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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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将、家奴,配以我任家的甲胄武器,投效庆忌殿下,立下复国之功。”
任若惜心中一阵激动,脸颊迅速浮起两抹嫣红,她定了定神,才道:“父亲,那你怎么办?要走咱们一起走。”
任子英冷斥道:“废话!若是能走,为父如何不走?为父自幼体弱,不曾习过武,这姑苏城城高墙厚,若是带上我,你们如何出城?”
“什么?”任若惜一听大吃一惊:“父亲不走,我也不走。哲大夫家前车之鉴,若是女儿走了,父亲焉有命在?”
“混帐!”任子英双眉一耸:“生命有限,仓促不过数十年间。便化为一坯黄土,何足惜哉?我任子英能闯下偌大家业。富可敌国,天下间有几个人办得到的?如此名望与强大家族,便是我的基业根本,基业在,我的生命便如永存。”
任若惜泣声拜道:“父亲。女儿对父亲的命令,从不曾违扭。唯独这一次,恕女儿不敢从命。”
任子英声严色厉,喝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任家要争取在吴国应有的地位。就得付出应有的付价。这很公平,庆忌谋国,阖闾保国。无不付出重大牺牲。万千人命,为此化为飞烟。我任家要保住家族基业,死掉个把人又算得了甚么?夫差暴戾。他那城破之日火烧全城玉石俱焚的话绝非虚言。我们任家不能坐而待毙。若非这件大事必得由你去做。需要以你为牺牲来保全家族,我任子英也会毫不犹豫去做。听为父的话,速去准备。”
“女儿不敢!”任若惜伏地大哭。
任子英一下子站了起来,从墙上抽出佩剑,狞眉厉声道:“你要做个不孝之女吗?你若不听为父之言。为父只有先杀了你和冰月,以免为人所辱。然后使你堂弟去承担这保全家族的责任!他年幼无知,成与不成,尚在两可之间。但总算给了为父一点希望!”
锋利的剑刃递到了任若惜的胸前,将她下颌轻轻挑起。任子英双目泛红,咬牙道:“女儿。你真要让为父九泉之下不得瞑目吗?”
是夜,任府。
任子英一身华服,盛装坐于堂前,膝上横一柄出鞘利剑。如一泓秋水,庭堂四角,堆满淋了油地引火之物,气味冲人口鼻。
忠心耿耿的老家人羊伯带着四个凶神恶煞般的佩剑武士走上堂来,向任子英施礼道:“家主,老奴复命。”
任子英闭着双目状似养神,闻言缓缓张开眼睛:“都解决了?”
羊伯毕恭毕敬地垂手道:“是!自夫人以下,所有女眷,尽皆自缢。”
任子英目光微微一凝:“可有要你们帮忙的?”
羊伯垂下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敬声道:“没有,阖府女眷,尽皆自尽。”
任子英屈指一弹,铮地一声剑作龙吟,他仰天大笑道:“哈哈……,好!好!我任家的女子,总算没有让我任子英失望。”
他微微低头,双眼一眯,看向院中黑沉沉夜色,说道:“此刻,我儿该已到了蛇门附近,府中杂役尽皆驱散,举火吧!”
羊伯挥挥手,一个家将走到厅门前略一示意,黑暗中忽地传出一阵沙沙声,竟有不少背着包袱的府上杂役仆妇静静地站在那儿,此时打开院门,纷纷向外走去。任子英恬淡地一笑:“引火后,你们也各自逃命去吧。”
羊伯一言未发,忽地跪倒在地,膝行到他身前,抱住他的脚,以额触地,久久不肯抬起。任子英轻轻一叹,把手按在他苍白的头上,低低说道:“你随着我,有四十多年了吧。”
“是,主人刚刚出生的时候,老奴就抱过主人,那时候,主人还很小,老奴抱着主子到日头下边玩,主人那手指头又细又嫩,在阳光下看着像透明的,吓得老奴啊,战战兢兢,生怕力气大了点儿,就给碰断了。再后来,主人就慢慢长大了,常常骑在老奴的脖子上出去玩儿,有一回儿,玩的高兴忘了下来洒尿,还尿了老奴一脖子……”
任子英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是啊,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许多童年时候的事情……”
羊伯怅然道:“那时候哪天不驮着主人出去玩啊,哪怕下着雨。唉,主人渐渐长大了,老奴的背却渐渐弯了,以前是我牵着主人的小手走,驮着主人的双腿走,从那以后,就只能跟在主人的身后了,可这腿脚渐渐的不灵便了,再后来,就只能给主人守守院子,看看家门了。”
任子英摸着他的头,若有所思地道:“羊奴儿。羊奴儿,不是你说,我都忘了你的名字。这些年,只记得那个羊伯,倒忘了小时候一直叫你羊奴儿。唉,你带他们四个,点了火就离开吧,他们的身手,总能找到藏身的地方。你呢,一个老奴,想必太子也不会难为你一个下人。”
“主人,老奴生是任家的人,死是任家的鬼。老奴侍候了主人一辈子了,求主人开恩,让老奴陪着主人上路吧。”
任子英叹了口气:“你呀你呀,你这个羊奴儿,”他抬起头来,看向那四个贴身侍卫。四名贴身侍卫一齐单膝跪倒,按剑道:“请家主开恩,容小人伴家主上路。”
任子英默然半晌,把袍袖一拂,淡淡地道:“点火吧!”
姑苏南,蛇门附近,守城官兵忽地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叫道:“快看,快看。城中失火。”
“哎哟!那一片儿住的可都是公卿大夫,世族豪门,这是谁家啊,火可不小,烈焰冲天,可怎么救啊。”
一片房屋遮蔽下,两个黑衣人回望着远处冲天的大火,忽地翻身拜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身后一长排黑衣人随着一齐拜倒。两人抬起头时,微微月光下,两张白皙的脸蛋上已挂了两行亮亮的泪痕。
那为首的高个儿女孩咬牙把手一挥,带着一行人匆匆向蛇门城墙处冲去。片刻功夫,城墙上传来一阵叱喝声和兵刃撞击声,一番激烈的战斗,地上躺了一片尸体,最后只剩下十多个人簇拥着两个身材纤细的黑衣人冲上城墙。
城下有拒马,近处水中有木刺,他们匆匆将绳索搭上旗杆,一个个悠荡而出,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道弧线,“嗵”然落入远处的护城河水面,浪花翻涌,涟漪续生,然后一切重归沉寂,唯有城中某处烈火仍在继续,映得夜空一片火红……
东苕溪,吴军大营。
庆忌大步入营,孙武紧随其后。叔孙摇光和季孙小蛮一身戎装护卫在他们的身侧。士兵们自觉地分开一条道路,当庆忌走过去,便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营中还有厮杀呐喊声,庆忌的周围却是一片沉默,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铠甲、兵器的轻微碰撞声。简陋的鹿砦被抛到了一旁,碰撞踩压的变了形,营门口是死伤最惨重的地方,双方争夺大战,以致遍地死尸,庆忌行去几无下脚之地。营中只剩下最后一支留守却敌的队伍还在苦苦支撑,这支吴军人马大约还剩下两百多人,且战且走。但是他们已无退路,英淘率军自正面猛攻,阿仇和再仇各引一路兵马快速向他们的两翼和背后包抄过去,他们已经陷入了无路可退地境地。
当庆忌出现的时候,这队人马最后的一点战斗意志也被摧毁了,不止因为庆忌的出现,意味着整座营盘的全面失守,而且,在这些庶民心中,天生高贵者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只是匍匐于贵人脚下的小民。当他们奉吴王姬光为主时,他们还有勇气与庆忌一战,如今姬光已落荒而逃,昔日吴王世子衣甲鲜明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那种根深蒂固的顺从意志便占了上风。
庆忌一摆手,英淘等人便持着兵器停止了进攻,被围在中间的两百多名吴人勇士怔怔地看着庆忌,然后不约而同地抛下武器,跪伏于地。
“姬光在哪里?”
庆忌走到他们面前,淡淡地问道。
前边那名吴军旅帅身子一颤,不由自主地答道:“大王……”
他习惯性地说完,这才惊觉,不由有些惶然,庆忌淡淡一笑:“说下去!”
“是,是是,姬……大王得知御儿城已被越人袭击,御儿城守军尽没,不能赶来援助。殿下……殿下攻势猛烈,大王……大王已向武原方向退却。”
英淘插嘴道:“公子,孙武将军和梁虎子将军已经衔尾追了下去。”
庆忌追问道:“武原那边情形如何?”
那旅帅微一迟疑,庆忌沉声道:“嗯?”
那旅帅一惊,答道:“伍相国曾派出几路信使,分别同姑苏、邗邑、武原、御儿城联络消息,可以来援地只有御儿城、武原、邗邑三路人马。如今御儿城失守,邗邑的夫概将军受掩余公子借来的鲁军牵制,行程缓慢,如今可倚仗的唯有武原。武原守军已送来消息。他们得悉姑苏危急,正欲发兵往姑苏城救驾。见到信使得悉大王到了东苕溪后,已向这里星夜赶来,大王本想待武原守军赶来合兵一处的,但殿下攻势太急,难有喘息之机,只得向武原方向退去……”
庆忌心中微微一沉:“烛庸招降失败了?武原守军一到,又是一番惨烈战事。不知我军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公子,孙武将军、梁虎子将军已追着姬光去了,咱们尽快追去吧。”阿仇赶来,大声说道。
庆忌略一思索,说道:“集结人马,伤兵留下打扫战场,其余人等随我……乘胜追击!”
庆忌整顿了人马,不急不缓地远远缀在孙武和梁虎子所率人马后面,并不急着与他汇合。一则,后边还有不知有多少战事。大军连番作战,不能不留余力。二则,现在还有一支去向不明的越国军队,须得小心他们突然出现。
战争本身,从来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这个手段的目的或为经济,或为政治,或为信仰。甚或为了女人,但从来不会是为了战争而战争,那么越人的目的是什么?没有摸清他们的动向和目的之前,庆忌每战便不敢投入全部人马,必得留一支军队做预备队以防万一。
幸好这一带少有平原,沟壑纵横,山峦叠起,上万人的大战已经拥塞了整个战场,地形也摆布不开数万兵力全部投入的大战。同时,连番大战之下他的人马还有两万人上下。而姬光连番战败,伤兵逃兵无数,再加上胥门巢扮疑兵引开庆忌追杀时又带走一路人马,如今姬光身边的兵力已逊他多多,不能投入全部兵力,仍然占了上风。
现在他担心的是武原守军,这支人马虽不甚多,却是真正的生力军,如果他们参战,对整个战场形势势必产生不可估量的变化,唯其如此,更需留下预备队,以应付错综复杂的战场形势。
“报,大王,相国,武原守军已经赶到,已在三箭地外。”
“喔?”狼狈逃窜的姬光大喜,他现在十分狼狈,吴王仪仗已完全丢弃,听了探马禀告,他急忙令人止住战车,手搭凉蓬向远处望去。
“扶我……起来……”伍子胥也吃力地站起。他的伤不是很重,但是伤口要养好也需时日,这几天伤口已稍稍愈合,但仍不能使力,否则伤口就会裂开。
远处尘土飞扬,正有一支大军急急奔来。伍子胥道:“武原守军原是烛庸部下,是故单独驻守武原,一直未得调用。如今他们星夜驰来效命,已然表明了对大王的忠心,大王对武原守将平布当予以安抚,加官进爵。”
姬光宽慰地道:“寡人省得,相国还是躺下歇息吧,莫要挣裂了伤口。”
“这点伤势,不碍的。”伍子胥眯着眼往远处看看,对那探马道:“去,告诉平布,让他大军就地停下候命,速来见过大王。”
“是!”那探马一拨马头,又复向武原军马奔去。
武原军正急急驰来,以十余辆战车为前驱,牙旗猎猎,人马蚁附其后,约有八千多人,看这情形,武原守军已是倾巢而出,一兵一卒都没有留下。
烛庸披甲佩胄,手执长矛,一部虬髯缀满灰尘。眼望前方渐渐停下的那路人马,兴奋地道:“你看清了?”
平布五短身材,身高几乎只到烛庸肩部,却十分粗壮有力。他扶着战车,跷脚朝前看着,点头道:“看清了,怎么牙旗、帅旗、王旗,三旗皆无,他们败的这么惨吗?”
烛庸哈哈大笑:“姬光信使不是说了么,胥门巢冒充姬光引开庆忌追兵,牙旗、王旗皆被胥门巢携走。可他这一路大军,便连中军的帅旗都没了,败地也真够惨的。这支残兵找上我们,那可是送上门来的天大之功啊。”
平布摩拳擦掌,兴奋地道:“公子请坐镇中军,末将领一路人马直取敌阵,生擒姬光。”
“如此大好时机,还守什么中军?全军出动,一攻而下。”
“是是,那么请公子殿后,末将为先锋……”
“先个屁,姬光这路军哪还有阵形,我们摆阵给谁看?一骨脑冲过去,谁抓住他算谁的。”
“好!”
“你可听清了,只能跟在我的战车后面,不许抢到我的前头去,听清没有?”
平布扭过几乎不见脖子的大头,瞪起一双牛眼,把气全撒在了自己的部下们身上:“跟上,跟上,勿击战鼓,直接冲过去!大功就在眼前,这可是最后一份功劳了,冲!冲啊!”
第四卷 胜者为王 第211章 疲于奔命
山坡上,伍子胥仗剑半跪,身如血染。他身边的人越剩越少,防御圈子不断缩小,败亡只在顷刻之间了。他守的这道山口,后边有条小径,吴王姬光就是从那条小径上逃走的。暴跳如雷不肯再逃的姬光是被伯嚭带了武士将他硬生生架起来走的,这是伍子胥交给伯嚭的最后一道命令。
如今他们逃走已有近一个时辰,虽说全军逃的逃、降的降,在他看来,这一切却都是值得的。少了这支军队的负担,姬光可以扮成平民,大道小径,山路水路尽可选择,只要他能平安逃回姑苏城去,则大事未必不可为。
谁曾想到,赴援的武原守军,居然是要命的恶狼,以无备对有待,又是疲败之军,他们这支人马本已不敌,偏偏这个时候庆忌的追兵又自后面赶来,大王的人马腹背守敌,被迅速切割成几块,有的逃了,有的降了,大势所趋,如今只剩下他这一支掩护吴王逃走的人马仍死死守住山口。
身上的伤口裂开了,因为失血过多,他眼前经常像飘起一团黑雾似的,身上一阵阵发冷。他知道,他的使命结束了,灭门的大仇已报,如今他把命报答了助他报仇的吴王阖闾,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留在他身边的,都是誓死效忠的勇士,这些人尽管势若疯虎地拼命搏杀,奈何已是强弩之末,便连照顾他都有心无力了。
“冲过去!姬光身边侍卫不多,不能让他逃了,一定要抓住他!”烛庸大叫,挥矛荡开迎面而来的一剑一戈,身先士卒地冲了过去,平布带着一群人紧随其后。伍子胥一急,猛吸一口气,飞身扑了过去。被平布挥戟架开他的剑,脚步匆匆地奔了过去。
伍相国如今已是笼中之兽。他职高位显,本来也是一件极大的功劳,但是同姬光的诱惑相比,那又微不足道了。平布此时只想擒住姬光,立下不世之功,哪里还把他往日见了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喘着的伍子胥放在眼里。
又有一伙人冲来,领头的一个伍子胥认得是赤忠,不由勃然大怒,吼叫道:“叛徒!”
他立足未稳,便又再度冲上,赤忠一见是他,面上微生愧意,不由自主地退了开去,倒是他旁边一名士兵见有机可趁,一剑刺穿了伍子胥的皮甲,在伍子胥左肋下狠狠刺了个窟窿。
“啊!”伍子胥发出一声大叫,左手抓住剑刃。右手挥剑一劈,一剑将那正欲狂喜欢呼的士兵脑袋削去一半,然后踉跄退了几步。又是一戟刺来,正中他的大腿,伍子胥嗔目望去,那人心头一寒,手上一软,那锋利的长戟竟再也刺不下去。只见伍子胥的手略动了动,那人便怪叫一声,弃了大戟逃开。
伍子胥不禁哈哈大笑。他头上冠带已失,满头白发披下,威风凛凛。虽浑身浴血,却无人敢再靠近一步。但是每个人望着他血如泉涌的伤口,都知道这位相国大人命不久矣。
伍子胥笑着,咳着,口中溢出鲜血。他踉跄退了几步,一跤跌倒在地,附近几名侍卫都被敌人缠住。有人想来救援,只一分心,反被敌人刺杀于脚下。在伍子胥身边,是一群手持长戟大矛,将他团团围在中间的庆忌军士兵。
几名士兵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存了抢功之念。忽然发一声喊,不约而同地挺起兵器向他刺来。
“嘿!”伍子胥单手拄剑于地,沉声一嘿,虎目四顾。那十余枝戟矛本已及身,被他一看,那些士兵勇气顿失,竟又一齐顿住兵刃。
“伍员此头。可换一万户侯。谁来取去?”伍子胥一声大喊。那十余名士兵不进反退,反而惶然又退开一步。
伍子胥忽地抬手奋力一掷,手中剑飞了出去。因这奋力一掷,他也向前仆倒在地。但他早已力尽,这一剑力道不足,速度不快,被一名士兵急急举盾一挡,撞在盾牌上又跌弹回来,落到他的身前。
面前响起脚步声,伍子胥微微抬头,只见那圈如临大敌的军兵让开一条道路,一名黑袍布靴的男子向他走近。黑袍的袍裾是月白色的,绣着浅浅的梅花饰纹,布靴的鞋沿也是白色的,踏在绿绿的草地上,脚步沉稳。
伍子胥微微仰头,一片黑雾似的幻像消失,那人的眉目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唇上微髭的瞿朗男子,看模样还不到三十岁,未披甲胄,肋下佩着一柄长剑。
伍子胥不认得这个人,但是他看得出,此人必是庆忌军中主将,因为自他出现,那个中大夫赤忠居然也恭顺地站下,向他示以敬意。
“拔剑,与我一战!”伍子胥嘶声说着,伸手便去抓剑。
那人的袍裾动了动,黑面白帮的布靴轻轻抬起,然后稳稳地踩在那柄剑的剑面上,淡淡地道:“胜负已定,何必逞匹夫之勇?”
伍子胥仰头,向他怒目而视,那人神态从容,一动不动。
伍子胥闭了闭眼,哑声问道:“你是孙武,还是英淘?”
“在下孙武。”
“我……小瞧了你……”
“在下却不敢小瞧了相国。”
“嘿……,所以……我败了……”
孙武听他言外之意,是说败在大意轻敌,并非用兵打仗不如他,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分辨。
伍子胥奋力挣扎着想要坐起,但他周身已经无力,竭尽全力,只能翻过身来仰首望天,这一番使力,已经让他头晕眼花,眼前金星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