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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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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
  电话的铃声越来越急躁。
  梅湘南无援地站在电话机旁,手快接触到电话机了,又猛地缩回来。
  电话铃声还在不屈不挠地叫唤着。
  梅湘南下大决定,果断地拿起电话,对着话筒喊了声,“谁!”
  “我的妈呀,奥尔布莱特似的。”
  是刘薇。
  梅湘南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刘薇了一遍,刘薇也对昨天没有能逢到高兵感到遗憾,两人在电话里说了好长一会儿话,刘薇把话切入正题。
  “你跟安嘉和说了没有?人家德国人可是认真的,都安排面谈了。”
  “你说这几天我还有心思说那事吗?”
  “那你的态度怎样?”
  “安嘉和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办。”
  “行,只要你保持中立,其余的事情就由我来操办。”
  “好吧,你若是撬不走他,是你没能耐,别怪我。”
  “你就看我的吧,高兵的事情不能马虎,提防着点。”
  “嗯。”
  “再见。”
  梅湘南刚放下手中的电话,门铃响了。她警觉地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看,是安嘉和,双手背在后面,喘着粗气,站在门口。
  门开了。
  安嘉和没立即进门,他的手从背后伸出来,一簇红玫瑰盛开在梅湘南的面前,“我没坐电梯,跑上来的……我是真心的……我爱……爱你……我把这玫瑰送给我心爱……爱的新娘……把过去一切不愉快……统统赶……赶走。”
  上午十点钟,那双黑头大皮鞋,慢吞吞地走在厦门的街道上。阳光照射在皮鞋上,能反射出黑色的光来,高兵步子迈得很悠闲,头上戴了顶旅游帽,还真有点像从外地来厦门观光旅游的。他走进一个公用电话亭,手里抓了一把角子,在投币前,习惯地四下瞧瞧,然后开始拨号、投币。
  电话接通了。
  “麻烦你喊一下梅湘南梅老师听电话。”
  高兵能听到对方招呼梅湘南的声音。
  “你好。”当高兵感觉到梅湘南在听时,就说,“你真够牛的,那天居然报警了。”
  “你若是个男人,就来。”梅湘南在电话里毫不示弱。
  “我会去的,但不是今天。”
  “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找你这个杂种的。”
  “为人师表,讲话得文明。”高兵故意顿了顿,说,“你老公买那么多玫瑰给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电话那头没有反应。
  高兵乐了,“你上小学三年级那年的秋天,你父亲死了,你戴着黑纱去学校,还是我送你回家的,那天你的手冰凉冰凉,还记得吗?”
  梅湘南在电话那头还是不说话。
  “没有了父爱,你才找一个安嘉和那么老的男人。”
  “畜牲,你在哪里?”
  “好,开口说话就好,至于我在哪里,你最好时常转身去看看,我就在你的身后,我不能只配摸你家门铃光滑的按钮,它毕竟没有生命,我想再摸摸你。”
  高兵不等梅湘南反击,把电话挂了,走出电话亭,伸了个懒腰,四周看看,然后再迈动着他那双黑色的大头皮鞋,朝前走去,依旧迈着悠闲的步伐。走着走着,高兵停下来了,他看到街对面的一个洗车房,门旁写着“大件”两字,该就是这里了,可门关着。高兵犹豫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时,走到了“大件”洗车房门前,举起手,笃笃笃地敲着。
  一位留着披肩长发,肩膀上刺着双龙的人,手里拿了一把吉它,拉开门后,盯着门外的高兵,看了看,“哪里溜来的,眼熟。”
  高兵一手推开挡在门口的人,进来了,“大件,连我都不认识了,高兵。”
  “哥们!你也出来了。”大件高兴地喊起来,高兵赶紧伸手堵住大件的嘴。
  “别叫,大件,我是从流马河冒出来的。”
  “妈的,你真有能耐。”
  “不会告发我吧?”
  “妈的,你冒出来了,干吗来找我?”
  “你不是写信说想念我吗?”
  “你这不是烧我吗?‘大件拉起了窗帘。
  “废话少说,有没有吃的,哥们正饿着呢。”
  “正好有一锅牛肉,喝一杯,就算哥们给你接风洗尘。”
  高兵从身后的口袋里面抽出一叠报纸,扔在桌子上,“我从图书馆偷出来的,看看我上中学的时候,随便怎么的就能上报纸,现在呢,成了狗屎,顶着强奸的罪名进去,没人瞧得起我,晚上谁都可以在我的被子上撒尿;白天跟队长说一句话,回宿舍后,就要罚跪到半夜。”
  “老辈子就是这规矩,没办法。”大件给高兵倒了杯啤酒,“人家那么小,就给你干了,你还想怎么样?”
  “就是死,我也得按照自己的方法去死,已经白活了,不能白死。”高兵示意自己不喝酒,只吃牛肉。
  “吃饱了打算上哪儿去!”大件开始赶高兵走了。
  “我需要钱。”
  大件从屁股后面抽了一把螺丝刀扔给高兵,拍拍屁股底下的铁皮箱子,“自己拿。”然后起身进里屋。
  高兵捡起地上的螺丝刀,冲着里屋的大件说,“警察找来,就说我抢了你。”
  “你给我赶快消失。”里屋又扔出来一句话。
  高兵打开铁皮箱子,抓一把钞票装在口袋里面,再抓起一把钞票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钞票放在铁皮箱里了。他看见桌子上有一把车钥匙,就大声地喊着大件,里屋没有一点反应。高兵说,“大件,我借你的车用一用,好吗?”里屋还是没有应答。高兵把车钥匙装进口袋,站起身来,含着泪,朝里屋鞠了个躬。
  大件听到汽车发动离开的声音,才走出来,盖上铁皮箱,坐在上面,扯着嗓子唱了起来: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带来了我的烦恼……
  刘薇打电话给梅湘南说一会儿就到他们家。
  等到刘薇从车里出来时,梅湘南和安嘉和已经站在楼下迎接她了。跟在刘薇身后下车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小伙子,刘薇把他介绍给了梅湘南和安嘉和,“他叫满忠,我们公司的保缥,是个武艺高强,性情温和的人,我让他专门负责小南上下班的安全。”满忠向梅湘南和安嘉和微笑着点头致意。
  “这合适吗?”安嘉和为难了。
  “有满忠在旁边,总比你跟着安全得多。”刘薇一副主人的神态,吩咐道,“满忠,梅老师就交给你了。”
  “还是我送小南去上班吧。”安嘉和还觉得这样不太合适。
  “你不能走,我今天主要就是要和你谈事的。”刘薇拦住安嘉和。
  “和我谈事情?”安嘉和诧异地问。
  “对。”刘薇对还在为难的梅湘南说,“快走吧,上班要迟到了,我又吃不了你老公。”
  恭敬不如从命。梅湘南只好领了刘薇这份情,让满忠跟在自己身后,去学校了;梅湘南无意中发觉公安局的陈永建穿着便装,远远地跟着。这反倒使她有些不安起来。
  看着梅湘南和满忠走后,安嘉和带着刘薇上楼了。
  刘薇开门见山地把德国医院想撬安嘉和的事情全部说了,只要安嘉和愿意去,一切条件都由安嘉和自己开。安嘉和感到刘薇所说的事情很突然,自己现在所在的医院环境很优越,从来没有想离开过,不过对刘薇提出来的事情不是不能考虑,但希望对方能给一段时间。刘薇见已达到自己来的预期目的,也就欣然地与安嘉和握手告别。
  安嘉和今天做的是全职家庭妇男。
  把饭菜做好了等着梅湘南回家吃饭,正当他兴致高昂的时候,电话响了,接听,对方不说话,安嘉和说了句“神经病”,就把电话挂了。这时梅湘南在外面招呼着按响门铃。
  满忠在这里吃了晚饭,喝了杯茶,说明天早晨再过来。
  梅湘南和安嘉和对满忠说了一些感激的话,把满忠送到门外。
  梅湘南站在窗前,看着厦门春夜中的流光溢彩。难得的安逸感,像树上正在伸展的嫩叶儿一般,悄然地爬在了梅湘南的心坎上,她不知道还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笑意如春池中漾起的涟漪,从心中,一直扩展到脸上。安嘉和的双手从她的脖子上抚摸过来,栖落在胸前耸着的乳房上,梅湘南觉得那是美好在延伸,她用自己的头发轻微地蹭着安嘉和的脸,渐渐地她不再让自己的双腿承受身体的重量,把重心全部斜依在了安嘉和的身上,使得安嘉和不得不弯下腰来,把梅湘南腾空抱在怀中。
  他们有了一次远胜于新婚之后的感受。
  当两人同时抵达波涛的峰巅,又同时滑落下来时,剩下的时间,就只能安抚躯体的疲乏了,带着相同的甜蜜的笑,迅捷地跌进了梦的深处。
  春夜突起的大风,使窗帘拼命地拍打着窗户玻璃,发出恐怖的声音,搅断了梅湘南和安嘉和的好梦。梅湘南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把房间的窗户关严密,拉上窗帘,走到床边,俯身在安嘉和的脸上吻了一下,安嘉和乘机用双手托住梅湘南胸前抖动的乳房,嘴凑过去……电话响了。
  那急促的声音,仿佛对方知道屋子的主人明明听到电话声响,故意不接听,而发泄着不满。
  安嘉和的双手僵硬地紧紧贴在了梅湘南的乳房上,两人惊恐万状地注视着电话机。就在安嘉和伸手去取电话听筒时,梅湘南说,“我来接。”
  “谁?”梅湘南冷冷地把这个字扔给对方。
  一听声音,梅湘南才舒了口气,是刘薇。
  安嘉和本来躺下的身子,又慢慢地坐了起来,他看见梅湘南听电话的身体发生了急剧的变化,眼泪差不多要流出来了,那只握着电话的手,像是拿着电话的听筒砸自己的耳朵,最后连个再见也没说,就丢下了电话,缓缓地转过头来,目光里满是恐怖,“那个……保镖……被人……人……杀……杀杀杀了……”
  安嘉和没再听下去,掀开被子,光着身子就往外跑,把家里的门和窗户检查了一遍,确认都已经关严实了,才拖着双腿回到卧室座重地跌在床上……
  第四章
  郊外的一处早就废弃不用的厂房里,高兵坐在门口,一边擦着黑头皮鞋,一边说着,“妈的,你以为十二年容易过吗?我今天就是无耻了,就不光明正大了。你过的什么日子,我过的又是什么日子?法院判决时,说我破坏了你的身心健康,你不是很健康吗?智商也不低,考上了大学,我破坏你什么了?不就是一块处女膜,可以补啊,花五百元钱,就可以把处女膜修补得比原来的还完整,可你倒好,让你哥哥来打我。我受的惩罚已经足够了,你哥哥打坏了我身上所有的器官,肝破裂了,胃出了三个月的血,肚子上挨了你哥三刀,差一点就死了,还有、还有我被你哥哥把那儿也打坏了,再也爬不起来了,我还是男人吗?可你,还是不放过我,把我告了,让我顶了个强奸犯的罪名,送到新疆,那是人待的地方吗?”
  擦完皮鞋了,高兵站起来转过身去。
  梅湘南被他绑在一张固定的铁椅子上,铁椅上的锈迹擦在梅湘南的衣服上,梅湘南已经不再恐惧了,只是觉得疲惫无边无际地朝她涌来,她想躺下来好好地睡上一觉,可从昨天到现在,高兵一分钟都不让她睡,一直要梅湘南听着他的控诉。
  高兵走到梅湘南的身边,坐了下来,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那叠报纸,抖给梅湘南看,“当年全市的中学生,有几个人可以和我高兵比的?就在我上天堂时,你却把我推进了地狱。究竟是谁毁了谁?你摸着良心说说,你和那个姓安的亲亲热热谈恋爱时,我在新疆的苦窑里受着折磨。”
  “所以你觉得当年你毁我还毁得不够,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回厦门来杀我,直到把我也彻底毁了,你才能解心头之恨?”
  “不是的,不是的。”高兵把手里的报纸扔在地上,双手抱着脸哭了起来,这让梅湘南深感意外。
  哭了一会儿,高兵擦了眼泪,伸出手来,把落在梅湘南头发上的一缕灰尘捡掉,忧郁地说,“当年你是喜欢我的,是吗?我只要对李玲玲稍微好些,你就不和李玲玲说话,考试时也不给她抄。”
  “不是的。”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害怕!”高兵苦笑着,“每天放学后,你总说等贾咪咪一起回家,可又总是借故让贾咪咪离开,和我一起走。回家的路上,有一座小竹桥,每次走到那里,你就说头晕,就让我牵着你的手从竹桥上过去,你跟了我走,就是为了让我牵你的手……”
  “那是你的错觉。”
  “可我喜欢上了你,我实在无法再控制住自己,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了,才会在那个山岗的树丛中,采取那样的形式和你做爱;我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情绪,都是被你引诱起来的,我爱上了你。可你后来却翻脸无情。你喜欢过我,爱过我,这一点你永远也回避不了的。”
  “我看你是神经错乱了,你想杀我就动手吧。”
  “我怎么会杀你呢?我大老远地冒着死亡的风险从新疆跑回厦门,就是要亲口告诉你,我是爱你的;本来我也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喜欢过我,看来是不可能听到了,可这不妨碍我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高兵站起身来,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看了看,“委屈你一下,不太干净了。可我要和你丈夫说几句话,他肯定等急了,怕你会出什么事情。”
  高兵把梅湘南的嘴巴堵上,拿出手机,给安嘉和打电话。
  “安医生吗?警察都在你家吧。”
  “我是谁?我是高兵啊。”
  “你能知道我的名字,我心里很舒服。”
  “你别打断我的话,我讨厌说话时被别人插嘴,这不礼貌。她没事,就在我的身边,在我怀里,她的身体比十二年前丰满多了,感觉当然和当年不一样了,味道不错……我告诉过你,在我说话时,别打断我的话,你怎么连这点记性都没有?梅湘南嫁给你这个老头,太亏了……梅湘南也喜欢我,这一点我想应该让你知道,白白地让你品尝了她……告诉警察,我用的手机是那个保安的,让警察赶快来抓我吧,我想警察会找到的,我不想再离开这里了,记住,以后别人说话,你要有礼貌地听完再发表意见。”
  高兵关闭手机后,伸手从梅湘南的嘴里把手帕扯了出来。
  “我这人是不是有点卑鄙?你还是多包涵吧,我肯定没有你活的时间长。一个将要死去的人,继续活着的人应该宽恕他身上的罪过,如果你觉得我身上有罪过的话。”高兵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小镜子、木梳、口红、胭脂,“我来给你化化妆,要不然,警察找到你时,会影响你原来的形象的,女人没有化妆就等于没有穿衣服,这话不是我说的。你知道在监狱里不会有这样的经验的,而我被逮进去之前,根本不懂化妆这玩艺,若是懂的话,我早该买一支口红给你,兴许用不着用强制的手段,你自己会主动地脱下裙子……”
  警察在高兵预料的时间内找到了这里。
  高兵本来不想反抗,可转念一想,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警察逮,那样警察对媒体介绍这起连续杀人、绑架案的侦破时,结局太平坦了,没有可以渲染的气氛,读者会索然无味,甚至有人会骂他高兵是个蠢蛋,不仅低智商,简直是懦夫。于是高兵便与警察对垒了一阵,结果当然是“警察捉到了贼”。
  高兵被摔得身子散了架,警察只好把他铐上,然后用担架把他抬走。
  安嘉和站在家里的浴室门口,听着里面梅湘南洗澡的流水声,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指,敲敲门,问道,“他就一直绑着你?”
  “一直绑着。”
  “没对你干那……”
  “一进门你就问这事,你不就是想知道高兵有没有对我干那种事吗!”
  “难道我不能知道吗?”安嘉和的脑子里闪了一下高兵电话里的口气,愤怒起来。
  梅湘南穿着浴衣,头上裹了条毛巾,从浴室里出来。
  “我告诉过你,没有,没有,没有,你为什么就不相信?”
  “事情果真会这么简单,一个连命都不要的人,从新疆越狱跑到厦门,把你绑架了一整天,难道就是为了和你叙叙旧?”
  “我说没做,你不相信。你想想,若是有那么回事情,我何必袒护那个家伙?
  是不是你希望他和我做了那种事情?“
  “你不是袒护高兵,你是袒护你自己。”
  安嘉和简直在吼,把梅湘南吓得愣在那里。原以为高兵被警察抓走了,恶梦结束了,没有想到,恶梦远不会因为高兵被抓之后,就简单地结束。梅湘南第一次如此失望地看着安嘉和,说,“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安嘉和还是不放过梅湘南,追过来,挡在卧室门前,眼睛瞪着梅湘南,“你欺骗了我,你跟他串通好了来欺骗我。”
  “无聊。”
  “谁无聊?告诉我,你和他究竟做了没有?”安嘉和像是疯了,一把抓住梅湘南的手,使劲地捏着。
  “你有病啊,放开我。”
  “啪!”安嘉和使足了劲,狠狠地朝梅湘南脸上扇去,那声音犹如刀子一般,切割着原以为温馨的新房,梅湘南被打得踉跄地朝后退去,摔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面目狰狞的安嘉和。良久,她才从地上站起来,走进卧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安嘉和还在外面吼叫着。
  梅湘南穿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径直朝大门走去。安嘉和明白了怎么回事情,赶紧跑过去堵在门前。安嘉和把梅湘南拽到沙发上,单腿跪着,“小南,是我错了……我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老是胡思乱想……我的脑子乱了……我太爱你了……我受不了一点点侮辱……你就原谅我吧……我太爱你了。”
  “你……你怎么……能……动手……动手打人呢?”
  梅湘南捂着脸埋在沙发里痛哭起来。
  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一切,丝毫不漏地被对面楼上住着的叶斗全部摄录了下来,安嘉和和梅湘南当然对此一无所知。
  这天安嘉和提前下班,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刑警队找弟弟安嘉睦,这让安嘉睦感到意外。安嘉和说是出诊路过刑警队,来看看弟弟。安嘉睦把哥哥领到自己的宿舍里,相互地问了问近况。安嘉睦更关心的是嫂子梅湘南近来的情绪怎么样?
  安嘉和告诉弟弟,说嫂子很正常,安嘉睦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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