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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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老爷。”说完后富贵就转身就去了后厅的厅门。
片刻后,富贵带着几个下人过来,他们的都用托盘端着几个高酒杯。我拿过了一个高脚杯,无名指和食指夹住了高酒杯那细长的杯脚,食指和拇指拖住了杯身,然后递到了富贵的面前。
富贵连忙拿起了酒坛给我倒酒,只见那殷红色的酒液在空气中划破一道红色的弧线,然后落在了酒杯中,那酒液在酒杯中翻滚着。
我看着高脚杯说道:
“有些人以为把我银镜的工序给我弄走了,我就没辙了,我就是走上死路了。可是我要告诉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我仇铭心有的是新鲜玩意儿,有的是赚钱的点子。这是我水晶坊专门制作出来的玻璃酒杯,用来配着西番的红酒最合适不过,大家说这些个酒杯能卖多少银子呢,给我估个价?”
我将酒杯举了起来,里面那红色的酒液在其中荧荧的发出了一种朦胧的红光,即便是我也被这个异象给弄得有点出神。
下面的那些个宾客都将目光投向了我手中的酒杯,口中喃喃说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自古征战几人回。葡萄酒是上好的正宗西番葡萄酒,据说已经窖藏了四十年,这就被虽然说比不上那夜光杯,可是却也相差不少,可是有一个好处却是夜光杯比不上的,那就是便宜,就算是一个不小心,咔嚓,碎了,可是你却还能买一个代替的。”
王达悠悠的看着我手中的酒杯,然后有点嫉妒的说道:
“那我不知道仇老板你想要卖多少钱一个啊,你总不会像那银镜一样开始卖一个大价钱,然后再降价吧?”
我看了王达一眼,然后仰头将酒杯中的酒都倒进了口中,然后说道:
“只要你王老板你能不在在下的背后做些小动作,我想这价钱不会发生大的浮动,而且这些东西买卖自由,商场上的事情谁能做个保证呢。”
我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然后看着王达说道:
“不过在下的这些个酒杯底部都有这些酒杯中的出产日期,而且现在在下要说的是,每次在下水晶坊中所出的酒杯都有定数,每次酒杯出产的数目,我都回在水晶坊的店面外面张贴告示,公开每批酒杯的数目,而且我会在杯子底部都印上那些个酒杯的批次。”
王达在一拱手说道:
“仇老板你真是好手段,这么一来你就能卖第一批,第二批,真是好聪明。”
对王达话语间的讽刺我并没有想要在和他在这上面磨蹭什么,说道:
“王老板,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经商无非是为了银子。如果王老板你的作坊能挣一两银子,你会去挣八钱吗?不错我不但会卖第二批,还会卖第三批,第四批,要是有人嫌我作坊中的东西贵,吝惜手中的那些钱,你可以等后面的,总会有便宜的时候。”
王达看着我的眼睛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可是表面上他却丝毫没有露出一点来,还是微笑着抱拳说道:
“仇老板真是厉害,深晓生财之道,而且手段层出不穷,在下佩服。”
看着王达自认败下阵来,张鲲站了起来,翘着头,目光中充满着蔑视,然后说道:
“无论你如何能言巧辩,你以欺诈牟利却是事实,你明明已经将工序卖给了王老弟,为什么市面上还会有那么多的记有银镜制作工序的书出现?少爷我最看不得的就是你们商人,一个个满口的仁义道德,可是却死命的往自己的怀里搂银子。”
张鲲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顿时都变得不自然了,张鲲的这句话将在场的商人都给得罪了,可是挨于张鲲的身份大家都只好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压制住。
我努力的把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压制住了,可是表面上我还是说道:
“水晶坊的那些工匠都已经离开了,至于市面上的那些个书,我去那里知道是谁干的,而且要是我没有记错了的话,当初那道工序是高拱的儿子所买,怎么就成了王老板买的了?张公子,饭可以乱吃,可是话却不能乱说啊,容易出事的。”
张鲲眉毛一横,然后说道:
“我所说的怎么能算是乱说呢,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我忽然间听到后大堂的后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我知道这里面不是李高就是张居正,看来他们是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才想要来到前面看看。
今天的阵仗是王达和张鲲两个人联合来的弄的。一个是商界的大亨,一个是当今内阁首辅的独孙,说得上是官面上的风云人物,这两个人在我纳妾的婚事上一唱一和,摆明了就是来落我的面子,搅我的局。
虽然说现在我是万历小皇帝的教席,可惜的这只有朝廷的那些个能接触内幕的大员才知道,他张鲲却不认我。
我回头对富贵低声说道:
“你去后院将那几位主子都给我请过来,否则的话咱们这位张公子还真是不那么好相与的。”
富贵低声说道:
“小的知道了。”
说完以后富贵就转身回走到了过堂口,片刻后张居正还有李高都出现在了大堂中,背后还有怯生生的万历小皇帝,和满脸不高兴的客用。
一个深厚而颇具威严的声音传来,
“鲲儿,你也来了啊。”
本来有点趾高气扬的张鲲顿时就如同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他有点害怕的看看声音传过来的地方,站了起来,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站在那里,颤声说道:
“鲲儿见过爷爷,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给仇老板道喜的。”
“嗯。”张居正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偏厅的人都被外面的这番动静给吸引了出来。早就有人将这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几个人,只是小皇帝和客用都只是远远的站在了张居正的后面,周围是那几个大内侍卫。李高却说话了:
“方才你们在谈论一些什么啊,说来听听,看起来还蛮热闹的,仇老弟你手中的那个是什么稀罕玩意啊?”
李高这话看起来是在打圆场,可是只有我知道,李高恐怕已经靠向了王达。我扫了李高一眼,我知道现在李高多半已经靠往了王达一边。
虽然说我不吝啬手中的银子,可是比起那财大气粗的王家来,我还是差了不少。对李高这样只认银子不认人的家伙,没有多大的情谊可讲的
心中虽然有点气愤,可我还是将事情大概的都告诉了李高一下,可是谁知道李高听完后竟然说道:
“这件事情我也有所耳闻,虽然商场上面的那些个规矩我不懂,可是从道义上说,仇老弟你应该给人一个说法。”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李高是彻底的靠往王达一边了,明知道太后已经将我拜为了皇上的教席,却还帮着王达,看来这次王达为了收买李高是不惜血本了。
王达是彻底的想要让我一败涂地,失去了李高的这个靠山,在京师的官场上我孤立无援,商场上的人恐怕到时候也会束手旁观,只可惜的是李太后虽然让我坐了皇上的教席,却也丝毫没有作用。
我没有和李高再说些什么,只是回头对富贵说道:
“去咱们家的那座自鸣钟拿过来。”
不一会儿,几个下人抬着自鸣钟来到了大堂中,将它放在了地上,我走上前去,说道:
“这是来自佛郎机的自鸣钟,大家给估个价。”
大堂中的商人虽然多,可是真正能够见到这自鸣钟的人恐怕是寥寥无几,一时间大家竟然开始出价,想要将这个买下。
“十万两。”
“二十万两。”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婚事(7)
而李高的脸色也随着大家的出价而变得有点不自然,他做什么也想不到我送给他那个毫不起眼的自鸣钟竟然值这么多的银子,本来他只是以为这是一个稀罕物件。
他凑到了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老弟,你这自鸣钟值这么多的银子啊?”
我回头看了李高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
“这自鸣钟是佛郎机之物,在当地本就是价值不菲之物,现在因为禁海令这些东西根本就进不来,要知道就算是在沿海的福建和两广地段也是有价无市,是一个地道的稀罕玩意儿。”
张居正也看了一眼自鸣钟,然后说道:
“子坚你手中还真是家底如海啊,这种稀罕物件就算是在宫中也没有。”
张居正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中有几分的无奈,可是我却在其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朱翊钧却说道:
“原来是一个大怀表啊,我这里也有一个,可是比那个小多了。”
说完后,朱翊钧将我送给他的那个怀表拿了出来,献宝似的在众人的面前显摆着,这让众人的目光又是一亮。
众人的目光似乎让朱翊钧更有了成就感,然后接着说道:
“这可是先生送给我的。”说完以后朱翊钧还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这次下面的人都开始赞叹起来,一个声音却十分突兀的响了起来:
“人都说禁海令现在外面进不来,里边的出不去,我倒是奇怪,仇老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如此多的奇巧之物呢?”
我看了过去,原来是王达又开始发难了,我笑了一笑,然后说道:
“我有两个佛郎机的朋友,常年在一个澳门岛上驻留,我的这些东西都是他送给我的。”
可是王达却接着说道:
“朝廷明文规定不准任何人以任何的名义出海,仇老板你这些东西的来历可就……”
虽然说朝廷发布了禁海令,可是仍有不少的商人在暗中走私外国的那些东西进来,这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谁也不原意捅破的一层窗户纸。朝廷中的人即使是皇上和太后也知道,只是谁也不愿意揭破这件事情,否则的话京师那么多的洋布又从哪里来呢。
大家听到王达竟然说这个,顿时就开始了议论,因为在场的就有朝廷中最大的官员,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朝廷都加紧了海防,断了这条财路,以后有不少的人因为这个而断了财路。王达这次可真是失算了,一句话将那些个在走私上受益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最后面的朱翊钧说道:
“你是谁,这是婚事,不谈别的,你要是不原意呆在这里,马上滚!”
朱翊钧说这些话多半是客用怂恿的,刚才我看见了客用在朱翊钧的耳边说些什么,恐怕就是在说这些,我看向了客用,结果却发现他邀功似的冲着我微笑着。
因为有皇上都说话了,张居正虽然说是皇上的教席,可是在这公众场合却还是十分的尊重小皇帝的旨意。
“朱公子所说的甚是,今天是子坚纳妾的大日子,这些话都不说了,大家喝酒。”张居正说道。
王达看在场的局势,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已经做了得罪了大家的恶人,张居正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等于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于是他也连忙说道:
“对,这是仇老板纳妾的大喜日子,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我让人将那些个酒杯放在了桌上上面,然后在其中斟满了葡萄酒,然后说道:
“在下还有些个事情,就不再久陪了。”
说完后我就对张居正说道:
“张大人你里面请,真是麻烦你了,仇铭心真是不好意思。”
等张居正进后我冲着外面的那些个宾客说道:
“诸位请慢用,在下就不能陪着了。”
说完后我看了一眼王达哪里,转身走了。
后到了后堂,我让人将桌子上摆了几个高脚杯,然后亲自在里面倒上了红酒,我将酒杯举起来,对着小皇帝说道:
“多谢皇上和张大人帮助仇某人解围,在下敬皇上和张大人一杯。”
朱翊钧看了看张居正,然后说道:
“母后说不让我喝酒的。”
张居正也点点头,说道:
“皇上年龄还小,子坚的酒就免了吧。”
虽然朱翊钧口中说的是不敢喝酒,可是我却在他的眼光中看出了跃跃一试的神情,于是我就说道:
“张大人你也应该知道,这葡萄酒其实并不能称为酒,因为它本身芳香甘醇,而且口味甘甜,算不得是酒品,我想就算是皇上少量的饮上几杯也无甚大碍。”
听到我说这个,张居正脸色有点不自在,毕竟皇上就是皇上,现在酒席上万历小皇帝虽然说年龄最小,可是身份却是最尊贵的。酒宴酒宴,无酒何以成宴,总不能让小皇上一个人在那里看着我们在这里喝酒吧。
张居正思忖了一下,然后说道:
“今天是子坚你纳妾的婚事上,而且太后说让你教导皇上的事情你也答应了,可是却一直没有一个拜师的礼节,今天就在这里,借花献佛,用你的酒让皇上行完了拜师之礼,以后你皇上西席的名义也就名正言顺了。”
听到自己能喝酒了,朱翊钧很是高兴,可是张居正却看了他一眼,这让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欢喜,张居正借着说道:
“可是仅限三杯,毕竟这里也有酒的东西,多了伤身。”
我也点点头,然后说道:
“这第一杯酒算是我谢谢方才张大人和皇上给我解围,我先干为敬。”等众人将杯子中的酒都喝完后,我特意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张居正倒也无甚,可是李高却好似是并不喜欢这个葡萄酒,反倒是朱翊钧有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张居正借着说道:
“这第二杯酒,就算是皇上拜师的,只可惜子坚你不愿意出仕,否则一定会为朝廷带来莫大的好处啊。”
客用早就将四个人的酒杯倒满了,听到张居正说起了这个,我笑了笑,然后说道:
“人各有志,张大人才达天下,子坚只是末流之辈,甚是自惭形秽,而且朝廷中有张大人你足矣,子坚就在下边为张大人你摇旗呐喊,等着看张大人为我大明朝再创盛世。”
转眼间三杯酒就过去了,虽然有点不愿意,可是朱翊钧还是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这看在张居正的眼中,他很是高兴。
我抚弄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然后说道:
“皇上请我为西席,只可惜的是在下却俗事缠身,而不能总是跟在皇上的身边,答疑解难,而且初次为人师,我也没有什么能出手的东西,后院我还有一套十二生肖的玻璃杯,就给皇上了,算是我给皇上的见面礼。”
“谢谢先生。”朱翊钧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抱拳作谢。
就在几个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外面却进来几个人,他走到了李高的耳边轻声说道:
“国舅爷,你府上来人,说是家里面出大事了……,让你赶紧回去呢。”
声音虽然很轻微,可是凭借着我变异而来的超人听力我还是大致的听到了一些东西,看样子李高家里面有些事情。果然李高皱着眉头占了起来,说道:
“仇先生,家里面有些急事,先告辞了以后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皇上就摆脱你和张大人了。”
我和张居正也连忙站起身来和李高辞别,没有想到李高竟然会走得如此的匆忙。因为李高是中途退席,所以他也就没有惊动前庭的人,我和张居正一起从偏厅的后门将李高送到了大门处。
将李高送走了以后,我看身边没有旁人,于是就说道:
“张大人,请跟我来。”
领着张居正来到了我的书房中,掌上了灯后,我走到了书桌前,将自己已经写完的《一条鞭税法》拿了起来,将手掌放在了上面摸索着,然后才有点依依不舍的交给了张居正。这本书是我用繁体字写的,想来张居正一定能够看明白。
张居正接过我手中的书一看,面色一惊,然后看着我问道:
“这是?”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记得我还在张家的时候,写下了不少的书,只是后来听说都被人给毁了,虽然说张鲲那个时候拿走了几本,可是里面的那些东西都是泛泛之谈,说不上实用,这大半年来子坚走南闯北对现今天下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所以就将一些愚见写在了上面。”
“可是你为什么要将它交给我呢?”张居正看着我问道。
我笑了笑,接着说道:
“因为我是一个商人,就算是当上了皇上的西席,也改变不了。而且我无意入仕,这些个东西在我手中也没有用。况且我日后免不了要离开京师,不可能总在皇上身边解疑答难,想来想去只有张大人你是最适合,希望张大人你能将这些东西都传授给皇上,也不妄我这些日子的辛苦。”
张居正看着我,面色有点激动地说道:
“当日我看到你所写的,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旷世的器材,要是你能为朝廷效力,国家何愁不富,朝廷何愁不富啊。”
我摇摇头,说道:
“我知道自己的许多想法都十分的惊世骇俗,朝廷中的那些王公大臣绝对不会答应的,而且我是一个商人还和海外的那些个异国之人有联系,所以我并不适合出面。”
张居正听完我说这些后,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真是难为你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忠君为国的想法,要是鲲儿能有你的十之一二我就满意了。”
“张大人,咱们还是去前面吧,要不皇上就等急了。”
“对,对,这书我就收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却看见了月娘独自一个人站在回廊上,我对张居正说道:
“张大人你先回去陪着皇上,我有些事情安排一下,随后就到。”
“那好,我就先去了,皇上都等急了。”
我冲着月娘走了过去,在灯光之下她的身影清瘦了不少,现在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显得那样的孤单。
“你怎么在外面呢,不去里面和他们一起热闹一下啊?”我走过去站在了她的身边,淡声问道。
月娘猛地转过头来,看见我目光中充满着激动,可是接着她却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说道:
“里面都是男人家的,太乱了,我就出来看看,透个风。”
我也站在了一边,心中有点感触的说道:
“转眼才几个月的时间,我再回到这京师却没有想到已经是物是人非,昨日的山誓海盟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都是月娘对不起你。”月娘的声音已经有了些哽塞。
“为什么呢?难道说人间的真情就是那镜花水月吗,说变就变。”
“月娘对不住你,都是月娘的错,你忘了我吧。”
本来这个婚礼上的新娘子本来月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