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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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的后花园也是花木繁多,风景明丽,即使在这样的深秋还能有各色应景花木增添斑斓生气。天色渐黑,月上初华,众妃嫔早已来齐,等了许久就听太监尖细的传报声“太后娘娘到——”
大片的红枫林小路上,路峰一转走出一队人来。为首的正是左太后,她边上被人小心搀扶着的是笑得甜美的柔妃,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
众妃嫔赶紧起身行礼,心中却不禁暗暗生怨:我们在此等了许久,喝西北风干坐着就等着你们来开席,你柔妃倒好,拉着太后在前院叨客闲聊!
万俟枭扫了眼众妃就知道她们心中所想,心下幸灾乐祸的同时也不忘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贤淑的模样,一言一行中规中矩,让人实在挑不出刺来。
左太后方落了座,看到边上的万俟枭就心里不舒服,挑起话头以祖制责备万俟枭独霸专宠,万俟枭马上一副委屈小媳妇的嘴脸:“是,臣妾知错了。”左太后堵了堵,没话说了。人家都乖乖知错了,你还能怎么地?于是左太后有些恼怒的又以皇后更应当以身作则,劝诫皇上雨露均沾之类的话来戳万俟枭的脊梁骨,万俟枭又是低下头弱弱的一句“是,臣妾知错了。”顿时左太后没了脾气。还能说什么呢?说什么万俟枭都是一句“是,臣妾知错了”,然后这话题再想往下深讲就不可能了,再换了话题她又是这么句!
左太后几次刁难都没落到实处,心里直犯堵,最后还是玉帘提醒了一声可以开席了,左太后才有了台阶下,也转移了注意,不再找万俟枭的茬子,以免自讨没趣了。
菜色很快上桌,宴席一开始,左太后照例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吩咐大家随意了。不过随意了也只是说说,毕竟太后在此,哪个妃嫔敢真的随意?所以气氛到底还是有些拘谨的。
柔妃见状笑道:“太后娘娘,不若趁着月满中天,大伙儿一起来作诗饮酒,学那一回那骚人墨客,也算风雅一次,可使得?”
“使得!使得!”左太后笑得欢。看柔妃怎么看怎么顺眼,毕竟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别想离开对方。
有了太后的支持,于是众妃嫔开始以月亮为题吟诗作对,卖弄风雅。由左太后的侍女玉帘掌令,碧落敲鼓,手鼓“咚咚”敲一阵突然停下,此时妃嫔间按次序互相传递的绢花花落谁家,就由谁出线,或者作诗,或者应左太后一个对子,作不出来或众人觉着不好就要罚酒。有了互动,没一会,席间笑语笙歌,气氛就热乎起来了。
万俟枭本人对这击鼓传花的游戏是很看不上的,但奈何现在她的战场就只是后宫,她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陪着玩。也有几次是轮到她出线的。莫绮潇本人也是个小才女,虽然未必能登科考榜,但是应付一下这种后宫女人间嬉戏的吟诗作对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万俟枭的那些名人诗句根本一次用的机会都没有。
一场击鼓传花玩下来,几乎是人人都喝了两三杯了,左太后面泛红光,心情甚好;柔妃因为众妃嫔的不断巴结吹捧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心情也是不错;就连一向冷清的尉迟贵妃都多少带了几分醉意,颊上染了红霞。
酒壮人胆,众妃嫔都有了几分醉意,胆子也放开了,左右一扫,哟,除了柔妃有孕不能喝酒之外,就皇后娘娘没有喝过一杯酒了,于是众女又纷纷端起杯子闹起万俟枭来。
万俟枭虽然对她们的没大没小稍稍蹙眉,但是多少也算自己下属,自己是该与下属同乐的。于是万俟枭端起酒杯,大方的敬了大家一杯,掩起袖子仰杯饮尽。
柔妃似乎也不甘寂寞,虽然有孕不能喝酒,但她还是拿了清茶代酒,敬了诸妃一杯。
此时最后的几道主菜也上了桌,众人正好酒过三巡,腹中尚空,纷纷提箸进食。说说笑笑间好不热闹。
万俟枭瞧着似乎都是些水产类的东西,让她有些没胃口。两生两世都是富贵家族,日日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这些水产品海鲜类真是吃腻了,偏偏到了这里还是把这些东西当宝,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万俟枭提着筷子看了一会,念着还是垫饱肚子再说,于是勉勉强强去夹水煮鱼。
筷子夹住鱼腹一块肉,正好另一双筷子也前后脚的夹来,刚好也夹住鱼腹那块。两双筷子夹在一起,彼此都抽取不得,筷子的主人不觉抬眼互相看了眼对方。
万俟枭和左思柔。
左太后一左一右的两个女人视线在空中一相会,几乎炸起噼里啪啦的火花。左思柔一双水眸几乎要瞪出刀子来。她对这个占着后位碍她前程的女人非 常(炫…书…网)的没好感。
最后还是万俟枭松了筷子。一块鱼肉而已,她也不是很想吃。
左思柔眼神中闪过一喜,夹起鱼腹那块肉,优雅又似乎带着那么点炫耀意味的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仿似味道好得不得了。
左太后有些得意又有些故作歉意的打圆场:“柔儿一直喜 欢'炫。书。网'吃水煮鱼,从小就喜 欢'炫。书。网'。”
话刚说完,就见柔妃突然惨白着脸捂住肚子,大叫“有毒!”人就从椅子上倒了下去,脸部痉挛。
顿时周围的妃嫔尖叫着站起来,左太后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柔妃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还是玉帘反应快,马上大喊:“快,传御医!”顿时有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出去请御医了。
众妃嫔惊慌的上前围住柔妃,一副想上去又怕反弄伤了她的样子,纷纷站在那不知所措。面上是这样,其实哪个不是心里幸灾乐祸,大骂现世报的?全场只有尉迟贵妃还算冷静,一直冷眼看着,脸上神色未见多变,只是明显一副事不关己不想多管的模样。
万俟枭吃惊的瞥了眼地上捂着肚子冷汗直流柔妃,看她情形不似作假,心下不由生疑。见众人都慌里慌张忙成一团没人注意她,万俟枭顺手夹起一筷子水煮鱼尝了尝,不禁皱了眉头。这里头并没有打胎的药。但是,却莫名其妙的多加了一味药材,甚至为了掩盖它的味道,而特意选用了味道与之相似的稀罕调料紫姜。这味药单吃是补药,但是与另一种东西混合就会变成毒药,足够堕下柔妃腹中的胎儿了。……所以这幕后的手,不但掌握着柔妃的私生活,让她曾经接触过了另一种药物,而且还清楚的知道她的喜好习性,知道她今天一定会吃那盘水煮鱼。
唔……这么说起来,万俟枭倒想起一个很有作案动机的人了。
此时御医匆匆赶来,放下药箱正要去按住柔妃的手切脉,突然柔妃甩开他的手,捂住嘴就是一阵干呕,趴在地上就大吐特吐起来。
一直到柔妃吐完了,御医一把脉,明显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幸而天佑我大秦,皇子福泽深厚,适才柔妃娘娘一阵呕吐幸而将毒物突吐出,所以只待下臣开一剂清除余毒的方子,照着吃上半个月就必定痊愈了。”
左太后和众妃嫔闻言松了口气。柔妃要是在这面前出了事,大家都迟不了兜着走。
回过神的左太后开始暴怒:“来人!给哀家把那厨子绑了来!”
两个太监领命而去。
万俟枭撇撇嘴。如果真是那个人做的,那现在那个厨师八成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果然,没过一刻钟,出去的那两个太监又慌里慌张的跑回来,一脸惊惶的汇报掌勺御厨畏罪自尽的事。
左太后跌进软椅里,气得胸口直起伏。众妃嫔全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到底是何人如此虎狼居心!”左太后气得直拍桌子。“桂嬷嬷!你做的什么事!不是让你再三注意了注意了,差点哀家的第一个皇孙儿就没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桂嬷嬷顿时扑通跪到左太后面前:“太后饶命啊!奴婢冤枉!奴婢每顿膳前都有检验,这次明明验着并无问题!”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御医!御医给哀家查!”
万俟枭垂手站在一边,心中冷笑。水煮鱼里的那味药材本身是补药,但是一旦遇上某种花粉就会变成毒药,足够弄死柔妃肚子里那小东西一百次的。遗憾的是,柔妃偏偏爱吃的是水煮鱼,鱼腥味激起了妊娠反应,结果又把那药材吐出来了,只种了点轻微的毒。
啧啧,秦羡,这次你白费心了。
【017】婆媳毒计
待太医院检验出结果已经是一天后了,可是就算知道了中毒原因,对柔妃而言也没什么用处了。柔妃此时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她一个人惶惶的卧在梧云宫哪都不肯去,怀疑的目光所及之处,似乎谁都想害她,谁都像是凶手,个个都想要坑害她肚子里的龙子。
左太后经下毒一事后思来想去翻覆了一夜,最后在次日掌灯时分摆驾去了梧云宫。
梧云宫后殿都没有点灯,宫女太监门也只敢守在后院门口,谁都不敢轻易进去。一直走到寝居门口,柔妃的贴身宫女束帛守在外面,额头受了点伤,青紫的渗着血。束帛见到左太后刚要行礼,左太后挥手让她退下包扎,并让自己带来的侍女太监留在门口,自己缓缓推门而入。
寝居里一片幽暗,刚进去的左太后眼瞳还没适应黑暗,黑暗深处就有个玉枕砸来:“滚!滚出去!谁都不许进来!本宫知道,就是你们,一定就是你们想害本宫!本宫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玉枕来得太快,左太后闪之不及,慌忙抬起手就去挡,结果长长的尾指指甲被生生折断,左太后“哎哟!”一声惨叫出来。
“太后娘娘!”屋外顿时惊呼,侍卫蠢蠢欲动。
“守着!勿需进来!”左太后疼得老脸皱起,差点掉下泪来,却还要龇牙咧嘴的假装无事,制止他们进来,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太……太后娘娘?”黑暗中,柔妃怯生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左太后赶紧擦了擦眼角疼出来的眼泪,顺势哽咽道:“柔儿!哀家的柔儿!我可怜的孩子!”
黑暗中的柔妃身子一震,“哇”的一下痛哭出声,一头就冲下床榻扑进左太后的怀里,嚎啕大哭:“……姨姑姑!呜呜呜呜”
一声姨姑姑,两个女人间的感情一下子亲厚起来。左太后心中不免一阵唏嘘,拍着柔妃的肩背好好一阵安慰,才把她哄住了哭,扶到榻上坐好。
柔妃即使坐下,也依旧死死拉住左太后的手不肯放,生怕自己一松手左太后就会离开似的。她抽抽噎噎的哭诉着,大抵也就是哭诉自己的周围都是要害她的人,谁谁谁看她的眼神很阴冷,谁谁谁送来的东西看着颜色就不对一定是被下了药之类。
左太后听着头大,手腕又被柔妃的长指甲抓得生疼,也不知抓破了皮肉没有,有心想看却又不好甩开柔妃的手,看着柔妃明显有些神经质的样子,左太后心中到底是有些忌讳的,生怕万一抽开手她又发什么疯,所以只好任柔妃这么抓着。
柔妃坐在床榻边沿,像即将溺死的人死死抓住浮木一般抓住左太后的手,眼泪汪汪的问她:“姨姑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里的人,一定,一定都被收买了!”
左太后看着柔妃。柔妃凄惶的样子让左太后不禁有些感叹。年轻的宫妃怀孕差点被害流产,大多都是这个反应,饶是左家最精明的女孩也不例外。可叹她们还小,不懂感情啊血脉啊什么的都是浮云,这后宫之中,只有登上六宫之主的位置,才是她们唯一该在意该争取的东西。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只有权势这东西攥到手里才是最实在的。更何况现在孩子还好好的在肚子里面呢,有什么好惊惧成这样的。左思柔,到底还是欠缺些历练。
左太后琢磨了片刻,抬手覆在柔妃的手上,劝道:“柔儿,你这样终日不见人,不吃东西也不是个办法。”
“可是……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柔妃楚楚可怜,抬手擦掉眼泪抚上小腹,“这是本宫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本宫就指望着他……”
左太后闻言心中一阵欣慰。到底柔儿这丫头是个可造之材,还没全部沉溺在这什么亲子感情里,原来哀痛惶恐的是她的地位。这就好。是个识大体看得明白的丫头。也不枉她此番前来关心。
左太后拍拍柔妃的手,笑得高深而阴沉:“若人人都防,那岂不是饭都不要吃了,衣裳也不要穿了?要锁定对象,重点防范!”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借题发挥,不管下毒的是谁,她都会让左思柔记到那个女人头上。
柔妃闻言眼神一闪:“锁定对象?姨姑姑是说那下毒之人……”
左太后浑浊的眼中划过精光:“这后宫之中,谁最不想让你诞下龙子呢?”
柔妃手间一紧,她很快平静下来,闭目依在靠背上沉思了一会,再睁开眼时眼中狠光一闪,已经没了起先的惊惶:“不想本宫诞下龙子的很多,但是要说最,怕是只有上头那两个女人。尉迟手握淑英宝剑,有其祖父的五十万大军给她撑腰,为人又有些清高自傲,还不至于惧怕本宫上位,所以就剩下那个没有背景,又没有实权的女人……一定就是她!空坐着皇后的宝座,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却死死不肯放手,所以在一遇到威胁的时候立刻向本宫下毒手!……好,好你个莫绮潇!本宫跟你势不两立!”柔妃越想越发的愤恨,手上不觉一用力,锦被“撕拉”一下被她撕破。
看着柔妃狠厉的样子,左太后满意的笑。反正她们本就有着共同的利益目标——拉下皇后执掌后宫。只是左思柔这丫头一向行事也过于小心,每次都是谨慎的用替死鬼试探,从不以身犯险出狠招,根本就不管左家是不是等得及,也不管她老太婆还有多少年头等得起。这次的下毒事件来得正好,激起了左思柔的斗志。相信很快她们执掌后宫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左太后正为统一了战线得意,寝居的门却突然被人急切的拍响了。“太后,太后娘娘……”
“什么人?没规矩的东西,拉下去——”左太后打开门,一脸的好心情被破坏后的不悦。但是在看到拍门的是玉帘后,左太后深呼吸强压下怒气,沉声问她:“怎么?哀家平素是怎么教你的?连规矩都忘了?”
玉帘一脸的急切,慌手慌脚屈膝行了个见礼,然后眼神左右乱飘,示意众目睽睽之下说话不便。
左太后看出情势紧急,立刻打开门:“进来说。”说罢让开身子。
玉帘一进门,赶紧将门关严,急急道:“太后娘娘,浣衣局疯了个宫女,逢人就说夜华宴皇上遇刺的事是柔妃娘娘主使的!”
“什么?!”左太后惊得跌坐在圆凳上,床榻上刚要起身的柔妃也惊得一脚踩空一头滚到地上。
跌到地上的柔妃顾不上受伤,慌忙爬起来就抓住玉帘的手,尖声道:“那个宫女在哪?竟敢如此诬蔑本宫,抓起来,赶紧抓起来!”此刻柔妃长发散乱,面色狰狞,一点也没了平日的温婉知礼的形象。
“已经被尉迟贵妃收押了,说是这件事要严查!”玉帘是左家派到左太后身边的亲信丫头,自然也为此事着急,此刻也顾不得大小了,反握住柔妃的手就直跺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娘娘!您当时怎么就……怎么就在御花园跟左昭仪通气呢?”
柔妃睁大眼瘫软在地。当时是悄悄诊出她有了身孕,念着秦羡一死她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左家协助下一举登上太后宝座垂帘听政,朝政就完全纳入左家掌控之中,却没想到会被人听见,东窗事发……
坐在波斯羊绒毯上,柔妃胸口直起伏,眼神四处不定,许久之后她猛的一抬头,眼神惊惧怨毒的转向左太后,尖锐大喊:“是她!一定是她!她不仅想害死本宫的孩儿,现在连本宫也不放过,要下手害本宫了!”
左太后年纪大了,从刚才一跌坐在红木凳子上之后就没起得来。她此刻闻言胸口直抽气,哭着声捶着桌子恨声哭道:“她这哪是要害你一个!她是要铲除整个左家呢!”
玉帘一听,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她刚才只想着柔妃娘娘大事不好了,现在才惊觉到刺杀皇上是诛九族的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这次连她也别想置身事外。所有姓左的,跟着左家的,全得上砍头台!
一下子,寝居里都是三人又惊又惧的心跳声。
最后柔妃咬碎一口银牙,站起来恨声道:“都是那个贱女人……都是她!本宫这就去找她拼了!”
“慢着,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左太后到底姜是老的辣,回了神立刻制止了柔妃。
柔妃的手已经搭在门上了,她回头痛心道:“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左家破灭吗?”
“当然不能!却也不能自乱阵脚坏了事!”左太后呵斥道,“现在我们补救得好,也许能混过这个难关!”
“如何补救?”柔妃一听还能有救,马上急急的追问。
“一方面,立刻和左相联系,先通气对好说辞,到时候就推脱说是疯子说胡话,所以我们要说辞方面一定要天衣无缝;另一方面,玉帘马上吩咐点人在后宫各处都闹点小事,拖尉迟贵妃的时间。最重要的,现在,一定要再闹出更大的事情压过这事的风头,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左太后一捶桌子,桌上的茶盏纷纷一跳。
“如何还能闹出更大的事?还有什么比谋逆更……”柔妃说“谋逆”两个字时是很含糊的,从小接受君君臣臣的她,不愿承认自己真的“谋逆”了。
左太后深呼吸,吸气的声音在阴暗的房间中清晰可闻:“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大逆不道,但往小了说,就是疯女胡言乱语,当杖毙!”左太后毒辣的说到这里,和柔妃对上了眼神。
两个女人眼神一交汇,柔妃狂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她咽咽口水:“姨姑姑,您看这……”六神无主的柔妃现在唯左太后马首是瞻。
左太后看看她,最后眼中狠毒的光芒一闪,做出决定。“你且附耳过来……”
柔妃凑过耳去,左太后一阵耳语。
柔妃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猛的转头:“不!我不能……”
“不能?它重要还是左家重要?现在左家大厦将倾,岌岌可危,牺牲它,就可以扳倒那个女人,左家也能重新立足,你居然说不能?”左太后愤怒的食指指着容柔妃,怒声道,“行!不能,我们一起死!”
柔妃闻言噎住。讷讷了许久,她才踟蹰的开口:“万一是个男孩……”她到底放不下那差点就可以抓到手里的荣华。
左太后怒气也消了一些,想想也有些不甘。万一是个男孩,那就是皇长子,将来有大半的可能要继位的!若是有了皇帝外孙,左家还担心什么大厦将倾呢?左太后沉吟了一会:“且先让你叔父找个能人来看看罢,若是个男孩,咱们不妨另想法子等等看,哪怕左家折损一些也是应该的;但若是个女孩……”左太后看向柔妃的眼神凌厉起来。
“本宫……省得!”柔妃含泪重重点头。转头望向中宫方向时,柔妃眼神酝酿起怨毒的风暴,令人心惊的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