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的儿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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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的哭声感染了战友们,战友们的眼泪顿时向洪水一样再也控制不住:“妈妈,我好想你们啊,我们很多战友都牺牲了,我们到现在还坚守在阵地上。妈妈,我们不能回来陪伴你们了……”猫耳洞内被一片哭泣声掩盖。“象什么话?军人伤心有泪不轻弹,现在不是流泪的时候,大家不能泄气,否则到时候流的就是血,不准再难过了,我们现在必须振作起来保卫阵地,等胜利了你们怎么样伤心流泪都可以!现在谁在破坏士气处分谁!”指导员明用严厉的目光大声制止着。“对!”杰一把擦干眼泪坚强的说:“我们必须坚守阵地,克服困难,现在小范与小黄出去警戒,把那两个换回来休息一下,”杰理智的对战友下达了命令。杰慢慢地移动做脚步仔细的看了那些已经牺牲的战友们一眼后坚定的向洞外走去。
几个战友赶忙过来扶住杰,“我们去检查一下战壕的情况,被炮火毁坏的和北雨水冲踏到要抓紧时间修复好!躲炮弹隐蔽工事更要修复好!”杰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要高度警惕,注意每一种异常的声音响动,一发现异常立即鸣枪!”杰来到小黄面前说,“放心,我们会的”!杰拍了拍小黄的肩膀便向战壕的那段检查过去了。
“修复工事”杰检查完站在洞口大声喊,战友们赶忙拿着铁锹提着武器出来了,在雨水里面摸索着用编织袋装上湿漉漉的泥土压在倒塌地掩体上,一个半个小时后,工事彻底用泥土,木料修复起来,大家再次回到洞内休息。
“砰”一声沉闷的枪声从不远处传来,“有情况,大家立即投入战斗”杰紧张的一身大喊便窜出了洞,只见二号哨位的小黄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费力的抬起右手指着西侧断断续续的说:“排长,快,鬼子…上来了,我被特工偷偷地捅了一刀,为开枪了,他…好像跑了…”
漆黑的天空五米外便看不见什么动静,“打照明弹搜索情况”杰刚说完几发照明弹便升空了,借助照明弹的照耀,阵地西侧的山坡上几十条鬼影匍匐着向阵地摸来。原来打头的特工悄悄地从小黄背后匍匐着在泥水里面摸了上来,准备一刀结果那哨兵好一锅端了我们,谁知机灵的小黄挨了致命的一刀后挣扎着开了一枪。照明弹发现了敌人借助天气偷袭的举动后不再鬼鬼祟祟,便嚎叫着向阵地冲,顿时敌人一边往阵地上冲一边疯狂的扫射着。
“注意节约子弹,大家注意隐蔽好,他们看不见我们没有目的乱扫射,我们要沉着应战,天黑最好少开枪,现在先拿手榴弹给他们,等他们距离近的时候再开枪!”杰仔细的下达着战斗命令并立即向前指汇报情况。“轰”“轰”在手榴弹爆炸弹火光中,机灵的战友们借助手榴弹爆炸弹的火光乘机开枪打击敌人,一个、两个、三个敌人被击毙。
“咣咣”的迫击炮声从山脚传来,炮弹在半山腰开了花,受到前后夹击的敌人顿时后退。“是怎么回事情?”战友们奇怪的相互看着。杰拿着望远镜一看,原来是奉命赶来增援的友军已经到达阵地下面的山脚,枪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便也发现了敌人的举动,就在山脚用82迫击炮开火。友军来支援了,战友们立即兴奋起来,高声喊叫着:“冲啊!”一个个跳出战壕用冲锋枪拼命扫射着。友军停止炮击也发起了冲锋,“冲啊!杀啊”的喊叫声响彻中阵地上空,被前后夹击打敌人惊惶失措的丢下24具尸体向后山逃窜,二排立即冲了过去居高临下封锁了峡谷的那条路,从屁股后面追击过来的友军把残余的敌人压缩封闭在那狭窄的峡谷里面,一顿炮弹手榴弹砸了过去,偷袭的敌人人毛也没有一根活着回去,这次战斗全歼越军64人。
终于胜利的与友军汇合了,历经生死的我们紧紧的拥抱着增援的友军:“太谢谢你们那,我们胜利了,彻底守住阵地了,”情况汇报到前指的时候,首长激动的热泪盈眶:“谢谢你们!好样的小子,老子要为你们集体请功,你们就等着吧!”……
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二排按照上级要求换防,阵地被移交给友军。二排幸存的十九勇士相互搀扶着与民工抬着牺牲战友的遗体,向二线走去。被雨水洗刷后的山是那样的青翠,我们由衷的说:我们总算活着回来了……
5
二排十九勇士终于没有辜负上级的期望,在友军的支援下彻底打败了敌人的第九次偷袭,全歼前来进犯的越军64人。阵地的防务移交给了友军,三连便撤离到二线进行短期修整。
雨后的青山上那样的苍翠欲滴,空气十分的新鲜。
但是气氛却异常的凄惨。中午时分,一溜二十八具牺牲战友的遗体整齐的摆在临时搭建的帐篷内,他们在追悼会召开后即将被运走火化。军工与整容的军医忙着为死难的战友整理遗容,清洗遗体,二排幸存的战友围在已经远去的战友身边默默地凝视着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同志,不时的抽泣声飘荡着帐篷周围。
珍的事迹感动了首长,经过团党委研究后通知杰:“她很勇敢,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曲壮歌,经批准,特意调配棺木一口用于安葬她,”杰很感动,这棺木可是来之不易的啊,也许是上级为了照顾女兵才特意这样做的,这是组织的关怀呢,也是对珍英勇的最后奖励吧。杰接通了团部电话:“报告首长!感谢组织的关怀,珍为了救我而牺牲,请求组织批准为亲自安葬珍。”电话那头政委关切的声音飘了过来:“杰,我们理解你报恩的心情,可是你身负重伤能够办到吗?你还是随车队去医院养伤吧,我们会派人厚葬她的。”
“不!首长,我能行,我不亲手把她送上山为心里不安,她是为了我而死,又是我患难与共的恋人,没有她的鼓励安慰也不会有我的今天,她的心愿望清楚,我应该尽到一个作为未婚夫的责任,请组织给予批准,”电话那头政委只说了一句:“好吧,但是后事办理完必须给老子去医院!”便不再吭声,“谢谢首长!”杰说完便放下了电话。
团部的文书,政工宣传干事等来到帐篷内找战友们采访着承受敌人九次反扑的英雄事迹和烈士的英勇材料,飞快的记录着那一幕幕感人的场面。文书拿出海鸥120相机,一一为经过整理遗容的烈士照下一张张一生中最后的照片。
在得到首长的许可后,杰把珍抱进了另外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用温水为珍清洗遗体。在只有二人的军用帐篷内,杰为珍脱下那一件件破碎的军装,当珍仅仅剩下最后那条军用内裤的时候,杰不禁心跳加速了。尽管杰也在炮火中受到了重创,但是杰支撑着已经崩溃的神经,为那个为了爱自己救自己而英勇的扑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弱小的卫生员珍送行。
“珍,原谅我,我第一次看你的身体,也是最后一次看你的身体,生前我不能看到你、亲近你,你死了我才能这样完美的亲近你一次,就让我最后再爱你一次吧!”脱下了珍最后遮羞的那点饰物后,杰的泪水酸酸的涌现出来,滴在珍安静的脸庞上,就好像珍也在跟着流泪一样,杰俯下头去抑止不住的在珍冰冷宁静的脸上深深的吻了一口。
“珍,有泪你就痛痛快快的流吧,我知道你为我哭过很多”杰这样对珍说着,眼泪象雨一样喷薄而出,犹如淋漓的大雨一样无法剪断,杰想抹去泪水却怎么样也抹不完。杰默默的用温水为珍清洗着身体上的伤口和血迹,手在珍的裸体上游弋着,亲近着珍的肌肤。杰仔细的把伤口内的弹片用血管钳子探索着夹出来,那殷红的水如同血一样刺眼。
“珍,穿上衣服吧,时间久了会着凉的!”杰流淌着爱恋感激的泪水用洁白的砂布慢慢地细心的为珍缠裹着那纯洁的裸体,稍后便为珍穿上了一套整洁的新军装。珍安静的脸似乎动了一下,杰轻轻搂住珍拿出一把梳子温柔的为珍梳理着那齐耳的短发,温柔的说着:“珍,我为你梳一个好看的发型!”杰想为珍编两条辫子札两朵蝴蝶结,可是笨手笨脚的杰就是不会弄,只有把珍的头发拢在了肩后。
杰把珍端端正正的扶靠在帐篷的支撑架上,心碎的举起了海鸥120相机,一声“喀嚓”珍那安静祥和的影子便永远的留了下来。杰请来了文书,杰把珍抱在了怀里,文书心酸的按下了快门,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一次合影。
杰抱着珍来到帐篷外面与十八名战友告别。三排幸存战友看到珍那神态都哭了,哭精心爱护自己的卫生员就只有狠心的走了,战友们脱下军帽垂头丧气的看着杰抱着珍的那种悲壮凄凉。杰再也无法控制了,刚刚压抑住的泪水再次象开闸的洪水一样宣泄而出,杰边哭边轻轻的把珍放进已经铺好军被的棺木里面,再次仔细的为珍拉平衣服,为珍别上那枚杰自己用生命换来的二等功的军功章,再次拿出那把珍生前喜欢的梳子为珍梳理头发,边梳理着头发边嚎啕的诉说着:“珍,你安息吧,生前你是我的恋人,死后你是我的妻子,你永远是我心目中为我而死的妻子。越寇给我们造成的伤亡我们一定会加倍偿还给他们,尽管你离我而去,但是你二十年后必定又是一条好汉,从今天开始,你在阴间等我,如果我也来了,那么我们就在那里举行婚礼;如果我命运不好不能来陪伴你,每逢7月22日我来看望祭拜你一次,直到二十年后期满为止。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珍,永别了!珍,安息吧!珍,等着我来陪伴你!”
空气顿时爆炸了,二线的那个帐篷周围被一片嚎啕声覆盖,几个战友呜咽着强行拉开了正在沉浸在悲痛中的排长杰,棺盖沉重的盖了上去。
下午二时,追悼会准时在团政委的主持下召开,首长一一陈述了烈士的英勇和勇士的感人事迹,最后政委、副团长流淌着感激的泪水对着全体活着与死去的战士们庄严的敬了一个军礼后慷慨激昂的说:“你们用自己的身体与行动维护了八一军旗的威严与神圣,你们都是好样的兵,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祖国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不会忘记你们!你们的事迹将载入我军战斗的史册!”一片嚎啕声顿时响彻那个凄凉的生离死别的地方。
追悼会后,二十七名烈士的遗体各自被用一条两米长特制的黑塑料袋套住,装上了运送他们去火化的军车。哭着送走了那些烈士,三排幸存的十九勇士用自己的肩膀抬起了珍的那个寒冷孤独最后的家,步履艰难沉重的向老山西面的勐洞走去,把珍的墓朝向思茅的那个家方向安葬下去,让珍凝望着家乡凝望着自己的亲人。
墓顺利建成,珍彻底走了,再没有回头。当最后一铲殷红的泥土垒就珍的家的时候,十九只冲锋枪对着沉寂的天空喷射着愤怒的火舌,杰那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自己已经崩溃的神经,那历经炮火摧残魁梧的身体终于沉重的倒在珍的墓前……
负伤的战友在组织的关怀下都去了野战医院。
杰躺在解放军59医院的病床上想着那刻骨铭心的生死考验与炮火洗礼,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那些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已经成为革命烈士的不孝儿子们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6
躺在野战医院病床上的杰辗转难于入眠,回想着三连历经的生死考验,心里一酸便忍不住留下泪水来,想到那些为了祖国为了人民已经成为不孝儿子的烈士们,烈士们的英勇事迹便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王东红是83年12月与杰一起由会泽入伍的新兵,开赴老山战区后被火线提拔为三连二排一班班长,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84年7月12日炮战打击敌人大反扑的那天早上七点,隐蔽在山沟、洼地的我军强大炮群仿佛滚雷一般咆哮起来,顿时加农炮、火箭炮的炮弹拖曳着耀眼的火光交织飞舞着落在敌人的盘踞阵地,火光闪闪硝烟弥漫,一片鬼哭狼嚎声响彻云空。炮击刚停止,担任主攻的某部三连便发起了冲锋,向敌人盘踞的628高地风驰电掣的冲击上去。
一班长王东红从隐蔽的草丛里面一跃而起,提着冲锋枪带领全班率先进入敌阵地。一个手里端着冲锋枪的越军看见解放军从天而降,惊慌中立即气势汹汹的向一班长扑了过来。“你个瞎苦儿来送死”东红心里恨恨的骂着,机灵的一滚手中的枪响了,一梭子过去,只听见前面那个家伙一声惨叫手捂着肚子丢了枪,摇晃了几下栽倒在地。
他指挥着全班继续前进。
子弹仿佛尖利的狂风“呼呼”“啾啾”的从头顶刮过,手榴弹象闷雷一样炸响,敌人坚固的防御阵地被撕开一个口子,一班边搜索边前进。“班长,你负伤了”王东红没有听见,继续猫着腰搜索着,当小马第二次喊他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上,耳朵边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满手都是粘呼呼的鲜血,血珠子顺着头发往下流。“班长,你负伤了,我给你包扎一哈!”战士马有亮说着,掏出一个急救包“哧”的一声便撕开了,取出三角巾缠在他头上。正在包扎,王东红突然看见几个越军鬼头鬼脑的从隐蔽洞里面钻出来反扑。
“小心敌人”,王东红一把推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小马,用军帽盖住自己的头端起冲锋枪就是一阵扫射,受到猛烈袭击的鬼子象受惊的麂子一样连滚带爬赶忙缩进隐蔽洞。王东红几步飞纵过去堵住了洞口:“嘿嘿,这回看你们往那里跑了?嘿嘿,看老子咋个样子收拾你们!”说完,便从后弹兜里面摸出几颗手榴弹,用牙齿一拉火便摔进洞内,“轰轰”沉闷的爆炸声响了起来,一阵夹杂着血腥味刺鼻的硝烟从洞内飘散出来,王东红再次端起冲锋枪对准洞内就是一气扫射,打完一梭子,小心的进入洞内,五个鬼子血肉模糊全部上了西天。王东红捡起几个弹甲插在子弹袋上从洞内走了出来。
王东红一把抹去流到眼睫毛的血水正要往前冲,被排长一把拉住:“东红,你的伤势很严重,流血太多了,立即给我撤下去,暂时由副班长张鹏代理你!”“排长,敌人正在负隅顽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我绝对不离开阵地,你就让我留在这里嘛,再咋个说我们都是老乡呢!”王东红一听急了赶忙求情。他看着排长关切的目光,强压着冒上来的鬼火恳求着:“排长,让我在这里吧,轻伤不下火线!”
排长再也说不出什么,拿出急救包、消炎粉仔细为王东红重新包扎好伤口。这时候,王东红凝望着自己班的三个战斗小组都在,赶紧抓住短暂的时机说:“同志们,祖国人民在看着我们,盼望着我们胜利,我们一定要拿下阵地,收复失去的领土,为祖国争光,为烈士报仇!是党员团员的请跟我来!”说完一跃便出了战壕。
突然,一发炮弹呼啸着飞来“轰”的一声便在王东红不远的身边响了起来,他的右臂仿佛被电流击中一样的麻木。他低头一看,弹片撕开了他的袖子,钻进肉里面,有十多处伤口鲜血汩汩往外流,染红了冲锋枪的木托,他坚强的那左手抬起衣服,用牙齿撕开一溜勒住了右胳膊。他愤怒的抬起头一看,那个对我军正面冲锋威胁最大的暗堡重机枪、高射机枪正在喷射着毒蛇一样的火焰。
王东红看着张鹏手里的炸药包心想:“自己的右手不能动了,枪也打不成,干脆我炸了它去!”注意打定对张鹏说:“把炸药包给我!”张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紧紧抱住炸药包,生怕被他抢走:“班长,你的伤很重,这个任务交给我吧!”“班长,我去吧”同志们争执着。
“你们都好脚好手的要好好的战斗,我正因为负伤了才适合我去炸,你们都不要争了,这是命令,把炸药包拿来!”王东红深情的看了看战友们关切的说。张鹏看着班长被鲜血硝烟染得五颜六色凝重严肃的脸庞松开了手。“你们火力掩护我”王东红用胳膊夹着炸药包冒着枪林弹雨向疯狂扫射暗堡的方向爬去,战壕的路上被血迹染红了。
战士们睁大眼睛凝望着班长一会被硝烟吞进一会吐出的身影,热泪簌簌的流了下来。“班长,你一定要回来!”战士们一边用火力压制掩护班长一边大声对班长大喊。
王东红紧紧夹住炸药包,巧妙的利用着有利的地形接近暗堡,灵活的变换着匍匐的姿式在前进,一步步,向暗堡接近,逼近。全班的心都在随着班长的前进而激烈跳动着。
此时此刻的王东红像是储存了巨大的力量,即使面前上万丈悬崖也要跳过去。在战友们的掩护下,王东红终于贴近了喷吐着毒蛇信子一样火舌的暗堡,只见王东红麻利的放好炸药包一拉火就势滚进了战壕。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的爆炸声,暗堡飞上了天,毒蛇被打中七寸死了。
完成任务的王东红一步步的往战友身边爬行着,心里很高兴:“看你们还猖狂,总算拔掉了它。”这时,一发炮弹刺耳的怪叫着“轰”的一声便在王东红身边爆炸了。“班长、班长”战友们呼喊着冲到了王东红身边,扒去班长身边的杂草仔细一看,王东红的膝盖被炮弹炸烂,嘴角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鲜血从班长的耳朵嘴巴里面流了出来,任凭战友们怎么样喊叫,班长已经不会再答应一声了。
“班长牺牲了,班长牺牲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着阵地上回荡,排长紧紧抱住王东红的遗体泣不成声的说:“东红,我真不该让你留下啊,我混蛋,我应该强行让你撤离阵地啊!”
……
火化王东红遗体的时候,文书仔细数了一下,王东红烈士的遗体上留有五十多处被炮弹弹片撕裂的伤口。
7
拔去了那个对我军构成极大威胁的暗堡,班长王东红成为二排一班收复失地最先牺牲的一个战士。班长的牺牲激怒了一班的战士,副班长张鹏学着班长王东红的样子,踏着王东红的血迹带领着全班冲了上去。二排根据上级要求按战斗队形分散开来搜索歼灭残余敌人,彻底收复失地。
整个阵地枪声大作,硝烟弥漫。七歪八扭的鬼子尸体丢弃在战壕内,被我军炮弹摧毁的高射机枪歪歪斜斜的散落在火力点上,被弹片削去树头的树干伤痕累累糊满了血肉,几条断落的胳膊大腿摔在战壕后面的土坑上,越军盘踞的阵地内一片狼迹。遭受炮火与地面进攻猛烈打击的越军放弃了正面冲突,暂时向阵地西侧退缩下去。“抢占制高点”张鹏猫着腰按照连长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