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醉女人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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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没有……不是你想的……”施昀昀欲解释,但姜少成已经坐到安妮身边,若无旁人地调情起来。
“他就是你昨晚要找的人?”邬南光一坐下来便靠向施昀昀,低声问。
“嗯。”施昀昀拚命往旁边躲。
“不是你男朋友?”
“呃……”没想到底这么快就被掀了,她也只能暗暗咒骂现在很忙碌的姜少成,老实回答:“是我老板。”
“所以……”他可以大方表露对她的好感。
“所以,你、你想干么……”他这是在用眼睛挑逗我?施昀昀有点无法消受,话开始说不清楚。
“你现在心跳很快?”他微微一笑,凝视着她的眼,看着她渐渐胀红的脸。
知道他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邬南光高兴得过了头,她今晚的打扮很有女人味,一时间,忘了她的观念有多保守。
“屁、屁啦……”她故意表现粗鲁。“像你这样只想一夜风流,想占女人便宜的下流男我见多了,你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其实她只见过姜少成一个,不过,也够了。
“如果不只想要一夜……就不算下流了?”邬南光只想逗她,他看见了她目光的闪避,看见了她像要抗拒什么的严谨,不明白她为何要把自己武装得如此密不透风。
“下流,更下流!”施昀昀恼羞成怒了,恼怒自己居然对这样的男人有感觉。
“嘿……喝点酒,轻松一点。”他将她的酒杯递给她。
“好让你有机可乘?”她眯起眼,硬是不接过酒杯。
“我说过想跟你上床了吗?”他反问,有些自尊心受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执拗,非得耗在这里面对一个莫名其妙对他不满的女人。
他被她吸引,却也被她惹恼。
“呃……”施昀昀语塞,又感觉被羞辱。他是没说过……那表示他对她没兴趣吗?
“失望了?”更糟的是,他还是坐着没走。
“我猜你一天至少照三十次镜子,喜欢偷看女性杂志。”施昀昀冷哼,被他那份过度自信给挑起了斗志。
他很坏,很邪肆的坏,像是认定了她对他有感觉,言语中将她的情绪玩弄于股掌。
她是不是真的很容易被看穿心事?
“怎么说?”
“自恋,自以为了解女人,无聊!”她说完,拿起酒杯,气愤地一口饮下,气他,更气自己。
“你感觉被冒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还没意会过来,只知道她真的生气了。
“我感觉你很讨人厌,恶心!”她扬起手,招来服务生,又点了一杯酒。
“讨厌……恶心?”他愣了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以为他们只是斗斗小嘴,也算是认识对方的一种方式……
被她说讨厌的感觉……不知怎的,很难受,他很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
他灌了杯酒,收回放在她椅背上的手,坐直身体,闷不吭声。
两个人都不说话,僵持在那里,不停喝酒,不断招来服务生,对面打得火热的姜少成和安妮已经拥着彼此滑入舞池,他们却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闷着头一次又一次地喝光服务生送上来的酒。
沉默太久,沉默到施昀昀如坐针毡。
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一时心急脱口而出,是不是伤害到他了?
悄悄瞄他一眼,他正仰头饮尽杯子里的酒。
她收回视线,忐忑难安。
其实,他不是那么讨人厌,只是她心烦,不知道该怎么平心静气面对他,她不想让他误以为她喜欢他,她不承认。
但是,她也不讨厌他,事实上可能、也许还有一点喜欢,不对,她不是喜欢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感觉,更正,是错觉,对,是夜晚以及一点点……“那个、什么”之类的原因导致这个错觉。
施昀昀在内心不断和自己对话,反驳、抗拒“那个、什么”之类的感觉。
他看向她,她鼓着双颊,瞪着早已空了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收回视线,摇摇头。
觉得自己有病,人家都摆明了讨厌他,他早该随便编个理由离开这张桌子,离开这问店,为什么到现在还干坐着?
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拉锯。
明明应该讨厌对方,至少,承认两人之间的交谈并不愉快,可是却又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拉住自己。
她不想叫他滚开,他也不想跟她Say Goodbye。
当两人又想从对方身上找出这个怪异的原因时……
这次,他们的视线终于对上了。
第三章
“我……”
“你……”
施昀昀跟邬南光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尴尬瞬间跑进来插花,两人相视一笑,又撇过脸去。
许久,邬南光开口对施昀昀说:“你今天穿这样……很美。”
“谢谢……”她有点儿开心,有点儿害羞,他注意到她的穿着,这件胸部以上只有两条细绳在背后交叉撑住的纱质洋装,对她而言,也算够突破的。
她还记得,当她一进门,他抓住她的手臂,她转身看见是他,心头第一个闪过的想法竟是——幸好换上这件衣服。
一个友善的起头,化开了两人之间的僵持。
她又回想他昨晚帮过她,即使不安好心眼,但若不是他,她不知道要应付多少无聊的搭讪,甚至醉鬼。
人家都有风度的先开口,自己再别扭就显得不通人情了,而且……
她突然轻笑了起来。
“喝醉了?”邬南光担心地问,他们至少各叫了四杯酒。
“不是,”她摇头,愈想愈好笑。“刚刚……我们是在呕气吗?”
“好像是。”他勾起唇角,也笑了。
“我们两个,几乎不认识对方,却在斗气……呵……好幼稚。”
“是啊,生气这种情绪通常只会对有一定亲密程度的朋友发泄。”
“嗯……”她同意。
大部分时候,失控、任性的一面只会让自己最放心的朋友、家人看见,知道对方了解我们,不会因此而离开,知道可以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安慰、包容,知道事后还有机会弥补负面形象,除非蓄意要让讨厌的人知难而退。
但是,他们都清楚,不是这样的。
“那……和好了?”他举杯,等待她。她的一个笑容,足以抵消所有惹恼他的言语。
“谁要跟你和好。”她噘起嘴,带点撒娇的意味,但,还是端起了杯子轻触他的。
她一定是醉了……跟在姜少成这么宠女人的男人身边,她也从未有过这样想要被疼爱的心情。
“你一直住在法国吗?”施昀昀主动提问。
“嗯,不过这些年四处旅行,欧洲、美洲,然后到了亚洲。”
“为什么?你的工作是?”
“你觉得我像不像厨师?”他微眯起眼,嘴角随之上扬,那调调比酒还要醉人。
他确实拥有好手艺,但这只是他的专长之一。
“厨师?完全不像。”
“那你认为应该是什么?”
“我来猜猜看……”施昀昀咬咬下唇,一手支着下巴,瞅着邬南光。“你是……情报员!”
她真有些茫了,酒精软化了她的偏见,他的笑容迷惑了她的意识,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盛着繁星点点,点点星光水波潋滥,勾魂似的媚。
“不是。”
“嗯……那就是……作家!写旅游书的作家?”
“也不是。”邬南光贴近,对上她眼波流转的眼眸,心脏有力地撞击着胸腔。
“舞者!因为要到处表演,你有一副好身材。”她微醺的眼已经溜到他的衬衫领口里了。
“再猜……”他下腹一紧,这女人,刚刚还将他视为色狼,这个时候倒是很光明正大地调戏他。
“其实我知道……我只是故意乱猜的。”她嫣然一笑,娇媚得让他觉得自己真的要变身成一头饿狼了。
“喔?知道什么?”他得很努力才能维持嗓音的温润。
“你是猎人……”她的小手不自觉地搭上他的手臂,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专门猎艳的猎人,不过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真的醉了。”他的指尖轻挑起她一绺长发,缠着。他爱看她喝醉的模样,敛起扎人的气焰,很可爱,很迷人。
“是有点,但意识还很清楚。”她清楚地看见他攫夺人心的眼,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欲望。“所以……我还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一定是真的醉了,不然,怎么瞬间出现了一个念头,若是他再积极点,她或许不会很认真的抗拒?
“你是想告诉我,良宵苦短,我应该早点放弃你,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呵……专职的猎人是该这样。”她迷蒙的双眼注视着他性感的唇,不受控制地盯着,光是看,就能想像它有多柔软,多让人销魂。
邬南光忍不住干咽一口口水,这女人喝醉后,性情大变。
当她惊觉自己的视线无法从他的唇移开时,当她惊觉自己渴望试试贴上它的感觉时,她抓起皮包倏然起身,将自己从罪不可赦的幻想中拉出来。
“呃……我去一下化妆室……”
“我陪你去。”他跟着起身,担心她被“真正的”猎人给猎走了。
他护着她穿过人群,在拥挤碰撞中不断地接触彼此的身体,最后,她几乎是缩在他的怀里往前走。
到了化妆室门口,她转身请他等她一下,就在她红唇微启的同时,他俯身覆上了她的唇。
比想像更加美好……两个人的心里同时冒出这样的感觉。
如干柴烈火,稍一接触便燃起熊熊火焰,施昀昀很快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肩,迎向他火辣的探索,品尝彼此口中的酒香与甘甜,传达彼此压抑的欲望,就像早已准备好接受他的攻势。
他弯身搂着她酥软纤细的柳腰,扫着她的后颈,她挺起的胸脯紧贴着他,十只手指没入他柔软微鬈的发,他们难分难舍地追逐对方的舌尖,吸吮那甜美的唇瓣,这美好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想要更多……比现在更多……
“昀昀!我跟安妮先回……饭……店……”前来通知他们打算先离开的姜少成被眼前的画面吓到了,尾音消逝在音乐中。
他从没见过如此……呃……热情奔放的施昀昀。
施昀昀回过神,她的唇瓣还贴着邬南光的,手臂还攀着他的脖子,脚尖踮得直挺挺的……
眼珠子一转,才发现世界原来不是只有她和邬南光两个人,除了姜少成,还有不断从身旁经过,小心不去惊扰他们的客人,以及带着鼓励眼神,微笑的安妮……
倏地,她推开邬南光,一张脸烫得惊人。“呃……我跟你们一起回去……”然后,不敢再多停留一刻,不敢再多看邬南光一眼,直接冲出Pub。
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做了什么……天啊!她差点和他……在化妆室前……她简直就是个荡妇!
邬南光陪着姜少成走出店门口,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向呆立在一旁的施昀昀。
不过,她一次也没抬起头,直盯着地面,像想将它瞪出一个洞来。
“抱歉喽!我得护送她回饭店。”姜少成语气中带着笑,调侃邬南光。
邬南光看了姜少成一眼,埋怨他的幸灾乐祸。
姜少成跟他握了握手,低声交谈几句,然后转身领着呆若木鸡的施昀昀和安妮走向停车的地方。
施昀昀可以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但是,她不敢回头,不能回头,只是这一走,他们将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一股悲伤取代了先前的难堪,她甚至没有跟他道别,她甚至没有告诉他,其实她不讨厌他……
在他们身后的邬南光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身影没入人群中,落寞拂上他的眼。
他却只能站在原地朝同一个方向凝望,最后,他转身向后,走往另一个方向,也离开了。
施昀昀与姜少成搭机回台湾,回程中,只要他看向她,一副准备开口的样子就会遭她白眼,连他看到辣妹,故意发出“呜……”的惊叹声也会讨来一阵打。
两个人共事相处的时间很长,需要对话的机会很多,也就是说,无时无刻她都得绷紧脸部神经,不给他任何一个可以对她开玩笑的机会。
因为如此,她也不能问他,那一晚,他和邬南光在店外谈了那么久的时间,究竟谈了什么,她知道,只要开口一问,她将被取笑得无地自容。
只不过,愈是不能做的事,姜少成就愈想做,时不时地在施昀昀身边说些——“这”光“好强啊!”、“我们现在要往”南“走吗?”之类的敏感字眼。
在忍受这个三十岁还像个白目小孩整整两个星期的捉弄后,施昀昀终于“抓狂”。
“你到底要怎样啦!都已经两个礼拜过去,你玩不腻啊!”她大声咆哮,要姜少成闭嘴。
她拚命想忘记那个疯狂失控的夜晚,想忘记一个不会在生命中再出现的男人,偏偏姜少成不放过她,不让她好过。
“因为有人还念念不忘,我只是提供一个抒发和商量的管道,想哭的话哥哥我肩膀借你靠。”他一副好心模样。
“没事我哭什么哭,产品开发案快点批啦,副总急着要。”她最近经常咬着牙说话。
“女人……”姜少成“啧”了一声。
“女人怎么样了,碍着你啦!你不是吃母奶长大的?不然你请男秘书啊!”
“呜……夏天果然来了,有人需要消消火喽!”姜少成还是不怕死。
啪!
施昀昀将手中的资料往姜少成办公桌一放,单手撑在桌面。“我警告你,不准再提到”邬“、”南“、”光“中的任何一个字,同音也不行,不然——”
“原来……我还是这么讨人厌。”突然一道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声音从办公室门口传来。
见鬼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邬南光的?施昀昀全身寒毛顿时全竖了起来。
“你终于到了……”姜少成站起来敞开双手迎向门口。“你都不知道女人一旦少了阴阳调和,内分泌失调有多可怕,简直就像母夜叉一样,我半夜都梦到她然后吓醒。”
施昀昀迅速转身。真的是见鬼了!
“你再晚点到,我真的要以为你想对我们家昀妹妹始乱终弃,这我可不饶你。”姜少成说完转看施昀昀。“是不是有种梦想成真的不真实感?”
“喂——你、你……”她想叫姜少成闭上他胡言乱语的嘴,又想问邬南光为什么会出现在办公室里,她就快精神错乱外加心脏病发了。
“我跟南光一见如故,特地邀请他来台湾玩。”姜少成微笑说。
“如果再附赠一个导游的话,我会玩得更尽兴。”邬南光瞅着一脸慌乱的施昀昀,再见到她,觉得她比记忆中还要美,美上一百倍。
美丽的鬈发曲线垂落胸前,微颤的浓黑睫毛将她清澈的眼衬得如夜幕中的星光,粉嫩小巧的鼻翼因生气而鼓起,还有丰润的唇……噢……他还记得那味道……
“这整个星期,她都是你的了。”姜少成很慷慨。
“你对我实在太好了。”郎南光很感谢。
两个男人自说自话,一副打从上辈子就认识到现在的麻吉样,一句话也没问过她,就擅自把她让来让去的,令她怒火中烧。
“姜少成!如果你不需要秘书的话,那我现在就辞职不干,还有你——”她指向邬南光。“想要导游,麻烦花点小钱买本旅游指南!”
说完,她气冲冲地跨大步离开办公室。
“她平常火气都这么大吗?”邬南光好心情地问姜少成。
“可能是气我那晚坏了她的好事,回来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过。”姜少成完全略过让施昀昀变成低EQ的始作俑者是谁。
“其实,我对你也十分不满。”
“我这不是在弥补你了吗?”姜少成挑挑眉,按内线请助理将施昀昀落在办公室桌上的资料,送回给开发部陈副总。
施昀昀不知道的是,在香港兰桂坊时,两个男人在店门外的交谈,谈出相见恨晚,气味相投的珍惜感,当下便互留联络方式,姜少成回台湾的这段时间两人通过几次电话,而且聊天的话题愈来愈深入。
姜少成邀请邬南光来台湾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俩将可能合作一个大案子,完成姜少成一个多年的梦想。
施昀昀离开姜少成的办公室后,直奔化妆室。
关上厕所的门,盖上马桶盖,她整个人跌坐在马桶上。
胸口急遽的起伏,显示了她的震惊。
她的脑袋整个呈现一片空白,吓得细胞死去一半。
离开香港的前一个夜晚,在饭店房间里,她抱着棉被痛哭,莫名其妙地痛哭。
为一个不应该开始、却也没有足够时间好好厘清的感觉,如昙花一现,在最美丽、最教人屏息的一刻结束了。
尝过了令她惊心动魄的一个吻,令她揪心难忘的一个夜晚,从此刻起要硬生生地将它忘却,眷恋不舍与理智的拔河扯痛了她的心。
人海茫茫,两个不认识的人要再度擦身而过的机率实在太小了,她下定决心忘记,她真的很努力,但是,他却再度出现……
是谁在开她的玩笑,是谁如此恶劣地捉弄她?
她心乱如麻,因为没想过会再见到他,她没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那个吻,对他而言也许口《是一时脑中的什么激素作祟,或是他习以为常,猎艳的其中一个步骤,也可能是他喝醉了,任何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他都可能这么做……
她到底在在意什么?!
没什么好在意的,不是吗?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这也不是她的初吻,顶多只是一个比过去试过的都还要狂热的舌吻……
喔……天啊……我在想什么——
无法控制地,那一个吻,感觉鲜明浮现,她紧紧环住自己,浑身颤抖了起来。
待那一阵阵钻心刻骨的酥麻感过去,她扶着墙壁站起来。
不管如何,决定是不会变的,不管他对她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决定将这些感觉遗忘。
对她而言,他是个太危险的男人,她害怕自己在无力抵抗的情况下,成了他的“猎物”……
口袋里,手机来电音乐此刻喜起,她看了来电显示,是那个嫌命太长的姜少成。
她气冲冲地按下接听键,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多事的男人,没想到对方竟先下马威。
“我说昀昀,上班时间你跑到哪里去了,都找不到人。”
“唔……我、我在化妆室。”
即使与姜少成认识多年,施昀昀仍时时警惕自己,他是她的上司,这是她的工作,私下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