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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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又同王氏说了会儿话,又将带来的药材补品中,赠了王氏一份,才带着初瑜回了曹府。
几日的功夫,佟家的案子却是愈演愈烈。
正如曹颙同十六阿哥说的,佟家长房的贪心,终于引火上身。
鄂伦岱父子在康熙朝拥立八阿哥为储之事,被翻了出来。
鄂伦岱除爵,同其子阿尔松阿流放奉天,不过仍谕不籍其家,不没其妻子。
鄂伦岱共有四子,次子、三子早亡,如今除了长子,只有庶出幼子在世,这一支的爵位便有其幼子袭了。
岳兴阿那边,因辜负圣恩,查抄家产,补隆科多案的余款。岳兴阿本人,发往黑龙江军前效力。
隆科多除爵后留下的一等公,则由夸岱嫡次子纳穆图承继。
不到半月功夫,佟家两座公府都换了主人。
佟家两房嫡长尽没,爵位转由旁支庶出承继。
对一个家族来说,嫡长地位,不可或缺。
旁支庶出,哪里会让族人信服?
即便如今由旁支庶出袭爵,嫡长都在,佟家族人即便不能分崩离析,也不会再是铁板一块。
帝王心术,不过如斯。
赫赫大名的“佟半朝”随着康熙朝的过去,也渐渐成为历史。
对于不知旧事的那些新生官员来说,这只是皇上清除“结党”的手段;只有历经九龙之争的老臣,才知道皇上这是在找后账。
对于曹颙来说,现下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户部的公务,还有海贸的进展情况。
户部已经派了个郎中南下广州,作为前站,料理此事。
如今户部这边所做的,就是将消息散出去,招集天下商人,集结商队。
现下的航海,都要按照季风节气,第一次出海贸易,定在明年秋天。
民间商人的份额,朝廷的份额,内务府的份额,还有各种货物的比例,等等,都不是纸上谈兵,就能制定的。
一时之间,曹颙忙得脚打后脑勺。
同时,为了海洋需要,又惊动了兵部那边。
兵部将调集五千水军,在天津港训练。
而后,将在这些水军中挑出一千五百人南下,同福建水师一千五百人汇合,成为朝廷商队的护卫兵。
因这个缘故,曹颙同兵部尚书法海打了几回交道。
法海曾在广东任巡抚,对于海贸之事比其他人认识更深,他是支持这条新政的。
曹颙与他聊过两回,发现他虽是曾为皇子师傅的大才,思想却很活络。
曹颙见状,不由纳罕。
同那个年到五十,还挂着个侍卫缺毫无建树的夸岱相比,这个办差勤勉、有革新意识的法海更应和雍正的眼缘才是,为何佟家两个爵位都同他无关。
而后,问了十六阿哥,曹颙才晓得缘故。
皇上登基这几年,十四贝子或囚或圈,一直没显露人前。
外头说什么的都有,皇上诛杀诸弟的传言都出来了,也不见皇上有宽免十四贝子僻谣的意思。
只有曾为十四贝子老师的法海,曾给皇上上过折子,为十四贝子求情……
第1220章 沧海遗珠(上)
李诚在沧州,相隔京城数百里。李诺的家书刚寄出去几日,李诚就从沧州赶了回来。
在高太君面前,李诚卖乖耍宝,仿佛是未成年的孩子。他本就聪明,又在高太君身边待过几年,晓得老人家的喜好,哄起老人家来,自然是手到擒来。
高太君信了大半辈子佛事,晓得自己大限将至,不只禁了荤腥,连素菜也用得极少,每日里不过是喝几口粥,其他的时候,就喝清水。
她又打着斋戒的幌子,众人劝了又劝,都不顶用。
她本就性子刚强,辈分又高,一时之间,李家诸多晚辈倒是不好相劝。
可真要由老人家任性下去,那原本就剩下不多的寿元会更少。
李诺正为难,是不是告之曹府那边,告之老姑太太李氏知晓,请老姑太太拿主意。结果李诚回来,知道此事,说放在他身上。
李诺晓得老太君最疼李诚,便交由他劝解。
李诚并没有直接规劝,而是将从民间听来的信徒、居士的故事,讲给老人家听。
“沧州有个全山寺,里面与几位得道高僧,也曾在外头做过道场。曾孙儿在沧州这一年,也结交了几个地方上的士绅为友。其中,有个叫贺齐的,家中老父亲是居士。老人家疾病缠身,药石无效,便寄希望于佛祖,以换取一线生机。他虽没有剃度,可侍佛心诚,早晚诵经不止,平日以怜贫惜老,佛祖有灵,果然使得老居士减轻了病痛。等到老居士往生时,又由全山寺的几位师傅,到贺家给贺齐送往生。老人家如愿前往西方世界,就连几位师傅也赞老人家心志坚硬,使得他得以脱离俗世轮回。”李诚并没有像李家其他人那样,在高太君面前,言辞避讳生死,而是用轻松的语调,提及沧州旧事。
因关系佛法,高太君果然听得津津有味。
“往生?”老人家喃喃自语,神色带了几分凄迷。
李诚点头道:“就是往生,佛法讲究修缘,那位老居士同佛祖与缘,才得了佛祖庇佑,比佛门弟子跟早一步,前往佛祖前聆听法音。”
高太君闻言,未觉欣喜,反而微微蹙眉,露出几分担忧来。
李诚见状,微微的眯了眯眼。
“若是没有高僧相助,那位老居士还能往生么?”高太君带着几分迟疑问道。
李诚道:“机缘到了,佛祖自来超度。那几位高僧,不过是助其一臂之力罢了,关键还是要看老居士修的因果。因果到了,即便没有几位高僧的助力,该超越轮回也超越轮回。”
李诚说的这些,并非都是杜撰,有些道理高太君以前也曾听说过,只是没往这方面想,所以没有关注而已。
如今李诚说得有鼻子有眼,又同高太君之前听过的那些佛家因果对上,高太君的神情陷入迷茫与挣扎,最后露出几分无奈。
次日,高太君虽依旧没有吃素菜,却多喝了半碗粥。在饭后饥了的时候,也喝完杏仁茶垫饥。
李家上下都松了口气,李诺与全氏夫妇更使啧啧称奇。
全氏只是佩服小叔子厉害,能将性子倔强的老人家劝得改了主意。李诺却是好奇得不行,忍不住寻了李诚,细问缘故。
“曾祖母在世时,曾问过老祖,是不是怨曾叔祖父。我当时也在,两位尊长只当我午睡,说话没有避着我。我记得清楚,老祖沉了半晌,方道怨是怨的,可并不后悔同曾叔祖父成亲,只是这辈子夫妻情分太短。即便是幼年的我,也能听出老祖话中的惆怅之意。她还说自己有罪孽,要苦熬着赎罪,否则早当追随曾叔祖父与地下。”李诚道。
李诺听了,越发糊涂,道:“老祖这些话,同斋戒不斋戒又有何相干?”
“老祖虽然信了一辈子的佛,却还是舍不得跳出轮回,不过是为曾叔祖父一人。”李诚道:“至于罪孽什么的,就不晓得了。当时也曾疑惑,可多少也晓得事关尊长的密事,不是我们做晚辈当打听的。加上那时候年岁小,没几日就忘了此事。直到现下,见老祖如此,小弟才想起往事。”李诚详细的回道。
李诺虽也好奇高太君口中的“赎罪”是什么,可眼下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庆丰堂,花厅。
受了早年侍卫处同僚邀请,曹颙在户部落衙后,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前往庆丰堂赴宴。
因户部衙门最近差事繁杂,曹颙不好轻易离身,到庆丰堂时已经是酉正(下午六点)时分。
如今已经是数九天气,天黑的早。
庆丰堂里,已经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透着几分喜庆。
可是,曹颙进了庆丰堂,就觉得不对劲。
昔日的同僚,已经到得差不多,正分座在席位上,三三两两的寒暄。
这些人,都是御前侍卫出身,现下有的在京,有的在地方,多是权势赫赫。
今日聚到一起,全因宴会主人时任正蓝旗满洲副都统的赫山邀请,前来给赫山暖寿。
他们的身边,却不是侍婢小厮奉茶,而是涂脂抹粉、穿金戴银的美娇娘在执杯。
这么冷的天气,她们身上穿着轻薄的绫罗绸缎,幸好席面摆在屋子里,又有地龙,温暖如春,还不至于冻着佳人。
曹颙大概看了一眼,与宴的十来个昔日同僚中,差不多人人身边领了一个,连向来忠厚老实的纳兰富森也不例外,只有赫山身边是两个。
这会儿功夫,众人已经发现曹颙到了。
虽说曹颙的身份,在众侍卫中,不是最高的,品级也不是最高,可他年轻,前程无量,大家多心悦诚服的起身相迎。
见大家如此,曹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路上耽搁了些,来得迟了,还请诸位恕罪。”
赫山笑道:“我们虽不在户部,却也听过户部差事的繁琐,谁还能挑理不成?”
纳兰富森亦跟着说道:“才酉正(下午六点),孚若并没有来晚,我们也才到没一会儿。”
寿星在前,曹颙少不得说上几句贺寿的吉祥话。
眼前这些美娇娘,观其穿着打扮,同良家一般无二。
可曹颙还不至于将她们当成良家,毕竟他入仕多年,也经过这样的款待。
“涉嫌结党,集体嫖妓嫖妓”,曹颙脑子里一下子涌出这几个字来。
皇上才发作了佟家,查家的案子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这些大爷们却丝毫避讳会儿,闹了这么一出。
难道大家就没听过“粘杆处”三字?
曹颙只觉得脑门子都是黑线,赫山已经探过身子,凑到曹颙跟前道:“孚若不必存疑,她们都没有入妓籍,我再糊涂,也不会让大家因这个受吃哒。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孚若要是觉得不妥当,尽管直言。”
赫山说得坦荡,其他人兴致不减,曹颙也不会那么扫兴,只好道:“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众人重新入席,曹颙的右手边,也多了个执杯的美人。
十五、六的年岁,娇小玲珑,皮肤白皙,是今日宴席上十二位美娇娘中的佼佼者。
据赫山介绍,这女子叫窕娘,是个湘妹子。
湘女多情,窕娘眉眼之间,亦是温柔甜美,却又同席间其他女子不同。
席间其他女子多有奉承恭敬之意,只有窕娘神色淡淡,同曹颙隔着两尺距离,倒酒端茶也都规规矩矩,并没有上前巴结的意思。
如此这般,曹颙也自在许多。
因大家都是武人出身,没有虚头巴脑那一套,吃了酒来,亦是透着豪爽。
酒过三巡,众人都带了几分醉意。
除了曹颙与纳兰富森不为所动外,其他人多是逗弄调戏身边美娇娘两句,拥搂贴面,都是寻常。有两个酒劲上来的,嘟着大厚嘴唇,在身边美娇娘的脸上、脖颈上拱来拱去,实在不成样子。
纳兰富森到底是老成人,觉得有些过了,低声唤过赫山,低声劝了两句。
赫山是今晚的寿星,被大家灌了几圈酒,舌头也有些大了,直着舌头道:“大哥放心……闹不出乱子来,都是大老爷们,家里又不缺女人,管得住自己个儿裤裆……”
见他不听劝,纳兰富森只好叹气。
曹颙也有些坐不住,就在他旁边席面上,一个醉鬼哼哼哈哈的,身子已经一蛹一蛹。
虽没有褪去衣衫,可这场景也实在不堪入目了些。
曹颙见状,心中有些后悔前来赴宴。
十多年过去,大家的生活不同,除了提及旧事,其他的都不知说什么。
心里虽后悔,可毕竟同赫山有些交情,曹颙也不好先离开,只能等着散场。
纳兰富森看出曹颙的不入群,寻了个由子,两人一起出了花厅。
庆丰堂是海子边有名的馆子之一,今天赫山包了,除了曹颙这一拨外,并没有其他客人,所以空闲的包厢很多。
曹颙与纳兰富森寻了个伙计带路,找了间包厢坐着吃茶。
“这帮家伙,多在军中,都是拿烧刀子练出来,吃起酒来就不像话。”纳兰富森道。
曹颙笑着摇摇头,道:“酒是色媒人,说的就是如此了,这个可不分文武啊……”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门口有响动……
第1221章 沧海遗珠(中)
“大人……”年轻女子的声音绵软甜诺,目光清澈,带了几分希翼,望向曹颙。
纳兰富森轻咳一声,促狭的看了曹颙一眼,道:“有些醉了,我去寻人要碗醒酒汤来……”而后,便起身出去。
曹颙的心里觉得颇为古怪,这个窕娘并没有欢场女子的风尘味道,浑身上下透着干净清爽。虽说她的眼神很热切,却不像寻常女子的痴缠,而是还有其他什么在里面。
这种眼神,曹颙并不陌生。
左住、左成眼中,妞妞、天慧眼中,那是一种孺慕之意。
曹颙越发纳罕,也不叫窕娘入内,眼神微微眯了眯,道:“你听说过我?”
“嗯。”窕娘轻声回道:“大人是朝廷重臣,窕儿曾听旁人提及大人之名。”说话的功夫,她已经红了眼圈道:“大家都说曹大人最是义气,事友挚诚,待人又心善……待几个养子、义子,不亚亲生……”
曹颙不是没有眼色的毛头小子,自然不会觉得窕娘如此神态,只是被自己所谓的“义气”、“心善”感动。
他不禁仔细看了窕娘两眼,看着温顺柔弱的少女,眉眼之间却隐着黯淡。
麻烦来了。
“进来说话。”曹颙看了窕娘一眼,道。
窕娘闻言,使劲点点头,进了屋子。
曹颙没有关门,指了指一张凳子,对窕娘坐下。
窕娘却没有立时入座,而是对着曹颙跪了下去……
汉家女子,没有满洲姑娘不跪父母亲长的习俗,窕娘踏踏实实的跪倒在的,口称:“侄女见过曹叔父。”说着,已经叩首在的。
这是极重的礼了,曹颙却没什么欣慰之意,反而看着窕娘的头顶,目光里透出一丝冷冽。
连“叔父”都叫了,谁晓得接下来这个窕娘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曹颙心里惊疑不定,却也不敢打包票,这女子所言是虚。
最近有传言,大理寺卿出缺,最有可能晋位的便是曾得了皇上亲口赞誉的大理寺少卿马俊。
马俊的岳父,是雍正亲自提拔起来的地方大员;他的亲伯父,早年也曾在户部为官,同皇上有旧。
如此背景,加上他肯吃苦,入仕十七、八年,政绩考评,都是卓越,皇上喜欢也不例外。
皇上虽有打击汉官之意,却不单单是看不得汉官位高权重,忌惮最多的是“名望”、“民望”。
若是哪位臣子真的“一呼百应”,那他怕是要睡不着觉了。
马俊虽是官宦子弟,可家族人丁凋零,亲族中无人策应;虽是科举出身,可外放、守孝的功夫久,与那些“同年”、“同乡”往来并不亲密。
提拔这样的臣子上来,分那些老臣的人望,雍正自然是乐不得。
这个时候,却出现个湘女,对着曹颙口称“叔父”,曹颙如何能不惊疑。
“姑娘礼过了,还是请起身说话。”曹颙声音淡淡的,道。
窕娘听了,一下子抬起头来,面上露出几分倔强与凄苦,哽咽道:“莫非曹大人嫌小女未养于闺阁,心存鄙薄……若非娘亲病重,花尽家中积蓄,告借无门,小女也不会被无良乡亲骗着卖了身。”条理分明的说了她落到如今这尴尬境界的缘由。
这个女子,不失聪慧。
仔细看她,眉眼间确实有些面善,眼角微微上挑,有些像马俊。
曹颙心里有些不淡定,问道:“窕娘是你的真名?”
窕娘摇摇头,道:“这是曲技班班主改的名字,小女子姓马,名成媛,功成名就之‘成’,淑媛之‘媛’。”
虽说不是“思俊”、“念郎”什么的,可曹颙丝毫不觉轻松。
马俊,字天成。
马天成家的女儿?
曹颙的眼神有些深邃,道:“你为何要称我为‘叔父’……”
窕娘听了,立时泪如泉涌,咬了咬嘴唇,道:“小女子腆脸以大人晚辈自居,是因晓得大人是小女子亲长至交……”
见她因激动身子如筛糠似的,眼神中带了几分迷茫与怨愤,曹颙对于她所说的,已经有几分信了。
想着被教养极佳的湘君与沅君,再看看眼前倔强无助的少女,曹颙还真硬不起心肠来。
只是从感情上看,他到底不是圣人,同一个可能是马俊私生女的可怜少女相比,还是偏着马俊重些。
他想了想,道:“这些话,你对旁人提过没有?”
窕娘摇了摇头,道:“我不敢说。”
曹颙刚想问她有没有什么信物,如此空口白牙的话,要是闹出个乌龙来,岂不是笑话。
就见窕娘转过身去,在衣襟前捣鼓了好一会儿,再转过身来,手中已经捧了一方帕子,对着曹颙双手奉上。
这是一块素色方帕,只是右下角有两条蓝色云纹。如此朴实之物,不似闺阁之物,像是男人惯用的方帕。
曹颙哪里能看出什么?
他即便同马俊是多年老友,可向来聚少离多,又是个男人,哪里会想到去留意对方到底用什么帕子。
帕子八成新,四角有针眼,其中一处还有半截落在帕子上的丝线。
看来,窕娘将这帕子看得极重,平素都用针线缀在衣衫内侧。
她方才的“不敢说”,加上小心保管这帕子的做派,看来是怕旁人起了歹心,夺了她的“信物”;也透着可怜兮兮的不自信,怕没这帕子,马家就不会认她。
这是马俊家事,即便这女子所言是实,确是马俊血脉,曹颙也不会在不经过马俊,就先认下个侄女。
可要是将窕娘留在虎狼窝,任由那班主安排侍奉权贵,也委实不妥当。
即便晓得有些棘手,可曹颙也只能先将事情敛下。
他抬了抬手,叫窕娘起来,少不得又问了两句。无非是她既晓得自己父亲姓名,为何不直接去马家寻人什么的。
原来,窕娘生母病故时,窕娘只有十岁,她只晓得父亲姓名,晓得父亲是京官,原也抱着寻亲的念头。
在曲技班渐大,懂得多了,才晓得自己算不上什么正牌子的官家千金,是外室女,比庶女还不如。
班里有个与窕娘差不多的小伙伴,是四川富绅家的庶女,为嫡母不容,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被悄悄带出来卖给了路过的人贩子,直接被带到数千里外。
加上这些年,所见所闻,嫡庶之争,就是各种事端的缘由,其中最不缺的就是毒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