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良善:皇上请下堂-第3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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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像极了他内心一直隐蔽的角落,死寂,不透光。
给人带来无尽的孤独,与不忿。
那是他心底挥之不去的魔障。
也只有在那样的魔障中,他才能安然的活。
冷冷的勾了唇,自己又回到最初了吗?
及至视线习惯了眼前的黑暗,触及面前一团趴伏的身影时,才顿了一顿,眼底有诧色一闪而过。
裴紫嫣。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没有动静。
脑海蓦然闪过一个画面,狂暴的掌风中,少女安静站在一旁,不退不躲,只是看着,等着……
下意识的,他一地个动作就是伸出了指尖往她鼻下探去,有细微的温热,规律的拂过,心口竟是一松。
她是活着的。
而他自己,也好像已经恢复如常。
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
自从眼疾治愈之后,火鸠之毒虽然被压制到一处,能够重新视物,却也留下了莫大的后遗症。
那种毒素,会不定时发作,每当那个时候,他整个人便会被毒所控制,状若癫狂。
全然没了理智,只想摧毁身边的所有。
且每发作一次,都会伤他一次根本,没三五天难以全然复原。
这次,怎的竟然回复如此之快?
再次,在黑暗中他狐疑的视线投向她。
嘴里尚且有遗留下来的腥甜,独属于血液的味道,他不知道这种血液,究竟是来自本身,还是来源于她。
眼神暗了暗,下床,他将桌上的油灯点燃。执灯走到了她身边,入目所见的一切,让他瞳孔狠狠一缩,再凝着她的眼神,复杂难辨。
她浑身上下,看起来比他更加的狼狈。
手肘、膝盖处的衣衫磨破了好几处破洞,从破洞处,清晰可见白皙的肌肤上,满布了一条条一片片的血痕,血痕凝痂,有的部位甚至与衣衫黏连。
而她身上,最为触目惊心的伤口在手腕,虽然做了包扎,血迹依旧透过绷带层层渗透出来,在绷带的周围,隐约有未完全绑缚的地方,可以看到模糊的血肉。
手指紧了又紧,终是忍不住,将那处绑带慢慢的,以极轻柔的力道解开,在看清楚绑带下的境况之下,久久,眼神不曾晃动。
那里的伤口,从形状可辨,是被人撕咬出来的,血肉模糊,深可见骨。
放下手中的油灯,他在她旁边站了很久。
看她以不自然的姿势伏在床边,却睡得香甜,他俯下身,将她轻松抱起,挪到了床上。
这一夜他没有睡,就坐在床沿,就着床边昏暗的跳跃的火光,看了她一夜。
裴紫嫣,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如真要论,他跟她之间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他恰巧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与她共度了一段时间罢了。
数月的时间,有多长?
眨眼即过。
她却为何,能对一个仅仅相处过数月,全然不知底细的人,付出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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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第1947章 见风转舵()
他虽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却自诩自己看人已经少有出现偏差。
却真的,难以将她看透。
要傻成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如她?
桌上,油灯已经燃尽,窗外,透进了微微的光亮,眨眨干涩的眼睛,他勾勾唇角,自嘲一笑。
竟然这么枯坐了一夜,于他这样的人来说,端是难得了。
再看床上女子一眼,起身,走出了堂屋。
紫嫣是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脑袋涨得生疼,若非自己有素质,真想朝外吼上一声,吵个鬼啊吵
只是再一凝神,不对,声音好像是从自家厨房传来的。
眼睛豁然张开,一把从床上跳下来就往厨房狂奔,“阿玄,你可别祸害了我的厨房”
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在她家里这么不当自己是外人的。
果然,跑到厨房门口,即看到里面一片狼藉。
地上碗碟碎了一地,中间还和着汤汤水水,甚至还有草药散发出来的浓浓气味。
玄衣男子站在一片狼藉中间,手举着铲子,面无表情,朝她看过来的眼神却显得,很是无辜。
克制住想要狂抽的嘴角,紫嫣问,“阿玄,你在做什么?”
“做饭。”
“你可以叫我起来做。”她从来没对他抱有这方面你的期望。
“叫不醒,我饿了,只好自己动手。”他朝她扬了扬手中的铲子,继而,丢回糊了底的锅里。
扶着脑门,紫嫣觉得头好痛。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祸祸,这厨房,是他的能力可以发挥的地方吗?
拖着脚步踩了进去,期间还要注意避开各种伤人利器,她将男子往灶口的位置压,“爷,饭我来做,你只管生火,这就是帮了我大忙了,谢谢您勒”
顺着她的力道坐下,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挑挑眉,着手做起了她分配的活计。
至于身后那片狼藉,纯属意外不可控制,只能说,再完美的人也有短处,他的短处也就体现在这么一点而已。
“咿,昨晚买回来的菜呢?”紫嫣想随意做点什么对付过去,只是翻遍了厨房,都没能找出点正经材料来。
“……”司北玄侧眸,视线往地上那片狼藉瞟了一眼,不做声。
“……”紫嫣无力。
昨晚到现在,别说司北玄一个大男人,就是她都觉饥肠辘辘,总不能还是白粥小菜的对付过去吧?再说煲粥也要不少时间。
男子已经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一把拽了她,往外走。
“阿玄,去哪啊?”
“去外面吃。”比自己做的快,省心,还美味。最重要的是,吃完之后,不用自己动手收拾。
紫嫣一听,赶紧反手将人拉住,死不肯挪步,“你知不知外面吃东西多贵?我告诉你啊,咱们银钱所剩不多,想要下馆子,你想都别想……”
“我买单。”他睨她。
紫嫣眼睛眨了两眨,松手,“……那赶紧去。”
司北玄嘴角几不可见的翘了翘。
女子这转风的速度,都能赶得上宫里最两面三刀的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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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第1948章 确实贪婪()
悦丰酒楼,边陲镇最大的一间酒楼。复制址访问 :
二人此时就坐在酒楼二楼的窗口处,大快朵颐。
自然,大快朵颐的,只有紫嫣一个。
人司北玄是饿极了都优雅的人。
用紫嫣的话来说,就是一只优雅的饿死鬼。
“你身上不是都刮不出一个铜板了吗,怎么有钱来这里大鱼大肉?哎你不是诳我的吧?”啃着鸡腿,紫嫣很不优雅的问。
“怕我诳你,干嘛跟我来?”
“……”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她需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不过这地方是他挑的,若是待会没银子结账,她绝对不会帮他买单,反正想打她的主意没门。
一眼看穿女子眼睛滴溜溜,定然没想好事,司北玄哼了一哼,好心的给出答案,“我身上没钱,钱庄有。”
“……”
“去取出即可。”
紫嫣碰一声将啃得干净的鸡骨头扔到桌上,“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作甚?”
“……我那不是可以替你保管嘛,万一有什么事情急用,也不用麻烦再去钱庄取了不是。“
“不麻烦,你家到钱庄,只隔了一条街而已。而且,钱庄安全。”
“什么意思?我家不安全?”
“在你手里不安全。”
“阿玄,好好说话说点人能听懂的”她磨牙,她何时弄丢过他的银子
“我以为钱但凡到了你手里,就都变成你的了,交给你,我还有身家可言?”
“我哪有那么贪婪”
“有。”他道,还煞有介事的点头,再次肯定。
“……”随着他的视线,她睨到了自己腰间的钱袋子,玄色锦缎所制马上头还用金色绣了隐纹,男子所用,与她全身上下极为不搭。
心虚的撇开了眼。
她应该把银子放在自己钱袋,把这带子还给他。
免得一看,好像她连他装钱的带子都给贪墨了一样。
这么想来,确实贪婪。
咳。
她心虚,他也不穷追猛打,眼底划过淡淡的笑意,被长睫掩盖,依旧优雅的,慢条斯理的享用做上这顿大餐。
菜色与京城酒楼相比,堪称寒酸,但是跟她饭桌上的菜色相比,则是极为豪华的阵容。
这便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他难得不那么挑剔。
二楼的客人不多,也不少,人来了又去了,去了又来,生意还算不错。
至少空余的桌位并不多。
此时,楼梯处便有小二正引了客人上来。
“哟,这悦丰酒楼档次怎么变低了,什么穷酸客人都往里迎啊?”娇俏的声音,还略显稚嫩,语气,却是十足的刻薄。
紫嫣白眼一翻,都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又是裴闵秀那小妮子。
今天真是诸多不顺。
阿玄发狂,厨房遭殃,难得来此次酒楼,还遇到死对头。
不过,话她可不接。
接了,不就承认自己穷酸了?
承认自己穷酸没关系,绝对不能承认自己降低了酒楼的档次,那也太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理她作甚。
紫嫣胃口丝毫没受影响,抓起菜盘子里最后一只鸡翅,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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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第1949章 你有经验?()
“闵秀,那是谁啊,怎么好像不认识你似的?”
“好大的架子,竟然连裴小姐的面子也不给。 w w wnbsp;。 。 c o m”
身边几位女子掩了唇似笑非笑,裴闵秀瞪着窗口旁若无人的两人气得直咬牙。
一声挑衅,换来的竟然是视而不见。
平白让她在这些大家千金面前丢了脸。
本来这几个家世身份都远胜她一筹的人,平日便总是在她面前带着高人一等的感觉,有意无意的排斥她,今日好不容易自己硬是跟着她们一道跑了出来,没想到就让人有了取笑把柄。
都怪裴紫嫣这个小贱蹄子
“裴紫嫣,我叫你呢,你耳朵聋了”即便心里对那个玄衣丑男仍有忌惮,裴闵秀还是抑不住心底的怒气,走上前去,抬手推翻了紫嫣面前的菜碟子。
“……”看看面前的桌子被狼藉的菜叶菜汁洒满,紫嫣叹一声,抬起头,无奈的看着裴闵秀,“哟,没看到裴小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你的到来简直让这悦丰酒楼蓬荜生辉,只是你作甚要洒了菜碟子?莫非悦丰酒楼的菜色,你觉得寒碜不能入眼?”
“你胡说什么”裴闵秀脸色变了一变,怒喝。随即回头看身后同来的人,果然,那几位小姐看她的颜色开始变冷。
裴紫嫣简直太卑鄙了居然如此污蔑于她,说她看不上悦丰酒楼,那不是等于暗讽她的眼界比那些大家小姐还要高
这是帮着她把人都给得罪了遍
“我哪里有胡说?”眨眨眼睛,紫嫣很是无辜,“不过是问你一声罢了,是就是,不是你就说不是嘛,怎的还恼起来了?裴小姐这智商跟肚量,当真是让人不敢小觑啊,啧啧。”
“噗嗤”嗤笑声在周围稀稀落落响起,同在二楼有不少客人都睁大了眼睛戏看这一幕。
“裴紫嫣你这个小贱……”蹄子二字还未说出口,侧方淡淡扫来的视线,即让裴闵秀自动咽下了要出口的话,当日丑男的威胁,如今还言犹在耳,再是恼恨,她心底还是自发生出了对男子的害怕与忌惮,“你你别太得意”
笑嘻嘻的睨着过来挑衅反被气红了脸的小妮子,紫嫣不痛不痒,这丫头跟着那样的娘亲,整日耳濡目染也没点长进,除了一声贱蹄子,完全没有别的词汇,早就不新鲜了。
“我若是太得意了会怎样?”不耻下问,她托着腮问。
“你……”裴闵秀想吐血三升,会怎样?她怎么知道会怎样“反正你绝对不会好过的贱蹄子就是贱蹄子,有爹生没娘教平日与这个丑八怪厮混也就罢了,今日还丢人现眼到人前来,不要脸,呸”
人在气急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智,于是裴闵秀脑子一热,再顾不得忌惮,污言秽语尽数吐了出来。
“厮混?怎么厮混?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你有经验?若是有,那不如好好跟我解说一下,让我也长长见识。”笑嘻嘻的模样不减,紫嫣凝着裴闵秀的眼却淡了下来,“至于丢人现眼,又是因从何来?跟朋友在这悦丰酒楼吃顿饭就是丢人现眼?那这酒楼里上上下下每日那么多人来吃饭,岂非每个人都是来这里丢脸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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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第1950章 好好学学,什么叫自取其辱!()
“裴紫嫣你别信口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你得说清楚呀,你不说清楚了谁知道?”
“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周围的嗤笑声已经越来越大,裴闵秀一张小脸气得由红变紫。
论牙尖嘴利,十个她加起来都不是裴紫嫣的对手这贱蹄子长这么大,时间全用来磨嘴巴了吗
司北玄将面前的饭菜解决完毕,刚好是在桌子旁边的人你个不停的时候,轻轻放下筷子,拭了下嘴,才抬眸看对面的女子,“吃饱没?”
“本来没饱,只是突然蹦出来个让人倒胃口的东西,也吃不下了,结账走人。”
嗤笑已经变成哄笑,裴闵秀嘴皮子直哆嗦,“裴紫嫣你什么意思你说谁”
声音吊了尖,很是刺耳,紫嫣抬抬眉,看来小丫头被气得不轻,反正都已经气到这程度了,再给她来个火上浇油,也不会再有更大的区别吧?
“我说谁都好,你别对号入座就自然不会是说你,不过有个词你真的该好好学学了,回去问问长辈,什么叫自取其辱,乖啊。”语重心长的教诲,紫嫣演得淋漓尽致,然后朝对面的男子招招手,“阿玄,去买单。”
“你买。”两个字的答案。
“……怎么是我买?”紫嫣傻了,“不是说好你请客吗?你要不说请客我还不来呢告诉你啊,别打我的主意我没钱”
捂紧了钱袋子,紫嫣对男子怒目而视,明明说好了他请客她才跟他来,吃完了居然叫她去买单?想都别想她绝对不会向霸王行为妥协
最最重要的是,这一顿,少说也要好几两银子
看女子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司北玄轻抽了嘴角,“你先付了,去钱庄取了银子再给你便是,捂那么紧干什么。”
“当真给我?”紫嫣狐疑,他真在钱庄有银子?别是诳她的吧。
“我何时打过诳语?”
不甘心的挣扎了一下,紫嫣才点头,“行,我先买单,一会出了酒楼你就得把银子还我。”
司北玄都懒得回她的蠢话了。她居然怀疑他?相处这么长的时日,他几时骗过她了?最多,也只是隐瞒不说而已
居然怀疑他的人
看出男子眼底恼意,紫嫣讪讪摸了下鼻子,好像自己是太过较真了,要说起来,腰间的钱袋子都还是人家的呢。
“哈哈裴紫嫣,这样的丑八怪你也看得上?人丑不说,连顿饭钱都付不起吃你的喝你住你的,根本就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怪不得我娘说你贱,你这种人也就只配得上他这样的”终于逮着机会,裴闵秀的趾高气扬开始复苏。
只是紫嫣却没了刚开始的那种耐心,去应付这样一个闹残缺的,勾唇,用了比对方还高的音量反唇相讥,“裴闵秀,你别蹬鼻子上脸,再这么得寸进尺,我就把你十二岁还尿床的事情告得人尽皆知”
整个二楼一片静默。
裴闵秀呆愣愣的看着裴紫嫣,失了声音,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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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第1951章 小户就是小户()
“噗哈哈哈哈十二岁还尿床?哎哟我的娘喂,绝了”
“这种事怎么拿到广庭大众人说,真是……羞煞人了哎哟”
“这小姑娘看着体体面面,不该是十多岁还尿床的人吧?”
“什么不该,人不可貌相”
“哈哈哈……”
充斥耳膜的议论声,打碎了裴闵秀的自自欺人,看着裴紫嫣笑眯眯的脸,彻底发了懵。……
“裴紫嫣你胡说”等她终于醒过神来,放声尖叫想要替自己澄清的时候,裴紫嫣那个肇事者早就离了酒楼,没了踪影。
那个恶毒的贱人,她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故意说的那么大声,分明就是要让她受人取笑丢尽脸面可是什么十二岁尿床?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裴紫嫣冤枉她
可是这种情形,她的辩解有用吗?
每个人都看笑话似的看着她,她越是解释,只会越发让人以为她欲盖弥彰
飞快的回头,看一直站在楼梯口没有入座的几位少女,裴闵秀心里一突。
别人怎么想先且不说,至少不能让这几个人误会,否则,她以后就可能再没有了加入她们的条件
“事情不是这样的,那个贱蹄子冤枉我李小姐,周小姐……”揣揣的走过去,裴闵秀试图解释,却换来对方讥笑的嘴脸。
“突然没了用膳的心情,我们且回吧,改日再相约出来走走。”李小姐,边陲镇镇守之女,看也不看裴闵秀一眼,转身下楼,行出几步又顿住,回头,“哦,裴小姐无需跟着我们了,大家并不同路。”
一行人本就是以这李小姐为小心,人说了走,其他人自然跟随,鱼贯下了楼。
裴闵秀心凉了大半截,那李小姐的话,即是以后都用不着她跟随的意思。
攀附高门的路,断了。
不甘心……不甘心就因为裴紫嫣一句污蔑,她就再踏不进那个圈子,怎么甘心
咬牙,厚着脸皮扯住了走在最后一位的女子衣袖,“周小姐,你相信我,事情真的不是那个贱人说的那样,我是被冤枉的,她故意污蔑我,朝我泼脏水她就是看不得我跟几位耍得要好”
被称为周小姐的少女,皱眉看了裴闵秀一眼,拉下她的手,“裴小姐,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机灵的人,原来连这点都看不透。我们在意的又岂是你被人污蔑这一小事?你难道不知,你刚才待人处事的嘴脸,比之别的事情,更加让人讨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