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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明王朝1566-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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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宪对门外:“请郑大人、何大人!”
  浙直总督署二堂
  亲兵队长还像钉子般站在那里,郑泌昌和何茂才早就坐立不安了。
  一个亲兵疾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在亲兵队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亲兵队长对郑泌昌和何茂才:“部堂大人请二位大人进去。”
  郑泌昌和何茂才立刻站了起来,向里面疾步走去。
  浙直总督署签押房
  郑、何二人进来时,胡宗宪已闭着眼坐在大案前的椅子上。
  两个人站住了,对望了一眼。郑泌昌轻声唤道:“部堂大人……”
  胡宗宪仍然闭着眼睛:“坐吧。”
  两个人轻轻地走到椅子前坐下,又一齐望向胡宗宪,胡宗宪还是闭着眼睛。
  尴尬的沉默。两人不得要领了,郑泌昌向何茂才使了个眼色。
  何茂才轻咳了一声,说道:“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胡宗宪还是闭着眼坐在那里,没有接言。
  郑泌昌不得不说话了:“属下听说这个事以后,立刻去了义仓,统算了一下,不足三万石粮。受灾的百姓有六十万之多,全赈了,也就够他们吃上十天半月。当务之急是买粮,可藩库里的存银也不够了。我们得立刻给朝廷上奏疏,请朝廷拨粮赈灾。”
  “拨什么粮?报什么灾?”胡宗宪还是闭着眼睛。
  何茂才:“自然是报天灾……”
  “是天灾吗?”胡宗宪这时睁开了眼,目光盯向郑泌昌和何茂才。
  郑、何二人一怔。
  郑泌昌:“端午汛,一天一夜的暴雨,水位猛涨,本是想不到的……”
  见他这个时候还如此厚颜文饰,胡宗宪那双眼不再掩着鄙夷:“那这道奏疏就按你说的,由你来草拟?”
  郑泌昌连忙接道:“属下们可以拟疏,但最后还得由部堂大人领衔上奏。”
  胡宗宪:“你们拟的疏,自然由你们奏去。我只提醒一句,同样的江河,同样的端午汛,邻省的白茆河、吴淞江都是去年修的堤,我们一条江花了他们两条江的修堤款。他们那里堤固人安,我们这里倒出了这么大的水灾。这个谎,你们得扯圆了!”
  郑泌昌和何茂才都变了脸色,互相望着,知道这是逼他们摊牌了。
  何茂才:“部堂大人既然这样说,属下也不得不斗胆说一句了,小阁老给我们写了信,想必也给部堂写了信,一定要追查,查到我们头上,我们要不要把小阁老的信交给朝廷?部堂要不要再去追查小阁老?那朝廷改稻为桑的旨意是不是也叫皇上收回?请部堂明示!”
  “你是说,毁堤淹田的事是小阁老叫你干的!”胡宗宪猛一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向何茂才。
  “我、我没有这样说……”何茂才慌了。
  胡宗宪:“那你刚才说的小阁老的信是怎么回事?还有要追查小阁老又是什么意思?”
  何茂才:“属下、属下说的是改稻为桑的国策……”
  胡宗宪:“改稻为桑和九个县的堤堰决口有什么关系?推行国策和水灾又有什么关系?要有关系,你们不妨也在奏疏里一并陈明!”
  何茂才懵在那里。
  郑泌昌不得不接言了:“改稻为桑的国策和这次水灾肯定是没有关系……可这次水灾硬要说是端午汛造成的也有点说不过去……属下想,一定是去年修堤的时候没有修好,河道衙门的人在修堤时贪墨修河工款,造成水灾的事,嘉靖三十一年就有过。”
  胡宗宪的眼睛望向了他。何茂才的眼睛也是一亮:“有道理!”
  浙直总督署签押房内室
  一直怔怔地坐在这里的马宁远这时也倏地站了起来,两眼慢慢地红了。
  浙直总督署签押房
  胡宗宪不再驳他,也不接言,只是望着他,等他接着说下去。
  郑泌昌却转头望向了何茂才,示意他接过话题。
  何茂才:“就这样上奏吧。至于河道衙门是不是贪墨了修河工款以后可以慢慢查。现在,就凭大堤决了口子这一款,也是大罪。部堂有王命旗牌在,可以将有关人员就地执法!这样,对朝廷也就有了交代。”
  浙直总督署签押房内室
  马宁远又慢慢坐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浙直总督署签押房
  胡宗宪也在签押房中间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慢慢问道:“你说的有关人员是哪些人?”
  何茂才:“当然是河道衙门该管的官员。”
  胡宗宪:“该管的官员又是哪些人?”
  何茂才望向了郑泌昌。
  郑泌昌:“河道总管自然难逃其咎,按律,协办的两个委员同罪。”
  胡宗宪:“那就是马宁远,还有淳安知县常伯熙、建德知县张知良?”
  郑泌昌声音很低:“是。”
  胡宗宪:“还有吗?”
  郑泌昌:“牵涉的人是不是不宜太多……”
  胡宗宪:“那河道监管呢?每一笔钱,每一段河堤都是河道监管核查监管的,这个人不要追究?”
  郑泌昌和何茂才又是一怔,对望了一眼。
  郑泌昌:“部堂大人知道,河道监管李玄是宫里的人,要治他得杨公公说话,还得上报司礼监的吕公公。”
  胡宗宪:“那就是说这场水灾还是没有办法上奏朝廷?”
  郑泌昌和何茂才又不吭声了。
  胡宗宪也不再搭理他们,又坐了下去,喊了一声:“来人!”
  亲兵队长应声走了进来。
  胡宗宪闭上了眼:“把马宁远带出来,在总督署就地看管。”
  “是。”亲兵队长应着,向签押房里间走去。
  郑泌昌和何茂才一怔。很快,马宁远在前,亲兵队长押后,二人从里间走出来了。
  郑泌昌、何茂才这才省悟刚才他们的话,都落到胡宗宪的套子里去了,两个人都低着头望着地面。马宁远走到他们面前停住了,两个人都不看他。
  胡宗宪低吼了一声:“带走!”
  亲兵队长押着马宁远向门口走去。
  马宁远的脚和亲兵队长的脚从郑泌昌和何茂才望地的余光中消失了,二人这才慢慢又抬起了头,慢慢望向胡宗宪。
  胡宗宪又闭上了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郑、何二人目光好一阵对视。
  “去说吧。”郑泌昌下决心地说道,“我们俩一起去找杨公公,看他怎么说。”
  “我想也是。”何茂才接道,“如果以河堤失修的罪名上奏,只治我们的人,那个李玄却没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你们就去说!”胡宗宪这才睁开了眼,站了起来,“义仓里赈灾的粮要立刻运往淳安和建德!还有,发了这么大的灾,改稻为桑今年碍难施行,这一条,在奏疏里务必写明,请朝廷延缓。写好了杨公公也要署名,你们都署了名,我再领衔上奏!”
  说到这里,胡宗宪径自走了出去。郑泌昌和何茂才又愣了一阵子,才走了出去。
  江南织造局杨金水卧房
  “干爹。”刚跨进门,叫了一声,李玄便有些晕晕乎乎了。
  ——红的灯笼,红的烛,红的丝帐,连床上的被、椅子上的坐垫一色都是红的,整个卧房一片红晕。
  更让李玄惊愕的是,一桌子的酒席边,杨金水坐在那里,芸娘也坐在那里,还穿着一件大红的帔!李玄便不敢动了。
  杨金水却满脸的慈蔼:“来,坐到这边来。”
  李玄这才挪动了脚,走到下首,挨着椅子边慢慢要坐下。
  “不。”杨金水止住了他,“今天你坐那里。”说着向他和芸娘中间空着的那把椅子一指。
  李玄又懵住了,挤着笑:“干爹,您老知道儿子胆子小,就别吓我了。”
  “又胡琢磨了。”杨金水一脸的平和,“让你坐,你就坐。”
  李玄还是站在那里:“干爹讲恩德,儿子可不敢不讲规矩。”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更加敲鼓了,挨着下首的椅子边坐了下来。
  杨金水不再劝他:“芸娘你也坐到这边来。”
  芸娘便端着酒杯走到李玄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干爹!”李玄弹簧似的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里已露出惊慌,“您老要儿子做什么?”
  杨金水:“好心思,不枉我疼你一场。”
  李玄那张脸更加惊慌了,定定地望着杨金水。
  杨金水转对芸娘:“把那盅河豚端给玄儿。”
  芸娘便端起一个蓝釉景瓷汤盅放到李玄面前,接着给他揭开了盅上的盖子。
  李玄的眼睛直了,望着盅里的汤,就像望见了毒药。
  杨金水:“怎么了?像望见毒药一样。”
  李玄更懵了,僵在那里。杨金水伸手拿过他那盅河豚汤,拿起勺,舀出一勺汤喝了下去,然后放下勺:“这么多儿子里,你算孝顺的。这河豚还是你去年送的,养在池子里,就想着哪天叫你一起来吃。今天,特地请的扬州师傅把它做了,你却不吃。”
  李玄立刻举起手在自己脸上抽了一下:“儿子糊涂!我这就吃。”说着伸过手端起另一个汤盅,揭开盖子,捧起就喝。
  “烫!”杨金水喊道,“慢慢喝。”
  李玄早已被烫了,这时张开嘴吸着气放下汤盅,挨着椅子边又坐了下来。
  “倒酒吧。”杨金水又说道。
  芸娘拿起酒壶又拿起一只偌大的酒盏给李玄倒了满满一杯。
  李玄又有些紧张了:“这么大的杯……”
  杨金水:“你是个聪明人,刚才你说对了,干爹今天有事跟你说。也就三句话,喝一杯说一句。先把这杯喝了。”
  李玄只好端起了酒杯,闷着一口喝了,然后直直地望着杨金水。
  杨金水:“第一句话,你几次在背后说,哪天能跟芸娘睡上一觉,死了也值。说过没有?”
  李玄这一跳吓得好猛,立刻跳了起来,推开椅子便跪了下去。
  杨金水也站了起来:“你看,你看,才说第一句你就这样,后面两句我还怎么说?”
  李玄这时已经吓得不能回话,不断在地上磕头。
  杨金水使了个眼色,芸娘弯下了腰,去扶李玄,李玄却像见鬼似的,连忙往旁边一挪。
  “起来!”杨金水声调硬了。
  李玄又是一怔,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兀自有些发抖。
  杨金水:“扶他坐下。”
  芸娘扶着他的手臂,李玄硬硬地坐了下去。芸娘又给他那只大盏里倒满了酒。
  杨金水:“喝了。”
  李玄两只手颤着,端着那盏酒,费了好大劲才喝了下去。
  杨金水:“第二句话,干爹平时待你如何?”
  李玄又要站起,却被站在身边的芸娘按住了,只得坐在那里说道:“干爹待儿子有天覆地载的恩情……儿子死也报答不了……”
  “有良心。”杨金水大声接了一句,“倒酒。”
  芸娘又给他那盏里倒满了酒。这回不待杨金水说,李玄端起酒就喝,却被杨金水伸手按住了:“这杯酒等我说完了,你愿意干再喝。”
  李玄这时已经不再像刚才那般害怕了,大声答道:“我这条命本是干爹的,愿不愿也由不得我,您老就快说吧。”
  杨金水:“那好,那我就说第三句。今天晚上你就睡在这里,芸娘和你一起睡。”
  尽管已经明白,听了这句话李玄还是僵直在那里。
  杨金水站起来了:“我的三句话都说完了,这杯酒喝不喝你自己看吧。”说完便向门口走去,走出门反手把门带上了。
  李玄终于醒悟了过来,突然转过头望着芸娘,大声吼道:“端杯,伺候老子喝!”
  浙直总督署衙前大坪
  大约到寅时了,天还在将亮未亮之际,这里便布满了兵士。外围一圈火把,钉子般站着拄枪的兵;八字墙两侧是两行火把,站着挎刀的兵。
  透过敞开的大门还能看到,两行火把照耀下的兵丁一直排到二堂、三堂。
  谁都不发出一点声响。这一夜偏又没有风,连那根偌长的旗杆上的旗也死沉沉地垂着,更透出人的肃杀!
  是要杀人了。大坪的旗杆前,立着四根斩人的柱子,两根柱子上一根绑着常伯熙,一根绑着张知良,另两根还空在那里。
  “谁!”突然大坪的外围起了喝问声,一个队官领着两个兵士向几盏灯笼迎去。
  “织造局衙门的。”灯笼那边答道。是四个兵,护着三个人走过来了。
  那三个人中间的一个便是李玄,他这时显然醉了,被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地搀着,走了过来。
  那队官:“是新安江河道监管李玄吗?”
  搀着他的一个太监点了下头,李玄自己却抬起了头,饧着眼,答道:“是老子……开刀问斩吧……”
  那队官:“扶过去吧。”
  一行走到了大坪的柱子前,看到绑在柱子上的常伯熙、张知良,李玄停住步不走了:“你们先来了……”
  常伯熙闭着眼,张知良却像见到了救命的稻草:“李公公,我们冤哪!你去跟杨公公求个情吧!”
  李玄:“求……什么情?没出息……来,把老子也绑上。”
  张知良绝望了,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玄见他哭,自己倒笑了,突然唱起了昆曲:“‘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唱着,竟推开了扶他的两个太监,带着舞姿,“‘恨相见的迟,怨归去的疾,柳丝长,玉骢难系……’”唱到这里,一个亮相还没摆稳,便一跤醉坐在地上。
  两个太监又立刻挽着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
  那队官,还有那些兵士都被他弄得有些兀然,互相望了一眼。
  李玄:“……快、快,给我也绑上……”
  队官:“部堂大人有话,李公公是宫里的人,不上刑具。”说到这里,他对着左右两个太监:“先扶到门房看着。”
  两个太监搀着李玄,四个兵丁跟着,向大门走去。
  浙直总督署签押房
  这里几根巨烛也在熊熊地燃着,杨金水、郑泌昌和何茂才都沉着脸坐在房中的椅子上,在等着正看奏疏的胡宗宪。
  由于没有风,几个人又都闷坐着,总督署院子里的虫叫声就格外响亮,响亮得让人心烦。
  “请朝廷延缓改稻为桑的话为什么还是没写?”胡宗宪将看完的那道奏疏往大案上一放。
  郑泌昌和何茂才都望向了杨金水,杨金水却闭着眼冷冷地坐在那里。
  郑泌昌只好回道:“我们和杨公公反复议了,改稻为桑是国策,是不是延缓推行实在不是我们该说的。如果朝廷念在我们发了大水,皇上圣明,一道旨叫我们今年不改了,那时我们遵旨就是。”
  胡宗宪:“要是朝廷没有不改的旨意呢?”
  郑泌昌:“那我们也只有勉为其难了。”
  胡宗宪倏地站了起来:“你们勉为其难?你们有什么难?几十万人的田全淹了,许多户百姓现在就断了炊,秋后没有了收成,现在连一斗米都借贷不到,还叫他们改稻为桑,桑苗能吃吗?”
  何茂才:“那现在就是不把稻田改成桑田,田已经淹了,许多人没粮还是没粮。”
  胡宗宪:“由官府请朝廷调粮借贷,叫百姓抓紧时间赶插秧苗,秋后还能有些收成。借贷的粮食今年还不了,分三年归还。因此,这三年内不能改稻为桑。照这个意思写上去!”说着胡宗宪拿起那道奏疏往案前一摆。
  郑泌昌和何茂才沉默了,又都望向杨金水。
  “要是这样写,我可不署名。”杨金水终于说话了,眼睛却还闭着。
  胡宗宪也不再给他颜色,立刻问道:“那杨公公是什么意思?”
  “我一个织造局,只管给朝廷织造丝绸,我能有什么意思?”杨金水还是闭着眼。
  胡宗宪:“为了丝绸,饿死人,逼百姓造反你也不管?”
  杨金水睁开了眼:“那是你们的事。”
  胡宗宪的眼中闪出了光,定定地望着杨金水。
  签押房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院子里的虫鸣声又响了起来。
  突然,胡宗宪一掌往大案上拍去:“决口淹田也是我的事!”
  杨金水开始是一愣,接着缓过神来,也在身旁的茶几上一拍,站了起来:“谁决口淹田了?!决了堤,你要抓人,我把人也给你送来了,你还想怎样?胡部堂,你们做地方官的可以这山望着那山高。我不行,我头上只有一片云,我这片云在宫里!你可以不买阁老的账,我可是归宫里管。翻了脸,自有吕公公跟皇上说去。”
  胡宗宪的眼里冒着火,但不再跟他争吵,说道:“用不着请吕公公跟皇上说了。我是浙直总督,我也能进京,也能见皇上。来人,叫马宁远进来!”
  郑泌昌和何茂才当即一怔,杨金水也立时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眼睛中冒出的光也慢慢收敛了,三个人都不禁向门边望去。
  马宁远还是穿着那身便服,走进来时十分的平静。三个人都望着马宁远,马宁远却不看他们,径直走到胡宗宪面前,从衣襟里掏出一叠供状:“怎么毁堤,都有哪些人合谋,罪职都写在这上面。我签了名,常伯熙和张知良都签了名。现在呈给部堂大人。”
  胡宗宪深深地望着马宁远:“放下吧。”
  马宁远双手将供状放在大案上。
  胡宗宪:“你下去吧。”
  马宁远退后一步,跪了下去:“天一亮卑职就要走了……欠部堂的大恩大德,卑职只有下辈子再报偿了。”说完,给胡宗宪重重地叩了个头,这才站起,也不再看那三个人,大步走了出去。
  那三个人这时都懵在那里。
  胡宗宪:“这份供状你们要不要再看看?”
  三个人都没有吭声。
  胡宗宪:“不想看就不要看了。我胡宗宪也希望这份供状永远不再有第二个人看到。可逼反了浙江的百姓,倭寇趁机酿成大势,我胡宗宪不但要献出这颗人头,千秋万代还要留下骂名!因此,我不能让有些人借着改稻为桑乱了浙江,乱了我大明的天下!我没有退路,你们也不要打量着有退路。我再问一句,这道奏疏你们改不改?”
  三个人眼睛望着地,好一阵沉默。
  杨金水开口了:“部堂既然这样说了,真为了我大明朝的天下好,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何茂才望向郑泌昌:“照部堂的意思改吧?”
  郑泌昌:“好吧。”说完,慢慢向那书案走去。
  北京严嵩府书房
  “好、好……”也是大书案前,严嵩说这两个“好”字的时候,嘴在颤着,连带着头和须都在抖着,一下子显出了老人中风时的症状。
  严世蕃本来像一头困兽在那里来回疾走,见到罗龙文还有另一个中年官员露出惊慌的神色向严嵩疾步走去,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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