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寻夫指南-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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玎当时虽然也以为乌宝的夫君是来自地球的南方，而非媚姨与她说过的炎火战神之子，可她却并不希望南宫战炎丢掉性命。
她不是没想过要救人，可偏偏那时媚姨的状况出现了反复，她无法离开神女宫。她门下的白朱彤，南宫战炎的生母又在闭关冲击星君。
等她想起南宫战炎时，一切都已经迟了。她甚至一度无颜面对白朱彤，这个她亲自教导长大，又亲手将其嫁进朱雀府的女子！
没错，她如果早知道南宫战炎和青璃是乌宝的公公婆婆，必然会更加上心。
可她能怪自己和乌宝分别太早，没有问清楚那个化名“南方”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吗？
她只能沉默不语，任凭大黑指责。
墨承青耷拉着肩膀，郁郁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关心无方大哥爹娘的生死？算了，现在知道也没什么意义。不过，你以后千万别在乌宝和无方大哥面前提起这件事。他们比我们更加悔恨不已。”
“此话怎讲？”大黑神情凶狠，语气不善。
玎也有些莫名地看着墨承青。
墨承青犹豫了片刻，这魔物不惜违背摇光的命令，也要问个清楚，可见执念极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跑到无方大哥面前，说些什么，这不是在他和乌宝的伤口上撒盐么？
“我也是听南宫爷爷说的。玎，你肯定是太匆忙了，否则他一定也会叮嘱你的。其实无方大哥和乌宝曾经回到过去，并亲眼看着炎火战神和他夫人去世，却无能为力。”
墨承青将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和盘托出。
玎听完后，万分苦涩道：“过去果然是无法更改的。墨墨，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是不是现在反而一切都会不同。”
两人相对无言，说得容易，可真正身临其境，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大黑的神情却更加奇怪，仿佛心如死灰，又几近癫狂。
“原来是他！南宫无方啊南宫无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哈哈，我明明可以早早掐死你！原来是我错过了机会！原来都怪我自己！”
它大笑着，跌跌撞撞走了出去，说着杀气腾腾的话，让墨承青忧心不已。
“它这又是怎么了？不会去找无方大哥的麻烦了吧？”
“这还用问？南宫战炎夫妇之死，究其根本原因，乃是摇光和墨河山为了铲除异己，侵蚀朱雀府的势力。可若是没有南宫无方和乌宝横插一脚，他们未必会死，最多可能只是被困或重伤。”
玎倒是看明白了，“它怪不了自己的主子，墨河山又死了，你说它这满腔的悲愤会算到谁的头上？”
“坏了！它肯定是去找无方大哥报仇了！”
648 可怜的烧火棍
墨承青一着急，冲到地牢的大门处，紧握两根微微弯曲的黑色栏杆，用力向两旁掰动，“我就不信了！大黑都能捏弯这根杆，我就不行！”
“你省点力气吧！摇光的地牢会没有防御法阵吗？”玎在原地盘腿坐下，倒是没什么担心的神色。
“再说了，你想想看，不管大黑是冲着南宫战炎还是冲着青璃，南宫无方都是他们俩唯一的子嗣，它再愤怒也不会对他下手吧？我就说在洞口的时候，怎么南宫无方不过是击碎了它的一点点面罩，它就假装不敌，撤退……”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吱吱呀呀”，金属特有的痛苦扭曲声。
地牢的大门上，一个足以供一人侧身钻出的大洞，在墨承青手下渐渐成型。
“不是吧？这个大黑要放水，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它就不怕摇光活撕了它？”
玎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她这会儿才真的好奇大黑在堕仙前，究竟是谁！
墨承青运起灵力，在全身都罩上了一层防御，才小心翼翼地钻了出去。可是想象中的各种火烧土埋，或是被传送到某处绝境，统统都没有发生。
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大黑把我们抓来，什么法阵都没开启，就走了？还连捆仙索都撤了？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玎跟在他身后，施施然地钻出地牢，“它啊，说不定是我们的内应。月月不是都说它不是坏人嘛！走吧，先去把天枢和天璇救出来。”
“去哪儿救？”墨承青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稍后再说！
“地牢啊！”玎当先走进幽深的甬道，边走比说，“大黑不是让部下把他们俩押送到地牢了吗？”
“可我们不就在地牢里吗？”墨承青快步跟上，与自家夫人向地底深处走去。
“你没看见这一排都是地牢？关着我们的这一间在最外侧，天枢和天璇一定在更靠近真火的深处某一间。挨个儿找呗，大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看另一边，别浪费时间。”
玎在每一间牢房门口都探头张望，大部分牢房中都空无一人，偶尔几间有黑乎乎的人影，也一动不动，分不清是死是活。
她尝试拉了拉地牢的大门，果然纹丝不动，看来大黑是真的有意放走他们。她甚至怀疑大黑抓走自己和墨承青，就是为了带他们到地牢，好方便他们救人。
两人行进的速度很快，既然大黑有意放人，他们就没有必要在这些打不开的地牢上多花力气。
甬道越是向下延伸，光线反而渐渐强烈起来，温度也略有升高。
“应该快到了，小心别错过了。”玎低声提醒道。
来自地底真火的光线，将甬道两边的地牢都照得清清楚楚。
玎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她发现即便自己看清地牢里关着的人影是什么样子，可是她依然不能准确说出它们都是些什么，大部分都像是化形失败的灵兽。
她曾经得到过消息，大约知道摇光在尝试如何让灵兽大批量晋升为仙兽，看来这些都是试验的失败品。
墨承青也知道这些试验品的来历，他在朱雀府还见过活蹦乱跳的人形灵兽，现在看着这些有进气没出气的“异形”，不由感慨万千，“小黄牙他们能活着可真不容易！看看，这两个都看不出来原本是什么种族的灵兽了，活生生地被整成一根烧火棍似的！”
“摇光弄的这些奇形怪状的灵兽，还有活着的？”玎漫不经心地应着墨承青，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地牢中。
“有啊！有缘山上都快成珍兽园了，连被驯化的魔物都有。听说北斗都城里好些人削尖脑袋，向进朱雀府当侍从，就是为了一饱眼福呢！”
“还有这种事？怪不得有缘山都被封锁了起来，不让外人随意进出呢！”玎探出脑袋，看了看甬道尽头寥寥无几的几间地牢，有些疑惑道，“墨墨，我这边怎么没有啊？是不是看漏了？”
墨承青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干着正事儿，他看了看自己这边最后一间牢房，也怀疑道：“我这也没有，会不会是大黑骗了我们？它命令部下带天枢天璇回地牢，可能不是指这里。”
玎指了指甬道尽头那快把人烤焦的火光，“真火就在这里，一路过来又没别的岔路，就算它想押走天枢天璇，也应该从我们眼前经过吧？我们交换，你来检查这边，肯定是在哪里错过了！”
墨承青想想也对，于是又跟着玎往回查看。
还没走出几步，玎便停在一间地牢门口，驻足不前。
墨承青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这不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两根可怜的烧火棍吗？”
玎无力地看了看自家夫君，伸手用力一掰栏杆，整个人就钻了进去。
两根“烧火棍”都有半人长，无声无息地躺在地牢的一角。走近一看，才能发现黑漆漆的外表下，有锋芒内敛。
玎双手分别按在两根“烧火棍”上，轻声唤道：“天枢，天璇，醒醒！”
满头黑线的墨承青也钻了进来，随手招来一小团清水，将“烧火棍”冲洗干净。没了烟火灰烬的遮掩，两根棍子才露出原本的颜色，乌黑中带有一丝墨绿。
如果乌宝在这里，就能发现这两根疑似树枝的棍子，与她在黄粱谷的枯木中，捡回来的天权剑十分相似。
“他们还真是天枢天璇？”墨承青也见过七柄神剑初生时的样子，这会儿才总算认了出来，“他们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玎将没有回应的天枢和天璇，一并背在身后，“出去再说。他们的情况比想象中好，恐怕是大黑将他们被封印的神魂解封了。”
“那怎么还变成本体，昏迷不醒？”墨承青担忧地问道，“难道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伤及本体？”
“这要等他们醒来才知道。他们应该是借真火淬炼，本体有了一些改变，我也看不出来。”玎皱着眉头，显然心里的想法并不乐观。
649 逃脱？再陷！
“不管怎么说，先去与乌宝汇合，再商量怎么收拾摇光！至于天枢和天璇，乌宝和小月亮的眼力比我好。再者，她们都和圣主大人一样，也许能拿天枢天璇有办法。”玎果断做了决定。
墨承青乐呵呵地跟在她身后，只觉得自家夫人好威武，好强大，好想求抚摸！
他殷勤地凑了过去，“玎，你累不累？要不我来背着他们？”
玎想了想，将天枢抽了出来，递给他，“天璇是女孩子，还是我背着！正好一人一个，快走吧！”
两人快步向甬道外走去，地底真火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弱，很快四周就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墨承青从自己的圣兽空间中取出一枚夜明珠，庆幸道：“好在大黑人不错，没把夜明珠给搜走……”
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发现走在自己身前的玎不见了！
“玎……哎呦！”
他脚下一空，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呈自由落体直往下方坠去。
墨承青手忙脚乱地运起灵力，让自己在半空中停住，才发现玎就飘浮在自己上方不远处。
他惊魂未定地飞了过去，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抱怨道：“摇光这也太坑人了吧！地牢的出口竟然是断崖！连条路都没有！换成一般人不得摔成八瓣了？”
“墨墨……你……你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玎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反而瞪圆了眼睛，死死看向前方，声音出现了清晰的颤抖。
墨承青一愣，他们两个都是像沙袋一样，被魔物扛在肩上扔进地牢的。这个破地方神识不可用，他们又被捆仙索束缚着无法动用灵力。只感觉到魔物上上下下乱窜，跳个不停，接着就到地牢了。
连地牢入口是断崖，他们都两眼一抹黑，完全没发现，更别说地牢外是什么景象了。直到这会儿，他们得了自由，祭出夜明珠，才勉强看清一点点。
“下面深不见底，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小宝说的会有魔物爬上来的深渊？”
墨承青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脚下，除了阴森森的魔气，他什么都没感觉到。于是他又控制着夜明珠照亮四周的断崖。
只见断崖上镶嵌着零星的残砖断瓦，看着像是不明建筑的地基，还有一些风化断裂的巨大树根裸露在外。
他只能看清自己身后这一小段断崖，以夜明珠这一点微弱的荧光，实在无法看清断崖到底有多长，更加不知道对面又有些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和玎，像是飘浮在一片上无顶，下无底，无着无落的虚空之中。
“这里是深渊没错，可你再看看山壁上的这些痕迹，就没有联想到什么吗？”玎伸出手，抚摸着山壁上那些断裂的树根。
万万年过去，拂去表面风化的岩石尘埃，树根依然透出隐隐的墨绿色光泽。
“这是……圣主大人的残骸！”墨承青这下才认了出来。他自己居住的圣树宫殿就是一段圣树建木的残骸，又如何认不出建木特有的光泽。
他飞到一片残砖面前，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眼睛都快瞪直了，“这里是，这里是中庭？！”
墨承青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玎，我们不是在白虎族地吗？怎么会突然到了中庭废墟？我又被幻术骗了？连被挪移阵传送都没发现？”
玎也有些混乱，只能用残存的理智慢慢推演着。“我不知道。在洞口的时候我们已经勘破幻术，大黑又说摇光还没回来，那她就不可能重置幻境。”
“那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也没有无意识被传送？”墨承青心中的诧异越来越大，“难道摇光将白虎族地和中庭废墟连接在了一起？”
“还有别的可能吗！”玎咬牙切齿，愤怒溢于言表，“她竟敢擅自移动圣兽族地的位置！她竟敢私自改动四象阵！”
“我明白了！”墨承青恍然大悟，“难怪西天境内魔物那么多！她占据了白虎秘境，就是为了移动白虎族地的位置，让保护着四方仙界的四象阵出现缺口！”
“不仅如此，”玎一把捏碎了一块山石，“她这些年处心积虑地想要渗透，掌控其余圣兽三族，只怕也是为了将剩下的三处秘境掌握在自己手中。从此，整个仙界对外域魔物再不设防！”
“她真是疯了！我原以为她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勾结魔物，可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是把自己当做魔物豢养的一条狗！”
玎怒不可遏，断崖上每一道痕迹都在提醒她，当年浩劫降临时，她有多么的无力。万族被灭的凄惨景象仿佛又出现在她眼前。
她听见无数年幼的小侍者在她耳边哭泣着说，“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她神色渐渐恍惚起来，沿着断壁的痕迹，慢慢拂过每一根断枝，嘴巴里喃喃自语，“你们放心，我会杀了摇光，替你们报仇。对不起，我没能救得了你们，都是我的错……”
“玎！玎！你醒醒！不要再想了！都已经过去了！历史不可能被改变！”
墨承青察觉她的状况有些不对劲，连忙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使劲摇着。
他急得满头大汗，完全没发现深渊中的黑暗一点一点褪去，四周渐渐明亮起来，连景象也慢慢变得不同起来。
在高高的深渊上方，摇光俯视着这一切，嘲笑道：“堂堂星君，心劫竟然如此之重。”
大黑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她身后请罪道：“求夫人赎罪。原本已经抓到他们，却因为我一时疏忽，导致功亏一篑。”
“无妨。这事怪不得你，小杏灵智有限，竟然忘记开启地牢的防御法阵，才让他们轻易逃出！”摇光冷哼一声，“这个蠢货真是白跟了我这么多年！地牢向来由她负责，没想到堕仙成魔后，竟连这点本能都不剩！真是枉费了我对她的栽培！”
大黑低着头，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继续说道：“丁岐虎已经前往活人营地，等带来南宫无方等人，这两人必定束手就擒。”
“你做得很好！”摇光点头道，“就让他们在幻境中多待一会儿吧！”
650 青龙精血
在自家夫君的声声呼唤下，玎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清明。她看了看四周，迷茫道：“墨墨？我又中了幻术？”
“不是你，是我们。”墨承青苦笑道。
玎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才有闲暇注意四周，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和玎都已双脚着地，身处一片陌生而杂乱的集市中。
天枢和天璇在他们身后放出一个闪着绿色荧光的透明光罩，将他们二人各自笼罩其中。
“要不是天枢和天璇，只怕我们又身处幻境而不自知了。玎，你认得这是哪里么？”
玎愣愣地看了看两人周身的光罩，又看了看光罩外的集市，有些眼熟，却又很陌生，仿佛是陷在记忆深处的某个片段，明明有印象，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集市的建筑大多和现在的仙界迥然不同，风格更加粗犷，没有精雕细琢的砖瓦，只有最原始的巨石堆砌而成。
更多的小贩则直接在地上铺着一张张兽皮，就大声叫卖起来。看他们的打扮，更让墨承青确信这里不是仙界。
仙界里，谁不是仙风道骨？就算号称最不修边幅的南荒人，起码身上的穿戴也都是精心硝制打磨过的。哪像这些人，乱糟糟的头发也不知用什么野兽的兽筋绑在一起，兽皮袄子还散发出一阵阵的血腥味。
“我看这里怎么有点儿像是……”
墨承青话没说完，这一派野兽派的画面中，便走来一个格格不入的小姑娘。
她大约七八岁模样，打扮得干干净净，梳着整齐灵动的双髻。挎在一只精致小竹篮的右手上，还饶有趣味地戴着一朵粉粉的绢花。
可她却面带愁容，步履匆匆。
“玎！”墨承青一声惊呼，“这不是你么？！”
玎怔怔地看着年幼的自己，从面前一尺之地走过，喃喃道：“原来是这里。原来是这个时候。”
墨承青看见幼年玎的打扮，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我是不是躺在家里不能动弹？是不是再过半天，你就要冒险去屠龙？”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朵带血的绢花，是如何出现在自己面前！
浑身浴血的玎跌跌撞撞地栽进门里，向他伸着右手，断断续续地说：“墨墨，我找到青龙精血了。你有救了。”
而这朵绢花，现在还干干净净地戴在幼年玎的手腕上。
当年他**濒临崩溃，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玎垂死。可现在，他已是星君，他能替她去屠龙！他能阻止她冒险！
墨承青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就想拉住那个身形单薄的小姑娘，却被身后的人阻止了。
玎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在幻境里，历史也不能被改变。我们走吧，不看不听，就可以度过。”
“幻境？”墨承青身后的天枢突然微微一震，笼罩着他的光罩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墨承青这才恢复清明，“对啊，这是幻境。我明知这是幻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沉迷。”
他自嘲地摇摇头，“看来我还真没什么破幻的天赋。”
他拉过玎的手，紧紧握住，“走吧，当年我只能躺在床上，想象着你在外面遭受了什么刁难，心里担心不已。现在托了摇光的福，能亲眼看看，也算让我安安心。”
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跟上幼年的自己，“我早就跟你说了，我这么冰雪聪明天真可爱，哪会有人刁难我。屠龙那事儿，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