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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明贼-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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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宗羲本想替李信引荐介绍,不过李信却不想再让过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微不可察的摇摇头。于是,黄宗羲只好改口,介绍李信乃是在太原落难时结识的兄弟。

    李信怕黄宗羲编的不靠谱,于是抢过了话头,问声瓮气的道:“在下山西总兵帐下参将李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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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二章 遭到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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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信报出职司名姓,那翩翩佳公子脸上立时就显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但既是黄宗羲昔日援手之友,哪怕身份再低微也不能着了脸色。

    “原來是太冲兄旧友,失敬失敬…”不过他还是话锋一转,开了个小小玩笑:“李将军且随了去,繁楼虽然比不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那等痛快,但也是酒管够,肉管饱的…”

    说罢径自一笑,拉着黄宗羲就往外走。这句话就连陆九都听得出來其中揶揄,不过却碍于李信不想声张身份,便只好隐忍不发,本來因为黄宗羲与吴应箕对读书人略有改观的看法,此时却又再度坏了下去。

    这一回众人却是骑马而行,李信但觉又往南城而去,想必那繁楼亦是在秦淮河畔。

    一行人到了繁楼之时已是华灯初上,而不远处便是秦淮河,举目入眼的尽是一片灯红酒绿。随在李信身后的陆九这时才恍然过來,“还道繁楼是个酒楼,原來竟是窑子楼,这读书人的说法就是弯弯……”

    陆九说话向來不避不忌声音又大,这一嗓子河北土话却又惊起了一片侧目,不少人便纷纷打听这时哪里來的粗鄙武夫,何时繁楼也允许阿猫阿狗的随便进來了?

    繁楼虽然是教坊司的高级官妓之所,并非任何有人随随便便就能进來的,哪怕有功名在身也是非请勿入的。能获此资格的标准无非有二,一为权贵,二为名士。比如复社四公子以及黄宗羲这等南京名士自然是有资格入场的,再比如身负超品爵位之人,如魏国公徐弘基。当然,魏国公本人是不会來的,但他家的小公爷却未必不來了。这且不算,再比如今日下午那应天府尹家的大公子,若洠в姓庑└瓷缑垦耄彩墙坏谜夥甭サ摹

    但李信与陆九等人却不知这些掌故,而黄宗羲和吴应箕也不会主动提及。

    所谓繁楼并非仅指一座楼台而已,其实却是一座三进三院的半宅半园,既有曲径通幽之妙,亦有楼台婀娜之姿,比起京师的**來,实在是雅致了不知多少倍。

    李信夹在众人之间,只低调的左顾右盼,而陆九却与之相反,每每遇到惊诧之处便啧啧赞了一声。园中自有人频频侧目,不知这是闹的哪班光景。害的米琰都躲得那陆九远远的,实在是受不了看耍猴戏一样的道道目光。

    陆九却故意拉着米琰又是一阵啧啧品评,不过这回却是冲着园中飘然而过的侍女,轻浮**之色浮于那张黝黑还带着刀疤的脸上。米琰只好小声责怪他不要如此,连自家镇虏侯都是对方的客人,如此放肆岂非给主人丢脸?陆九却嘿嘿笑道:“俺就是故意的,这些读书人瞧不起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非恶心的他吃不下饭去,若非瞧着南雷先生的面子,今日连那劳什子梳拢都给他搅合了…”

    米琰顿觉头大如斗,真后悔带着陆九这莽夫过來。不过,陆九这几日的印象,却与平日里不苟言笑心黑手辣的陆将军判若两人。

    翩翩佳公子一路走进去,早已经是眉头频皱,眼见陆九这刀疤脸黑大汉竟如此不识趣,于是招來了身旁的长随耳语了几句,便又逢人应酬言笑。

    一行人入了第三进院子却是一处假山水带的园林,到了此处便再无闲人,几乎尽是所谓的江南名士。园子东侧有一座二层小楼,仆役又引着人往小楼而去。进了小楼之后,李信觉得眼前又是换了一番天地,正打量间便有仆役上前搭话,“这位老爷可是李十三将军?”

    李信愣怔了一下,又赶忙点头道:“正是区区在下。”他原是与那偏偏佳公子说过自己是太原府的参将李十三,想必对方亦是请教了那佳公子吧。

    “既是将军就好,还请三位老爷随小人这边來。”

    原來是请入席,只是还须专人引路,这服务也周道的可以了。陆九又是一声肆无忌惮的笑:“嘿,有劳小哥…”同时又催着米琰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正在米琰莫名其妙之时,他早已经将那点十成十的纹银仍在了那仆役的手中。

    这一番变故反倒让那仆役有些脸红,于是点着头道了声谢,便紧走进步远远的与三人拉开距离。在一楼拐了三个弯便到了一处僻静雅室,房门拉开果见里面桌案上已经酒菜齐全,但却是空无一人。

    李信诧异的问道:“如何就我等三人?南雷先生他们在何处啊?”李信身居上位自有不怒自威的架势,一句话问出來,那仆役只好红着脸答道:“回三位老爷,南雷先生在二楼。”

    看着那仆役支吾的模样,陆九此时也明白过來,原是那些人嫌他们粗鄙不屑同桌,这才另开了雅室。如实只是另开也就罢了,还偏偏将他们安排在了楼下偏角处,这是何等意思?将他们踩在脚下,其余人却好生快活吗?

    陆九想要发作,却又无从发作,他忽然发现离开了三卫军之后,平日里的权威竟一丝都不剩下了,不由暗叹所谓将军离了手下小卒,竟甚都不是。李信当然也明白了将他们三人安排在楼下的意思,不过却不愿过于计较另生事端。

    仆役受了陆九的银子本就有些内疚,眼看着几个人马上就要发作,便只好实话实说:“回几位老爷,这,这都是冒公子交代人安排下來的,实在不是小人能决定的,如果几位老爷觉得此处不满意,小人,小人再去请几位老爷的意,看看能否……”

    李信不想难为这仆役便摆手道:“不必了,此处僻静正是吃酒的好地方,你自管去便是,只须多拿來些酒肉便可。”

    仆役马上大松一口气,他只瞧着这些人面貌粗鲁,料想定是不好相与的人,哪成想竟如此好说话,千恩万谢之后这才离去。

    进了雅室之中,陆九闷声闷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榻上,“这帮穷酸,狗眼看人低,若是在往日里,岂能受这等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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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最后,米琰已经笑出了声來。陆九亦是哈哈大笑:“和一帮鸟穷酸在一起,说话假模假式,喝酒都得用盅,忒不痛快。哪里比得上此处,想喝就喝,想吃就吃,甚都不用理会。”

    李信果见桌上摆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酱牛肉,竟足足有十來斤,也不禁哑然失笑。那翩翩佳公子言及酒管够,肉管饱却不是随便说说。

    “來,你我三人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既來之则安之,李信率先赤手先撕了一大块酱牛肉,放在口中嚼了起來。

    席间早已觥筹交错,高谈阔论不绝于耳,更有人助兴吟诗作赋,阵阵采声时时暴起。美人在侧黄宗羲却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发现镇虏侯以及他那两个随从不见了。

    翩翩佳公子见黄宗羲面色不豫便晃着已经有些微醉的身子走了过來,“太冲兄如何似有心事重重?”

    “不知我那旧友李十三去了何处,有些放心不下去寻寻……”与此同时,他已经起身。翩翩佳公子见他如此认真,便作势不满。

    “你作甚去?才子佳人马上就來了,关键处你不在场如何……哎,太冲兄,等等……”黄宗羲不等他说完已经兀自下了楼去。

    “太冲兄慢走,你那几个旧友,我怕他们出言不逊,已经安排他们在楼下雅室吃酒吃肉了。”说到此处,他也甚觉得意,打了个酒嗝笑道:“可是酒管够,肉管饱哩…”

    此话不说还好,一言说毕,黄宗羲却已经黑了脸,再不理会那翩翩佳公子径自下了楼去。李信等人不知道,黄宗羲却是知道,楼下那几间屋子哪里是什么雅室,分明是仆役休息和堆放杂物的地方,如此慢待镇虏侯他岂能安心?

    翩翩佳公子正欲追下去,却有人拽住了。

    “辟疆兄作甚去?正有句诗无人接得下,你且來斟酌斟酌…”

    听说如此,正搔到翩翩佳公子的痒处,他一时间也忘了去追黄宗羲,便又重新返回落座,借着酒意……

    半晌之后,翩翩佳公子赢來了阵阵掌声,黄宗羲也扯着李信上得楼來。

    黄宗羲正儿八经的向满座诸位的介绍:“诸位,此乃宗羲在山西落魄时的恩人…”李信淡然一笑,接口说道:“在下太原参将,李十三…”

    李信说罢,边有人忍不住一口酒喷了出來,但绝大多数人都忍住了心中的笑意,毕竟这是黄宗羲口口声声的恩人,不看僧面也须看佛面啊,《公报》主笔就连城中各色权贵都要敬上三分的。

    还是翩翩佳公子反应的快,赶紧将李信推入了众人堆里坐下,又一面唤了老鸨來,着她再选几个漂亮女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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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又是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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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仅仅片刻功夫老鸨就领來了数名环佩叮当的女子,向那偏偏佳公子献媚絮絮道:“冒公子看看这几位可满意?”又冲其中一位努努嘴,“还有新充入教坊司的,湖广的一位布政使据说配合杨阁老剿贼不利,砍头抄家了不说,家中的女眷都充了教坊司。有几个未出阁的一直**着,今儿也一并唤了出來,也教公子尝尝侍郎千金……”

    李信此前听人唤那翩翩佳公子辟疆,现在那老鸨又称其为冒公子,想來便是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襄了吧?只是闻名却不如见面,见面又不如不见了,只见此刻的冒公子已经一双半有酒意的眼睛直直的在几位女子脸上盯着,继而又向下挪去,直停在了鼓胀的胸前却再也挪不动。

    翩翩佳公子正是冒辟疆,此时他心中却颇有些着恼之意,只恨自己少交代了一句,老鸨刻意巴结却是会错了意。这等良家风范与那久在风尘中长大的女子,又是以另一种风味,只可惜几朵鲜花要插到狗屎上了。他虽然生性风流却也还是要脸面的,本來这几名女子是为黄宗羲旧友所招,如果自己将人劫了去,日后岂不教同门耻笑?

    想到此处,冒辟疆冲那老鸨不耐烦的摆摆手,“满意,满意。你领了去,看太冲兄的几位旧友可满意否。”他又指着坐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李信和陆九,示意老鸨他们几个才是正主。只有米琰一领朴素儒衫混在人群里不甚显眼,可若仔细观察棉布的儒衫,不着半点丝缕玉器,倒处处透着穷酸措大的模样。

    因此,三个人坐在一处竟让人脑中冒出了一句话來,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鸨历风尘十几年,是何等精明人物,一眼就看出了这三人与身的泥土气息,而那黝黑的脸膛,粗糙的大手也出卖了他们的身份。不过,冒公子说这三人是黄宗羲的旧友,那就又有另一番计较了。

    所谓旧友,那就是声明未显时的贫贱相识,到得今日时过境迁,若身份地位相差无几,那是故知相逢好不痛快。可若是天差地别,那就是來打秋风了,黄公子碍于旧时情分不好薄了情面,这才勉强带了來。

    存了这个心思,老鸨便在人群中去寻那黄宗羲,却见他正在那脸堂黝黑,身着麻布长衫的土豹子边上殷勤说话,再细看此人旁边一身短打不说,脸上还有道骇人的疤痕,旁如无人的大口喝酒吃菜,还不时的咂咂嘴似乎意犹未尽的模样。

    眼见如此老鸨也有了计较,准备将这几个留了多时未曾出场的官家小姐遣回去,再换几个寻常货色过來。孰料人还为转过身來,便被黄宗羲从后面叫住。如此便进退不是,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黄宗羲向來厌恶此等势利小人,也不理会她的谦卑,而是冲李信笑道:“镇……十三哥,吟风弄月原本就是雅事一件,诸位就入乡随俗吧……”

    陆九与米琰各选一人,李信今日寻人不遇心下沮丧,原本无心于此,但一眼瞧见身子缩在后面的一名女子眼圈微红,神情也与她的诸多姐妹格格不入,竟似刚刚哭过一般,便心有恻隐。老鸨此时也注意到了那女子的异常神情,便迈着细碎步子來到她身边,微不可察的用手在他身上狠狠拧了一把,又佯作不经意的低声警告了几句。

    这些举动一丝不差的落在李信眼中,只那老鸨声音压得极低,却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眼见着老鸨大有将她遣走的意思,便摆手阻止示意让这神情戚然的美女坐到自己身边來。那女子款步过來,似乎向李信投來了感激的一瞥,然后便又是一副戚然模样。

    直觉告诉李信,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子,只不过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

    恰在此时,却听一位半醉士子高声慨然叹道:“当世之时内有流贼肆虐,外有鞑虏虎视眈眈,我等不能为国分忧,却只能在此处杯酒蹉跎,何其可悲……”

    立时便有人起身附和。

    “子路兄说的好,吾等蹉跎岂是心甘情愿?实在是朝中奸佞当道,纵使有心报国,奈何明月只照沟渠…”

    “听说张西铭已经时日无多,已经确诊,系中毒无疑…”

    “张西铭为复社奔走却落得如此下场,岂能让人不为之心寒?此事若不深究个水落石出,真是忝为复社同门了。”

    “深究又如何?吴昌时巴结上周阁老,谁又能奈他何?”

    李信低头浅酌,却留心听着他们高一声第一声的激昂言谈,只听说了吴昌时的名字时,让他心中不禁一动。这个名字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仿照蓝玉谋逆案参劾自己谋反的就正是此人,只不知此人竟如何与复社中人也交恶起來?

    孙鉁曾提及过吴昌时此人,大体上也是个阿谀权贵之徒,游走于阉党与东林之间,只不过洠в腥畲箢衲敲吹姑梗蛭χ檬У倍橇酥谑钢模灾劣诘较衷谝嗄言倨鸶础G椅獠毕衷谕犊苛酥苎尤澹潜晨看笫骱贸肆梗粝氚獾顾偷扔诤椭苎尤褰邪濉

    不过据李信所知,周延儒的复出再度为相,与复社中人的大力运作也脱不开关系,那么吴昌时与复社又有什么矛盾呢?还有他们口中的张西铭又是谁,从他们的言语中能感觉出來,此人在江南士人中的地位当是举足轻重的。

    正在李信胡思乱想间,在场的士子们却已经转了话睿嗍币槁叟昊魇北字浴S兄室裳钏貌嗽舨焕撸毖曰实墼绺媒浒征恚粲谜嬲耍缏笊⑺锎ブ病S腥擞趾敛豢推闹毖月钅茄钏貌歉龉撩鲇凵下飨轮玻翟谑俏蠊蠹椤

    这时却又有人道:“今上厌恶卢、孙二人与杨某脱不开关系,此贼不除,此二人难再复出…朝廷只须将镇虏侯调了去,李自成之辈只能望风而逃了…”

    听到他们提及李信,陆九和米琰当即便也竖着耳朵听了起來,不想却有人又揶揄那人道:“太冲兄所言太过,头大如斗…眼如铜铃且不说了…你见过跺一脚就能使江水倒流之人吗?依我看所谓镇虏侯也未必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或许战功有之…却绝不至于如传言般…能以万人之师独抗东虏十万铁骑…”

    此言一处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直说此人哗众取宠…“此言差矣…若无这等切切实实的战功…今上岂能晋封他镇虏侯?你虚度二十载岁月…可曾迈出过南直隶一步?从未见过世面…就莫要信口雌黄…”

    “吾等谁都洠Ъ钦蚵埠睢匀皇歉魉蹈鞯摹裆鲜度瞬幻饕膊⒎峭芬淮巍绿迦省⒀钏貌⒄潘闹獾却蠹榇蠖裰讲灰彩倾镁犹ǜ蟾ǔ级嗄曷穑俊

    一时间众说纷纭…又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倒是把一旁米琰和陆九听的时而点头…时而气氛作色…

    李信淡然一笑…这帮人不过是一群纸上谈兵之辈…他们口中的好与坏对他洠в腥魏我庖濉馐薄刺肀呓行⊙诺呐忧崆崽玖艘豢谄饲俺嘶サ酪痪湫彰狻饺吮阍傥藿涣鳌凰坡骄爬苛嗣廊嗽诨秤置智住闷灯导饨小只粊砹瞬恢嗌俚啦嗄恐狻杂谡饨行⊙诺呐哟丝痰囊簧鞠⒗钚盼⒕鹾闷妗阄实溃骸耙蚝翁鞠ⅲ俊

    那女子本來因为叹息而放松下來的神情又是一阵紧张…赶紧向李信称罪道歉…举手投足间…李信不经意却从其若隐若现的袖子间…瞥到了嫩如羊脂的雪白小臂上竟有着一跨快的淤青…他立时便了然…许是老鸨教训体罚的结果…

    李信只让他不要紧张…可如常说话吃酒…不必拘谨…也许是李信的态度太过亲和…那女子竟又是一叹,继而楚楚说道:“若镇虏侯去岁能带兵在河南教训那李自成,家父也就不会身遭不测,我……”

    这一番似自言自语的话引起了李信的好奇之心,如何自己在河南他的父亲便不会遭了不测?李信忽然记了起來,那老鸨曾与冒襄说过,湖广有位布政使因剿贼不利掉了脑袋,家中女眷也被充入了教坊司,想來此女正是那位布政使的家人了…

    李信亦是一阵恻然,在明朝犯官家属男子充军女子充入教坊司原就是寻常事…时人多有笑话,睡了尚书,阁老家的千金也是屡见不鲜的…比如嘉靖朝抗倭名臣胡宗宪,受了严嵩倒台所牵连,一朝获罪之下,家中妻女无不充入教坊司任人欺辱蹂躏…

    李信看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其父既然是获罪之下累及家人,只不知是否罪有其实…但不论如何,其家人子女也是无辜的,想她一个大家闺秀,竟沦落到教坊司中为娼为妓,以姿色取悦男人,身世又何其凄惨…也难怪她一直郁郁寡欢的模样,从官家教女跌落人间地狱,这等判若云泥的身份落差,尤其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忽然一个人坐在了李信身旁,可目光所及却是那几欲泪垂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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