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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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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后不远处,一人丰神俊秀,黑色缎衣,手中捏着的白色瓷瓶,正是她方才扔掉的那只。

    她一惊,急忙跪下行礼:“水色见过太子殿下!”

    顾珩声音懒懒地嗯了一声,端详着手中的那个瓷瓶,问:“金疮药。你主子受伤了?”

    水色答:“不是。小姐今日……今日在马厩选马,受了惊,但并未受伤。”

    “那这是给谁的?你方才说谁病死痛死?”

    水色心头惴惴,暗自揣度了下,觉得还是不要说谎得好。如今在顾珩地盘,一点风吹草动,他若起疑,随便一查,便全然洞悉,在他面前说完,简直是自掘坟墓。

    于是她说:“今日挑马的时候,一只马受惊,突然狂性大发,差点伤到了小姐,那马夫……”水色一顿,觉得这个称呼似乎不大对,那人是女的,不该如此形容。脑海中搜罗着该用那个词来形容好。

    顾珩已先出口:“那马夫救了你小姐?”

    水色点点头。

    终归只是一个代称,她便也不解释了。

    顾珩掂了掂手中的瓶子,又说:“而他还清高地拒绝了你们的药?”

    水色惊讶他竟猜到了,而后又愤愤然地点头:“小姐心善,心怀感激,特地嘱我拿药给他们。但谁知他们那么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还说,要表达谢意,得让我家小姐亲自前去致谢!”

    顾珩默了会儿,语气淡淡道:“既救了卓小姐,那也算是功过一件。成持,你将大夫带去给他诊治下,另拿瓶好的金创药给他,便作赏赐好了!”

    他将手中瓶子一扔,成持手一伸,接入手中,他已然离开。

    **

    次日,马厩。

    五更看着眼前这阵势,着实怔愣好一会儿。

    成持玄衣冷目,面无表情,看着他说:“你就是救了卓小姐的马夫?”

    “卓小姐?”

    “昨日,来你们马厩挑马的那位小姐。”

    五更点点头,明白过来。

    成持头对身后的大夫说:“去,给他看一下。”

    那大夫上前来。

    “哪里受伤了?”

    五更急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就那位小姐不是我,是我姐姐。”

    成持表情一点没变,只是尾音稍稍提了点,一个问句也说得平白直陈:“姐姐?”

    五更点头。

    成持也点点头,说:“那她在哪儿,让大夫去看看!”

    “姐姐她在后院的房间。”五更说道,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昨日桑柔躲他们这些人不及,如今怎么可以让他们直接去找桑柔。

    他急得汗流涔涔,一时却想不到招。

    成持已经开口:“那就带我们去后院。”

    事已至此,五更不好出言拖延或搪塞,只好见招拆招,带他们往后院去。

    到了桑柔房前,五更恭敬与成持说一声稍等,走到门前,敲了敲,说:“姐,是我。太子听说你为救那……卓小姐受伤,特地派了大夫来给你看看。”

    房内半晌无应答,过了会儿,传来断续几声咳嗽。

    五更对着成持等人说:“我且先进去看看!”

    过了会儿,五更出来,说:“请进。”

    屋子简陋,窗边一张桌,桌旁两只椅,屋子正中梁上横悬着一根绳子,绳上挂着一块灰白布幔,做成帐子。屋子一角还堆砌着一些杂物。

    桑柔来之前,这本身一闲置的放杂物的屋子,因着突来的桑柔给收拾出来做住房。

    帐内时不时传来压抑的轻咳。

    五更微微撩起帐子一角,对着那大夫摆手道:“大夫,请!”

    大夫看了眼成持,见他点了下头,才提着药箱,进去。

    布幔撩起又放下,那间隙,成持只来得及看到里头

    床上一捧如瀑的青丝,从枕上垂落下来。

    五更也跟着进去,一旁说道:“昨儿个半夜,姐姐下床找水喝,又给摔着了。我在隔壁睡得死,没听见她的叫喊,她就这样在地上待了一夜,今早就有些受凉发烧。”

    大夫给桑柔看了伤扭了的手臂,还有脚腕,又去给她诊脉。可手却停在她腕上,探了又探,皱着眉,连说:“奇怪!奇怪!”

    五更问:“哪里奇怪?”

    大夫摇摇头,说:“说不上哪里奇怪。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五更急了:“这是什么话?”

    那大夫却问桑柔:“姑娘可有什么隐疾?”

    桑柔觉得头疼地很,桑柔亦烧灼得痛,她抬手招了五更过来,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五更闻言惊愕不已,一副不愿相信的模样看着桑柔,桑柔只对他眨了下眼,他高拧着眉,才转向大夫说:“我姐姐……有心疾。”

    那大夫恍然大悟,说:“怪不得,心脉会如此之弱。”说着提起药箱,出了帐去,到一旁桌上,写药方。

    成持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五更,说:“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太子给你们的赏赐。你姐姐救了卓小姐,记你们功绩一件。”

    五更受宠若惊,手在腰侧擦拭了几下,正要去接,听得帐内传来一声略严厉的叫唤。

    “五更!”

    嗓音嘶哑不堪,却威慑十足。

    五更手一颤。

    紧接着是连续的剧烈咳嗽,五更急忙又跑进去。

    “姐姐!”声音慌急。

    成持正要叫大夫进去看,却听得那嘶哑嗓音再度响起。

    她说:“功绩?”话中带一份轻嗤,“不知太子是记我们军功,还是政绩?”

    成持一愣。

    她又说:“论军功,那位小姐可在军中任要职,得我一救,可相匹杀敌三千?论政绩,我乃小小妇道人家,不在庙堂,不涉朝政,不知世事,又该是如何记我这功绩?”

    她说话艰难,一字一顿,好久才能讲一句话说完整,句句之间好停歇好一会儿,她嗓音沙哑,语气虚弱,言语却条条在理。

    成持在她的话里怔住好一会儿,才说:“卓小姐是太子上宾,得姑娘出手相救,有恩于卓小姐,便是有恩于太子。且太子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人,姑娘见义勇为,无论于哪方面,都应该得以褒奖!”

    “呵……”桑柔笑,“那这药,这大夫,到底是因我有这个功,还是因想替卓小姐还这情?”

    五更在一旁听着,心想,这两者有何区别?可桑柔样子却十分认真,仿若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很重要。

    成持微蹙了下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而里头的人却已先再度开口:“奴家并无刁难之意。只是像我们这些人,位不及你们高,出身不及你们优,功不及你们厚,处处不比你们,却也不少胳膊不少腿,不缺德品不缺智,我们自认为,不该因为那些我们无法决定的事情,而受别人的冷眼冷语。昨日五更拒绝卓小姐的药,不过是见我昨日受委屈,而心存怨怼。”

    “五更年少,却一心立志要报效家国,故而社稷危乱时,瞒着家人参了军,虽未能上阵杀敌,他仍是尽心竭力地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奴家不求什么,所愿所盼也不过是我这个弟弟能够安好无恙。可他偏生……”剩下的话化作一声长叹。

    “姐……”五更闻言,当下哽然。

    桑柔却已是一副倦极的模样,跌进床里,双眼闭上,说:“太子这上好的药,我就不要了,奴家斗胆,能否以此来换一个心愿?”

    成持顿了下,心想这人真是大胆,却说:“这事,我做不了主!”

    桑柔点头:“是了,那便劳请大人回去请示太子。”

    成持目光盯着那帐子,问:“那姑娘想换一个什么样的愿望?”

    五更亦是好奇地看向桑柔,她双目紧闭,好似入睡了一般,只是眉心微突起的丘壑提示着她还醒着。

    过了会儿,桑柔缓缓睁开眼,道:“人尽其用。奴家……愿求得太子一个机会,给五更一个实现心中所愿的机会!”

    “姐……”

    “……”

    ……

    顾珩听得成持所报时,并没明显态度,只是用杯盖拨了拨杯中嫩绿的茶叶,淡淡地说了句:“挺有意思。”

    “那太子,如何回应她?”

    顾珩说:“回应她?呵,先晾她三天,不做回应。三日之后,找人代替那马夫的工作,再闲置他三日,再将他编排入新兵队伍,进行训练留用。”

    成持不明:“既要任用,为何要这般波折?”

    顾珩引了口茶,说:“有些人,要不顺他的心,容易逼急了他,而太顺着他,容易让他得意忘形,故而有时要使一使这欲擒故纵的剂量,吊吊他胃口。”

    成持受教地点点头,又说:“那……要不

    要属下去查一下这两人的底细。”

    顾珩摇头:“不必了。如此锋芒毕露不知收敛的人,有心思却有不了心机,掀不起风浪。”

    成持应:“是。”

    ***

    后院厢房。

    五更给桑柔喂了药,小心扶着她躺下。

    见桑柔无睡意,便与她唠嗑:“姐,你怎么那么大胆,敢和太子谈条件!”

    桑柔笑说:“其实,我不是在跟他谈条件。”

    五更迷糊了:“什么意思?”

    桑柔说:“如果我说,我和太子是旧识,你可相信?”

    五更瞪大眼睛:“真的?”

    桑柔笑:“嗯。我们……关系还挺熟。只是……我曾经不小心得罪过他,太子外人面前看来温润海容,可其实斤斤计较地来,是一点亏也不吃。我是躲他不及。而且,他,还有他那侍卫,都是疑心极重的人,我们既已引起他们注意,那说不定他们一发觉可疑之处,就对我们展开调查,倒是我就死定了,在这景州城中,简直就是瓮中捉鳖……啊呸……此处用词错误,你忽略。”

    五更:“……”

    桑柔继续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今日我那番锋芒昭显、故作聪明的举措,反而能降低他的戒心,让他们觉得我们不过只是有点小聪明却野心十足的人。且顺带求得一诺,何乐而不为。不过……”桑柔顿了下,撇撇唇角。

    五更一边惊讶不已,看着她突然显出纠结的表情,问:“不过什么……”

    桑柔摇摇头,说:“依照他的性子,最后应该会如我们所愿。”

    五更叹服道:“姐,你好聪明。”

    桑柔摆手,说:“不是我聪明,是我了解他。知己知彼,以备百战。今日且先教你这么一课!”

    五更应是。

    夜。

    桑柔辗转反侧睡不着,白日躺了一整天,现下了无睡意。

    她转看向窗户,窗纸透亮。

    又是个好风好月之夜。

    屋内关了门窗,听不到外头动静,不知今日,他们可有对月抚琴,把酒相欢?

    她艰难起身,怕自己再着凉,扯了薄毯,将自己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双眼。

    推开窗子,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她将毯子紧了紧,抬头望去,入目,那开满凌霄花的墙头,一人对月而立,玉树临风般卓然出尘。

    桑柔大惊失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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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是梦中人(19):他受伤了?() 
窗子推开,夜风微凉,携着月光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将毯子紧了紧。一抬头,却猛然一震。

    窗子正对的那开满凌霄花的墙头,一人对月而立,衣袂微扬,玉树临风般卓然出尘该。

    桑柔大惊失色,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忘了脚上的伤,一崴,身体失衡,直直撞在窗边木桌的犄角上,她疼得龇牙咧嘴,喉咙涩肿,痛呼都不得叫出声,亦不敢叫出声。

    转瞬,只觉眼前视线一暗,她抬眼,窗口已站了一人,高大身形将光亮挡了大半,面目都隐在阴暗里,肩周发梢镀了一层溶溶月光,鬼魅般动人心魄。

    桑柔捂住胸口,掌下心跳极快。

    他知道是她了吗?他知道了?

    她还是太大意了,低估了他,抑或,其实,她对他并没有自己所想那么了解。

    她正惴惴不知如何是好,顾珩却先开了口:“就是你吗?”语气极淡。

    桑柔愣了会儿,点点头,又想起自己半置身暗处,怕他没看到,清了清嗓子,才发出一个音,喉中一痒,猛咳出声,她借机调整身姿,将自己隐入更暗的角落,却仍可感觉有目光微沉,落在自己头上。

    “既然受伤生病了,不好好休息着还有闲情半夜起来赏月?”他声音淡漠无温,桑柔还未琢磨透他话中意味,眼前忽然一亮,她心一抖,小心望去,却目睹他转身离开的背影蹂。

    她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出声唤了一声,嗓音嘶哑,出言含糊不清,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珩停住脚步,回头。

    桑柔站起来,将头压得很低,身子尽数裹在毯中,黑发散落,身体微颤,一只手怯生生地从毯中探出,伸到窗外,翻转过来,五指慢慢摊开。

    而顾珩目光落在她白璧的手上,已蓦然变了脸色,当看着她手心的物什时又是一惑。

    她掌中所躺,是一只香囊,繁复精细的牡丹花纹,浅缀几片绿叶。女子的物品。

    顾珩看着那香囊,又去看她,出声:“这是什么?”

    桑柔缓缓出声:“卓……卓小姐的!”

    顾珩说:“哦。卓小姐的香囊怎么手里?”

    桑柔说:“前日……前日……马厩……”

    她听到男人淡淡地嗯了声,而后手心一凉,是他的指尖触到她肌肤,却不过一瞬的功夫,手中的香囊已经被他拈起。

    桑柔赶紧将手收回,却觉得大半条手臂都酥了。

    “你要我转还给她?”他问,却丝毫没有疑惑的语气,“你知道我是谁。”

    桑柔头皮发麻,点头。

    感觉眼前光线又暗了几分,原是顾珩又走了回来。

    “昨日卓小姐那侍婢过来的时候,你没让她还,今早成持过来的时候,你没让他还,偏生等到我过来,让我去还!”好似站得愈发近了,声音就响在头顶,几分慵懒几分危险,“你前面做了那么多工作,难道就为等得这一刻,嗯?马厩失事是假,你受伤半真半假,替你弟弟请愿半真不假,而引我过来,才是你真正目的!”

    话到后面,便全是危险和冷鸷。

    其实,这样的推测与怀疑倒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被人误会,尤其被他误会,还真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

    她隐在毯下的手望自己的腿上一掐,顿时疼得一个身颤,她将颤抖进行到底,颤颤巍巍地普通一声跪下,膝头传来一声钝痛,她暗暗后悔,自己也忒入戏了点,力道下得颇重了些。

    她清清嗓子,说:“奴家……奴家是知道您就是太子,五更……弟弟与我描述过您。但奴家真的没有……没有……咳咳咳……”连咳带哽,连抖带颤,桑柔心想,以自己这兼具实力外貌的资本,自己来日去戏班子讨个饭吃,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眼见自己又要神游天外,桑柔急忙掐断着想法,集中精神。

    那边,顾珩却不知想什么,半天没动静。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忽然,他如是问,语气听起来有几分慨然,却辩不真切。

    “太子并无需信任任何人,您信自己即可。”桑柔如是答。

    “信自己?”顾珩说,“我所信,人未必信,亦未必可信。”指向不明,意味深长。

    桑柔心头蓦地一跳,竟没来由地忽生了慌乱,握在胸前的手猛攒紧几分,却觉得好似有什么从指缝间溜走,抓不住。

    她尚失神之时,顾珩已然离去,她抬头所见,是他白衣翩然,飞身越过墙头,瞬息消失于苍茫夜色中。

    身后,是满墙艳冶的凌霄花,一水如洗的皎白月光……

    紧接着这几日,战争愈发频促。白先翼军事如猛虎,连连叫嚣,多方开战,齐军捉襟见肘。

    五更第二日就被征入新兵队伍去训练,这与桑柔所想尽不相同,她本以为顾珩会欲擒故纵,晾他们几日,却完全没有,简单直接,容易地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十三玦影期

    间乔装过来看过她几次,司药给她看了伤,诊了脉,一如既往的一脸深重的模样,说:“主子,你现在最该做的是静修调养,不然情况再糟糕下去……”

    “静养?”她叹,“我哪静得下来,又怎么静得起。”

    让他们来,其实主要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战况。

    援军迟迟未有动静,似乎颇有坐山观虎斗之势。即便俞晏得她所托,会施加援手,但他毕竟是燕国王子,国家利益为上。

    顾璋表面功夫做得足,仍旧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样,平北之后南下支援平叛,与叛军小打小闹似的打了几个回合,倒是无往不利,收复一些先前被韩山军攻袭的城镇,但双方皆无重挫,反倒是将叛军尽数逼到了景州。

    桑柔一面想着顾珩会采取什么举措,而她又可以帮他什么。她自然不敢轻易行动,恐自作聪明,扰乱了他的布局计划。

    现在到处缺人用,前院的一些下人也都分派到各处做一些善后工作。桑柔伤好得差不多,五更又去了新兵营,自然不能再平白养着她这样一个闲人,于是被调到了前院厨房做事。

    乍一听这差事的时候,桑柔心里好一阵心惊,前院,那不是到了顾珩眼皮底下,她往日跟在她身前身后,顾珩手下好多人都识得她这张脸,指不定就被认出来了。

    她托司药给她带了种药,吃下很快脸上起了红疹,于是谎称自己过敏,到前院给顾珩做膳食,自然不能招一身病不干净的人,她堪堪躲过一劫,仍留在马厩照料马。

    因着她是女子,体弱却心细,故而只让她专职负责顾珩白马,和另一匹马,同是一身通白,性格似要柔顺许多。

    她心里下意识就联想到了马的主人。

    娴娴女子,瑶瑶若玉。

    只是他的战马与她的马同厩而居,她竟然也可以吃个飞醋。

    桑柔暗嗤自己无用,不再多想。

    顾珩每日来取马的时候很固定,她都会借机离开,唤别人来顶替。

    太子之前一直对外宣称重伤,游说各处,布局招安,结盟会友,今现身景州,对外的言辞,是带伤上阵,

    一国太子,坐镇军中,怎么说都可以安定几分人心。虽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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