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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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成长起来的人,能够变强的人,也只是扮演着“可以成长,可以变强”的角色而已。
而这样的角色,似乎从一开始就被分配好了。而所谓的“未来的不可测”,仅仅是一种错觉。因为——
“虽然‘未来’看似有很多,但是,最终会踏上的只有一条,而‘过去’证明了这一点。因此,这个最终会踏上的‘未来’,并最终成为‘过去’的未来,正是命运的体现。”我对大厅中所有不知所措的人们大声说到。
我的声音,压倒了所有人的声音,让他们的行为顿止,尽皆朝我看来。
“所以,不要害怕。”我放缓了语气,认真地和他们诡异的视线对视,我不害怕这样的视线,哪怕它带来的只有不详。我不理会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想,做自己认为必须去做的事情,将自己认为,必须要对他们说出的话,全都说给他们听。
“恐惧,不会让命运发生改变。”我走到他们的身边,拥抱了其中一个掩着脸,仿佛那张脸产生了某种变故的女人,她的身体是冰冷的,颤抖着,“也许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命运改变,但是,在未来成为过去之前,没有人可以知道自己这个命中注定的未来是什么这或许是就是命运的慈悲。倘若我们必然面对末日,那么,在末日成为‘过去’之前,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末日’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我们又会如何。倘若真的有末日真理,那么,我相信,这才是真正的末日真理。”
1378 神父的狭间2()
我不在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本来就已经不太正常的人们,产生了更严重的病变。窗外那愈加猩红,如同流血般的巨大球体,看似月亮,实则在其中,有着噩梦拉斯维加斯的幻影。仿佛正是这样的东西,昭示着至深之夜的趋近。当半岛陷入暴风雨时,这个至深之夜的噩梦中,气候也变得同样严峻,伴随风雨从空中落下的,正是大量的灰烬,而天空有时会燃烧,释放出一层层瑰丽又让人感到恐惧的虹光,一如服用“乐园”后看到的景象。
这一切异常的变化,都是诱发人们产生病变的罪魁祸首。而人们被侵蚀的不仅仅是精神,还有*,无法抵抗的人,在一些身体部分产生了一些让人感到不安的变化,哪怕没有直接呈现于表面,但本人一定是隐约有所感觉的。
更有一种仿佛耳语一样的声音,仿佛幻听般,在耳边隐约回响,唯恐不乱般告知着某些不可名状的情报,让人们更深刻地理解到这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灾难一般的变化。
这些现象,因为和服用“乐园”的副作用太过相似,而无法让我生出半点奇怪和惊讶。从半岛精神病院的情况来说,所有进入至深之夜噩梦的病人,都是因为服用了研讨会的新药,而研讨会的新药正是研究“乐园”的过程中得到的,某个阶段的产物,最终,服用“乐园”所看到的幻象,和眼前的至深之夜噩梦的景象有太多相似之处,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我所接触到的神秘事件,彼此之间都在深层有极为复杂的联系,似乎上一次神秘事件的结果,就是导致下一次神秘时间的起因。有时并不仅仅是结果。而只是“某一次神秘事件的产生”就足以成为下一次神秘事件的诱因。并且,其状态、过程和所能观测到的现象,都会呈现极高的相似度和关联性。
在至深之夜里发生了异常的变化。这种变化因为太过复杂,太过莫测。无法理解,而只是被人们所恐慌着,这样的景象在过去的神秘事件中也是经常会遭遇的情况。
过去有精通安抚人心的人对这些受害者进行心态调整,有末日真理教的神父,趁这个机会对自己的信仰进行传教,而如今,站在这些病人面前的人,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人形系之前没有安慰他们。之后自然也不会这么做。在我重新回到至深之夜的现在,在这个礼拜堂里,此时此刻,也只有自己可以对这些人伸出援手。我清楚知道,自己绝对无法拯救所有人,而眼前的情况,哪怕自己想要做点什么,也无法保证可以做到。
但是,如果只是说话倘若只是言语,就能暂时让他们不再那么痛苦。得到心灵的慰藉,让他们在被那必然到来的灾难摧毁前,可以延续生存的希望。哪怕仅仅是得到一些虚假的平静,那么,这里也只有我,可以这么做,也愿意去这么做吧。
如今呆在礼拜堂里的人,远比我上一次送来的人还要多。他们是如何到来的,是这个聚集地里的人,亦或者是外来者?是噩梦中的本地人,还是半岛精神病院的病人的意识态所呈现出来的他们自己?这些答案对我已经不那么重要。当我看到他们的惊恐。他们就只剩下一个身份而已。
他们需要一只强力的臂膀,但是。我的臂膀其实并不那么强壮。即便如此,如果他们无法找到其他人可以依靠。那么,就让他们聆听我的声音吧。
“虽然‘未来’看似有很多,但是,最终会踏上的只有一条,而‘过去’证明了这一点。因此,这个最终会踏上的‘未来’,并最终成为‘过去’的未来,正是命运的体现。”我对大厅中所有不知所措的人们大声说。
我的声音,压倒了所有人的声音,让他们的行为顿止,尽皆朝我看来。
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一一拥抱他们,安抚他们,拉开掩面的女人的手,用平和又怜悯的心去凝视那半张已经变得有些恐怖的脸。我取出食物和水,递给惊惶的孩子,为弃之一边而不断哭喊的婴儿喂食。带着诚恳的心,将心中这些最柔软地地方,显露给所有人看。
我不觉得这是错误的。
“命运是存在的,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倘若命运改变,那只是命中注定的命运式的改变。”我说:“然而,没有人在命运降临,并成为过去之前,可以确信那就是自己的命运。”
我抛开长刀,摘掉兜帽,露出自己的脸。我不去理会,食物和水到底是从何而来,这里的人到底是从何而来。我将婴儿放回摇篮,将摇篮放在长椅上。我抚摸孩子的头,拍打着男人的肩膀。我吻上女性的额头,无论她的外貌是年轻还是苍老,是美丽还是丑陋。
我一一走过他们的身边,述说着所谓的命运。
“所以,不要害怕。”我用轻柔的语气述说,认真地和他们诡异的视线对视,我不害怕这样的视线,哪怕它带来的只有不详。我不理会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想,做自己认为必须去做的事情,将自己认为,必须要对他们说出的话,全都说给他们听。
而他们,暂时抛却了那恐惧又如无头苍蝇般的慌乱,开始安静地聆听。
“恐惧,不会让命运发生改变。”我走到他们的身边,拥抱了其中一个掩着脸,仿佛那张脸产生了某种变故的女人,她的身体是冰冷的,颤抖着,她想推开我,但被我紧紧抱住,感受着她的孱弱、抗拒,仿佛可以聆听到她的痛苦、悲伤和无助。直到她再没有更多的拒绝,轻轻反抱着我。
我对她说,也对所有在场的人说:“也许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命运改变,但是,在未来成为过去之前。没有人可以知道自己这个命中注定的未来是什么这或许是就是命运的慈悲。倘若我们必然面对末日,那么,在末日成为‘过去’之前。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末日’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我们又会如何。倘若真的有末日真理。那么,我相信,这才是真正的末日真理。”
末日真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的词汇,去向这些无助的人们述说。但是,我也想不出更多的词汇,可以将自己所想要表达的东西。融入他们的心中。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是末日临头,“末日的真理”这样的词汇就会变得比任何词汇都更加强劲有力。它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我曾经拒绝这样的力量,但在现在,却不由得去使用这样的力量。
因为,我只是一个笨拙的人,只能鹦鹉学舌地,去模仿那些可以说服他人的人。
“当未来的‘末日’在成为‘过去’前,它都是一种不可揣测的命运。不知道会去往何方;同样的,当未来的‘我们’成为‘过去’前,我们的未来仍旧是不可揣测。不知道会去往何方。”我一个个拥抱着礼拜堂中的病人们,告诉他们:“不要放弃希望,不要放弃坚持,不要放弃梦想,不要自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抛弃,而放弃所有美好的东西。因为,在‘被抛弃’成为既定的过去前,你们无法确定。自己会命中注定成为‘被抛弃者’。”
我大声说着,就像是要将内心中的情绪。全都包含在这样的声音中。尽管在我看来,这样的表达是苍白的。但其他人的表情在告诉我,对于我属于苍白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却是渴求之物。
“命运是存在的,也许有一种命运叫做无可挽回。但是,它必然以‘过去’的方式呈现于我们面前,才会成为真理。”
所以,当末日成为过去时,它就会成为真理。但是在它切实到来,并成为过去之前,仍旧只是一个恐怖的幻影。
“所以,倘若末日就是真理,那也必然不是可以观测到的“未来之真理”,而必然要在其成为‘过去’之后,才能被人所确认。而既然必须有人去确认,而验证其为真理,那必然有人可以于末日成为过去的那一刻幸存下来。”
我环视着礼拜堂内的每一个人。
“我们的命运早已经被注定,但是,我们是人类,所以无法观测并确定哪一个未来,才是自己被注定的未来。”
我站在礼拜堂的讲台前方,病人们盯着我,带着那诡异的,如玻璃般易碎的平静,坐回长椅上,继续聆听着我的说话。
“如果你们认为,有那么一个可怕的未来,是必然会出现的,那么,你们也只有在它成为‘过去之事’的时候,才能证明自己的正确。而你们现在,是否要为了这样一个,无法立刻就证明的可怕未来,而抛弃现在还拥有的一切呢?”
礼拜堂中除了我的声音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的癫狂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并非是他们感到异常,并为此感到绝望,而是这个至深之夜异常的神秘性,强行用绝望侵蚀了他们。他们是被动的,而这种被动,不是我可以扭转的。
而这样的癫狂、惊惧和绝望,本身就是一种极端痛苦的表现。我切身体会过这样的痛苦,我对他们感同身受,所以——
倘若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小部分,可以点燃希望的篝火,让他们不再那么冰冷和绝望,那一定是我可以点燃的吧。
我只是带着这样的期盼,对他们述说着。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演说者,但是,我听过末日真理教狂信者、席森神父和爱德华神父的布道。我排斥“末日真理教”,然而,如果借助的“末日真理教”的方式,可以减轻一些这些病人的痛苦
我将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心脏位置,回想着席森神父讲述末日真理的意义,回忆着在过去的末日环境里,那些末日真理教的信徒,带着美好又狂热的表情,去相信那样的真理,然后在我的眼前死去。
我不信仰什么,哪怕不信仰什么,我也不会在绝望中溺死。但是,倘若有人需要信仰,才能拥有希望,才能在绝望和痛苦中,尝试去挣扎。那么
我愿意成为一个神父,去述说自己所没有的信仰。
末日真理教的信仰的末日真理,在三巨头的旧时代,在玛尔琼斯家的时代,在过去的神父的心中,在如今的席森神父和爱德华神父心中,在网络球的眼中,都有着并不完全相同的内容。其表达方式和接受方式,也各不一样。
所以,我所述说的,虽然也叫“末日真理”,但是,和其他人口中的“末日真理”,也并不完全一样。
我从自己所理解的“命运”的角度,去描绘着这么一个“拥有可能性的末日”,而这个“尚未成为过去,仅仅是即将到来的末日”之所以成为真理,并非是末日本身的必然性,而是“成为过去”这个意义。
无法成为过去,而只存在于未来和现在的末日,既无法成为“注定的命运”,也无法成为真正的真理——而这就是末日的真理。这也就是我的末日真理。
虽然我清楚知道,这样的言辞和思想内容,对我而言不过是一种话术。但是,其他人显然需要它。
和这样的末日真理比较起来,所有的承诺都显得苍白,无法让人相信。
病人们坐在长椅上,在我的注视下,有的凝视着我身后祭坛上的符号,有的垂头仿佛在虔诚地祷告。哭喊声,叫喊声,那些令人狂躁不安的东西,一点点地在礼拜堂中消失了。在我的眼前,礼拜堂变得平静,有一个名为“异样”的幽灵,游走于每个人的身边。我开始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在述说什么,在对某些东西,也仿佛是在对我述说,但是,我已经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了。
1379 人形的狭间()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装扮成神父。我对任何形式的宗教和传教者都有着深深的戒备和抗拒,我总是会觉得,当听到传教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就有某个地方正在柔软,变形,变成自己从未想过的样子。正因为这样的感受,我知道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脆弱的。我害怕一种自己不太明白的,仿佛身不由己的变化,但却有明白,其实这样的变化,每一天都在发生。
人接受外部的资讯而成长,这种成长就是一种受到他人影响的变形。从这个角度来说,传教者带来的资讯,不过是促成他人成长或变化的,各式各样的资讯中的一种。
那么,我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呢?或许只是对这种可预见的变化所带来的不可预见的未来的一种恐惧感——虽然知道自己一定会产生变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如何?会不会变成自己最不愿意变成的那个样子。
我想,这样的心情,其实无关乎是孩子还是大人,都会拥有。
我抗拒着任何明显的,可以预见,可以感知到的,自觉得有可能让自己变成自己所不愿意成为的样子的资讯。我也因此,不想成为那样一种资讯的散播者。我想,这样的想法和情绪或许不是正确的,但也一定不是错误的。
面对眼前的这些病人,我不得不依靠末日真理教的做法。我知道,我在宣扬的,其实只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并非是对每一个人都为“正确”的东西。我修改了末日真理教的“真理”,但它仍旧是某种意义上的,自以为是的“末日真理”,于本质上。和席森神父、爱德华神父他们所遵循的“末日真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这么做的我,其实就相当于另一个席森神父,另一个爱德华神父——在这个意义上。我其实是成为了自己的敌人的样子。
倘若病人抗拒着我的传教,我会是怎样的感觉呢?会不会更开心一些呢?
然而。病人们没有抗拒,反而,正如我这么做最初所抱有的期待那样。他们开始平静,祈祷,虽然过去的痛苦将会滞留在他们的心中,但是,他们和我对视的时候,死一样的眼神。有了诡异的期盼,那或许也是某种希望。我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想什么,也许,他们之中有人会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而我也许仍旧会辜负这种希望。
我无法确定未来的情况,但是,至少在眼前,我看到了,自己的“末日真理”,被这些人接受了。因为接受了。所以,他们有可能活得更久一些我不确定,我只是去相信。自己已经做了自己可以做的一切。
哪怕违背自己的情感,我也充当了一次冒牌的神父,用虚伪的语言,让人们重新相信未来的可能性。
我不确定这是正确的,但这是我的选择,我只能去相信,这并非是错误。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改变一下装束。我的外表很年轻,实际年龄其实也很年轻。如此年轻就成为神父。在我的记忆中,就只有过去末日幻境中。和我同校的峦重学长一人。可我却有不自信,自己是否也拥有峦重他那样的气质——那种神父一样的气质。
如果在一个不寻常的环境中。那么,神秘的装束就会带来神秘的气质,传教的语言会影响人们的信任。我的话暂时可以让病人们平静,但是,仅仅维持当前的外表,一定是不足够的。
我是资深的神秘专家,但作为一名神父,我仍旧稚嫩。为此,我需要外表上的改变。用外表上的改变,去影响他人对我的看法。
我走下祭台,走进后面的手术室。人形系仍旧跪在手术台前,静静地祈祷。当我走进来的时候,她仍旧低垂着头,将脸藏在兜帽下。
“尊敬的猎人”她的声音,就如同风从更远处吹来,于我耳畔拂过。
我立定脚步,环视着四周,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人形系抬起目光,对我说:“我听到了,尊敬的猎人,你让那些可怜人得到了安宁,感谢您的付出。”
“这不过是虚假的安宁而已。他们的内心已经开始变异,他们的身体也开始变异,你和我都清楚,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这样的变异。我很担心,他们也许没有一个人可以度过至深之夜,哪怕不被怪物主动攻击。”我平静地回答着,一边摘下墙壁上的鸟嘴面具。
“我心安处,即是家乡。”人形系轻轻地述说:“面对无法改变的命运,总有人奋起反抗,但结果却并不总是美好的。尊敬的猎人,我认为,因为反抗而感受到的绝望,远远不是这些可怜人可以承载的,而他们也不愿意去承受这些,所以,与其让他们明白,不如让他们在不明白中,得到平静,迎接那必然到来的命运。”
“我不喜欢这样。”我说着,又走到一旁的架子上,翻出一本厚厚的,根本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样子却像是教本的书籍。然而,当我专注去看上面的内容时,却意外地感觉到,那里记载的,其实就是我的日记内容。
不过,在这样一个意识态的噩梦中,我的心灵被反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它出现在此时此刻,带给我一种异样的感受。它的出现本身似乎就在暗示着什么,又似乎在反映着我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