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在海拔8000米-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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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前言:有的人偏爱一望无际的天空,清澈透明,简单见底;有的人偏爱云层密布的天空,形状万千,寻找每一颗星星都要亲力亲为。本文属于后者,适合偏爱后者的读者。】“五岁的时候,我妈抱着我跳楼,没等隔壁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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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要成为登山家!()
我要打死那个卖假票的黄牛!
折断的金属杆随着剧烈的撞击戳进右臂的一瞬间,我咬着牙狠狠诅咒着黄牛,剧痛使我眼前发黑,逼仄的空间使我呼吸困难。周围人在昏暗的空间内发出哀嚎和惊叫,此时我只得庆幸自己没有幽闭空间恐惧症,不然情况可能会更糟糕了。
手机显示现在是19:16分,下班高峰期,警察和地铁安保肯定会更快出动进行救援。糟糕的是正因为是下班高峰,遇险的人远超预料,难以想象等他们挖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血流干了。话说,要不是会为了去找黄牛退票,我也不会坐上这班地铁。
身后有人胖子撞了我一下,我忍住要回头骂人的冲动。他却自己冲到我面前,满脸鼻涕眼泪的对我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疼吗?”
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好像此时手臂被金属杆戳穿的人是他一样。
“不疼。”
我在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一点时又补了一句。
“不疼你试试啊。”
“对不起。”
胖子缩着身子,努力控制自己不再被人群挤压碰到我。可叫我说他这是无济于事,现在人都疯了,就算他不撞到我,还会有其他人撞到,妈的,这手肯定得废了。
“我、我护着你。”
看见我被惊慌的人群撞了几下,胖子突然换了位置,站到我右手边来为我挡住那些人,似乎这样做就能弥补他之前撞我的那一下。
这家伙还挺烂好心的。我心里嘀咕着,同时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有点困了。
“不你别睡啊。”
胖子焦急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
“警察和医生一会就来了,你醒醒!”
他这人像苍蝇一样在耳边不断徘徊发出嗡嗡的声音,可我困得连驱赶苍蝇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沉重的疲倦正引诱着我投向死神的怀抱。
意识沉入黑暗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在一群和哀鸣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退开。”
三天后在医院的床上醒来时,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差点去见阎王了。
“从你五岁以后,我就没见你那么安静过的样子。”
老妈一边给我削苹果一边喋喋不休。
“平时一天到晚和我作对,在学校里尽惹麻烦,躺在病床上倒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喊都不醒。”
她虽然故意躲着我的眼睛,但仍然被我抓到了眼角一瞬的湿润。自从五岁那年抱着我跳楼未遂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这女强人流一滴泪了。
我知道她要面子,故意装作没看见,嘎嘎咬着她递过来的苹果。
“那我后来是怎么出来的啊?”
在地铁站台崩溃倒塌的那一瞬间,我就压根没觉得自己还能活命。
“警察挖得那么快,他们启动土拨鼠当警犬了啊?”
老妈白了我一眼,拿过桌上的饭盒去洗手间。
“你就命大吧,还知道贫嘴。”
不对劲。
我咬得嘴里的苹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即便昏迷过去了,可我还记得那时候自己伤的有多严重,整个手臂都被栏杆穿透,真等警察警察来救我,也该截肢了吧。那我是怎么到的医院?难不成还真有超级英雄挖开坍塌的站台入口把我给救出去了?
我有心想问老妈,可看她的态度显然是不想谈这件事。
这就更奇怪了。
这个谜团直到三天后香香来探病时才解开。
香香老爸姓楚,老妈姓柳,喜欢看武侠的楚老爸本来想给他取名叫楚留香,被他妈用离婚威胁给止住了。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这群胡同里一起长大的兄弟叫他香香。现在他大名楚柳,花名香香。
“糖浆你知道吗,你上电视了!”
花名糖浆不才正是本人。
“是吗,香香,哪个台啊,难道是今年的校草选拔上电视台了?”我故意恶心他,谁叫他要叫我花名。
“呸,你就嘚瑟吧。”
楚柳白了我一眼,说完掏出手机刷刷划了两下。
“喏,你自己看”
无名男子徒手攀爬,救出坍塌事故中受伤学生!
我立马坐了起来,把这个不过几百字的新闻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新闻有一张配图,一个满身灰尘的男人背着一个学生。旁边是正准备勘察进入现场的救援队,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男人从最不可能的地方爬了出来。
“因为入口坍塌得太严重,救援队当时已经放弃从入口进入,准备另外开辟救援通道。”
香香还在一旁碎碎念。
“可这个男人就这样背着你,从断了楼梯,楼层也全是坍塌物的地下二层爬了出来。牛逼!”
我愣愣地看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心里也满是震撼。作为亲历者,我是知道地下坍塌得有多严重的,那地方别说人,连猫狗都很难过去。要是攀爬过程中一个不慎引发二次坍塌,那我和这个大叔都得被活埋了。
此时我心里五味复杂,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个救命恩人,还是该埋怨他以身犯险(主要是以我犯险)。他要是不这么冒险,我这胳膊肯定保不住,但他要是攀爬的时候出了意外,那我是连命都保不住了。怪不得我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估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提。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莽呢!”
即便是我,也只能甘拜下风。
“莽救了你一命啊!不然以后你就得改名叫杨过了!”
回想起当时地下的情景,昏迷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就是这个男人的声音?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愿意以自己的生命冒险去就一个素不相识的学生?
“无名男子竟然连名字都没留下,好歹领个见义勇为的奖状啊。”
香香见我看着照片发呆,耸耸肩道:“可见人就是不愿出名。”
对于这个不愿出名的陌生男人的探究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把网页截图保存下来,把手机还给香香。
“等我出院以后,把图片发给我。”
“干啥,你还要截图留念呢?”
我笑道:“是啊,好赖也上了一次新闻。”
“你手机呢?”香香随口问。
“手机被我老妈扣着,不出院不准我玩。没见我连个新闻都看不到么。”
我往下一躺,懒懒看着院外的白天。虽然努力想把注意力转移走,却始终忍不住去想那个陌生的人。
他是谁?
他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救了我呢?
“你说,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有那么一些人与众不同,能做别人都不敢去想的事。”
“谁知道,反正不会是我,也不会是你。”
我没有反驳他的话,心里却隐隐的有一股不服。
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救了我的这个男人的名字,也不知道这股不服是来自于哪。
三个月后
城旻中学高三(1班,学校里一片吵嚷,有人泪流满面,有人嘻嘻哈哈,有人疯魔似地把书撕成碎片到处乱扔,有小情侣躲在角落里打啵。
“楚柳同学,你在干什么!”
“到!到,我没——”
楚柳吓得一个大喘气,回头看见是我,立马惊吓变惊怒。
“何棠江!卧槽你——”
“说话文明点。”我提醒他,“不要忘记旁边还有女同志在场。”
许嘉雯拽了楚柳一把,又瞪我一眼,那双圆圆黑黑的眼睛好像两个那啥,对,像两个桂圆!我最喜欢吃的那种。
“糖浆,你干嘛老欺负我们香香?”许嘉雯把她男朋友护在身后,指责我道,“你不知道香香胆子小么,还故意吓他。”
“对对,你明知道我胆小不对啊,雯雯,我不胆小啊。”楚柳回头小声抗议。
许嘉雯理都不理他,我也不想理这俩虐狗的,越过他们就向办公室走去。
“都考完试了,你去办公室干什么?”楚柳嘀咕。
许嘉雯在背后问我。
“喂,糖浆!你报哪个学校?”
我挥了挥手,没有回答。其实心里,是不想告诉他们。
办公室里有人在等我,这其实是废话,没人等我我干嘛要来。
“小舅。”
我站在门口乖乖地喊了一声。
一个正望着窗外的中年男人闻言回身,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看到了他眼睛底下的些微雾气。
“何棠江同学。”
和我不一样,小舅在学校里从来只这么叫我。
“今天考完最后一门,你想好报什么志愿了吗?”
顾沛,也就是我小舅,是我们学校高三年级的教导主任。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哪个长辈都不怕就怕我小舅,连我妈都说我疯起来也就小舅能治得了我。
此时听他这么问,我莫名就紧张起来。
“这不还早么。”
“早?”小舅看我一眼,摇摇头,“时间如梭,再过几天成绩和分数线就要出了,你不早作打算怎么好?回去想想,估下分,周六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妈妈谈一谈志愿的事。”
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小舅上我家。
好不容易苦熬了半天才把小舅的训话听完,最后他放我走时,我简直就像是从五行山下被解封的孙行者,恨不得脚下抹油跑出个十万八千里。
“糖糖。”
只是在出门时,我听到小舅又喊了我一声。
回头就看到他直直看着我,我莫名地回望过去,屋外,满是自三年束缚中解放的人们爆发的快活喊声。
“你长大了。”他这么说。
我摸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这个长大究竟是什么意思。要说是生理方面的话,自五年前某个早上,我就不让老妈给我洗内裤了!
第2章 。就你?()
万万没想到,何棠江这么快就被打了脸。
逃离了小舅的质问后,何棠江和哥们约好明天出去撒欢,回家却看见母上大人正在阳台上给他手搓内裤。
“妈!”何棠江老脸涨红,飞快冲上去夺下自己的内裤,“你干嘛呢?”
“我干嘛?快拿来,没看见都要长蘑菇了吗?”
顾萍女士的嗓门可一点都不小,别说她此时是站在阳台上,说话那更是四邻八方都能听得见。眼看何棠江的脸都要红成柿子了,顾萍女士才嗤笑一声:“我让你天天不洗内裤。”
何棠江无奈道:“我这几天高考呢。”
“高考没见你少吃饭,高考是你不洗内裤的理由吗?”
面对老妈的质问,何棠江实在无言以对。他老妈的洁癖在亲戚里是出了名的,最知名的事迹是当年因为洁癖,她老人家硬是生生断了寻死的念头——当然,这里面也有何棠江的些微功劳。
“好了,您老人家快回去吧,我自己来洗。”
何棠江推着顾萍女士的后背,把人送进客厅。
“我马上都上大学的人了,以后你别随便碰我的贴身衣服,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生活不能自理。”
顾萍女士毫不给面子道:“矫情,你胳膊受伤的那段时间不都是我替你洗的?”
何棠江十分知道此时不是和老妈唱对台戏的时候,只能认怂服输,默默洗内裤。可偏偏老天爷看不惯他的怂!
“糖糖!”楼下传来楚柳欠扁的笑声,“要不要我来帮你洗小内内啊?”
“滚!”
左邻右舍传来窃窃笑声,看来刚才阳台上母子俩的对话被邻居们听了不少。清白不保,何棠江生无可恋地搓着内裤,想自己这辈子肯定再也找不到女朋友了。
这天晚上,何棠江做了一晚上被长蘑菇的内裤追打的噩梦。
你为什么不洗我,为什么害我长蘑菇!
追跑到最后,内裤变成一座蘑菇山把何棠江给吞了。何棠江一头冷汗地醒来,过好半会才回过神。
什么莫名其妙的噩梦?
他洗了把脸出门拿早餐的牛奶,决定今天一定要好好出去疯玩洗洗心理阴影,对了,顺便揍楚柳一顿。然而,这个计划却注定胎死腹中。
“什么东西?”
拿牛奶的时候,箱子里掉出一个信封。何棠江拿在手里晃了晃,轻飘飘的,好像就只有几张纸。他再看信封正面收信人写的是他老妈顾萍女士,寄信人是——
“京华大学常青会?”
京华大学?全国top1的那个学校?虽然不知道这个“常青会”是什么玩意,不过老妈竟然认识京华的人?
“拿个牛奶怎么磨磨唧唧的?”顾萍女士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妈!有你的信。”何棠江拿着信,“你认识这个寄信人啊?”
顾萍女士在一堆锅碗瓢盆中忙碌,没工夫搭理自己儿子。
“什么信?你拆开看看。”
“好勒,哎,好像是一张照片”
随着何棠江的动作,照片一点一点展开在他眼前——那是一张全家福,年轻女人抱着男孩坐在沙发上,在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何棠江看到这张照片的瞬间就蒙了,即便照片已经有点模糊,他一眼也能认出那个女人就是年轻时的老妈,而男孩是他自己!那么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是谁?
一个答案在何棠江心中呼之欲出。可因为太多年的缺位,此时何棠江竟然觉得有些不现实,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照片下面还有一张纸。
2020年10月13日,于何山遗体处发现此照。
“何山”这两个字,力重千钧般砸进何棠脑中。下一瞬,何棠江手中的照片被人一把夺过去。
“妈——”何棠江看着老妈布满血丝的眼眶突然说不出话来。
顾萍发疯一般撕碎信件。
“早死了十几年的人了,突然寄这些回来,是做什么!啊,做什么!”
何棠江错愕地看着他老妈几乎有些歇斯底里,顾萍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跑回屋用力关上门,屋里传来隐隐的哭声。何棠江在原地站了十分钟,还没回过神来,就接到他小舅的电话。
电话里,他小舅的声音格外严肃。
“何棠江,开门。”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被小舅赶出房间后,咖啡店里,何棠江和楚柳面对面坐着诉苦。
“就这么一封信就把我妈整个人都弄崩溃了。”何棠江纳闷地说,“小舅来安慰我妈,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关键是,这次我妈哭了,特伤心的那种,你知道我前几个月住院的那会,她都没掉一滴眼泪。我感觉我现在一团乱!”
“所以你是在吃一封信的醋吗?”楚柳坐在他面前呲溜地吸着杯子里的珍珠,“要我说,你妈哭很正常。女人只会为一种男人哭,那就是伤她心的男人。你爸失踪这么多年,这次突然有了消息,还是噩耗,你妈肯定伤心。”
“我从小就当自己是老妈单亲繁殖的儿子。我爸?可能三岁前见过吧,没印象了。当年他丢下我们俩不管的时候,我妈就当他死了。这么多年没提过他一次,没想到她心里其实还是这么在意。”何棠江苦恼地说,“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失踪十三年的人,怎么现在才有人寄讣告过来?这寄信的人想干什么?”
“你没问你妈?”
“他们不肯说!”
“那你就自己去查啊。”
“人都死了,怎么查?”
“哎呀,你们傻啊。”
脑袋上突然挨了一下,两个大小伙抬起头,就看见许嘉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
“你不是看到信封了吗?那就是线索啊。全国就一所京华大学,你去查查那个‘常青会’不就好了。”
“许嘉雯。”何棠江睁大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
许嘉雯朝天翻了个白眼。
“就你俩这嗓门需要偷听吗?两个大老爷们坐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我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好吧。顺便,喏,我已经帮你查出‘常青会’是什么了。”她掏出手机,放在男孩们面前。
这个女人的行动力令人甘拜下风。
京华大学登山社再发意外,常青会或被勒令解散?
“登山社?”何棠江翻着新闻,“这好像是一个学生社团。解散是什么意思?等等,这个社团要是没了,我去哪里打听我爸的消息?”
“真到那一步,估计你只能去京华大学问以前社团的人探听消息了。不过以你的分数显然是肯定考不上京华的。”许嘉雯说,“要不你报个首都的学校,近一点也方便打听。”
“常青会,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楚柳突然插嘴道。
何棠江不以为然:“刚才你怎么没想起来,你不会和常青藤搞混了吧?”
“别吵,我是真的听过啊,而且就在最近,你让我想想对了,是顾老师!”楚柳猛地一拍桌子,“我前几天听到顾老师在打电话,他声音很大我还以为在和人吵架呢,当时他就说到了‘常青会’这个名字。”
小舅?
何棠江疑惑。难道和常青会有联系的不仅是老妈和他爸,还有他小舅?这个快要被解散的常青会是什么组织,怎么他亲密的人都和它有关联?
“我找到了。学校网站有他们的联系方式,糖浆你打打看!”许嘉雯催着说。
“不要那么着急,再考虑一下”楚柳话还没说完,却见何棠江已经拨通了电话,“你们俩,唉。”
他无奈地看着两人。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通了,接电话的人声音听起来有些低哑。
“喂,哪位?”
何棠江突然觉得喉咙干涩,好像有人拿着一把沙子塞进他嘴里。
“咳,你好。”
“找谁?”
“我找——”何棠江脑袋里一片混乱,突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我找何山!”
“开什么玩笑!”
电话那头啪嗒一声,对方狠狠挂断。
何棠江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有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伙伴。
“他挂我电话?”
“你傻。”许嘉雯无奈道。“你爸都已经去世那么久了,你说找你爸,人家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