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封疆-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从严嵩倒掉以后,这种愤青风越刮越旺,越来越多的年轻官员,动不动就要为万世开太平,为大明正本清源,粉身碎骨混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当初听说李炎卿在香山县大肆收钱,林守正从心里倒是十分欢喜。如果他是个一心发财的官,这就好办了。懂得千里为官,为的吃穿的人,一般来说,都比较好打交道,容易沟通。怕的就是,他与另一位举人出身的老爷一样,是憋着刷声望的,那整个广州官场,都得不得安宁。
可是这次白莲教的事,如果李炎卿是为了刷声望,则不论如何,都会对军饷问题一查到底,不管后面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他都会一查到底。如果真如此,林守正也只好挥泪斩马谡,在他破坏广东官场大格局之前,送他去死了。
第36章拉拢
现在听了李炎卿的谋算,林守正彻底放了心,这个人,绝对是自己这种人,要的是实惠,而不是节草。这样的人,值得发展,如果他能保证跟自己保持步调一致的话,说不定还能栽培栽培。毕竟自己老了,早晚有退休的时候。可是自己总有些人脉在广州,将来要靠人照顾,这小子日后真能混出头,说不定就要靠他。
他盘算了半晌,然后道:“你的盘算虽好,不过细节上还有些欠缺,老夫帮你谋划谋划。”
“多谢老人家教导,下官无知,让您见笑了。”
“不必客气,你这个年纪,有这个见识,已经很不错了。欠缺的,只是官场上的历练罢了,多磨练几年,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只要你好好听话,跟着咱们广州官场的人走,保证有你的好处。我告诉你,最近有人在告你,说你盘剥百姓,荼毒生命。全是混帐话,不收税,让衙门的人,去喝西北风啊!不过你自己那,也要注意下方式方法,要是告你的人太多,老夫也不好帮你。”
“下官明白。今后一定改正错误,让那些刁民走不到广州,就抓回大牢里。”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先把这次的事安排好,才能谈以后。这功劳是越做越大,按你说的,把功劳都扣在咱们身上,雷一啸的脸上须不好看。再说,吴帅是咱的顶头上司,不提他,也不合适,你且回去,这次的事就看老夫的手段即可。”
“其实下官这次来府城,还有一桩买卖。这买卖实在是有点大,下官自己肯定是做不来,不知老前辈有没有兴趣,入上一股?”
等听完了生意内容,林守正惊的筷子都落到了桌子上。“你……你小子,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这事要是闹大了,是要掉脑袋的。”
“林翁,这里面的利益,咱们也不用多说了。再说这是广东,又不是那江浙之地,没那么麻烦。这事,说不定还能让咱的考绩上,立上一记大功呢。”
“这事事关重大,要惊动的也不是一两个衙门,得仔细计划一番,容我三思。咱们先把锦衣卫的雷老虎请来,把这件事解决了。你那的事,不要操之过急。”
李炎卿回衙三天之后,广州方面就来嘉奖令。吴桂芳修本入京,上奏朝廷。在广东巡抚的英明领导,广州府、广东总兵、广州锦衣卫千户的亲自指挥,统筹布局下,成功捣毁了白莲教广东分舵。
此役共格毙白莲教长老五名,堂主及以下骨干三十二人,教徒一百四十余人。一举粉碎了白莲教意图在广东制造事端,影响大明安定团结,繁荣发展,危害大明广东百姓的阴谋。事后核查首级,多为海外真倭,恐为汪直余部。
至于刘朝佐,瑞恩斯坦这种小虾米,自然没资格出现在这种级别的奏折里。可是后面叙功的夹片里,他们两人的名字,依旧都能出现。广东地方上的嘉奖,也不会把他们漏了。
瑞恩斯坦原职不动,但实授从小旗升为总旗,仍居香山。刘朝佐亲与贼战,身被数创,手刃三贼,特嘉奖白金一百两,绸缎半匹。至于那位被捉的白莲长老,则转交广东巡抚衙门,未几暴卒。
瑞恩斯坦得了总旗实授,欢喜的合不拢嘴。可是那起获的银两,却用去了大半,所剩无几。李炎卿看着瑞恩斯坦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在旁开解道:“你有点出息,小财不出,大财不入。这里虽然是小地方,一年收粮也有两万石有余,我稍微漏一点,就足够咱们两个吃的。有我一口干的,就有你一口干的,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他又道:“再说,咱们这次,其实没亏本。钱没落住,可落住了人脉,这比钱要紧多了。按编制,雷老虎手下的小旗有一百个,如果按照实际看,广东的小旗,不下千人。他能记住几个,可这回他能记住了你的名字,你说,这钱花的值不值?要知道,大多数小旗想要送礼,却还都摸不到雷老虎的大门呢。”
瑞恩斯坦听了这话,倒也觉得有理,他一摸脑袋“真的?雷千总真的能记住我的名字?”
“那是。当时我们喝的高兴,雷老虎亲口说的。瑞恩斯坦,瑞洋人,这名字我记住了。你说说,这话得值多少钱?香山这地方,你别看现在穷,将来说不定就是一块宝地。等到它成了个香饽饽的时候,你这个总旗就值钱了。谁想夺你的地盘,得先过了雷老虎那一关。我看他起码能再干个二十年不成问题,有他罩着,你还怕日后没了好处?”
瑞恩斯坦终究是个爱前程多过爱钱财的,听了李炎卿的分析,也就释怀了。至于说这里变成宝地,他是不怎么相信,不过能让雷老虎记住名字,这笔钱算一算,倒也值得的很。
广东这地方,在大明版图上,算不上什么好地。锦衣卫里没几个人愿意到这做千户,雷老虎的位子稳当的很。只要自己能被他提拔,那么日后的前程倒是一片光明,想通这一关节,他的心情也就好转起来。
李炎卿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次的银子花消,主要用在和林守正谈生意,以及为自己铺路上面。雷老虎那边,送不送钱,其实都差不多。主要是林知府的面子在,以及这个事上,锦衣卫得利最多,他才对瑞恩斯坦格外恩典,夸奖了几句。孔夫子笔削春秋,自己是读书人,当明白详略之妙,否则这圣贤书就白读了。
“老瑞,等过几天,我把这香山十一都的里长都叫来,这一笔买卖做下来,咱们哥们,就剩躺在银子上睡觉了。保证你有吃有喝,有钱有粮。”
“那就有劳刘老弟了,咱们虽然文武两道,但彼此最是投机,我们锦衣卫这十来号兄弟,就全靠你了。对了,跟你说个事,你托我办的事,我帮你办妥了。”
李炎卿自从与柳叶青分别后,只当她过不了几天,就能赶到香山衙门。哪知这么多天不见踪迹,心中不稳当,便托了地头蛇瑞恩斯坦前往打探,听说这事成了,大喜之情,比起黑了瑞恩斯坦的银子还要高兴。“怎么,人被你们找到了,现在何处?我怎么不知道?”
瑞恩斯坦的表情倒是十分诡异,似乎对李炎卿的某些爱好难以认同,半晌才道:“就在你来找我的时候,我的人才找到她。人已经送到你的内宅了,放心,没让你手下的人发觉。只是那女人,似乎有些不情不愿的,你确定没问题么?”
第37章鸣冤
李炎卿一边暗自鄙视瑞恩斯坦这种洋人不解风情,完全不明白什么叫欲拒还迎,不懂什么叫矜持,不懂什么叫口嫌体正直。
一边快速的摆脱了这洋鬼子,一溜烟的回了自己卧室,在门外叫了一声“小美人儿,我回来了。小别胜新婚,咱们可得亲近亲近。”推门冲入,接着,房内就传来了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和男人的惊呼。
房间内,一个蓬头垢面,满头乱草,满面泥垢的女人,双手紧紧抓在胸前,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只是高喊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李炎卿也向后跳了一步“你是何人?胆大的乞丐,怎么敢跑到老爷的卧室来了?当真是无法无天,你混哪个杆子的,你们团头是谁?”
那女人道:“谁是乞丐?我乃堂堂的知县夫人,你不要乱来。我来这里,是找本地知县申冤的,哪知,遇到一群不知道从哪来的锦衣卫,就把我捉到你的内宅了。你是哪来的狗强盗,赶紧放了我,要不然,需小心王法无情!”
李炎卿看着这看不清五官身上还散发着恶臭的妇人,心中升起一种将瑞恩斯坦叫来,活活捶死的冲动。我让你找大美女柳叶青,你居然给我送个丐婆来,这算什么!他咳嗽一声“你是知县的夫人?你丈夫在哪里为官啊,说来听听。本官乃是本地知县,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我送你去夫妻团圆好了。”
“你……你是香山知县?”那妇人仔细打量,才看清楚李炎卿身上穿的乃是官服,这才稍微放了些心。“我……妾身先夫,乃是你的前任。小妇人蔡门秦氏,本该给大老爷见礼,奈何衣衫不整,还望大老爷见谅。”
“蔡门秦氏?你丈夫是哪一个?”
“先夫名讳上建下德,乃是之前的香山正堂,与大老爷同朝为官,你们份属同僚。他死的不明不白,奴家又遭奸人所害,以至沦落如此,还望大老爷为奴家做主,为先夫申冤。”说到这,她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几个头下去,额头上就渗出血来。
李炎卿急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说话。……算了,你还是赶紧去洗澡吧,等你洗完了澡,咱们再说。”
他吩咐两个帮役烧了热水,早先为了接待柳叶青,他特意组织了一群帮役去估衣铺,抄了几件女子的衣服回来备用,结果这回倒给蔡秦氏用上了。
那蔡秦氏似乎对于洗澡有些抗拒,但是李炎卿却表示,她若是不洗个干净,自己是不会与她谈半句话,她才无奈的前去清洗。只是过程中,房门被她顶的死死的,而在木桶旁边,始终放着半块砖头。
李炎卿那边在肚子里问候着瑞恩斯坦的列祖列宗,让无数无辜的西洋女士,受了无端之辱。又盘算着:蔡建德的老婆,不是已经把那死尸领走了,扶灵还乡么?还从县里支走了一笔丧葬银子,搞的县里多了笔亏空,怎么又混成这副模样了?难道是半路遇了盗贼,就成了这样?可若是如此,她找自己又能如何,应该是在哪遭劫,去找哪的地方官说话才对,找自己算怎么回事。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却听门外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告进”,接着一个人已经走进房中。
李炎卿举头望去,但见一个削肩柳腰,鹅蛋脸,比花花增色,比玉玉生香的绝色佳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上下,一身藕色衣裙,满面羞红,见李炎卿看向自己,她急忙后退了两步,将头紧紧低下。
“你……你是刚才那个丐婆?阿不对,你说你是蔡秦氏?”
那女人急忙下拜“小妇人蔡秦氏,给大老爷见礼。还望刘大老爷,看在先夫与你同朝为官的份上,为我丈夫做主。”
李炎卿了解过,蔡建德今年三十出头,与这女子年纪倒是相当。只是家里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妻,却又把大把的银两花到安女王身上,简直是丢了西瓜拣芝麻,不懂好歹的夯货。
看李炎卿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蔡秦氏的脸又涨的通红,懦懦的叫了声大老爷,才将男人的魂喊了回来。“你这妇人,不是送你丈夫灵柩回乡么?怎么又跑到本官这里来告状了?难道是中途遇到强盗,折了盘缠,就又回本官这里要钱么?”
哪知那妇人听了这话,眼圈就又红了。“大老爷明鉴,小妇人根本就没来过您的香山,来到这里,诓走我丈夫遗体的,另有其人。妾身是真的遇到了强盗,而且还是个拐子。”
按这妇人所说,她本是蔡建德的续弦。只是当初订婚之后,还没来得及嫁过来,蔡建德就走马上任去了。她过门时,就只好与只公鸡拜堂,照顾蔡建德的寡母,替夫尽孝。
可后来自己的婆婆亡故,自己派人去给丈夫送了信,却不见丈夫回家守制,只好自己在坟边盖了个草庐,替夫守墓。再后来,又听了噩耗,知道丈夫死在了香山任上,居然还是自尽而亡。
她顾不上其他,就急忙卖了家里的田产,到香山要迎接丈夫灵柩回乡。可是她一个妇道,不曾出过远门,心里难免有些担忧。结果中途遇到一位朝中侍郎的如夫人,便搭船同行。
这位侍郎的如夫人十分健谈,为人又很四海,很快就和蔡秦氏交了朋友,将她的底细盘了个干净。接着在一个晚上投店之时,二人同榻而眠,次日醒来之后,却不见了那位如夫人的踪迹,只给她留了十两散碎银两。
这蔡秦氏随身带的证明等物,也一并不见了踪迹,想是被那侍郎如夫人拐了去。再一盘算,就知遇到了拐子。她经此一骗,更怕自己再遇到别的坏人,失了清白。便干脆女扮男装,后来又装乞丐,赶来香山。
这一来就难免耽误了时间,在广州又听说香山蔡大令有个厉害夫人,敢在广州大闹一场,还从香山讹了笔路费银子走人,就知是那拐子做的好事,连自己丈夫的尸体,都被她骗去了,心里更加愤怒。
她虽然和蔡建德没见过面,但是毕竟两人有夫妻名分,自己丈夫的尸体,归了不明来路的野女人,这算怎么回事?她跪倒在地道:“大老爷,你一定要给小妇人做主,将那拐子拿来问罪。”
李炎卿也义愤填膺道:“没错!那拐子居然敢从衙门骗钱,反了她了!难道不知道,衙门口冲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我们一向是个创收机构,怎么能干成慈善机关?我这次逮到她,非要她钱债肉偿不可!不过,你方才说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是怎么回事?”
第38章短见
对于衙门被诈骗犯作案成功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李炎卿自然有立场愤怒,要知道,那些钱如果不被该死的女骗子骗走,那可就都该进入他的腰包啊。换句话说,女骗子是在他没来的时候,拿走了属于他的钱,他如何能不怒?
这种思维逻辑是否靠的住脚另说,在香山县,李炎卿渐渐形成一家独大的格局,他说的话自然就是道理,不容反驳。那女骗子骗了他的钱,就是骗了他的钱,这就是真相。听蔡秦氏说,那女骗子生的还十分有姿色,如何能不叫她肉偿?
解索各种姿势,以及各种角色扮演,这些都得在抓到人后再说。眼下他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这已经是第二个人,在说蔡建德死的不明不白了。
瑞恩斯坦干的是密探的活,加上工作年头太长,难免有点职业病。对他的话,李炎卿是信疑参半,可是这位蔡秦氏,她是个普通妇人,却也这么说,就不由得他不加点小心了。
“你说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你向来在老家,不与你丈夫同住,你们两夫妻连面都没见过,如何断定他死的不明不白?你可知,他前后亏空了朝廷多少银两?”
“回大老爷,自来妻不言夫,只是为了替丈夫洗冤,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小妇人在家中时,婆母曾对我说过,我那丈夫为人最是凉薄,又少担待。从小到大,惹了不管多大的祸,也是交给别人善后,自己从无承担责任的勇气,更无解决问题的胆量。若说他畏罪自尽,那实在是太高抬了他的胆量。这事别人做的出,他是万万做不出的。”
这蔡秦氏的父亲,乃是乡间社学的塾师,也是蔡建德的开蒙师。对他的为人也十分了解,这人读书的天赋很好,也很有为了功名富贵,父母妻儿皆为浮云的杀伐果断之心。其从一个乡下穷小子,通过自己奋斗,打拼成为国朝进士,让家庭脱贫致富的经历,也充满了励志味道。如果将之整理成册,说不定还能卖一笔钱。
可是这些闪光点下,都掩盖不了其自私、凉薄的本质。单就一个把自己抚养成人的寡母亡故,他不回家守孝,就足以让其在官场上万劫不复。
那蔡秦氏道:“我本是他的填房,至于他的原配,就是他未发迹时,受了奸人挑拨,想要陡然而富,学人到赌场去厮混。那些人原本是看中了他家的二十亩田,设局赚他。他赌输了钱,怕人闹到学房,坏了他的前程。可老娘又死活不肯将地契拿出去,替他了断赌债,他便在家里大闹,几乎要与他高堂决裂。最后是他的妻子见他闹的不成话,先卖了孩子,最后情愿自己跟了债主走,才了断了这笔债。大老爷您想,他当初差点害的自己家倾家荡产,却也是让别人善后,宁肯卖妻典子,也不会皱皱眉头,他在香山欠的公帑,又怎么会自尽?”
蔡秦氏说的倒也是道理,这欠朝廷的公帑,不是欠民间的印子,犯不上如此极端。大不了两手一摊,劳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难道为了区区阿堵物,为难一国朝进士?
事实上,如果蔡大老爷不自杀,倒霉的最后是李炎卿。他如果死咬着让蔡建德还亏空,就成了他不通人情,逼迫前辈。再加上他是一举人,蔡建德是一进士,两下里出身的巨大差距,最后只能是广州官场方面施加压力,李炎卿把这事扛起来。
从常理上看,为这点事自杀,那就属于是爱名声多过爱性命,怕闹翻了于自己清名有损,只得自尽。可是按蔡秦氏所说,蔡建德的节操十分成问题,连瞒报母丧的事都干的出来,这样的人会为了名誉自杀?
不过明知道蔡建德是这样的货色,还把闺女给他做填房,这真是亲生的闺女?他忍不住问道:“按你所说,令尊是蔡前辈的开蒙师,熟知他的为人,又怎么会把你许他做了填房?再说,你这家世,又怎么配的上七品正堂,国朝进士?”
“小妇人乃一不祥之人,先后许配两夫,未曾完婚,皆遭不测。只是婆母从小看我长大的,不忍见我被人指指点点,一力做主,才有了这门婚事。相公也是因为对婚事不满,才不肯回来完婚。”
在封建时代,一个连定了两个丈夫,又都不等成亲,就一命呜呼。这种怎么看,也是命硬克夫的典范,又是个民间塾师之女,那位蔡大老爷的老娘肯让她做儿子的填房,倒还真是对她的造化。
这位蔡大老爷,倒是比后世的那位胡大师更有反抗精神,来个消极抵抗,坚决不完婚,宁可住到春风楼与安女王混在一处,这也能理解。
“要说这扶灵回乡的事,也不用你一个妇道自己完成么。你家里的父兄,蔡家的族人,都可完成此事,何必要你一妇人千里独行?”
“家乡闹瘟疫,可怜我全家,如今只剩我一个人了……”
好吧,命硬不是你的错,只能怪你的宗族人品不好,赶上你这么个亲戚吧。看来说你命硬也没错,一场瘟疫,宗族死走逃亡,倒是你一个女流什么事没有,这人品简直是强到逆天。连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