仙医鬼卜-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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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许天河心中一暖,他已经没有亲人了,一个人过年,冷冷清清的,实在有些凄凉。
“曹大哥,去长鑫街,咱们也置办些年货。”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手中拎满大包小包,李安望着他们,忽然心血来潮。
他心中盘算:要给爹爹、娘亲、徐师父、风师父都买礼物。爹爹的报祥瑞书,还有薛将军的捷报,应该递到御书房了吧,真想看看姬良陛下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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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卷,第一章,请允许我任性一回,写得太狗血了,嘿嘿,祝各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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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一人便是九族()
朝会刚刚结束,群臣相继散去。 ◎,
陈再兴走得很慢,心中总期待着什么。他暗中揣摩方才君臣间的那一番对话,总觉得陛下似乎心存芥蒂,如此百般思量,不免走得更慢。
过了片刻,陈再兴猛然惊觉朱栏彩槛金碧辉煌的崇政殿上只剩他一个人,这才长叹一声,跨出门槛。
这帝王的恩宠,有时候就像逛街尿急,越是着急,就越找不到茅房。你不去想他的时候,随意走走,反而总能撞见一两处。
陈再兴回到政事堂,还没坐稳,就有内侍前来传话,说陛下请他去御书房议事。
和以往不太一样,姬良捧着一封奏章,迟迟没有开口说出“平身”这两个字。
陈再兴只好一直垂首跪着,乎拖在地上的那一角明黄色龙袍。
过了片刻,姬良终于把目光从奏章上移开,脸上隐隐有怒气,像是才再兴一样,说道:“爱卿平身,你先前说,最迟腊月中旬,西北必定大乱,到时候武成王自顾不暇,朕就可以放手整顿朝堂。你个!”
祁顺祁公公接过奏章,递给陈再兴。
这奏章上的字迹铁画银钩,甚是挺拔,是定北将军薛明写的,奏报高昌大捷,据说还俘虏了一名羯族王子。
陈再兴眼见龙颜不悦,从容说道:“陛下有志扫清宇内,为先帝雪恨,必将成为一代明君圣主。微臣有心为陛下分忧,只是臣的谋略比不上武成王,不知他用的什么办法,让妖神旧部出尔反尔,不守承诺,误了大事。”
姬良面色稍和,说道:“这不是你的失误,前几天,妖神之女蓝月突然复活,她禁止妖神旧部插手世俗间皇权的争斗。”说到这里,一个小太监来报,说左丞相又病了,难以应召入宫见驾。
祁顺低眉顺眼,说道:“左丞相年纪大了,又长年卧病在家,许是有些难处。”
“再派人去请,只要左砚山还没死,就给朕把他请过来!”姬良的怒火直冲上脑门,他咆哮着,将御笔重重地一掷,冷冷的道:“那老狐狸能有什么难处?他装病,朕来吗?”
祁顺扇了自个儿两巴掌,笑得像哭一样,说道:“瞧瞧奴才这张臭嘴,想让圣上宽心,却总是说错话。”
陈再兴暗暗摇头,心想:陛下这养气的功夫,比起李安也是远远不及。哪怕明知臣子在装病,只要装病的人没有开门会客,招摇过市,就是先帝也要顾及朝臣的脸面,不会当众戳穿。
他叩首道:“陛下,左丞相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希望陛下能怜他年纪老迈,亲自去他府上探望,他不是浑人,感念君恩,自然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再兴没有说错,当姬良换上便装,带着祁顺去砚山,嘘寒问暖的时候,左砚山对他的态度果然大有改观。
只是这老东西既然在装病,就只能装到底,不能出门相迎。
姬良怀疑妖神旧部已经倒向武成王,他环顾这间有些空旷的屋子,确认屋中并没有第三个人,才略微放心,压低声音,说出心中的疑虑。
左砚山贼兮兮的一笑,说道:“陛下不必忧心,微臣略懂道法,仔细推断过这件事,应该是十七年前,萧容豁出性命换来蓝月魂魄不散。风青彦又照顾蓝月的遗孤,毫不藏私地传了他一身本领。蓝月感念天机宫的恩情,暂且隐忍,李安又恰巧是天机宫的代掌门,武成王只是跟着沾光。”
又攀谈了片刻,姬良道:“朕要扳倒武成王,为祖宗洗雪耻辱,求丞相为朕筹谋。”
左砚山起身下榻,跪在地上说道:“臣惶恐。”他口称惶恐,却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请陛下恕臣死罪,臣才敢说。”
姬良道:“有话尽管说,朕恕你无罪。”
左砚山坐回榻上,抿了一口茶,徐徐说道:“兵法曰:‘知己知彼’,武成王连陛下一天上几次茅厕都知道,可是陛下了解他吗?老臣这些年虽然不理政务,但处江湖之远,越发楚,他如果想造反,二十年就挥军南下,谁能阻挡?还有上次围场秋狩,假设他不拥立陛下,自己当皇帝,陛下又能把他怎么样呢?陛下若是知道他的心意,就不会认他当亚父,平白矮了一截,让宗室寒心。”
姬良大怒,额头上青筋凸起,厉喝道:“放肆,朕请你想办法削弱他的势力,不是让你讥讽朕!”
左砚山暗暗失望,一个普通人,气量不大没什么,一个皇帝,气量居然也不大,这便有些难办了。他面不改色,有些惫懒地说道:“忠言逆耳,陛下不想听,就当老臣没说过。”
姬良喘息了两声,捏着拳头道:“请继续说下去。”
“陛下有没有注意过,凡是勾结外族,妄动刀兵的策略,武成王一定会全力打压,把势头扼杀掉,甚至不惜大开杀戒。若是专注于日常政务,他反而不理不睬?赈济灾民,有时还能得到这位王爷的大力支持?”
姬良若有所思,说道:“三年前南方七郡遭遇洪灾,国库空虚,迟迟拿不出钱粮赈济灾民。大皇兄出面在长胜楼摆了酒席,邀请富豪募捐。殷洪带头拂袖离去,他的聚宝阁养了好多高手,甚至有几个上仙坐镇,皇室也不好逼迫太甚。当天夜里,殷洪一反常态,大半夜的不睡觉,带头捐钱捐粮,你认为是武成王在暗中授意?”
左砚山道:“整个庸国,殷洪只怕一个人,那就是武成王。武成王的势力,你这些,只是冰山一角。遍布各地的悦来客栈,顺风车马行,都是武成王少年时弄着玩儿的。就拿洛京来说,洛京一共二十四街,十里一亭,你知道这些掌管治安防御的亭长,都是些什么人吗?”
姬良道:“都是退役老兵。”
左砚山笑道:“都是苍狼骑退役的,集合起来,洛京城中没有他们攻不下的地方。”
姬良坐不住了,暴跳如雷,连声道:“乱臣贼子!朕要诛他九族!”
“陛下,武成王一直不造反,并不是因为没有把握,更不是因为他念着太宗皇帝的知遇之恩。事实上,这位王爷比任何人都更加厌恶战乱,对残酷血腥的事情深恶痛绝,他根本不想挑起战火,也不在意谁当皇帝。”
左砚山停顿了一下,说道:“武成王的志向,并不是当一个人间帝王。陛下总是觉得受到打压,那是因为,武成王在许多朝臣的心中,是一个理想的君上,他们畏惧他,也崇拜他,他的部下都希望他取代你。眼下最好的选择,并不是搞什么明争暗斗,试着削弱他,很可能先激怒他,逼他造反。陛下只要拿出帝王的气魄,正大光明,做实事,爱民纳谏,让天下人自然而然的归附你,武成王便不会轻举妄动,他并不喜欢没有对手的感觉。”
左砚山说得语重心长,却不料姬良突然摔了茶杯,呯的一声,青花瓷杯撞在地砖上,碎成千百片,茶水四溅。姬良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声色俱厉,盯着他说道:“你劝朕坐以待毙,是什么居心?”
左砚山一怔,淡淡的道:“臣已经入土半截,命中福薄,没有子女绕膝。老妻去世之后,更是无家无室,亲朋故旧早已凋零,一人便是九族,犯不着有什么居心。”
姬良怒极反笑,说道:“好一个一人就是九族,爱卿这把年纪,还在为国操劳,倒像是朕不懂得体恤臣子,打明儿起,你也不用装病,朕准你不上朝!”
左砚山垂下眼皮,又恢复了先前那副疏离冷淡的样子,低声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老了,没有锐气,陛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自古以弱胜强,出奇制胜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姬良冷哼一声,摆驾回到御书房,还是觉得气闷,又一连摔了许多东西。次日诏书下来,降左砚山为崇文馆学士,准其还乡养老。
群臣求情,姬良圣心独裁,越发坚定了罢黜丞相的决心,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违逆武成王的意愿,却没受到什么阻拦,心中得意之极,竟有些飘飘然,觉得掌权了。
堂堂宰相,一朝成了毫无实权的教书捉笔小吏。
早有细作将消息送到俞阳,李安唏嘘道:“那老狐狸可是个宝贝,利诱威逼,都不能降服,要不是他喜欢摸我的头,我倒不介意时常被他讥讽几句。”
停云手托香腮,灵媚动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惑,她微微偏头,飞快地伸出右手,在李安的头顶上摸了一把,嗤嗤笑道:“摸头有什么不好,难道会长不高?”
162 薄暮、细雪、烤乳鸽()
庸国的习俗,男子成年后要在宗庙中举行冠礼,就是把头发束起来,盘成发髻,加冠三次,表示他们已经成年,拥有参政治国、从军服役、参加祭祀的权利。
所以男子的头,在某种意义上代表着他的尊严,不是很亲近的人,是不能碰的。通常只有父母长辈,或者夫妻,才会摸头。
李安愣了愣,眼前这个女妖怪,对人情世故半点也不懂,活得简单的让人羡慕。于是他决定保护这种单纯的快乐,不教停云那些刻板无趣的礼节。
“当然不会长不高,你怎样都好。”李安的嘴角扬起柔软的弧度,灿然微笑。
停云没心没肺地伸了一个懒腰,推门出去,轻轻跃上屋顶,衣袂凌风,挑了一处向阳的位置,坐着晒太阳。
侍卫、奴仆、丫鬟们一阵探头探脑,不知这位敢在王府飞檐走壁的少女是何方神圣。李安轻轻咳了一声,他们才收敛一些。
大丫鬟尺素放下针线,到暖阁外面透气,顺便多看了停云几眼,心想:果然是天仙一般的人物,难怪世子殿下纵容。
李安独自在屋中吐纳修炼,到日暮十分才停下来。
外边飘飘扬扬下着小雪,李安忽然想起答应过停云,替她看一看前尘往事。四下张望,停云却不在院子里,只听曹无忌低声道:“她在湖心小筑喂鱼。”
李安不咸不淡地恩了一声,说道:“把许天河喊上,备马,去药庐。”
曹无忌有些摸不着头脑,默默地跟着。尺素取了一件雪貂披风追出来,给李安披在身上。早有小厮跑去牵马。
琅琊医魔在俞阳城的药庐,建在一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和王府只隔三条街。
薄暮之中,细雪纷飞,人声如沸,光影浮动。ad1;各种味道随风飘散,有酒香、有汗臭、有胭脂。诸如烤番薯、烤乳鸽、油炸丸子等各种小吃,更是香飘十里长街。
俞阳城的街道非常宽,中间用两道排雨槽子隔开,当街驰马也不用担心会冲撞行人。排雨槽上方铺着石板,几乎和路面没有区别。人们凭借着每隔一段路,石板上疏通水道用的缺口,才能判断出排雨槽的位置。
但随着夜色降临,街边的小吃摊生意火爆,往往又添上十几张桌子,客人们酒足饭饱,醉醺醺的散步回家,不免渐渐越过排雨槽,走到路中间去。李安手握缰绳,不时绕行,避让这些醉汉。
许天河有些意外,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纨绔子弟扬鞭纵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抽抽马顺便抽抽人的画面。
相反,世子殿下很温和,甚至不介意让某些拄着拐杖的老人,慢吞吞从他的马前挪过去。
李安也有些意外,许天河不会骑马,极为洒脱的任由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总算他修为高深,不但没跌下来,还东张西望,一副食指大动的样子。
众所周知,琅琊医魔脾气古怪,不欢迎人们去他的药庐,看病只能在惠生堂排队。
事实上,曹无忌也不乐意踏进药庐那种邪门的鬼地方,如果没有琅琊医魔的弟子带路,不知底细的人贸然闯进去,走不了几步就要呜呼哀哉。
李安在药庐门口下马,笑道:“曹大哥,老规矩。”曹无忌二话不说,直奔夜市,要了两只烤乳鸽,一碗酸辣面,吃得不亦乐乎。
许天河跟着李安,走进药庐。
“跟紧一点,距离保持在一丈以内,我难得带个人来蹭饭,要是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许天河腹诽:自己住的地方,也要折腾成这样,那个什么医魔八成有毛病。ad2;
灶台前,徐藏海神情专注的拿着一只汤勺,每样食材,都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按照最完美的比例,被投入锅中,看他煲汤,就不难想象,为什么琅琊医魔炼制的丹药是最好的。
对于李安突然登门,徐藏海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就说道:“安儿,来得正好,陪我喝点小酒。咦,你还带了朋友?”
“师父,您上次说,想见识一下,能用周天混元功修炼到天仙乾元境界的怪胎长什么样儿,我把他带来了。”
徐藏海和许天河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两个字——“变态”。
徐云麓添了两副碗筷,李安替大家盛饭,徐藏海将汤锅整个端到饭桌上,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鲜香伴着热气冒出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深吸气。
开饭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李安连喝三碗汤,才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许天河头一回知道,如此简单的青菜豆腐老鸭汤,也能这么美味,让人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饭后,李安取出一只玉匣,还有一本残破泛黄的旧书,一并递给徐老头。
徐藏海打开玉匣,里面是一支做工极其精美别致的金步摇。老头儿眼珠一瞪,说道:“臭小子,为师哪里用得上这玩意儿?”
李安手抚额头,低声道:“师父,我瞧你不会讨好女人,拿去送给素问师叔啊,她一定喜欢。”
徐老头在李安的后脑勺上拍了一记,吐沫横飞,说道:“我不会讨好女人?好歹人家还肯见我,不像你小子,连门都进不去。还是我教教你,一定要坚持住,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为师每天饭后都站在窗口,坚持了一个月,昨天总算撞见对面的小寡妇洗澡,没有拉窗帘。”
真是活宝,许天河忍不住笑起来。ad3;
老不正经,李安没好气道:“师父,这完全是两回事,思思喜欢我,你却是被素问师叔当面拒绝了的。”
“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以后不许叫素问师叔,要叫师娘,她以前不肯嫁给我,是因为她知道我在修炼周天混元功,要是守不住童子之身,损失掉七八成功力,我这把年纪,还有几年好活?上个月,在琨俞山,你风师父已经助我改修先天功,过完年,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恭喜,我要吃师父亲手做的喜宴。”
“美不死你。”徐藏海满面红光,微笑着翻开那本没有封面、不知朝代、也不知作者的旧医书。他的双手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说道:“徒弟,这书哪来的?”
李安道:“是北极光给我的,他就是偃师,他的医术,都是从这本书里学的。”
李安手抄了一份自己留着,原书就送给徐老头,算作新年礼物。他示意许天河坐下,脱掉鞋袜,抬起双腿。
许天河的脸微微涨红,他的跛足平常被衣袍遮着,看上去并不严重,但每次沐浴的时候,他自己都害怕面对这样严重畸形的肢体。
徐藏海盯着许天河的跛足,眼睛眯成绿豆一般大小,惊道:“怎么会这样?”
李安轻轻地说道:“一出生就戴上玄铁镣铐,骨骼一天天粗壮,却没有人给他更换大小合适的镣铐,要不是他修炼那么努力,意志坚强,双脚早就废了。”
……
许天河听着这对师徒絮絮叨叨,讨论从哪个位置打断他的骨头,重新接续,不由面颊抽搐,说道:“你们别乱来,真的治不好,就跛足也没什么。”
徐老头瞬间一脸怒色。李安莞尔,和声道:“别怕,我不是没有把握治好你,只是想和师父商量一下,找一个让你少受罪的法子。”
许天河微微一怔,说道:“现在就治?”
“药还没配好,这两天,我陪你在俞阳逛一逛,等开始治了,至少七天不能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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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你看着办()
第二天清晨,徐藏海回琅琊郡过年,李安出城相送,送至十里长亭,勒马回转,带着许天河走街串巷,一头扎进街边的老字号包子店。
这家小店客人爆满,早已没有空座位,许多人宁可站着等,或者买了带走,也不肯去别家吃早餐。
忽听一个破锣般的大嗓门说道:“云起小兄弟!小神医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肤色微黑,身材又高又壮,眉毛生得十分粗野,以至于明明一脸惊喜的神色,居然有几分土匪一般的彪悍气质。小店里到处都拥挤,唯独他这里,一张方桌只坐了他一个人,十几只蒸笼将桌面堆得满满当当。
小饭店中的谈笑声陡然低下来,人们齐齐望向李安,紧跟着,屋中响起一片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男女老少纷纷站起来,七嘴八舌的打招呼。
“小神医,坐我的位置,我站着吃就好。”
“大伙儿挤一挤,给小神医腾一张桌子,他带着客人呢。”
李安拱手为礼,微笑道:“都坐下,别这么兴师动众的,包大用,还是咱们凑一桌吧。”
那土匪相的中年男子顿时眉开眼笑,飞快地将桌上的蒸笼叠放在一起,将自己的凳子搬出来,请李安坐下,又奔进包子店后堂,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张小板凳,和许天河分别入座。
李安医术高明,许天河是知道的,但他万万想不到——武成王的世子殿下,居然会化名徐云起,在惠生堂替人结识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物。
许天河低声道:“这家店的包子很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