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9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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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我也曾经那么认为,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并不意味着自己并不拥有,因为,它并非因为“没意识到”就不产生作用。一个人,如何才能算是完整的呢?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的,那些自己从未意识到的东西,也许并不是那么廉价。
但是,既然已经失去了,那么,像左川这样的想法,也是好事吧。至少,她不会为了失去了那些东西而感到痛苦。所谓的“痛苦”,终究是一种精神产物而已。因无知而快乐,因知道而痛苦,也许有人宁愿在痛苦中知道,也更称赞这样的意志,但是,却并不意味着,前者一定真的不好。
人类的个体,虽然彼此之间紧密联系,但是,却并非完全联系着。人不可能去探知另一个人的全部,很多人都觉得这不是好事,但却无法证明,这真的不是好事。而无法探知他人的全部,就无法为他人的精神世界做决定,所谓的“好”或“不好”,在仅仅针对个人范围时,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明白。
左川侍奉着我,但是。她也同样有着,我所不清楚的一面。甚至于,当她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无论我如何用心理学去观测,都不觉得是虚假的时候,我真的可以确定,她真的如这个样子般高兴吗?因此,她说,用自己付出的那些,换取了当前的生活。是很赞的选择,我却无法知道。她是否真的如此觉得。我只是希望,她真的如此觉得。
“将今天的事情做一份报告,发给约翰牛吧。”我转移这个沉重的话题,对她说。
“主人。今晚不留下来吗?”左川用渴望的目光看着我。她的话充满性的暗示,可是,我却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其他的渴望。也许,对她来说,男人和女人深入而密切的交流,并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愉悦,以及感官上的享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左川如此渴望着,所以。我不会拒绝。我从她的身上,得到了许多,也希望,她能够从我的身上,得到更多。无论,她想得到的是什么。因为。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不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所以,只希望她可以自己拿到。
夜是深沉的,人们的心绪,也会受到这夜的感染,变得比任何时刻都要深沉。我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深沉的感觉,抱住左川,感受她的身体,感受那紧凑的曲线和温度,在竭尽全力后,无法思考地睡去,这就是在这个夜晚,最美好的时刻。
我感觉自己在坠落,这种感觉已经太过熟悉,而无法因此产生太多的情绪,当因为仿佛无止尽的下坠感,以及无止尽的黑暗中,一种包裹全身的恐惧感袭来时,也因为太过熟悉,而没有更多的想法。所有的猜测,早就已经在脑海中罗列了无数遍,而事实证明,这些猜测似乎永远都无法得到证明,因为,我无法以直接且本质的方式,和带来恐惧的东西进行接触。我只是一个人类的精神病人,生命形态的限制,让我和它即便在最接近的时候,也仍旧无法弄懂它到底是什么。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首先是,它绝对不是人形,也绝对不是人类,富江等人是它,但它并不是她们。它只能被感觉到,它也会产生现象,但是,从现象反向观测到的,却不是真正的它。也许,在剥离一切感官的时候,可以知道,它就在自己的体内,唯有精神和感觉,才能人类距离它最近的距离,可即便如此,由这些唯心的,虚无缥缈的途径,所展现的轮廓,也仍旧不是真正的它。那脱离一切迷雾,最本质的它,到底在哪,以怎样的方式存在着,这个问题,也许是人类无法解答的。
说是“病毒”,但是,却绝非正常意义上的“病毒”。
大概,人类对自身进行描述的所有概念,对它都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我在这样的它眼中,也是独特的吗?我不知道,我只能相信,事实就是如此,哪怕说不出半点理由。
仿佛,这片黑暗也同样是它的一个表象,并非最初认为的,它在这一片黑暗深渊的最底端,而是,当我坠入这片黑暗时,就已经是在它的怀抱中。无止尽的黑暗,无法理解的情况,带来无止尽的遐想和恐惧,但是,它又是温暖的。
我觉得,它是最符合神秘学中对“神”的描述的存在,而对于末日症候群患者,对于末日幻境来说,它大概就真的是神明吧。
人类无法理解神明,这是一个绝对概念,如果有人认为自己理解了神明,那么请回看第一句。反过来说,能够被人理解的神明,就不是神明。所以,我也无法理解它,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成为特殊的那一个,而不是其他人。可是,这绝对不是质疑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的理由。
如果,我连这个信念都没有,那么,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个笑话而已。因此,无论他人说什么,即便他们说我错了,我也必须相信,自己是正确的,哪怕,自己因此灰飞烟灭。
我坠落着,也觉得,是被它拥抱着。在这片永无止尽的黑暗、寂静和坠落中,我的内心才得到安宁。
1185 人偶()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长长的甬道中。这条甬道笔直,前方有光,也许是出口,但轮廓全被光团堆满了,看不清楚,连锁判定没有效果,身体好似被看不见的重物压住,连手指都无法动弹。这条甬道的模样还是熟悉的,是第一次遇到玛索时所看到的那种甬道。有什么人走过来,脚步声很轻,我转不过头,她就在我后脑勺的方向——我觉得是她,是玛索,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她没有触摸到,我却觉得,她正盯着我看,片刻之后,脚步声远去。我有些惊讶,她竟然一句话都不对我说。
她走后大约半刻钟的时间,那种被重物压住的感觉终于消失了,我连忙站起来,可是,速掠也好,连锁判定也好,所有超乎平常人的能力都无法使用。我觉得自己是在噩梦中,坠入黑暗深渊的那一套,已经不再新奇了。我所遭遇过的噩梦用感官来区分,有两种。一种是模糊的,不仅仅是自身意识,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有些捉摸不定;另一种是清晰的,脑袋清晰,外物也清晰,不过,即便是再清晰的外物,也会和“真实”有相当的差距,例如氛围,物体表面的细节,乃至于会营造出一种深藏雾中的感觉,总之,只有普通人才会无法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在梦中。
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是每一个神秘专家都必须拥有的基本技能。在诡秘的冒险中。并不是只有碰到意识行走者的时候,才需要这种能力,太多的神秘环境。会拖拽人们的意识,让他们跳入一个纯粹意识态,亦或者半物质半意识态的奇诡世界中。即便不是意识行走者,也必须对意识态和物质态的划分有敏感性,并不是去尝试理解和划分两者的区别,而是要有这么一种敏锐的感觉。因为,因为“神秘”的作用。物质态和意识态的分界线会变得十分**。
完全基于末日幻境这个世界来说的梦境和现实,梦境是最常见的意识态。而现实包含着最常见的物质态,在神秘的作用下相互影响,是神秘专家经常会碰到的高深难题,如果无法解决。葬身其中只是最好的下场。而在两者的基础上,还有“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这种**的东西,如果说梦境是“黑”,现实是“白”,那么“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就是“灰”。意识态和物质态的相互影响和转化,在这片灰色地带变得极其频繁,也让这种空间变得极为脆弱,目前来说,统治局是人造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技术的集大成者。基本上,nog也好,末日真理教也好。其对“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开发,以及由此延伸而来的各种神秘,都是在接受了统治局技术遗产后才逐步发展起来。
可以说,要弄清楚意识态和物质态的问题,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就是最为经典的模型。中继器要说复杂,的确很复杂。它的构成有太多的秘密,在我的认知中。并非是人为制造,而是末日症候群恶化到一定程度后的产物,亦或者说,是“病毒”的成长促成的——也许就像是生物进食一样,将零散的食物,通过某种方式凝聚起来,以方便进食——也许是这样,只是猜测而已,实际上无法证明。但是,在更早以前的末日幻境中,并不存在“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这样的东西,这一点,我是十分确信的。
如果说“精神统合装置”和“人格保存装置”是末日幻境发展到一定程度而诞生的产物,自然也可以看作是末日症候群恶化到一定程度才诞生的产物,两者本身也许不具备恶性,但是,其诞生却一定会引来恶性。而中继器作为“精神统合装置”的应用,自然也是这次末日幻境中特有的产物。
不过,在我的认知中,如果要简单描述中继器,也可以将其看成是一个制造“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装置,而这个装置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临时数据对冲构成体。而且,是人为制造的,虽然,制造者大概也不清楚其中的远离,只是按图索骥罢了,甚至于,连图纸都没有,只是在无数的实验,在某种命运般的引导下,才偶然般诞生了这样的东西。有了第一个之后,只要找到更多的材料,自然就可以完成第二个。这也十分符合“神秘”的特性——无法理解,但能使用,也许具备复制性,但实际上,需要的不是技术,而是运气,而运气本身,却又是一种更为庞大的,无从了解的某种规律下的产物。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如果从“病院现实”的高度,去看待中继器,自然可以将它当作是从病患者集体潜意识中诞生的,可以影响集体潜意识的武器,但是,如果仅仅从末日幻境去看待它,那就是一种可以最大程度上,影响物质态和意识态的存在,而假设只用“物质”和“意识”就能描述整个世界,那么,它也是可以影响世界概念的存在。在这次末日幻境的更早以前,我尚未复苏的时候,另一个我经历了一次“世界线变动”,那次遭遇,实际上就可以看作是某个中继器——如今有人猜测是末日真理教亦或者纳粹的中继器——释放了一次威力,从某种程度上影响了构成整个世界的物质和意识,其中自然也包括人和非人的东西,于是,就产生了“世界线跳跃”一样的变化。
而从世界线理论来说,世界线跳跃是没有人可以感觉到的,因为他们在跳跃的一瞬间,自身的过去也已经发生了改变,进而重组成现在的他们,包括他们的自我认知和对外界的认知。然而。假设末日幻境的这一次“世界线跳跃”,实际上是中继器对世界进行物质和意识层面上的改变,那么。仍旧不足以让每个人和每个非人都毫无所觉。原因很简单,首先,中继器只是集体潜意识的产物,而并非集体潜意识本身,一台中继器的影响力不足以干涉所有意识和物质的底层,其次,末日幻境中并不缺少接近。相同乃至于超越中继器的存在。
只要不是完全而彻底的改变,所有感觉敏锐的人。都能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哪怕,他们无法述说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而“先知”就是这样一种,对末日幻境的整体变化具备极端敏锐性的人。先知可以预言“命运”。或者说,从一种大致的感知范围内,去描述“剧本”,因此,中继器这种不完全的末日幻境整体范围的影响力,对先知来说,简直就像是火炬一样刺眼。在nog中,已经有人猜测“世界线跳跃”的可能性,以及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并怀疑到末日真理教身上了。
中继器就是这样一种,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但无论哪一种看法,都足以对万事万物做出一定程度改变的东西。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虽然在情报中,被纳粹改造为了“辅助月球中继器”的性能,而不具备其他中继器的独立性,其身为中继器所应该具备的特性,却是一点都没有少。
这台中继器构建了一个庞大而相对独立的内部世界环境。又在这个世界环境中,再一次进行物质态和意识态的概念划分。但在某种意义上,这种划分不可能比外界更加清晰、深刻和坚固。这本就意味着,在这里,神秘比外界更容易出现,也更容易被中继器本身控制。我想,这就是在这个世界中,出现“神秘性”被压制的原因,实际上,“神秘”并不是被压制,只是在中继器的控制下,不对整个世界环境进行表面上的影响,但实际上,这个世界的“神秘”就像是空气和水一样,遍布于每一个角落,而让人下意识忽略过去。
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物质态和意识态的界限,比外界还要模糊和不稳定。梦境中的东西,出现于现实,现实中的东西,被意识化而具现出来,某些神秘被限制,某些神秘的效果被扩大,都是完全有可能的情况。我所经历过的噩梦,以及鬼影出现在现实的情况,都说明了这一点,我如今肯定自己身处噩梦之中,但是,却无法肯定,这个噩梦真的由始至终都只会是一场梦境。
从周围的景象进行初步判断,应该是玛索的鬼影噩梦。我没有进入自己的鬼影噩梦,但却并不出乎意料,因为在上一次进来时,我的鬼影就被玛索的鬼影噩梦干掉了。我当时就有了一种,我们彼此的鬼影噩梦产生重叠的想法。如今出现在这里,也不过是再一次证明这种猜想而已。这个鬼影噩梦的力量似乎增强了不少,因为,速掠和连锁判定都无法使用,之前更是无法活动,这些限制似乎都在证明这个想法。我怀疑之前走近身边的那个脚步声是玛索,但是,无法肯定,但至少从对方的离开,可以确定,对方暂时没有敌意。
它到底是玛索本人,或是鬼影玛索,还是电子恶魔玛索,吃掉了我的鬼影,以及被我引诱来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之后,它到底变强了多少,产生了何种更进一步的神秘?在噩梦中被吃掉的中年人和年轻人,于现实中变得如何?这都是我十分好奇的事情。玛索的情况实在太特殊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这种如同布置陷阱般进行猎食的鬼影噩梦,而且,整个鬼影噩梦表现出深度的可控性,疑似鬼影和电子恶魔的玛索,也全都具备智慧和知性。
我所知道的,包括自己和另外五人在内的鬼影和电子恶魔,都没有表现出这种特性,电子恶魔可以用自身意识控制,不在控制下时,也能通过某种本能机制进行活动,可是,要进行沟通是不可能的。鬼影更像是一种某种负面意识的结合体,它对电子恶魔使用者的影响,更接近于神秘学中的骚灵现象,参照之前接触过的五名电子恶魔使用者所言,鬼影要对电子恶魔使用者产生实质性的影响。需要一段时间来完成“接近”这个步骤。正如我最初遇到鬼影时,也没有遭到直接攻击,而是在幻觉的影响下产生危险。而之后的每一次鬼影噩梦,都会让鬼影更靠近自己,也许有办法,在它接触自己之前就干掉它,只是,我没有找到这个办法。
而我认知的人中,玛索和左川似乎都做到了这一点。她们通过某些方法,对鬼影产生影响。进而干涉整个鬼影噩梦,只是,连左川自己,也无法说清其中的过程和所必须具备的条件。更像是一种“因为觉得可以,所以就那么做到了”的感觉。我们猜测这是因为“神秘之种”造成的,普通的电子恶魔使用者,都无法打破鬼影的诡异状态。在瘦长鬼影接近的时候,我也曾经做了一次反击,并且,效果似乎也是存在的,但这都不妨碍鬼影在第二次鬼影噩梦中的袭击,而且。那个时候的它,并不存在受伤的虚弱,甚至于更加强大。
我不由得猜测。在正常情况下,鬼影的成长速度,要远比电子恶魔使用者的成长速度更快。这意味着,大多数电子恶魔使用者,实际上都无法逃过鬼影的袭击,进而产生某些变化。而闯过鬼影噩梦之后。就会抵达噩梦拉斯维加斯,这个公共场所一般的噩梦。也并非安全的地方。如玛索的钟表店这般的伪装性猎食场暂且不提,那些诞生于角落中的阴影团,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上一次闯入噩梦拉斯维加斯的那些电子恶魔使用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袭击,进而爆发战斗,我一直都认为,那就是阴影团搞的鬼。
假设电子恶魔召唤系统是纳粹用中继器创造的具备特殊用途——也许是征兵用——的神秘,那么,被鬼影和阴影团袭击,又分别代表了怎样的意义?进而,如果在袭击中不能保全自己,现实中的电子恶魔使用者又会产生怎样的变化?为了研究这一点,我刻意让左川向约翰牛发去了涉及中年人和年轻人的部分情报,尽管中年人和年轻人都并非死于自己的鬼影手中,但是,死在玛索手中的话,也仍旧具备观察价值。
这一次,我想尝试进入其他人的鬼影噩梦中,弄清楚他们现实的身份,并关注他们在各种危险状况下的变化。无论是被鬼影杀死,还是被阴影团杀死,如果无法锁定受害人的现实情况,就难以判断这两种情况对现实的影响。除此之外,如果有人可以不断突破鬼影和阴影团的封锁活下来,也同样是宝贵的样品,不过,这些人的情报,应该会得到铆钉等人的关注,相关情报,可以通过和约翰牛进行交易得来。
我一边思考着,这一次进入噩梦拉斯维加斯所要做的事情,一边朝着光亮处走去。甬道和过去一样,有许多分岔处,但是,那光团一般的出口,就在笔直的前方。这么明显的提示,可不是抱有敌意会做的事情。出口一如既往,就是钟表店的后门,包括迷宫般的甬道和钟表店一起,才是玛索的鬼影噩梦。不过,我猜测,甬道部分,或许才是最初的鬼影噩梦,而钟表店则是鬼影噩梦和噩梦拉斯维加斯的连接点,只是,之后被鬼影噩梦彻底侵蚀了。其他可以抵达噩梦拉斯维加斯的电子恶魔使用者,其鬼影噩梦大概也是如此这般,占据了噩梦拉斯维加斯的某个场所吧。
虽然和我接触的电子恶魔使用者只有五人,但我相信,其他人也会在频繁进出噩梦的同时,察觉到其中的规律。一定会有人和我一样,想要进入他人的鬼影噩梦,亦或者,希望他人可以在自己的鬼影噩梦中给予帮助。我给予五人的情报,也必然会由五人口中散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