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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抗战狙击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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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面冰凉,还有未化的霜茬子。等他爬到位置,棉军衣的前半身又冷又湿。
  他在几蓬枯草下面卧好,然后悄悄地抬起脑袋,用眼睛估摸了一下自个儿到鬼子骑兵的距离。
  接着,他把左手的食指伸进嘴里,然后把蘸着唾沫的指头悄悄往上举了举,定了定风向。
  这时,突然有个情况发生了,吓了他一跳。
  就在他为狩猎作准备的时候,那十几名日本骑兵变了队型——所有的战马排成一条横线,每两匹马之间相隔几步远。
  队型很快地列好了,队列中央一个较为突前的家伙,将手臂举起,然后向前一压。十几匹高大的战马向二排隐蔽着的小土包冲过来。
  萧剑扬一惊:
  莫非鬼子这就要冲锋?
  他当年在长白山干义勇军的时候,遭遇过鬼子的骑兵部队。在他印象中,鬼子的骑兵一般都是下马之后再发起冲锋的。
  【从史料中可以看出,在很多时候,日军骑兵并不是乘马发起冲击,而是下马徒步作战。(这种战法很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澳大利亚的Lighthorse——轻骑兵。)
  日军大多数的时候,并不把骑兵当作主要的正面突击力量,而是将其当作快速机动部队(俺将其称为“畜力摩托化部队”)。
  就具体的战术使用而言,日军骑兵被用来从中国军队的侧翼或间隙部进行包抄、迂回、渗透、穿插。
  小股的骑兵部队,主要的使命是进行战场侦察。一旦遇到抵抗,并不进行攻击,而是立即避开。
  得到加强的大股骑兵部队,常被用来对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进行突袭。当中国军队一线部队的防线被日军突破后,骑兵便从突破口向纵深快速插入,追打中国军队的指挥部(如团部、师部、军部)。
  比如第二次长沙会战时,国民革命军第10军、第37军都曾吃过日本骑兵的大亏——第10军190师师部被日军骑兵突袭,师长负伤,副师长阵亡,师直属部队溃散;第37军军部遭袭,连军部的关防印信都丢了。两个军的军部都与其下属的各师、各团失去联系。】
  难道如今他们改了脾性不成?
  他在这边嘀咕着,那边的鬼子冲锋线却一下子停了下来。他们拨回马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王八犊子,敢情在使诈啊!”
  萧剑扬差点儿给气乐了,“不过马骑得倒是挺溜……”
  他稳住气,慢慢将步枪的枪身递了出去。
  枪口所指之处,十来个一身土黄皮的骑手,在默默注视着那个小土包。
  他们胯下的坐骑,又高又壮,一身油津津的皮毛,在早晨的阳光里一闪一闪地发亮。
  萧剑扬选择了一个离自己较近的目标。那是一匹栗色的骏马,修长的双腿,厚实的胸脯,线条优美的脖子,神气的头颅。
  它的高大和俊美,与它背上的骑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牲口!”
  萧剑扬在心里赞了一声。
  “可惜啦。”
  他微微吧嗒了下嘴,轻轻地拨下了步枪上刀片状的保险片。枪身上的金属部分冰凉冰凉,扎手。
  在射击之前,他还是习惯性地把右手凑到嘴边,轻轻地冲食指吹了口气,然后把食指平静地搭在冰冷的扳机上。
  射人先射马,这个理儿他懂。
  另外,由于天气冷,按理说他在开枪前应该先放两颗子弹来暖暖枪。可眼下肯定是办不到了。
  所以,为了保证第一枪就咬着肉,他自然先得撂倒那匹马。
  那匹漂亮的马儿似乎觉察到了点儿什么,它不安地喷了几下鼻子,用前蹄在地上重重地踏了几下。
  然而,一切都晚了。
  它突然间感到脖颈上被什么重重戳击了一下,好像在猛跑的时候撞着了一根粗壮的树杈。
  那双深琥珀色的大眼睛倏地瞪了开来,两条前腿猛地向上一跃。从宽阔的胸腔深处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它庞大的身躯向右一歪,轰地栽倒下来。
  它身上的那个鬼子骑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跟着坐骑一块倒了下来。
  萧剑扬麻利地推上第二发子弹,迅速将枪口瞄向了旁边另一匹浅黑色的东洋马。
  这匹马的主人,看到自己身旁的战友突然倒下了,便一拨马头,想过来救一把。
  就在这时,第二发中国造的子弹赶到了。
  萧剑扬这一枪原本也是冲马身去的,但恰好这第二个目标正拨动马头,将自个儿的身子迎了上来。于是,这颗子弹便老实不客气地钻入了他的右肋,在东洋骑手的体内开掘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巷道。
  他一下松开了握缰绳的手,身子向后一扬,从马背上滑了下来。穿马靴的左脚被马镫套住了,没抽出来,于是整个身体像只土黄色的蝙蝠似的,倒挂在马背上。
  那匹浅黑色的坐骑一个激灵,荡开四蹄朝一旁跑去。主人的身子被它在地上拖着,一颠儿一颠儿。
  其余的鬼子骑兵这下可彻底被骇到了。
  由于地形不熟,敌情不明,他们不敢恋战。
  于是,像一窝受到了惊吓的老鸹,骑手们迅速调过马头,向后退去,把自己倒下的同伴抛在了身后。
  【从史料中可以看出,日军对待自己的伤员是比较冷酷的。与美军强调的“Leavenomanbehind(不抛弃任何一个战友)”相去甚远。
  在不少时候,日军甚至将自己的伤员与尸体搁在一堆,浇上煤油一起烧掉。(比如在山西的同浦铁路袭扰战中,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被打倒的那匹马的主人,左腿被倒下的马身压住了。他费力地把脚从马镫里褪出来,艰难地从马身下抽出腿,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跑。
  那一摇一晃的土黄色背影,激起了萧剑扬的狩猎欲。他一下子就把二排长的命令甩到脑袋后头去了。
  “再来一枪……就一枪!”
  一面在心里念叨着,他一面顶上了又一发子弹。
  枪声第三次响起,在冬天的原野中显得焦脆焦脆。
  那个刚从骑兵改行当了步兵的家伙,双肩猛地往起一耸,身子向前一个踉跄,重重地扑倒在冰冷的大地上。
  (九)
  撵跑了鬼子的侦察骑兵,中午之前,日军的先头部队出现了。
  萧剑扬他们给鬼子搂头敲了一棍子,让土黄色的队型提前展开在小土包前。
  见鬼子势大,二排长按原定的计划带着弟兄们撤回了连里的主阵地。
  鬼子真他妈的鬼,就在二排后撤时,突然来了个炮火急袭,死伤了七、八个弟兄。
  撤回主阵地后,见鬼子一时半会儿还没攻过来,大伙儿喘了口气。
  笔杆儿连长过来瞧瞧了大家,然后叮嘱各班紧着时间抓阄。
  这是在淞沪战场上传下的规矩,为了对付鬼子的战车,每次战斗前班里要抓阄,找出两名弟兄。等鬼子战车上来的时候,这两名弟兄抱着手榴弹捆、一左一右地往跟前靠——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
  萧剑扬点了点班里剩下的弟兄,连他在内还有九名。他从背包里摸出半张旧报纸、一截铅笔头,把报纸撕成九小块,在其中的两块上用铅笔画个小勾。
  在一旁的副班长捅捅他:
  “整八个阄就够了,班长你不用抓啊。”——师里有规定,班长不参加抓阄。
  萧剑扬摇摇头:
  “啥班长不班长的。”
  说着,他把九块小纸片搓成九个纸蛋蛋,然后摘下头上的钢盔,把它们搁进去。
  九只沾着泥土和硝烟渍的手,依次探进头盔,抓出那个属于自己的灰色纸丸。
  “我的……妈呀……”
  小苏北盯着手里展开的小纸块,扯开嘴低低嚎了起来。
  还有个弟兄默默地把手里的纸片又重新搓起来,脸上都是霜。
  副班长瞧了瞧,伸手从小苏北的手里把那片画着小勾的纸块接了过来:
  “不中,你连枪都还打不好,去对付鬼子的铁甲车肯定不中。”
  副班长是河南人,以前在炊事班干,做得一手好烩面。
  “嗯哪。”
  萧剑扬点了点头。
  【嗯哪——东北方言,表示肯定、赞同。】
  这时,防空哨的哨子响起来了。
  萧剑扬赶紧拾起钢盔往脑袋上一扣:
  “钻窝棚!”
  ——他说的窝棚,其实指班里的掩蔽部。
  三架飞机出现在阵地上空。
  很快,黑乎乎的炸弹就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
  【中国军队刚上淞沪战场的时候,对野战工事的意义认识不足,也缺乏构筑经验。同时由于上海郊外的地下水水位也比较高,因此,中国军队的工事构筑得很不像样子。
  在日军猛烈的轰炸、炮击之下,中国军队遭受了很大的原本可以避免或减轻的损失。
  八月下旬,南京大本营派工兵学校的教官及学员多人,赶到上海筹划并指导大规模的野战阵地构筑。
  (其中包括工兵学校教育长林伯森、教官黄德馨、黎玉絮等,以及工兵学校第五期学员——大多是送来培训的各部队所属工兵军官。另外还有工兵教导营营附及连长等数人)
  在吸取了血的教训的基础上、在科学的野战筑城方法的指导下,中国军队构筑野战工事的意识和水平有了一定的提高。
  当南京保卫战的外围战斗打响的时候,51师的野战工事已经大体像个样子了。】
  萧剑扬守在自己班的掩蔽部口,向外张望。
  他觉得挺怪,连里排里的阵地都花了大心思来伪装,怎么这鬼子的炸弹还是扔得不离堑壕的左右?
  【当时的中国军队还是很缺乏在现代化的战争中作战的经验。
  比如对堑壕的伪装,只注意了对其上沿和外沿进行伪装,却忽视了对堑壕的底部进行伪装。结果,当日军的航空兵飞临中国军队阵地上空的时候,还是可以很方便地辨别出堑壕的所在。】
  正想着,一颗炸弹就落到了离掩蔽部口不远的地方,气浪猛地涌了过来,萧剑扬身子往后一晃,差点躺在地上。
  鬼子飞机炸弹掀起的烟柱,成了炮兵良好的指示。飞机刚走,炮弹就赶上来了。
  【当时中国军队的野战工事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工事的出入口多是直通的,对防炸防震缺乏保障。特别是人员掩蔽部只有一个直通的出入口,很不安全。】
  掩蔽部的顶盖在颤动,棕黄色的土粒唰唰地往下落。
  看着小苏北的脸煞白,萧剑扬拿话宽他的心:
  “没事。俺们当初刚到罗店那疙瘩,鬼子的炮弹比这蝎虎多了。”
  他想起了第一天上战场的情形:
  “俺们那时候连这种窝棚都没有,就趴在战壕里挨鬼子的轰。俺亲手挖出来过一个鬼子的瞎鸡巴弹……”
  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这么老粗!”
  【蝎虎——东北方言,很厉害。】
  终于,鬼子的炮火转移了。观察哨的哨子响了起来。
  弟兄们七手八脚地从掩蔽部里蹿出来,在各自的单兵立射掩体里就位。
  隔壁的五班,却一个人也没跑出来——日本人的炮弹直接落在了他们的窝棚顶上。
  萧剑扬跳进自个儿的掩体,发现胸墙边上长出了个怪模怪样的物件儿:
  看样子是铁家伙,屁股上还有四片翅子,对称地竖起。
  他顾不上细细端详这东西——鬼子的步兵上来了。
  两排稀稀落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土黄色的人形在荒枯的原野中若隐若现。
  鬼子的队型拉得很分散,开始的时候走得并不快,像在地里踅摸东西似的。渐渐地近了,他们加快了脚步,腰弯得更低了。
  “挺精啊!”
  萧剑扬心里想。
  这时,他旁边的掩体里已经响起了枪声——新兵小苏北已经开火了。
  “先别打!太早了!”
  萧剑扬偏过脑袋嚷起来。
  堑壕里的其他地方也噼里啪啦地响起了步枪的射击声。班上的那挺捷克造轻机枪也叫起来了。
  队伍上新兵太多,瞅见鬼子的进攻就慌,再加上刚刚被飞机大炮轰得头昏心乱,结果还没等日本兵进入最有效的射程,就忙着开火了。
  二排长在战壕里东跑西颠,气得大骂:
  “都给我停下来!操!”
  他路过六班的轻机枪掩体,那个新来的机枪手正在喘气——20发子弹一个的弹匣,他一口气就打光了两个。
  二排长一脚踹在他的腿肚子上:
  “操!你这不是糟践子弹吗?”
  鬼子这次进攻并不猛,冲了一下就撤回去了。
  紧接着是猛烈的炮击,照着二连的火力点打。
  趁着日本人炮火的间歇,萧剑扬仔细瞧了瞧那个长着四个翅的怪东西——好家伙!敢情是鬼子飞机扔下的炸弹,没炸。
  二排长也没闲着,他又猫着腰来到六班的轻机枪掩体。
  那个被他踹了一脚的机枪手,是从浙江来的小伙子,脸本来就白净,这会儿更是苍白得能搓出面粉来。
  “下回别那么慌了,啊?”
  看他脸白成那样,二排长尽量放缓语气:
  “多打点放,要短。”
  【点放——那时侯中国军队的士兵,一般把我们现在所称的“点射”叫做“点放”。】
  年轻的机枪手一面听一面拼命点头。
  二排长撤身刚想离去,“啪啪啪”,轻机枪掩体的胸墙上溅起了三朵小土花。
  排长何进财一下子乐了。
  “呵呵,相好的在跟你打招呼呢!”
  他冲浙江小伙儿挤了一下眼。
  见小伙子没明白是咋回事,二排长接着说:
  “这机枪啊,也会说话。这‘啪啪啪’,是小鬼子的机枪手在问你:”怕了吧?‘“
  浙江后生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
  二排长倒严肃起来了。他抓过捷克造轻机枪,冲着小日本歪把子射来的方向,麻利地来了个三发点放——啪啪啪。
  “知道这叫啥吗?”
  他搁下机枪,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声。
  没等回音儿,他就狠狠地自答开了:
  “这叫‘操你妈’!”
  黄昏之前,弟兄们打退了鬼子的三次进攻。不知为什么,日本人的这几次冲锋并不十分猛烈。
  等小日本退下去之后,二排长督促弟兄们抓紧时间抢修工事。
  萧剑扬跟班里的弟兄把那个没爆炸的鬼子炸弹刨了出来。
  就着还没黯淡的天光,萧剑扬瞅见炸弹上印着些洋字母。其中有两个瞧的比较清楚,一个像小号的马蹄铁,另一个像条曲里拐弯的蚯蚓。
  【“一个像小号的马蹄铁,另一个像条曲里拐弯的蚯蚓”——英文字母“U”和“S”】
  正巧,笔杆儿连长来二排的阵地巡视。萧剑扬他们就把连长请过来给认认。
  毕连长看了一眼,说是美国货。
  这时,二排长迎了上来,跟连长说件他很不放心的事。
  萧剑扬带着班里的弟兄退开了,搬着那个美国铁蛋往堑壕外挪。
  【参加过南京保卫战的国民革命军第51师师长王耀武曾回忆,“日军飞机仍占优势,且常向我轰炸及扫射。据第305团团长张灵甫报告,日机投下的炸弹,查有美国制造的字样。”】
  傍晚的风挺冷,吹来排长跟连长说话的声音——他们在谈重机枪的摆放。
  听起来,二排长坚持把重机枪从原有的国防工事掩体中移出来,可笔杆儿连长不同意。
  萧剑扬瞅了一眼那座水泥砌成的重机枪掩体。
  掩体上跟小窗户似的射击孔,像张缺了牙齿的嘴,在暮色里僵硬地咧着。
  (十)
  第二天是12月7日,阴历的十一月初五。论节气,是“大雪”。
  从这天起,萧剑扬他们正面的鬼子部队,陡地加强了攻击的势头。
  首先是炮火更加猛烈了。堑壕前面弟兄们辛辛苦苦整起来的一大片鹿砦,给炸得七零八落。
  日本人的平射炮更是打得凶,专找中国军队的火力点轰。班上的轻机枪给逼得东挪西藏,打几个点放就得换个射击位置。
  【鹿砦——设置在防御阵地的前沿、用于防止或阻滞敌方进攻的障碍物。一般由树干、树枝经削制而成,下端埋在土里,露出地面的部分形似鹿角。
  鹿砦大致分防坦克、防步兵两种。以削去小枝的较粗树干交叉设置,用于防敌方坦克的,又叫树干鹿砦;以削去小枝的树枝交错或并列设置,用于防敌方步兵的,又叫树枝鹿砦。】
  鬼子步兵的冲锋也加上劲儿了。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排里那挺窝在水泥掩体里欢叫着的二四式重机枪,突然哑了。
  趁中国人的压制火力一下蔫儿了,一个波队的东洋兵迅速逼近到二连的堑壕跟前。
  双方对着甩开了手榴弹。
  半空中升起了两排黑色的小圆点,在硝烟中交错滑过——从战壕里向外飞的,是中国人的木柄手榴弹;从战壕外往里飞的,是日本人的铁瓣儿疙瘩。
  【波队——日军步兵在向对方的防御阵地发起冲锋时,会排成几列波状的冲击线,这种冲击线被称作波队。每两列波队之间相隔几十米。波队的数目,少则3列,多则6、7列。根据攻击正面的宽度和己方的兵力数量,每个波队的人数少则十几人,多则几十人。也有上百人一个波队的情况。】
  仗打到这个距离,步枪的意思已经没多大了。萧剑扬也放下了手中心爱的中正步枪,从单兵掩体壁上的崖洞里抄起手榴弹,拽开弦儿,玩儿命地往外扔。
  总算是把鬼子兵砸回去了。
  趁这拨鬼子退回去,下拨鬼子还没上来的间隙,二排长叫了两名弟兄,冲进那座钢筋水泥的重机枪掩体,去看个究竟。
  萧剑扬也跟着钻了进去。
  里面已经不像是人待的地方了——日本人的炮弹,准确地从那个大张着嘴的射击孔飞了进来,就在刚才。
  【抗日战争期间,尤其是前期和中期,日军炮兵的射术相当精良。
  在第三次长沙会战期间,1942年1月4日,日军炮兵轰击长沙城中的国货陈列馆(他们误以为这里是中国军队的炮兵观测所),连续三发炮弹从该建筑三楼一个朝北的窗户射入,造成伤亡。】
  重机枪射手和他的同伴,基本没有完整的了,断胳膊断腿散落在地面上。灰色的水泥墙面上,是血和肉酱的图画。
  那挺宝贝似的的重机枪,也散了架。枪身前部那个又圆又粗的冷却水筒,被弹片击穿了,里面的冷却水流了出来,和着地上的血水,聚成一汪。
  草绿色的机枪枪身上,沾着块块点点的灰白色东西,粘糊糊的。
  那是弟兄们的脑浆。
  二排长何进财傻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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