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长城-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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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地却是暂十八军众人公认的将胆的程家骥。这怎么不让。在座诸将在又惊又喜间还带上几分不敢置信的疑惑。
“其实方法很简单。只要能集中兵力、利用有利地形。吃掉他一两个大队,我谅吉住良辅不敢再用这手。”
程家骥这句话。让大家伙大失所望。集中兵力,断其一指这一招,听起来很高明,可真要做到那就太难了。小鬼子又精又猾不说,单说即使是围上了,这一个大队近千名日军,哪那么就让自家给包了饺子。要是拖上来二三个钟头,日本人天上有飞机,地上有战车、重炮、优势兵力,硬接也会把被围的日给接出去了。众人表情这翻表情程家骥都看在眼里,知道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计划能成功。他冲身边的钱绅一伸手,钱绅默契地立时递给了程家骥几张图纸。程家骥顺手接过后,给在场地同僚细细的讲解起他地预定作战方案来。
除了地下室里那些人,当时没人知道那天晚上程家骥究竟是如何说服这些身经百战地前辈们地。只是,从那以后,暂十八军前指的历次作战会议,就成了程家骥一个人说了算地一言堂。
北条最近大半年,过得很滋润,官是一级接一级的升,人又没被蹭掉半块皮。虽说昨天因指挥作战时犹疑不定,被那个出身低下的联队长臭骂了一顿,但这并没有影响北条的心情。只因他立即要回国去任一个编成的驻扎在东京的联队的联队长了,此时北条的心早已飞到了东京歌舞伎町里去了,那里还顾得上,为这些芝麻大的小事烦恼。
不过,这会子北条还走不成,他得打完最后一仗,才能交卸大队长的职权。
三月十八日上午八时,北条少佐奉命率领他的大队攻击普贤寺地区。防守普贤寺这一带的中国军队,是独立一百师的一一九团,对上这支独立一百师中防守力最强的部队,北条大队运气可不怎么样,打了半个多小时,北条大队愣是没有突破一九九团的第一道战壕。
北条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向上司请求作战指导。也许是因为那位很瞧不起贵族气十足的小白面北条的联队长,想把北条尽快“送”出他的军队吧!北条不但很快得到了一个中队的援兵,而且还获得了强大的炮火支援。
许是苦尽甘来,接下来的仗,北条竟打得顺风顺水。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部队已连夺两条战壕,打到了第三道也是普贤寺的最后一道战壕的边上了,眼看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拿下中国军队在普贤寺外设下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大队长,联队长让我提醒你,小心中国军队有诈,他已带三大队赶来策应,让我大队放慢攻击速度。”
正当北条兴致勃勃的要打进普济寺,夺个头功时,顶头上司的撤退命令下来了。
那个乡巴佬一定是嫉妒我,才不让我机会克尽全功。这时,自打从军以来就出过什么风头的北条,脑子里满是自己载誉回国成为英雄的幻想。上司的“好意”使他攻下普济寺一战成名的想法更加的炽热了。
与此同时,在普贤寺边上的一幢小楼里,闻知鱼已上钩的的程家骥亲自赶来坐镇指挥这场意在把吉住中将打痛,迫使放弃蚕食战术的关键性战斗。
“等日军离第三道战壕再近些,师迫击炮营立刻向日军背后进行猛烈炮击,把日本人逼进战壕。然后一九九团从正面反击,二百团的一个加强营从左侧插过去切断日军这个大队的退路,并挡住日军的后继部队。师部警卫营为总预备队。”
钱绅最后一次向将要参加这次反击战的各部队主官们重申作战计划。
“动作要快。我们只有一个小时地时间。如果攻击不顺利,不许恋战火速撤回。”
程家骥一边用望远镜观察日军地动向,一边补充道。
随即文颂远就领着军官们下了阁楼。去各就各位去了。阁楼上只剩下了程家骥和钱绅及二名卫士。
“维礼兄,白玉甫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又是一夜无眠,有些疲惫的程家骥放下望远镜,对钱绅问道。
“早说好了,除非有什么突发情况,否则,咱们这一边一打响。他那边就跟着动手。师座放心。单凭咱们动的那些手脚,这两个大队能逃出生天地能有十之一二。就算鬼子八字生得巧了。怕是能留全尸都不多。”
钱绅此刻不知那来的好兴致。拿着一本从适才从普济寺里藏经阁顺手“借来”的金刚在随意翻开着。面上满是慈悲为怀的虔诚,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在不经意间。就判了上千条生命的死刑,这一刻的钱绅倒真有些佛门大贤地风采。
当被正在冲峰地北条大队的士兵,被身后地炮火逼着一跳进他们今天“占领”地第三道战壕时,立马就集体傻眼了。
这道战壕设计得很有问题。说它有问题,首先是这条战壕太宽,足有三米宽。其次是,这条战壕前后地高度也很不一致,面对普贤寺一面的战壕中有一米八高,以日军普遍较矮个子,就算是掂着脚也够不上射击位置。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射击。”
难得上火线上来一回地北条少佐,还没有爬进战壕,就看见战壕里的奇景,许多的官兵都正向着普贤寺方向使劲的蹦哒。
“大队长,快下命令撤退吧!我们中了”支那“人”诡计“了。”
一名参加过“一、二八”的从士兵中提升上来的中队长,大概是吃过十九路军的板凳战的苦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全力向前突击。”
事实证明北条还是有几分急智的。他清醒的意识到回是回不去了,只有冲进普贤寺并占据这座寺院,方有一线生机。
北条的反应再快,也只是算是后知后觉。
钱绅亲自布置整整一夜的这个陷阱,要是这样轻易的让北条给破了,那钱绅也不会让人称为“跛腿毒狼”了在日军赶进那道特别加料了的战壕的同时,一道离日军北条大队所在的战壕的三十米的被巧妙伪装了的盖沟,立时钻出了几百个人头,一九九团的一个营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预备,投。”
随着带队的营长的一声令下,几百枚拉弦时间过三秒的手榴弹整齐划一的落在了鬼子头上,这只是第一批,十几秒钟后第二批手榴弹又腾空而去了。
“轰、轰、轰。”
早就设定的准确坐标的师迫击炮营也来凑热闹了。
被炮弹逼走到战壕的北条大队的九百多名官兵,此刻走不及走,反击又够不上,被炸了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仓促间还还不上手。侥幸有口气的小鬼子心里那个郁闷啊,就甭提了。不过他们即使气得吐血也没有,没有被手榴弹和迫击炮弹炸死当场的小鬼子,大多在爆炸后被生的冲击波活生生的震晕了过去。
剩下那五六十名还能勉强动弹的日军,其实是北条大队中最不幸的一群人。他们还没有彻底从突遭打击中明白过来,十倍于他们的一九九团的士兵端着明晃晃刺刀,冲到了这些北条大队的最后幸存者面前,有一方平均每人分到对手十把刺刀的肉博战,结果可想而知,每一个被刺刀捅死鬼子身上都有不少于八个的血洞。
一九九团痛歼北条大队的时,日军的后续部队,也正与从斜刺里猛然杀出,占领了第二道战壕的二百团的一个加强营激战。
打着打着,没有料到北条大队会这么快全军覆灭的一个大队的日军的后续部队,渐渐集中到一九九团今天放弃的第一道战壕里。出现这种情况很正常,毕竟有战壕掩护,不管是攻击还是对射都要有依托的多。
可惜吉住中将等一伙子研究来研究去,把暂十八军的将领都研究了个遍,偏偏没有琢磨琢磨钱绅这个人。要是他们能这样做的话,就会发现钱绅在用计时的一个习惯,那就是此人最爱用连环计。
突然间,与担任阻击任务的二百团的那个加强营在激战中的,日军纷纷被以各种各样的姿势炸上了天。那情景,每一个有幸亲眼目睹的中国人都会为之赞叹,鬼子还真灵活,天生就是甩杂技的料,在空中最少能翻转七百二十度。
“好!再来一个,三翻,这个在空中打了三翻在那间阁楼上,钱绅兴致勃勃的欣赏着他连夜让人分成若干个炸点,埋下的几百公斤,稳定性极好的宝贵的TNT所创造出来非凡的”艺术效果“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日军第九师团遭到空前惨重的杀伤。光是被独立一百师和暂九十八师诱杀的日军官兵就达到了二千二百人之多,近三个的大队损失,迫使吉住中将果然如程家骥所说的那样,再也不敢搞什么定点蚕食了。
此战后,就地填上战壕以掩埋日军尸体的一九九团的一个连的官兵,无一人不呕吐。这个连的大部分官兵,在三月内没有吃过一口肉,有几个老兵还成了素食者。可见几乎全部死在那段战壕里的北条大队的阵亡官兵死状之恐怖。
说是几乎,那就是说还有人活下来,北条少佐等近百名被当场震昏过去的日军将兵,被打扫战场的士兵们一个个象捆猪似的,四脚朝天捆上后,分批抬回了普贤寺。闻讯而来田家富,正兴冲冲等着他们了,他的特别大队可是好久没新兵了。
在所有的经历过南昌保卫战的老兵写的回忆录中,凡是提到这场战斗时,都引用了马思远的那句话来评价这场战果巨大,并不激烈的战斗,这句话就是“那不是战斗,只是单方面的一场屠杀。”
第三十八章 血火笼城(十一)
日军在南昌城下的再次受挫,不但极大的鼓舞了南昌会战的几十万中方参战将士的士气,也逼得日军第十一军,不得不加快整个会战进程。岗村明白再拖下去,局势会变得对身为侵略者的日军会越来越不利不说,甚至还会出现一系列的多米诺骨牌式的连锁反应,作为一个对“帝国”负有特殊责任的方面重将,他不愿也不敢再这么犹豫不决下去了。
三月十八日下午,一直滞留于武宁、永修一带守株待兔的日军第十一军主力兵团,继先前派出第六师团后,又有二个师团向修水方向扑来。岗村中将此举的意图再是明显不过了,就是要一战定乾坤,以孤注一掷的军事行动,来奠定日军在这次大会战中的胜局。面对来势汹汹的七八万日军,中方集结于修水的第九战区前指亲领的十个军庞大集群,并不急于与敌正面交手,而是且战且退的,以交替掩护的姿态,逐步将战线西移,大有要把日军的这个由三个师组成的重兵集团,引到湘赣边界上之势。
岗村虽屡次企图以有力部队进行穿插,将中国军队这个战略集团分割开来,加以个个击破。却因中国军队各部之间联系紧密和战区代司令长官协调得力,日军的企图一次也没能得逞。
当战区主力正与鬼子第十一军的大队人马,在修水附近的大山里绕圈子的时候。南昌城下的日军第九师团在休整了一天后,又对南昌城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学乖了的吉住中将,再也不搞什么定点蚕食了。他集中三个联队的近九千人地兵力,从北面以排山倒海之势,采用齐头并进、一线平推地老旧战术,向南昌城中的中国军队控制区压过来。而其它三面日军则是老老实实的转入地防守当中。
吉住中将这位完全是以力相博的战法。不仅让中国军队的诱杀战术没了用武之地。也使得南昌城的保卫者们陷入了一场新的危机当中。
暂十八军所属各部的官兵们,依托着南昌城中的每一条大街小巷、每一间房、每一堵墙、与优势日军进行了殊死拼杀。
广大官兵忠实地履行他们自己在战前许下地诺言,用自己的生命在不屈不挠地守卫着每一寸国土。但战争毕竟是铁与血地综合较量。单是有无所畏惧地牺牲精神,在很多时候,并不能挡住日军那由大量的战车、铺天盖地炮火、近距离地空中支援所组成的滚滚铁流。
日军仗着这股浩浩荡荡的钢铁洪流,一路辗碎了中国军队的十几处既设阵地。日本人这一路斩关拨寨,也理所当然的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一点,单从日军的攻击速度一点一点的减缓下来。就可以看出得出来。
终于。当日军攻到牛行车站,省政府大楼等几个中国军队重兵设防的要点面前时。被中国军队凭借坚固的工事和凶猛的小规模逆袭给打了回去。
在前进步伐受阻后。不甘心失败的日军。再三猛攻当面之中国军队的阵地,几次攻击的结果。都是损兵折将,不得寸进。
战至上午十一时,已基本达到今天的攻击预计效果的日军,方才在考虑到已方兵锋已挫,深恐遭到中方全线反击而致崩溃的吉住中将的严令下,鸣金收兵了这场激烈而血腥的战斗,整整打了近三个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日军一刻也没有停止攻击,直打得昏天黑地、血雨满洪城。
在这场堪称南昌保卫战打响以来,最残酷的战斗中,双方的战损情况都极为严重。暂十八军方面,单是成建制的阵地共存亡无一生还的部队,就有一个营又二连队之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当日军逼近由暂九十八师一个团据守的省府大楼时,几十名广西老兵背着炸药包对日军战车部队进行了一次悲壮的逆袭。这些百战老兵在用自己的尸骨无存,换了日军八辆战车的同时,也使没了战车撑腰的日军步兵在桂军官兵的枪口下成排成排的倒下,从而保住了省府大楼这个重要的据点。
日军的伤亡应也是相当惨重的,否则南昌城不会又迎来了一个相对“和平”的下午。
日军被击退不到半个小时,在江西大旅社的地下室里程家骥又面临一场艰难的决择。
“今天上午九时至十二时,日军在三个小时内,在重炮、飞机的掩护下在北线推进了二公里。日军参加的各个联队之间,几乎无间隙可言,我方连反冲击重创其一部的机会也找不到。若是还找不到应对的法子,不出两天赣江以北地区就会全部沦陷。”
钱绅永远是那样的实话实说,一点也不知道避讳一下。程家骥最欣赏的正是他这一点。在程家骥看来,战争是最世界上最严谨的科学,若是一个参谋军官都满嘴大话空话,这支军队的未日就已进入倒计时了。
“部队的士气怎么样?”
程家骥此刻最关心还是自己的部队还有不与日军血到底的勇气。正如某位元帅说的那样,战争就是钢与气的比拼,比钢独立一百师是没法与日军比的,要气再没了,这仗想打都打不下去了。
“士气还行,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以血肉之躯抵御钢铁,一时尚可,终不是长久之计,是不是可以考虑执行最后计划了。”
钱绅的这句让程家骥陷入了长考当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程家骥还在那里沉思着。
而钱绅一直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着啡咖,半点催促程家骥的意思都没有。钱绅之所以会表现的如此的悠闲得有些不负责任,只因他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当一个人站在程家骥目前所处的位置上时,幕僚、部下们尽可以提各式各样地方案供其选择,但真要下决定时。谁也帮不上程家骥地忙。一切都只能由程家骥一个人去判断、去决定、去承担、。
“给战区前指发报,务请四十六军立即全军出动,以解南昌之围。在电报的结尾加上十万火急至要至盼的字样。给军部发电。电报稿只有写上四个事急风高。”
兹事体大,一向胆大包天万事敢为地程家骥,也不得不思之再三。最后他还是决定,一面向战区求援,一面请黄中将出面为他疏通上层的关系,否则要是事成后,上峰怪罪下来。程家骥就是想不当马谡都难。
渣津以西的山区。行军中的第九战区前指。
“命令四十九军务必于二十四小时后赶到南昌,命令第二十军、七十军、暂十六军攻击吴城至永修一线。入夜后。战区主力全军转向。”
战区代司令长官在接到从不叫苦的程家骥求援电报后。立时对全局做了大胆的调整。
在场郭少将听到战区代司令长官的命令。心里“卟咚”一下后,“总摊牌”三个字冲口而出战区代司令长官地出击命令一下。赣中大地上霎时间,风起云动,几十万中国军队地主动出击,标致着这场大会战高潮时刻已经来临。
南昌赣江南岸的暂十八军部。
黄中将现在地日子也不好过,自昨天晚间起,日军第一零六师鼓起少得可怜地“余勇”在新任师团长中村正雄中将地指挥下,已与暂十八军留在赣江南岸的部队交上火了。
半年多来,一零六师团屡遭中国军队地重创,军心浮动之下,甚至出现日军中少有的逃兵现象,士气根本就谈不上。此次出击赣江南岸,无论中村中将督战得多么严厉,一零六师团的作战动作就是凶猛迅速不起来。
要不是暂十八军把精华都送到了赣江北岸,谨慎的黄中将都有信心以一个军的兵力击败日军一个师团,再创一个抗战以来的最佳战绩。
可惜,幻想终究不是事实。当前赣江南岸的战局,还是人多势众的日军占了上风。而仅有手上万余能战之兵黄中将能做到的,也不过守住已方阵地的罢了。
只是,南岸的战斗强度,比之北岸相差甚远。这种两个跛子打架似的战斗,着实难看得让与人无争的黄中将心里郁闷的很。他现在每天除了指挥作战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到赣江边上遥望北岸了。
“军座,北岸前指电报。”
暂十八军军部收到的程家骥那份急电时,黄中将正在赣江边观战观得热血沸腾,不能自己了。
“回电前指,北岸事宜已托君,其它杂事无须过虑,吾当尽力为之,如事不偕,吾亦不避风雨与君同上中华民族复兴之祭坛。”
黄中将回电时,心下也很是忐忑,他虽早就与上峰通过气,并已得到了当局的默许。可程家骥要做的事情太大。事发之后,势必要民情汹汹、中外哗然,后果实难预料。任是谁也不敢在事发之前,给程家骥打个保票,他小小一个中将能做到的也只有“事若不偕,与君同殉。”
了。
三月二十日凌晨。
武汉,日军十一军军部。受到骤然升温的战局的影响,这会儿,这个湖广地区日军最高指挥中心,也弥漫着一股让人透不气来的,紧张气氛。
“中国军队四十九军全军出动,其前锋一个师从市汊街出发,二个小时前已至向塘,估计天亮前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