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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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织造府,书房。
庄常看着书案后提笔写字的曹寅,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东亭不再思量思量了?万岁爷至今没有调离东亭,这其中也有体恤之心。毕竟曹家在江南多年,东亭同夫人在这边生活多年,亲族遍布江南。这要是到了京城,却也有几分不便宜。”
曹寅刚好写完最后一行字,将笔搁到砚台边,叹了口气,道:“万岁爷关照老臣,身为臣子的,自是感激不尽。只是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就算回京闲赋,也比这一家人两地相隔要好。虽说颙儿的家书中只字未提,但是自打得了消息,晓得孙女有疾,他娘就整夜难眠,头发白了大半。思量了好几日,她对我说起,想要将孙子送回京去,省得儿子媳妇那边难过。天行兄是晓得我的,这两年,哄孙子就是我最大的趣事,这心里实在是舍不得。这人到老了,才晓得,名利如浮云,只有家人安康才是最紧要的。”
这其中关系到曹家家事,庄常却是有些不好多言,道:“虽说大人有此打算,但是万岁爷那边未必肯依。”
曹寅指了指刚写好的折子,道:“我这折子里,将家里的实情也都说了。我也是将六十的人了,人生不满百,还能再活几年都不好说。膝下只有这一子一孙,实盼着能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两年安生日子。”
虽说曹家在江南的势力不如前些年,但是毕竟是伯爵的品级,就是两江总督见了曹寅,也要恭敬三分。
到了京城,却是公卿遍地,哪里还有这般赫赫权势?
况且曹寅的性子洒脱,平素往来的多是才子文人,到了京城却不会再有这般自在日子。
庄常虽说心里感慨,有几分舍不得曹寅,但是想着曹颙小小年纪,在京城支撑门户,也实是不容易,便没有再说什么……
第451章 秋思
蒙古,五虎尔济,圣驾驻跸地。
已经近八月底,塞外有了些寒气,十七阿哥站在营帐外,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望着远处发呆。
刚好十六阿哥溜达过来,见了十七阿哥如此,不禁有几分好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道:“怎么着,这都成石头了,这巴巴儿的望着热河那边儿是又惦记福晋吧?”
圣驾是八月初六自热河启行的,皇太后上了岁数,不耐烦奔波,便留在热河避暑山庄休养。既然太后留在热河,随扈的后宫妃嫔同阿哥福晋,少不得都要留在热河侍奉,随同往蒙古来的少之又少。
十七福晋是皇子嫡福晋,作为孙子媳妇儿,也留在热河那头。十七阿哥同福晋钮祜禄氏成亲好几年,却是琴瑟相合,感情日深。
听了十六阿哥的打趣,十七阿哥笑笑,并没有否认,只是神色之中带了几分担忧。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十六哥,十五哥这些日子跟三哥可是好生亲近,这里头……”
十六阿哥听提起这个,不由皱眉,道:“我私下里劝过他好几遭,他到底是哥哥,我又能说什么?”
十七阿哥面上有些疑惑,道:“十五哥到底是要压哪边儿?瞧着在宫里时,十五哥同十四哥也算是亲近的,这当向着八哥那边儿才是。怎么出了京,又同三哥亲近起来?”
十六阿哥摇摇头,道:“不晓得,问过几遭,瞧着他心里并没有特别偏着哪个,却搅合在里头,不清不白的,不晓得他在琢磨什么。”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烦闷,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些个了,怪烦的。这眼瞅着就要进九月,怕是没多少日子,就要返程回热河了,到时你们小两口就凑合到一块儿了。我倒是盼着回京,儿子抓周,闺女百日,都没赶上,着实想得慌!”
听十六阿哥提到孩子。十七阿哥神色怅怅的。他同十七福晋成亲三年,之前福晋曾怀孕过一次,后来滑胎,身子好像也有些不妥当。
十六阿哥说完,也省得失言了,忙岔开话来,道:“还没给皇阿玛请安,咱们这就过去吧!”
十七阿哥往行营中央的御帐望去。见那边出来几个内大臣,想来是刚回事出来的,他点点头,道:“嗯,弟弟原也想着寻十六哥去请安!”
待两个到了御帐附近,就见御前近侍魏珠捧着个小匣子出来。十六阿哥同他是熟了的,笑着问道:“这是什么好物什?宝贝得什么似的。”
魏珠见是两位阿哥。忙打千请安,随后才回道:“回十六爷话,这是杭州织造孙大人所呈的一粒菩提子。万岁爷看过,打发奴才出来,发还给孙大人的家奴带回杭州栽种。”
十六阿哥扫了一眼那小盒子,笑着对魏珠道:“既是有差事,那你且先去忙着,等什么时候得闲儿,好生来上一把,过过瘾。”
魏珠听了,眼睛一亮,随即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前些日子在热河不是处置了一些。待奴才休沐,十六爷可要寻个好去处。”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这还用你惦记,爷自然省得,赶紧滚吧,过两日瞧着爷赢你!”
魏珠捂着嘴巴,轻笑了两声,道:“十六爷就是耍前横罢了,奴婢且等着。既这么着,奴婢先去了,十六爷、十七爷回见。”说完,冲两人躬了躬身,方去了。
等魏珠去得远了,十七阿哥低声问道:“十六哥,他虽挂着副总管,如今分量却不轻。乾清宫主管太监自打梁九功被圈了后,一直出缺,这奴才也算是御前当用的了!如今人人都巴结他,就是八哥、九哥他们在这奴才跟前也都不敢托大,十六哥这般待他,仔细别惹了小人的怨。”
十六阿哥对十七阿哥摆摆手,道:“不碍的,这魏珠从小太监开始,我便是同他熟的。虽说有些个贪财,也算是个心里明白的人。如今虽说外头都恭敬着他,但是他也晓得,有几个会真将他放在眼里的,不过是瞧着他背着的副总管招牌。我这般跟过去无二的待他,他才觉得好,反而觉得我同他最亲。”
十七阿哥想想魏珠平素待众皇子阿哥,确是同十六阿哥最亲,便笑了笑,没有再言声。
十六阿哥却因方才的菩提种子,心里思量着,看来江南三大织造中,皇父越来越器重孙家。如此以往,对曹家却不晓得是福是祸……
京城,曹府,芍院。
打侍郎府回来后,兆佳氏便有些个皱眉不语。她坐在炕上,一连抽了好几袋烟,最后叹了口气,对侍候在跟前的紫兰道:“你二爷还没回来么?去二门打听打听,看看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叫他来这边儿说话。”
紫兰应声去了,兆佳氏又对绿菊道:“你往你三爷屋子去瞧瞧,身子可好些……”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罢了,还是我亲自过去瞅瞅,省得没瞧见不放心!”
绿菊应着,蹲下身子,侍候兆佳氏穿鞋。
兆佳氏迟疑了下,问道:“如慧那丫头往咱们府也来过一遭,瞧着品貌行事如何?”
如慧虽说不是曹府的主子,却是表小姐,也当半个主子,这哪里有向奴婢问主子如何的道理?太太问得却是好生奇怪?
绿菊身子不由一僵,虽然心里纳罕,但转瞬露出几分笑道:“表小姐是太太嫡亲的侄女不假,只是单看相貌,更像是太太的亲闺女呢。行事什么的,奴婢说不好,只听说表小姐说话极是爽利的,到底是大家子出身,那通身的气派是没谁能比的。”
这一席话,却是说得滴水不漏,听得兆佳氏脸上有了笑模样。她连连点头,道:“可不正是呢。到底是自家骨肉,这连着血脉。我瞅着如慧也亲,心里待她同大姑娘是无二的。在南边儿住了二十来年,对于那些腻腻歪歪拿娇的小姐,我可瞧不上眼。要做媳妇的,还是旗人家里出来的姑娘大方。”
这些话,实不是绿菊能插上嘴的,她便只有笑着接过兆佳氏的烟枪。帮着去了里面的烟灰,搁好。
兆佳氏站起身来,道:“走,咱们一起往你三爷的院子转转去!”说着,便往外去。
绿菊应声,快走两步,在兆佳氏之前打了帘子。
刚出屋子,便见曹颙、曹颂兄弟两个进了院子。兆佳氏有些意外,道:“今儿你们哥俩怎么碰到一处,这是在门口遇到的?”
曹颂混乱应了,曹颙上前给兆佳氏见了礼,问道:“二婶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要去看三弟去?”
兆佳氏回道:“到家好一会儿了。寻思看看硕哥儿,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今儿你舅母给了两筐螃蟹同河鲜,他往日最爱吃鱼。对了,已经分了一半送到你们院子去了,趁着新鲜,你们也赶紧吃了。”
曹颙谢过,道:“既是如此,那二婶先去,侄儿先回去换衣裳,稍后就过去瞧三弟!”
兆佳氏道:“去吧去吧,不用着急过去,陪你媳妇儿说会子话。如今天凉了,瞧着她越发不爱动,这样下去也不好。”
曹颙看了曹颂一眼,见他点点头,没有多说,先说梧桐苑去了。
在董鄂家,虽说曹颂先出了宅子,但是却没有立时就回,而是在大门外等了曹颙,兄弟两个一起回来的。
曹颙从董鄂家出来前,只见静惠有些哭过的模样,也不晓得这两人聊得如何。待出了宅子,听曹颂说想要尽快请媒人说亲,他却是有些诧异。
曹颂表现的,比曹颙想象得要果决。
不过,这话说着简单,毕竟府里还有兆佳氏在,也不是曹颂说行就行的。曹颂却拿定了注意,今儿就同母亲说清楚。
自己没有什么大志向,也不惦记找个好老丈人,只想寻个顺心的媳妇,好生过日子。
回了梧桐苑,初瑜正在院子里,吩咐喜烟、喜霞几个分螃蟹。都是拳头大小的螃蟹,用草绳捆着腿儿,在筐里吐泡泡。
见曹颙进来,初瑜转过身来,笑道:“额驸回来了,今儿落衙却早!”
曹颙上前两步,站在篮筐边上,用手提溜了一只螃蟹,道:“‘九雌十雄’,正是吃雌螃蟹的季节。好大一筐,得有二三十斤吧?”
初瑜道:“刚使吊秤量了,将将三十斤。这边已经分出几分,寻思往先生、田嫂子、魏管事、郑管事、老管家这几处送些个。额驸向来不爱吃这些,咱们院子就少留几斤可好?”
边上的喜烟、喜霞几个,都望着螃蟹露出几分欢喜,巴巴的望着曹颙,想着这边能留多少。
曹颙见了,不禁好笑,对初瑜道:“既是大家都喜欢这个,明儿打发人再买两筐就是。如今正是蟹黄肥美的季节,敞开了吃两回又有什么?”
初瑜却是有些个意外,看着曹颙道:“这两年不见额驸吃鱼,河鲜也鲜少用,还当额驸不爱吃这个了!”
曹颙低头道:“别的还好说,螃蟹却是要吃的。留下几斤,剩下的往各处送吧。除了这几处,下边人分不到的,明儿买两筐再补。咱们这院子,今晚就吃它了。”
初瑜打发喜烟她们往各处送去,夫妻两个进了屋子。
曹颙换下官服,道:“二婶还算行啊,晓得给咱们送一半!刚才还说起你了,让我多陪你说话。瞧着她心里,倒是待你真好。”
初瑜点点头,道:“二婶那性子,也跟孩子似的,哄着顺着就少些是非。面儿上虽说严厉,却不是硬心肠之人。今儿从侍郎府那边回来,说起如慧来,瞧着二婶的话中之意,还是想要联姻的。却是不晓得,是属意小二,还是小三了!”
曹颙听了,有些意外,道:“二婶前些日子不是还念叨那边不该瞒下如慧的病情么,怎么今儿又改口了?”
初瑜帮曹颙收好官服,道:“谁晓得呢,许是顾念亲家老爷的情分上。二婶提了好几次,说是在娘家,嫡亲的只有这个哥哥,向来又是照拂她的。”
不管是曹颂,还是曹项,曹颙都不赞成这亲事。
姑表兄妹,实是血缘关系太近了,叫人不放心。
他微微皱眉,寻思找个什么理由,劝劝兆佳氏,就听初瑜道:“额驸,要是二婶要说给二弟,那静惠那头可怎生好?还不晓得二弟会怎么闹,想想都叫人觉得头疼得紧。”
曹颙苦笑道:“怕是马上就要头疼了,今儿小二就拉着我往董鄂家去了,瞧着他的意思,这就要同二婶摊牌了。先看看他们娘俩的章程再说,咱们现下也说不上话儿。”
初瑜叹了口气,道:“要是老爷太太在这边就好了,到底是长辈,由他们劝着,二婶那边儿还好说些。”
提起父母,曹颙想起儿子,道:“再过半月,天佑就两生日了,想来也是满地跑了。若是年底能请下假就好了,咱们回江宁看儿子去。”
初瑜听了,面上不由带了几分欢喜,随即迟疑道:“额驸是堂官,衙门里怎好离开,这假岂是好请的?”
曹颙笑笑道:“衙门里轻省着,都是一个差事,两个官儿,就是我不在,也不碍的……”
第452章 福祸(一)
等曹颙换好衣服,同初瑜一道往松院看曹硕时,兆佳氏已经坐在炕边,跟曹硕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曹硕半坐在炕上,低着脑袋,老实的听着,也不吱声。
见曹颙他们夫妻进屋子,兆佳氏才收了口。
瞧见堂兄、堂嫂来了,曹硕想要下炕来见礼,曹颙摆摆手,道:“快好生躺着,都是自家人,折腾那些虚礼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曹颙心里也有些唏嘘。
早年他刚到这世上的时候,曹颂还是顽童年纪,曹硕在咿呀学语。如今这兄弟两个都长成了大小伙子,曹颙还真有几分做家长的感觉。
曹硕坐在炕上,欠身道:“大哥,大嫂!”
曹颂原坐在地上的椅子上,如今已经站起来,将座位让给哥哥嫂子。曹颙坐了,初瑜只是往边上站了,听着他们兄弟说话。
曹颙见曹硕好些,问了问医药饮食上。
兆佳氏在旁,原是有话说,看了曹硕几眼,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开口。
众人在这边坐了一会儿,待丫鬟给曹硕送上药来,便都出来了。
出了松院,兆佳氏转过身对曹颙同初瑜道:“你们是做哥哥嫂子的,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同你们商量。侄儿媳妇这边儿,怕是要劳烦劳烦。”
曹颙同初瑜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兆佳氏话中之意。只是路上也不好多问,两人便口中应着,随同兆佳氏到芍院。
待坐到炕上,兆佳氏吩咐曹颙同初瑜坐了,而后看着曹颂道:“你瞧上的到底是哪家儿的姑娘,今儿也当同我们说说。要是门第相当,就请你嫂子帮着相看相看!”
曹颂也是预备今儿要说的,但是门第这块却是有些不好措辞。便道:“是温顺公府的旁支,她阿玛生前任宫里的侍卫。”
前面还好,谁不晓得董鄂氏温顺公是大族,他家出来的姑娘多是要选秀,留着宫里给皇子皇孙同宗室们指婚的;后边的这一句,听得兆佳氏却有些皱眉,问道:“既是没了父亲,那祖父是什么官阶、什么爵位?还是跟着叔叔伯伯过日子?”
曹颂低头道:“跟着她伯伯过日子,她伯父早先在外头任总督,如今荣养了!”
“总督府的侄小姐!”兆佳氏沉吟了一下,转过头问曹颙同初瑜道:“你们是当哥哥嫂子的,还得劳烦多操操心,帮着打听打听,品貌如何。要是姑娘家教好,少不得还要请侄儿媳妇帮着去相看相看。”
曹颙同初瑜听兆佳氏这般说,虽说觉得有些不妥当,但是曹颂在旁巴巴的使眼神求着,两人也不好多话,便含糊着应下来。
虽说这一年来兆佳氏没少为儿子的亲事思量,但是这真到了眼么前儿,她也有几分心里没底。
这个时候结亲,讲究的“高出低进”,媳妇要娶门第低的,姑娘要嫁门第高的。兆佳氏虽说寻思为儿子们寻个好亲事,算是助力,但是也怕自己老了老了,还要看媳妇眼色。
真要是那样的话,好强了一辈子的兆佳氏怎生受得了?
待众人出去,兆佳氏让绿菊装了烟,抽了一口,对绿菊叹道:“要是老爷在就好了,何须我操心这些个?就是大老爷、大太太在京里也好啊,总算能商量着来。”
绿菊应道:“大爷同大奶奶素来疼二爷,也会帮衬着的,太太就放心好了!”
兆佳氏抽了一口,道:“也不单单是为你们二爷。哎……”
梧桐苑,上房。
曹颂站着,带着几分祈求,道:“哥,嫂子,就帮弟弟这一遭吧!”
曹颙皱着眉,一时不晓得说什么好。
虽说先前也想过帮静惠寻个好亲族收养照拂,再谈亲事,但是因关系到静惠同曹颂的终身,不好鲁莽,便想着寻个更妥帖的说辞。
曹颂这边,却像是晓得了兆佳氏的软肋,用“公府旁支”、“总督侄女”两顶大帽子砸下来,使得兆佳氏再无话说。
只是这婚姻大事,不是蒙一次就成了。
毕竟居家过日子,要是亲事成了,往后婆媳相处,倘使兆佳氏怪罪起来,遭罪的还是静惠。
曹颂见哥哥没应声,急得眼泪都要出来。
他到底大了,骂不得,打不得,曹颙也甚是头疼,道:“往后过日子,你是想要媳妇儿受罪,还是想要忤逆亲娘。这可从没听说过谁家,是蒙着自己的父母娶媳妇的!你怎么想的?将门第说得这般高,二婶期望越大,将来越是失望。还不若说个中不溜的家庭,咱们若是托人也好托。”
曹颂带着几分可怜兮兮道:“母亲念叨了表妹半天,弟弟怕这边儿说得低了,让母亲觉得不如那头。”
公府那边如今袭爵的是温顺公何礼的五代孙,说起来是静惠的堂兄,平素同曹家并无往来。
要是换做其他家还好,托人去说一声,不过是挂个名义的亲家。曹家是伯爵府,曹寅父子又都是天子信臣,一般人家都会乐意同曹家结亲。
温顺公府那边,却是同八阿哥、九阿哥走得近,那可是曹颙唯恐避之不及的。
其他人家,却是要看伊都立或者傅鼐那边。结亲不难,只是这往后过日子,并不是容易事。
曹颙真不耐烦操心这些个,瞪了曹颂一眼。他心中也犹豫着,想着帮衬曹颂。又怕曹颂没长性,耽搁了静惠。
不过,看到茶几上搁着的荷包时,曹颙想起觉罗氏送的那件串珠。他从荷包里取出来那手串来,递给初瑜道:“这是老太太送天慧的百日礼,说是开过光的,看是不是挂到摇篮边!”
初瑜接过。见是个古物,道:“这……是不是太贵重了。那边儿,不是听说日子并不宽敞么?”
曹颙点点头,道:“没法子,老人家执意要给,推也推不得。这串珠子,换了银子,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