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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原来的世界-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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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土郎中的历史背景

吴显涛这时走到张子恒跟前,伸手要去摸张子恒。张子恒却闪了下身子,躲开了。

吴显涛说:“我看看你被他们打着哪儿没有?”

张子恒却说:“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管好你的儿子比啥都好!”

吴显涛无奈地笑了笑,又朝一旁的白晓杨说:“小杨子,还认得我不?”

白晓杨摇头。

“你再想想?”

白晓杨还是摇头。

吴显涛笑道:“也难怪,我原先去万老神仙那儿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呵呵……我还逗过你呢,记得不?”

白晓杨不好意思地笑道:“叔,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你来了。”

吴显涛笑道:“呵呵……我都说了,那时候你还小,记不得我也正常。不过我可记得你哟。你小杨子打小就长得漂亮乖巧,现在大了,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了。你说奇不奇怪,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认出你是小杨子了。你猜我是怎么一下子就认出你的吗?”

白晓杨又微笑着摇头。刚才吴显涛对冯蛋子说的一席话赢得了白晓杨的充分好感,她对吴显涛已经不设防了。

“你像一个人。你猜像谁?”

白晓杨还是摇头。

“你母亲。真的,一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了你的母亲。你和你母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知道吗?原来你母亲跟着你父亲到万老神仙家里玩,当地生产队的人都要去看稀奇。看什么稀奇?都说你母亲是仙女下凡,他们是去万神仙家看仙女。你说这些乡坝里的老百姓有多单纯多淳朴,呵呵……”

吴显涛的话令白晓杨白皙的脸颊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种浅浅的羞涩之态令坐在竹椅上的张子恒看得心里暖洋洋的。

就连幺婆婆听了吴显涛的话,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意,接口说:“吴医官,你说的都是真的?”

吴显涛说:“当然是真的,你问问小杨子我说错了没有?”

当地人都管吴显涛叫吴医官,那是因为吴显涛有一段不平常的历史背景。据当地传说,这人原来是国民党部队一个尖刀排的排长,早年读过黄埔军校。国民党部队溃败的时候,他没有再跟随部队走,而是在当地娶了妻生了子,安了家落了户;加之又有祖传的医治跌打损伤的手艺,就在当地当起了土郎中;渐渐的,在方圆几十里地也混出了一点名声。以他的历史背景,在“四清运动”中,他也该脱不了干系的,可是他不知在哪儿弄了张“弃暗投明,起义投诚”的证明,这张证明成了他的护身符,使他顺顺当当地躲过了运动。

虽然张子恒对吴显涛成见很深,一直用提防的眼神看着吴显涛,可是白晓杨对吴显涛已经有了很好的印象。她给吴显涛端了一张凳子,让吴显涛坐。吴显涛也不客气,就坐下了。

见白晓杨对吴显涛客气起来,幺婆婆也对吴显涛殷勤起来,要到灶屋里给吴显涛倒水喝。

吴显涛却对幺婆婆说:“老人家,不用麻烦了,我和小杨子摆几句闲调就走。”

幺婆婆不依,还是颠颠地进到灶屋里给吴显涛倒水去了。

五婶一直坐在灶沿边没有起身,整个人还是木呆呆的。天井里发生的事情似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幺婆婆倒挂在灶台上的吊壶里的水时,对五婶说:“五婶啊!幸好没有伤着小白哦!你说人家是妖精,原来人家是真的有来头的。吴医官不来说话点明了,我们哪个晓得小白有那么大的来历?这下子好了,我的心也放下来了。人家可是知根知底的人。”

五婶这时木木地说:“吴医官的话我也听见了,你说我咋当时就鬼迷了心窍啊!呜呜……”

五婶低着头呜呜地哭泣起来。

幺婆婆诧异道:“五婶,你又伤心啥呢?”

五婶撩起花棉袄的袖子抹了把眼泪说:“我差点把人家小白一棍子打死,还绑了人家。你叫我咋有颜面去见人家。”

幺婆婆安慰五婶道:“五婶,你这是多心了,我干闺女是不会记你的仇的。我头回看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是个顶心善的人。你猜我感觉她像谁?”

“像谁?”

“观世音菩萨,呵呵……”幺婆婆笑道。

五婶说:“要是她真是观世音菩萨,我的罪恶就更大了,只有被阎王爷逮去下油锅了。”

幺婆婆说:“五婶,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我只是打个比方。我干闺女真的不会怪你的。刚才冯蛋子要绑你的时候,她不是还第一个上来护着你的么?”

五婶说:“所以她越这样我心里才越难过啊!你说我嫁到张家来,八辈子也没干过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啊!要是那一棍子真是失手了,你说我这辈子不造大孽了吗?”

幺婆婆要忙着给吴显涛端水出去,说:“好了好了,五婶,小白不会记你的过的,你不要一个人在这儿东想西想地伤心了。以后我们对小白好点不就什么都管用了。”

说完幺婆婆端着一碗温水走了出去。

五婶看着幺婆婆颠颠地走出去,自言自语轻声念叨起来:“不晓得是哪个鬼迷了我的心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一直坐在灶屋门槛上的七婶听到五婶的嘟哝声,扭过头看五婶。灶屋里的光线昏暗不清,看不清五婶的脸,只看见一个朦胧的侧影坐在那儿,咦哩乌噜的在念咒语似的……

第五十四章 欲盖弥彰

吴显涛就像拉家常似的和白晓杨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告辞了。幺婆婆客气地把他一直送到门口,临了还招呼吴显涛:“有空经常过来耍啊!”

送了吴显涛,幺婆婆转身回到白晓杨身边,说:“你看人家吴医官,读过书见过世面的人,说话就是客气懂道理。”

张子恒却说:“幺婆婆,我看你这个人就是听不得几句好话。人家说两句好话,你就把人家当成好人了?原来他是怎么整幺爷的你难道又忘了?”

幺婆婆说:“我咋会忘了?凭良心说,其实那回也不算是他整你幺爷。人家一个独苗苗儿子,接香火的种,被你幺爷差点活生生地打死。换上另外的人,恐怕还要找你幺爷拼命呢。人家吴医官当时也没咋为难你幺爷,还是听中间人的调解。说起来那个事情你幺爷要占一半的过错。小孩子家,不就摘几个柑子尝尝鲜吗?那能吃的东西,哪个不惦记着?何况还是小娃娃。你幺爷那阵子年轻,脾气也怪,你看他,就是现在的脾气也是火爆爆的。那回子还算他运气好,没有失手把吴章奎打死,要是失手把人家打死了,他这辈子就只有坐班房了。”

听幺婆婆这么说,张子恒愤愤地说道:“我懒得跟你说,你们女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幺婆婆一听张子恒说这话,立刻就不乐意了,说道:“子恒,幺婆婆把你一泡屎一泡尿地带大,得到的就是这句话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幺婆婆当养了个白眼狼黄眼狗了。”

张子恒急忙分辩道:“幺婆婆,我不是那个意思。”

幺婆婆说:“那你是啥意思?”

张子恒自知自己信口开河说错了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眼巴巴地看着白晓杨。白晓杨却朝他莞尔笑了下,轻言细语地说:“你身上不疼了?”

见白晓杨帮他转了话题,于是他说:“早就不怎么疼了。我的皮厚实,他们伤不了我的。顶多就是皮外伤,没有事的。”

幺婆婆立刻大惊小怪地说:“那你刚才装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把你幺婆婆吓得那么恼火!”

张子恒笑道:“我不装像点咋会把冯蛋子吓住?不吓住他,他不是还要变着法地收拾我?”

幺婆婆有些无奈地朝张子恒说道:“你鬼点子还真是多。我还以为你真的被他们打成内伤残疾了呢!”

这时张子恒突然说道:“哦,对了,你们还得赶紧上憬悟寺去躲一下。一会儿幺爷回来,看见你们几个还没有走,又该对我跳起脚的日妈倒娘了!”

白晓杨说:“子恒哥,真的要出去躲吗?会不会是自己吓自己的?”

张子恒说:“真的。不光幺爷这么说,就是兆丰也这么说。这个事情看起来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白晓杨听了张子恒的话,就对幺婆婆说:“幺婆婆,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幺婆婆应了白晓杨,又到灶屋里去喊五婶了。

白晓杨又问张子恒:“子恒哥,那你呢?”

张子恒说:“我要等一会儿再去。我还要到老林子里去找幺爷他们呢。”

白晓杨和幺婆婆他们带了简单的包袱走了,只剩下张子恒一个人。屋子里冷清下来。

他在竹椅里坐了一阵,来不及多想,起身朝老林子走。

刚走出祠堂,就看见张幺爷带着三个愣小子从老林子里出来。

远远的,张幺爷就朝他喊:“子恒,咋鼻青脸肿的?摔跤了还是被人打了?”

“被冯蛋子那龟儿子打了。”

张幺爷一听,停住脚,说:“怎么?那几个瘟神还没有走?”

“走了,被吴显涛劝走的。要不我也不会来找你们了。”

张幺爷有些不信,说:“真是被吴显涛劝走的?”

“真是被他劝走的。我都有点不咋相信,这狗日的咋这么听吴显涛的话?”

张幺爷说:“冯蛋子和吴章奎是穿连裆裤的。吴章奎就是冯蛋子肚子里的蛔虫,他做的那些见不得天的事情,吴章奎知道得一清二楚。吴章奎老子的话他当然要听。走了就好,我还真怕这帮瘟神知道村子里发生的这些事了。对了,你来得正好,帮我们到村子里抬两块大石板,那边等着要用。”

张子恒说:“怎么,真的要把那个洞盖上啊?”

张幺爷说:“当然要盖上!不盖上咋得了?你是没有看见那个洞里边是些啥子东西。你看见了估计也得吓得尿裤子。”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未必还真是鬼了?”

“比鬼都吓人。你幺爷我平常走夜路都不怕鬼的。可是这回,青光白日的倒被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听张幺爷这么说,张子恒有点半信半疑。

“可是到哪儿去抬大石板?祠堂后花园的那两块大石板又动不得的。”张子恒说。

“去抬七婶家铺猪圈的石板。只有她们家那几块石板好抬一点。”

“可是七婶刚和幺婆婆上憬悟寺去了。不跟她打一声招呼啊?”

“招呼个屁!连两块石板的事情我幺爷也做不了主?赶紧,别磨蹭了,再磨蹭一下,天就快黑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几个人说着话就朝七婶家里走。

第五十五章 柴房里的怪声音

去七婶家要穿过一条很深的巷子。七婶的家原先是村子里的一个磨房,两扇要三四个人才转得动的大石磨至今还在。

因为排水不畅,巷子里的一条泥泞路终年就没有干过,一下雨,水就堆积在巷子里,排不出去,人从巷子里走,得挑选着凹凸起来的干爽地方蹦跳着走。

到了巷子口,张子恒皱起眉头说:“幺爷,咋抬石板嘛!路这么烂,大家都穿的布底子鞋。”

张幺爷也觉得这个事情还真是个事情了。他吧嗒着叶子烟,想了想,说:“哦,对了,井坎边不是还有两块碑石吗?去抬那两块碑石噻!”

张子恒叫到:“幺爷,那两块碑石啊?恐怕一块碑都有七八百斤重,没有五六个人,抬得动啊?”

张幺爷着急起来:“这也要不得,那也要不得,那你说咋样子才要得嘛!”

张子恒说:“实在不行还是抬七婶的石板现实点,鞋子打湿了最多烤干就是了。要是硬去抬井坎边的石碑,压吐血了谁的事情?”

听张子恒这么说,张幺爷就说:“那就赶紧噻,还磨蹭个锤子啊!”

说着率先朝巷子里走……

七婶的磨房算是卧牛村的偏房,在村子最后面,房子是用稻草盖的顶子。由于房子后面的竹林很稠密,浓厚的竹子的枝叶沉沉地压在房顶上,使房顶一直处于潮湿阴暗的环境中,上面的稻草腐朽得极快。

每年收了稻子,稻田里的稻草还没来得及晒干,张幺爷操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敦促张子恒叫上几个壮劳力,用新鲜的稻草给七婶翻盖房子。

七婶的房门被一把老式铜锁锁着。一扇黑漆木板门安装在简易的门框上,显得极不协调。木板门是当初张幺爷从憬悟寺背下来的。

憬悟寺被造反派捣毁的那年,张幺爷从一间禅房里取下了这扇木板门,正好给七婶改作成了房门。

木板门上雕刻的一尊端坐莲台、手持红莲、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像依稀可见。

菩萨像被刻意涂了一层鸡血在上面,若不加以仔细的辨认,远远看去,门板上雕刻的这尊菩萨却显得有点狰狞,倒不像是端坐莲台、仪态端庄的观音菩萨,而像是红眉赤目的魑魅魍魉。

门虽然是用铜锁锁住的,但是张幺爷想也没想就从门旁边的砖缝中摸出一把用麻绳拴着的钥匙,把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卧牛村的人,几乎每家每户的房门钥匙都是搁在门框旁边的一个砖缝中的。这在村子里已经成了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无论谁家想要借用别家的东西,碰上家里没人上了锁,都可以自行从砖缝中取了钥匙打开门,借了东西就走,过后打招呼也是一样的。

这种和睦融洽的邻里关系,是溶解在血液和骨子里的一种和谐。

吱呀一声打开门,走进去,里间屋子里的光线昏黑不清。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在一瞬间很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感觉眼前就像突然被蒙了一块黑布。等稍微适应了这种环境,才可以看清屋子里的家什。

七婶家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小方桌,几张破旧的竹椅,还有就是挂在一面墙壁上的一把算盘。唯一像样的,是在正面的一堵墙下,放着一个神龛,神龛的做工极其考究,雕花镂金镶边。神龛里原先供奉的地藏菩萨的木雕像已然不见,换之而来的是几副白瓷碗和几个储存油盐的瓦罐子。

神龛的上方,原本是该张贴祖祠宗亲神榜位的墙上,端端正正地张贴着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画像。画像亲切和蔼栩栩如生。画像的四角是用钉子订上的,每颗钉子都垫了折叠得方方正正的一小方纸片。

屋子虽然破旧,但是却被七婶收拾得干干净净妥妥帖帖。

七婶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女人。

里间的屋子有一道侧门,从侧门过去,是一方小小的天井。天井里放着一口青石雕凿的水缸,里面盛着满盈盈的清水,清水里长满了绿油油的丝丝缕缕的青苔。外壁的四周雕刻着精美的二十四孝的浮雕图像。

张幺爷背着手,围着水缸转了两圈。水缸里一条一尺来长的红尾鲤鱼探出头来,吐一口水泡,又摇摆着尾巴沉了下去,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鲤鱼是春明养的,七婶惯春明,帮着春明看管着这条鲤鱼。娘俩把这条鲤当成了一件活宝贝。

平常,春明都会和几个玩伴挖些蚯蚓喂这条红尾鲤鱼。这条红尾鲤鱼似乎也通了人性,只要听到春明和玩伴的脚步声,就会从水底冒出头来,像小孩子乞食似的对着春明摇头摆尾,样子迫不及待,神奇得很。

张幺爷用手拍拍水缸,感慨地说:“也就七婶家还剩下这一口水缸了。原来村子里可是有十几口这样的水缸的。别小看了这水缸,遇上房子走水失火,这水缸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张子恒说:“我记得憬悟寺的空坝子上好像还有比这个大一号的水缸。”

张幺爷说:“我晓得那个水缸,我原先小的时候,还站在那水缸的上头撒过高尿呢。五黄六月的天气,寺院周围的猴子都会到水缸里喝水。憬悟寺的那个小和尚,和那些猴子处得就跟兄弟似的,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几十只猴子转山玩。你想,小和尚屁股后面跟一大群猴子,那光景得有多威风。”

张子恒说:“幺爷,你不是在吹牛吧?猴子那东西可是要用它的爪子抓人的。”

张幺爷说:“你懂个屁!猴子那东西是顶通人性的,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你惹了它,它肯定就要报复你的噻。猴子和人也是一样的心机,只不过就是不会说人话罢了。”

正说着话,一间关着的柴房里传来几声叽——叽——的尖利叫声。这叫声虽然不大,但是张幺爷他们却听得非常清楚。

张子恒低声呼道:“是猴子?”

张幺爷也愣了一下,说:“猴子?哪儿来的猴子?”

张子恒指了指那间柴房。

几个愣小子也直直地看着那间柴房。

张幺爷觉得奇怪,说:“真的有这么日怪?还说什么就来什么了?我晓得这方圆百十里地可是几十年没有见着猴子的影子了。”

张子恒小声说:“你刚才不是说憬悟寺就有几十只猴子吗?”

张幺爷瞪了一眼张子恒,恶声说:“老子说的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前阵子不是搞运动就是学大寨,连天上飞的麻雀子都撵得一个不剩,别说猴子了,连猴毛也不会有的。”

张子恒说:“兴许是耗子吧?”

张幺爷说:“说不定真是耗子,老子神经过敏了。”

话音刚落,柴房里又传出两声“叽——叽——”的叫声,这回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是听得真真的了。

“绝对不是耗子!”张子恒紧张地立刻说。

张幺爷朝张子恒使劲打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然后转身在一个角落里找了一根棍子拿在手里,蹑手蹑脚地朝着柴房门靠近。

张子恒和几个愣小子因为紧张,居然僵立在原处没有动。

张子恒小声朝张幺爷提醒道:“幺爷,把细点,实在不行就跑。”

张子恒这么一提醒,几个愣小子倒是真的想撒腿就跑了。一个个的脸部肌肉僵硬,眼睛直直地盯着柴房的门,连腿肚子都在哆嗦。

第五十六章 越来越神秘

张幺爷躬腰耸背地接近柴房的木板门,伸手轻轻地朝木板门推去。木板门居然是从里面死死闩住的。

张幺爷一惊,又推,门居然纹丝不动,似乎不光是闩上的,还加了抵门杠。

张子恒他们也同样发现了柴房门的异样,一个个眼睛都瞪直了。

张子恒小声说:“里面绝对有人!”

张子恒这一说不打紧,一个愣小子快要哭出来地说:“四爸,谁在里面啊?”

张子恒回头盯了眼几个愣小子,说:“我咋晓得?”

张幺爷这时也是一脸的紧张。他朝张子恒他们打着快去找家什的手势。

几个愣小子的头摇得却跟拨浪鼓似的。

突然,柴房的门有了动静,是里面的人取抵门杠的声音。

这动静就像在张幺爷和张子恒他们的脑子里闪过了一道弧光似的。张子恒大声喊道:“幺爷,赶紧跑,有东西要出来了。”

张幺爷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没留神阶沿,一脚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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