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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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湘南点点头,请两位警察走进闺房,示意刘薇回避一下。
刘薇走出去之后,梅湘南关着房门,微笑着对母亲说,“没事。”
秦京点了支香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梅湘南说,“不介意抽支烟吧。”
梅湘南拿了个烟缸递过去,看着两位警察,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秦京和卢敏对视了一下,秦京干咳了几声,目光在闺房里四处张望了一下,落在梅湘南看不到的地方,间,“高兵认识你?”
“高兵?!”梅湘南像是手上抓了个毒蝎似的,惊恐地抽搐着身子。
秦京转过身来,又朝卢敏看看,顿了顿,说,“高兵从新疆逃跑了。”
梅湘南跌坐在椅子上,两只手不知所措地相互捏着,一声不吭。
“监狱的警察在高兵的床上,找到一本日记,上面……上面写着一些仇恨你的话,当然……迟早高兵会被逮住的……目前,下落不明。”这次是卢敏坐在椅子上,对神情恐慌的梅湘南说着。看得出来,卢敏竭力想找些能宽慰梅湘南的话来说,可惜从梅湘南的表情变化上来看,卢敏的想法是徒劳的。
“他可能会潜回厦门,也有可能从此亡命天涯。”秦京把手里还剩的一大截香烟,掐灭在烟缸里。“若是回到厦门,他可能会报复与他案件有关的所有人,法官、警察、老师,当然、当然还有你。”
“你们为什么会让他逃跑?为什么不抓住他?”梅湘南盲目地呢哺着。
“我们会努力的。”卢敏说完这句话时,才觉得自己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到了你家门口,才知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秦京背对着梅湘南,“本来我们可以改天再对你说这件事的,可我们职责所在,还望嫂子原谅。”
卢敏跟着秦京的身后,走到房门前,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名片递给梅湘南,“嫂子,我们告辞了,若是有什么情况,希望你立即和我们联系。”
梅湘南木讷地站起身来,她没有伸手去接卢敏递过来的名片。
卢敏顿了顿,就把名片放在桌子上。
秦京和卢敏出去了。
当刘该进来时,只见梅湘南孤独地站在闺房的中央,恫然若失。
“小南?”
“高兵,高兵……”梅湘南看见刘薇走进来时,像是对刘薇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她想说出更多的话来,仿佛所有的字都被这两个字扼杀了,梅湘南只能反复不停地说着“高兵”。
“小南。”刘薇拥抱住了梅湘南,低声问,“高兵怎么了?”
“他要来找我,要来找我。”梅湘南紧紧地拥抱住刘薇,仿佛她的双臂一松开,刘藏就会消失,她又会独自孤立无援。
“他从监狱逃跑了!”
“嗯。”梅湘南再次惊恐地点了点头。
刘薇松开梅湘南肥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安慰道,“他找不到你的。”
“不,他肯定会找到我的,肯定会找到我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断地给我写恐吓信,像魔鬼一样地缠着我,他会找到我的,会找到我的。”
“你跟警察说了吗?”
“不,我不想说,我不想再让自己曾经被伤害的一幕搞得尽人皆知,满城风雨,我只想安静地生活。”
“安嘉和知道吗?”
“不,我没有权利让他也受到伤害,我不是故意向他隐瞒什么,我不想让他受到伤害,难道我错了吗?”
梅湘南的眼圈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刘薇紧紧地闭了闭眼睛,仰头重重地做了次深呼吸,看着梅湘南说,“小南,你听我说,今天说什么都要高兴,把刚才的一切都忘了,全都忘了。为了你母亲,为了你爱的安嘉和,要高兴,要高兴,好吗?”
梅湘南渐渐地镇定下来,坚定地点了点头,可眼眶中的泪水还是滚了下来。
安嘉和举着双手走出手术室,长长地舒了口气,眼睛瞥了一下墙上的钟:十点三十分。安嘉和快步走到洗手池旁,一位年轻的护士快捷地帮他脱去手术服,安嘉和赶紧往手上打着洗手液洗着,等他的手一离开水间时,护士把一块洁白的干毛巾搭在安嘉和的手上肥水擦去。又走过来一位年轻护士,手里拿着一块劳力士手表,准确地扣在安嘉和的左手手腕上。那位护士把手上的毛巾放下,拿起早就打好结的领带,套在安嘉和的脖子上,给他端正好。安嘉和对着镜子照照,再正正脖子上的领带,回过头,问身边的两位护士,“好看吗?”
“帅!”两位护士不约而同地称赞着。
就在这时,又进来几位年轻的护士,拿着安嘉和的结婚礼服,训练有素地帮安嘉和穿上,从礼服口袋里面把那块洁白的手帕,拽了点露在外面。
安嘉和激动地抚摸挂在胸前写着“新郎”字样的绸带。
两位护士同时打开了两扇门。
一位护士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请”礼。
当安嘉和的脚迈到走廊里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走廊一侧一字排开十多位身着迷彩服的解放军战士,其中一位战士的怀中抱着一位小女孩。
看到安嘉和走了出来,那位抱着小女孩的战士,走上前来,小女孩把手里的鲜花献给了安嘉和。
“谢谢叔叔,救了我爸爸。”
那充满稚气的声音,使安嘉和愣住了。
“谢谢医生,教官是为了我们才受伤的……孩子的妈妈,还在、还在赶来的路上……谢谢医生,谢谢医生。”那位战士在安嘉和面前立正、敬礼。
接着安嘉和听到那一排军人立正时脚后跟碰撞发出的一致的声音。
十多个军人,在同一秒钟,向安嘉和敬礼!
安嘉和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吻了一下,抬头对着所有的军人,说了声“谢谢!”
然后怀抱着那束鲜花,大步流星地向下楼处的电梯走去。一位护士早就把电梯固定在那里了,对正在走来的安嘉和低声说,“美容师会在彩车里面给你整理发型。”
安嘉和笑着走进电梯,此时,又有人追上来摁住电梯。
“安医生你好,我是《鼓浪屿晨报》的记者,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你却在这里抢救病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安嘉和笑笑。似乎梅湘南就站在他的面前,穿着一袭洁白的长裙,脸上带着仙于般满足的笑。
站在电梯里的护士礼貌地把记者的手推开,电梯的门才得以关闭,急得记者在门外大声喊道,“你是怎么想的?一句话也行。”
安嘉和透过那条将要合拢的门缝,冲着外面的记者喊了声,“我想新娘!”
路上塞车了。
司机一个劲地摁着喇叭,可前面挤在一处的汽车,对后面焦急的喇叭声,根本无动于衷,偏偏这时安嘉和的手机响了,“刘薇吗?手术结束了,我在路上,对,马上就赶到,马上就赶到。”
化妆师的头伸出车窗外看看,咂咂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畅通呢。”
安嘉和的手指不停地敲击着自己的大腿。
“司机,咱们逆驶过去试试看?”化妆师提议。
“让警察逮了,怕今天都到不了。”司机望着安嘉和,说。
“就逆驶吧,碰碰运气。”安嘉和也没有第二种办法了。
司机刚把车从拥挤的车道上移出来,逆驶到路口,正在得意没有被警察逮着时,从轿车后面赶上来一位骑着值勤摩托车的警察,用手敲敲车窗玻璃,司机只好把车窗打开。
“跟我走。”警察对司机说。
这下完了。司机沮丧地开着车,紧随在警察的摩托车后面。
“这下可好了,安医生。”化妆师哭丧着脸责怪自己刚才出的主意。
“跟他走好了。”安嘉和笑笑。
小轿车跟随在拉响警笛的摩托车后面,在逆向道上快速地行驶。
“安医生,今天果然是好日子,连警察都带着我们从逆行道上前进。”司机看着前面警察驶去的方向,正是今天他们要去的地方,有点得意忘形。
“安医生,这警察好像与你熟悉。”化妆师说。
“当然熟悉,他是我弟弟。”安嘉和这才笑了起来。
“是亲弟弟吗?”
“那还有假。”
新房里弥漫着柔和温馨的灯光,有种诱惑人灵魂出窍的气息,使得新房里增添了神秘的气氛,安嘉和和梅湘南的内衣懒散地扔了一地,新房中陡然布局出一种错位的和谐。
梅湘南忘情地躺在床上,微微地闭上眼睛,沐浴在幸福之中;安嘉和的手顺着新娘脖子上娇嫩的皮肤,缓慢地朝下移动,若有若无地在梅湘南的乳房上滞留了一会儿,梅湘南仿佛顺势地把身子稍微侧了一点,胸前双乳的峰和沟,就凸现了出来,安嘉和张开嘴巴,对着乳峰哈着气,大概想营造一种云雾绕峰的景观。可安嘉和毕竟没有那么大的耐心,他的舌尖轻轻地接触着梅湘南的乳头,那种准确,就像他在手术室里给患者做手术时,手术刀下的位置。梅湘南的身躯随着安嘉和的舌尖每次点击而颤抖,呼吸因此而急促。
安嘉和抓住新娘的一只手,向自己的腹部深处引导着,他的舌尖却没有因此而懈怠,越过山峰,进入了平原地带,然后是湖泊……梅湘南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手的触摸,还是因为自己的被触摸,再也无法抑制澎湃涌来的情绪,猛地坐起身来,伸手把安嘉和拽了过来,手臂勾在安嘉和的肩膀上,慌乱地亲吻着安嘉和,喘息地哀求着,“别欺负我了,好不好?”
“那你说怎样?”安嘉和的手继续挑逗着新娘。
“我……我……我要。”
“好吧,现在我就给你做手术。”
安嘉和把梅湘南掀翻在床第之上,撒腿骑了上去……
安嘉和做了一半,像是在手术室里,当自己打开患者的腹部时,发觉在打开之前,诊断就是错的,患者的腹腔内,是另外一种病灶。这对于一个视自尊高于生命的外科大夫来说,是耻辱。
安嘉和沮丧地从梅湘南的身躯上滑落了下来,他竭力想掩饰自己的不快。可这个时候的女人,比世界上一切敏感的动物,还要敏感,像是嗓门口被一根骨刺粗野地封锁了,剥夺了全部的快感。此时的女人不会羞怯,而应该是愤怒,尤其是新婚之夜的女人,应该把新郎的这种作为,视之为对自己躯体和精神,乃至对自己血缘、家族的莫大的侮辱。
可梅湘南却不是这样,虽然她的内心同样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滋生出悲哀,她还是讨好地间闭上眼睛躺在身边的新郎,“嘉和,怎么了?”问完这话,梅湘南就后悔起自己刚才的问话,一个愚蠢的问话。
安嘉和没有说话,依旧躺着,过了好长一会儿,坐起身来,披上睡衣,下床坐在沙发上,看着新娘说,“湘南,谁都会有自己的过去……我也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只是我、我没有准确……请原谅我刚才……咱们是为了将来……你说好吗……”
“嘉和,我不是想隐瞒你什么,我……”
“忙了一天,你累了。”安嘉和打断了梅湘南的话头。
“我给你热点汤吧。”梅湘南光绪地到厨房里去了。
看着梅湘南的背影,安嘉和站起身来,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在嘴唇四周涂上剃须膏。正准备刮胡须时,安嘉和想起了什么,就用放在一边的指甲刀,使劲地撬着镜子。
镜子的背后是一块没有粉刷的墙壁,墙壁上画着一对卡通形象的男女启傻地笑着,旁边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十年看一眼,几度已白头。张小雅1995年元旦。”
梅湘南站在客厅里招呼着安嘉和,汤已经热好了。安嘉和这才缓过神来,按上镜子,打开水阔,舀了点水把嘴唇边的胡须膏给洗了,走出卫生间,心不在焉。
屋子里虽说依旧弥漫着柔和的光和温馨的香味,但是主人的心情已经与此大不协调了。安嘉和只顾喝着汤,他知道梅湘南坐在对面一直看着自己,但就是没有抬起头来说点什么,或者用眼神表示点意思,只有勺子碰在碗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安嘉和不是不想抬起头来看看梅湘南,也不是不想说点什么。不知怎的,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他无法抬起头来,武断地阻挡在他的嗓门口,安嘉和内心觉得惭愧,可他不能向梅湘南表示道歉,至少现在他无能为力。
这种沉默,能使人窒息。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安嘉和和梅湘南同时舒了一口气,像是掉在陷阱中的人,在等待几乎绝望时,忽然获得了拯救。
安嘉和走过去,拿起电话听筒,“喂”
电话中传出来的是马路上汽车由远而近行驶的声音,还有稠密的什么声音。对方意外地没有说话,尔后,搁断电话的声音。安嘉和模棱两可地把玩了一下电话听筒,最后还是放下了。当安嘉和回桌子边,屁股还没有落坐在椅子上时,电话又响了起来。安嘉和第一反应,就是看梅湘南;梅湘南呢,也诧异地看看犹豫地站着的安嘉和。
安嘉和推开椅子,又来到电话机旁,只是没有立即接听电话,他耐心地看着“叮叮叮叮叮叮叮……”声响的电话机,对方在催促着这屋子里的主人接听,似乎大有不接听电话,电话铃就要无止境地吵闹下去。安嘉和伸手把电话机的听筒拿了起来,依旧像前一次一样。
这次安嘉和没有立刻放下手中的听筒,而是弯下腰来,把电话机上的电话连接线扯了下来。
一上床,安嘉和就侧身睡了,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梅湘南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不愿意让安嘉和知道一直到深夜了,她还没有睡。一天忙下来,再加上刚才这一番折腾,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很疲惫了。可梅湘南还是睡不着,仿佛被魔鬼纠缠住。她不敢往远处想,却毫无办法地陷入记忆的深处……
外面的雨密密地拍打着窗户上的玻璃。
星期日这天上午,安嘉和医院的同事,都拥到家里来,向安嘉和贺喜。看得出来,安嘉和在医院不仅仅是外科的“第一把”手术刀,他与同事的相处也十分融洽。
男女老少,一个个无拘无束。梅湘南看到自己的丈夫与单位的同事如此友好的关系,非常羡慕。不像自己所在的学校,虽说大家也乐意愉快地相处,可许多人一走进校门,故作一副为人师表的姿态,反让人觉得别扭。
医院的几个年轻的护士,一进屋来,就责令安嘉和,今天不准让梅湘南做家务,一切都要安嘉和亲自包办。安嘉和当然抗议。可年轻护士们说今天就是要搞一天的女权主义运动,煞煞大男子主义。安嘉和说这是歪曲理解女权。年轻护士们才不管呢,说当今世界上的许多真理就是靠歪曲伊始的。好汉不敌双拳。安嘉和只好投降。
年轻护士们要喝葡萄酒,安嘉和只好听命于她们,在打开葡萄酒之前,吻了一下梅湘南,此举得到了年轻护士们的赞许,她们终于妥协,可以考虑帮安嘉和干点家务事。
梅湘南把桌子上一大摞照片整理好,放回卧室。
客厅的电话响了。
“我的电话。”梅湘南慌乱地推上抽屉,几近失态地跑了出来,好在安嘉和的同事们正在与安嘉和吵闹着喝酒,谁也没有去注意梅湘南的表情变化。
梅湘南紧紧地握住电话听筒,让听筒使劲地贴在耳朵边,警觉地问,“喂,请问你找谁?”
对方没有回音。
“你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对方发出一阵轻轻的叹息,“你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
梅湘南的心咯噔一下,用手盖着话筒,重重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你想怎么样?”
“你家门铃的按钮真光滑,就像是抚摸在你的腹部。”对方没有直接回答梅湘南的问话。
“你说,你是谁?”其实梅湘南自己也觉得这样的问题显得多余了,可她还是想得到对方亲口说出是谁的证明。
“我到厦门几天了,这里比新疆好多了。”
“你想干什么?”梅湘南觉得自己的手颤抖不已。
“就想一直跟在你的身后。”对方说话的声音故作优雅。
“你究竟想怎么样?”梅湘南手里的听筒快要掉下来了。
“你既然能毁了我,也就能拯救我,只不过我现在只想时常抚摸你家光滑的门铃按钮,使记忆清晰一些,那门铃就像你的皮肤一样光滑……”
没等对方说话,梅湘南就挂断了电话,她一时还无法镇静下来,看着眼前的电话机,像是看着一条曲盘着的蛇,一股寒意从心底掠过。
第三章
在董事长低声地应了声“请进”的同时,刘薇就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她把一叠材料放在董事长的办公桌上,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说,“这些材料我用不着看,他的爱人是我的好朋友。”
“他爱人是于什么的?”董事长从桌子上的雪茄盒里取出一支雪茄,用雪茄剪裁剪着雪茄顶端。
刘薇告诉董事长,“是初中的化学老师。”
董事长一边点燃着雪茄,一边不着边际地说着“很好,很好。”
“您想怎么样?”刘薇问董事长。
“德国人在开发区开了一家独资医院,他们需要安嘉和这样的胸外科大夫。”
董事长前倾着身体,说,“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办妥,比你猎十个网站的CEO 的佣金都要高,而且,公司不会对你抽成。”
刘薇想了想,说,“我可以试试,一周后给您答复。”
“你以为是为国营企业办事?资本家要的是效率,五天,OK?”
刘薇坐在床上,想到昨天董事长的交代,可自己还没有找到一个恰当的办法来,总不能跑到梅湘南家中,冲着安嘉和说“德国人想让你去他们开的医院”,那安嘉和还不把我当神经病?
既然一时间思考不出对策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先放弃思考。
刘薇抱过电话,和一位自由撰稿的朋友聊起天来,大谈特谈,自由撰稿人最珍贵的就是自由,而不是撰稿。若不是梅湘南在外面敲门,刘薇可能今天就准备煲电话粥了。
“来得正好,来得正好。”刘藏一把拉过梅湘南,说道,“你的安嘉和想不想跳槽?”
梅湘南当然清楚刘薇的职业,“安嘉和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槽?”
“有家德国医院想撬他。”刘薇实话实说,“他能享受到更高的待遇,我能获得丰厚的酬金,为什么不跳?”
“那猎头公司整天就让别人活不安定。”
“你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