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权臣-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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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早断了关系休了他家女儿,你还念旧情,这不,活该倒了大霉吧?人米家死了人,缇骑司找到你头上了!
找你就找你吧,你把我扯进来做什么?说我早就对米家不顺眼,米先生的死或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去你祖宗十八代哦!这根我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说了一句米先生好功夫么。。。。。。
你死了,你儿子跑了,你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可是看着你上断头台的,可是看着你儿子亡命江湖的!
或许是你家那个小杂种跑得快,你家未过门的小寡妇不解气,于是便将气撒到我头上了。。。。。。好在我在户部也是有才学的,这不,才短短三年时间,我就重新积累起了身家,如今再上中枢指日可待。。。。。。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张家胜看着缓缓走来的婀娜侍女,得意的笑了。
这样的思考是张家胜每天的“必修课”,被他美其名曰“三省吾身”,当然他只对自己这样说。
貌美侍女款款上前,伺候张家胜沐浴更衣,巨大的浴池中,张家胜一面对数名身着薄纱的侍女上下其手,一面心中暗自盘算这一次围剿山贼该让那些大户都出多少钱。
与此同时,在张家胜快活洗浴的时候,数十名行脚商人进入了邯郸城的一家客栈,在秘密的谋划一件大事。
一名脸上有疤的年轻人指挥着数人将箱子抬进通铺,然后又有数人将门窗关好,随后让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间,便不再出去了。
那名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对着聚在一起的汉子们说道:“兄弟们已经打听清楚了,那狗官后天要在城外参加一场诗会,到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赤膊大汉说道:“公明哥哥,我们听你的,只要你喊声杀!到时候俺横牛一定为你把那狗官的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尿壶!”
那刀疤年轻人微微一笑,呵斥道:“你这厮说话小声点!好了,众兄弟,我再次说一下计划。后天大家装扮成小商贩的样子,混在人群中,等诗会进行到**的时候再发难。一定要等到城中的兄弟防火烧粮仓造成混乱之后。。。。。。由赖家兄弟带人控制城门,务必将城门堵住,不让守军入城,也别放守军出城,只要造成恐慌就好。然后由我与横牛兄弟带人去杀那狗官,桓帅与文将军自带山寨中人马攻打其余两座城门,最后由尹帅从赖家兄弟把守的城门入城,劫银仓,周济百姓!壮我白岩山寨的威风!诸位兄弟可清楚了?”
在所有人都表示清楚了之后,于是周围响起了一阵咕噜咕噜的饮酒声,然后众人便睡下了。
这个脸上有刀疤的年轻人,就是严溪的儿子,严杰崆。当日他逃过了缇骑的追捕,逃入了太行山中,被山贼所救,经过三年时间,当初的那伙山贼已经兼并了周边大大小小二十余个村寨,发展到了两三万人,成立了一个山寨,就叫白岩山寨。而他本人则已经成为了那伙山贼中的两大首领之一,手下有了一批死忠。因他为人豪气,仗义疏财,胆略与才学俱佳,又被人称作严公明。
如今,他已经积累起了足够的力量,准备对往日的仇家实施报复。而邯郸城的张家胜,因为当年反咬一口害死了他的父亲,则是他最想要杀死的人。
第二天,邯郸城中人声鼎沸,人人都在为邯郸城将要举行的盛大诗会而准备着,高兴着。
严杰崆率领赖家兄弟与大汉横牛一起,在城中买办货物,准备在明天的诗会上熟悉一下情况。诗会一共要开三天,按照原先的预计,第二天的守卫应该是最松懈的,所以他们的发难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第一天就是要打探清楚情况。
于是众人的忙碌与期待中,诗会如期而至。邯郸刺史张家胜全程出席,要与民同乐,是这次诗会的权威之一。诗会由他领头,联合几名当地大儒,共同组成了评审团,要评出本次诗会最为出彩的三个才子。
第一天预赛,顺利的进行为百姓们做了预热。然后第二天正赛,将气氛推到了一个**。众才子的诗文与众花魁的表演将气氛推到了顶峰,这个时候,就算是负责守卫的士兵都心痒难耐,想着见识一下某某花魁的歌舞。
这时的大型诗会是有歌舞为伴的,用心的还会请一些汉子做做操练、比比武之类的,是以极为热闹。谢神策去年的终南山踏春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邯郸城出城观看诗会的人已经达到了将近万人。
而在这天下午,人们津津乐道某某姑娘某某才子的时候,灾难突然发生了。
邯郸城的官修粮仓突然起火了,大火肆虐,顷刻间吞噬了上万石粮食,浓烟在城外十里都能看见。此时城外诗会上的人自然是发现了,于是人群开始骚动,加上白岩寨混在人群中的山贼鼓动制造恐慌,人群很快就沸腾了。
“快跑。。。。。。山贼打过来啦!”
“。。。。。。我家好像也着火了!救命啊!”
“我要回去!在外面就是死。。。。。。”
“。。。。。。”
沸腾的人群发了疯一般的往城门处跑去,几乎没有人去想这些话错乱的逻辑。
而在城内,这样的情况也在上演着。
上百名杀气腾腾的山贼拎着带血的刀从起火的粮仓出来之后,开始见人就杀,在城中到处点火,制造恐慌。
城外已经出现了数千名全副武装的山贼,往着邯郸城开来。
严杰崆带着横牛等一干头领在人群中,见到形势已经混乱了,于是将货郎担子破开,拿出里面的刀枪,对着靠近的百姓排头砍去,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直直的朝着张家胜等人的大台杀去。
然而在两刻钟后,严杰崆与横牛等人杀到了大台,却不见了张家胜。抓住了一名官差问了,严杰崆才知道张家胜已经在中午的时候就秘密回了城。
原来,此次诗会其实就是一个幌子,张家胜出席这个诗会就是为了与当地豪族商量分摊剿灭山贼的饷银,然后商量怎么向朝廷报功报损获得钱财的。第一天基本上敲定了一些梗概,已经有人陆续往银仓运银子了,所以今天中午的时候他惦记着银仓那边的事情,于是就借故小妾有恙秘密的回去了。
暴怒的严杰崆一刀砍了官差的脑袋,然后带人朝着城门杀去。
邯郸是上州首府,兵力自然是不少的,战斗力也不弱,只是此时却有些捉襟见肘了。一来放火的地方在城西北,诗会在城东南,南边的守军大半都调到粮仓那边救火去了,此时混乱的南城门水泄不通一片混乱,维持秩序都不够,那里还能抵挡得住山贼的冲杀?人群很快被杀散,守军也溃败了。严杰崆等人于是进了邯郸城。
此时的城外,数千山贼已经开始攻城。城内城外顿时更加混乱。
严杰崆带人与赖家兄弟回合,然后双方往城东北银仓方向杀去。在一个时辰之后,与放火烧粮仓的人会合,三方合力,杀到了银仓。
银仓此时有张家胜带着数百军士在此据险固守,一时间极难攻下,严杰崆担心事久生变,于是下令放火烧仓,他则带人去抢印制铜钱的铜模。
在半个时辰的激战之后,城外的数千山贼攻破了城门,一部分在城内烧杀抢掠制造混乱,一部分扼守南城门,保证撤退通畅。于是城中四处起火,山贼抢掠财物奸。淫妇女无恶不作,一时间邯郸城便是人间地狱。
在这种情况之下,张家胜的数百军士无心恋战,银仓在大火之下失守。张家胜率残军逃亡,却不想撞上了夺得铜模的严杰崆,残军被杀退后,张家胜也被乱刀砍死。
随后,严杰崆率领大队人马撤出了邯郸城,等到朝廷的援军到来之后,只有滔天的大火和满城的疮痍。
此后朝廷统计,邯郸城共死伤四千余人,破家者数以千计,百姓财物损失不计其数,粮仓数万单粮食被焚,银仓数十万两白银一部分被烧,一部分被劫,铜模丢失,邯郸刺史张家胜因公殉职。
大晋举国震惊,晋帝随后下旨彻查此事,剿灭山贼。
然而最终不了了之。
最后晋帝改元。此事成为禁忌。
。。。。。。
这就是邯郸惨案的始末。发生在七年前,谢神策当时十岁。
(ps:呼。。。。。。埋下一个坑,留着慢慢填。。。。。。
稍后还有哦~。~)
第二百二十二章 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暮()
邯郸惨案发生的时候,谢神策只有十岁,如今谢神策已经十八了。
谢神策当然知道邯郸惨案对晋帝来说意味着什么。
缇骑被自己人露出马脚(“出卖”)而死,京官对缇骑的歧视,京官因此大批的或贬或死,缇骑的办事不力,邯郸城的数千条人命,以及。。。。。。朝廷的脸面。
晋帝一直是以明君自居的,也一直以其自律,也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达到了,国力强大,似海靖平,五谷丰登,丰衣足食。。。。。。
熟料邯郸惨案在他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抽了一巴掌,几乎抽掉了晋帝半边板牙,让他吐血。
实际上晋帝确实是差点吐血了。
大晋两百年,造反什么的,不是没有过,但是山贼攻破了上州首府,烧了粮仓,接了银仓,杀了刺史,还真是第一遭。而且,还盗走了铜模,这一系列的,都足以让大晋的民心、经济受到巨大的打击,最重要的,还是会让自己在史书上的伟岸形象,留下一个大大的污点。
那次事件最终不了了之是因为段部入侵,西北军需要守卫边疆,否则就是西北军开赴太行山,进山剿匪了。
这件事最后也就是以改元而告终的。
为此事晋帝不惜改了年号,可见晋帝心中怒气之盛。
谢神策此时也能体谅米鱼的心情了。
退婚的未婚夫,无恶不作的山贼,自己父亲死去的间接凶手的儿子,缇骑的敌人。。。。。。
无论是碰上哪一条,谢神策以为,米鱼都有冲动的理由。何况是这些因素的共同体活生生站在了米鱼的面前。
当然,理解并不意味着接受和宽容。
虽然同情,但同情并不会阻碍谢神策进行一些正常的思考,以及做出一些正常的决定。
“你降职一级,然后将此事。。。。。。写成榜文,在司内张贴出来。”
米鱼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降职或者是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作为缇骑,米鱼有这个承受力,但是将自己不忍直视的过去张贴出来,让所有同僚都看到,这不亚于是将她赤。裸裸的晾晒在所有人面前,这比杀了她还让他难受。
所以米鱼不准备接受。
但是谢神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这不是对你的侮辱。你只有正视它了,才能不再被它困扰,不再被它束缚,不再被它折磨。我希望你能明白。”
米鱼沉默了好久,等谢神策处理完了第九封文件,酒气基本上消散了,米鱼才抬头回答道:“是,提督大人。”
谢神策吁了口气。
米鱼离开了,谢神策一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当谢神策站起来了,整理了一下书案上的文件,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被他疏漏了。
于是他赶忙抓起文件,一封一封的重新看过去,然后在最底下,看到了米鱼呈上来的报告。
谢神策仔细的又看了一遍。
于是他想到了今天周锦棉说的那个跟他有关的有趣的事。
陶焕前两天被人打了。。。。。。
米鱼前两天遇到了山贼。。。。。。
好么,难不成是一拨人?
谢神策拍了拍手,空旷的房间里于是出现了几道影子。
“让杨三枣帮忙,尽快查出打伤陶焕的那帮人的身份,看一下,究竟是不是米鱼遇到的那帮人,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最快的速度,我要最准确的情报。”
谢神策说完,几道黑影微微躬身行礼,便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
杨总司在外面等着谢神策,一起出了缇骑司,谢神策看到了彩衣正在等着她,与彩衣一道上了马车,谢神策问道:“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
彩衣乖巧的说道:“是三叔送我来的。听说老爷要为少爷与少夫人完婚,所以最近事情比较多,三叔很忙的,我就让三叔先回去了。”
威侯府想要让谢神策与王解花完婚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最近威侯府上下都在准备,晋阳公主最近加入了这项工作,在威侯府与将军府之间来回跑着。
听出了彩衣话里淡淡的悲伤,谢神策有些微微的酸涩。
自从绿儿死后,彩衣的性情不说大变,也与以前变得不一样了。如今的彩衣,不但没有消沉,反而有时候会活泼一些。谢神策知道,这是因为她太过思念绿儿的缘故,以至于有时候会把自己当成绿儿,不自觉的做出一些绿儿常有的举动。
这恐怕,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小院子里,曾经有过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吧。。。。。。
谢神策突然说道:“走,今晚去小木街吃东西!”
彩衣突然一楞。
“少爷我饿了,要吃夜宵。”
“好啊,少爷,很久没去了呢。。。。。。”
杨总司的本意是想要回避的,但是谢神策没有答应。带着小姑娘逛夜市,可不是两个人就行的,至少也得带一个拎东西外加付账的跟班啊。这种事情,在淮扬道的时候谢神策就有觉悟了。只不过杨总司比谢老三要幸福很多,谢老三当年是一个苦力要应付王解花与王青盐两个人的血拼,彩衣是不会乱买东西的。
不过今晚上还是有人累到了的。以往在黄晶河畔卖大饼的那个小伙子,这次搬到了小木街,累的够呛。结果谢神策第二天还听杨总司说这家伙因为没有官府印发的凭证跑到小木街“抢生意”,在晚上被人堵到巷子里修理了一顿,并且还被教育手艺不精,抢走了十八文钱。谢神策很是有些过意不去。
因为是很久没有来小木街逛夜市吃东西了,主仆二人兴致都很高。彩衣给谢神策买了根腰带,给自己买了一身淡绿色的罗群,破天荒的花了三大两银子,直心疼的要命。不过谢神策可不管这些,回到车里就将自己的腰带取下,便让彩衣为自己换上了那根新买的,这让彩衣心中又顿时豁然开朗。
晚上离开小木街的时候,谢神策揉了揉肚子,苦笑了一下。今晚上可是吃了不少,什么羊肉烩面啦,粉蒸肉啦,肉合啦,卤驴肉啦等等,就是彩衣也觉得有些不好弯腰。主仆两人回去的时候坐在车里,都是挺直了腰憋住了笑不敢互相看的,生怕扯坏了肠子。
晚上回到威侯府,谢神策发现谢神威在等着他。
“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谢神威严肃的说道:“等你到这么晚,自然是有事跟你说的。”谢神策将谢神威请到了小院子的书房,让彩衣上了杯茶化解一些油腥,然后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谢神策说道:“是什么事,大哥你说吧。”
“嗯。”谢神策说道:“是这样的,司马弼不肯退婚,大姐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司马檀还在京都。。。。。。这件事得解决掉。而且最好是在你成亲之前解决。出了这样的事,到底也是因为家里不够谨慎。爷爷如今在阳州城养老,父亲与母亲当时是同意了的,所以不好出面。我们两个,得有所表示。”
谢神策挑了挑眉。
依谢神威的性格,只要是不顺眼的事情,想动手就直接动手了,一向不会客气,此时却说出了“有所表示”这样“服软”的话,让谢神策很不可思议。要知道,当年国公之后的挑衅,谢神威可是毫不手软的将他们打成了残废。
是因为司马弼确实是司马弼,不同于大晋其他的家族吧。在大晋,能让谢家感觉有威胁的,也是一直能让谢家感觉有威胁的,除了并列三大门阀的司马家与王家,就没有其他。
不是自己不够硬,而是对手实在是不容小觑。
“这件事,还是我去说吧。毕竟大嫂那边。。。。。。皇后娘娘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做的,我去的话,谁也不敢说闲话。另外陛下,虽然不希望看到我们谢家与司马家立即撇开关系,不方便以后。。。。。。对我们挑刺。但是出于目前以及长远的利益考虑,我如果坚持的话,陛下应该是会同意的。”
谢神威想了想说道:“皇后娘娘那边,管她呢。至于你大嫂,如今只会站在我这一边,你放心吧。等大姐与你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去北方军,他们。。。。。。管不了的。”
谢神威这话说的明白,自己是可以不理会晋帝与皇后娘娘那边的压力的,毕竟有晋阳公主一心为自己。而且只要他去了北方军,晋帝与皇后娘娘即便是要动他,也得掂量一下了,司马弼第二什么的,晋帝是不愿意看到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如果真的在谢神威心中留下什么芥蒂的话,难保心胸一向狭隘的谢神威不会学司马弼玩一手背叛。
谢神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想要对谢神威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谢神策的欲言又止自然是不可能瞒得过谢神威的。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
谢神策吓了一跳。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自从沧州回来以后,你在我面前就多有掩饰。到底是什么事,直接说吧,别逼我动手。”
谢神策苦笑,说道:“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吧,是与贺若雀有关的。”
“说!”
谢神威的这一声“说”说的很大声,很像是硕。
硕大的硕。
谢神策低了低头,然后抬了抬头,下定了决心,是以后被贺若缺打还是现在就被谢神威打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用想多久。
“哥,你有个女儿。。。。。。”
谢神威眼神瞬间呆滞,随后身体颤动。
一把抓住谢神策的手,谢神威颤抖着问谢神策:“她。。。。。。还好吗?”
“她叫什么名字?”
第一个她是贺若雀,第二个她是他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
这两问,仿佛是用尽了谢神威全身的力气。
看着谢神威的样子,谢神策很后悔这么晚才将这件事告诉他,也后悔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这一刻,谢神策知道了贺若缺对谢神威的恨,究竟有多深。
。。。。。。
而在遥远的西北,一名一岁左右的小女孩扶着板凳对着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