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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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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在马车前,想起车里这位王爷的“赫赫大名”,再听着这同车男子拿腔捏调的说话,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起来了。
  小和尚生的俊俏,这他是晓得的,却是也没想到会被男人给盯上。
  之前庄先生私下里笑谈,不能再带小和尚去前门听戏,省得闹出是非,曹颙还当是玩笑话。如今看来,说不得真遇上什么不开眼的。
  曹颙的心里只觉得恶心,却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打了个千礼,道:“小的曹颙给王爷请安了!”
  听到曹颙的动静,布穆巴才瞧见他到眼跟前了,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叫人打了车帘,笑着说道:“是小曹颙啊,这也好阵子没见你了,怎么也不往本王府上多转转?”
  从腊月二十四大朝会至今,不过三、四天,哪里是好阵子,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
  曹颙也虚应了两句,寻思找个话茬赶紧走人,离这位王爷可是要保持距离才好。
  布穆巴同曹颙寒暄两句,也有些心不在焉,指了指智然那边,问道:“本王瞧着,小曹同那位小师傅倒是亲近,那位是……”
  第491章 “招蜂”(下)
  布穆巴前面的寒暄,虽说阴阳怪气的,但是曹颙还能受着。
  出仕已经好几年了,要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点还练不出来,那早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不过,布穆巴语气暧昧的提到小和尚时,曹颙心里却是生出几分不耐烦。
  布穆巴好女色也好,喜男色也罢,本不与他想干,也轮不到他来操心。不过,要是想将主意打到小和尚身上,那可委实令人恶心了。
  曹颙不是大度之人,本性有几分护短,家人与朋友,是他不容外人触及的底线。
  他浅笑着,状似无意的回道:“那位少年高僧是家父的方外之交,正等着万岁爷传召,过些日子许是要往宫中讲禅。”
  这却不是信口胡说,曹寅先前曾同曹颙提过,说智然要是想留在京城的话,就想法子同康熙那边赞上一赞。
  要是能陛见一次,智然出来后不能说是“身价百倍”,起码寻一座寺院做个主持,不在话下。
  曹颙刚听说时,还觉得甚是可笑,这方外之人,也摆脱不了世俗权力规则。
  听说是曹寅的方外之交,布穆巴心里有些为难。毕竟曹寅是天子心腹之臣,虽说只是个伯,比不得自己个儿这铁帽子郡王尊贵,但是如今圣眷在属,也不好轻易得罪。
  待听到后面那句,晓得是宫里要传召的,他心里才升起的小火苗儿就熄了一半。
  他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笑着说道:“怪不得本王瞧着那位小师傅觉得心里肃静,原来是位得道高僧……”说到这里,就瞧见智然正往这边打量。
  除了眉目清秀于常人外,看着还恍惚的觉得有几分面善,就仿佛前世见过一般。
  布穆巴眯着眼睛,心里竟生出几分感伤来。
  “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虽说瞧对了眼,却终是有缘无份罢了,这如何能不叫人心生唏嘘?
  布穆巴心里难受,脸上也变幻莫测,叹了口气,转而安慰自己,就算不能做什么,能多见两面,养养眼也好。
  想到这些,他便对曹颙道:“今日之事,倒是怪本王的不是了,也不晓得那位小师傅有没有伤着。日后,小曹颙得空,也带着这位小师傅,往本王府里……讲讲禅……哎,讲讲禅……”
  说到最后,他又忍不住望向智然。
  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哪里是他寻常相伴的戏子优伶能比的?
  越看,越是放不下。
  想着康熙已经老迈,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曹寅要是识趣的,也不该为了个和尚得罪自己才是……
  这样想着,布穆巴心中立时愁云散尽。脸上又堆了欢喜模样,挑眉道:“说起来,本王小时候在宫里还曾跟着令尊学过骑射,也算是半个弟子。这眼看过年了,本王也当给昔日的师傅拜个年才好,少不得却是要登门讨扰了!”
  这不过片刻功夫,布穆巴的表情都够一出戏码了。
  曹颙在旁,都有些看愣了,实不晓得眼前这位心里到底在琢磨什么。这是怎么练就的,变脸变得这么快?
  原是搬出曹寅与康熙两个老的来,省得布穆巴真惦记上小和尚的。没想到他倒是顺杆子往上爬,攀起交情。
  曹颙哭笑不得,心里惦记智然的伤势,也没心思再应付他,便道:“既是如此,那今日就别过,改日再给王爷请安。”
  “这就走……”布穆巴往曹颙脸上看了两眼,还生出几分不舍来,道:“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听着怪生疏的,本王同你姐夫都是一个老祖宗,说起来咱们也是亲戚,不是外人。”
  照这么说起来,满京城的黄带子、红带子还都是一个老祖宗。亲戚没有这么论的,曹颙也只是笑着听了,两下别过。
  张义已经在街口寻到了间医馆,只是曹颙没有回来,众人便还在原的等着。
  待曹颙回来,一行人才往医馆去。
  智然只伤了胳膊,腿脚倒是没什么,所以也不用人搀扶。
  刚才被救的那个孩子已经止了哭声,见智然走了,瞧了瞧手中的半拉火烧,挣开那妇人的手,追了上去,拉住了智然的披风。
  那妇人唬了一跳,忙追上来:“锁儿,不许无礼!”
  智然不解,转过头看,看着这孩子,问道:“小施主,为何拉住小僧?”
  那孩子脸上的泪还没抹净,小脸鬼画魂儿似的。看着智然染了血迹的胳膊,他将手中的半拉火烧递上:“给你吃这个,可香了,吃了,就不疼了!”
  智然原想摇头,让这孩子自己吃去。
  但是见孩子稚嫩的神情中,满是担忧之色,他还是用没有受伤的胳膊举到胸前,做了个诺,道:“那小僧就谢过这位小施主了!”
  看到智然肯收下这半拉火烧,这孩子脸上才显出欢喜模样,垫着脚尖,将那半拉火烧递上。
  那妇人见智然满脸慈悲,满心羞惭,将荷包里预备置办年货的两吊钱捧出来,送上前,道:“这位师傅是为救小妇人的儿子伤的,这些不能报答救命之恩,添个药钱吧!”
  这回,智然瞥了一眼那妇人已经干瘪瘪的荷包,却是没有收,指了指手中的火烧,道:“女施主务要挂怀,小僧已是收过了谢礼。阿弥陀佛。”说完,又冲那个小男孩点点头,便转身走了。
  那妇人看着手中的两吊钱,拉着儿子跪下,冲着智然的背景,磕了几个头……
  这边的医馆店面不算大,店堂里面却看着甚是洁净,坐堂大夫白发白须的,看着也像是有些资历的。
  智然的状况却是不大好,为了护住那孩子。他是胳膊肘先着地的,整个右小臂血肉模糊,还有断骨处。
  在清洗伤处,包扎上药时,看着智然神色淡然,那大夫也不禁佩服。
  曹颙早已没了逛街的兴致,打发张义快马回府,将曹寅的马车赶来。
  曹寅的马车,里面的座位是曹颙费心琢磨出来的。座位下垫了厚厚的棉毡,多少能起些减震效果。
  智然的伤处收拾完,大夫又给开了两个方子,曹颙在这边将药给抓了。
  老大夫甚是负责,还专程将医嘱写了一页纸,对曹颙道:“伤筋动骨一百天,除了要好生休养,以形补形,骨头汤……”
  说到这里,想着病患是个出家人,老大夫连忙摇头,对曹颙道:“罪过,罪过,小老儿失言了。只是,这人分僧俗,药材却是不分的。瞧着这位客人像是家资宽裕,前门仁济堂里有虎骨胶、龟甲膏,这两味补药,辅以参汤,作为滋养之物,就足够了。”
  曹颙见老大夫如此尽责,心里也甚是感谢,叫小满掏银子将药资并诊金奉上。
  原想要多付些,但是老大夫为人方正,不肯多收。
  曹颙将药房打量一遭,虽说也看着标着人参、鹿茸这样的名贵药,但是也不好掏钱买。
  这药材不比别的,自己买了,这边需要用的病患买不到,岂不是耽误事?
  最后,看着柜台上摆着几坛子“三鞭酒”,曹颙便叫人搬了一坛。大过年的,送到榕院那边,权当是孝敬庄先生了。
  少一时,曹家的马车已经到了。
  曹颙同智然一起上了马车,乘车离开琉璃厂,返回曹府。
  看着智然眼观鼻,鼻观心,嘴唇一张一合。曹颙少时在清凉寺里住了两年多,对佛经这也晓得一二,见智然如此,问道:“是念《药师经》还是《观音治病真言》?”
  智然道:“《药师灌顶真言》。”
  “南无薄伽伐帝,鞞杀社,窭噜薜琉璃,跋喇婆,喝啰阇也……”曹颙口中念出几句,正是《药师灌顶真言》的内容。
  智然的脸上浮出笑意,看着曹颙道:“师傅生前就曾说过,曹施主有慧根,要是皈依佛门,定会习得高深佛法。”
  别说是上有年迈双亲,下有娇妻弱子,就算是单蹦儿一个,曹颙对于出家也没有兴趣。
  偶尔看看佛经,只当修身养性,整日瞧的话,生活未免太乏味。
  想到这里,曹颙道:“我羡慕你的大自在,却也没法子放下自己的小自在,这辈子只能这样熬了。”
  “阿弥陀佛!”智然收敛了笑意,面色肃穆的打了个诺,道:“曹施主少年通透,为何如今却想不开了。入世也是修行,只要心里有佛祖,骨肉天伦也是历练。”
  “小和尚误会了!我并没有道苦之意。”曹颙笑道:“世外有世外的清净,俗世有俗世的热闹,虽说糟心了些,但是能守着父母妻儿平安过日子,也是大福气,我当惜福。”
  智然似懂非懂,笑着点点头,目光中却露出迷惘之色……
  麻线胡同,顺承王府。
  布穆巴回到王府,就有些坐不住,连身边伴着的那个叫敏倌儿的戏子也打发下去。
  总不好这么束手,他想了半晌,唤了管家,道:“赶紧的,去府里的库房瞧瞧,什么佛像、念珠、香炉什么的,捡好的,给爷挑出四色礼来!”
  虽不晓得是往哪府送礼,但既是王爷要得紧,那管家也不敢耽搁,立时应声下去挑拣去了。
  布穆巴吩咐完毕,一屁股坐到炕边上,伸手摸了摸光脑门,口中道:“曹寅啊,曹寅,本王给你面子,你也要给本王面子才好……”
  曹府,前院,书房。
  李煦的信到了,曹寅坐在椅子上,打开瞧了。
  信中除了说了些江南政局外,还有文氏与高氏两位老太君的近况。
  高氏老太君还好,比曹寅大不了几岁,不到七十,还算是硬朗;文氏老太君却是八十多,将到九十的年纪。
  江南虽说繁华,但是有些名贵药材却不若京城齐全。李煦在信中提及此处,请曹寅帮忙寻些好药材备用。
  曹寅心下有些纳罕,李家父子虽说不在京城,但是却有心腹管家在这边。一些人情往来,亲戚走礼,都有管家出面。
  虽说买药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对曹寅来说,不过是吩咐一声,使两个下人去料理,但是李煦的相托,多少带了几分刻意。
  思及此处,曹寅脸上不禁苦笑,摇头自然自语,道:“何须如此!”
  又想到之前李家送来的礼单,也是丰厚得很,曹寅叹了口气,心情也是复杂。
  凭着两家的交情,闹这些,倒是显得虚了。与其托他寻药,还不若托他查查李鼎的死因。
  虽说李煦并没有再此事上开口,但是曹寅却有探究的心思。
  毕竟在京城权贵眼中,江南曹李两家“连络有亲,一荣俱荣”,那对李鼎下死手的人,同数次谋算曹颙的,会不会是同一个?
  想到李鼎暴毙京城,至今真凶未现,曹寅不禁生出几分后怕。
  自己膝下就只曹颙一子,这些年也是几经生死,幸好老天保佑,平安至今,要不然,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不叫人断肠?
  总不好如何被动,既然幕后之人对儿子有杀心,他身为父亲,总不好含糊过去。
  他的忠心,是献给总角之交的帝王,并不是效忠于宗室皇族。主持江南通政司数十年,他并不是心慈之人,自有几分狠厉。
  不管是谁,哪怕是王爷阿哥,想要杀他的儿子,就是他曹寅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492章 递话(上)
  回到曹府,曹颙还是不放心,请了太医又来给看过,才算放心。
  过了腊八,如今已经算是年节里,不只寻常人家嫌忌讳不愿请大夫上门,连带着大夫也不愿出诊。
  幸好太医是曹家常请来的,曹颙预备的诊金可谓是丰厚,倒是没有什么说头。
  庄先生虽说年长,但是同智然算是半个忘年交,听说他伤了胳膊,忙赶过来探望。
  因之前张义回来取马车时,已经通禀了曹寅那边,所以曹寅也是晓得的。听说他们回来了,也到前院客房来。
  一时间,站了半屋子人,都惦记智然的伤情,少不得带了担忧之色。这大过年的,又是伤筋动骨,多遭罪。
  智然只是带着浅笑,看不出来有什么痛楚之处。
  前门仁济堂的虎骨胶、龟甲膏方才已经打发人买来,已经使人去煎了药,送上来。
  许是其中有什么安神的东西,智然喝了就有些个犯困。众人见了,在智然屋子里说了几句话便出来。
  曹颙讲了上午变故的缘由,听说遇到的是布穆巴,庄先生的眉头不由的皱起来。
  犹豫了一下,他对曹寅父子道:“大人,大公子,关于顺承王爷,老朽还有些内情要禀之。”
  “哦,既然如此,夏清,咱们书房说话!”虽说这些年不在京城,但是对于顺承郡王布穆巴的“嗜好”,曹寅也是有些耳闻。
  今天,智然又是伤在王府的马车下,曹寅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曹颙听了,回想布穆巴看着智然时的神情,好像甚是欢喜。原只当是他好色无度,僧俗不分,瞧见小和尚生得好,心里就痒痒了,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么?
  说起来,今天并不是布穆巴头一次见智然,之前还有一回,是在前门的戏园子里。
  那还是在腊八前,庄先生带着智然去前门的戏园子听戏。
  也不晓得那位铁帽子郡王抽什么风,竟然来个轻车简从,带着几个长随在戏园子看戏来了。
  别人进戏园子,都是往台上瞧。布穆巴可好,眼睛像是不够使唤了似的,台上、台下的划落,最后眼睛就黏在台下听戏的智然身上了。
  庄先生坐在智然旁边,有些察觉,便不动声色的望过去。
  虽说布穆巴不认识庄先生,但是庄先生在索额图府上为幕僚时,却是见过他的。
  瞧着那让人作呕的眼神,再想想这位王爷的“偏好”,庄先生只能选择退避三舍。没等台上的戏码落幕,庄先生就同智然两个出来,绕了好几个胡同,才将后边跟着的尾巴甩掉。
  这以后,前门的戏园子庄先生是有些不敢带智然去了。去的话也挑些小会所、小茶馆这样的地儿。
  今天布穆巴既是与曹颙打了罩面,晓得智然在这边府上,说不定会有什么动作。
  曹颙听了,是哭笑不得,这要是缘分的话,也可谓是“孽缘”。
  曹寅是自幼熟读圣贤书的儒家君子,对于这种有悖纲常之事自是无法接受,更何况是牵扯到自家府上的客人。
  庄先生说完,曹颙将他与布穆巴的对话也大致说了一下。
  曹寅听他推出宫里来,点了点头,道:“万岁爷对佛道之流只是平常。但是太后她老人家却是礼佛的。年后寻个机会。看能不能请万岁爷传召智然。”
  几人正说着话,大管家曹忠亲自来报。道是顺承王府使管事来送礼,已经请到偏厅,要不要请大爷过去应酬?
  这离方才琉璃厂相遇,还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这位王爷还真是不叫人省心。
  曹颙看看曹寅,道:“父亲,您看……”
  曹寅皱眉道:“没法子,总不好得罪,你就是应付两句。礼物要是推不掉的话,就立时使人预备相应的回礼,省得落得口舌。天子脚下,有御史盯着,就是他一个郡王,也不能使‘先礼后兵’这样的法子。”
  曹颙应声下去,剩下曹寅与庄先生两个面面相觑,摇头不已。
  虽说布穆巴是郡王,但是因品性不端,被康熙申饬过几次,在朝堂上并没有什么权势。因此,曹寅不过是觉得有些麻烦,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意。
  有儿子过去应对,在他看来,就差不多了。
  因此,他迟疑了一下,对庄先生问道:“夏清,鄙人内侄李鼎去岁京城暴毙之事,这边可有什么风声?”
  苍蝇虽说吃不了人,但是恶心人。庄先生摸着胡子,还在思量怎么解决顺承王府的事儿,毕竟那位王爷“声名远播”,沾了一点,也够让人喝上一壶的。
  听曹寅转了话,他的手僵了僵,脸上现出不解之色,道:“大人,怎么会想起此事?今年春天顺天府衙门与步军都统衙门都使人查了,因隔得日子久了,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曹寅皱眉道:“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然有这般胆大妄为之人,实是令人着恼。”
  庄先生垂下眼,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却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今春海子里捞出的尸首可不是一具两具,这其中错综复杂,一时也让人思量不到。”
  曹寅用手敲了敲桌子,看着庄先生道:“夏清,别的还好说,倘若此事你那边有所获,请务必告之于我。李鼎横死,曹颙三番五次遇险,这幕后之人不揪出来的话,我实是无法安枕。”
  庄先生“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大人还请稍安勿躁,大公子回京这一年来,也在探查幕后之人。”
  曹寅点点头,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虽说他平素看着稳当,到底还年轻,我怕他有些事情思量不清楚……”
  偏厅,曹颙从王府管事手中接过礼单,叫人给管家封了厚厚的银封。
  那管家口舌也伶俐,絮絮叨叨的请安问好不说,还一口一个“我们王爷如何念叨额驸”、“我们王爷如何不放心小师傅”。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布穆巴就差拿着大喇叭满世界宣告,自己贼心不死了。
  曹颙笑着听了,应付了两句,就见张义过来回话,道是夫人有事请大爷过去说话。
  曹颙听了,为难的看了看那王府管事,起身道:“家母相传,今儿就少陪了。”
  那管事忙起身,道:“额驸去忙,奴才也算完了差事,这就回王府复命去。”
  曹颙告了罪,叫管家送那管事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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