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潮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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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瑛只是想恬适的过日子,感受春雨、薰风、秋凉、冬雪的时令推移所带来的惊喜与快乐。从前的生活纵使不完全尽如人意,倒也还算是舒心安和,但是现在嫁入程府,她还能一如往昔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吗?
正想着,侍女暮霞托盘入内。
云瑛从内堂出来,坐回桌畔。暮霞呈了盏茶递到云瑛面前,云瑛一揭开盖碗,就见淡绿茶水中飘浮一片碧绿茶叶。
云瑛呷了口,只觉得满嘴清香,舌底生津。而后才望向桌上六道佳肴——子孙静静、菱白虾仁、樱桃火腿、龙井茶叶鸡丁、儿女扁食、莲叶羹。
云瑛夹一筷,放在口中慢嚼。她素知苏杭料理淡雅爽口,但没想到程府料理精致至斯!鱼虾肉食中佐以花瓣鲜果,不仅色妍,又复味道清香。
云瑛拉了拉暮霞,指了身边的一张椅,笑语:
“好了,你就别张罗了,这此事要琴儿或瑟儿吩咐下去便行,你不用凡事往自己身上揽。来,坐着吧,陪我一道吃。”
暮霞面色犹豫。
“这可不好,主仆分际,暮霞仍是清楚的。”
云瑛挥了挥手,没好气的道:“现在这就咱们两人,你还跟我闹虚文?再说,我是主子,我要你坐下陪我共食,不由得你说个‘不’字吧。”
主子都这么说了,暮霞只得听话就座。云瑛脸色复霁,笑言:“这才是我的好丫头!”
暮霞为云瑛菜,云瑛遂用箸筷格开暮霞的筷子。
“暮霞,我有眼、有手,你不用为我夹,你也挟着自己吃啊!”
暮霞没法儿,只好夹些菜往碗里堆。琴儿又端来四碟精致小点,将一张漆木大桌摆满了。
云瑛往四品糕点一览,分别是:茯苓软糕、翡翠甜饼、藕粉火腿饺、香菜玫瑰糕。云瑛看得不由食指大动,笑道:
“瞧,这每一道都精美可爱,光瞧就知味道定是美极。不过,这么精细要人怎舍得张口去吃!”
云瑛看向暮霞,却见那丫头仿佛浑没将自己刚才的话听入耳,云瑛轻咳了声,暮霞听闻,连忙递上茶盅。云瑛接过,微笑问道:
“怎么,回魂了?你在想些什么?”
暮霞低首,不知道是否该回答主子的问题。
云瑛拍了拍她手,温言:
“咱们聊几句体己话吧。你一向有话便说,今儿个是怎么了?”
暮霞一想到早上的情景,小嘴一瘪。
“小姐,暮霞并非多嘴多舌之人,但是今日不为小姐抱屈也难!”
在暮霞说话时,云瑛已又送一块藕粉火腿饺入口了。听暮霞话意,该是为自己丈夫没与自己洞房一事忿忿不平。云瑛呷口茶,秀眉一扬,打趣道:“别说他不与我同房一事啦!你倒说说,你又为了哪件事为我不平了?”
“小姐在拜堂行礼之时,姑爷的一张脸从头至尾没半分喜悦,若说他是正值大喜,还不如说押解他上午门问斩贴切些呢!”
云瑛听暮霞把他的神态比喻得有趣,一口茶险些没喷出,笑不可抑。
暮霞见她直笑,有些恼,急问:“小姐,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云瑛拍拍胸脯,喘了喘气,待笑意稍减,才启唇说道:
“你说那新姑爷一脸苦相,真可惜我没能亲眼目睹。哈哈,真是可惜唷!”
暮霞瞠目结舌,刻意加重语气,恼怒道:
“小姐,新姑爷一脸好似娶个无盐嫫母的模样!”
云瑛笑得更开怀了,她笑到趴在桌上,揉着肚子,若断若续的道:
“是么,无盐嫫母……哈哈,那他可猜得真准,我本就生得一脸麻子,眼歪嘴斜,再吓人不过。呵呵……哇哈哈……”一语道毕,云瑛又笑将起来。
暮霞看傻眼儿。小姐素来怪诞,可是这会儿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
云瑛笑得畅意,眼眸闪过一丝坏光,笑意稍敛,口角仍扬。
暮霞见状,没来由心头一缩。瞧小姐笑成这模样,怕是又要捉弄人了。暮霞有些怯意,问道:
“小姐,您又想做啥啦?”
云瑛秋波流转,青葱王指轻弹了下,悠悠然的笑语:
“暮霞,你有私心喔,你不只为我叫屈吧?”
暮霞忙摇头、摇手,一面急解释:
“小姐,天地良心啊!我真的只是为小姐抱不平而已。”
云瑛宽容一笑,温言道:
“你的终身大事也该办一办了,我得帮你拣门好亲事。”
暮霞一听,俏脸霎时没了颜色,惊恐道:
“小姐,您不要暮霞伺候了吗?暮霞只想一辈子陪着小姐,求求小姐不要撵走我。小姐,暮霞有不对之处都能改的,只求小姐别赶我啊!”
“你说新姑爷生得怎生模样?”云瑛换了个话题。
暮霞不料云瑛转话问到这,情绪一时转不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道:
“姑爷是难得一见的俊美男子,秀逸卓然,仿如浊世佳公子。”
“哦?你对姑爷的印象挺好嘛,那么就一切好办。”云瑛笑得一脸贼兮兮,像只计谋得逞的猫。
“为补偿你姑爷娶丑妻之憾,所以我将我的俏美婢许给他做小的,你说好不好啊?”云瑛满脸的促狭笑意。
暮霞闻言,羞红了脸。
“不要,暮霞不要也不能,小姐别寻暮霞开心啦!”
云瑛瞧暮霞俏脸红得像大柿子,便不再戏弄。
“同你说笑的,看你吓成这模样。我才舍不得将我的好暮霞轻轻松松便许了他。”
原来小姐是说笑来着,害她吓得要命。抬眼看小姐,只见她已收笑轻啜起茶。
暮霞轻语问道:“小姐,您想什么?”
云瑛佯装伤心弃妇样,泣道:
“我还能不自怜自伤吗?他是浊世佳公子,我可是眼小、嘴大的夜叉嫫母。”云瑛说完,朝暮霞做了个挤目扭嘴的鬼脸。
“若小姐是丑女的话,那这世上便没有美人了!”
云瑛见暮霞总算笑了,淡然笑道:
“瞧,我们这样有啥不好呢,犯不着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使自己不悦。”
暮霞仍不清楚小姐是否真不在意无端受人冷落。
回神看向小姐,她已经立在画屏之前,端详画屏题字与墨画。
这样一个恬淡美好的女子,何时才能碰上一个将她呵疼在手心的男子呢?
想到此,暮霞不禁叹了口气。
第二章
次晨,云瑛在侍女伺候下,完成梳洗。暮霞将云瑛一头青丝梳成个堕马髻,帮她换上嫩黄云绸对泠衬月白丝褂和曳地湘裙,腰际缚上以绢丝系住的玉环。
暮霞看着清丽绝尘的云瑛,脑海已浮现姑爷乍见小姐的错愕神情了。嘻嘻,这应该是挺值得期待的。
透过妆镜,云瑛瞧暮霞面有喜色,转过头打量片刻,笑问:
“不对劲喔,看你一大早就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说说,你在想啥啊?”
“小姐,哪儿的事,可能是因为今儿个一起早便是个大晴天吧。”
“是吗?”云瑛笑着睨她,美眸闪烁,嘴角轻扬。
云瑛眼光扫过仍紧闭的门扉,唤道:
“瑟儿,把门儿给我打开来。”
丫环们不解主子这话有何特别意思,只见云瑛又自顾自的吃起来。
暮霞才想问小姐原因,云瑛的声音已出:
“暮霞,泡盏茶来。嗯,就雨前龙井吧。”
暮霞点首,转身便要出房,又听云瑛说道:
“暮霞,沏上两盏吧,光一盏是不够的。”最后说的这句话倒是意味深长。
小姐这么大的阵仗,如果她没猜错,这局是专为姑爷所设的吧。
暮霞待琴、瑟二人出去,这才开口问道:
“小姐,您要瑟儿开门是在等谁来吗?”
云瑛没抬眼,只是凉凉的轻笑。
“除了他还会是谁,我这为人妻的自是要开门迎他大驾光临。”
暮霞闻言,掩嘴一笑,不再多问,托盘欲出房取茶,一回身,只见一颀长身形的俊逸男子斜倚在门栏边,眼神却定在小姐身上——
暮霞上前一福。
“姑爷,暮霞向您请安。”
云瑛听得“姑爷”二字,猛地抬头,眼眸恰好与程潮生撞个正着。
程潮生总算与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打上照面了——一个原该是自己嫂子的女子。
由窗棂透进刺眼的晨光,使一夜宿醉的潮生从杂梦中惊起。潮生强撑起身子,只觉喉咙又渴又干,唤了声:
“舞文,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舞文一听主子叫唤,赶忙要小厮准备盥洗的东西,另外端茶递与潮生。
潮生睁着猫带睡意的睡眼问:“什么时辰啦?”
“主子,现在已然是辰时三刻了。”
那不是应该与新妇同上霁晴院去晨省了嘛!想到此,原还残留的几丝睡意早给驱得一干二净了,潮生赶紧换上一件蜀锦白色儒衫,往重华轩前去。
潮生瞥了暮霞一眼,冷淡的回道:“不用多礼,你这就起来吧。”
暮霞离开后,厅堂只剩他们两人,潮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划开僵局。
云瑛轻轻一笑,首先打破沉默:“请坐。”
潮生没想到她这么落落大方,微微颔首,拣个位子坐下。
云瑛没看潮生,却将眼眸调到门边,命道:“暮霞,上茶。”
暮霞轻巧的为潮生呈上一盏馥郁香茶,又旋身退出。
潮生见她只是沉默。看来她是在等自己先说话了。潮生抬眼望向她,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就见云瑛揭过盖碗,轻吹几口气,却没急着喝茶,而是先汲取茶的幽香。她的举措,仿佛像是将饮茶当作一件再重要不过的事。
云瑛饮过一口后,才朝潮生温柔一笑。
“您不喝吗?”
原以为会是一张既恼又怨的容颜来迎接自己,没想到这陆云瑛的反应倒叫人意外。陆云瑛沉静、大方、端凝、淡然——就是她的淡然让他觉得异样!
云瑛见他盯着自己直瞧,觉得奇怪。
“我该如何称您呢?程大公子。”
看来她仍不清楚自己嫁的人不是大哥,也该让她明白了。
“我不是程大公子,我行二,昨天与你拜天地的人是我,我是程府二少爷——程潮生。”潮生回气持平,说得天经地义。
“原来如此。这好像与我所知有点出入,还望您为我解疑。”
“因为承袭织造的人是我,所以我当然得娶你。”潮生说得理所当然。
云瑛垂眼片刻,悠然弯起水灵美眸,轻笑。
“是吗?”
听云瑛没有分毫怨怼的语气,原本冷淡的口吻也软下了,他歉然说道:
“昨晚我醉得厉害,怕打扰小姐安眠,才宿于我的院落,盼小姐莫怪。”
“我自然不会怪您,这是您体贴我,我还不至于不知好歹。”云瑛又扬起她那一贯的温和笑容。
潮生有点纳闷她的态度。是不是官家小姐都是这么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你真的没有一点不悦的情绪吗?你让人觉得疑惑。”
云瑛低垂眼眸,慢条斯理的吹着飘于茶水上的茶叶,噙朵笑。
“你认为我可以有丝毫的着恼吗?喝茶吧。”
潮生凝视她。她很美,眉目如画,难描难绘。但是美又如何,不过是皮囊表相。她再美都不是芊茴,不是自己念兹在兹的女子。
云瑛一言断了潮生的思绪,她说道:“是时候去向婆婆晨省了。”
两人并肩同往霁晴院前去,途中,潮生忽想到一事应该告知云瑛,但是却不知她愿不愿帮自己圆谎。好一半晌,才若无其事的道:
“陆姑娘,程某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允。”
云瑛微微一笑。
“你有话明说吧。”
“我们昨晚没有同寝一事请暂且别让我娘知晓,我是担心她老人家为我的事担忧上潮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若让娘知道,会更麻烦!
“程二公子一片孝心,我怎会不答应呢。你放心,我不会多嘴多舌的。”云瑛投以一抹会意的笑容。
这么一来,未来的日子就算不能相处融洽,表面的相敬如宾应是没有问题的。老天爷总算没给他太大的难题,不是吗?
“多谢你!”潮生这三字倒是说得真诚。他是真的感谢云瑛能为他圆谎。
“没什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潮生挑眉望向她仍挂在口角的轻笑。
“我们的关系既微妙又尴尬,这样错置的姻缘是否有苟存的必要?”
潮生硬是压下一肚子的惊愕。她话中的含意是什么?潮生眼光一瞬不瞬的紧瞅着云瑛依旧平静无波的笑颜。
云瑛知道他的眼眸诉说的是不可置信的怀疑,不由低笑轻道:
“真奇怪,我只是说出事实,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潮生没听清楚云瑛咕咕哝哝的说些什么,却捕捉到她撇头瞬间的轻笑,和眸光散发的一丝释然。
潮生不解。这位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女子究竟意欲为何?
而后的路程,只剩下沉默。
潮生夫妻恭恭敬敬的向宋雨容请安,云瑛呈上一盏茶予程母——她的婆婆。
霁晴厅中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男子一身蜀锦青衫,手持摺扇,眉宇间有些神似程潮生,但是他形于外的神韵与程潮生却是南辕北辙!他口角含笑,眉眼蕴借儒雅,让人如沐春风。而那名女子一双灵动大眼给人一种机伶的感觉,她容貌颇肖程母,甜美的笑容挂在俏美娇容上,连云瑛都不由大赞煞是动人!
云瑛朝他们微笑点头示意。
清丽容颜妆点一朵浅浅笑靥——这是在长者面前应该表现的模样,总要喜孜孜、和和乐乐的,拿捏准确“承欢膝下”的分寸。
宋雨容将目光调至新媳妇云瑛身上,温婉问道:
“昨晚睡得安稳吗?”
“睡得极好,也吃得好。多谢婆婆的关心。”云瑛笑得甜甜的。
“可想家不想?”宋雨容觉得和云瑛挺投缘。她真是个讨喜的孩子!
云瑛笑回:“本是有点想,转念思及这有娘的照料,也就没那么想了。”
宋雨容笑得开怀,慈蔼笑言:
“这张小嘴真是会说话!过来,让我瞧瞧。”
云瑛上前,宋雨容握住云瑛柔荑,笑道:
“你们瞧,这模样、这格局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原先以为芊茴已是美极,现在才知道云瑛还胜芊茴一筹呢!”
云瑛忙谦笑道:“娘的盛赞,要云瑛怎么受得起。”
潮生自请安后便不发一语,冷眼瞧着云瑛的一言一语、应对举措。以一个官家小姐的标准来看,陆云瑛的确很称职,如娘说的一样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但是,她的动机是什么?
忽闻娘亲拿她与芊茴比较,潮生几乎要认为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没错,她是很美,可是却比不上芊茴在自己心中的楚楚之姿。
潮生不得不客观比较:陆云瑛确实比芊茴还美,可是情感并不是单纯只看皮相面容,最重要的是心。
大伙闲话家常后,其他三人先行退开,宋雨容示意要潮生留下,就连一旁伺候的婢子都还开来,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母子二人。
宋雨容盯着潮生,一脸看不出情绪的平静,没急着导入正题,先是温言:
“昨晚见你喝得多,可还睡得好吗?”
潮生不信娘留下自己就是要说这些,但却不愿先表示疑虑,只得回道:
“多谢娘的关心。”
宋雨容轻叹口气。
“潮儿,你觉得替大哥扛下这桩婚事很委屈,是吗!”
“没有。”潮生有点心虚,垂着脸没与宋雨容对视。
“你真不委屈吗?换作任何人,多多少少都有点不甘。你老实说,你昨晚夜宿哪?”
见潮生静默不语,宋雨容叹道:
“今儿一早,香铃儿悄悄对我说:‘二少爷一夜没到新房,却是在倚庐一睡到天明。’潮生,你倒说说这是真或是假?”
“娘,下人之间传这些小道消息最是不遗余力,其中又有多少是可信的?”
“你不懂我的丫头,但我却清楚香丫头最是不爱说长道短的!你不信我的丫头也罢,你自己院落的小厮不是以少说废话闻名吗,怎么,连你贴身使厮也胡说?”
宋雨容将潮生逼得辞锋顿失,潮生有些诧异。
“娘,您怎连下人之言都这般确信不疑。”
“香铃儿没说谎,你昨晚没与云瑛行房,娘不会看错!”
这回轮到潮生瞠目结舌了。娘是如何看出来的?
“娘,既然您已得知真相,儿子便不再相瞒。只是,儿子不懂为什么娘能一眼便知道我们昨晚没有行房?”
宋雨容微微一笑。
“云瑛那体态、眉目神韵,表现的都是少女的娇态,虽然她盘了发、开了脸,但是却骗不了明眼人的。”
宋雨客放柔了脸,劝慰道:
“潮生,你这样待一个姑娘家,你要人家情何以堪呢?”
潮生兀自不发一语,宋雨容接着道:
“云瑛好歹也是我们程家名媒正娶的媳妇儿,她有什么罪要受你冷落的委屈呢?云瑛的品格、模样可没比芊茴逊色啊!”
潮生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反是宋雨容先开了口:
“潮生,这顶替宁生娶妻的事是你自愿扛下来的,是你让宁生走的是不是?他连芊茴也一起带走?”
他已经知道是谁告知娘亲了!潮生思绪才转到此,宋雨容的话已在耳边响起:
“然生把事情说予我知道了。”
潮生并不意外然生的推论与实情差个八九不离十,但是然生又向娘亲说了些什么吗?否则,娘为什么要老扯上芊茴呢?
“小弟还有说些什么吗?”潮生问得有点迟疑。
宋雨呷一口茶之后,才道:
“然生只提一点——他说,你其实也喜欢芊茴,是吗?”
然生怎么看出来的?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对芊茴的情意有别于一般?他一直都将这份情感处理得低调、幽微,然生那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况且,这事要说也轮不到那小子说吧!要坦承、要明言,也该是由自己的口说出。想到这,潮生不禁低咒:
“真是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宋雨容问道:
“然生说的可是真的?”
潮生转身背对宋雨容,眼光望向窗外的八月景致,从容说道:
“我是喜欢芊茴,但是仅止于兄妹情谊,没有别的遐思,我与大哥交换条件只是不愿意我多年的心血最后反落得为人作嫁。为什么爹在最后的选择中放弃的人是我?我的能力并不比大哥逊色啊!”
宋雨容闻言,喟叹:
“这样的官宦人家还不如小门小户,虽是寒素些,却也和乐安宁。”
潮生不愿娘亲真的对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