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光响亮-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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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光说到而且的时候,拉开了床头柜抽屉。他从里面掏出一串避孕套,他说他走的时候还剩8个避孕套,可是现在只剩下4个。同志们,杨春光对着我喊同志们,你们说这里面有没有问题?这4个避孕套是谁使用了?
我在叙述杨春光张牙舞爪的时候,忽略了牛红梅的表情,所以我还得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在我的姐夫杨春光张狂到极点的时候,我别无选择地站在姐姐的立场上,我代表我的姐姐用仇恨的目光盯着他。我仇恨的余光落到姐姐的身上,她先是抱头痛哭,然后用手撕扯她的头发,然后搬起椅子砸她自己的脚背。她做完这一切之后,似乎仍然没有表达完她的心情,她拉开保险盒,准备触电身亡。她拉开保险盒的时候,杨春光正在向我晃动他手里的避孕套。我对着他们大叫一声:那4个避孕套是我用的。
他们的声音和动作全都凝固了,只有四只猫眼似的眼珠对着我。杨春光说你刚初中毕业就干这个了?我说干了。杨春光把那串避孕套丢回床头柜。事实上我没有动过那些避孕套,那上面沾满了细小的灰尘。姐姐说你险些害了我。我守了一年多的活寡,一年多不知肉滋味,还反遭陷害。姐姐盖上保险盒,断绝求死的念头,她仿佛一下子变得冰清玉洁起来。
那么,这又怎么解释?杨春光从床底下拖出一双特大的臭烘烘的球鞋,这不是我的鞋子,也不是你们的鞋子,那么,它是谁的鞋子?姐姐的脸一下就白了。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杨春光从南京大学带回来的球鞋,是他同寝室的同学刘光洁的。他从南京出发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跟我姐姐闹离婚。
这个晚上,姐姐没有回到她的卧室里去,她睡在牛青松的床上。她反复问我那4个避孕套的下落,并且为我的前途担忧。她说不管怎样,一个刚刚初中毕业的学生是不应该做那样的事的。我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圈套和陷阱,那是杨春光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他最清楚避孕套的下落,他也知道我在说谎。其实我没有干过那种事,一个没有干过那事而又说自己干过的人,就像一个穷汉说自己是富翁。穷汉冒充富翁也未尝不可,只是有人知道了底细,我一冒充,他就发笑。
姐姐缩回被窝保持沉默,大热天她也感到全身发冷,她要我在她的身上加盖两床被,我听到从她抖动的牙齿缝里,冒出一连串的脏字。她的脏字直指杨春光。
第二天早晨,杨春光端了一张椅子拦在我们卧室的门口,他穿着一条大裤衩赤膊坐在椅子上,天气愈来愈热,他的脖子和胸膛挂满汗珠。我从卧室走出来时,他偏了偏腿,给我让了一条小路。但是姐姐要出来时,他把路封死了。姐姐说你在于什么?杨春光说我要向你检讨,姐姐说有什么好检讨的,我要上班。杨春光说我已经到厂里去给你请假了,今天你休息。你看一看我身上的汗水,它们是我刚才去给你请假时骑自行车骑出来的。
我看见杨春光的后背也全是汗水,汗水沿着它的脊背往下滑,浸湿了他的大裤衩。
牛红梅站在门框边,她还没有洗脸,她的两只眼睛像是被硬物撞击后肿起来的疙瘩。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那些委屈、愤怒、怨恨都随着哈欠跑出来,喷到杨春光的头发上,牛红梅说检讨吧。杨春光咳了两声,清理一下他的嗓子,说其实我是一个卑鄙小人,为了达到我个人的目的,我常常不择手段。像昨天晚上,我说你曾经跟两个男人同居,一个是知识分子,一个是流氓,这无异于往你的伤口上撒盐。谁愿意跟流氓同居?你是出于无奈。而且当初并不是你追我而是我追你,在跟你结婚之前,我也知道你的一些往事。
当时我能容忍你的前科,可是现在为什么不容忍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把你的历史翻出来,是我的不对。另外,我们结婚之后,我们一个在南京一个在南宁,我没有尽丈夫的义务,我们没有过上真正的夫妻生活。上大学之前,我是兴宁小学的体育老师,是国家干部,有工资有身份,不用读大学也可以把日子过下去。可是我偏偏没有珍惜幸福的生活,偏偏要上什么狗屁大学。这样一来,我害苦了你。
杨春光从大裤衩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右眼角的眼泪。他好像是真的流泪了。但是他没有擦左眼。我想一个人不可能只有一只眼睛流泪,要流的话应该是两只眼睛同时流。牛红梅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被杨春光感动了,她摸了一下杨春光的下巴,说这样的话我爱听。牛红梅端过一张椅子坐在门框之内,她好像是要耐心地往下听。杨春光坐在门框之外。
杨春光说更叫人恶心的是,我明知道你为我守身如玉,但我还想诬陷你。8个避孕套,其实全在,我拿走了4个,然后对你发难。那双从床底下拖出来的球鞋,是我的同学刘光洁的,我从南京把他带回来,目的是想把它作为道具,迫使你离婚。你看我是不是一个卑鄙小人?
牛红梅的脸一阵黑一阵白,她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杨春光说我还是一个非常懒惰的人,你回忆一下,自从我跟你结婚以后,我做过什么家务?没有,一点也没有。我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时连澡都懒得洗。在学校我从来不洗衣服,也从来不刷牙,三天洗一次脸,十天洗一次澡。我的衣裳从买那天起就穿在我的身上,一直穿到不能再穿了,我才脱下来丢到门角。当我把第二件衣裳穿得不能再穿的时候,我会回到门角去找被我丢到那里的第一件衣裳。我就这么轮番穿我那些发臭的衣裳,有时同学们实在看不过眼,便帮我洗一洗衣裳。他们一边洗一边骂我,说我小便胀了都懒得上厕所。宁可尿泡破,不愿上厕所。知我者,同学也。他们说的大致属实。
牛红梅说这些毛病你完全可以改正。杨春光说我改不了,我改了好多次都改不了,简直是顽固不化病入膏肓。我有病,有不少的毛病,比如……
比如自私,杨春光说,我很自私。(杨春光从大裤衩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像是专门为了检讨列的提纲。他的目光不时瞥一下纸片,他的双手轻度地颤抖。)他说我很自私,一次我跟我的同学用纸牌赌钱,我把他身上所有的钱都赢过来了,连他的饭票都被我收光。我说还要赌吗?他说还赌。我说你用什么赌?他说赌一根小手指。于是我们又赌了一局,他又输了。我抓起一把小刀准备割他的手指。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他说饶了我吧杨春光,今后我再也不赌了。可是一个赌红了眼的人,是不会原谅任何人的。我举着刀一定要割他的手指。他告饶不行,从地板上站起来。他把左手掌拍在书桌上,说要割你就割吧,但你只能割我的手指,你要保证这截小手指不出血,不感染,不影响我的美观,不给我的精神带来创伤。我们赌之前只约定割一节小手指,但没有约定不出血、不感染等。割了小手指之后,手指必定流血,手指流的血它不只是手指的血,它们来自血管,来自身体的各个部位。
他这样一说,我一下子软了下来,我不敢割他的手指,但我用另一种办法折磨他。
他的身上已无分文,他没有钱买饭吃。同学们知道他爱赌,谁也不借钱给他。他进了蚊帐,把自己关在床铺里,生自己的气。我买了一份饭,买了几个好菜还外加一瓶啤酒,故意夸大嚼食声。饭菜的香味飘进他的蚊帐,我听到他吞食口水的咕噜声。他说运气不好。他不停地骂自己运气不好。其实他并不知道我已在扑克上做了手脚,为了赢几个小钱,我常常在扑克上做记号。用这个故事来证明我自私,实际上不够百分之百的准确,它除了证明我自私外,还证明我贪婪、残酷、狡诈。
牛红梅说你原来不是在读书,而是在干这些勾当?
杨春光说是的,我还很好色。在校园在大街在公共汽车上,只要我看见一位漂亮的女性,我的眼睛就会发亮,精神立即抖擞,我甚至产生下流的念头,想跟她们睡觉。我从南京带回来的那双球鞋的主人名叫刘光洁,他与我同寝室四年。他来自武汉,喜欢打篮球。他有一位老乡在我们学校外语系学习。一提到外语系,我想你一定猜想到了,刘光洁的老乡是一位女性,而且是一位漂亮的女性。她经常光顾我们寝室,找刘光洁散步、看电影、跳舞。只要刘光洁的老乡王祖泉一走进我们寝室,我们八位同学立即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我们叠被子的叠被子,看书的看书,倒开水的倒开水,咳嗽的咳嗽,搓手的搓手,总之我们都变得十分虚伪,一点也不自然。好像王祖泉同志不是来找刘光洁,而是来找我们似的。
当刘光洁和王祖泉一离开我们寝室,我们的寝室立刻炸开了锅,14只刚刚看过王祖泉的眼睛堆到一起,7张刚刚跟王祖泉打过招呼对过话的嘴巴,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感叹:真她妈的白,真她妈的丰满。王祖泉的白和王祖泉的丰满全校公认,这也是她跟你的区别。
牛红梅说她怎么个白法?又丰满到何种程度?
杨春光说打个比喻,她就像白云那么白,像山谷中雾那么白,你明明看见雾在眼前飘动,可你一伸手却抓不到那雾。至于丰满,主要表现在她的乳房上,她的乳房有饭碗那么大。(说到这里,杨春光用手比划了一下,仿佛抓住了王祖泉的饭碗。)刘光洁是校篮球队前锋,每当他打球的时候,王祖泉总站在球场边为刘光洁鼓掌。她一鼓掌,我们就傻眼。为什么?因为她胸前的两只碗像两只野兔,不停地跳动。
有时刘光洁会叫王祖泉帮他洗衣服,洗的时候也顺便帮我洗。刘光洁有洁癖,他绝不允许把我的衣裳混到他的衣裳里。于是,王祖泉洗衣裳的时候必须用两只桶,一只桶装刘光洁的衣裳,一只桶装我的。在洗衣服之前,王祖泉喜欢掏我们的口袋,生怕我们把什么东西遗漏在口袋里。她常常从刘光洁的口袋里掏出零钱、口香糖、饭票。而从我的口袋里,她常常会掏出一张纸片。开始觉得奇怪,便打开来看。她看见我在纸片上写下的三个大字:我爱你。她对这三个字并不在意,也从来不跟我提起。但是后来她常常看到这三个字,看多了她便生疑。一次她当着同学们的面,把纸条举起来说大家都来看一看,杨春光谈恋了。同学们抢过纸条,问我爱的是谁?他们坚信这是一张我没有传递出去的纸条,而丝毫没有怀疑我是写给王祖泉的。在他们逼问下,我只说了三个字:瞎写呗。沉默了一会儿,我又说了三个字:瞎写呗。他们(抱括王祖泉)都相信我是瞎写。
一天晚上,王祖泉到我们寝室找刘光洁,她需要刘光洁陪她到火车站接她妹妹。但那天晚上恰好有一场NBA篮球赛,刘光洁正准备出门找电视看。刘光洁爱篮球如命,特别崇拜那些美国篮球明星,他像他们一样在篮球场上不停地嚼口香糖。王祖泉的到来使刘光洁为难,他说这样吧,我叫我们寝室的人陪你去接你妹妹。谁愿陪王祖泉去一趟火车站?
我们七个人同时举起手臂,说愿意。刘光洁说不行,不需要这么多人,我必须在你们中间选一位老实人陪王祖泉去火车站。所有的人都回答自己老实。刘光洁和王祖泉摇头晃脑,对我们的老实表示怀疑。为了显示公正,刘光洁建议投票,谁的票数多,谁就陪王祖泉去火车站。投票的时候,有人问王祖泉,她的妹妹漂不漂亮?
投票的结果充分显示了大家的积极性,每个人都投了自己一票。只有我得了两票,其中一票是刘光洁投的。我恨不得挽住王祖泉的手昂道阔步走向火车站。但是我又不敢,我看见刘光洁向我扬起威严的拳头,说你要老实一点。我点着头说老实一点,嘿,老实一点。
尽管我的口袋没有多少钱,但我还是叫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王祖泉不停地说篮球篮球,干脆跟篮球结婚算了。我知道她是在说刘光洁,也好像是对我表示歉意。我一言不发,更不阻止她说刘光洁的坏话。我明知故犯欲擒故纵,假装看着车窗外晃动的路灯,像一位诗人正在构思一首诗那样深沉。她说你怎么不说话?我说其实那些纸片,我是写给你的。她说什么纸片?我说你洗衣服时从我口袋里掏出的纸片。她显得有些激动,呼吸声愈来愈粗重。她说不会吧,明知道我跟刘光洁是朋友。我说越是艰险越向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突然大笑起来,她说你真好玩。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接到她的妹妹,第二天才收到她爸爸从武汉发来的电报,说她妹妹因事没有出发。但是当天晚上,她无比焦急。她拉住我的手(不是有意的,更没有任何象征和寓意,仅仅是在焦急的状态下的一个毫无意义的动作,一个纯粹的动作),在人群中跑来跑去,从这个出口跑到那个出口。那些旅客就像树林,他们的面孔仿如叶片,我们穿行期间,肩膀碰着肩膀,胳膊肘碰着乳房,屁股敲打屁股。说真的,当我的胳膊碰到她的乳房时,我差一点就叫起来。我知道那只不过是忙乱中的合理碰撞,但我愿意那是双方蓄谋已久之后,彼此发出一个信号。
看了几个出口,都没有她的妹妹,她满脸红光喘着粗气停止奔跑。这时她才发现她的手攥着我的手。她把手甩开。我看见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下来。她说怎么没有妹妹,会不会出什么事?我说不会出什么事的,我们国家的治安状况如此之好,怎么会出事?
她望了我一眼,说你真会说话,刘光洁就没有你会说话,他只会打球。说话时,她的眼珠又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她的脖子伸长了。她在人海中寻找她的妹妹,每一个和她妹妹身材相近的人,都被她认真地看了一遍。
我陪着她在火车站又站了40分钟,说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话。她的妹妹始终没有出现,她压根儿没来,那时她正在武汉的家中打呼噜。回到学校时已经深夜了,刘光洁看完球赛后,站在校门口等我们。他不问青红皂白,先朝我的腹部掺了一拳,然后才问我们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感到腹部像刀割一样疼痛,整个身子快站不住了。王祖泉及时拉了我一把,我因此而没有倒到地上。王祖泉说我没有见过你这么粗鲁的人。刘光洁说你只跟他出去一个晚上,就认为我粗鲁了,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文雅?王祖泉没有回答刘光洁,她气冲冲地走进校门,刘光洁在后面追她。
也许是刘光洁知道了真相,后来他并没有责怪我怀疑我,我们仍然是最好的朋友。
王祖泉不时背着刘光洁跟我约会,但是她也常常跟刘光洁约会。跟我约会的时候,她让我把双手搁在她的胸口上,任凭我捏弄。当我向她提出更高的要求时,遭到了她的拒绝。
她说在我和刘光洁之间,她还没决定嫁给谁。在还没决定嫁给谁之前,她分别跟我们约会。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扇到杨春光的脸上,那是牛红梅运足气力横扫过来的巴掌,杨春光的脸被打歪了,五根手指印在他厚颜无耻的脸上,牛红梅说我只问你一句,你跟她睡过没有。杨春光说没有。牛红梅说没有就好。杨春光说可是,她已经爱上了我,她非跟我结婚不可。牛红梅说你告诉她,你已经结婚了吗?杨春光说告诉了,她要我离婚。
牛红梅说离婚,没那么容易。
杨春光说后来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我只是想沾点小便宜,在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暂时用她来满足一下我的生理要求,但是谁会想到结局是这样。刘光洁在一次球赛中跌破膝盖,住了两个多月的医院。开始重新走路的刘光洁已不是原来的刘光洁,他的膝盖骨跌破了,现在又重新长在一起,走起路来像个瘸子。王祖泉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她不愿意嫁给一个跌破膝盖骨的男人,她要嫁给我。她说我五官端正身体健康,是摸过她乳房的两个男人之一。其中一个男人跌破了膝盖骨,她不愿嫁他,但另一个摸过她的男人,必须娶她。我是一个好色之徒,其实你不值得为我守身如玉。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跟一个好色之徒生活,牛红梅也不应该例外。况且……
况且我已经阳痿了。你也知道,刚从南京回来的那个晚上,我跟你弄了半个小时都没弄好,这种症状在我身上已有一年多时间。作为男人,谁也不会希望自己阳痿,但是阳痿了,就得面对现实。我不想害你,我不想让你永远过不上性生活,所以我们还是离了吧。我是卑鄙小人,我懒惰、自私、好色、阴险毒辣、阳痿,如果我是一个女人,我都不会跟我这样的男人过日子。我看不起我自己。
牛红梅说与其去害王祖泉,还不如害我。与其让王祖泉过不上性生活,还不如让我过不上。不管你怎么阳痿、好色、自私、懒惰、阴险毒辣,反正我不同意离婚。
杨春光用双手捂着他的左脸,把头扭过来。他对我说翠柏,告诉他们我已经阳痿了,告诉所有你认识的人。
假期还没有结束,杨春光便离开南宁回南京。他是坐飞机飞回南京的,对于一个刚大学毕业正准备读研究生的人来说,坐飞机未免有些奢侈。80年代初期,一个普通的中国公民是很难有能力承担坐飞机的费用的。杨春光坐飞机不符合中国国情,他既不能享受公费,又不能贪污受贿,何苦拿本来就不多的钱来浪费?我猜想他之所以坐飞机,是因为他想尽快地投入王祖泉的怀抱。
但是杨春光不愿意承认我的猜测。他说他主要是不喜欢南宁这座城市(他竟敢大言不惭地说他不喜欢生养他的这座城市)。南宁有他的童年,南宁看见他流鼻涕穿开裆裤,所以他厌恶南宁,恨不得快一点离开它(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那么急匆匆地离开故乡)。
他说南京,那才是好地方,三国吴、东晋、宋、齐、梁、陈、五代南唐、明初、太平天国及辛亥革命时均建都于此,1927年至1937年,及1945年至1949年是国民党政府的统治中心。1949年4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南京。解放后,南京的工业迅速发展,化学工业占全国重要地位,钢铁、汽车、机械、水泥、无线电、仪器仪表、纺织、食品等也极其突出。有特产云锦和板鸭。鲁宁输油管接通这里。市内有南京大学、南京工学院、南京师范学院、华东水利学院等高等学校和科学研究机构。市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