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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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三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是军中需要。。。。。。”
然而这个猜测刚一出口就被谢神策否定了。
“不可能，不管是北方军还是西北军，还是淮军，都不可能从奴隶贩子手中购买这样的人。军方需要的是青壮劳力，多是从战俘而来。而这些，明显还是有身份的孩子，不安全也划不来。更不要他们还是宋国人，一个不好，就是两国纷争。军方不可能这么做。”
“那会是什么人”
谢神策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势力，绝对不会。而这样规模、难度的人口贩卖，也绝对不会有很多次。或者这么多年，江南郡就这一次，还让我们碰上了。”
杨总司皱起了眉头，道：“那么就棘手了。”
“不是棘手，是根本没办法下手。天下何其大？哪能确定还有没有类似的？更何况，就算是有，那又有多少？都发生在什么地方？人口来源又是那儿的？没办法的。。。。。。。而且能肯定的是，这些人的目的地绝对不是江南郡，也不可能是淮扬道，甚至不能肯定是不是在大晋国内。”
谢神策皱眉道：“可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呐。”
杨总司与毛三也沉默不语。缇骑有很多破案高手，但是不包括他们两。甚至谢神策都不是这一类的专业人才。
中午时候，卓十四回来，将江北流还未写完的奏折带了回来，谢神策看过之后将其销毁。另外卓十四将谢神策的意思带到，江北流也答应在事情真相出来之前，不会贸然上书。
下午时候，谢神策一行四人在两名官差的带路下，来到了事发地。
如今那个山洞已经被官府封了，周围也没有人烟，更不会有人没事儿上来——凭空出现十几具尸体，都认为是邪地，躲都来不及——所以现在基本保持了尸体搬走之后的原样。
谢神策打量着周遭，然后推测歹人的意图。
这个地方无疑是比较隐蔽的藏身之所，阴森，而且人迹罕至。更重要的是，这儿草木杂乱，利于藏身。而且毒虫猛兽很多，一般人也不敢随意进出。谢神策在进来的时候就挑了两条毒蛇，若非他手快，前面两个领路的官差就一命呜呼了。
“山洞本不大，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人为开凿的，泥土将洞口掩住大半，不易发现。在被发现之前，很可能已经潜伏不短的时日了。”
“看土的成色和里面的痕迹，应该在二十天到一月左右。而且可以肯定，之前应该没有用过。”
谢神策道：“把洞口的土挖开看看。”
原本为了方便往外搬运尸体，洞口就被扩大了一，堆放的泥土也被削去了一层，两名官差来的时候带了锄头铁锹，因此很快便将洞口刨平了了。
谢神策接过铁锹，用力往下插去，还踩了几脚，翻出新土，然后对比，没有发现异常。于是又试着在旁边挖了几锹。
突然，谢神策往下的插的铁锹碰到了一个硬物。谢神策示意，于是另一名官差上前，用锄头往下试探。
果不其然，洞口的左侧有东西，只不过待确定了是什么之后，让人吸了口冷气。
又是尸体。
随即谢神策让官差回城，召集人手。
待到傍晚时分，二十多名官差聚集在此，将挖出来的三具尸体搬进木箱中，然后运走。
杨总司与谢神策心情沉重，在马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来放松。
“会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总要等仵作的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会不会是那一伙儿的？”
“很可能。”
“但为什么他们会死，然后又会被埋在这儿呢？”
“谁知道呢？”
当晚，仵作便给出了结果。
这三人有两人是中毒而死，另一人是受伤而死。受伤而死的那人伤口极大，又由于腐烂，不能判断是何种利器所伤，不过能确定，必然是刀斧之类的重器。
从死亡时间上看，倒是在一月之内，与山洞开凿的时间相吻合。
杨总司道：“如此，就能确定，这三人定然是人贩子了。想来在南宋，也是遭到了追杀。”
毛三问道：“那宋人会怀疑到这些人已经到了江南郡么？”
杨总司想了想，道：“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如今都没有动静，恐怕也是出于两国邦交考虑。”
“从宋国到苏州城距离不短，最近也有三百里，这些人带着孩子，又有人受了伤，只怕没有七八天不能走完。除去时间，再加上人员受伤。。。。。。很可能是他们主动放弃了这批孩子。”
谢神策头，道：“老杨的与我想的一样，这样，如果我们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们放弃这次行动，放弃这么大一批人，或许就有可能揭开背后黑手的丑恶面纱。”
卓十四想到：“按照时间上来看，他们放弃这此行动的时间应该就是十天以内的事情。可以将十天以内苏州城方圆三十里发生的一些奇怪的事情都查一遍，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
“但是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不见得有效。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要瞒着那一位进行。”毛三否定了卓十四的建议。他的那一位，就是太子了。
“那你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那凭什么我的不行？”
谢神策见两人有些火气，挥手止住了二人，然后想了想，道：“范围再缩一下，苏州城方圆十里，最近七天以内。三天时间，如果不能查出什么来，就放弃。另寻他路。”
第三百八十一章 神奇的猪（）
（ps：第一章！第二章估计在晚上十一点多。￡∝，我在网等你，不见不散。）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如谢神策所料，果然没能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除了谢神策之前一直在看的新闻，缇骑还将这段时间上报苏州府的所有案件做了细致的调查，结果无一例外。
案子陷入了困难时期。
如果宋国已经知道歹人逃往晋国了，那么相信要不了多久，两国就会因此事进行交涉。要是谢神策不能在这之前破案，晋帝也必然会因为他的知情不报而产生不满。
从谢神策正隆三年回到晋都开始，晋帝一直对他信任有加，也回护有加。虽然这并不能改变双方将来的局面，但不得不说，晋帝给予了谢神策配得上其功劳的绝对尊重。
谢神策不想因为这样一件事而让晋帝对自己产生任何不满，不想让这样的局面被打破。
所以谢神策需要尽快破案，争取在宋国人将这件事说出来之前，给晋帝一个完整的结果。
晋人不会害怕宋人的怒火。但是宋人合理的要求，晋国无法拒绝，就是借此事要求些什么，晋国也无法强势拒绝，更何况现在的大晋国，不愿意再打哪怕任何一场仗。
然而。。。。。。毫无头绪啊！
谢神策将自己关在房中两天两夜，缇骑送来了大量的资料，谢神策几乎不眠不休的查看，但仍然没有找到突破口。
在这几天中，太子取得了一些进展，进而乘胜追击，似乎是有在苏州城站稳脚跟的意图。太子更忙了，于是根本无暇顾及谢神策，这也让谢神策松了口气。
太子连他都顾不上，就更顾不上什么案子了，何况缇骑保密做的极好，太子依旧不知道这件事。
这天，太子办完事，终于想起来好久没看到谢神策了。于是让备了晚宴，让人将谢神策叫过来。
席间谢神策谈笑风生，本根不像是为案情所困扰的样子，与太子交谈甚欢。
两人说了一些江南郡的风土人情，又说到诗词歌赋，最后说到了奇闻轶事上面。
“凤之这几天有没有听说过一件怪事？”太子与谢神策举杯之后问道。
谢神策心中一惊，然后微微一笑，说道：“哦？是什么事情？”
“苏州府大牢死人了！”
谢神策心下一松，然后问道：“这倒是怪事了，苏州富裕，就是牢房条件也比其他州郡要好，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发生过死人的状况了，殿下可知内情，不妨说说？”
太子说道：“本宫也是偶然听肖将军说起过，不甚清楚。与凤之想的一样，本宫也觉得此事怪异，还想问问你知不知情呢。”
“缇骑不参与这些事情，所以臣也不知。”谢神策说道：“既然肖将军貌似知道，那不妨让肖将军说说？”
肖将军，乃是护卫太子的州军裨将，能力不强，胜在会察言观色。
太子知道缇骑的职能，本以为缇骑会知道一些，但此时谢神策说他不知道，于是也来了兴趣，便叫人请肖将军进来了。
谢神策是真不知道，缇骑虽然监听天下，但不是任何事情都要向谢神策汇报的，谢神策平日里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
肖将军进来之后，依太子的意思将这件事说了一遍。
原来苏州府大牢中死了的那名囚犯，就是之前被“神灵猪”发现的粮仓盗贼之一！
因为苏州府的粮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状况，所以江北流对这件事情比较重视，于是给予了重点关注，将两个犯人分开关押，不想前天居然死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咬舌自尽的。
犯人在狱中死亡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对于牢房都常有空闲的苏州来说，就显得有些稀奇。
太子奇道：“神灵猪。。。。。。是个什么东西？”
肖将军说道：“这头猪啊，不简单，有人说它是天山神仙下凡，据说它。。。。。。”
谢神策对着准备大肆渲染的肖将军看了一眼。
“。。。。。。据说、说它有灵性，而且因为它的逃跑，官府才抓住了两个盗粮仓的贼人，所以有此一说。”
肖将军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谢神策眼中的杀意，于是将神灵猪托梦发现尸体的事情咽了下去，改为只说盗贼一事。
太子不知情，并没有发现异常，又问了几句，热情消退，于是便让肖将军下去了。
谢神策很满意肖将军的反应。
肖将军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后背微微汗湿。想着谢神策之前的淡淡一瞥，肖将军不禁得意于自己快速的反应，同时升起一股后怕。要是说出了什么提督大人不喜欢的话，那自己这个裨将算是做到头了。说不准就会被抓住小辫子，然后被送到滁州城挖河堤。
晚宴结束，谢神策回到房间，想着今天肖将军的表现，摇着头笑了。
这样的人不愧是官场的老油条，最善讨上司欢心。但也因为如此，过于圆滑、两面三刀，以至于让人失去掌握的**，所以一直没有人乐意于拉他一把，年近五十，还只是一个最低等的裨将。
不过，这个人倒是有些用处，可以适当的释放一些信息，必要的时候可能用得上。
旋即，谢神策想到了肖将军今晚说的话，不禁产生了些许疑问。有人自杀，可以理解为畏罪，就是太子只怕也是这么理解的。但为什么只死了一个人呢？
谢神策说不上来哪儿有问题，但敏感的神经让他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盗贼和饿死的孩子都与那头猪有关，会不会这两件事也有什么关系？
谢神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猜测实在是无脑，自嘲的笑了笑，然后便准备放下。
躺在宽大的浴池里，谢神策却一点困意也无。他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将毛司长叫过来。”
浴池边身着轻纱的侍女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谢神策会让毛司长过来。
想着这位传说中恐怖实际上却是极为漂亮的提督大人来苏州这么久了，她们也伺候了这么多天，但就是没见他动过心思，此时已然是深夜，在沐浴时却叫一个男人。。。。。。
侍女不敢往下想了，只觉得脸颊发热，心道这些达官贵人真是不能理解。
谢神策发现这名侍女呼吸急促，于是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侍女赶忙说道。
侍女身材姣好，容貌也属上等，此时胸脯起伏不定，加上身上轻纱，颇有诱惑力。
谢神策皱了皱眉头，然后闭上眼睛说道：“那就快去。”
侍女赶忙起身往外走去，想着谢神策的眼睛落到自己身上然后又皱眉，一副厌恶的样子，心中不禁失落，然后更加坚定了提督大人好男风的猜想。
不多久毛小三就来了。谢神策挥手让所有侍女退下，然后让她们将门关上。
“喂喂，你说，提督大人与毛司长在里面。。。。。。干什么啊？”
“唔。。。。。。你问我我问谁啊！”
“人可是你喊来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哎呀，还能是什么事，羞死了。”
“不会吧？难道。。。。。。我的提督大人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你见提督大人动过谁？这么晚了找毛司长，还能是什么事？”
“哎，居然输给一个男人，真是。。。。。。不过，毛司长还真是真厉害！”
过了很久，模样清秀的毛小三带着湿湿的头发从里面出来。侍女们像是看着英雄一般目送毛小三离去。
果然强大，不愧是能跟淮扬之花争宠的男人！
谢神策不知道这群正直青春年少且对爱情充满向往的侍女们此时正在极度恶意的歪歪着他与毛小三的禁忌之恋。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大吼一声：浴池这么多水蒸气，呆的久了谁头发不会湿？！
当然，谢神策不知道，他之所以留毛小三在里面很久，只是商量事情。
盗贼死的太离奇。谢神策还是决定让缇骑查一下。
果然，在第二天中午，毛小三便送来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上面显示，死者之前并未经受过任何刑罚，也没有遭受侮辱，虐待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而且据牢卒说，死者在死之前的精神也都正常。
谢神策看了很久，然后越想越觉得这两个人不正常。
“剩下的那一个还活着？”
“已经带回来了，属下将其完全止住，杨总司给他用了药，他就是要死也不可能。”
“仔细审，务必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审出来！”
毛小三嘿嘿一笑，说道：“卑职保证，他会连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说出来。”
“不要在行宫里动手。”
“嘿嘿，卑职明白！”
貌似有了可能的突破口，谢神策之前的积郁一扫而空，不仅多吃了许多东西，而且还应王青槐之邀，第二天出城钓鱼。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头猪。是它让谢神策产生了莫名的联想。
这一次，谢神策从沉银门经过，第一次仔细打量了这座水门，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但谢神策依然像是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看到了飘满水面的尸体。
他站在船首，看了看旁边一条船上的王青槐与张茂林，微微一笑。
张茂林老实多了，虽然谢神策能看得出来，他对于此次出行相当不喜，但是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王青槐的气色好了很多，而且从她的神色来看，仿佛带上了一层母性的光辉。
母性光辉。。。。。。谢神策心下一沉。然而他又开心了起来，杨总司的解毒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意外，一年之内便能痊愈。
第三百八十二章 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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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茂林表面上客客气气，但谁也能感受到他的敌意。。v。om
只是这股敌意在谢神策看来实在可笑，而落在了王青槐眼里不免变成了悲哀。
谁没有给过谁机会？然而谁又珍惜了？
作为王家最先正式出嫁的姑娘，王青槐的个性修养不是王青盐甚至不是王解花能够比拟的。不同于王青盐的倔强与王解花的大方，王青槐才是传统意义上真正的大家闺秀。也因为如此，王青槐绝对不会将这份心底的悲哀写在脸上。
张茂林继续面热心冷，谢神策则是面面俱到，但彼此都能感觉到二人的疏远。唯独王青槐，是真的就算是讨厌你，也会让你觉得她对你很真诚。
是的，真诚。虽然在王青槐看来，可能是讨厌的真诚。
谢神策自从与王青槐达成默契之后，确实是放下了很多。他又不是傻子，小时候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破。如今放下了，没有留恋，只有祝福。所以他对张茂林的无动于衷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愤怒，但是却被王青槐制止了。
当然，张茂林没有发现他们的眼神交流。
傍晚时分，谢神策回家，收到了一份毛小三递交上来的审讯词。
毛小三的效率异常的高，用他的话说，只要能保证犯人不死，那么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当然，既然他只用一天半的时间就得到了长达十一页的审讯词，可想而知，那名犯人究竟遭受了何种程度的惨状。或者还不如死了。
但是毛小三敢拍着胸脯说，那名犯人还活着而且，毛小三也确实是问出了犯人小时候究竟有过几次尿床。准不准确是另外一回事。
谢神策仔细的看，一个字都不漏的看，花了两个时辰，才最终确定——果然有关。
而且隐含的，谢神策还看出来，这件事还真有晋人的参与。
而且参与其中的晋人，谢神策还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就是那个关系相当复杂的刘大官人与宋大官人。
别忘了他们互为隔壁老王。
谢神策笑了，说道：“难怪两个人都发现了老婆和对方有染却最终消停了，原来如此啊！”
毛小三说道：“终究是生意伙伴，而且还有了那层关系，好歹是战友，还是亲密的不能再亲密的战友，什么事情能比得过这份情谊？都是一家人，自然要内部消化了。”
“如今按照现有的证据，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人确实是与本案有关。”谢神策挥手说道：“可以抓人了。”
毛小三精神一振，大声说道：“遵命！”
当天晚上，一队队黑色鸳鸯服、手执鸳鸯直刀的蒙面人闯进了刘宅与宋宅，将两家人全数缉拿，只放过了十余名不相干的短工。
第二天，整个苏州城就炸开了锅。
这是自谢神策任缇骑司提督以来，第二次在江南郡大动干戈。
第一次是在无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