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不愿再委屈-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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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栎缓缓将紧攥的手松开,手心已经被指甲刺得鲜血淋漓。她拍拍寒柏的后背,默运内力过去,助寒柏划开胸中逆血。对他道:“怪我,早知道那顾琮不是个好东西,却一直放任沾衣对他钟情,原想着只要她开心,我总能将那小子调教得对她俯首帖耳,却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连我自己都有失手的时候,还怎么能充当大尾巴驴,管好别人的一生一世?”
寒柏泪水潺潺而下,懊悔道:“该怪的人是我,我不该放着他们老的老、弱的弱留在京里,才给了那帮子贱人可乘之机!”
寒栎冷笑道:“你留在京里又能有什么办法?你一没权二没势,拿什么跟他们斗?想不到啊想不到,这边的大仇人还没扳倒呢,又添了个更大的老虎。寒柏哥哥,咱们报仇的事儿可任重道远呢,走吧,咱们先去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办。”
寒栎和寒柏还有小和尚道:“本想着还有时间慢慢筹划,可是如今我只担心爹娘在家等不得了,这里现在由寒柏看着,将余下的事情干完后立刻赶回京里,好生复习功课,我要你明年的会试起码考中二甲。以后的事等我安排。明日我和小和尚立即北上,我要去见一个人。”
京城的下马胡同,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其中占地最为广阔的就是新阳王朱詹圻的王府了。这一日傍晚,天色都已经微微变暗了,王府的角门处来了两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的人敲门。
朱詹圻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一根银钗,登时面色改变,急忙让管家带那两人进来。
待那两人进来磕头请安后,朱詹圻也不叫起,攥着那银钗喝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见我?”
那两人中个子矮小的那个人低头答道:“小人是邓侧妃娘娘跟前的珊瑚的亲戚。因有一日珊瑚急匆匆回家,交给小人一封信,让小人有时间务必交给郡王爷,从此珊瑚便不见了踪影,只是汉王府四处搜寻她,小人不敢动身来找王爷。小人觉得这封信肯定非同小可,于是借着出门做买卖的时间,来到了京城,将这封信交给王爷,小人也就了了一桩心事了。”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恭敬地递上。
朱詹圻疑惑地接过信,却在打开来看第一眼时便红了眼眶。
这自然就是邓妃托珊瑚让寒栎转交的那封信了,只是寒栎又再加了几句话。略略改动了些,就便成了邓妃闻听朱高煦欲立海宓生的幼子继任世子,邓妃吵闹,惹得朱高煦发怒,于是授意海妃赐死了邓氏。邓氏临死前匆匆写就这封信,嘱咐儿子一定要为她报仇。
朱詹圻看完狂怒,拔起佩剑将面前的茶几一劈两半道:“老匹夫!欺人太甚!我定不与你干休!”
那两人自是寒栎与小和尚改扮的了,见目的达成,两人悄悄退出了。
果真让寒栎算准了朱詹圻的一捅就着的火药脾气,第二天,朝中就出了件大新闻:汉王次子,留守北京的新阳王朱詹圻告发汉王正在准备兵马密谋谋反。
皇帝大怒,立即令英国公张辅领五万禁军奔赴青州,捉拿汉逆。
消息传出,朱高煦大惊,不知那个逆子为何会突然冲着自己老子捅了一刀。没奈何间,也只好提前发动,打起反旗,号令天下,历数朱瞻基弑父夺位的诸桩大罪,扬言要踏平北京,为兄长报仇。
青州城下,两军对峙,一触即发。
同样戒备森严的大同城内,却飘然来了两个人,求见武安侯郑亨。
郑亨目瞪口呆地看看寒栎,又看看小和尚,看看小和尚,又看看寒栎。
寒栎笑道:“侯爷莫非不认得故人了?”
郑亨苦笑道:“黎姑娘多日不见,既然安好无恙,老夫也就放心了。不知今日姑娘脚踏贱地,是为何而来?”
寒栎笑道:“我闻听得侯爷多年来有一心病未除,近日来是念在往日的同袍情分上,来给侯爷送解药来啦。”
郑亨要说这一辈子的心病是什么,便是子嗣了。这个军中都知道,郑侯爷姬妾无数,偏偏就是生不出一个儿子出来。如今年过半百了,也熄了再得儿子的心思了,只是看着人家的大胖小子还是免不得会眼红一番。
寒栎当初在朱高煦身边的时候,也没少见朱高煦送美人给他,只是每当寒栎看着郑亨圆滚滚的头颅,圆溜溜的大眼,却总是免不得想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如今就站在郑亨的面前,虽然长大了,却依然是圆滚滚的大头和圆溜溜的大眼睛,虎背熊腰,和郑亨站在一起,就是一耳光烀下来的一般,任谁见了都知道这要不是父子俩才见鬼了。
郑亨看着小和尚,眼里难掩激动,看看寒栎,又看看小和尚,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148,闹剧()
寒栎歪歪头对小和尚道:“小和尚,露两手给侯爷瞧瞧。”
小和尚听话地伸手取过郑亨案上的铜麒麟摆件,信手一搓,顿时变成了一根光灿灿的铜棍。要知道要是手上的力气大,搓扁搓圆金子银子都不难,因为金银性软,可是这可是赤铜啊,这么轻描淡写地便将赤铜摆件给完全变成了铜棍,这手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郑亨见到小和尚露出这手功夫来,眼里的渴望更是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寒栎见鱼饵已下足,便好整以暇地道:“忘了跟侯爷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师弟,自小身世堪怜,是我从小将他养大。”
郑亨动情地看着小和尚道:“你,你为何叫‘小和尚’?你的母亲是谁?”
小和尚低头合什道:“贫僧自幼被师父所拣,自然就跟着师父修行了。师父是和尚,我自然就是小和尚了。”
寒栎补充道:“原来听师父说过一回,他的母亲姓杜,生下他便去世了。”
郑亨动容道:“莫非是月蓉的孩子?孩子,你知道你父亲姓名吗?”
寒栎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拿在手里给郑亨看道:“这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郑亨颤抖着手接过来一见,恍惚道:“是的,这是我给月蓉的。。。。。。孩子,你,你是我的儿子啊!”
小和尚摇摇头道:“我生来没有父亲,师父师兄将我养大,如今我也不需要有父亲了。”
郑亨傻了眼,对着寒栎道:“黎姑娘,你看。。。。。。这怎么办?”
寒栎也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地道:“侯爷是个明白人,如果侯爷能办到一件事,我自然会劝师弟认祖归宗。”
郑亨喜道:“什么事?你快说!”
寒栎冷笑道:“我的身世,侯爷想必不是没有听说过吧?您自然会知道我要侯爷怎么做。如今汉王谋逆,如果侯爷看着同袍情分一味相从,不啻于螳臂当车自取灭亡。我让师弟此时认祖归宗,难道是想让他陪着你砍头吗?!若是侯爷此时能深明大义反攻汉逆,必然会立下大功,以后封公封侯指日可待,我师弟认了你这个爹才不算亏了。侯爷,你说呢?”
郑亨怔忪坐在椅子上,一向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来。内心经过无数激烈地交战,终于还是骨肉亲情占了上风,他看向小和尚的眼神充满怜爱,叹道:“我拼了一辈子,还不是就为了儿子以后能有个好前程?现在有儿子啦,我自然一切以他为重。随便他们谁胜谁负也好,我只守好我的边关,两不相帮便好。”
寒栎见目的达到,拱手一笑道:“侯爷明智,小人先告辞,待尘埃落定再将遗珠璧还。”
郑亨急道:“你们去哪里?喂!喂!别走啊,这还没认祖归宗呢!”
寒栎道:“我们还有事未办,待办完了事我自然会送他回来。”说完带着小和尚飘然而去。
青州城里,一身戎装的朱高煦按剑站在城头,面色阴沉。对身边跟着的海药道:“派去联络的人怎么说?”
海药胸有成竹地回答:“郑侯爷想必此时已经带兵来援了。咱们等候他一到,前后夹击张辅,还怕他飞上天去?等咱们吃掉了张辅,我爹爹的舰队大概已经顺着长江顺流而上,咱们水陆两路北上,朱瞻基那小儿还能有何作为?还不是一路势如破竹吗?”
朱高煦皱眉道:“算起来郑亨已经该到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张辅此人老奸巨猾,莫非又出了什么奸计?咱们可不得不防。”
朱高煦等人又苦苦等了两天,仍然不见援军的到来。这天张辅的军中突然传出一阵锣鼓声,朱高煦以为是援军到来,急忙登上城头查看。
只见城下军中拥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一身铠甲的张辅。
只见他一摆手,军中有数十人一字排开,昂首挺胸,一起发声大喊:“逆王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汉王朱高煦犯上作乱,人人得而诛之!今有各路总兵宣誓勤王,有辽东总兵李成梁、山海关总兵桂显、宣府总兵王大文。。。。。。失道寡助,逆王可熄灭心思也。若此时开城投降,可看在骨肉亲情之分饶尔一命。。。。。。”
原来是劝降来了。朱高煦听到那一长串的名字中赫然出现了“大同总兵郑亨”与“浙西舰队管带海硺”的名字!
朱高煦暴怒,一把抓住海药的领子道:“这是怎么回事?!”
海药也傻了:郑亨反水还好说,可他爹是怎么回事?五叔又是从哪儿冒了出来的?
当日夜里,走投无路的朱高煦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只好忍气吞声开城投降。被张辅挨个儿捆了,解送往京城。
张辅这次兵不血刃就拿下了青州城,也是十分纳闷,原想着汉王造反的声势如此之大,只怕又是一场艰难异常的“靖难之役”,却没想到竟然这么戏剧化地便结束了。汉王的造反竟然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朱高煦的十个儿子中,世子朱瞻壑早几个月已经去世,新阳王朱瞻圻却是反了老子投靠了皇帝,剩下的几个成年的儿子都被一一送到京城,只有最末的幼子朱瞻垹和海宓被海药带着趁着朱高煦开城投降的功夫趁乱逃走了。
汉王一脉押送到京城后,皇帝果然信守诺言,只是将他们都废为庶人,将朱高煦囚禁于大内归极门的逍遥城,留了他们的性命。
纷乱一场,尘埃落定后,寒栎却依然不在京城露面,只是潜迹匿行,带着小和尚一路来到了北京东北怀柔的一个山间小村中,几人都郑重换了一身重孝,在孙寒柏的带领下,来到了后山的一处坟地间。只见这一片山头几乎都立满了密密麻麻的坟头,只怕不下千余个。最前面的三座大坟,墓碑上只是简单写着“海腾蛟之墓”、“海腾彪之墓”与“海磐之墓”。
149,祭奠()
寒栎抱着墓碑,泪如雨下。虽然海家的人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命定之人,但是这三人却实实在在地对她掏心窝子的好。海老国公大方地将整个海家都交给她,海六老爷子天天陪着她四处胡闹,对她说的话连个磕巴都不打地完全赞同。还有海磐,将她带在身边处处教导,比对自己的儿子还掏心掏肺,虽然他也没有儿子。他对寒栎来说,如父如兄,是比孙张仰更亲近的人。
可是这些海家的人,只是因为海药父子的贪欲,竟然魂归于此。
寒栎搂着海磐的墓碑嚎啕大哭,就如同小时候抱着海磐的腿撒娇耍赖时的一般。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将她揪起来,给她擦去眼泪再抱着她安慰了。
孙寒柏和小和尚只是默默地将纸钱香烛一一摆放在每一座墓的前面,任由寒栎哭个痛快。他们知道,寒栎只怕自从知道海家出事之后就一直强忍着悲痛密谋筹划着报仇,大仇没有得报之前,她是一滴眼泪都不会掉的,压抑得狠了只怕要落下病来,这次她哭出来也就宣泄出来了。
寒栎直哭得两只眼如同桃子一般才渐渐止住,她挨排给每座墓碑都点上纸钱后,跪在前面郑重磕了九个响头,对着满山的墓碑道:“舅公舅舅表哥表弟们,我给你们报仇了。汉王谋反已经被废为庶人,至于首恶,海砺海药还有海宓,他们若是只是被囚禁就太便宜他们了,如今我给他们找了个好去处。现在他们只怕已经坐船到了罢。你们放心,就是海磐舅舅安排的那个岛。他们去了我就把他们的船给烧了。那岛上如今连一粒粮食、一只耗子都不会有,海里方圆几十海里圈的只有鲨鱼。他们想活下去只有吃自己的肉啦。我明年会去看看的,看看这几个人最后还有活着的没有。不管活下来的是谁,我想他们的这段日子都会很精彩,我要让他们尝尝,被亲人背叛的痛苦和绝望。舅公、舅舅们,咱们拭目以待吧。”
等到所有的坟一一祭奠完毕,天色都已经黑透了。三人摸黑下了山,来到村中为了看坟置办的一处院落。洗漱吃完饭后,三人坐下商讨后事。
寒栎道:“寒柏你让人分批将舅公舅舅们的棺木起出来,逐批迁往新大陆。在那边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再让他们长眠在那里吧。我想还是睡在自己的地盘上安心。办好这事你就立刻闭门读书,等候明年的会试。”
她看向小和尚,叹了口气道:“小和尚,我将你卖给你爹,你可有什么意见?”
小和尚浑不在意:“别人找还找不来这么有权有势的爹呢,你是为我好我知道。你放心,我回去当那个人的孝顺儿子的。以后起码也混个侯爷当当。以后等咱有权有势了,我帮你报仇。”
寒栎强忍着泪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不愿意认回那家人的,可是为了帮我报仇才违心地去叫那个人爹。没办法,咱们的仇人势力太大了,咱们除了有钱,别的真没办法扳倒他们。不过你放心,这都是暂时的,咱们都一起使劲往上爬,等你当了侯爷,等寒柏考上了状元,等咱们都有了权势,报完仇咱们就都回新大陆去,天天吃喝玩乐!”
她想了想,又对孙寒柏道:“对了,我让你跟二黑联系,找到郭秀儿没有?”
孙寒柏微笑道:“郭秀儿就在新大陆,帮着二黑管事呢,听说你要找她,二黑已经打包将她送上回来的船了,估计两三个月你就能见到她了。”
寒栎笑道:“太好了!她可是个关键人物!你吩咐下去可要看好了她,不得有失。”
孙寒柏急切道:“你是准备扳倒顾家了吗?”
寒栎摇摇头,她凝视着跳动的烛火,缓缓道:“还早呢,尔雅中释诂言曰:仪、若、祥、淑、鲜、省、臧、嘉、令、类、纟林、彀、攻、穀、介、徽、善也。胡善祥、胡善徽,这可是两个好名字啊,可惜真是糟蹋了。寒柏,咱们先去看看沾衣吧。阴间凄苦,咱们先给她烧点纸钱去。”
寒柏低头忍住欲滴的泪水答应了。
沾衣的棺材一直厝在城外的圆通寺里,等着顾琮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运回扬州老家。看来是从厝下就没有人来祭拜过,白茬的棺材上已经落了一层的灰。棺材前的火纸盆里空空如也,看来顾家别说是七七了,便是头七、三七也没人来过。
顾广益虽然吩咐了史氏给沾衣买副好的棺材,可是史氏哪里会去自己亲自去办这事,只不过吩咐管事的一声罢了。那管事的也是看人下菜碟的好手,知道史氏的态度,便轻轻巧巧地将这笔银子给昧下了,转头花了二两银子买了副白茬棺材,草草将沾衣收敛了。谷雨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牙根都咬碎却一声不吭,每日里只是默不作声地打扫沾衣的灵堂,供奉香烛,苦苦等着她的二少爷来报仇。
寒栎见状,并不出意外,只是和寒柏先细细地将沾衣的棺木擦拭干净,又拿出香烛纸钱,给她烧了。
庙堂里灵幡丧幕俱无,两枝半昏的白烛笼罩一片凄凉。寒栎看着灵前半明半暗的烛火,牙齿已将嘴唇咬得血痕道道。孙寒柏木然地跪在灵前,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棺前的“顾孙氏”的名字上,手中机械地将纸钱一张接一张地送入火盆。一阵冷风吹起,将纸钱卷得贴地乱滚,无望地燃烧殆尽,终究化为一片冷灰。
寒栎看着那棺木上的“顾孙氏”三个字,阴沉沉地咬着牙笑了,顾孙氏?他们顾家还真敢!沾衣啊,你这次该看清楚了罢?如果还活着,你还要不要坚持嫁给顾琮那个人渣?沾衣,你真傻啊,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好好看着吧,看着我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这又能怎样呢?我就是把他们全都活剐了,你也活不过来了。
那个不顾一切也要护着她的小姐姐,再也活不过来了。
150,哥哥()
昨晚寒栎和寒柏暗暗潜回孙家,孙夫人黎海珠一见到寒栎,放声大哭:“寒栎!你可回来了!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姐姐你姐姐她她死得惨啊!”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上翻,“咕咚”倒在床上。寒栎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抢上去抱住母亲,手掌轻抵黎海珠后心,一股醇和的内力缓缓传入,半晌黎海珠方才悠悠醒转。这时孙张仰得到消息从书房赶过来,寒栎和寒柏又重新见礼。孙张仰摆摆手:“罢了,你们平安回来就好。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我和你母亲都心力交瘁了,以后家里的事就由你们来拿主意吧。寒栎,这是你姐姐留给你的信,”孙大人用颤抖的手拿出信,一行浑浊的痛泪留下来,哽咽道:“是她最后匆匆写给你的,你看看吧。”
“寒栎:
我多想再看你一眼,可是我没有时间了。我不能活着了,那样爹娘的脸都要被我丢尽了。我为了顾琮,第一次反对你的意见,可是我现在才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不后悔,我已经爱过,这就足够啦。
寒栎,不要怪我好吗?我若是能再活一世,一定不要贤良淑德,我要向你一样快意恩仇。
再见了,帮我孝敬好爹娘,我没脸再见他们了。让他们忘了我吧,不要再惦记我这个不孝的女儿了。
姊字即日”
寒栎轻轻抚过棺材,生恐惊扰到沉睡的沾衣。将心底的杀机强强按下。她恨自己,不是自诩看透众生,不是有游戏天下的手段吗,为何却生生忽略了身边的亲人。这么凄惨的结果,孙家即使财倾天下又有如何,沾衣终究是死了,从小宠着她、护着她、最爱她的姐姐,就这样屈辱地死了。孙寒柏痴痴看着棺木上的“顾孙氏”三个字,泪光莹然,霍然立起,目眦欲裂:“我要杀光这群畜生!”
寒栎冷冷地一笑:“大哥,冷静!你孤身一人,能杀几个?顾家胡家的热闹过了,剩下的是咱们的事了。咱们商量商量该怎么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