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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明末1625-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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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从背上拔出两柄没有开刃的绣剑,这两柄剑的剑身和剑柄上装饰着华丽的珍珠、宝石、吊坠。原来她一直背着两把交叉的绣剑,但因为她穿的衣服太复杂,没有人注意到她颈边支起的剑柄。
  华丽的绣剑安安静静地持在她的手上
  就在这时,画舫上的夏藕奏响了《剑器行》的曲调……
  凌小夭也轻轻唱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合着节拍,马祥云拿起两只鼓槌,有如使双枪一般,用力击打在一面小巧的绣鼓之上。她本是将军,不怒自威,双臂浑然有力,鼓声一起,有如惊雷,而这声势,正合“剑舞”的要旨。
  皂莺双臂一振,紫色的流云飞袖哗啦啦一下展开,两只绣剑有如双臂的延伸,刷地一下伸得笔直。她身随剑走,两把绣剑翻飞起满天的银花,有如水银泄地一般,铺洒开来。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西河剑器——剑光如花、剑光如雨、剑光如星辰、剑光如大海,秦淮两岸的观众全都屏息静气,看得不敢出声……只有《剑器行》的琴声、歌声、鼓声还在响着。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皂莺……不对,此时她已经化身为公孙莺,不论外貌、动作,还是内在的精神,她都已经变成了公孙大娘的嫡系传人,此时的她不再是一位将军,而是一名舞者。她的两把绣剑满场飞舞,惊心动魄,好一场猛厉无比的剑舞。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
  “我明白了”在画舫上观看的张逸尘突然长叹一声:“解除媚术除了少林狮子吼、武当清心咒、藏僧梵唱之外,还有一种解法——冰心诀。”
  “啥?”郑晓路奇道:“我可不知道皂莺会内功,你别神神叨叨的。”
  “冰心诀不是内功。”张逸尘摇摇头道:“这东西用来打架是没用的,它取自一片冰心在玉壶,乃是一种精神状态,意思是‘我的一颗心如晶莹剔透的冰,贮藏在玉壶中’。若你能给人一片冰心,他自然百毒不侵,管你媚术还是幻术,都不能动摇分毫。”
  此时皂莺的剑舞已经涵盖了整个水上舞台,只见满台有如梨花火树,剑光森森寒寒,观者无不一醒。那些被陈圆圆“二笑倾城”迷住的人,在那如雪花纷飞的剑光影映下,纷纷打了个激棱醒了过来。
  “是真正的《西河剑器》”有人大吼道:“只有真正的《西河剑器》才有这般威势。”
  “哇,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西河剑器》,此生不枉了”有人哭道。
  “公孙大娘舞剑器,一曲名动天下闻”有人吼道。
  这时官府的办事人员慌慌忙忙抱了一个大箱子出来,在上面贴上一个名字:“公孙莺”,这箱子刚一亮相,哗啦啦,无数金花就填了进去,一个箱子哪够,衙役们又抱来数个大箱子,只见金花满天飞舞,倾刻间公孙莺得到的金花就超过了六千朵。
  看着公孙莺的金花越来越多,岸边上突然响起一声怒吼,众人仔细一看,居然是江南总督熊文灿的弟弟熊文炳熊二爷,他是陈圆圆的忠实纷丝,绝不允许有人能胜过陈圆圆。
  熊二爷一声熊吼,扛起一个大箱子,大吼道:“两千朵,我出两千朵金花,投给陈圆圆。”
  “啊?”画舫上的郑晓路心中一紧,居然这个时候还有人出来横生枝节。
  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就在这里彻底地取得胜利吧,天知道陈圆圆还有没有什么后手,皂莺将牙一咬,出绝招……
  她双手一扬,两只绣剑居然脱手飞出,两岸观众一声惊呼,生恐这两把美丽的绣剑掉进了河里去。却见两只剑在半空中一停,居然在空中旋转起舞。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剑柄上缠着两根长长的绵带,公孙莺正通过这两根绵带控制着两把绣剑在半空中飞舞。
  公孙莺长笑道:“且看我的第二只舞——《剑器浑脱》”
  她双手连扬,两把绣剑远远离了她的身子,在距她五丈方圆的空间里来回如飞梭,两把剑都像活了一样,她自起舞,剑也起舞。
  我舞,剑舞,剑舞,我舞
  漫天剑光,你怎么分得出哪里是剑,哪里是我?
  张逸尘叹了口气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她的飞剑很奇怪,普通江湖卖艺的人,不可能像她那样运飞剑有如手臂一般灵活,原来是公孙大娘的嫡系,《剑器浑脱》里面的路子。”
  公孙大娘舞剑器,一曲名动天下闻
  “金花,快投金花”两岸观众已经陷入了疯狂。
  “那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它自己会动?”有人不敢相信地喊道。
  “我终于知道了剑舞为什么又叫《剑器浑脱》,因为剑根本就脱离了人的控制了,它活了,它浑然天成”有人跪在河边长叹。
  画舫上的青楼艺ji们,也在船上跪下了一大片,在她们的心目中,公孙大娘就是他们这一行里的老祖宗,如今老祖宗的神技再现秦淮,怎能不跪?
  《剑器浑脱》再现秦淮,陈圆圆的媚术已经被破解得烟消云散
  相思似海生,旧事如天远,万水千山……
  一片喧哗落幕,报数的衙役跑上文德桥,满脸是泪,浑身颤抖,他用不可置信的声音大叫道:“公孙莺姑娘,暂得金花……一万四千三百五十三朵”
  “哇”秦淮两岸,十万观众齐声长呼。
  自几百年前朱元璋在南京建都之后,秦淮花魁大赛年年开,但没有哪一年能达到如此恐怖的数字,连一半都没有达到过。
  当年威望如日中天的马湘云,如今多才多艺的柳如是,曾经一笑断魂、二笑倾城的陈圆圆,她们也从来没有想像过如此恐怖的成绩。
  此时胜负再无悬念,皂莺取得花魁已经尘埃落定,但画舫上的郑晓路,却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自己被人当头打了一棍。
  他忍不住喃喃地苦笑道:“皂莺啊皂莺,你干嘛非要等我把三千五百两金子砸出去了才出场?早出场一小会儿帮我省点钱会死么?”
  这时,在陈圆圆的画舫上,小丫鬟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皂莺舞剑,她对着陈圆圆急道:“小姐,咱们要输了,您还有什么绝招,赶紧拿出来用啊。”
  陈圆圆却突然一转身,向着画舫里走去,轻声道:“不争了,没什么意思了。”
  那小丫鬟哪里肯依,跟着她道:“小姐,还可以再争一下的吧,你肯定还有绝招。”
  陈圆圆喃喃地道:“一笑断魂、二笑倾城、三笑倾国……我确实还有一招可以用,不过……当初教我三笑倾国的异人曾经对我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生死关头,切不可使用最后一笑,因为此招一出,就会江山易主,生灵涂炭”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道:“小姐,那异人吓你的吧?怎么可能笑一笑就江山易主了……这不是纯属扯蛋吗?”
  陈圆圆认认真真地道:“不可信其无,只可信其有,争个花魁这种小事,我还是不要再用绝招了,走吧”
  这时,江南总督、加兵部尚书衔、加太子太保的熊文灿一步一摇地走上了文德桥,他站在桥中间,大声宣布道:“崇祯六年,秦淮河花魁大赛现在落幕,今年的花魁,乃是——公孙莺”
  一水秦淮多少梦,郑晓路转身对着心腹们低声道:“是我们离开秦淮河的时候了,按原计划行事……”
  编者按:漫长的花魁大赛结束了,这几章我自己很喜欢,实际上也花费了我大量的心血和时间来写作。但喜欢战争戏的朋友可能有点不耐烦了,呵呵,我不能强求所有人都喜欢这种情节,但我想……生命中有许多美好,在激烈的战斗中,咱们不妨停下脚步来看一看。
  老实说,这几章我写得很辛苦,为了写好跳舞的桥段,我自己在家里跳了半天的舞找感觉,真是累啊。并且在这短短几万字里,我要把秦淮八艳的性格全都刻画一下,挺难的,啊啊啊,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另:这连续多章的诗词,有的来自清朝,有的来自现代,有的来自唐朝,有的来自我乱写和抄袭,我就不一一说明了,大家看过笑过即可。
  第五卷 定四川 第二十章 绑肉票
  第二十章 绑肉票
  郑晓路带着一干心腹,迅游地撤离了画舫,退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小船上。画舫上面只留下了六根草儿、刘梦菲、夏藕、凌小夭等女人,以及两个化装成大茶壶的阎王军精兵。
  此时皂莺仍然站在水上舞台的正中间,一身紫色的霓裳羽衣在灯光下艳丽夺人,两把未开刃的绣剑又被她背回了后背,交叉挂着,只从后颈上伸出一对剑柄。因为这一对剑柄,她纯美的气质中揉进了一丝勃勃的英气。
  秦淮两岸一片欢腾,皂莺的获胜实至名归,无需多言,郑晓路的炒作金花一朵都没有砸在她身上,但她仍然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直到这时,郑晓路才想明白了皂莺为什么非要等自己的三千五百朵金花砸给刘梦菲之后才出场,因为她的个性倔啊,她是个无法忍受宵小伎俩的纯洁女子,这一生行事但求光明磊落,炒作得来的金花,她一朵也不要那只会污了公孙大娘的名字。
  一片冰心在玉壶,也只有皂莺这样的女子,才能使用冰心诀
  此时两岸观众一起高呼着“公孙莺”三个字,江南总督熊文灿抱着一块巨匾上了小船。
  小船轻轻破开水波,在秦淮河的水面上划出无数层层叠叠、蜿蜿蜒蜒的水纹。小船到了水上舞台的前面,熊文灿抱着巨匾,轻巧地跳上了舞台。他下脚沉稳,居然有点功夫底子。
  两岸观众欢呼不停,熊文灿将那巨匾高高举起,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秦淮花魁”,右下角题着一排小字:“崇祯六年冬至”。
  熊文灿待到这巨匾在空中悬浮了足够长的时间,让所有观众都能看清之后,才缓缓地放下手,将巨匾轻巧地放在皂莺的面前。
  这匾很大,往年的花魁都没力气举着走,因此都得派仆从上舞台来搬取,熊文灿不敢直接把巨匾放到花魁手里,怕她出了丑,因此放在皂莺前面的舞台上。
  不料这一介的花魁却是个力气大的,皂莺轻松地举起了巨匾,娉娉婷婷地走到舞台边,跳回了迎过来的川月舫上。
  这时围观的观众们突然一起大声叫唤了起来:“花魁,选人啊选人”
  原来这个时候就该花魁选一个看得顺眼的人上船了,按照传统,花魁可以挑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人到画舫上,通宵饮酒畅谈,当然也有幸运儿可以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
  而这一次挑选对花魁本人也往往意义巨大,几百年来,经常会有花魁故意选中富商大贾,再说动他们帮自己赎身,从而脱离这个花花欢场,获得新生。
  只要选人的时候稍稍注意点,选一些远近素有善名,又有钱的人上船,通过一夜畅谈,说动对方为自己赎身的机会是相当高的,不少姑娘拼了命想要当上花魁,也不乏有通过这条途径来脱离苦海的打算。
  “花魁娘子,选人啊”两岸观众吼声震天。
  这时两岸边上无数的才子、书生、士子、官吏、富商、大贾、乡绅……全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皂莺选人。被花魁选中是非比寻常的荣耀,在这秦淮河畔立即就会传为美谈。
  有一个年轻的才子跑到秦淮河边,对着河中心大吼道:“花魁娘子,小生名叫候方域,河南商丘人,祖父侯执蒲是明朝的太常卿,父亲侯恂做过户部尚书,自幼随家乡名士倪元路学习诗书,文采风流,决不会污了花魁娘子的法眼……请花魁娘子邀请我吧”
  一中年官员也跑到河边,道:“吾乃虞山先生钱谦益,现礼部侍郎,文坛祭酒,江南东林领袖之一,请花亏娘子邀请我吧”
  又一个商人也跑到河边,大叫道:“我叫陈游游,是这南京里有名的古董字画商人,自幼仰慕公孙大娘,请花魁娘子邀请我吧,我愿出万两黄金为你赎身”
  ……
  一时间书生才子、富商大官,争相拥挤了起来,把秦淮河边闹得一片糜烂,人人都想上船和花魁娘子说上两句话。
  人群中唯有一人闷闷不乐,乃是陈圆圆的忠实粉丝熊文炳熊二爷,他冲到河边,一脚将富商陈游游踢下了河,然后又一巴掌把才子候方域也扇下了河,等到想出手打钱谦益时,才脑袋一醒,钱谦益是礼部侍郎,乃是部堂级的高官,可不能像前两人一样胡乱出手。
  他假意挤过去,挨着钱谦益的身边,将一个滚圆的身子挤过来挤过去,终于成功地把钱谦益给挤到了河里
  “你们这些见异思迁的混蛋,我要帮着陈圆圆姑娘超渡你们”熊二爷双目赤红,在人群中见人就打:“我要超渡你们”
  正在这时,画舫上的皂莺轻轻一笑,扬声道:“有请熊文灿先生上船一叙”
  “哇她请的是江南总督大人”
  “果然,还是要官大才能得到美人垂青啊”
  “大哥,我恨你”熊二爷停下了打人的手,双眼血红地看着自己的大哥熊文灿。只见熊文灿满脸含笑,得意洋洋地走上了川月舫的甲板……
  川月舫随即起锚,向着秦淮河西边扬波而去,一方精巧的小桌子摆在川月舫的船头,皂莺一身盛装,与眉花眼笑的熊文灿分坐在桌子的两边,对月而饮。
  没有人跟着川月舫向西去,因为跟上去就太不识相了,今夜是花魁娘子与她邀请的男人畅谈的美好日子,谁也不能厚着脸皮去打扰他们的清雅。
  郑晓路带着一群心腹,从媚香楼里接出了李香君,一行人立即就着夜色,轻轻巧巧地向着水西门而来。
  李香君大感意外,不知道这位李公子接了自己要去哪里。但她见大家都表情严肃,知道不该问,就一言不发。反倒是与她一起被赎了身的丫鬟小桃问道:“怎么了?要带我们去哪里?”
  郑晓路也不解释,倒是马祥云柔声道:“两位妹妹只管跟我们走吧,不会害你们的。接你们走是怕连累了你们,因为我们马上就要闹出大事了,你们若不走,官府回头可能会来抓你们。”
  小桃眨了眨眼,还是不懂。
  马祥云只好接着道:“凡是和我们有过接触的人,都可能被牵连。你们两人是我家公子赎的身,到时肯定脱不了关系,所以现在非走不可。”
  小桃还要再问,李香君却截道:“小桃,别多话,跟着姐姐走就是了,我相信他们是好人。”
  一行人顺着秦淮河边一阵疾走,一边走着,身边不断地开始聚集起阎王军散布的探子。不一小会儿就聚起了四五百人,声势渐大。
  众人回到川中奇货店,店铺里值钱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停当,全都搬上了他们从四川驶来的大货船。还有许多小船也聚了过来,散布在大货船的旁边,船上都是阎王军的精兵,总共有两千之数。
  郑晓路低声对阎王军吩咐道:“记住一点,保护好川月舫上的女人们,不能让她们受了伤咱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有随时为了平民牺牲的心理准备,宁可我们死,也不能让平民受伤。”
  众人低低应了一声,散回了船上,只有彭巴冲抠了抠头道:“船上的皂莺算是平民吗?”
  我勒个去,彭巴冲的吐槽功力已经越来越出类拔萃了,众人的紧张感顿时被冲淡了不少,郑晓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皂莺穿着一身舞衣,挺不错,暂时就把她当成平民看待吧,哈哈”
  众人的船安安静静地散入秦淮河中,向着水西门缓缓而去。没多久,就看到前方漆黑的河面上,有一艘张灯结彩的画舫,正在秦淮河上慢吞吞地飘着,皂莺与熊文灿还坐在船头,一杯一杯地喝酒。
  皂莺双脸微带坨红,笑道:“总督大人请再饮一杯”
  熊文灿早已得意忘形,连父母的名字都要想不起来了,他满脸含笑,举起酒杯:“花魁娘子真是太抬举我了,不知道熊某何德何能,能被花魁娘子邀请上船。”
  皂莺不答,只是劝他喝酒。熊文灿不疑有它,酒到杯干。
  花魁可不是那么容易选上的,几百年来,秦淮河上还没发生过有人夺得花魁再利用这个特权来绑票的事情。有贼心的人也没这实力夺花魁,夺得了花魁的美娘子们哪有这个贼心。
  何况熊文灿并不是个马虎的人,在他上船前的一瞬间,对着自己的亲卫头子使了个眼色,自然会有人保证前面河道的安全。
  川月舫一路顺水向西,前方不远处就是水西门了,郑晓路的大商船带着一大堆小船也距离画舫越来越近,就在大商船接近到画舫两箭之地时,江边突然飞梭似地穿出几十只小船,向着郑晓路的大船迎了过来。
  这些小船速度极快,一瞬间就拦在了大船的前面,三十几个矫健的身影从船上腾空而起,落到了郑晓路的船头。
  为首的一人,身穿金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一块标示着锦衣卫身份的玉牌在腰间一搭一搭地摇晃着。他后面是三十一名手下,身穿蓝色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腰间也挂着木制的腰牌。
  为首那名身穿金色飞鱼服的人傲然道:“锦衣卫千户刘柒在此,船主速速出列”
  郑晓路懒得出列,他对着张逸尘使了个眼色。
  仍然用竹笠盖着头的张逸尘上前一步,沉声道:“什么事?”
  刘柒傲然道:“你这船距离花魁娘子的船太近了,滚远些,别妨碍了花魁娘子的清静。”
  张逸尘伸手揭下了头上的斗笠,冷笑道:“刘柒,昔年你带着一百多名手下时,只敢躲在人堆后面和我说话,怎么今天才带了三十一人,就敢站在最前面了?活腻味了吗?”
  刘柒听他说话,只觉耳熟,又听了他说话的内容,更是惊得不轻,等到张逸尘的斗笠揭开,刘柒顿时有如被点了穴道,一下子动弹不得。
  “是……是……张……张逸……尘” 刘柒吓得牙关打战,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原来这名叫刘柒的锦衣卫千户,当年是张逸尘一手提拔起来的属下。
  天启七年时,魏忠贤失势,张逸尘作为魏党,受到清算与追杀。刘柒出卖了张逸尘的夫人涂静安,并且带着上百名锦衣卫围攻涂静安,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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