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饭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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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借东打西、有局中的元老和拜山的新人。
当然,也有不完整的饭局,或者说非常单纯的饭局,比方说亲朋好友新知故交的沟通交流,比方说生意对手间的交锋谈判,比方说恋人之间的浪漫晚餐等等,这些饭局用完整的中国式饭局衡量,那是远远不够完美的。不管什么样的饭局,都有其特定的目的性和功能性,而鸟蛋带钱亮亮参加的那个饭局让钱亮亮这个对饭局颇有研究心得的前接待处处长居然有些摸不清头脑。
那场饭局有点像农村办理婚丧嫁娶的流水席,可是又不完全像。农村的流水席是吃完一拨来一拨,而那场饭局却是前边的还没吃完,后边的人不断加入。刚开始有四五个人,鸟蛋一一作了介绍。初次见面,钱亮亮稀里糊涂,大概知道这三四个人里有政府官员,也不是什么大官,就是处一级的小官员;还有公司的老板,也不是什么著名大公司的,因为递过来的名片上印的公司名称钱亮亮从来没有听说过。钱亮亮和鸟蛋刚刚坐定,菜肴和酒水就一溜烟地端了上来。所以钱亮亮认为这场饭局就他们四五个人,因为按照中国式饭局的礼节,中国式饭局的潜规则,请到了的人没有来,是不能开局的。
吃喝中间,鸟蛋不知道是犯毛病还是真心实意的吹捧,把钱亮亮说成了省里的接待厅厅长,那几个人也稀里糊涂地相信了,仿佛省一级的政府机关真的有什么接待厅。鸟蛋又说钱亮亮见过多少世面,掰着手指头把中央政治局一级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数了一遍,大话二骗地说这些党和国家领导人钱亮亮都亲自接待过。钱亮亮让鸟蛋的大话吹得非常难受,更正也不是,不更正也不是,活像没穿衣服在沙尘暴里挨风沙。好在那几个人也都没把鸟蛋的吹嘘当回事儿,他怎么说人家就怎么应着趁机起哄让钱亮亮喝酒。
钱亮亮在这种场合既不怯场,也不张扬,吃喝中间不断地在脑子里分析判断这些人的来头,以及各自加入饭局的目的,然而,到头来他也没弄清楚。那个据介绍说是政府某部门处长的人按说应该是这帮人设饭局的局口儿,也就是饭局的主客,是设局人有求于他的对象。在中国,这种既有商人又有官员的饭局,基本上都是这种模式:商人是设局人,官员是局口儿,再加上一些局精、陪客、花瓶等等在一旁跑龙套、敲边鼓。当然,也有官员设局商人做局口儿的,极少,那种饭局都是政府出面勾引商人投资,官员个人不会充当设局人,属于官方接待,一般也不会安排局精、局托、花瓶那些杂碎。
可是钱亮亮却发现这场饭局似乎那个处长是设局人,因为他坐在埋单的位置上,而鸟蛋却像是局精,坐在那里一点也不安分,边吃边喝边不停挂电话,呼朋唤友,电话里人家如果不能或者不想来,他还会发火,过了一会儿,就如同母狗发情链牙狗,呼啦啦来了一串,饭局食客从刚开始的四五个人剧增到十来个人。人增加了,就不停地加菜添酒,这样一来把钱亮亮更搅糊涂了,以他那深刻的饭局理论,他实在找不出这场饭局的饭口儿是谁。还有一点奇怪,就是这种热闹饭局按常理肯定要摆几个女人做花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饭局也是这样,男女搭配,有滋有味。钱亮亮琢磨了一会儿,始终搞不清饭局的性质,索性就不再搞,干脆专心照顾自己的胃,埋头大吃,反正这里边除了鸟蛋再没认识的,有人敬酒就跟着喝。
吃喝得差不多了,钱亮亮发现陆陆续续有人出去,很快饭局又只剩下四五个人了,剩下的四五个人和刚开始到场的四五¨ xuan shū wang¨个人有轮换,有重叠,也有换位,翻来覆去让钱亮亮蒙头。鸟蛋一直陪着钱亮亮,不时给钱亮亮讲解那些人的路数,在他嘴里,那些人好像一个个都是了不得的人物,都能把鹭门头顶上的天捅个窟窿。钱亮亮以自己品人的眼光观察,却一点也没有发现这些人有什么特别,所以也就哼哼哈哈地应付着鸟蛋,心里暗暗盼望赶紧结束了,酒足饭饱了他好回去睡觉。
鸟蛋打了个饱嗝,显然他也已经酒足饭饱了,于是拉着钱亮亮离席,他拽着钱亮亮离席的时候还朝其他人挤了挤眼睛,钱亮亮看见了,却也不在乎,暗想,即便你把老子卖了,也挣不了几个钱,况且估计你鸟蛋还没那个本事把老子卖出去,反而倒起了一丝好奇,不知道他这挤眼睛后面还有什么盘算,于是打定了主意随他,倒想看看他为什么挤眼睛。
钱亮亮站起身就跟鸟蛋走,他明白,这种场合,过后谁也不会记得谁,自己本来就不认识这些人,虽然在一起吃了顿饭,过后还是不认识,所以也懒得跟他们客气,谁看他就朝谁点点头,不看他的也就不点头招呼。鸟蛋领着钱亮亮从包厢出来,却没有出大门离去,反而朝楼上走,钱亮亮忍不住问了一句:“不回啊?”
鸟蛋说:“这么早回去干吗?走,放松放松去。”
钱亮亮这才明白,这家吃饭的场所并不是单纯的吃饭,还有别的休闲娱乐项目,而且那些项目肯定不会干净,蓦地想起了鸟蛋朝其他人挤眉弄眼的样儿,判断剩下的项目八成属于情色,也才豁然明白为什么这场饭局是单性饭局,明白了这个不由内心里既有几分期待,又有点忐忑。
楼上果然是声色场所,歌厅的过道里挤满了浓妆艳抹的小姐,见到鸟蛋和钱亮亮,小姐们的眼神齐刷刷照射过来,钱亮亮感觉自己活像一群探照灯聚集的焦点,脑门子上顿时热出了一层细汗。鸟蛋挑肥拣瘦地在小姐们身上占便宜、吃豆腐,钱亮亮跟在他的身后活像一个听差,而且是一个弱智型的听差。鸟蛋嘻嘻哈哈地和小姐们调笑着,脚下却并不停步,穿过小姐的花粉丛,又上了一层楼,楼上又是一番景象:不大的厅堂灯光晦暗,人影憧憧有如鬼魅,让人联想起影视剧里专门表现阴谋、恐怖的场景。再往里是一个狭窄的过道,过道两旁是一间间房子,光线太暗,钱亮亮弄不清楚那一间间房子仅仅是自己的感觉还是真的存在。
一个西装革履打扮得活像推销员,长得却活像黑社会的家伙迎上前来招呼:“两位好,按摩还是洗脚?”
钱亮亮想洗脚,让别人给自己洗脚到底是什么滋味、什么感觉,是他进入足浴城准备做那个行道的时候,脑子里不时涌出来的猜想,现在有了条件和机会,他抢先回答:“洗脚。”
鸟蛋却把他拨拉到一旁:“洗什么脚,按摩,全套的。”
穿得像推销员、长得像黑社会的家伙便领着他们穿过厅堂,穿过那条狭长的走廊,这样钱亮亮就看明白了,狭长的走廊两边确实是一个个挨排的小门,由此可以想见,里边确实是一个个房间,根据房门之间的距离判断,门后面的房间不会宽敞。穿过过道,里边是一个淋浴间,外间是一个个更衣柜,鸟蛋很老到地指导钱亮亮:“把衣服脱了放这里,先洗澡。”
钱亮亮便按照他的指点,给更衣柜塞了一块零币,把衣服放进更衣柜,然后将更衣柜钥匙套在手腕上,跟在鸟蛋后面去洗浴。
淋浴间里边用木板分割成很多隔断,不知道是模仿高档公共厕所,还是高档厕所模仿这里。隔断里边的配备很齐全,既有洗发膏,也有沐浴液,还有安全套自动供应箱,上面印着“免费,一次只限一个”的字样。钱亮亮试着在那个塑料小箱上面的按钮上压了一下,一个安全套从底部的小口里脱落出来。钱亮亮撕开安全套外面的包装,里边的套子居然是颗粒增强型,钱亮亮把套子套在水龙头上接水,水流撑开了套子,活像一根泡发了的大海参,钱亮亮觉得挺逗,听到隔壁鸟蛋已经开始哗啦啦地洗,把套子从隔断上边扔了过去。鸟蛋不知道在忙什么,对隔壁扔过来的用安全套制作的水弹没有反应。
钱亮亮刚才吃喝的时候,已经热出了一身臭汗,趁机认真地把自己冲洗了一遍。从淋浴间出来,便有服务生送上了浴衣和一次性裤衩。钱亮亮穿上了裤衩,却没有穿浴衣,他怕不干净,服务生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都是经过高温消毒的。”钱亮亮问他:“艾滋病毒能耐多高的温度?”服务生瞠目结舌,钱亮亮就没有穿那套浴衣。
服务生请示他:“先生有没有指定的好家?”
钱亮亮第一次听到“好家”的称呼,却也能明白“好家”就是指有老关系的小姐,或者叫按摩女,连忙说:“我没有好家,等等跟我一起来的先生。”
服务生告诉钱亮亮:“那位先生已经先去了,让我告诉您您自便。”
钱亮亮暗暗肉疼,看样子这个单得自己埋了。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埋单也得硬着头皮挺了。钱亮亮跟着服务生来到刚才经过的狭长的过道,服务生推开一间小门请钱亮亮进去,房间里灯光通明,这让钱亮亮暗暗宽心,如果房间里也跟走廊过道一样昏暗,他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坦然进入。房间果然很小,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剩下的面积仅仅够一个人走动。床的上方有铁架子,好像某种刑具,看到那玩意儿钱亮亮顿时觉得这个小房间很像一个行刑室。铁架子上还有悬垂下来的铁链子,好像屠宰场传送带上面的钓钩,钱亮亮又觉得房间活像屠宰场。钱亮亮暗想,但愿自己不要真的成为屠宰厂里的猪,被人家宰割放血。
服务生请示钱亮亮:“那我替先生安排好吗?先生有什么要求?”
钱亮亮说没有任何要求,随便怎么样都成,服务项目要最省钱的。服务生唯唯诺诺答应着离去了。钱亮亮不敢上床,就在地上站着等候,心脏紧张得怦怦乱跳。
片刻之后,过来了一位小姐,钱亮亮看她穿着显然是按摩院统一的服装,胸前还戴着胸牌,钱亮亮却又有些诧异,按照他的想象,这里的按摩女肯定穿着非常暴露,起码应该比楼下歌厅的小姐更加暴露才对,没想到反而比楼下穿得更正规,这才不再感到紧张。按摩小姐看到钱亮亮除了裤衩什么也没穿,就直接请钱亮亮上床,钱亮亮按照小姐的指示趴到了床上,然后按摩小姐开始把一种散发着麝香味儿的油脂往钱亮亮身上涂抹起来……
11
那是一次事后让钱亮亮回想起来挺骄傲的体验,他骄傲的是自己经受住了诱惑和考验。
按摩小姐给钱亮亮涂完油脂之后,便褪去了身上曾经一度让钱亮亮安心的衣装,只剩下了胸罩和三角裤,然后爬上床来,一屁股坐到了钱亮亮身上。钱亮亮大惊,本能地翻身朝起坐,差点把小姐从床上掀下去,轮到小姐大惊,小姐喊:“先生你干吗?”
钱亮亮也问:“小姐你干吗?”
两个人做到了名副其实的异口同声,小姐告诉钱亮亮这是按摩的一道工序,叫臀压,完后还有指压、乳压、足压……这就叫全套。听了小姐的介绍,钱亮亮暗骂:男人真他妈的贱,让女人这样用屁股、脚底板作践,反而还得花钱。骂归骂,钱亮亮自己也开始犯贱,老老实实地任由小姐作践。小姐把钱亮亮如摊煎饼一样翻过来倒过去地折腾,一会儿用手掐,一会儿用脚踹,一会儿用屁股碾,似乎钱亮亮是摔跤运动员使用的假人。钱亮亮也终于明白,床上面安装的铁架子是供小姐踩踏客人的时候做扶手的,鹭门人把那东西叫抓手。
真正让钱亮亮觉得惬意、值当的工序是乳压,小姐毫不羞涩地褪去胸罩,甩出了两只大木瓜一样的乳房,钱亮亮顿时呆了,那根不争气的男人祸根也马上蠢蠢欲动,钱亮亮很不好意思,小姐却安慰他:“没关系了,都是这样子的。”
钱亮亮希望用对话来转移注意力:“所有的人都做这个吗?”
小姐说只有全套的才这样,半套的没有。肉囔囔的乳房在身上挤压揉搓的感觉让钱亮亮几乎窒息,他想,不知道这里招收小姐如果胸部不够大,遇到这道程序该怎么办?或许用进废退的规律在这里很适用,正因为经常使用,这里的小姐人人都变成了大木瓜?钱亮亮脑子里胡思乱想间,小姐已经做完了乳压,然后开始用手在钱亮亮的祸根部位轻拂,搞得钱亮亮差点爆炸。小姐肯定是个行家里手,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开始跟钱亮亮讲价钱:“先生,要不要超值服务?”
钱亮亮问:“什么超值服务?”
小姐答:“做爱啊。”
钱亮亮跟所有男人一样没出息,到了这个时候就已经是祸根决定脑袋了,稍微犹豫便答应了小姐:“行,多少钱?”
小姐说:“第一次交个朋友,本来应该在点钟之外另加三百块,我给你打折,二百五就行了。”
钱亮亮苦笑:“你挺有意思,二百四二百六都行,怎么偏偏来个二百五。”
小姐嘿嘿一笑:“跟你开个玩笑么,二百四二百六都行,随便你了。”
钱亮亮答应了小姐,小姐却还讲究得不行:“套子呢?”
钱亮亮告诉她没套子,小姐嘟囔了一句:“想做这种事情怎么不从免费箱里拿套子?要我拿套子得加五块钱。”说着跑出去拿套子了,外面传来小姐的喊声,“给我拿个套子……”
小姐的喊声好像警笛一样尖锐,尖锐刺中了钱亮亮的神经,以至于他浑身激灵一下,不知道什么人回应小姐:“好了,等等,我去给你拿。”这陌生男声的应答,更是让钱亮亮闪过一个念头:这是一个他根本就不了解的场所,在这里发生任何危险都不算意外,在这里,他是一头可以任人宰割的猪羊,想到这陌生的场所隐含着的危机,钱亮亮浑身鸡皮疙瘩栗起,膨胀欲爆的祸根有如泄气的皮球,顷刻疲软如泥。钱亮亮终于冷静下来,暗暗为自己的堕落以及可能的后果而后怕。
小姐回来了,见钱亮亮已经下床站到了地上,有些惊讶,钱亮亮解释:“我忽然觉得难受,就这样吧,别的就不做了。”
钱亮亮的冷静把小姐的眼光引向了他的胯间,小姐不屑地抿嘴一乐:“没能耐,算了,不做就不做,付钱吧。”
钱亮亮按照小姐的要求,付了三百块钱,没有计较价钱,此刻他最想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风月场所。
从更衣柜里拿到自己的衣服,钱亮亮穿好衣服逃跑似的离开了那座闪烁着暧昧霓虹的大厦,钻进出租车之前,钱亮亮回头看了一眼,霓虹灯光怪陆离地描画出了几个大字:维纳斯夜总会。
钱亮亮自己也不会料到,这场由鸟蛋导演,以饭局开始,以终止执行为结果的休闲,其实已经打破了他和咪咪之间那脆弱的平衡,那一层由传统和自我约束建构的脆弱平衡此时已经有如发生管涌的堤坝,崩溃仅仅是时间问题。钱亮亮自诩关键时刻没有跨越那最关键的一步,他把这归结为自己的定力,归结为自己能够经受得住考验和诱惑。其实他那种脱离只不过是陌生环境和恐惧双重压迫下的一种避险本能而已,从本质上说,这种本能并不比兔子看见老鹰及时逃脱高级。成功摆脱了按摩小姐,却并没有摆脱色情诱惑激发起的本能需求,色情场所的毒素有如无形的引线,点燃了钱亮亮身上蛰伏的生物本能,钱亮亮变得对女人格外敏感,而经常在他身边不离左右的咪咪就成了最直接的关注点。
咪咪是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咪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咪咪还是一个脑子有点发木的女人,还有,咪咪的皮肤白皙,这一切对于钱亮亮来说已经足够了。迄今为止,他接触比较密切的女人,不论是他老婆桔子,还是金龙宾馆的黄金叶、齐红、郭文英等等,无一不是聪明伶俐,花容月貌,无论出身地位还是文化档次都比咪咪高得多,但是她们都没有咪咪身上那种近乎原生态的单纯和直率。女人容貌是本钱,如果美貌加上精明,那么美貌就会打对折,起码在男人面前是这样。咪咪虽然不很美貌,但她拥有大多数女人所没有的那份单纯,这就给她的容貌加分了。钱亮亮经常想不通,咪咪已经是个熟透了的女人,怎么还会保留这份让人心仪的纯真。
那是一个闷热的晚上,距钱亮亮和鸟蛋鬼混大概有三四天。钱亮亮捧着一本书做样子,实际上书上写着什么他根本就没有明白。他的注意力在咪咪身上,咪咪在用凉水给他擦拭凉席,天热,衣服单薄短小,咪咪弯腰的时候露出了雪白的一抹腰身,撅起的臀部仿佛山丘,短裙下面的小腿活像圆滚滚的白萝卜,她浑身上下都是诱惑,这种诱惑对于钱亮亮这种准鳏夫来说,尤其具有杀伤力。钱亮亮站了起来,仿佛是在不可知的外力推动下来到了咪咪身后。咪咪很敏感,回过身来,两个人面对面鼻子几乎贴到了一起,咪咪本能地惊呼,又理智地压回了声息,钱亮亮本能地搂住了她,又理智地问了一声:“行不行?”
那一晚钱亮亮昏头涨脑,昏天黑地,惟一能记住的咪咪的话就是:“用不用套子?我只剩一个了。”
第四章
1
中国式饭局休闲会所在鞭炮的噪音和鼓乐的震响中开业了。鹭门市禁止鸣炮,郝冬希却坚持要放鞭炮,钱亮亮担心如果城管来处罚,那就太败兴。郝冬希说处罚个屁,政府官员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没人盯着举报,保证就没人管。果然如郝冬希所言,开业那天整整鸣放了八万响的挂鞭,也没见谁来制止、处罚。
会所门外摆了两溜花篮,花篮上都挂着致贺单位和个人的绶带,所有员工衣装整洁,按照钱亮亮的要求一色西装站立两排,恭迎嘉宾。阿蛟的意见是要穿中式的,钱亮亮坚持穿西式,阿蛟并不知道钱亮亮有点金龙宾馆情结,因为他管金龙宾馆的时候员工们都穿西装,所以看到钱亮亮一再坚持要穿西装,忍不住盯了他琢磨,为什么一涉及穿衣服的事他就会跟自己意见不统一,阿蛟没好意思把这个会所到底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的话说出口,怕伤钱亮亮的自尊。钱亮亮却从她的表情、眼神里看了出来,软软地解释:“中式服装男的还好说,女的旗袍开衩太高了,我让他们拿去修了,还没交回来呢。”
阿蛟无奈,只好听钱亮亮的,这会儿看到服务员们男女参差一律穿着崭新的西装,胸膛上还都别着绢花,阿蛟忍不住拿钱亮亮打趣:“钱总管,今天看着不像开业,像集体婚礼。”
钱亮亮呵呵笑着说集体婚礼、会所开业,都是喜庆事儿。阿蛟点点头:“那倒是。”
阿蛟今天着意打扮了一番,她喜欢中式服装,穿了一身金铜色的丝织旗袍,把苗条却又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原形毕露,上身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