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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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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项看着那面目全非的鞋子,还有白袜上已经干涸的血渍,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娇娇妹子,你的脚……”曹项抬起头来,看到娇娇眼睛里水光闪现。
  娇娇仍笑着,却使人看了难受。
  曹项长吁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娇娇的鞋子。
  只轻轻一碰,娇娇已经痛出声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妹子,表哥逾礼了。”曹项见状,嘴里说了一声,想要褪下娇娇的鞋子。
  “疼……”娇娇的身子一僵,终于忍不住,流出眼泪。
  曹项的脸色,也变得刷白。鞋子里,袜子全部被血渍浸透不说,脚底下已经溃烂化脓,鞋子里看着渗人。
  娇娇紧紧的闭着眼睛,攥着拳头,忍耐着痛苦。
  曹项不晓得为何,只觉得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气,吼道:“为何不早点说,你祖母将你托给了我,你怎么就不能叫人省心些?”
  娇娇就算懂事,也不过是十五、六的少女,这几日跟着曹项出来,始终沉默寡言,此刻面对曹项的指责,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默默垂泪,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身为亢氏女儿,从她父亲与叔叔到山寨起,她的命运就脱离了闺阁小姐的道路。世道艰难,没有父兄庇护,一个女子,如何安身立命?
  想到此处,曹项心中添了怜悯之意,有些后悔方才吼她。
  看着娇娇脚上的“红袜子”,曹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坐到娇娇身边。
  直到娇娇擦了眼泪,才听他说道:“洛阳城中,我已有一妻一子。虽然外人看她名分是妾,我只当她是我的结发之妻。”
  娇娇不晓得曹项为何说起这些,没有插嘴,默默听着,就听曹项又道:“我家在京城,是旗人,我是家里庶子,父亲五年前病故,有嫡母在堂。去年嫡母为我定亲,对方是国公府的小姐,原是要送到河南府成亲,因守孝耽搁了,等我任满回京再过门。”
  “你的身份,有些不寻常。你祖母虽是慈心可悯,但是你一个女子,孤身立世,谈何容易?我会将你的身份如实禀告给亲长。希望能想个法子,免了后患。若是你不觉得委屈,我愿意照顾你;若是你不愿进宅门,愿意过自在日子,我会当你为亲妹子。”曹项说道。
  男女七岁不同席,就算曹项这几日守着规矩,但是孤男寡女,对于娇娇的名节始终有碍,所以曹项才说道。
  其实,地方官收辖的民女为妾,已经触犯律法,更不要说是同“反贼”有关系的女子。
  一个不忍,使得曹项失了平日的清明。
  就算晓得或许会影响自己的前程,他也狠不下心肠;看来还是要求伯父与堂兄那边处理,既能照看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女,还能免除隐患。只是绿菊那边,曹项心中一痛,有些痴了。
  娇娇听了这些,不由怔住,涨红了脸,半晌方道:“表哥,表哥……”说到这里,不由哽咽出声,哭道:“俺好怕……”
  是啊,她能不怕么?不过是个小姑娘,这数日来经历这般变故。
  “别怕了,往后我照看你。”曹项压抑住心中感伤,笑着摸了摸娇娇的头道。
  娇娇带着几分羞涩,抽泣了两声,轻轻的点了点头,不敢再看曹项。
  曹项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绿菊的笑容就在眼前晃啊晃,耳边是儿子的响亮的婴啼。
  他侧身起来,撂下身后包袱,打开来,里面有套干净的衣袜,还有一双男鞋。
  为了掩人耳目,段老太没有给他们准备行李,只将一包银子塞到曹项手中。这套衣袜鞋子,是段老太与亡孙亢少耕准备的。对外只说了烧给孙儿,实际上藏在寨子外的树洞中。
  曹项打开衣服,使劲撕开。
  娇娇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不解的问道:“表哥,好好的衣裳,咋撕了?”
  曹项没有应答,将衣服撕成巴掌宽的长条,连撕了几条才住手。而后,他脸上也添了不自在,低声道:“妹子,许是会疼,且忍忍。”
  娇娇还没等反应过来,曹项已经把住娇娇的一只脚腕,却褪她的袜子。
  这女子的脚最是私密,就算是兄妹之名,也没有看脚的。娇娇这才明白曹项方才提及婚姻的用意,只觉得心中又酸又涩,如同塞了一团棉花……
  不远处,树上。
  见了此情此情,曹甲不禁冷哼一声,道:“迂腐!”
  魏黑却是不同意他的观点,低声道:“男人当如是,重仁义,有担当。”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虽都是为曹项而来,但是曹甲对曹项却无好感。
  两人原本想寻个机会将曹项带出寨子,没想到没等他们找到时机,段老太就有了安排。
  潜伏在寨子数日,他们已经晓得娇娇的身份。
  这个身份的女子,是不能同曹家沾边的,更不能领到曹颙面前,那样只会给曹颙带来麻烦。因这个缘故,他们两个始终没有露面,想要看看曹项如何行事。
  坐怀不乱是好事,这为了顾及女子名节,就许以婚姻,却使得曹甲有些恼了。
  魏黑这边,是看着这个少女如何咬牙走了三日山路,心中生出几分敬意。
  “这个女子不能留!”曹甲低声道。
  魏黑听了,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公子从没有杀过无辜之人,还是等公子决断吧。”
  曹甲看了魏黑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放下把在刀柄上的手……
  永宁县外,神垢寨。
  看着被扶下来的伤兵,李廷臣的脸色很难看。他带来的是镇标请调过来的兵丁,还有知府衙门的捕快衙役等,有七、八百人。
  前两日没到山寨前,都是势如破竹,昨日到抵山寨后,就开始僵持。
  进攻几次,都退回来,还折损两百兵丁。这绿营的兵,老弱病残,如何能成事。
  李廷臣后悔了,这是块硬骨头,怪不得巡抚衙门与绿营衙门那边不来抢功。
  他这边着急,寨子里亢氏兄弟也不好过。他们现下之所以还能防守,全凭的利与寨子里器械罢了。
  外头官兵折损两百,他这寨子里也有近百伤亡。
  现下官兵还不多,不到一千,要是再来几千,将他这个寨子一围,那哪里还有活路。看来,要想着突围了,只有进了山里,才能有活路。
  亢氏这边做了决定,就休兵不出,等着日落,好寻找机会。
  没想到,才黄昏时分,就听到马蹄声响,远处传来浓烟。
  已经有传令兵先到,寻了这边官兵的主官,将总兵尹玉起带兵剿贼之事禀了。
  李廷臣听了大喜,虽然拿不着大功劳了,但是也比这这边僵持强。看着这死伤两百余人,他心中也没底。
  万一贼人出寨,刀枪无眼,他还要长命百岁。
  过了半刻钟,尹玉起率领着镇标、抚标的千余人马,到抵寨外兵营。
  看着营的里哀嚎的兵丁,曹颂与他的几位侍卫同僚都紧绷了脸,望向寨子的目光都带了几分狠厉。
  在他们眼中,地上躺着的是他们的袍泽兄弟;山寨中的,是当诛杀的乱民……
  第765章 兄弟聚
  谁也没想到,官兵竟然在匪寨对峙了半月。
  没错,就是半月,连亢氏兄弟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因无它,只因李廷臣之前屠庄之事,传回了寨子。
  就算官兵这边,每日喊话,但是寨子里的人也不相信官府是真的“招降”。在尹玉起带人到抵神垢寨后,寨子这边曾组织过一次突围,死了数十个人后未果。
  接下来,就是对峙。
  官兵这边想着得速战速决,自然没有准备什么充足的后勤补给。等到派出军需官后,就遇到其他“匪徒”的干扰。
  因小王庄等庄子被屠之事,另有人呼应亢氏兄弟,也进山立寨,数日之内,就汇集了上千百姓。
  这几年庄稼收成本就不好,这各项苛捐杂税又多,实是将百姓逼得没有活路。加上用教法愚民,说党首有“撒豆成兵”的本事,无知百姓也就减了对官兵的畏惧之心。
  巡抚衙门那边无法,只能继续派人进山。河南本就不富裕,这几年又被当官的刮了地皮,还要为朝廷负担西北的军需,真是一穷二白。
  为了这三千人马,张圣佐少不得四处求告,才勉力出兵。
  这半个月的功夫,曹颂杀了三个人。
  虽说这都记录在册,算作他的军功,但是他却丝毫欣喜不起来。在双方交战前,他还是将这寨子里的视为“乱贼”,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等到刀锋入肉,血肉之躯在自己面前送命时,他的神色渐渐沉稳下来,觉得可耻可恨。
  男人的刀锋,不在边疆扬威,不砍向敌人的脖颈,反而挥向自己的国人,这委实不叫人好受。
  不过,他却丝毫没有迟疑。这些人竖起反旗时,就已经是当杀之人。只是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人该死罢了,希望哥哥能明察秋毫,不放过这些将无辜百姓逼成“豺狼”的贪官污吏。
  洛阳城,驿站。
  曹颙虽是受了钦命而来,但是文官,又是负责核查亢氏兄弟越狱案的。因此,他没有插手巡抚衙门的事。待案情查得差不多后,他就等圣旨。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人有出来顶缸。皇上要名声,朝廷要体面,都不会担当这个干系。李廷臣不过是个知府,还不够分量。张圣佐是才到任没几个月的督抚大员,这事情也追究不到他身上。
  等到尹玉起破了神垢寨,“得胜归来”时,康熙的旨意的才下来。只一句“此系原任巡抚李锡任内之事”,就指明了风向标。同时还要求,将乱贼尽获,着刑部尚书张廷枢与内阁学士勒什布乘驿急往,严查详审。
  似乎,没有曹颙什么事了。
  只是那箱子从曹项宅子运出来的珠宝等物,在某个夜里,又尽数运回。绿菊初还懵懂,曹颙只叫赵同带了两个字“圣赐”。
  曹项从寨子已经出逃半月,按理来说,应该早回洛阳,但是直到数日前才现身。
  根据寨子中人的交代,真是说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有说得罪了亢氏兄弟,被杖毙的;有说趁着官兵围寨前跑掉的。
  因这个缘故,曹颂唬得不行,同尹玉起报禀过后,先一步回洛阳,看望弟弟。
  曹颙这边,早得了曹甲的消息,晓得曹项的详情。这其中牵扯到“徇私”,要是一个不妥当,对于曹项的前程就有碍。
  因此,他没有立时叫曹项回来,而是使人安排一番。
  于是,就有山中猎户“无意”救助“伤重”的曹项,送他到县城。曹项从寨子出来前,挨了几十板子,没等痊愈,就出了寨子赶路,身子早已顶不住。
  这一折腾,倒是真病了。还是曹颙这边,“得了”消息,亲自过去接了堂弟回洛阳。
  至始至终,曹项都是一个人。
  这对外所说的内情,半真半假,只说是与逆贼争执,被打了板子,由民人见着可怜,将他私放出寨,结果在山里迷了路。
  倒也说得圆满,毕竟曹项只是个不及弱冠的小官,要是没有曹家子的背景,也没有人会留意他,自然也没人想到他会作伪。
  待曹项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时,已经在洛阳曹宅中。
  看着在床前侍药的绿菊,他只觉得移不开眼睛,鼻子酸涩难当。
  绿菊见他醒来,也带了几分感动,抓了他的手,含泪道:“爷,您总算醒了。”
  看着她神容憔悴,曹项心中不忍,摩挲着她的手道:“这些日子,累了你了。”说到这里,想起儿子,四下里没见到儿子的摇篮,道:“天阳呢?”
  天阳是他们儿子的小名,因生在洛阳,所以就取了个“阳”字。
  “怕吵了爷,叫奶子抱到厢房安置了。”绿菊低下头擦了眼泪,回道。
  曹项虽想念儿子,但怕过了病气,并不着急相见。他只觉得嗓子响干,坐起身来,干咳了几声。
  绿菊见状,忙倒了半盏凉茶,送到他手中。
  喝了茶,曹项不由呆住,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他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绿菊道:“我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只记得自己同娇娇在山间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就失了知觉。后来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过堂兄的声音。他还奇怪,只当自己是做梦,要不然京城的人怎么会跑到河南府?
  绿菊听他问得没头没尾,不解道:“是大爷送爷回来的,难道还有旁人不成?”说到这里。带了几分感触道:“爷当好好谢谢大爷,原只听说大爷待二爷好,这次为了爷专程跑到河南府来,待爷也是真好。”
  曹项闻言,生出几分骇意。难道自己将娇娇丢了?
  他正疑惑不解,就听外头有婆子禀告:“爷,爷,姨奶奶,大爷与二爷来了。”
  说话间,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老四!”曹颂心里着急,没等人进门,已经唤出声。
  待见了曹项又黑又瘦的模样,就是曹颂平素自诩男子汉,也不禁有些哽咽。
  曹项被劫掠这一个多月,险死还生,也是脱胎换骨一般。他看着两位哥哥,要翻身下地。许是躺久的缘故,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曹颙在旁,扶住他,道:“自己兄弟,不用这些虚的,躺着说话吧。”
  曹颂那边,神色已经有些狰狞,恨恨道:“老四,是不是亢匪打了你板子?亢大在破寨之时,已经自缢,亢二押往巡抚衙门了。这个仇,哥哥一定为你报!”
  “寨子破了?”曹项闻言,并不意外,问道:“二哥,亢大之母段老太,下落如何?”
  “段老太?”曹颂皱眉想了想,道:“被抓的人中有亢二,还有李一临的两个兄弟、三个侄儿,并未听其中有亢匪之母。是了,亢二投降时,穿了麻衣,还以为他是为兄长戴孝,看来是为老母戴孝。”
  曹项听了,想到那个待自己慈爱温存的老妇,不禁黯然。
  绿菊见他们兄弟有话说,亲自奉了茶后,就带着丫鬟婆子下去,将屋子留给他们兄弟。
  曹颂瞧着他神色不对,道:“老四认识这个段老太?”
  “二哥,她是弟弟恩人。若不是她庇护,弟弟已经死在亢贼的板子下。弟弟能从寨子中逃出来,也是段老太援手的缘故。”在兄长面前,曹项无所隐瞒,如实说道。
  听到这个,曹项想起寨子里救出的两个县官,庆幸道:“幸好老四先出来,那两个县官,虽还有口气,也只是有口气了。”
  曹项想到失踪的娇娇,犹豫了一下,看着曹颙,问道:“大哥,弟弟同行之人……”
  曹颙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四弟,曹家在京城安身立命的根本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不是先祖母对今上的抚育之恩,还有大伯垂龄伴驾之谊么?曹项听了曹颙的话,脑子里有些馄饨。
  “是君恩。”曹项思量了一会儿,回道。
  曹家长辈不说了,在他们这一辈,从堂兄曹颙算起,都是幸进。加上哥哥曹颂的侍卫缺也好,还是他曹项的七品顶戴也好。
  “还好,你还不糊涂。既是如此,你就当晓得什么不能做,什么能做。”曹颙冷哼一声,说道。
  当哥哥的也不容易,弟弟太心狠了,怕弟弟失了良知;弟弟太心善,又怕他优柔寡断,办事没魄力。
  他自己能收留有盗墓嫌疑的王氏女,却不能让弟弟将亢娇娇带着身边。
  两个女子都是重罪,但是性质不同。一个“反”字,就使得曹颙退避三舍。
  “大哥,弟弟我,弟弟我……”曹项望向曹颙的目光,带了几分恳求:“她祖母将她托付给弟弟,能不能求大哥想个法子,保全她平安?”
  “一切,还要看圣裁。”曹颙看了看东北方向,回道。
  曹项带了几分意外,喃喃道:“大哥已经报到御前?”
  曹颙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道:“四弟,你要清楚,自己是朝廷命官,明白自己的立场。只要你是这大清朝子民,就要学会敬畏大清律,切莫想着以身试法。要不然,不仅是你自己的性命顶戴,还要连累家族,你当清楚。”
  曹项晓得堂兄说得有理,脸色带了几分沮丧,没了动静。
  曹颙这边,也是没有法子。这个娇娇虽身世可怜,但要是就这样收入曹家,遗祸无穷。他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是防患于未然。要不然,他的堂弟们,真仗着曹家的势,为所欲为,那就是破家的根本。
  在皇权凌驾于律法的封建王朝,虽然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说法,但是大树不怕外边的风雨,只怕里面的蠹虫。
  曹颂在旁,听得稀里糊涂,懵懂道:“四弟同行之人?是谁?”
  曹颙想了想,没有瞒他,将娇娇之事说了,想看下曹颂的反应。
  曹颂听了,神色变得郑重起来,摸了摸腰间的刀柄,禀然道:“亢匪之女么?我杀的三人中,就有一人是亢氏子侄。他们不仅是反贼,与咱们曹家也算结了私仇,我绝不许亢氏女进曹家门!”
  曹项这边,被两位兄长说过,耷拉个脑袋,没有多说。
  曹颂性子暴躁,见他有怅然之色,不由勃然大怒,起身道:“混账东西,你被劫掠的消息传到京城,大伯与我们都提心吊胆。大伯花甲之龄,都要亲往河南,被大哥与我强劝了几遭,才留在京城。大哥不放心你,请了圣命,背着‘假公济私’的名声,千里迢迢来到河南府。你一声谢都没有,这是为了个反贼之女,给我们摆脸子么?”
  却是越说越恼,说到最后,他已经气得满脸通红,身子直发抖。
  曹项见他这般气恼,哪里还坐得住,忙从炕边的翻身下来,跪倒在地,垂首道:“累及大伯与哥哥们担心,都是弟弟的过错。弟弟知错了,二哥请息怒。”
  曹颂见他如此,越发着恼,想着前些日子看到的半匣子当票,忍不住踹了他一脚,道:“你还能晓得错?你不是觉得委屈么?自己充英雄,只当我们这些做手足的对不起你,不配当你的兄弟。这些年,太太有不对的地方,是让你受过委屈。因这个,旁人的好,你也见不着了?自作主张的纳妾,自作主张出京,如今有自作主张的收留反贼之女。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就不顾别人死活?”
  曹项大病一场,身子本来虚弱,这一脚下来,就摔倒在地。
  曹颂态度不好,说得却都是实话,曹项辩无可辩,心中已是生出悔意。
  曹颙在旁,并不担心娇娇的安危。
  这边是竖了反旗,不过是也儿戏一般,康熙为了名声,会换个说辞结案的。这为首之人,肯定是要斩立决,震慑百姓,其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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