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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逐倭-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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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恶汉内中一人挺身而出,向着徐昌伸出一只大手道:“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承惠十两银子。”
  徐昌吃了一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愕然问道:“你凭什么问我要钱,可有个名堂?”
  那恶汉道:“名堂多着哪,这河道前年淤积好多泥沙,若不是我几个兄弟带头教人疏通,你们能过得这儿吗?这件事官府也有公文告示传谕四方,着我们几个在此向过往的商船收回一些雇人的工钱。识趣的赶紧缴纳,否则抓你到牢里坐监。”
  徐昌不依不饶,也向那恶汉伸出左手道:“那公文批示呢,拿来让我看看。”
  那恶汉捋腕握拳,佯怒吼道:“你走百里长途到府里去看一看就晓得是怎么回事,我没空陪你多讲废话,我回头还要向其他船主催缴这钱哩。你别想装疯卖傻,拖欠延捱。”
  那恶汉身后一个官差也急吼吼叫嚷道:“俺便是巡捕营的番役,守护地方,捉刁贼,拿奸细,抵挡倭寇,没几个辛苦钱谁肯干我这一行?你这船泊在这儿得交泊船费,赶紧交钱,万事大吉,要不一把火烧了你这鸟船。”
  徐昌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们拦路抢劫,敲诈勒索,眼里可有王法……”
  那官差闻言不屑一顾,大言不惭地道:“公干收费,别人哼也没哼一声便交钱了,偏你多嘴,竟敢跟老子讲理,有胆子随我去衙门走一趟,看看谁吃亏?到时可不是十两银子了,见官兴讼,没有一百几十两银子使费,你休想脱身,我劝你莫因小失大,免得噬脐莫及,谁希罕你十两银子哩。”
  徐昌还想争辩,倪翁怕那事情闹僵,动起拳脚来就麻烦了。这有身家的人怎能跟无赖光棍争闲气?穿鞋的人当然怕光脚的家伙。于是便把徐昌拉到一边,劝阻道:“老爷含忍罢了,这风水地面,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一路进京去,如此这般令人生气的混账事只怕不只这一件。”
  那些人闻言颇为得色,冷笑道:“正是,正是,还是这位老先生见多识广,懂得世故人情。”
  徐昌只得忍气吞声,低头缴纳了这块银子。那几个家伙拿了银子,也不多谢一声,竟是雄赳赳,气昂昂,精神抖擞也扬长去了。
  当晚,徐昌坐在船仓里盘算账目,忽听得前头噼噼啪啪传来一阵类似鞭炮炸响的燃烧声。出仓看时,只见前边一两里的河道里火光照亮半个天空,人们吆喝奔走,声震天地。
  徐昌晓得那货船是木头制作的,虽然泡在水里,但货船吃水线以上的风帆、篷盖、窗棂、日用家什及货物都是易燃品,一着火就借风发威,火势蔓延烧开,即便请来龙王从天上降一场泼水大雨也未必能浇灭那种冲天大火,到头来只能救人而不能救船。徐昌不敢托大,连忙把儿子从床上拉起,扯着便往岸上跑去。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叫大喊,呼唤众人起来救火。
  徐凤仪睡梦方酣,被他父亲突然弄醒,也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浑浑噩噩随他父亲跑到高埠处站定,睁眼定神打量眼前景观,只见半江一条火龙正在上下扑腾,波心上下通红,这奇异景观是他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觉看呆了。
  徐昌截住一个从前头跑过来的商人询问那失火的原因,那商人叫苦道:“不知从哪儿窜出一股倭寇,穷汹极恶,劫财后杀人,同时还放火烧船,这把火就是哪批畜生点燃的。客官没事就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逃命去吧。这鬼地方,待久了就难说,说不定会出事呀。”徐昌闻言愣住当场,跑吧,货船搁在这儿撑不动;不跑,又怕有灾祸从天而降。进退两难,叫人无所适从。
  倪翁当时也站在徐昌身边,听了商人这话有些不以为然,安抚徐昌道:“老爷且莫惊慌,倭寇既放火烧船,搅个混局趁火打劫,他们肯定是人少不敢久留。当务之急,只须防住这火势蔓延过来,其他事见一步行一步,便宜处置。”
  徐昌沉吟片刻,认为倪翁说得有理,于是放下一条肚肠。望着远处的火光既生气又无奈地叹息道:“你看这官府到底干什么吃的,向我等商贩要钱要物的时候,何等威风呀!如今倭寇来了,他们却学乌龟忘八模样,把头一缩,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真叫人干瞪眼没脾气,拿他们没办法呀。”
  第四章 噬血苍海
  次日清晨,倭寇退去。徐昌随众商客到火发地点观察探究,眼前惨状令他暗抽一口冷气。这场大火烧毁了几十条货船,那些货船残骸横七竖八倾倒在河道中间。
  这些货船的主人,有些被倭寇杀掉,有些被火烧水淹死掉了,侥幸逃出生天的人不过三五个而已,俱立在水边嚎啕大哭。河道两岸观者如潮,不少商贩都担心这个残局无人收拾,大家俱脸呈忧色,垂头丧气,无所适从。
  这伙看官中有人感谓道:“屋漏又遭连夜雨,行船又遇顶头风。这河道本来多事,堵塞数月,久不通畅。如今又添这桩事故,难道叫我等在此生根落户不成?不如掉头还家算了,你看这个残局如何收拾呢?着实让人头痛,要么大家凑分子钱雇人清理;要么由官府出头牵线,让这地方人出钱出力清理,总不成等那天雨洪水来冲刷吧?唉,即使有人好心出来处置这件事,手抓肩扛,没有一两个月光景,是没法把这堆劳什子从河道里清理干净的。看来又要在这鬼地方盘桓半年光景了,真要命呀。”
  徐昌听了那人的话,感同身受,也十分认同这位看官的说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过了几日,那些靠着徐昌货船后边的船只渐渐退去,另寻出路去了。徐昌见这身后的水道已经疏通,有隙缝可钻,权衡再三,遂放弃打从这运河进京的设想,铁定心把货船驶向钱塘江口,冒险取道海路进京。
  倪翁得知徐昌决定要走海路进京的消息,吃惊不少,阻劝道:“老爷,你可想清楚,这事不能凭意气行事。小心行得万年船,从这运河上京,不过费些时日而已,但从海路进京,可不是儿戏。哪途中遇上飓风恶浪、险滩暗礁,还是小意思。我担心遇上倭寇,这些嗜财如命、嗜杀成性没心肝的恶棍,遇上这些强盗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是既要钱又要命的恶魔呀。”
  徐昌象只易燃的鞭炮,一点就着,急吼吼叫道:“我都在这里快耗上半年光阴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说了。”
  倪翁抱拳道:“老爷,你莫怨我倪某多嘴,你这一批货物关系徐家近百人口的温饱大事,不能这样干冒大险。况这几年咱们的生意大不如前,欠同道的陈年旧账累积起来也有几万两银子,若有差池,如何承担得起?如今这一批货物几乎是我们的命根子,不容有失,若丢失这块银子,将来不免乏本添生,无力回天了。倪某在此恳请老爷,谨慎行事,莫因一时性发想差了。”
  徐昌此时如给鬼迷心窍,脾气甚是暴躁,根本不可理喻,闻言气呼呼道:“打从运河进京,照样官匪如麻,寸步难行。都是一般情况,往哪儿走都一个样。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开手脚走海路试试,咱们若比别人早一点进京,咱们的货物就有可能比别的商家早些在京城中抛售,可赚一二倍价钱。若非如此,跟着人家屁股后面走,那你这些东西就算运到京师也没有多大的用处,那时货多,价贱如泥,结果是白忙一场。”
  倪翁眼见徐昌固执己见,晓得徐昌心意已决,只得识趣地闭上嘴巴。
  徐昌催促众伙记使劲把货船撑出哪运河水道,穿过钱塘江口,驶到外海汪洋。货船鼓满风帆,若箭离弦,直奔北方。
  海上行舟,乘风破浪,快如腾云驾雾。闲来无事,徐昌走到船头临风远眺,但见天蓝海阔,四下浮光跃金。船周锦鳞成群,远处飞鸟翔集。徐昌感受到大海境界开阔,自觉心旷神怡,喜极而欲放歌。回想当日运河水道拥挤窘境,恍如隔世,早知道大海行船如此痛快淋漓,当初何必死心眼儿去闯运河这潭死水浊流呢?真是吃尽苦头没名堂。
  这条徽州货船行驶到长江出海口附近,才晓得波涛凶恶,大海无情。
  哪长江浩浩江水与东海汪洋交汇处,浪潮汹涌,暗礁险滩所在都有,令人防不胜防。不少地方水势回旋环绕,呈现出一个个吞噬一切大旋涡,使行驶在其中的货船险象环生,随时都有翻船覆舟的可能。
  徐昌这条货船在这起伏不定的风口浪头中间,受尽了颠簸的苦楚,象浮萍飘絮,逐波飘流。货船在肆意戏虐人海浪的愚弄下,变得越来越难以驭驾。徐昌也赶到船中桅杆下面与众伙记一齐拉缆扯帆,同哪浪潮较量搏斗,忙得不可开交,浑身上下湿透,象只落汤鸡一样狼狈。
  徐昌正和众伙记拉扯风帆,忙得不可开交。站在船头领航的一个伙记突然发现前方海域有些异常,呼唤徐昌上前去观察打量。徐昌随几个伙记跑到船头凝眸细看,只见海平线上有几个黑点正向他们这边移动。远看模糊,近看分明,原来是几条倭寇多桅海船,如雁形阵排开,鼓足风帆,象离弦之箭般向他们的货船包抄过来。
  徐昌等人顿时吓得没了主意,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身处大海汪洋之中,跑肯定跑不掉,单帆船怎跑得过鼓足风力的三帆船?打,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海贼驾着三条巨舟而来,人数至少有几百个人。而徐昌这边只有区区几十个干粗活的伙记,且懂武艺的人也不多,怎样跟训练有素的海贼打架干仗?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惟余坐以待毙。
  这伙倭寇来势凶猛,杀气腾腾,人未至,恶声先发:“不要动,逃走的,通通死的死的。”
  徐昌货船上的伙记们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的在货船上瞎转,跑到船头,再跑到船尾,叫苦顿足,无计可施。
  众伙记其实也想逃命,可是大海茫茫,一片水际,除非你愿意跳入如沸鼎的旋涡之中,甘心被怒涛吞没。否则只能象只憋在瓮中的土鳖一样,任凭倭寇横捏竖拿。众伙记在货船彼此你挤我挨,磕磕撞撞。一时间,呼救声、嚎叫声,夹杂着倭寇的笑骂声,混成一片。
  当时徐昌已从船头转回货船的中仓,依依不舍地抚摸着船仓里用麻袋包裹着的货物,一股悲苦怨气从膻中生成,直奔眼眶,只觉脸颊一热,那泪珠如雨一般,不断地滴落在衣袖和鞋脚面之间。这一刻,徐昌真的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祸击倒了,脑子空白了,人象傻了一样愣在当场。
  倪翁焦急万分地望着徐昌,气急败坏地叫道:“老爷,你醒醒,倭寇追上来了,怎生是好?咱们还是赶紧弃船逃命吧。”
  徐昌惘然四顾,双手按压在一个麻布包上,脸上呈现出一丝痛苦的后悔的表情,带着哭腔自责道:“恨我徐某固执己见,不听老人的忠告,结果吃亏在眼前,悔之晚矣。”
  倪翁安慰他道:“老爷何苦自责,此乃天数浩劫,纵是神仙也躲避不了。事到如今,多想无益,设法避祸,保全性命要紧。就算老爷你不要命,你的孩子凤仪他还小,他是徐家惟一的血脉,我们必须保全徐家这点香火呀!”
  那徐凤仪只是个十五、六岁的黄口稚子,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唬得他唇紫脸青,龟缩在船仓被窝里,只是哭爹喊娘。彼时他脑海里一片混沌,这一切经历恍如作梦一般,简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不断地暗示催眠自己:“这是梦,一定是梦!”这一切要是梦那该多好呀!
  船仓外,倭寇已开始杀戮了。强劲的海风把远处的血腥气味刮到船舱内,不时有血花象雨点一样从窗棂外飘洒到船舱内头,飞溅在仓板和货物之间。徐昌闻着那血腥之气,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捉住倪翁的手,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惶惶不安地哀求道:“老倪,我有事拜托你,你要答应我。”
  倪翁诚惶诚恐地抬头惊叫道:“老爷,你怎么把我当成外人,有事只管吩咐,我万死不辞!”
  徐昌垂头丧气,哑着嗓子道:“老倪,我知道你的水性很好,请你不要管我了,即带小儿徐凤仪潜水逃命去吧。”
  倪翁听了徐昌这话,有些生气,神情十分激动,大叫道:“老爷,你这是什么混话?我倪某不会丢你走的,要走,大家一起走。”
  徐昌仰天长叹一声,心灰意冷地道“徐家遇此大劫,损失惨重。事到如今,我徐某也无颜回家面对诸亲六眷了,不如死了干脆。”
  倪翁脸呈难色,气鼓鼓叫道:“老爷,你把我倪某当成什么人?你若留下不走,我也留下陪你。”
  徐昌低头看了一眼正在颤栗不停的徐凤仪,凄然说道:“徐家世代单传,只有这点骨肉……”他言及此处,喉咙如骨在梗,再也说不出话来。
  倪翁见此情景,也是悲愤莫名,握拳振臂叫道:“老爷你放心,小人就算粉身碎骨,也护公子平安周全。”
  徐昌闻言心情稍定,随即又顿足捶胸,咬牙切齿道:“想不到我这个徽州巨贾,今日竟然败身海波,近十万身家毁于一旦。只恨我当初没有响应朝廷号召,助捐银子招募勇敢,清除扫荡这些害民贼,实在悔之晚矣。”
  倪翁抽刀在手,焦急地向徐昌招手道:“老爷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全性命,何愁没有卷土重来之日?莫因小失大,惦记这点小财货丢了性命就不值了。走,权作一场南柯大梦。失去就失去,大不了从头再来。”
  徐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这次我亏大了,我怕没有能力从头再来了。就算我今日侥幸逃出生天,损失这宗财货,他朝如何偿还同行十万债务呢,生不如死呀。”徐昌这宗货物,价值十万两银子,现在连船带货被倭寇一鼓掳掠而去,他确实是亏大了。他自己那十万货物,他也许能亏得起。而那艘运货的货船却是他向同行租赁的,也价值数万两银子,加上因这次随他出海搭上性命的乡亲,赔偿起来数目就非常庞大了,这种巨大的压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倪翁把头摇得如货郎鼓一般,劝道:“老爷,莫提这些劳什子了,只要逃得性命,便投奔哪深山古刹出家做和尚也行,好死不如歹活。”
  徐昌无可奈何点头道:“到此穷途绝路,一切只看老天爷安排了。”他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只蜡丸,无限怜惜地望着徐凤仪说道。“孩子,你过来收下这东西,老爹若有三长两短,你得这宗财物或者绝重振家业。这只蜡丸里面有书引一张,关系你的前程活路,你贴身藏好,莫要弄丢。”
  徐凤仪身子不由自主象筛子般抖个不停,颇为费劲地从他父亲手中接过蜡丸,小心亦亦放进随身携带的香袋中。徐昌怕有闪失,又替徐凤仪把那香袋的活套打成死结,然后挂在徐凤仪的腰带上。
  倪翁眼见事态危急,再三催促徐氏父子赶紧离开船舱,赴水逃命。
  徐昌取下挂在船仓壁上一把尘封已久的宝剑,他年轻时候也跟看家护院的武师学过几天剑法,这时候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临时抱佛脚用剑,他只能依靠本能发挥了。徐昌拔剑出匣,把银牙一咬,狠下心来,大喝一声,先行一步冲出船舱,倪翁搀扶着徐凤仪,随后跟上。
  这个时候,货船上的其他伙记都差不多被倭寇杀戮殆尽,余下的只作困兽犹斗,垂死挣扎罢了。一些伙记死状甚是恐怖,不少人被倭寇拦腰砍死两截,一时半刻之间又不得气绝,只是满地乱爬乱滚,哀号痛呼,身上乱迸的鲜血把一条大船染涂得如朱砂作坊似的。
  徐昌见此触目惊心的惨象,悲愤莫名,呜咽道:“诸位乡亲,你们不辞劳跟我出门经营生理,本是图个温饱而已,不想落得一个如些悲惨的结局,都是我徐昌的罪过呵,是我连累你们,对不起!”他不得不举剑帮助那些被倭寇腰斩但尚未气绝的伙记解脱痛苦……
  整条货船上只有荆大刚能有效地阻挡倭寇前进的脚步,他在船头牵制着几个倭寇,至少可以暂时挡住他们长驱直入舱仓。
  第五章 徐家儿郎
  荆大刚与那几倭寇纠缠起来,他身强力大,把那三个小倭寇压制在一边。那三个小倭寇看似攻不破荆大刚的防守,但他们并没有显露败像,他们的刀法都精妙怪异,只是一时片刻拿不下荆大刚而已,并不是说他们没有击杀荆大刚的机会。只要双方对峙下去,形势将会对荆大刚越来越不利。
  荆大刚看到一个小倭寇使出刺招一刹那,挥刀挡开对手的倭刀,矮身一拳击到小倭寇的肚子上,这猛烈的一拳,把那小倭寇打得吃痛弯腰。就在小倭寇身子缩成虾米的瞬间,荆大刚又一脚踢在他的裤裆处,只见这小倭寇头一歪,当时昏迷在地上。
  荆大刚解决那小倭寇的动作似乎很快,但对手是三个人,倒下了一个,其余两个直接冲至荆大刚身周刷刷几刀。荆大刚不可避免遇上麻烦了,随后攻上的一个小倭寇十分狡猾,他在同伴向荆大刚进攻时,觑空把腰间的飞抓取下,出奇不意放出,拖住荆大刚的后腿。飞抓拉索是坚韧的复合钢丝做成的,一般钢刀无法削断这种钢索,故被倭寇用来飞檐走壁的飞抓钩住手脚十分危险。
  荆大刚猝然着了暗算,被小倭寇拖翻在地,只能拼命挣扎。使飞抓小倭寇的虽然人小力弱,但守得很是严密,荆大刚找不到任何机会反击,只是挥刀乱打了几下,根本打不着那拖他后腿的小倭寇。只见一直进行攻击那个小倭寇赶了过去,对准荆大刚身上一通狂砍,不一会就见荆大刚背上,肋下、大腿,手臂上早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在甲板上挣扎了几下,就没动静了。
  徐昌抬头看见荆大刚死在倭寇手里,目眦尽裂,大吼一声:“该死的倭寇,我跟你们拼了!”举剑刺向那个攻击荆大刚的小倭寇。那小倭寇正在发泄愤怒,猛砍荆大刚的尸体,正砍得性发起劲,全没提防徐昌从他背后杀来。从这小倭寇穷凶极恶虐尸的行为证明这家伙很疯狂,他绝对没有把这个货船中任何一个人放在眼内,因为他根本不知尊重、敬畏生命,他那自负托大的模样仿佛如小儿戏耍踩踏蚂蚁一样夺人性命。等到徐昌的利剑插进他的背脊并从前胸出来时,他才如梦初醒,发觉自己也会死,原来死亡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恐怖!小倭寇回头睁着怪眼瞪着徐昌,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跌跌撞撞走出几步,然后哼也来不及哼一声,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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