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贼-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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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击鼓,吹角!”
“呜呜呜……”
“咚咚咚……”
随着隆隆鼓声与悠长的号角声,之前即将崩溃的大军竟然奇迹般的重新聚拢在一起。远处观察的拜音图不禁奇怪,明国大军中的变故似乎被平息了,而且还是大兵压境的情形之下,这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可如此就能抵挡得了大清的铁骑吗?
第九十九章 杨相糊涂()
(全文阅读)
清军主动攻击的消息传来,李信下城随军作战,一切都顺利的超乎想象,甚至省却了率先开战而担舆情风险的麻烦,但杨嗣昌总觉的哪里不对劲,心里发堵的慌。趣*讀/屋
杨嗣昌在内阁大堂反复转了几圈之后,再也耐不住性子,带着随从出了紫禁城直奔安定门而去。此前还人山人海一片欢腾的东长安街已经连半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只留下满地的杂物无人收拾,包裹吃食的油纸随着打旋的北风在半空中无力的转着圈。杨嗣昌当真有恍若隔世之感。如果不是亲历了刚才那一番献俘大典,他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杨嗣昌的到来,让提督京营戎政的方正化倍感压力,内阁与司礼监在皇帝有意无意的点拨下,关系并不融洽。而且由于皇帝凡事必圣躬亲为,司礼监的权势教以往各朝已经大为缩水,与之相应的,内阁权力则此消彼长,处处压制司礼监一头。
方正化的前任提督,皇帝面前第一红人曹化淳病辞返乡,内阁在背后定然没少出力。
“哎呀呀,杨相如何来了城上?刀枪不长眼,左右……”
方正化一指左右护卫,“快护着杨相入敌楼!”
杨嗣昌毫不领情,“方公莫要小题大做,当年杨某总督宣大两镇,亦曾数日衣甲不卸,如何进了内阁便金贵起来?”说这话,他已经来到城墙边,把着女墙向下望去。只见清军气势直如排山倒海,明军则勉励支撑。
“方公可有援手之策?”
这是典型的越俎代庖,实际上已经犯了官场忌讳。首先方正化与杨嗣昌并无统属关系,京营受统于五军都督府,受节制于兵部,而不论是五军都督府又或是兵部都直接听命于皇帝,所以杨嗣昌此举实在有欠考虑。
但方正化毕竟是混迹于大明中枢多年的人,杨嗣昌风头正劲,一言可翻云,一言又可覆雨,不但不之较真硬顶,态度上还更加的谦恭。
“回杨相话,依惯例,鞑子袭城伊始,北京各城门就已经用沙土大石砌死,出入都只能经由吊筐,每次上下多不过十数人,京营也是爱莫能助啊!”
杨嗣昌忽觉自己不应该来城上,但如何就鬼迷了心窍,跑来这是非之地?旁人躲还来不及,自己倒好,眼巴巴的赶了来凑热闹。但既来之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只好硬着头皮站在这充满了位置风险的城墙之上。
很快他的一颗心便被城外的战局所左右,顾不得思量那些朝堂之上的蝇营狗苟之事。
明军撑的很艰难,利用关厢的阻隔与鞑子做输死抵抗,最外侧的明军倒是有板有眼,可越往里便越是烂糟糟一片,军容之乱,训练水准之低超乎杨嗣昌想象,若不是身在城上俯瞰,当真还能被这外强中干的架势给唬住。再看清军,则军阵整齐,调度有序。难怪李信敢在文华殿上与皇帝争执,不可妄战,双方水平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任谁都能看出来,城下明军应撑不了多久了。
很难想象,究竟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领着如此一群乌合之众与清军对峙,至少他杨嗣昌不敢,可那个马贼丘八李信便做到了。一念及此,他逐渐收起了对李信的轻视之心。暗道,若是将此子收入囊中倒是一大助力,但随即便否定了这个想法。首先这李信是孙承宗旧部,与自己并无情谊瓜葛,加之曹化淳利用李信手中的两张牌咸鱼翻身,与司礼监已经有着扯不开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再者,这李信自进京以来,杨嗣昌又准备推他进火坑,当替罪羊背黑锅,就算此子短时间内没有察觉,早晚也必会知晓,到时候这个仇就算结下了。
杨嗣昌竟然生出了一丝悔意,对于李信此人,绝大多数的情报都来自于刘宇亮托王朴呈给内阁的公文上,虽然这位刘阁老在奏报上对李信避重就轻,在那份公文上却毫无顾忌,只是其中的偏差,此时此刻,他才深有体会,暗骂刘贼误我。
战乱之世,中枢阁臣想坐稳了这个位置,在朝外就必须有得力的干将相辅佐,只有战事上的节节胜利才是稳坐内阁的不二法门。杨嗣昌的短板便在此处,他提出的“四正六隅”方略,虽然宏阔奈何所托非人,熊文灿经他举荐总督六省军务,但是个人才具却不足以实现他的这一目标。
李信此人若是当真能收归麾下,加以琢磨必是锋利的爪牙。
可惜!可惜!可惜!
杨嗣昌心里一连念了三个可惜,他十分清楚自己想横插一脚,已经不可能。
……
内阁大堂,次辅薛国观推门进屋,抖掉黑色大氅,也都掉了满身的寒气。他是次辅,论在内阁中的排位也在杨嗣昌之上,但他隐隐然却自甘居于杨嗣昌之下。整个内阁,自刘宇亮走后,杨嗣昌虽无首辅之名,却有首辅之实。
“杨相何其糊涂,城墙那是他能去的地方吗?”
薛国观与身后的心腹连连抱怨着。
“看着吧,张老头转眼就得上表参他一本,别人避之不及的事,杨相怎么就靠上去了呢……”
“杨相遭参,对薛相而言,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一名青袍官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岂料那薛国观一跺脚,指着那青袍官员斥道:“糊涂话,薛某与杨相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事万万休提。”
青袍官员拧着脖子亢声辩道:“何为一体?此一番又与薛相何干?”
薛国观正欲痛斥他目光短浅,不料门外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之声,随之正堂之门应声而开,来人却是司礼监高时明。满屋子的官员纷纷与其见礼,薛国观也不例外。
“高公大驾光临,可是皇上有了旨意?”
高时明哈哈大笑,赞道:“薛相当真神人也!”说罢,一步三摇的走到堂屋正中,伸手在炭火盆子前烤了烤,好驱散满手的冰凉。这才一回身站定,右臂须挥,赶忙有小太监将一封文书递上。
“这是皇上朱批的折子,特命咱家交予杨相,杨相呢?”高时明左顾右盼没发现杨嗣昌在屋中,他知道这薛国观与杨嗣昌穿同一条裤子,也不见外,便将此行目的和盘托出。
薛国观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杨相去了安定门!”
闻言,高时明脸上骤然变色。
“杨相糊涂!”
杨嗣昌与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绝不希望杨嗣昌出现一丝半点的纰漏,他还想效仿当年万历朝张居正与冯保内外相辅,那是何等的荣耀与成就,哪怕为此身死之后被 开馆戮尸也是值得的。
“下官这就去命人将杨相叫回来!”
薛国观忙接道,高时明一摆手,否定道:“不必,既然去了就不能回来,杨相在那里也好,胜了还有运筹帷幄之功。”
适才与薛国观争辩的青袍官员暗暗冷笑,胜?简直是天方夜谭。
高时明想了想,又对薛国观道:“万岁雷霆震怒,召杨相与薛相去呢,如此也罢,薛相先跟咱家走吧!”
薛国观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皇帝的震怒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本来上午奏凯献俘,欢喜劲还没热乎,鞑子便大举进攻,将皇帝的一番兴致全搅和了,想起皇帝因怒而痛斥官员时的场面,他就不寒而栗。
在场的官员们也都面面相觑,高时明瞅了薛国观一眼。
“薛相快随咱家去吧,再晚了,万岁不定会……”
薛国观以手扶额,“高公说的是,咱们这就走,对了,那奏折之中可有紧要的事?”他想事先了解以下,以备不时之需。谁知高时明随口敷衍了一句:“与此事无关的,薛相还是跨快随咱家去文华殿。”
内阁大堂与文华殿同在紫禁城协和门里,两所院子南北相望,文华殿是皇帝接见大臣的便殿,将内阁设在文华殿南侧正方便了皇帝接见重臣。
几步路的功夫,高时明便将薛国观引入文华殿,随着殿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合上,一股远胜外边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闪过屏风,只见炭火盆子忽明忽灭,室内烛台也有一多半空着,只有皇帝的御案两侧才多点了两根蜡烛。阴暗湿冷的文华殿与炭火正旺的内阁正堂判若天地,这也是身为皇帝的朱由检节俭,蜡烛不肯多点,木炭也不肯躲烧,一盆木炭不烧成灰烬,不会换新的。
“臣薛国观叩见吾皇万岁。”
薛国观叩拜于地,随着说话,口中喷吐出阵阵白气。
“平身吧!”
朱由检语气平静,薛国观在起身的当口,偷瞄了一眼御案之后的皇帝,只见他手捧着个暖手炉,正在头也不抬的批阅奏章。
“杨卿何在?”
高时明赶紧抢先道:
“杨学士亲赴城门督战!”
朱由检目光顿时一亮。
“难道杨卿已经胸有成竹?”
在朱由检的印象里,杨嗣昌几乎是没有完全把握不会轻易出手之人,高时明如何敢接茬,大殿之中一时间陷入了令人遍体生寒的沉默之中。
突然,殿外一片骚乱,脚步之声骤然响起!
第一百章 孙二公子()
朱由检显然体察到了文华殿中这种微妙的气氛,心下一片烦乱,谁知殿外又是一阵骚乱,心情更坏。紫禁城内规矩甚严,谁敢无状放肆,只有他亲许了的报讯军卒可策马直驱午门,所有人不得阻拦。此刻做惶急状,又能是什么好消息了?
果真,外边执勤的太监高喊道:“万岁,城外军报!”
朱由检无力的挥挥手,高时明忙不迭开门将殿外诚惶诚恐的军卒领了进来。
军卒进了殿门不再前进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嗵嗵嗵就是三个响头,“禀万岁,城,城外来了援军,鞑子退,退了……”这军卒显然不懂得那些觐见皇帝三拜九叩大礼,一副粗豪军汉做派。
别看朱由检对大臣们颇为刻薄,对这些行伍之人到宽容的紧,君前失仪也不过一笑了之,只不过今儿一日三惊,实在让他有些吃不消了。
“尔上前来,再说一遍!”
那军卒倒也爽直实诚,跪在地上向前蹭去,直到丹墀之下才停住。
“城外援军已到,鞑兵退了!”
朱由检一脸的不可置信,直隶还有多少大明官军,他心中有数,是谁能凭空变出一支足以威慑鞑子的大军来?
“领军者何人?”
“看旗号是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孙,应是孙阁老无疑!”
此前李信也曾打着各路总督的旗号,将鞑子好一阵唬,如今又来了孙阁老,这回却不知是真是假!
那军卒像变戏法一样,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
“援军派人送上手书一封在此,万岁过目!”
高市民责怪的看了那军卒一眼,有手书如何不早些拿出来,但皇帝在前,又哪里轮得到他出演训斥,接过了军卒捧的手书,放在朱由检御案之上。
朱由检才翻看了一眼便喜上眉梢,熟悉的字迹跃然入目,不是孙承宗还有何人?真真想不到,力挽狂澜者还是这位三朝元老,心中立时大定。
皇帝这一番表情变化落在高时明眼里,立即明白那军卒所言**不离十。皇帝虽然自持喜怒不形于色,但性格因素使然,朱由检性格稍显浮躁,加之高时明跟随其多年,终日揣度圣意,朱由检一言一行所代表的心境都会在高时明心里有个大致相应的判断。见到皇帝喜上眉梢,高时明胸中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泄了出来。
他不知道孙承宗如何变出了数万大军能吓退鞑子,但眼前的局势却对他更为有利了。杨嗣昌亲自上城督战,坏事便做好事,想必他的地位在皇帝心中将更上层楼,而自己的建言之功也妥妥的跑不了。
只是如此一来,最大的风头让那孙承宗出尽了,还有那本应背黑锅当替罪羊的李信似乎也因祸成福。这回想再阻止皇帝对他进行封赏恐怕已是不能。其实李信封赏与否本与高时明无关,但曹化淳借着李信咸鱼翻身那就大大的有关了,打压李信就等于打掉曹化淳复起的根基。
一日之间心情几度起落,大明天子朱由检反而不如初时兴奋,但孙承宗的力挽狂澜是不是意味着大明中兴有望呢?他的心思宽展开去,自然不知道近侍高时明心中瞬息之间已经转了好一番心思。
“鞑兵从何处退走?是溃退还是有序的撤离?孙阁老又从何处来?”
心情好起来,朱由检便耐心询问战场形势?
那军卒连忙又磕头回道:“看样子不像溃退,奔通州方向而去,安定门外我大明军队似是受创不小,几乎被透阵而过,孙阁老则由昌平方向而来”
高时明闻听军卒所报之后立即进言。
“万岁,鞑子不敌,我大明应乘胜追击才是!”
一直不发表意见的薛国观这时竟然出声了。
“不如便责那李信率军追击,依臣所见这倒是一员虎将!”
朱由检摆手道:“鞑子分明是有序撤退,追击也得不到好处。”想了想又道:“但也不能让他们如此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京师,命孙阁老尾随追击,不可浪战!”
高时明胸中长舒口气,只要孙承宗不进京面圣,他就有时间布局安排,将之拖得一刻算一刻吧。
……
文华殿中君臣各怀心思,安定城门之上提督京营戎政方正化与内阁大学士杨嗣昌也没好到那里去。但鞑子总归是退了,杨嗣昌却隐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以鞑子的实力,怎么可能让一支乌合之众牵制了数日之久,即便是被牵制久了,在大明援兵到来之时也不该如此痛快的便撤吧?
与此同时,军阵之中的李信也大感奇怪,他本都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心理准备,但鞑子就如此突然的退了,甚至有一部分透阵而过,竟然也没继续拓展胜果。果然,探马带回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孙阁老带兵进京了!
所有人都沸腾了!不管是保定府难民还是静海难民都陷入了难以抑制的激动之中,生死关头走了一圈,所有人都为这不真实的胜利感到庆幸,就连刘权都热泪盈眶,没想到竟能坚持到鞑子撤兵。
只有李信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事情反常即为妖,可究竟妖在哪里他想破了脑袋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去想,不如尽情享受这眼前的胜利。
很快城上吊筐坠下使者,是宫中的太监,有旨意让李信带着麾下有功之兵将进京面圣。大伙顿时又群情激昂,皇帝如此安排,封赏是肯定少不了的。
李信有了献俘那次经历,心里早就对封赏不做奢望,大不了带着陆九离开此地,乱世降至,去哪里不能闯出一片,为何要在这乌烟瘴气的朝廷里陪着一群各怀私利蝇营狗苟的家伙们玩耍!
有了这种想法,李信先前患得患失之心立时消失无踪,心态也淡然起来,既然皇帝召见,不如便去见见。但其他人却不同,在这个君权至上的年代,哪怕能得见皇帝一面,便是折寿十年也是值得的,封赏什么的反倒是次要了。
但那太监接下来一句话却让诸位军将的心又提了起来,只给李信五个名额,也就是他只能带五个人进城面圣。至于带谁去,不带谁去,就好好好斟酌一番了。这让李信大感为难,有功之人远不止五人,要么你就都别见,要么你就指名,如此搞,带谁去不带谁去,准保要惹出些风波来。
事情果如李信所料,最先找到李信的是曾敢,只见他身后还带着两个人。
“这位是蠡县举人谢公时。”曾敢指着左边的老头道:“肃宁一战,他仅剩的两个儿子全部战死,请李将军无论如何也要带上他。还有这位……”曾敢又拉过另一人。“这位是……”
最后曾敢表示:“曾敢可以不去,也一定要带上他们,他俩人为了大明宁可破家人亡,如今有机会面圣,便是死亦足够!”
两人纷纷表态:“但得见天颜,死也瞑目!”
不但曾敢,静海难民也推举出代表来,希望入城面圣,连刘权都带着几个部下来说项,弄的李信一个头两个大。该带谁,不该带谁,几方之间互不相让,继而甚至争吵起来。
李信甚感无奈,此时强大的外部压力已经消失,他的说话的力度也开始大打折扣,更何况也不能因为这种内部矛盾翻脸不认人,但好说好商又没人理会,最后值得拂袖离开,眼不见为净,反正此战过后朝廷也不会让他这没有半点功名在身的前任马贼掌管这数万人,大伙爱闹就任由他们闹去吧。
这时,他发现陆九即开争执的人群跟了出来,心道:这货莫不是也来说项的吧,依他的脾性应不会出口求人吧。
“十三哥,这甚鸟朝廷,不如咱兄弟趁乱走吧,回山里逍遥快活。”
陆九不傻,他隐隐能感觉出朝廷有人在给李信私底里下绊子使坏。况且上次进京他是跟着的,朝廷是如何对待李信的也全看在他眼里,白白演了一把戏,封赏且不说,就连半点慰问都没有,大伙好歹也出生入死,一路杀到了京师,连半句好话都换不来吗?当真是齿冷之极。
李信没料到,陆九竟也已经起了求去之心,将其拉倒一旁压低声音问道:“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兄弟们的意思?”
陆九嘿嘿笑道:“三百兄弟,生死同心!”
李信刚想再说话,探马狂奔过来。
“将军,军阵之外有人自称孙阁老二公子,要见您!”
李信心下一阵激动,孙承宗究竟有没有活下来,亦或是那些人也假托了孙承宗之名?此人自称孙鉁他非见不可。
军阵北侧,上百骑兵拥着一名长袍中年人,李信放眼望去,果是那高阳城中好脾气的二公子。数月前一幕幕回映在脑中,不禁黯然。
“李教习别来无恙!”孙鉁隔着老远便拱手招呼!
李信奔马驰近,只见一身黑袍孙鉁瘦了许多,面色黝黑,棱角越发分明,一双眸子坚定而充满了沧桑!哪里还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