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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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队八十人的哨骑一个都没有回营,这本身已经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
迷路?开什么玩笑,鲜卑人的哨骑就是一个个可以活动的司南,断不至于找不到回来的路,草原上的汉子从来就是最善于分辨东西南北的。既然没回来,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都死了。只有死人才会连警讯都带不回来。既然都死了,那就好办了,赶紧跑吧,反正本来就呆不了多久了。
何况对方有与己方相差不多的骑兵,还有上千陌刀军。
于是这一部段部骑兵撤退的非常干脆果断。
段部骑兵已经跑了,谢神威反而更紧张了。谢神策已经带着一千陌刀军在段部骑兵撤退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了。
谢神策十分危险。
如果是谢神威夜间袭营,将段部骑兵追撵着赶过去的,那谢神策的埋伏可以说是有极大可能收获巨大战果的。但是如果段部骑兵是完整的北撤,一旦遭遇,一千陌刀军便很难阻挡住这两千骑兵了。
毕竟是在平原,而且有足够的距离。更重要的是,此处虽然只有两千骑兵,但西北方肯定会有段部大军!一旦被捕捉到踪迹,谢神策脱不开身,很可能就会被围歼,毕竟一千陌刀军对上两千骑兵,只要不是将领太蠢,胜负都只是时间问题。何况后面还有大部队做后盾。
好在营地埋下的火坑的温度说明,这一部骑兵撤走还没有多久。
谢神威下令顺着段部骑兵撤退的方向全速追击。
戌时已过,夜间的温度早在太阳落山后便骤然下降了许多,此时已经是二月早春了,半夜的草原依然可以滴水成冰。
谢神策冷的直哆嗦,低声咒骂该死的蛮子怎么还不来。
谢神策骂过一通之后,便隐约的能感到地面的颤动了。
“还真是贱人,不骂不来。”谢神策“呸”一声吐掉了嘴里的草茎。
然而立马有铁卫报告说,来人绝非逃窜至此的,而是有序的撤离,只是速度稍快。
谢神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谢神威没有及时赶到?
段部的骑兵已经到了面前两里,此时再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谢神策脸色阴沉似水。赵其在旁边等候谢神策下令。
贺若缺道:“布阵,打吧,祈祷谢神威能及时赶到吧。”
谢神策深吸一口气,道:“打!”
段部骑兵已经发现了前面的埋伏,而且发现了对面人数不多,只有己方一半左右,所以段部的将领便下令冲锋了。
数十支照明的火箭升上了晋军阵地的高空,段部骑兵看清了对面的敌人:陌刀军。
但是段部骑兵并没有什么畏惧,即便是收到了左路军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他们也没有多少的恐惧,鲜卑骑兵从来不惧大战,此时这支段部骑兵想做的事就是撕碎面前这一千陌刀军。
于是骑兵将战马的眼睛蒙上,催动战马将速度提升道极限,然后朝着对面的陌刀军阵狠狠的撞了上去!
谢神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这种巨大的冲击力,因为他此时就在阵中,手持陌刀,沉默不语。
铁卫自然是有规律的分散在四周,但绝对不会扰乱陌刀军的阵型,无论是出刀还是收刀,都与身边的陌刀手保持着统一的节奏。一步一向前,缓缓向着骑兵迎去。
“杀!嚯!”
瞬间前排人仰马翻。
数步之后,终于谢神策迎来了第一个鲜卑人,那名鲜卑人手持弯刀,已经穿过数排阵型,杀到了陌刀阵的中间。谢神策看到了他挥舞弯刀时候,弯刀刀尖滑下的血珠,看到了他简陋的皮甲已经被一柄陌刀刺破,却没有要了他的命。在那名鲜卑骑兵距离他三四丈远的时候,陌刀阵的吼声再次来了。
“嚯!”
“杀!”
谢神策奋起一刀,将那名鲜卑骑兵刺穿,修长的陌刀像一根竹签挑起一个丸子一样,将那名鲜卑骑兵串了起来,谢神策手臂受到巨大的反震,手臂的力道顺着肩背通过扎在地面上的双脚传入大地,随后又是一声“嚯”的一声,谢神策将那名骑兵抖下,然后不理会那名骑兵倒地哀声嘶叫的战马,一脚踩在战马的脖子上,继续前进。
下一名敌军又接着上来了,谢神策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偶尔稍微改一下自己的位置,以避免被蒙上眼睛还在狂奔的战马撞飞,然后随着陌刀阵的节奏再向前推进。谢神策身边的两名陌刀手都已经被砍掉了脑袋,身边变得空旷起来,但只要一有人被砍倒,便立即会有人补上空缺的位置,然后出刀将涌过来的敌军士兵刺倒。
谢神策的双臂微微有些胀痛,毕竟他的身高就陌刀手来说还是有些矮,既然有些矮,那就自然地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再次一刀挑掉一名敌军,谢神策发现眼前一空,再没有后续敌军过来,再向前数步后,谢神策随着口令转身,段部骑兵第一回合的穿刺已经结束了。
谢神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但是他有感觉,这一千陌刀军估计最多还有一半,身边的铁卫明显已经换了几张面孔。铁卫要顾及陌刀阵型,还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一心两用,自然有了伤亡。
收紧了阵型,陌刀阵再次向前,陌刀手紧紧握着刀柄,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对面重新集结的段部骑兵走去。
段部骑兵已经重新集结完毕,绕了一个大弧度,从陌刀阵的东北方冲了过来。
“全体!东北方,前进!”
“嚯!嚯!嚯!”
三声沉闷的吼声过后,陌刀阵已经将方向调整,面向敌军。
然后又是一次碰撞。
这一回合,谢神策明显的感觉到要吃力许多。陌刀阵阵型变的单薄了,谢神策需要面对的敌人数量相对就多了,这让他感觉手中的陌刀刀柄上缠着的细草绳变的非常刺手。谢神策一低头,躲过了一柄向他脑袋砍过来的弯刀,双手握刀,将迎面冲过来的一名敌军的脑袋连同头盔一道挑飞,然后横移两步,躲开了挂在战马上倒下的没有脑袋的尸体。
这一刀让谢神策的双臂有些沉重了。能够坚持陌刀训练一两个时辰并不见得就能抵抗得住骑兵的两次冲锋,谢神策没有计算自己一共杀死了多少名敌军,但他知道,除了肩膀上的一刀,自己背部也被砍了一刀,所幸肩膀上的那一刀并不深,否则他一定不能再举起陌刀了。
又是一骑朝谢神策奔来,谢神策本能的随着节奏出刀,却不想左侧同时杀来一骑,两把刀,同时向谢神策砍来。
左右两骑同时砍向谢神策?
谢神策苦笑:玛德,居然有个左撇子……难道劳资一世英名还未打响就要死在一个左撇子手中?
左侧的一名补上来的的陌刀手已经在上一骑的冲击下被杀死,此时谢神策左边空门大开。然而这种时候是不能迟疑的,谢神策只有咬牙向右移一步,大不了拼着重伤换一个!
就在谢神策出刀的一瞬间,左侧突然一个声音大吼道:“杀”!随后谢神策便发觉一片黑影从身边滚出好远,同时谢神策的陌刀也再次将右侧的敌军刺穿。
左侧那名骑兵,是被贺若缺一刀连人带马斩为了两段!
所以谢神策才发现有一团黑影从视角边缘飞出,那是马的前身和马上骑兵的上半身。
贺若缺一刀之威竟至于此!
全军士气大振,隐隐要被冲散开来的陌刀军阵再次稳固,贺若缺带头大吼道:“杀!”
“杀!”
敌军又有人被刺穿割碎。
“嚯!”
于是“嚯!”敌军热血飞溅。
伴随着越来越大声的口号,五百余人的陌刀军居然撑过了一千两百段部骑兵的反扑!
然而庆幸过后便是深深的无力了。
此时陌刀军还剩下三百不到,而段部骑兵还有八百多。
两个回合双方伤亡居然过半!
这是怎样惨烈的战况!
当年秦晋函谷关外大战,直到双方谈和,也未有如此损失,除了拼光了的大白鱼骑兵和被打残了的陌刀军,可以说是基本建制仍然在。而今夜的这场战斗,居然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之内,只余下三四成的兵力!
段部千夫长此时极度悔恨为什么要打这么一场,即便胜了,也是惨胜,他两千人的部族骑兵如果连一千人都带不回,那么自己人头肯定不保,即便能够回到草原,部落那片丰美的草场也铁定保不住了。
鲜卑族乃是部族兵制,生活生产就是半军事化的,成年男子只要能上马射箭拿刀,凑得齐一副简单的皮甲,就可以成为部落的战士。而这一部段部骑兵,便是来自一个中等的部落,为了响应这次战争,这名千夫长将族中能打仗的成年人全部征发来了。也就是说,他将整个部落的劳动力都带来了。然后。。。。。。
然后大半都死在这儿了。
所以这名千夫长此时对对面剩余的三百西北陌刀军恨之入骨。但是他最恨的人,还是段部大人——段匹鄯。如果不是他对自己威逼利诱,自己有怎么可能被派来做这个诱饵?!
他准备跑了,能打掉一个千人规模的陌刀军,他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何况他自己损失了上千人!
然而就在他准备逃跑时,他发现他已经跑不了了,因为他看到了在两里开外,有一道火龙正在接近,那是晋国的西北军。
至于他为什么判断那是西北军,原因很简单,一杆白底黑字的谢字大旗在火光中极为好认。
这位千夫长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顿时破口大骂。
不是说谢屠夫还没到西北吗?!
这特么是什么?!
谢字大旗!你段匹鄯当老子不识字吗!
第七十六章 大漠孤烟直()
待谢神威率军赶到后,这名千夫长很干脆的让亲兵杀了段匹鄯的人,让本部战士投了降。
谢神威看到浑身是血的谢神策,用大戟顶在这名千夫长的胸口,问到:“汝如此不知死活,敢犯吾西北?”
那名千夫长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大戟,沉默稍许,抬头道:“彼时各为其主,不得已而为之。”
谢神威大笑,喝道:“汝既降,如何面对我死去的西北军士?”
那名千夫长大声答道:“吾部既降,不求生,但求死得其所耳!”
谢神威还待再问,谢神策却受不这种文到酸腐的对话了,挡开谢神威的大戟,走过来道:“你说的死得其所,是个怎么死法?”
那名千夫长舒了口气,如此高难度的对话实在是考验他的智商,段部鲜卑汉化最深,然而精通诗书的人也还是极为稀少的,他就算是一族之长,也算不上通达。鲜卑汉化,改变最多的乃是生活习惯——衣食住行方面,文化上的汉化虽然是导致改变的最主要原因,但鲜卑人识字率实在是低,你可以从他们的生活中看到他们受汉族的影响深远,但很少能从语言上看出来。
开玩笑,能精通诗书的人都跑到王庭任高官了,他们这种中等部落的小庙哪里能留的下那种大菩萨?
所以刚刚与谢神威的对话实在是尽显了他毕生的才华(鲜卑语与汉语有很大的区别,我查了很多资料,基本上已经失传了)。如果再说下去,他不能保证不会出现常识性的用词错误。这是代表部落投降,已经很不光彩了,如果说话再出丑,别人不受降,那可就是真的会丑到死了。
于是他恭敬的对谢神策说道:“我部落到如此境地,全是段匹鄯那老匹夫所逼迫,早知是谢屠……谢大帅亲至,我怎敢抵抗?如今我部死者五六,已不能再有动作,惟愿用我所知道的一切,换取我部下儿郎回草原的机会。然而我想要面见谢大帅,亲口的到他的承诺才会说。”
谢神策笑着说道:“你的部下已经缴械了,此时如同等待屠宰的绵羊,再没有半点威胁,你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本了。”
千夫长答道:“我要面见谢大帅,不见到他我绝不会开口。”
谢神策看着他的眼睛,很真诚的说道:“你一刻钟不说,我就杀你一百人。”
“我已经投降了,表示了诚意,你们不能杀俘!”
谢神威将大戟横在马鞍上,道:“鲜卑人从来没有留下成年男性俘虏的习惯,那我西北军难道就有么?”
女人可以做奴隶和生孩子,男人能干什么?每顿吃那么多是要造反么?
谢神策想了想,说道:“我姓谢,谢衣的谢,我可以代表他。”
那名千夫长陷入了震惊之中。
眼前的这名年轻人实在不能同谢屠夫联系起来。既然他承认了自己姓谢,那么千夫长很容易的猜到了他的身份,应该就是段匹鄯念念不忘的谢屠的侄子。只是谢屠的侄子能杀掉段务肜,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估计出了洗过脸后能比段务肜漂亮,还有什么比得过那死鬼?
于是他吃惊的问道:“就是你杀了段务肜?”
“段务肜是谁?哦,我知道了,杀他的不是我,是我大哥。”
谢神策指了指马上的谢神威。
原来是他……千夫长吁了一口气:这还算合理。
谢神策很明显的捕捉到了千夫长眼中的恍然大悟,很是气愤:老子不就是长的太好看了吗?你就如此质疑我的能力?
谢神策说道:“我们兄弟可以代表谢家的态度。”
千夫长想了大概一刻钟,说道:“我需要你的保证,不会杀我部下儿郎。”
谢神策点了点头,“可以。”
。。。。。。
。。。。。。
此地距铜炉关有七十余里,并不是很远,谢神策完全可以将这一部段部鲜卑骑兵解押到铜炉关在做打算,但是谢神策在听过那名千夫长的话后,便决定将所有八百骑兵一个不动的全部放走了,只留下了现在身边的一名鲜卑少年。
这名少年就是那名千夫长的大儿子,叫贺楼钮钴禄,那名千夫长是贺楼氏部落的族长,叫贺楼氏(zhi,一声)。这个贺楼氏不是鲜卑老八部中的贺楼氏,只是一个分支,原老八部的贺楼氏早已分裂削弱了,除了他们这一部,还剩下几支极为弱小的部族,在草原上艰难度日。
贺若缺对谢神策如此相信贺楼氏的话深表疑虑。
“你居然相信了贺楼氏的话?还把他们全部放走了?你就相信这个少年一定就是贺楼氏的长子?你就不怕贺楼氏把你出卖了?”
谢神策奇怪的看着他,“我这么做有错么?”
贺若缺不再理会他。
谢神策说道:“我当然相信贺楼氏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赶回去报告消息就是十分紧迫且必然的了,如果他说的是假的,多做些准备又有什么坏处?至于这个娃儿是不是他亲儿子,我才不在乎,不是的话一刀宰了呗。你说放走了那八百贺楼氏骑兵很可惜?不不不,我不这么认为,杀了他们才是可惜。如果真像他说的,他对段匹鄯有着深深的仇恨的话,那么放他回去只会是段匹鄯的麻烦,对我西北是有好处的。就算他能制造的麻烦再小,那也是麻烦,蚊子大腿也有肉啊,我向来是不害怕占小便宜的。就算是大伯,也不会反对我的做法。至于他跑掉后反咬一口,嘿嘿,八百骑兵能算翻得起多大浪花?”
贺若缺听过谢神策的分析,低着头想了很久。
谢神策看着贺若缺闻言过后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十分舒爽:这就是胸有成竹,大势在握天下皆浊我独清的感觉吧?
然而谢神策一想到今晚的战斗损失后,还是十分心疼愧疚,毕竟一千陌刀军如今只剩下不到三百人,而铁卫居然死了九个!想到近一个月来亲密相处的年轻人冰冷残缺的尸体,谢神策低下了头,毕竟是因为自己计划不周,如果当时不急于求战,或许就不会与贺楼氏遭遇,那自然也不会有伤亡。
一时间整个队伍都没有声音。
谢神威拍马上前,淡淡的道:“战阵之上,生死各安天命,你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有更多的人已经死在了你的前面,就像你曾经说过的那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一样,将军还难免阵前亡呢。”
谢神策嘴角扯起一道笑意,“只是心有不甘而已。”
谢神威皱着眉头道:“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就怕不能向大伯交差啊,五千人啊,如今才几天,就剩下这么点了。”
谢神威脸色平静,说道:“打仗哪里可能不死人呢,今天死了人,可能会有无数孤儿寡母,但也会有很多家庭免于刀兵。让你少看些佛书你不听,现在面对死人心有不忍了?如果大伯要你在西北历练,你就得抛开这些。记住,人的命只有一条,保住了命,才能做更多的事。”
“我知道的,大哥。”谢神策声音疲惫。
谢神威不再多言,上前与赵其商议具体行军路线去了。按照计划,后续的补给队伍将在天明前到达铜炉关以东二十里处,从而汇合,算算时间,还有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
在凌晨,前哨报告,已经与补给队伍联系上了,补给队伍已经派人赶往铜炉关探查情况了。
在中午十分,一千七百余西北骑兵与陌刀军终于与补给汇合,同时收到铜炉关回报,铜炉关与黄沙关均未陷落。
谢神策心里舒了一口气。在下午,谢神策终于进了铜炉关,而谢神威在第一时间便找来了几名大夫去了将军府为谢神策包扎伤口,谢神威自己则是与铜炉关守将舒成清议事去了。
在谢神策的榻前,站着三名铁卫队长,谢神策问道:“死去的,都有哪些人?”
一名年纪稍大的队长,姓孙,说道:“属下这一队战死三人,张生记、刘国华、钱六。”
姓吴的队长道:“属下一队战死四人,米三、贾四、祖大冲、费猪儿。”
姓刘的队长比较年轻,说道:“属下一队战死两人,是一对兄弟,樊二、樊三。”
谢神策默默地听他们说完,低头不语,不久抬头道:“樊三就是脸上有道疤的那个?”
刘队长一怔,答道:“是的小侯爷。”
“费猪儿缺个门牙,钱六喜欢抠鼻子,米三断了一根小指,是左右还是右手来着?应该是左手,他喜欢把左手藏在袖子里。贾四,喜欢念叨他的女儿,经常和樊二说要跟他儿子结娃娃亲,张生记不怎么讲话,刘国华喜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