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皆难逃-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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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朴睢�
然后，闭上了双眼。
“宇哥，不要……”韩豪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向张优泽的位置靠近了一点点，惊慌的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的盯着他手枪，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就有一发子弹从里面射出来。
果真如此，我欠下张优泽的，也该由我去还。
“豪，带多多走！”夏浩宇看着我，怒吼了一声，“现在！”
“宇哥，你不能杀张优泽！你要杀了他，就先杀了我！”我甩开韩豪的手臂，向张优泽身旁再靠近一步，怒吼道：“他不能死！你不能杀他！”
夏浩宇的目光从张优泽的身上移动到我的脸上，我看着他手的枪也跟着移动过来，他脸上的怒火已经燃烧了一大半，我听到他说：“张优泽已经亲口承认，阿奎是他设计的，就算他不是主谋，也该死！多多，这一次，我由不得你！”
那只带着红外线瞄准器的枪忽然照射在我的脸上，我惊恐的看着夏浩宇，发现他的眼角已经烧成了一片猩红，我知道他一定要杀张优泽，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宇哥……”韩豪拉扯我的手臂，我的身体被他朝身后扯了一点，我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夏浩宇，红外线的光点已经从我的脸上撤离，我仿佛听到了死亡的声音。
只需要一秒，张优泽就会死，而夏浩宇，也会变成杀人凶手。
夏浩宇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枪身，食指微微的收缩，我知道劝说已经无效，只能在心底做出最后的选择。
张优泽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双眼紧闭，没有一丝丝的惊惧，韩豪的抓着我的手也松开了，仿佛就在等待着子弹从张优泽的身上穿透，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窗外雨滴落下的沙沙声，夏浩宇一双愤怒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张优泽，食指紧紧的扣动着扳机，我知道，他就要开枪了。
“不要！”在最后十秒内，我想都没想，便窜了出去。同时，左边的肩膀传来一阵刺痛，顿时疼得我咬紧了牙关。我想，如果我死了，至少，我也体会到了一枪打在身上的感觉了。
是的，我为张优泽挡下了这一枪，欠他的，总是要还的，而宇哥，我也不希望，他的手上，一直沾满血腥。
“多多！”张优泽的大吼声出现在我的耳朵里，他的手臂紧紧地搂着我，我想要抬起头看一看身后那人的情绪，可是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力气，原来，了子弹，是这种感受。
“宇哥！”韩豪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我感觉身后一个巨大的手臂将我围了过去，那只手臂我太熟悉了，是夏浩宇的强健手臂，就连手腕的力度，我都是那么的熟悉。
“多多……多多……”夏浩宇着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我知道，这我都知道，“豪，开车！去开车！”
“好，我马上！我马上就去！”韩豪也惊住了吧，他们知道我不会将夏浩宇杀人的事实报告公安，但是他们也许没有猜到，我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去阻止。
但是没办法，我太蠢了，想不到更好的方式了，所以，蠢人，只能用蠢方法了。
“多多……”夏浩宇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我听见他说：“你真傻，别怕，我们很快就去医院了……”
我努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这个我深爱的男人现在的情绪，想要记住临死前的这一刻，可是我眼皮太累了，我想要抬起它看一看，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这一秒好似十分熟悉，好像我在梦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夏浩宇的枪头对准敌人，而我，总是做着为他挡子弹的美梦，但是实际上，我还是做错了，因为这颗子弹，不是为他挡住的。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西郊哪所老房子，闪现出陈落落带着我在黑暗处，观看者老房子里发生的一切，那时候我心的惊慌，远远大于前一刻子弹穿透身体的那寸惊慌，我想着夏浩宇，手拿着冰凉的弯刀，随时可能将那个吊在墙面上的男人一刀毙命，就应该明白，这些事情，远远不是我能够参与的。
我的世界那么小，明明就只有黑与白，但是，我偏偏爱上了这个男人，并且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或许，我该恨，恨夏浩宇的心狠手辣，恨她的残忍诡谲，但是在我面前的那个人，何尝不是平常人家普通的丈夫呢？他要的只是那么简单的幸福，只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一切。
一刀毙命，我以为我想到了老房子发生的一切，会憎恶，会恐慌，可是我发现，我没有。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被绑在墙上的男人，他的口型里念出来那些字，我很熟悉——你不回，林多多，就得死。
那个唇形露出的言语，在我脑海一遍遍的回放，我庆幸自己猜了他的言语，更庆幸的死，我能原谅宇哥为我做的一切。
如果真的要去报答他，用生命，又有何妨？他对我，何尝又吝啬过一条命？
“多多，不能睡，多多……”夏浩宇的声音很大，都炸开了我的耳朵了，我很想睁开眼怒吼他一声，可是我没力气了，如果在临死之前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看一眼的话，我想，太亏了。
何况夏浩宇还长了一张那么帅气的面孔？
于是，我使出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用力的睁开眼，可是刚睁开，肩胛骨的位置就传来了疼痛，努力的将目光的焦点看向面前的男人，一滴热泪掉到了我的脸上，滚烫而温暖。
“多多，你真傻，我不是要杀他，我只是……”夏浩宇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别怕，豪马上就来了，我们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夏浩宇凌乱的发丝，看着他下巴上长出来的胡渣，还有双眼泛出的泪光，尽量让自己扯出一丝微笑，说：“宇哥，你哭了？”
夏浩宇双眸紧紧的盯着我，安慰着说：“多多，你别说话，别怕，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宇哥，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趁着死之前提出这个要求，我觉得我一点都不过分。夏浩宇一定不会拒绝的吧？
夏浩宇微微的抬起头，我的目光也稍微的移动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张优泽，就跪在我的身旁，一脸痛惜的看着我。
可是我好累，我只能看他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等待着夏浩宇给我的答案。
“宇哥……”
“我答应你……”夏浩宇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火，倒是蕴含着温柔，“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我就知道，死了都不让人好死，也罢了，反正我也不用做，答应就答应吧！“好。”
“那你不要闭眼，我们去医院，忍着疼，不许闹，如果你不同意，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夏浩宇的手轻轻地在我的额头抚摸着，其实我已经感觉到了他抱着我的那只手在不停的颤抖，额头上的这只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直在我的脑袋上慢慢的晃动。
他的心里面，也和我一样惧怕的吧？
得君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是，背上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我咬紧牙，让自己不叫出来，感觉到有液体从我的身上慢慢的流走，如果说人固有一死，那么这个死，我觉得还是值得的。只是夏浩宇，真的很抱歉，我可能，坚持不住了。
“宇哥，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山路很滑，现在下去，可能有危险！”韩豪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心想，老天爷，你真***太狠了，就算要我死，至少，也给我个医治的机会啊！
“少***废话，把车开过来！”夏浩宇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耳旁，我觉得身体快的被抱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就算死，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宇哥，山路太滑了……”韩豪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宇哥！你不能去！山上温度那么低，雨水很快就会结冻，你这样开车，很容易出事的！”貌似是陈落落的声音。
“都***给我让开！滚！”夏浩宇的声音……
叽里呱啦的的声音在我的耳旁越来越小，最后，我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第144章每个人都有无法言语的伤
迷迷糊糊睡了很久，总觉得身旁有人进进出出的，开始，我以为是我的幻觉，后来，每每脑子里有点意识的时候，便感觉到身旁那个身影更加深刻了，想要睁开眼，可是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又昏昏的睡去。
直到有一天，我的鼻尖传来了一阵清香，身旁那个身影再一次的靠了过来，我听见他说：“多多，这是空运过来的百合，豪说了，我跟你恋爱这么久，连一束花都没有送你，今天我过来，特意选择了一百只百合搬过来，说来惭愧，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花，喜欢什么样的味道，所以我会每天换一种，你要是不喜欢，记得皱皱眉，明白吗？”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声音，我在心底轻轻地喊了一声宇哥，可是的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宇哥，真的是宇哥。
“都第二天了，肩膀上已经动了手术，等你醒来，可能会有点疼，不过你别怕，慢慢会好起来的，”夏浩宇的手臂在我的身旁动了动，我能感觉到他好似拿了什么东西支撑着我的肩部，“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要睡多久？”
我的意识渐渐地清晰，忽然想到了在山顶那猛烈的一枪，不禁皱了皱眉，那是多么令人恐慌的一枪啊，好在，我没有死。
我偷偷的在心底笑了笑，上帝他老人家一定觉得宇哥太喜欢我了，给了他面子，把我留了下来。
“多多，刚才看你皱了皱眉，是不是不喜欢百合？”夏浩宇的声音再一次的响起，我想张开，可是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罢，这么偷偷地听着夏浩宇说两句，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平时都是他对我呼来喝去的，这一次，我得好好生一次病，把他占得便宜都补回来。
咳咳，我要占宇哥便宜，这样才算公平。
忽然，我的指尖触到了一只大手上，不用猜我也知道，这一定就是夏浩宇的手掌，他的手心冰凉，顿时让我有些担心。他的手指紧紧地抚摸在我的手指上，一圈又一圈，顿时让我觉得有些痒痒的感受，我在心底暗笑，原来，宇哥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刻。
“多多，有些话一直没敢跟你说，总觉得让你知道的太多，会给你的思想带来压力，所以更多的时候，我还是选择一个人承担。像你这样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的谈一场恋爱，来一场风花雪月，可是自从跟了我，你的生活节奏完全被打乱了。
有时候，看着你甜蜜的躺在我的身边，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太自私了。我贪恋着你的美好和纯净，却从来没有想过，你心底的压力。
多多，这个世界上，让我动心的人，不止你一个，但是愿意为我去死的，至今，我只遇到你一个。
如果你不醒来，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要不要努力地活下去。”
难道我已经睡了很久了吗？怎么夏浩宇的声音这么的沧桑，我这还没醒呢，他就开始用死人来威胁我了？这，到底还是我吃亏啊！
不行，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一条命，不能那么轻易的便宜阎王爷，我醒，我醒，我……怎么眼睛还是睁不开？
“多多，当初离开京城，是我自己的一种逃避，我本知道，像我这种人，满手沾满血腥，是不可能有什么快乐的生活的，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在费城，会遇见你，你曾问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一次又一次，我看着你的笑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细细想来，你我的第一次见面，并非在绝色的包厢里。”
什么？宇哥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第一次见面？包厢？
“现在，你我血肉相连，我也不怕你笑话，其实，你刚来街尾上班时，我们就见过。只是那时你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对我这种所谓的流氓，估计没有多大印象。”夏浩宇语调微扬，我几乎能够想到他微微翘起的嘴唇，只是，他说的第一次见面，又是怎么回事？
“五年前的那一晚，负责给我们五人做饭的阿姨，挡在了我的面前，一枪毙命，或许，我不该称呼她为阿姨，但是想一想，称呼她母亲吧，又有些不合适，毕竟，自从我有了意识开始，就没有母亲这个概念，而她，也没有我这个儿子的概念吧。
我很少跟你说我的过去，因为在我看来，那即是不堪的，也是真实的，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我的生命力，会有一个活力四射的林多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日，而我没有，因为自打我有意识开始，便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群，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混到那写街头骗子的手里的，只依稀的记得，我给他们偷东西，他们给我饭吃。
那段时间，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今天，还有个包子。生活虽然不堪和辛苦，但是至少，有点盼头。
后来让我偷东西的老大被抓了，我们几个孩子也失去了管制，有几个被警察带走了，剩下的几个，躲在暗处，不愿出来。而那几个孩子当，就有一个我。
遇见一个骗子，然后告别一个骗子，我的生活就是如此，直到有一天，我跟着一个老骗子在火车站窥视，便遇见了德叔。
其实现在想一想，恐怕那场遇见，也是被安排好的吧。
遇见豪时，我的个头比他稍微高一点，我们跟着德叔出入各大场所，吃最好吃的饭菜，住最好的酒店，上最好的学校，穿最贵的名牌，那个时候只觉得幸运之神降临了，根本没有想到其他。
可是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给，有还的。我的身份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无非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拿了别人的，当然是要为人卖命的，豪曾经提议离开，可是天下之大，我们却无处可逃，直到她，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站在门前，着一身米色的旗袍，细致的面料贴身的裁剪，已经将婉约与沉静以最大化的方式表达，那些年陪着德叔走南闯北，总觉得世间百态已经尽收眼底，可是看到她之后，才发现，原来女子的美，还可以用这种方式表达。
我总觉得她很熟悉，饭桌上，她碍着德叔坐下，眼神时不时的朝我瞟来，我总觉得她很熟悉，却又暗自叹息，这么美的女子，怎么又会跟我熟悉？
我们都知道她是德叔的女人，却不知道她的来历。她仿佛是民国相册里走出来的温婉女子，那么娴静，脱俗。
她给我们做饭，我们称她阿姨，虽然我的眼睛在每一次见到她时，都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直到那一天，在毫不犹豫的窜到了我的身前，为我挡下那颗子弹，我才听到她口微弱的声音，原来，她叫我浩宇。”
是她吗？那个相片嘴角勾起的浅浅笑意的那个女人吗？那不是……夏浩宇的妈妈？
“命运有时候真爱捉弄人，她在世时，我一句妈妈都没有来得及，她走了，我发现，我依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太拗口了，我从未叫过这个称呼，虽然小时候，每每在雨打风吹的日子里，我常常会梦见，有个温暖的怀抱，让我喊一声妈妈。
多多，如果当时不是我的执意，不是我的冲动，或许，她也不会死，是我害了她，我一直不敢回去，不愿停留，只是因为我的不敢面对。
醉酒后，我的脑海里都是她为我们煮饭，盛粥的模样，却再也无机会，喊她一声妈妈。”
原来如此，夏浩宇之所以选择离开京城，是和阿姨的死有关，他无法接受自己冲动后带来的后果，所以才会纸醉金迷，可是，那有哪里是他的错呢？有人想要德叔死，想要阿姨死，无论夏浩宇如何阻止，总会有个人出来，承担这一切。
那，宇哥是德叔的孩子吗？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为什么从小就让他受那么多的苦？为什么连一个孩子最基本的关爱，都没有给他？
又是谁，一定要德叔的命？
“多多，我不记得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但是这一次的痛，却永远放在了心口，千刀万剐，不过尔尔。你一定不忍心吧，你忍心再让我尝一次千刀万剁滋味吗？多多，如果你还有一点点爱我，就醒来吧。”
夏浩宇的声音已经带着一种哭腔，我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往事，触景生情，我以为我的痛已经很大，很宽，无人能知晓，可是现在才发现，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伤感。
只是，有些事情，无法言说，说了，反而会徒增悲伤。
我错了，我不该一直想要夏浩宇向我坦白什么，因为我已经刻意断定，他这颗汉子心，一定是坦荡荡的。
如果爸爸在天上，知道了我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想必一定会为我感到开心了吧？
怎么办？好想睁开眼，好想问一问夏浩宇说的那个第一次见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定印象都没有呢？
“多多，你不能偷懒哦，你看，我的生活那么无趣，如果你都不理我，我真觉得，活下去没有意义了……”
脸上出现了湿热的温度，这……这是一个吻吗？夏浩宇，我没有洗脸好不好？你，你怎么一点都不讲究卫生啊？
“宇哥，你……你这是在做神马？”另一个不一样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咳咳……”夏浩宇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事情都忙完了吗？”
“抱歉，我也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韩豪吗？“只是，宇哥，我们真的要把手上的东西全部变卖掉吗？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去了别的地方，肯定没有费城这么……”
“那好，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如果你觉得，这写事情你能打理好的话！”夏浩宇一贯的轻描淡写的语气。
韩豪没有说话，室内有变得寂静了，只是我的手指，被夏浩宇捏的紧紧的，那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你心里面烦你捏我干嘛？我可还是个病人啊！
“宇哥，张优泽被罢免了……”韩豪半晌来了一句，“不过还不确定是谁出的主意，好像背后的势力蛮大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专案组过来。”
“我知道了，”夏浩宇的手指还在我的手上来来回回，“告诉老马和阿辉，最近不要有任何的行动，该出手的东西，迅出手点，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越快越好！”
那是什么东西？违法的吗？
“宇哥，你的身体，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