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傲血-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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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先回去了吗？”
“顺子没了。”秦楼回答得很平静。
杜学文愣了愣，镇定地问：“那只变异丧尸？”
见他们沉默地点了点头，杜学文快速的眨了眨眼，缓和了一下情绪，才低声道：“我知道了。”
安全区的灯光依次亮起，在溶溶夜色之下，甚至透出些末日前的静谧安稳。
活到现在的幸存者，早已习惯了在生死之间走钢索，今天这样的失败，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打乱往常的生活步调。
有多少人还活着，又有谁在行动中去世，这都不足以让他们关心。人命甚至不如一个装满物资的冷库，更能撩拨他们的心弦。
鹿游原跟着他们走进灯光明亮的住宅区，内心却更加体会到了，在末日之中，人命的不值钱。
“汪呜！”
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扑来，一靠近就低头舔上了鹿游原的头发。
鹿游原一愣：“闪电？！”
“是呀，想不想他？他可想死你们了。”广雅星坐在闪电背上，笑着挥了挥手，“好久不见，你们怎么样？”
“广少校，你怎么来玉京了？”
“我是来护送容裴的。”广雅星说，“半个多月前你们红色精灵过来的，说是研究院找容裴有事。赵乐宁没办法带着人长距离奔袭，容裴要来只能自己来。我也不可能真让容裴一个人过来，我一琢磨，就把闪电也带上了。”
鹿游原抱着闪电的脖子不撒手，他心里难过，就不停的抚摸着闪电。闪电似乎是发现了他的情绪不对头，正低声呜咽着，想要安慰它的小朋友。
“你们人怎么这么少？闪电他爹呢？”广雅星问，“我和闪电说带他来找你们，他一路都特别兴奋。”
鹿游原闻言一僵，默默地放开了闪电。
他从一开始就在避免想这件事。陈顺父母都没了，他只有闪电了。他一直在想等到了玉京，他就申请调离去找闪电这件事完了，他本来就能和闪电团员了。
可现在闪电来玉京了，他却不在了。
“顺子哥他”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
闪电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神情渐渐由茫然转成悲伤，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汪呜”闪电趴了下去。
***
“这绝对是一场巨大的失误。前面一整个月都在做调查，这调查是怎么做的？！”头发花白的老者气急败坏地把一叠报告扔在桌上。
“要处罚秦关吗？”会议桌胖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老人抬眼看了老神在在的秦正业一眼，呵呵一笑：“秦少将一心为国，肯定会依法办事。”
靳安坐在下手闭目养神，闻言睁眼看向那老人：“就现在这样的灾变程度，换谁去做调查，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稳妥。就三千人去搞一个百万人口的社区，你们还真以为能多少人去就多少人回啊？”
梁学海敲了敲桌子：“牺牲是一定的，只是这次才两个多小社区，就牺牲了一百多人，这损失太大了点。”
靳安冷哼了一声：“贫道不知道这损失大不大。就是不知道，换个人去能不能完全避免这样的损失？”
“小安啊，我知道你和秦上校关系好。”梁学海一副慈祥模样，“但是这管理安全区，可不是靠感情说话的。”
“我和他关系可算不上好。”靳安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处理了秦关，以后和我搭档的是谁啊？”
“这不是还在商量嘛。也未必就真的会处理秦上校。”上首的老人带着笑道，“小安也累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靳安拔腿就走。不一会儿，梁学海也从会议室出来，叫上靳安就进了研究院。
研究院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安静的，只有一群穿着白袍的人行色匆匆地穿越在各个楼层中。梁学海把靳安叫进办公室，就反手关上了门：“你这次和他们出去，那个叫鹿游原的小朋友，异能怎么样？”
“你不是把湛寂叫过来了吗？他的修炼方法是湛寂给的，你问那和尚去。”靳安不太高兴地说。
“湛寂山主。”梁学海低笑了一下，“他身份特殊，奇怪的是，他得到的修炼方法，和你师父他们研究出来的差别不大。”
“这不就得了？听说你把春分市的定海神针也叫过来了。玉京城的异能者不够你研究了？”
“你这孩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秦关不让你发挥是他判断失误，该罚的我们肯定会罚。”梁学海道，“特殊的异能者样本总要越多越好，这样才能早日找到他们‘特殊’的关键点嘛。”
他说完，在办公室里走了两步，又说：“我问你，鹿游原的那个轻功，我们暂且称作轻功，是不是真的就如秦关所说，是异能运用问题？”
靳安打了个呵欠，口齿不清地说：“是啊。”
梁学海有些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开口道：“可你就做不到。我找了别的异能者，他们也做不到！秦家藏私还是秦关骗我？”
“是异能不一样。”靳安有些无奈，“异能这个东西吧，你得跳出你的科学逻辑。我这个能力就是虚无的放电现象，你别说我用词不准，你就这么理解呗。但是不管是鹿游原还是秦关，他们的异能都是有实质的，能作用于自身。”
梁学海欲言又止，觉得靳安这种描述方法很让他难受，想要纠正一些错误概念。
靳安假装没看见：“你能握住火，能抓住水，可你能站在雷电之上吗？”
“赵乐宁就可以。”梁学海立刻道。
“那你怎么不觉得赵乐宁藏私？”靳安立刻怼回去，“承认这个东西在你的理解之外，有那么难吗？”
梁学海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在办公室里走了好几圈后，才问道：“这种能力其他异能者通过训练，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
第128章 生活（）
他们回去的时候；孙家树已经做好了一桌菜。见他们回来了，就拎着保温饭盒打了个招呼，去医院替杜学文了。
秦楼见状，问鹿游原要了些材料后；自己进了厨房。
等杜学文回来时；桌上的菜已经热过第二轮，而秦楼炖的汤才刚出锅。
“李子醒了；我走的时候正在吃饭，看起来精神还行。”杜学文道，“老赵，今天又带饭回去吃？”
赵寅从纪修明手里接过两个饭盒：“回去看看他们。”
“去吧；别吵架了。”杜学文说。
赵寅低笑了一声：“好。”
鹿游原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拎着保温饭盒出门；秦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锅里还剩些汤，就那么煨着。都吃饭吧。”
赵寅他们家的态度；自从上一次他家吵过之后；他们心里就有了个底。他们并不怪赵母想让赵寅退居后方的心情。在现在这种大环境下；谁家父母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
区别无非是有没有说出来罢了。
住宅区一直安安静静的；几分钟后，鹿游原从厨房里也拎了个保温饭盒出来：“我去给阿姨送点汤，你们先吃吧。”
“一起吧。”秦楼站起身。
早就过了饭点，秦母晋明初正窝在客厅的壁炉面前织毛线。她人生前面几十年从来没给任何人手织过衣服，这项手艺还是灾变之后做后勤统筹时；和幸存者学来的。
因此她织的东西都很简单；还总拆了重来。见两个孩子过来了；她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去拉鹿游原：“今天辛苦了，吃饭没有啊？”
“正准备吃呢，楼哥炖的汤刚开锅，我们就给您送点。”鹿游原乖巧地说。
“谢谢原原。”晋明初伸手接过饭盒，“快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没等鹿游原回话，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怒喝：“赵寅！你怎么就从来不知道为我们想想！”
鹿游原一怔，情不自禁地和秦楼对视一眼。
“你朋友都死了！还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你是不是要哪天我们也听到你的这种消息，你才肯乖乖的？！”
赵母发怒的声音异常明显，与之相反的，却是一直听不见赵寅的声音。晋明初叹了口气：“文静这话太过了。”
秦楼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后，关上门窗回身，低声道：“他家门窗都开着。”
“小楼，你带着原原吃饭去吧。”晋明初说，“过两天等文静情绪稳定了，我找她谈谈。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谢谢妈。”秦楼说完，带着鹿游原退了回去。
桌上的饭菜已经有些微凉，短短时间就结出了一层薄薄的油层。一群人坐在饭桌前，谁都没动筷子。
“你们怎么没吃啊？”鹿游原扫了一眼，“我再拿去热热？”
“先等等吧。”纪修明叹了口气，“等老赵回来了再热。她妈那话说得可真是”
杜学文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专门开着门，可不就是说给我们听的吗？扎心啊。”
赵寅果然如他们所想，不多时就恹头搭脑的回来了。外面夜雪纷飞，他没穿外套，任由鹅毛雪落了满头满脸。
他进屋落座，看着杜学文把菜回了锅又端出来，短促地笑了一声：“那天也是学文做的菜”说罢，又冲鹿游原道：“小鹿，有烟吗？给我一包。”
鹿游原看了秦楼一眼，秦楼低声道：“给他吧。”
赵寅接过香烟，却站起了身：“你们吃吧，我抽根烟。”
纪修明闻言，也站了起来：“我也来一根，一起。”
陈顺的骤然离世，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一桌的饭菜没动几口，就各自回了房间。
壁炉里的火一如既往地烧着，驱散了一屋的寒冷。鹿游原穿着毛衣从浴室出来，却没有看到秦楼。
“哥？”他穿好外套，正要出门，就发现阳台上透了个影子进来。
秦楼正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阳台的玻璃窗大开，夜风卷着飞雪洋洋洒洒地往里落。指尖夹着的香烟，在黑夜中燃起一点金色的光。
鹿游原拉开阳台大门，冷风瞬间就卷了过来，他缩着脖子把门关上，一低头就看见了秦楼手边装了半满的烟灰缸。他抿了抿嘴，伸手去抓秦楼空着的那只手，触手的温度像摸到了一块雪地里的石头。
“哥，进去吧。”他轻声说。
秦楼叹了口气，呼出一片烟。他掐灭手上的香烟：“走吧，进去。”
没有了新的供应，阳台里蓄积的烟味很快就被风吹散了。雪顺着风飘进来，没用多久，就将阳台上枯死的绿植用白色掩埋。
住宅区的夜晚安静极了，连风声都显得轻飘飘的。鹿游原沉默地躺在床上，听着耳边秦楼规律的呼吸声，知道他也没睡着。
鹿游原借着壁炉的光，看着天花板出神。他想：这栋房子里，或许谁都没睡着。
“顺子是个很沉默的人。”秦楼的声音悄悄响了起来。他转过头，却发现秦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那双眼睛没有发光，在壁炉火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湿润。
于是鹿游原也轻声说：“顺子哥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连一句遗言都没有”叹息声像是风一样卷过。半晌后，秦楼又说：“他以前也不是不爱说。只是他有些自卑，以前因为口音被嘲笑过，久而久之就不爱说了。”
“所以后来他遇到闪电，都说他是闪电的救世主，没有他，闪电就会被淘汰。其实闪电也是他的救世主。所以他说想去见闪电，我是真心乐意的”
秦楼的声音越来越轻，鹿游原在被子里握住了他的手。他刚想说话，楼下却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敲门声，在寂静的住宅区里，像是炸弹炸开一般！
“小鹿！秦队！你们在不在？！”
两人猛地翻身坐起，秦楼披上一件衣服就去了阳台，楼下广雅星正在焦急地踱步。
“广少校，出什么事了？”
广雅星抬头一看，眉眼中是掩不住的焦急：“小鹿呢？！闪电不见了！”
鹿游原闻言一惊，套好衣服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怎么不见的？！”
“不知道，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广雅星说，“我问过小黑，小黑说他出城了。”
秦楼也跟着跳了下来，闻言立刻道：“小黑借我一用，我去找。”
“你怎么找？闪电那个异能真要躲起来你们谁都找不到！”广雅星说。
“我和楼哥一起去。”鹿游原飞快地说，“我可能知道闪电在哪里，我能找到它。”
“既然如此那一起去。”广雅星当机立断，“你们先走，我去找小猎。小猎会追着小黑来找你们。”
两人点点头，跃上小黑的后背，小黑辨了个方向，直接一窜而出。
秦楼小心地把红外夜视镜给鹿游原戴上，才说：“你要去六期工程？”
鹿游原点点头，又塞了一只口罩给秦楼：“闪电当初能闻着味道跟我们一个安全区，它一定知道顺子哥在哪里。它肯定找顺子哥去了。”
夜晚的安宁庄凄清而荒凉，突然冒出的大树还矗立在六期工程之中，那一片断壁残垣还没有人清理，夜雪落在上面，高高低低铺不平整。
鹿游原从小黑背上一跃而下：“闪电！”
小黑也跟着：“喵！”
声音再夜里荡了很晚，却听不见闪电的回应。
“闪电，你在哪儿？！”鹿游原焦急地打量着四周，六期工程与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哪里都没有闪电的影子。可闪电要不告而别，就肯定在这里！
“闪电！你应我一声！”
“原原，看地上。”秦楼轻声提醒他。
鹿游原一怔，立刻低头。不远处，几枚清晰的梅花脚印印在积雪之中，白色的雪上，还沾上了血污。
“受伤了？”鹿游原着急地左顾右盼，见到一个明显被刨开的雪堆，他立刻扑了过去，“闪电！”
眼前是空空荡荡的雪地，手里却明显碰到了一个物体。
物体表面微凉，还有着明显的纹路。是陈顺当初给闪电做的蛇鳞护甲。鹿游原在一片空白之中抱住了闪电的脖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嗷呜”闪电轻轻地呜咽了一声。
鹿游原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会把顺子哥带回去的，肯定会带回去的。”
闪电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他的小朋友，然后坚定地，从鹿游原的怀抱里退了出来。
“闪电！”鹿游原喊它。
“嗷呜。”闪电应了一声，却不肯再次靠近。
小黑从后面跃了上来，它似乎站在了闪电身边，冲着鹿游原轻轻地“喵”了一声。
“你去吧。”广雅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站在秦楼身边，远远地冲小黑说，“要是心情好了，带他回来看看我们，好吗？”
“喵嗷。”小黑娇滴滴地应了一声。而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第129章 复工（）
突然出现的大树与比狮子还大黑猫；给这个沉默又无趣的安全区带来了新的谈资。几天下来，关于安宁庄的诡异故事，已经被口口相传出百八十个版本。
玉京安全区似乎对安宁庄那边有了新的想法，在他们撤回之后；也没有派出第二波人。众人休息了一天；就再次投入了训练。
接连几天，太阳都被厚重的灰云遮住；待到夜幕降临，大雪便如期而至。雪积到半人高时，住宅区上的透明穹顶缓缓张开。
合拢的瞬间，穹顶的正中亮起了一窜火苗。紧接着；那细小的火苗就跟着助燃液；顺着衔接玻璃的钢铁缓缓流下，画出一道道细长的金色火线。
鹿游原被一声尖锐而短促的声音惊醒；他猛地坐起来；楞了几秒后；才揉着眼睛下了床。趿着拖鞋走到窗边抬头一看；立刻就精神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窗边仰头望去，那些在穹顶之上连接起来的火线，像是天空中凭空浮现了一张不规则的魔法阵，瑰丽而危险。
“融雪的设施。雪太大了，不做点别的；那玻璃顶可能会被压垮。”秦楼在鹿游原离开他怀抱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怎么醒了？”
“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就被吵醒了。”鹿游原说。
秦楼扫了窗外一眼，极快地收回了视线：“可能是扫雪车。放松点，安心睡。有我呢。”他伸手揉了揉鹿游原的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笑道：“需要抱抱吗？”
陈顺与闪电的离开，还是让鹿游原有了不小的压力。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原本慢慢能睡得安心的鹿游原，又开始浅眠。这几天都要需要秦楼的异能安抚，才能得到休息。
鹿游原皱了皱鼻子，抓着他的手往回走：“睡觉了睡觉！”
雪下到天亮就停了，穹顶不知什么时候缩了回去，屋外的积雪堆了半人高，鹿游原吃过早饭，就跟着秦楼一起出了门。
住宅区的围墙外侧，因为穹顶的融雪装置，积出了厚薄不一的冰层。鹿游原好奇地看了冰墙一眼，只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墙壁上方的刮痕。
那刮痕在墙壁三米多的地方，刮得很深，拉出了长长的一条直线。鹿游原顺着刮痕看过去，发现那似乎是出城的方向。
“原原。”秦楼回头喊他，“去训练了。”
“来了。”鹿游原快走两步到他身侧，两人一起朝着研究区走去。
之前鹿游原听过一耳朵的那个地下训练场，终于在连日的大雪之后，对所有的异能者开放。
一到研究区大门口，两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巨大的荷叶犹如垂天之翼，在研究区中心拔地而起，将整个区域笼罩其中。
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绕在相比叶片并不算粗的荷叶茎边，不停的测量记录着。
容裴缩在一边，坐在另一个小荷叶上，懒洋洋地冲他们招手：“哟，来了。”
“你们在做什么？”
容裴耸了耸肩：“你们大老远把我弄过来的原因，就是这玩意。”他说着，指了指头上的荷叶：“雪下得太快太急，时间上来不及了。让我弄个这玩意给你们撑一撑。”
荷叶弯成了伞型，把研究区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在顶上到底积了多少雪。鹿游原还想再问，就见白大褂里有人朝容裴喊了一声，容裴闻声跃下荷叶：“你们训练去吧，晚上多做点菜，我来找你们吃饭。”
秦楼点头应了，随即带着鹿游原走进了研究楼，又从安全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