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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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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直都存在于这个身体里,明明在某种意义上还活着。却放弃了重新复活的可能性,没有选择击溃我,而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交给我。

    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

    那一定不是因为无法承认自己的失败,无法承载自己的责任,无法踏出重头再来的一步,才做出的放弃。即便对他不怎么了解,但是,他仍旧是某个时期的高川,他和我拥有共性。我知道,他一定不是那样的人格。

    只是看到他的样子,只是听到他说话,就能感受到他的心灵有多么强大。他的身体似乎随时环绕着一股如同钢筋水泥般强韧的气息。

    那个高川,在某种意义上。让人感到不亚于江因子的恐怖感。

    无论是在他笑的时候,还是在他沉默的时候。都让人感受到一股压倒性的存在感。仿佛他尽管毫不做声,但他能承载任何东西,能够为了某些东西,放弃曾经的自己,只要他行动起来,就会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羡慕他,同时也害怕他。如果完全继承了深层人格资讯,或许就能变成他了,但是,也正因此,让人在期待之余,拥有一种格外强烈的不甘心和恐惧感。

    同样是“高川”,他能做到的事情,而自己无法做到。这样的认知实在太令人咬牙切齿了。

    奔涌的思维和复杂的情绪让我不久后就感到饥饿。

    已经过了多久了?不知道,就算是电脑中也没有时间。在这个封闭的建筑中,时间感很快就已经变得模糊了。虽然有在估算时间,但是,准确性几乎不让人抱有期望,人的感知一向是一种十分微妙的东西。

    这个房间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除了思考,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除了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在脑子里,我也不敢随便在电脑里记下自己的想法,而这个房间里连一张厕纸都没有,更别提笔了。

    再等下去也没用,似乎不用期待会有人送来伙食了,我必须外出寻找食物。

    真令人难以置信,明明是珍贵的“特例体”,却这么随便地就放置play了。无法不让人怀疑这里的人别有用心,说不定一直有摄像头监视着这个房间。不过,无论怎么找都是徒劳,真希望监视的人没有看到我和桃乐丝的交流。

    理论上,让监视器的对面看到“正常的影像”在技术手段上并不是十分难行,所以,我也只能寄望桃乐丝本人能处理好手尾了。

    我调整好表情,开门出去,沿着长长的弧线走廊一直向前走。我不知道这里是否有食堂,又或是食堂在什么地方,只能密切关注可能像是室内入口的地方。大多数“门”没有铭牌,所以,虽然猜测后面是一个房间,但却无法确定居住者是不是末日症候群患者。

    在之前桃乐丝传来的影像资料中,我没有在全岛画面中找到记忆中那栋“重病室”,若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这栋封闭建筑上方的建在山丘上的高塔了。它的位置和造型实在太过突出。一眼就给人孤僻的禁止靠近的感觉。所以我不得不去猜测,病院将“重病室”改造了。

    如果这里是“重病室”,也和记忆中的景象截然不同。过去的“重病室”充满患者们痛苦而疯狂的嚎叫声,随时都有可能看到残忍行为:也许是某个助手被病人杀死,也许是病人们在自相残杀,也许病人们正不顾自己的身体,硬生生要将自己从监禁中扯出来,也许是某个研究员,在用相对简陋原始的手段在利用晚期患者进行人体研究。

    哭喊声,叫骂声。哀嚎声,电钻声,电流声,血液喷出的声音。锯片卡在骨头里咯吱作响的声音,抽风机的声音,沉重的呼吸声,乃至于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声的声音,更让人害怕的是,这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声音,是由“人形”发出来的——那些患者在变成lcl液之前,就已经变成了无法挽回的东西。

    每一天都能嗅到血腥的味道,后来,似乎觉得血并不是腥的。反而散发出淡淡的如同夜来香一般香甜的气息。

    一开始觉得很多地方太过阴暗,似乎随时会有怪物跳出来,而那些疯狂的声音更加剧了脑海里的幻想,但久而久之,就变得习惯了,甚至觉得那些声音好似乡下人演奏的,蹩脚却独具魅力的交响曲,拥有让人想要跳跃的节奏。

    如果,在这个封闭的建筑里,也发出类似的声响。出现类似的场景,我也必然不会感到畏怯和奇怪,但是,这些东西都没有出现。好似所有人都离开了般,长长的走廊。仿佛就算走到尽头也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这实在太奇怪了。反而令人感到有些紧张。

    我尝试将手掌按在“门”上,什么效果都没有,即便是最有可能的坏结果都没有出现。

    这些“门”仿佛仅仅是一个装饰。可是,当我把耳朵贴上去的时候,隐约中,似乎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面前的这扇门后是有人的,可是,房间的隔音性太好了,而对方似乎也不打算出来。

    因为走廊上可以看到的地方就只有自己的缘故,让我说不清是想要恶作剧,还是想要发泄一下,于是用力踹了一脚大门。

    发出了“咚”的好大一声,有点吓了我一跳。

    我有些做贼心虚地左右张望,却好歹都没有人过来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房间里的人也不打算出来骂我。

    这样的结果令人烦躁,让我的肚子愈发饥饿了。

    我想吃点什么东西,例如带点血丝的肉

    我从来没吃过这种半生不熟的肉,据说外国十分推崇,可一次都没试过,突然间,我突然十分想吃这样的肉,大块大块地吃个畅快。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对这样的想法感到疑惑,但是,并不感到可怕,似乎这就是我心中真正的想法,我真的想吃那样的肉。

    “你在做什么?”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阮黎医生。我转头时,她已经站在那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突然就蹦了出来。在这种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她的声音响起得十分突兀,让我的心脏的跳动不由得有些急促。

    “我想问一下,吃饭的地方在哪。”我板起正经的脸色,调节着语气和节奏,缓缓说到。

    “嗯,你似乎一个白天都没有吃饭?”阮黎医生一边走过来,一边打量着我说,“不过,你看起来要比白天精神许多气色不错!”

    “白天?”我有些诧异,因为我总觉得从醒来时算起,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医生,我们上一次碰面是什么时候?”

    “上午九点左右,正好是我的值班时间。”

    没想到我竟然在房间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期间自己一直在思考事情么?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点难以置信。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大脑突然有一种空白的感觉,就像是突然忘记了什么东西,又像是激烈思考后,突然暂停时的空转感。

    阮黎医生抬起手臂,这时我才察觉,她的手里端着纸杯,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咖啡。

    阮黎医生喝了一口咖啡,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觉得有些口渴。当然不是因为阮黎医生的身材很好,充满成熟而理智的气质风情之类的原因,我觉得应该是她的动作加强了自己的食欲,迫不及待想要吃喝点什么。

    “嗯?你的眼神让人不太舒服。”阮黎医生的目光笔直和我对上,这么说到。

    “是吗?那真是很抱歉,我实在太饿了。”我有些尴尬。

    “饥饿?”阮黎医生顿了顿,又说:“也许。”

    我不太明白这个女医生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和安德医生一样,拥有丰富的心理学知识和经验。

    “我现在带你去餐厅,等你吃完后,我们要做一次身体检查。”阮黎医生仿佛特别强调般说:“不要担心,仅仅是例行检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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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阮黎医生只说是例行检查,但我却觉得肯定没这么简单。我觉得可以从这个话题深入,拐弯抹角地谈论一下关于超级系色和末日幻境的事情,看看阮黎医生对此是怎样的态度。安德医生已经靠不住了,那个家伙和以前的记忆相比,变得有点疯狂,我总觉得他会孤掷一注,做出一些导致自己陷入绝路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种相互帮忙的情况,先不提“人类补完计划”,他的实验手段变得更有攻击性了,这导致他的处境有点不稳。尽管我相信短时间内仍旧没人可以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但我认为得给自己找条退路。

    我不知道阮黎医生是不是真的会在某个时候,和安德医生针锋相对。她的态度有点暧昧,虽然说了一些看上去反对安德医生的话,但是并不十分坚决,让人觉得她有点待价而沽的想法。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这些表现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另一层面上的试探。

    “我觉得身体好多了。”我和她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故意这么对她说:“就像是完全康复了一样。”

    “是吗?康复这可真是有趣。”阮黎医生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安德医生一定会很开心。”

    “嗯,我从他那里听说了,人类补完计划。”

    我的这句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安德医生的计划太危险了。”过了一会,阮黎医生终于开口说到:“虽然他很有才华,但是,我不赞成如此激进的实验。”

    “可是,这个实验还是会继续下去吧,安德医生并不是喜欢听人劝的那类人。”

    “没错,不过,他也不会因为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就把这人赶出去。”阮黎医生这么说着,又仿佛毫不在意地继续说:“总觉得这些话不应该从一个孩子的嘴里说出来。”

    “是这样吗?我不太清楚”我搔了搔头发,用疑惑的口吻说:“不知不觉就想到了,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仅仅是熟悉吗?”阮黎医生的视线转过来。

    “说不清楚”我觉得这个话题到这里就可以中止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我有个问题。”

    “你的问题可真多。”阮黎医生说:“失忆了人也变了个样,对我来说,还是以前的你比较有趣。说罢,什么问题?”

    这是我一直都很像知道确切答案的问题:“末日幻境抵达末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吧大概。”阮黎医生推了推眼镜架,说。

    她的回答虽然用上了“大概”这样模糊的字眼,但是语气却给人一种十分确定的感觉。

    末日来临,就会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和末日幻境中的近江的说法一模一样。这更让人产生一种紧迫和焦躁的感觉,末日一旦降临,无论现实还是幻境都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彼此之间一定会产生某种更深层次的交互吧,但这并不是我理会的重点。

    如果末日幻境继续采用安德医生的剧本,那么末日的到来几乎是必然的情况,我也没听说系色和桃乐丝有阻止这一点的迹象。考虑到系色降临末日幻境时对我说要寻找穿梭世界线“命运石之门”的话,说不定她的态度也同样倾向于让末日降临。

    近江的时间机器被初步设定为需要末日降临时产生的力量来推动,虽然不清楚她到底是谁的倒影,但是她似乎具备洞察剧本走向的能力,和她类似,八景等先知也具备相似的感知力。我无法确定,这到底是剧本对接入意识的深层影响,还是超级系色在尝试对这些“倒影”进行干涉。也许两方面都有吧,然而,一旦末日降临,这种同时涉及现实和幻境的巨大能量的放射,一定会产生十分复杂的情况,我不太确信,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是否真的能够实现“时间穿梭”。

    虽然按照我对超弦理论相当肤浅的理解,一旦成功实现“世界线跳跃”,不止末日幻境,很可能连支撑末日幻境的设备本身,在“弦”态上都会一瞬间返回“过去”的状态——这一定是一种极为理想的状态,被释放出来的能量全部被用来改变“弦”本身的状态。可是,这仅仅是一种基于虚幻的理论,并在此理论上才能想象的理想情况。

    事实会这么发展到的几率有多高?我几乎不敢往这方面思考。

    一旦失败,世界毁灭所释放出来的能量说不定会一瞬间就将现实和幻境的一切都摧毁吧,就算这个岛屿也不能幸免,甚至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到底会释放多大的能量呢?”我自言自语地说。

    “一千克铀发生裂变所产生的能量就足以摧毁一座城市。”阮黎医生这么说到:“构成末日幻境的设备可不止一千克,而且,我也不觉得铀能和构成末日幻境的东西相提并论。所以,大概会直接破坏海床,引起一系列的地壳变动,然后就是全球性的海啸、地震、火山爆发,天空被烟尘覆盖,这些烟尘会沿着气流扩散到全世界嗯,简单来说,如果真会释放能量,那一定比导致恐龙灭绝的陨石撞击所产生的能量更大。”她用玩笑的口吻道,“躲起来也是没用的哦,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也什么没有地方是安全的,无论地壳变动还是飞溅到大气层中的碎片,都足以让人类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呢。”

    我有点哑口无言地看向她。

    “这么说来,难道就没有人指出这一点吗?关于安德医生的计划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嗯,嗯,虽然不止一个人有想过吧”阮黎医生交叉双臂,撑起胸部,用调侃一样的语气说:“不过,大概是那种后果实在太严重了吧,所以让人觉得就像是冷笑话一样。也没有证据证明它就会这么发展,以现有的能够证实的理论来说,仅仅是末日幻境被破坏的话,并不会导致那种情况的产生。就像是游戏程序被破坏,只会运行不了,并不会直接破坏硬盘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不过,最坏的情况就是让设备陷入瘫痪吧,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况且,现在主导计划的仍旧是安德医生,他一定会执意推动这项计划,说不说都没有区别。”

    我并没有问她,那么构成末日幻境的人格意识们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会随着末日幻境本身一起消亡吗?我觉得很可能会这样,但是,不能直接向阮黎医生求证,因为,关于超级系色和末日幻境的具体情报,并非是从正常途径得到的。

    这样的话题就算阮黎医生用开玩笑般轻松的语气说着,也仍旧让我感到异常沉重。阻止这样的剧本是不是更好呢?为什么一定要冒如此大的风险?真的没有更加缓和,更加稳重一点的办法了吗?科学本身是十分严谨的东西,基于幻想般的理论所发展出来的实验计划竟然会被通过,简直让我无法理解。

    太疯狂了,无论是安德医生这些研究人员,还是在暗中谋划的系色和桃乐丝,大家好像都疯了。我这么想着。可是,我无法阻止这个末日剧本的使用,末日在剧本设定和超级系色的执行下,一定会如期到来。

    “也许安德医生会在最后关头停止剧本吧。”我这么安慰自己。

    “你以为剧本是万能钥匙的吗?”阮黎医生诧异看向我,说,“事物的发展拥有十分强大的惯性,一旦越过某个临界点,谁都不可能让它停止下来。末日幻境的一直在进行超速演化,除非设备被彻底破坏,否则不可能停止,而这种演化一旦往剧本方向发展,那么几乎没有疑问地会发展到尽头,尤其是安德医生那种具备强烈倾向性的剧本——至少,我不认为有谁能够销毁这些设备,你以为这些设备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有许多有权有势的人都在关注这项划时代的研究,如果有人想要破坏,那就是跟所有人都过不去。而且,我也不觉得安德医生会简单地就被人夺走主导权。”

    “真的没有人想要破坏这项实验吗?阮黎医生,你说过安德医生的研究理念和自己相左,难道你就不想接受这项实验,主导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进行吗?”我这么问到。

    阮黎医生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在这种时候,我当然不能退让,现在似乎就是确认她的态度,确认她的真正立场的最好时机。我紧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这扇心灵的窗口看出点什么。

    “我的确有自己的想法,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足够的才华。和安德医生比起来,我就像是萤火之光,不值一提。”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只能这么回答。

    我一度为阮黎医生的回答感到心情复杂,但是,又并不是遗憾那么简单的情绪。她说的话是不是真正的想法呢?对这一点,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做出判断。她的答案本身没什么问题,不过,反而让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因为某种潜意识让我对她有某种期待?就算运用自己所掌握的心理学知识,也无法得到答案。这让我怀疑自己在心理学水平上是不是有些下降。

    阮黎医生并没有对这样的问答表现出更多的态度,接下来,我们保持沉默继续走了一阵,渐渐看到有人从房间中出来。大部分是工作人员的打扮,但也有一部分身穿天蓝色的病人服,就像我此时穿着的一样。他们看了我一眼,并没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径自走在我们前面,或跟在我们后面,彼此之间也没有寒暄。

    一路上,封闭建筑里充满了十分符合此地特征的氛围——一种孤僻、沉默又压抑的气息随着人数的增加,反而愈加弥漫在过道上。

    我十分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想要找点话题,打破这样的沉默,然而,阮黎医生却十分适应,甚至说,让人觉得她十分享受这样的环境。她也没有任何思维发散的现象,不像其他研究人员那样,即便出了门也仍旧沉浸在自己的课题中。她就这么专注地向前走,充满了一种目标明确的压迫感。

    我张了几次口,可是,与末日幻境中相比,变得相对软弱的性格让我没能说出半句话来。

    我对这样的人格变化愈发感到厌恶,可是,这种变化无法阻止,也无法在短期内重新端正过来,只能期待还没有融合的资讯中具备改变这一点的决定性因素。

    即便如此,我仍旧如自己之前判断的那样,执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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