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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恋恋魔发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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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视线扫到一个神似对半剖开的苹果核心的印象派纹图,于是退后两步,斜着脑袋研究。
  约莫一分钟,丁香了解眼前的作品是一幅故意失焦的放大摄影后,心里开始自我辩论着。
  不会吧……但是又好象……应该不是……但看起来明明……这怎么可能!她最后确定作品主题是什么后,两眼瞪得有七月半的龙眼那么大,因为她正对着一个女人大腿根处的第一性征瞧。
  她该脸红别过眼去的,但她没有,反而一味地动着脑筋,猜想着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丁香揣测她的五官容貌、她的发型身材、她的职业身分?
  她是高是矮、是瘦是胖?
  她有没有做过隆乳抽脂手术?
  她和拍下这帧照的艺术家又是什么关系……门外传来沉稳安定的脚步,不到片刻,门被锁上的声音干扰丁香的思维。
  佟青云走到她面前,淡扫一眼他个人的收藏品后,回头审视她。
  丁香与他面面相觑,默默不语良久。
  最后佟青云打破沉默,问:“有问题吗?”
  她愣了一下,不太确定他所指的问题为何,等他脸带一抹诡谲的笑半倚在墙边,用手敲了一下作品框后,她这才反应过来。
  “喔!当然没有,我只觉得这个主题很有意思。”这是老实话,他得相信她。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确认她没撒谎,突然,他问了一句和“失焦的果核”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满十八岁了吗?”
  “我满十九岁了。”
  “你不是才要升高二吗?”他提醒她。
  “我晚人家一年就学。”她解释,口气充满信不信由你的态势。
  他不置可否,耸一下肩,建议道:“你若不习惯,我可以换别张挂。”
  丁香看着他边走边卸下外套,跌坐进皮椅,便不慌不忙地婉拒。“喔,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
  “看来你比我妈懂得为客之道,她每来我这儿小住几天,墙上挂的画就要经历一次浩劫。你看到对面那幅神似长了乌巢的树塔没?”
  站在皮椅沙发后面的丁香循着他的指引,瞄到对面墙上的一幅印象派油画。
  老实说,除了他口中那抹一柱擎天的树塔和左一丛、右一团黏在灰黑颜料上羽毛外,真的很难一窥究竟。
  “在我妈祭出鸡毛撢帮这株羽毛树清灰尘以前,这幅油画里的塔有个挺浪漫唯美的洋名,一大堆的新人不辞辛劳地飞到该地度蜜月、摆谱、摄个婚纱照……没有错,你猜中了,它姓艾名菲尔。现在呢,拜我老妈之赐,我改叫它‘有巢氏’。”
  丁香闻言偷偷努起嘴,像小学生把手背在臀后,对着佟青云的后脑勺拚命忍住笑。或许真如于姐所建议,他私底下没有那么难相处,尤其了解到他也是人生父母养,并非石头里迸出来的怪物。
  于敏容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先跟佟青云打了声招呼,然后对站在他身后的丁香道:“你的房间我都打点好了,毛巾、盥洗用品也搁在床上,我带你进去看一看。”丁香快速地抹掉眼角的笑泪,道声谢后,打算拖着自己的行李照着她的指示而去。
  “我带她去。”话甫落,佟青云已来到丁香身旁,接过她的行李走在前头。
  宽敞的走廊尽头有两扇左右对立的门,他推开左边的那扇,一步便将行李往地上搁。
  丁香还没进门就闻到一阵奇异的味道,那是新漆掺杂着橘皮及辛香料的味道。
  “抱歉有这股怪味,这房间才重新装潢没多久,清洁工放了一些芳香剂还是不见改善。我问了一些人,有人建议用丁香子塞满整颗柳丁来驱除味道,如果你闻不惯可以把柳丁扔掉。另外,我得出国一趟,明早的班机,大约十天半个月左右,我已把课程表交给敏容,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佟青云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一份卡夹往丁香递去,解释道:“里面有捷运通勤票和一张附了密码的提款卡,你先暂时拿去用,晚安了。”佟青云说完,转身便要出去。
  丁香接下东西,没有道谢,反而对着他尚未消失的右肩追问:“等等……老师,你收藏的那幅摄影照有主题吗?”
  躯干已有三分之二在门外的佟青云煞住了脚步,考虑几秒后,才不耐烦地将头从门缝里探进来,威胁道:“有,我管它叫‘没你的事’!你若要一直挂念着它、拿它来烦我,别怪我明天去三流古董店桃一幅‘钟馗驱小鬼’挂上。”
  丁香没有因为他这把无名火而生气,反而很正经的提醒他,“老师,你不是说你明早得赶飞机吗?我想三流古董店可能没那么早开张。”
  佟青云冷眼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后,冷冷地浇了她一头水。“丁香,你该怕我的,这样你曰后动起剪子,才懂得如何拿捏分寸。”
  丁香的颊彷佛被他掴了一掌,瞬间转红,一股难堪不由得自心中生起。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刻意回避他的目光,同时百思不解,自己不是怕他得很,为何突然敢对他调皮起来?八成是弥漫在室内的橙皮混着丁香子的怪味把她给冲昏头。
  瞄见她不知所措的委屈模样,佟青云心头一软,意识自己小题大做,不该冒出这种莫名奇妙的重话。
  只是他不习惯,也不喜欢学生对他油腔滑调,更厌恶学生对他撒娇、讨好,虽说丁香对他这位新认的师父已反感到极点,怕他也好,讨厌他也行,只要两人之间能够保持专业的师徒关怀,他不在乎她唾弃自己的程度。
  不过根据他出道前两年带年轻女徒弟的经验,他知道自己若对学生软下心肠、丢弃黑脸面具的严重性,哪怕发生在丁香身上的可能性已降低到万分之一,他也不能不防范。
  他不禁要怀疑让丁香暂迁进自己的窝不是明智之举,也许他一开始就该反对于敏容的建议,要她另外找别的地方安置丁香,省得天天照面,关系更加恶化。
  主意已定,他略搔一下腮帮子,以缺乏抑扬顿挫的音调缓声说:“你先在这待一阵子,如果觉得别扭,就直接跟敏容反应,她会另外帮你安排住处。”
  话到此,他玻鹧劬ο肟辞逅成系谋砬椋讲抛⒁獾侥撬⒉岬难垌凉凰吭古
  一股罪恶感在他心中窜起,催促他上前抚平那对困惑又迷蒙的眼,给她一个长者式的安慰。
  但到最后,他什么也没做,只从齿缝间,吐露一句要她早点休息的字眼,反手带上身后的门,让丁香独自解一个她不懂的谜。
  第五章
  九月烈阳斜过中天,整个台北盆地像一笼正在酝酿发酵面团的蒸锅,所造成的膨胀高压教身处其中的人硬是吃不消。
  林立的大厦内,沁凉的气体源源不断地由中央空调系统传散至“云霓美人”的各处角落,像层无形的保护膜,以防室内的员工与客户遭到秋老虎热浪的侵袭,可惜这膜虽凉,却像是糖衣炼造似的,一触高温就得溶,搞得人的汗腺失灵,皮肉黏乎乎的。
  偌大的员上休息室,三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围坐在角落的一张用餐桌,一个吃着便当,一个喝着凉饮,另一个则忙翻着一本八卦新闻周刊闲嗑牙。
  “哇!你们看,从没看过有寡妇把黑色丧服穿得那么有韵味的,我看她就算没另寻长期饭票的打算,一箩爱慕者可能早已排长龙了。”
  吃便当的女孩转头瞄了一下杂志,不解地问:“她是谁?”
  “少土了,阿香,宁霓你不认识啊!”
  丁香一双筷子停在半空中,表情木然地看着阿玲好半晌,突地呼道:“哦!我就说嘛,看来挺面熟的。”是真的很“面熟”,面熟到快糊掉了,仍是不知这听来和“泞泥”两字同音的名字怎么个写法。
  “她本来是广告模特儿,几年前拍了系列型的洗发精广告,后来被影业人士找去拍了两部电影,最后被正值壮年的曹姓大亨娶去当老婆。两个月前,曹大亨在她的鸳鸯床上欲仙欲死地‘来、来、来’了好几下,想不到就真的做仙去了,杂志上说曹大亨是心脏衰竭去的,我看不然,他九成是服用威而钢过量,得了心肌梗塞去的。”
  丁香吃完最后一口饭,瞥了一下杂志,瞄见那身着素黑、眼带墨镜的女子的特写照后,同情地说:“我看她很难过的样子呢!”
  “装腔作势的啦!她继承到的遗产就算买不下一颗人造卫星,起码也值一架协合超音速客机,她若不哭给人家看未免无情了些。”女孩不屑地下了结论后,将杂志顺手往旁一放。
  没多久,像玩起大风吹,原先吃便当的喝起凉饮,喝着凉饮的吃起便当,唯独闲嗑牙的照旧闲嗑牙。
  阿玲手肘往身旁嘴含吸管的丁香拐去,辣辣地问:“阿香,说真格的,你觉得我到底该不该和二保拍拖下去啊?”
  丁香睁着一双鹿眼,受宠若惊。“嗯……阿玲,这我怎么会知道呢?”
  阿玲双目谴责地瞪着她,“你怎能不知道!昨天我不是把情况都告诉你了吗?
  我那‘性子’对我不忠,带我逛街两眼总是乱瞟。“
  吃着便当的林欣媛忽地放下筷子,插嘴道:“简单,下次带他去逛动物园看猩猩狒狒,他两眼包准盯在你身上。”
  “你去吃大便!我又没问你,要你多事。”阿玲狠瞪了她一眼,回头催丁香道:“丁香!你呆掉了啊,我在等你说话呢!”
  丁香充耳不闻,抬眼看见林欣媛-派无事继续扒着崆肉便当,再低头看看自己这杯褐色的透明冬瓜露,灵光一闪便将纸杯放到远程,以免说话不称阿玲的心,反被咒去喝“黄河天水”。
  “为何不该交往?”丁香心境浮躁,八成是受天气影响,再加上对这话题不感兴趣,便直话直说:“他看漂亮妹妹,你就明目张胆地看帅哥啊。”
  “可是他把错怪到我头上,说都是因为我不跟他上床,他才去瞟漂亮妹妹的。
  你说他贝戈戈不?“阿玲一脸委屈。
  “真是贱到骨子里去了!”林欣媛凑上一句,“不过照你这种归纳法,那佟老师怎么办?他有到处看漂亮妹妹的职业病,听你这么一说,有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把关把很紧,不肯让他轻易登陆。不过我待了一年半了,还没听人提过他有固定女朋友这回事,听人提起曾见他出入Gaybar场所过,也是‘同志’,你们想这传言会不会是真的啊?也许他是个双性恋者!”
  阿玲双手捧着下颔,照着小说上的用语,夸张地哀出一句,“想想那张严峻的侧面轮廓,那对莫测高深的深邃眼窝,还有那身英挺得令人目眩的衣架子身材,唉,他若真是Gay,是我们女人的损失。”
  林欣媛白了阿玲-眼,回头问:“丁香,你不是暂住在佟老师的公寓,有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吗?”
  丁香大睁着眼。“譬如什么?”
  “譬如他有没有男访客留宿过夜?他是不是只穿一个耳洞?还有他的内裤是不是紧身的?最明显的,你有没有没意到以男性为主的另类杂志?”
  丁香即使注意到也不会说的,毕竟这是佟青云的私事,不过她的脑子正努力地回想任何线索,无奈除了墙上那副被他临行前撤换掉的“女子写真照”外,光从寓所里外,根本无法与佟青云的个性串连上,只能说他这个人行事可以反复无常到飘忽的境界。
  阿玲眼看丁香的神思已转到别的话题,玉手一挥,不客气地打断林欣媛的话,“男人跟男人的事我们现在没兴趣听啦!”她侧过脸,横眉问:“阿香,既然你是佟老师特别找来的,我认定你一定有过人之处,大脑比我灵光多了,你说看看,我和二保该不该上床?”
  “那要看你和二保是不是真的适合彼此啊!”丁香有点气阿玲打断林欣媛的话,更讶异自己对佟青云的八卦韵事有兴趣,说话因此带了点火药味。
  “若不适合,就算二保有里奥纳多那么酷,也不值得你去冒那个吞‘新宝纳多’的险。”
  “说得好。丁香,”林欣媛嘴上附议,心上却有着疙瘩。“你一提到里奥纳多,我就忍不住想起一个人。”
  丁香如蚌壳不语,阿玲则像一尾大嘴鱼咧着嘴,憨憨地问:“谁人?”
  林欣媛不理阿玲,目不转睛地盯着丁香。“阿奇这人你知道吧?”
  阿玲抢白,“谁不知道啊,‘帅屁哥’不是吗?除了身高不对外,我也觉得他有点像里奥纳多。”她猛吞一口口水,将内幕消息解悉给丁香听,“我跟你说,阿奇的尾椎是咱们这行公认最性感的,好多学员和女客户哈他哈得要死,加上他是佟老师第十七号台湾土种‘嫡传弟子’,所以跩得二五八万,成天翘着屁股绕来晃去,跟只恃宠而骄的外八公番鸭一样!哼,小心哪天屁股翘过头,给雷公看走眼,当成避雷针劈到,他就真是恃宠而‘焦’了。”
  听到有人如此形容阿奇,丁香算是遇上知音,心有戚戚焉。因为她总觉得阿奇这人目空一切,相貌美则美矣,骨子里却是银样蜡枪头,不可靠。
  林欣媛不悦地白了阿玲一眼,清了-下喉头,似在探丁香的口风。“那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坦白说,我觉得阿奇很注意你,似乎对你有意思。”
  丁香闻言没作声,只是荒谬地瞟了林欣媛-眼,低声迸出一句,“不会吧!前两个礼拜我才被他害得去打扫厕所。”
  “你刚到,不知道来龙去脉。阿奇那人……套句阿玲的话,是很高傲的,平常连理都不理我们这票女生,结果你一来,他的视线老是盯在你身上,还费心布局一番……别急着否认,不少人都看在眼底。至于你被他害去扫厕所那回事,他最后还不是去帮你忙。”
  丁香喊冤地说:“那是因为于姐也罚他的缘故。”
  林欣媛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少来了,他那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得不到佟老师的青睐,所以于姐虽然有分量,依我看恐怕也还没重到可让他放进眼里。不是有句话说,爱恨一线间吗?”她话中有话。
  丁香困惑不已,注视满脸认真的林欣媛,了解对方不是在说笑,她能侦测出对方刻意隐藏的敌意,或许将那股敌意解释为吃醋更恰当。
  丁香被前辈孤立排挤多时,好不容易得到同伴怜悯似的友谊与慰藉,她不能任沙漠里惟-的甘泉干涸掉,否则,她日后准无法在“云霓美人”熬下去。
  因此丁香郑重地否认,“我连那条线头都看不到;我跟阿奇那个人是百分之两百不可能。”话毕,她将脸别向阿玲,双手动着筷子,心不在焉的听阿玲数落二保。
  “阿香!”‘云霓美人’的首席设计师邓少娟踩着高跟鞋,疾步走进员上休息室,无视一室或交谈、或趴着午睡的员工,首冲丁香而来,气急败坏地对着她的脸吼道:“你进公司还不到三个月,竟有模有样地偷起懒来了,我忙得焦头烂额,你还有闲情在这里纳凉聊天!我不是要你帮赵太太上中卷吗?你怎么擅作主张要小玫给她上大卷?谁给你这权力了?”
  丁香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仰着一双冷静的眼看着盘诘自己的邓少娟,心平气和地解释。“于姐找了小玫顶我的工作,要我先进来用餐。还有,我记得你指示我替赵太太上大卷的,因此就把话传给小玫。”
  “怎么可能?”邓少娟不满丁香当着众人的面指正她的错,歇斯底里地矢口否认。“一定是你忘记了我的交代,不懂却又要装懂!你不要以为有佟老师和于姐在你背后当靠山、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乱了规章!”
  看在邓少娟是前辈的份上,丁香本来是不介意承认这个她没犯的错的,因为两个半月来,她已被人栽了不下十多次的赃。
  起初她硬着脖子坚持清白,阿奇和另外三位刚熬出头的设计师便连手整她,其实恶作剧的招式并不恶毒,只是弄得人不胜其扰就是了。
  资历较浅的实习助理皆以过来的人的身分劝她认栽了事,后来她顺流苟且、降低姿态,本以为能消弭误解语敌意,无奈却于事无补。
  导火线在她有个高姿态、不护短,却习惯在云端里看手下厮杀的师父,外加她被他放牛吃草两个半月,不谙内幕、藏着心结的资深同事便公然整起她来了。
  因此,丁香一听到邓少娟不明就里,信口指责自己把佟青云当成靠山心里便有怒。
  她怒佟青云给她带来这些人际麻烦,怒这些所谓的前辈缺乏度量。
  怒佟青云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只出国十天半个月的,如今两个月已过,除了不定期来电要丁姐加重她的课程内容、替她指名指导老师外,他对她这个人的生活起居和实习状况根本是不闻不问,也不认为有对任何人解释行踪的必要。
  若非她从一本打于姐那里借来的同业期刊上读到他这段时间在巴黎担任香奈儿二○○一年新春展示会的发型总监,在米兰担任美发大赛的裁判的话,她会以为他掉进百慕达三角洲,半途失踪了。
  丁香不解,既然佟青云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进度,为何当初要大费周章地把她找上台北?
  抱持着豁出去的心态,丁香这回拒绝当“愿打黄盖”,以不妥协的语气对邓少娟说:“我记得很清楚,的确是你要我替客人上大卷。”
  邓少娟尖声骂了。“你死不认错就算了,还撒谎、耍赖!你嚣张……”
  这场争执把于敏容和其它闲着的同事给引来。
  邓少娟马上把故事以白己的版本向于敏容盘托而出,其中少不了加油添醋,外带宣泄这几周来的不满,最后她对于敏容打出一张王牌,“于姐,你得评个理,除非阿香跟我道歉,要不然这‘云霓美人’我是待不下去了。”
  于敏容看着邓少娟虚晃旧招术,再度以去留议题争个面子。
  以往,对于邓大牌的骄恣跋扈,于敏容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嘴上勤于安抚,逢年过节多塞奖金送她出国旅游,时届邓大牌生日时则是名牌首饰伺候,再丢个大派对给她做足面子,但最近听说有同行真要对她挖角,搞不好她是伺机而动,刻意抓丁香当替死鬼,以制造离去的借口。
  想到这一层,于敏容转向丁香,想劝她让步,但见她一脸坚决,眼神镇定如常,便知她不会对邓大设计师道歉。
  朝夕相处了两个半月,于敏容了解外表文静、心思细腻、行动慢条斯理的丁香是个会自我反省的人,有错不介意认,就连无头公案发生时,为了不伤同事间感情,她也会把错顶下来,因此有些爱欺生的员工便以为她可捉弄、欺负,不过一旦她真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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