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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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没做什么啊……就……拜菩萨……喝水,睡觉,拜菩萨……”老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一脸迷茫。
万俟枭看她神色不似作假,只好尽量提示道:“此外在,在山顶有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比如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啦,水喝的哪里的水?有没有做过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事?”
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想了很久,摇摇头:“不太记得了……就拜菩萨,诚心诚意的拜菩萨……我一直信菩萨信了几十年,终于老天有眼,这回全靠菩萨保佑我……”
万俟枭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换汤不换药的继续问:“老人家你再仔细想想,去山顶之前和之后有没有吃过或喝过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老婆婆想了想,还是摇头:“灾年……东西都淹光了,我们那……连块树皮都吃不着了,还能吃啥子哟……哎?大官人问的可是水花生?……”
“水花生?”万俟枭愣了一下,“水里还长花生?”
老婆婆咧开没牙的嘴笑了:“大官人说的哪里话哟……这水花生啊,是平日里依附着死水水面长的水草,平素都是给驴马当草料的,这灾年……也就抢来分着吃了……我儿大牛争气,抢到了几根,我走前确实喝了小半碗水花生汤……”
万俟枭心中一喜。难道是这个?
就在此时,其他几个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也被宁硕云带到了,刚好听到了老婆婆的这番话,顿时一个个眼睛一亮,纷纷抢言道:“巧了,我也前后吃了些水花生!”
“我也是!”
“我在山上媳妇怕饿着,夜里偷偷送了两碗水花生粥汤!……”
难道真是……万俟枭与宁硕云惊喜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宁硕云让人带这几个人下去休息,他立刻让人送来一锅煮好的水花生。
两人极有默契的提起大锅就往山上跑去。
到了山顶,将水花生汤一一发放,人手一碗看着他们喝下,万俟枭和宁硕云没说太多,就收拾了东西回去了。
强自按捺着性子等了几天,万俟枭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青瓷姑姑那边日前就被万俟枭打发着带了所有的京都侍卫去了下边的几个重灾县城去救灾了,云裳这几日都神神鬼鬼的不知鼓捣什么去了,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在半夜午夜梦回之际,似乎迷糊着总会瞧见这厮蹲在床头笑眯眯的看她……(无语)
到了第五日,宁硕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水花生确实有效,一下子又有九个人好了起来。坏消息是,水花生不是全然有效,五六所庙里共计四十多号人,其他人都没好转的迹象。
“难道说还有其他的什么并发条件?”万俟枭只能作出这么个推断。很可能水花生只是解药中的一味成分。而这九个人幸运的得到了其他的成分。
宁硕云很严肃的点头接口:“另一个条件就是要认真拜菩萨。吃了解药,也要菩萨保佑,就可以绝处逢生。”
万俟枭手一抖,差点拿手上的茶杯砸他。
扔下茶杯,万俟枭又去找那十六个幸存者,将他们聚集到一处讨论。但是这次显然没什么进展,这些人竭尽所想,也只得出一个结论:喝了水花生汤,然后全心全意拜菩萨。
万俟枭差点暴走。拜你妈啊拜,执迷不悟,不可救药!
万俟枭干脆又去了山顶庙宇里查看。不管怎么说,相信答案肯定就在庙里。
山顶的庙宇不断焚烧掉快死和已死的病人,并飞速在烧毁的地方砌起新的庙宇,上次烧掉的地方,此时已经一座新的简陋的庙宇已经伫立在原地了。
大约是一下子九个病愈的人的病愈刺激到了这些等死的人,五六所庙宇里,香烟鼎盛,山顶一片几乎缭绕在香烟之中。
万俟枭刚上了山,就见到有一个退烧的人在衙役的带领下乐颠颠的下山。
就是说,剩下的治愈成分一定就出在这里的哪个环节上。
万俟枭先找了水源。这里病人喝的水都是衙役官差从山下挑上来的,万俟枭检查了一下,正常用水,没有什么特别的。至于吃食,之前是根本没有的,偶尔啃两块树皮就算大餐了,现在有了万俟枭的赈灾物资,总算可以时不时喝上小米粥了。显然,也不会是在吃食的方面。
那么,八成就在庙宇里面了。
万俟枭正要进去,却被衙役拦住了。“大人,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万俟枭不悦。斗篷下,她冷冷的眼神睥睨着他们。就是皇宫侍卫,都没胆子敢轻易拦她,这几个衙役胆子倒大。
“大人,里面都是重症病人,空气又不流通,一进去,极有可能被传染上的!最近的相对安全距离就在这里了,我们回去以后还得日日洗澡,夜夜熏醋才有较大的几率没事,可就这样,还是有好几个兄弟都……进去了。”衙役后面的声音很轻,眼圈微红。
万俟枭有些微怔,没想到人家拦她是好意。她有些尴尬,微微咳了一下,放缓声音道:“没事的,本大人受皇命赈灾,自然有上天龙气保佑,不会有事的。”
说罢,就侧身绕过他们,进了最近的一所庙宇。
庙宇都是很新的,显然老的都被烧掉了,这些都是新起的。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就几尊大泥菩萨,一桌歪瓜裂枣的贡品,香火不断。底下善堂里跪了一地的求生若渴的人,拼命的磕头,唧唧歪歪的念大悲咒金刚经,含糊不清,就跟牙痛似的。
因着一切从简,周围也并无其他什么多余的东西,一些病得已经不行的人就倒在墙角,半死半睡的昏迷着。也许在梦中,就会了无痛痕的离去。
万俟枭四处打量了一刻钟,还是没看出什么。想起衙役的关心,她立刻转身离开。毕竟是病症集中地,还是不要多待的好。
万俟枭出了这所庙宇,长长出了口气。过了片刻,她又进了第二所庙宇。
还是和之前差不多的布置装束,一善堂人跪着哼哼唧唧念经的场面也跟前一所庙里一样。墙角都是半死的人,庙里香烟缭绕,呛死个人。于是万俟枭又出去了。
一连把所有的庙宇都看完,万俟枭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而那些好起来的人们也不是仅仅出于一座庙里,而是各座庙里都有幸存者。
难道真是拜菩萨的诚心问题?
万俟枭囧了。
就在这时,万俟枭眼尖的看到旁边一所庙里的人都陆陆续续出来了。他们不敢离开庙宇太远,就在门口晒晒太阳,懒散的说些消极的话儿,看起来就像一群失去了信念看不到未来的迷惘的人。
在庙里,依旧有执着的人在跪地膜拜,不眠不休的祷告。
就在那一瞬间,万俟枭突然就灵光一闪明白了。
所谓的心诚则灵,原来是这么回事!
拜菩萨,不过如此!
不过是接受香火熏呛的时间长短而已!细想起来,那些个最先痊愈的人,不都是超级信菩萨,常年烧香的?!
万俟枭嘴角一翘,大步冲进庙里,在一众信徒目瞪口呆之下,一把撸下香炉里的香,折了一段碾碎了置于鼻下细细的闻了闻,又拿出去用水泡开了细细的看,最后突然大笑三声。
果然——有药草成分!
“大、大人?”几个衙役见万俟枭这样狂笑,都纷纷吓傻了,以为这位京都来的大官人疯掉了。
万俟枭突然间就一扫几日的郁结,瞬间意气风发起来。她冲衙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继而剑指一指各处庙宇,朝着庙里出来的众人朗声道:“还拜什么拜!你们若想活命,拜菩萨,不如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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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万俟枭的指点和提示下,宁硕云终于弄明白了这次疫病的解方是怎么回事。
原来,北江府这个地方南来北往中转繁华,且靠近临江渡水码头,所以这里拜佛求平安之风盛行,寺庙佛院相当繁盛,自然而然的,带动了本地的香烛业发展,创出了闻名全国的天香。这天香乃是就近取材,用当地随处可见的新鲜芳草碾磨压碎加入香土中烧制出来的,因着点燃时的香火烟气不似平常香火的青灰色,而是纯正的白色,有如天上雾气袅袅,故名为天香。
而万俟枭在这天香里所找到的,正是以艾草为主的多种香草的成分!
“原来如此。”宁硕云恍然大悟,他兴奋的立刻找到衙役传令下去,“快,快让王捕快他们立刻去采摘艾草,芳子等天香材料!有多少要多少!”
万俟枭心头微微宽松。总算解决了。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
晚上,万俟枭回到客房时,意外的看到了一只海东青在她窗沿上不耐的扑扇着翅膀跳动。海东青,世上最善于飞行的猛禽,乃是万中出一的神鹰之王,久居东海,相当珍贵。饲养的话,相当傲娇,一般只有王室贵胄才会养得起。
万俟枭眼尖的看到那只海东青脚上的纸卷。
她心中一喜。
是秦羡!
打开纸条,果然是秦羡的字。不过只有刚毅强势的两个字:立回!
霸道又专制的语气,果然是秦羡这厮的习惯!
万俟枭虽然有些小小的不满,心里却还是觉得甜蜜的。立即回来!这么强势又蛮横不讲理的字眼,只是因为她那封信里轻描淡写提及的灾民暴动。因为担心她的安慰,所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让她扔下这烂摊子就直接回去,一切有他来收拾。
万俟枭相信,如果她两个月后没有出现在秦羡面前,秦羡一定会不管不顾的立刻抛下手头事务,亲自杀过来揪她回去的。
想象着那样滑稽的场景,万俟枭就觉得有些莞尔,心里又甜丝丝的。
收起纸条,她也不急着回信,眼看疫病解方有了门路,一切也上了轨道,赈灾大业即将圆满完成,她可不想半途而废。喝了一杯茶水,万俟枭就躺下睡了。这几天一直为了寻求解方劳心劳力,她实在累得够呛。
躺下的万俟枭很快陷入了昏昏沉睡。窗口的海东青一声长唳,展翅箭一般飞入夜空消失不见。
夜风微微吹进,拂动白色的帐纱。
月移影斜。
不知是不是心头那根弦绷紧了之后突然放松下来的缘故,万俟枭当夜就病倒了。
一夜翻覆,她高烧不止,冷汗连连。
倒在床上,万俟枭一场噩梦醒来竟连爬起来喝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这一病来得凶猛,竟让她毫无抵抗之力。喉咙干渴得几乎冒烟,连发出声音求救似乎都是妄想。在昏沉的火热中,万俟枭仿佛置身火炉,一身的水分都被蒸发烤干,好几次她甚至一度以为今天真要渴死在这里。
幸而这么多天一直神出鬼没的云裳回来第一个发现了情况,他发觉了万俟枭的异常之后,从她发白的嘴唇猜想她需要一些水,于是倒了一杯水给她润润唇,却不想水杯一靠近她的唇,她马上本能的拼命吮吸起来,贪婪的汲取被子里的茶水。
一杯水马上就见了底。
万俟枭显然还不满足,喉咙里哼出了两个不满的单音,不安的扭动了几下身子,面色潮红。
于是云裳也察觉到了不对,他立刻叫来了宁硕云。
宁硕云睡得正酣被人拎起来扛到客房里,好不容易吓醒了,问清楚是暗影大人出事了,想上前查看,却又被云裳给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床头外沿,只能隔着床边的云裳踮着脚往里面看。
宁硕云心中嘀咕着,却也到底不放心暗影大人。他踮着脚,隔着云裳以及外面那层纱帐,就只能勉强看到里面暗影大人铺散枕头上的长发而已。
“大人他到底怎么样了?”宁硕云对这个没大没小,老是挡着自己关切视线的家伙有些不满,有些急切的追问里头情况。
“高烧骇人,全身盗汗,嘴唇发白,虚弱无力。”云裳伸手覆在万俟枭额上,看着她烧得通红的面颊,有些心疼。
“糟了!不会是被传染了吧?!”宁硕云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他赶紧上前就拉住云裳就往后跑得远远的,一直退到门口才停住,拽住云裳的手正色告诫道:“暗影大人恐怕是追查解方时感染了疫病,你我不可靠近,否则也会被感染!你且先随我去隔壁房中休息等候,我下午已遣出属下去寻找解药,相信不用多时就可以有结果了。”
“可是这期间怎么办?就这样任她一个人自生自灭?”云裳不高兴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她生病了!她会渴,她会饿,她会孤单,她会害怕,她现在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
宁硕云一噎:“这……可是你要知道,这时候谁靠近他都很可能会被传染上的!我是为你好!我也关心他,担忧他!但是你要明白,短时间之内暗影大人是绝对不会出事的!渴一点饿一点熬过来就好了!明日天一亮,我这边下属那肯定就能带来结果了!暗影大人乃是帝王暗影,没那么娇气!你何必堵上一条性命去换大人这一夜安逸!”宁硕云对云裳不爱护自己性命的做法相当生气。
“要死那也是我的事,不劳大人您费心!”云裳当着宁硕云的面,“砰”的一下把门甩上,把宁硕云关在外面吃了个闭门羹。
“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竖子不可语之云!”宁硕云气得甩袖就走。
走了没多少步,他想想又不放心,于是又回了头,走到紧闭的门口,伸手敲敲门,假装无所谓的吊着嗓子道:“咳,今天夜宵吃团子,那个……你们要不要来一份?”
屋里正给万俟枭擦汗的云裳手上顿了顿,勾了勾嘴角无声的笑了:“随便你!”
这个官儿挺有意思昂,自己板着脸装严肃,想道歉又拉不下脸,干脆拿夜宵来讨好他们。云裳给万俟枭擦干净脸上的汗,捏了捏她的脸,笑骂:“怎么你认识的,都是这么些奇奇 怪{炫;书;网怪的家伙!”
烧得昏迷的万俟枭当然不知道这么多,她只知道,在无尽的火海热浪中,一直有那么一双手,在她渴时给她水,在她热时给她敷冷毛巾,一直一直,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叽叽咕咕念叨什么东西,叨扰得她无法安宁,不能放下一切走入真正的沉睡。
离那片黑暗的沉睡,一直,就差那么一步。在热浪与黑暗沉睡间,她不断被那只手拖拽着徘徊,苦苦煎熬,不得安宁。好几次,她明明已经走进黑暗,得到永恒的宁静,却又突然被那只手狠狠拽了出去,继续承受业火灼烧之苦。他说:我还在,你就得在。活着是苦,你就得一辈子和我苦下去。
或者,这世道本无常,倘若你我红尘缘浅,便索性剜出这颗跳动的心,敲开这身硬骨头,抽出骨髓与你同冢而居,让我们骨血纠缠,生生世世,死亦不休。
次日,宁硕云一脸沉重的敲开客房的门。
看着面色一夜间憔悴的云裳,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面对这个漂亮得过分的男人,面对那双会说话的期待的眼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能让他不失望。
“到底怎么了?”云裳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嗓子都沙哑起来。
宁硕云握紧拳,艰难道:“大水将整个北江府的芳草都淹了……”
云裳漂亮的眼睛瞬间睁大:“你的意思是,治疗疫病的药材,没了?”
“……正是。”
下一刻,宁硕云头皮一凉,“轰”的一声,门框上的两扇纸门飞了出去。云裳狂躁收回拳头,朝宁硕云大吼:“没有就跟秦羡要啊!北江府没有,难道整个大秦都没有?!”
宁硕云顿了顿,而后无奈的摇头:“来不及……全大秦只有北江府八种香草都有生长,其他城池或一或二,等一一收集再送到这里,大人他恐怕……”
“最快的!最快要几天?去哪些地方?”云裳拎住宁硕云的衣领。
“最快也要十二天!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日夜不息的赶路采摘,将淮江沿岸的城池跑遍,采集到这八种香草最快也得十二天!”
云裳一震:“她还等得起多久?”
“八天!用水花生汤和大量焚香吊着,最多可以磨八天!已经是极限了。当然,如果运气好,期间也可能就此痊愈也不定。所以,还是拜菩萨吧!至少是条有希望的路。”
“不,双管齐下,必须万无一失!你这边用汤药和焚香吊着,我去各个城池一一去寻药!八天,八天我一定赶回来!”
“没有用的!十二天还是其他城池都没遭水一切顺利的情况。可是,现在淮江泛滥,你认为其他城池芳草还得以保全的几率有多大?”
“总要试一试!”
“好!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或者还有个办法。”宁硕云咬牙道,“横渡淮江!我们正对岸就是南楚虢国封地,那里曾有虢国夫人当家改革,据说发明了许多闻所未闻的神迹,造出了一片天堂般的梦想国度。听说那里防洪有专门的分流排水系统,所以这次洪水一定无法伤其根本,那里的香草一定都有!”
“所需的八种药材都有?”
“对!传闻那里可以种出违背时节和地域的药材植物,不要说区区八种芳草,就是十种二十种怕也拿得出来。所以,若真要赌一把,便横渡淮江吧!快去快回,兴许赶得上。只是现在初洪刚过,江水泛滥,水流湍急,怕是没那么好过。”
“无妨!只要有希望,总要一试!我尽量在八天内赶回来。暗影大人就暂先托付你了。立刻将救灾的青瓷侍卫召回,照顾大人日常起居。事不宜迟,我马上动身启程。”
“恩。只是洪水刚过,现在这时候,船家必定不肯轻易出船,你一个人……”
“无妨。我自有办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一路保重。”
“保重。”云裳拱手告辞。
【115】两只鸟儿
高烧得重度昏迷的万俟枭对此一无所知。她只隐约知道,身边似乎换了个人,换了双手在照顾她。虽然这双手同样无微不至,却似乎没了第一双手那般的温暖。
让人眷恋的温暖。
昏迷中的万俟枭低呜一声,挤紧了眉头。
她的头上,已经是冷汗涔涔。
这次高烧来势凶险,她必须挺过去!
她不能死,她还要回去见秦羡的。
秦羡说要与卿共享江山,她的半壁江山还等着她回去!
她不能就这么倒在这个地方!
万俟枭挣扎着,在黑暗的世界中努力的向着唯一的那点光明奔跑。不论多累,都不能停下,一直奔,一直奔……
浑浑噩噩中,万俟枭在黑暗中生死挣扎,也有时偶尔好转能有些不甚清醒意识。在时断时续的迷蒙清醒中,她隐隐约约听得一些的细碎谈话声,也大约知道了一些情况:解方出来了,可是药材却全被水淹了,现在没有药材,只能干执着方子,谁都救不了!而云裳,为了救她,似乎去了很危险的地方求药……
就这样在浑浑噩噩中时昏时醒,挨过了七天,在第八天黄昏降临的时候,万俟枭在一片悲恸哀泣中挣扎着醒来。
眼一睁,万俟枭只觉得世界都在旋转。周围香火的烟雾弄得呛人,好像什么都扭曲了看不清,边上似乎有人在低低的呜咽,又好像有个人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