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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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怎么不知道。”若心站起来透过小缝去看,却只茶楼外一条空旷的小巷,什么也瞧不出来。慕容风笑道:“诳你的,看把你吓的。”
若心松了一口气,瞪了他一眼。
慕容风:“说吧,这么着急找大哥有什么事?”
“额,”若心笑笑:“大哥你饿了吧,今天我做东,想吃什么你尽管去点。”
“真的?那我可就随便点了。这个茶馆可是咱们京都最好的,平时只有一些王公贵族才来得起。”说着拿起茶杯来:“这壶茶就得五两银子吧。”
“什么?一壶茶水就得五两银子?够平民百姓吃半年的饭了。”
慕容风点点头:“我还真觉得饿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若心不是花不起这个钱,这几年卖画除去大部分买了珍奇花种,还能剩下一笔不小的数字,只是觉得这样花钱实在有些冤枉。
谁让对面坐的偏偏是个王爷,若心道:“只要大哥肯帮我的忙,吃什么都行。”
慕容风抿嘴一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换来小二点了一堆东西。
好歹是个王爷呢,真是越有钱越会算计。
吃饱了喝足了,若心便理直气壮的开口了:“大哥,你看这几件衣服怎样?”
若心将随身带着的几张古装的设计图纸一一摊在慕容风面前。
慕容风瞧见图纸脸色一变,探究的往若心脸上看去。
呀,忘了,这些图纸都是用自己作画时自制的铅笔画的,光想着突出效果了。
若心假装没有看见慕容风的异色一一讲解下去。
慕容风忽然一把抓住若心的胳膊,盯着她道:“你到底是谁?”
若心使劲将胳膊挣出来:“我是你结拜兄弟黎之晓啊。”
“那你这图画是怎么来的?这画是用什么笔画上的?”
“哦,这个啊,是我那天去月湖游玩的时候捡到了一段特比奇怪的笔,好像用碳棒作的,我瞧着还挺好用的就把它留下来了。”
慕容风依然逼视着:“当真?”
“哎呀,”若心一甩的他的胳膊,作势就将设计图全部收起来:“大哥你这是干什么,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找别人去。”
“哎,之晓,我只是看你这画图的笔很奇怪所以就忍不住多问了两句。你别生气,你的忙大哥肯定帮,你先说说要我怎么个帮法。”
“其实也不让你干什么,你不是王爷么,我想让你帮忙把这图拿宫里,然后看看宫里的公主啊,娘娘啊什么的喜不喜欢,帮我估个好价钱呗。”
“什么?”慕容风咧开嘴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你觉得我会帮你卖东西?而且是要我卖给公主?娘娘?之晓,你是不是缺钱花了,你要多少大哥都会给你。”
“我知道让大哥你一个堂堂王爷去做这种事实在是大材小用,但我也就认识你一个皇亲国戚,你不帮我谁帮我?再说,我不是缺钱花,只是要开始做生意,让你先帮我估一估行情。你要实在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大不了多花点银子托宫里的小太监去打听打听。”
慕容风一笑:“所以你为了省下那笔银子找我?好,这个忙大哥一定帮,只是不知道事成之后有什么好处?”
若心咕囔着:“大哥你不去做生意反而当王爷真是可惜了,大不了到时候挣了钱让你再到这里宰我一顿。”
“呵呵呵。”慕容风朗朗笑着:“成交。”
慕容风告辞后,若心让小二来算账,一顿饭竟然吃了一百零七两银子,心滴着血下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付了。
呵呵,若心乐呵呵的从茶楼出来,匆匆往北丞府赶去。
慕容风从暗处走出来,对王城道:“跟着之晓看他都去哪些地方,接触什么人。同时打探一下一直跟踪他的那个人的来历。”
“是。”
王城躲在暗处,使轻功一路远远的跟着,却见若心一路进了北丞府,从墙洞钻进去再也没有出来。
若心进去之后,另一个跟踪者便一直在暗处潜伏,王城则返身回去复命。
正文一 第一章 第九节 跟踪(下)
慕容风:“他当真进了北丞府?”
王城:“是,一直没有出来。”
“向北丞府的人打听过吗?”
“打听过了,说相府根本没有叫黎之晓的人。属下还打探了黎公子通行的那个洞口接着的是北丞相三夫人的园子。”
“那个跟踪他的人是什么背景?”
“回王爷,是齐塬王府的人。不过依属下看,看起来是跟踪,实际是派人暗中保护。”
“齐塬王府的人,你肯定么?”
“肯定。”
“好,多放些眼线到齐塬王府里打探,看看为什么齐塬王会派人暗中保护黎之晓,而黎之晓在北丞府到底是什么身份。另外继续派人守在青枫崖。”
“是。”
慕容风示意王城退下,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花田公子的画作,到底黎之晓身上有什么秘密,竟然使齐塬王也牵涉其中。
慕容风拿出茶馆里若心的设计图,一一摊开在书案上,陷入了沉思。
另一面齐塬王府内,两名跟踪者告退出来。
慕容越斜倚在书案一角品着茶,犀利的眼睛眯了眯。
苏若心竟然女扮男装跟慕容风来往,并且派人跟踪。也许自己应该早一步行动了。
慕容铎一只手推开房门,恨恨道:“哥,你为什么派人保护那个苏若心?”
慕容越瞥了一眼:“这件事你不要管。”
“为什么?哥,从小到大你从来没一件事瞒我。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苏若心了?你连那么珍贵的‘夜影’都给了她,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容越放下茶杯:“年后我会向北丞府提亲。”
“什么?哥,你疯了么?你竟然喜欢那个丫头,你不能跟她成亲!”慕容铎的声音提高好几倍,情绪一下非常激动。
慕容越看着慕容铎通红的眼圈,声音温和了一些:“我已经决定了,北方就要开战了,到时她还要托你照顾。”
一滴眼泪从俊美的脸颊滚落,慕容铎不能接受,一边摇头一边狠狠道:“不!哥,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的!”
慕容铎奔出房门,慕容越吹响口哨,两明黑色戎衣的人跪在面前:“跟着清玉王,别让他出事。”
正文一 第一章 第十节 衣服(上)
苏之尚可以携夫人和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一起在除夕之夜到皇宫赴宴,而苏之尚点名要三夫人陪同。
得知这个消息若心可忙坏了,这对她来说可是绝好的为自己的服装做广告的时机。若心不惜花重金买了最好的布料,其中最珍贵的当属薄如蝉翼的真丝绡。
若心关起房门,用水红的缎子做成一件类似于唐朝服装的拖地外袍,肩头和胸前绣几只彩色的蝴蝶,衣服的下摆和宽大的衣袖口是大片的娇艳的牡丹。用粉绿色缝了细细的封边,封边处缀满了一个个圆润如玉的珍珠。又用嫩黄色比较柔软飘逸的绢做成长裙和抹胸。从裙角开始绣上大片的兰花草,下摆最深,花开到腹部处。抹胸上右上角绣几多零星的淡粉梅花,往左下由多到少渐变。中间一掌宽的腰带是用的跟外袍同一块料子的水红色,腰带很长,直垂到裙角,走路时会有飘逸的效果。
最后一块真丝绡做成袍子外面透明的罩衫,还差最后几针就成了,三夫人走进来:“心儿,你关在房里几天了,干什么自己劳神做这些东西?”
“我在给娘做衣服啊,等娘在除夕夜晚上艳惊四座,娘娘公主们肯定会问娘这衣服哪来的,娘就说是一位民间什么制衣高手缝的。这样那些娘娘公主想穿心儿做的衣服,就只能乖乖的将银子给娘了!”
三夫人扑哧一声笑了:“你这孩子想做裁缝啊,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若心怕多说失言,吐了吐舌头赶紧把嘴闭上。
“哎呀,若心,这衣服是你做的?太漂亮了!”
月锦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看到若心做好的衣服眼里满是着迷之色:“这么美得衣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若心,你把他送我好不好?”
“不行!这是给娘做的!”若心一听就急了,赶紧将衣服抢过来抱在怀里。
“若心,这衣服这么美,你借我穿一穿还不行吗?三娘,求你了!”
三夫人被越紧抱着胳膊央求,为难道:“这心儿打定的主意你还得跟她去说啊。”
没等月锦开口,若心就赶忙道:“不行不行。”
月锦:“那我买你的还不行么?”
“那你有多少钱?”
“我这些年存下至少也有四十多两银子了,全给你。”
若心想了想:“不行,这么便宜不能卖,还不值我那些珍珠的钱。你若真想要,我就再给你做一件吧,不用这么贵的料子,也保证不比这个丑的。”
“真的?”
若心点点头:“你看见这件金丝绡了么,等我再往上面撒上些珠光粉,罩在外袍上若隐若现,亮晶晶的别提多美了。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月锦高兴的一握手:“什么事,我答应你。”
若心瞧了瞧三夫人,将月锦拉到一边,凑到耳根旁说了几句。
“就这个?”
“就这个,你做到了它就归你了,几十两银子呢。再加上独一无二的珠光粉,可就无价了。”
月锦高兴地一下将若心抱在怀里:“穿上这么漂亮的衣服,一定要把月琴嫉妒死了。”
正文一 第一章 第十一节 衣服(中)
青枫崖上有一处地方,偶尔能捡到小块的云母,原来若心会偷偷的溜出来花一整天的时间去寻找,拿来做了珠光粉加到画画的颜料中,这一次为了真丝绡的衣服,若心一大早便起来了,拿上种花用的铲子,准备再出去找一次。
“若心,你带我一块去吧。”
月锦又来了,自从答应帮她做衣服,便天天跟在若心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表达意见,以求在除夕晚宴上成为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若心又打扮成小公子的模样,月锦不肯换男装,穿上小丫鬟的衣服,两人偷偷从花田竹林后面的洞口爬出来。
在外租了一辆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又爬上青枫崖,月锦已经娇喘吁吁了。
前些日子下过的一场大雪,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还没有消融,崖顶厚厚的积雪,将一切覆盖在下面,踩上去,脚踝都没了。
这无疑增加了寻找的难度,若心拿着铁铲仔细的将积雪铲开,细细翻开湿漉漉的枯草,月锦冷得受不住,跟在若心的后面,一直打着哆嗦。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的温度慢慢溶解着崖顶的积雪,积雪下碎石颇多,不小心踩上去随时有被滑倒的危险。几米之外就是陡峭的山崖,若心道:“不能再找了,这样太危险了,我们改天再来吧。”
月锦小心翼翼的坐在一块清出的大石上,用锦帕试着额头沁出的密汗:“三天后就是除夕了,我们今天找不到云母,真丝绡怕要完不成了。”
若心也擦了一把汗,瞧着高高的日头:“恐怕这里已经被上山砍柴的樵夫搜罗过了,我再去那边找找,你身子这么弱,就在这里等我吧。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只能放弃了。”
若心四手并用,双手摸着岩石一步步小心的攀过去。这一片密草极多,樵夫们不可能搜的这么仔细,若心钻进草丛,用手细细的摩挲。
不知道走了多远,扒开一片碎石,一块鸡蛋大小晶亮的石头闪现在眼前。
“找到了!”若心一阵雀跃,将云母矿石捡起来,小心的擦拭干净放在怀里,准备转身回去。
“喂!”有人忽然拍她一下,若心受惊转身,却忽然受了重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慕容铎掠着若心,使着轻功越下山头,纵身飞来的两个精壮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殿下,请将苏小姐放下。”
“我若不放呢?”
两人齐单膝跪地:“齐王爷命属下保护苏小姐安全,请恕属下冒犯。”
两人说话间已经运起功力,齐齐腾起半空,直冲着慕容铎袭击过来。
慕容铎冷哼一声,只拉过苏若心挡在身前,两人避着苏若心,一时之下竟近不了身。
“住手!”慕容铎用手卡主苏若心的脖子:“你们再上前我便拧断她的脖子。回去告诉我哥,让他今夜到芳悦亭见我,否则,我也只能将她杀了。”
两人相看一眼,确定苏若心暂时安全,便拱手告退飞速朝齐塬王府奔去。
王城焦急的等在宫门外,朝廷边防告急紧急集结群臣商讨对策,直到华灯初上,群臣才疲倦的走出宫门。
王城赶紧迎上去,二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王爷,有人去过青枫崖了。”
“什么?是谁,查清楚了吗?”慕容风十分的急切。
“回王爷,是北丞府出来的人,一个丫鬟和一个面容丑陋的家丁,两人上了青枫崖便寻找什么东西,那家丁不曾见过,倒是那个小丫鬟像极了苏二小姐。”
“苏月锦?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属下一直暗藏在青枫崖上,见到苏二小姐领着家丁上去便赶紧回来禀报,想必现在已经回去了。”
慕容风喜道:“果然是她,苏月锦才貌双全,画艺也早就闻名,我怎么会一直没有想到。王城,你快去备马,我要到北丞府一趟。”
“王爷,只怕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吧。”
“不,本王现在就去。”
慕容风二人跨上骏马直奔北丞相府。
月色皎洁,北丞府笼在一片月色中,里面一片灯火通明。
慕容风勒住缰绳,静静矗在远处,眼神里透着一片温润如水,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红墙之内有他梦寐以求的红颜,苏月锦的一颦一笑萦绕在脑海,她的诗作,她的容颜,她的画。曾以为她那样隐瞒自己仿佛浮云不可触摸,若不是自己发现了她画中用了一种晶亮的颜料,查下去才知道是一种叫做云母的矿石,只在青枫崖上见过。这才派人日夜轮守在那里,等待佳人再度寻访。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他等到,如今仅在一墙之隔,这片深深的府宅无法承载她的风情婉转,随心所欲的情怀。
不过今天有他慕容风在这里,他相信自己可以给这个女子一个坚实的依靠,让她不再以为自己如浮萍不定,可以一如她画中的郁金香恣意妖娆的盛开。
王城疾驰过来:“王爷,不好了,属下去通传时,相府的管家说苏家的小姐不见了,现在全府上下已经乱成一团,派人四处寻找了。”
慕容风一惊:“月锦还没回来,难道在青枫崖出事了?”
慕容风不敢再多想,用力扬起马鞭,直冲青枫崖飞驰而去。
月锦坐在大石上,又累又乏,太阳暖融融的照在身上,不禁打了个哈欠,渐渐竟睡着了。待睁开眼睛见已是夕阳西沉,青枫崖上寒气渐重,月锦不禁冻得发抖,又觉得腹中饥饿难耐,看若心还没回来,便冲着另一边喊道:“若心,若心。”
喊声消逝在空旷的山野,不见一点的回响。
瞧着天色渐沉,月锦心里十分害怕,加大了几倍声音:“若心,你在哪?若心!”
还是没有回声,月锦惊出一声冷汗,若心不会出事了吧,陡然站起身子想跑过去看看,不料一脚塔在碎石上,身子一歪磕到在地上。
腿部一阵钻心的疼痛,怕是崴到脚了。
月锦挣扎着起不来身,心中又急又怕,大喊道:“若心,快来救我若心。”
苏月锦一个丞相府深养闺中的千金小姐,哪里经过这样的场景,眼见深沉的夜色笼罩了青枫崖,寒冷的山风呼啸,似刀割一般刺痛人的皮肉。月锦心里惊恐难当,蜷缩着快要冻僵的身子,只剩下嘶哑的哭喊:“若心救命,爹,娘,救救锦儿。”声音越来越弱,竟觉得身子有些暖起来,意识有些模糊,眼睛困乏的要睁不开了。
“锦儿,不要睡,快睁开眼睛。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快睁开眼睛,千万别睡。”
慕容风一路驾着轻功攀上青枫崖肆虐的寻找,一眼就看见那个较弱的身躯倒在雪地里,心中十分心疼,赶紧将她抱在怀里,双手盖在冻得发紫的小脸上,一遍遍呼唤。
王城提着灯笼跟过来,慕容风道:“赶紧准备马车,请个大夫过来。”
慕容风将月锦安置在马车里,给她身上盖了厚厚的锦被,又在车中烧起了铜炉,将大夫煎好的药一口口送进月锦口中。
月锦咳了一声,眼睛缓缓睁开了,眼前的人是谁,月锦迷迷糊糊的有些发呆。
慕容风温言道:“锦儿,你醒了?”
“你是,清致王爷?”
慕容风心痛的将月锦的手包含在自己手中:“锦儿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让你有事的。”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涌出,月锦不可思议喜道:“王爷,真的是你?”
慕容风宠溺的点点头:“是我。”
月锦眼泪涟涟止不住抽泣:“王爷是你,真的是你,你找到我了。”
一把将月锦拥在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慕容风心中百般滋味,喃喃道:“锦儿是我,是我,我来迟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正文一 第一章 第十二节 衣服(下)
哎呀。”苏若心清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散了架似地又疼又麻。
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身下又冰又硬,原来自己正躺在月湖边上的芳悦亭的石板上。
是谁这么缺德,若心撑着冻僵的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张绝美的脸正冷冰冰的看着她,这邪里邪气的眼神让苏若心一下惊醒过来。
“又是你,清玉王殿下,你为何总与我过不去?”
慕容铎冷冷道:“是你与本王过不去!”
苏若心不禁纳闷,这小魔王今天怎么格外不同,看自己倒像是恨得要命。
远处传来蹬蹬的马蹄声,慕容铎忽然跃起,将苏若心牵制住,一把尖刀对准了苏若心的咽喉。
慕容越独自一人驰马而来,在芳悦亭前停住,清冷的眸子盯住慕容铎:“子铎,把她放开,有事回王府再说。”
尖刀又逼紧了一些,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