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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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最后的缓冲∧局上讲的是运气，百里先生，出千是赌客的事，赌博也是在赌客之间进行。如果千门参与进来，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江湖上肯定不会有多少人从这样的角度看待千门的，但是庄的师父老骗子就是一个。
自古以来，千门都是远离是非远离正邪的存在；与各方面的关系都不错，消息也灵通，所以老骗子才长期混迹在千门的赌场里、赌船上。
第八卷、波光倒影 第八卷、波光倒影 四、乱舞（上）
百里霄原本安然的面对庄的审视，听完这段话就有些不自在，露出戒备的神情：“你怎么知道我是千门中人？”
“下面不止两位朋友认识我，百里先生刚才少说了一位，独臂海盗也在。”庄点一下人群中的二十八号，那是一个严肃的老绅士：“他虽然装上假肢，但是，别忘了，我是医生。”
“你怎么知道我是千门中人？”百里霄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庄说出的那段话大有深意，他不能再隐瞒身份。
“您是千门掌门，百里先生，我着不会干涉别的门派、家族内部的事，但是，不证明我们是可以被人愚弄的笨蛋。”
两位江湖大派掌门，在激荡的音乐声中对视着，目光交汇处似能爆出耀眼的火花。
“祝掌门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千门掌门？”
“千门有三大家族：吴、宋、楚，好像没有百里这个姓；但是我听说第一任千门掌门名叫百里千阵，百里家族一直与千门联系紧密。世事无常，隐忍千年，也该你们家族威风了；千门是个很好的平台，行百里者半九十，先生一直很小心的，今后更该小心。”
与明白人说话不能太直白，庄没有说出自己推想的过程。
月前百里霄在赌局上的表现太厉害，关键是事后海盗船长生硬的表现；当时庄就隐约感觉到这个人不简单。江湖上是隐藏有不少世外高人，但是能出现在着发起的赌局上的，哪个都有深厚的背景。庄在海洋医院看到百里霄跟随在田旭洋身边后，特别是在江南水乡那次见面后，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千门的掌门历来是很神秘的；他们随着社会的一步步开放慢慢扩张，但最快的发展起来是近几年的事；千门借国营客运公司日渐萧条的机会，收购了几艘大型客轮和航线，把以前的小赌船小赌场变为豪华赌船，几乎在一夜之间局面就焕然一新。
祝黄叔虽然说不上是老江湖，为人可比老骗子实在很多，对庄的很多问题，都会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呵呵，我说过，邀请您是陈依颐小姐的主张，与我没关系，与千门也没关系。”百里霄终于退缩，他面对的不是一般人，庄如今在江湖中的地位、名声，着过去的历史作为，都不是说笑那么简单。
“邀请我也许是陈小姐的主意，秦小姐是谁邀请的？”庄却不放松，继续压迫百里霄。
“好吧，我承认，有人在调查你；但千门没有牵扯在里面。这是个充满挑战的时代，我们只是想借助贵人的量让千门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世人面前。从地下赌场到海上豪华赌船，我们已经进了一步，但是这样还不够∫们在上海近海买下了一个无人小岛，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二十公里∫们消，它能在十年内发展成为与澳门类似的休闲度假胜地。”
“很好。”庄吐出两个字，不能不承认对方是个理想远大的掌门；借助上海的人气财富和千门的悠久传承，有中国人血脉里的赌博习性为基础，这样的岛屿赌场一定能得到政府的许可，百里霄的愿望不能说是空泛的梦想。
“是很好，但我们需要得到各方面的支持，田公子是我们这阶段的合作者，在利益上我们有相同点；所以，请着主原谅，任何对田公子不利的举动，我们都会理解为对千门的挑战。”
百里霄这段话里颇有些火药味，庄清楚，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那正是自己消的。
“你们选错对手了。”庄干脆挑明自己的立场；“江小鱼做过什么和我没任何关系，你们应该看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很融洽。”
这样的话，百里霄能信五成就不错了；叔祝黄出席了在普贤寺的聚会，在某种程度上，着已经被某些敏感的人贴上立场的标签。
“江小鱼手里掌握有田公子要的东西，我们手里也有他要的东西；前两天因为争夺这两件东西大家闹得很不愉快。几天来，这里一直不安静—了大家都好，我消祝兄能作为中间人促成一次交换。”
百里霄说出这次见面的目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谋划的，庄消这个游戏再刺激些，田公子也好江小鱼也好，在庄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彼此斗个鱼死网破，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中间人？
“你们有什么？要换什么？”不过，庄也不能公然落千门掌门的面子。
百里霄掏出一枚玉印，镌刻地图的位置被黑色软皮紧紧包裹着：“江小鱼要的是这个，我们要的是他手里的一个黑皮包，还有一个承诺。”
既然百里霄拿出的是玉椒玉印，就证明江小鱼得到的是石山子印，江小鱼很本就没有百里霄想要的东西，那个闭柜里的黑皮包在庄手里，这个中间人如何做？
庄接过玉印，拿在手里还真没感觉出真伪，印文上刻的诗句是“阴阳鼓震牛气沈”，笔划圆熟，雕工与玉女的秀丽刀法相差颇远；以玉女传授的嗅玉术放在鼻下一闻，玉质本身的新鲜味道证明，这块玉石出土不会超过二十年。
妈的，原来真的没一个好东西；百里霄拿出的玉印是个仿制品，如果不是策划者庄，基本看不出与原件之间的差异，一定是高手的手艺。
庄心里好笑，但面子上的东西还是要做足，故作吃惊道：“这是……百里先生，这代表着一个宝藏啊，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我知道它代表着什么。”百里霄注意的审视着庄的每一丝表情，没发现什么异常；“它是个仿制品，田公子要用它交换另一个仿制品，还有一个承诺。”
“你们要什么承诺？”既然百里霄坦然承认这个是仿制品，庄也不好再说别的。
“江小鱼手里有个黑皮包，那会要很多人的命的；田公子势在必得，我消，江小鱼以江湖八派的名义作保，不管谁看过皮包里的东西，他都不能向外透露任何消息，他们手里也不能有复制品。”
“以江湖八派的名义作保？你以为可能吗？以千门的地位，不可能的。”庄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这个要求很过分，把自己的名声借给江小鱼，只竹道士就不会答应，着与兰花注定也不会答应。
“百里先生和无情大师关系不错，不如请他做这个中间人？着没那么大能量，不可能说动江湖八派答应这个要求；要知道，我们只是七品着。”
庄还是把玉印还给百里霄，也推掉了中间人的差事；以如今的情况，他最好能置身事外。
“无情，他根本就不可能的。”百里霄收起玉印，对庄刚才的表现，百里霄心里很佩服；在他想来，庄一定是知道宝藏的事，也在寻找这方玉印；但是手拿玉印时没表现出贪婪，也没去试图试探黑皮下的内容，这很不容易。
“李先生，您能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吗？我们会有丰厚的回报，江小鱼会满意的。”
财迷心窍啊，百里霄可以对赌桌上的千万资产不动心，却经受不住宝藏里的亿万财宝的诱惑，自己错了吗？庄想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的变化，感慨万千。但是，谁合适呢？做这个中间人，一来要名声够响，二来要能置身事外。
“百里先生知道石旗门吗？”
“石旗门？他们不是……”百里霄当然是知道石旗门的，江湖人无论属于哪个阶层、立场，对英雄的评价与尊重都是一样的，这也是江湖道源远流长的传统。
“不错，石旗门回来了，他们的传人正准备重出江湖≠里先生如果有意，我可以联络一下。以石旗门的声誉，做这个中间人最合适。但是，我只负责联络，具体还要你们来谈。”
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建议，百里霄愉快的答铀，他还要给庄个交代。
“秦渺小姐的事情确实是我们的错，如果您不想见她，我这就安排。您放心，这样的事今后不会再发生。”
百里霄招手叫过一个侍者，低声说几句，庄对这个侍者他还有印象，他曾经在“未来公爵”的水一阁出现过；四周逡巡一眼发现的更多，侍者们行走间的步伐表明，他们都身负武功。
这是否证明，海盗船长的赌船，也有田公子的股份？很有可能啊，千门能在上海经营赌船，没有强力人物在后面撑腰是不可能的≠里霄接掌千门，竟训练出如此多的后辈高手，把千门弄得如此风生水起，厉害。
果然，一个白衣天使装扮的少女被点破身份，取下面具后，正是秦渺。
十分钟后，秦渺换上庄送给她的那套香奈儿出现在舞池边，宋中仞宋公子一直无聊的坐在一边，看到秦渺眼前一亮，起身走过去献殷勤。庄眉头一皱，即使他不想让秦渺接近自己，也不消她沦为宋公子那样的人的玩物。
百里霄看到庄的表情，做出个手势，马上就有侍者走过去，在秦渺耳边说了句什么。
第八卷、波光倒影 第八卷、波光倒影 四、乱舞（下）
楼上楼下的距离不算很远，但是楼上灯光暗淡，下面看不清这里的；秦渺却冲庄坐的位置望一眼，起身甩开宋公子的纠缠出门走了。
“李先生对宝藏不很关心啊。”百里霄忽然说出一句，有突击试探的意思。
“百里先生对宝藏很关心？”庄轻松的回击。
“修整一个荒岛要耗费大量的金钱，千门虽然有十多艘赌船，但是在如今的局势下经营成本太高，各方面打点的费用也不少，很吃力啊。如果着和我们联手，得到宝藏后大家平分，如何？”
“大家，大家都是谁？”
“当然是田公子，着可以得到两成，还有里面的所有秘籍。考虑一下，这样对江湖道也有个交代。”
百里霄的建议确实很诱人，宝藏里秘籍的价值在江湖上某些人眼里是超越财富的，但庄也确实不会答应这样的建议，只是点点头：“我会考虑的。”
这，已经等于暂时拒绝了。
百里霄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端起茶杯敬茶；对庄能留下一些回旋的余地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这个建议有使着背叛江湖八的意味。他没想到，小骗子之所以给他留下这点消，是为了能有机会知道他与田公子的一些消息。
轻快的华尔兹舞曲奏响，越来越多的舞者被识破身份，舞池里只事十多位假面人；海盗船长也没有幸免，被点出坐在一旁。
脱下虚假的面具，换上正常的衣服，这些客人又恢复彬彬有礼的正常状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流。他们多数虽然不熟悉，大约也是认识的；上海滩虽然大，能进入嘉雪花园的，毕竟只是些有特别背景特别身份的少数人。
真正享受这个化妆舞会的，好像只是那几位肤色白皙的外国人，他们很遗憾的站在电脑旁，对身边的艳丽女伴不太热心，还在猜测舞池中舞者的身份。
庄已经看出哪个是陈依颐，她穿一套中世纪公主裙装，头戴鲜花面具；婀娜起舞裙裾飞扬，远远看去，偶尔闪露出来的玉腿美极了。
陈依颐的对舞者是位海盗装扮的青年，身上的牌号是三十九。
“他是谁？三十九号。”庄问，这个人的身法敏捷，很奇怪。
“上海滩新贵，丽圣元食品集团董事长，余晓江⌒问题吗？”百里霄调出资料。
什么余晓江，明明是江小鱼，百里霄却没看出他正是刚才谈论的对手江小鱼。
庄看人是从动作着眼，虚假的修饰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身材，有些细小的习惯性动作却是改不掉的；认出陈依颐是如此，认出江小鱼也是如此。
他迷惑的是，江小鱼如今究竟是以什么面貌示人，竟能瞒过百里霄的法眼？江小鱼脸上的那道伤疤不是好遮掩的。
庄见过江小鱼在高干病房诱惑夏护士长的那张面孔，孔武有力却带着他固有的冷傲，百里霄应该也见过。
田公子来了，看来精神不错，坐在庄身边伸出手腕。
“李医生，难得今天有空闲，最近一段时间经撤晕，能麻烦您替我看看吗？”
庄只有收回在江小鱼身上的注意力，手指搭上田旭洋的脉搏。
“您没病啊，很健康。如果不放心中医的判断，年后可以到我们医院的体检中心做个全面检查。”
不过一分钟时间，庄就断定他是在没事找事，让自己替他诊脉，有什么含义呢？田旭洋可不知道自己在江湖上的身份。
江湖毕竟有默契，庄看向百里霄，对方摇摇头，微微斜视一眼楼下舞池内的陈依颐，表示他也不明白田公子的意思，反正是与陈依颐有关。
“哈哈，没病就好，可能这一段应酬多了，脑袋总昏沉沉的ˇ，过年过年，年关难过□向桢来到上海后，朋友们都很紧张，生怕出纰漏。哈哈，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李主任不好跳舞，喜欢打牌吗？里面有几个朋友在小赌，我介绍你们认识、”
田旭洋话里有话，庄只挑简单的回答，对任何试探轻轻避过；“我也不喜欢赌博，做中医需要修身养性，生活越简单越好。”
这样的场合，大家都在睁眼说瞎话，田旭洋是此中高手，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顾左右而言他，正是骗子的基本功。
不过，王向桢这个名字庄已经第三次听到，前两次是甘局长与教委徐主任说起；如今又听田旭洋说起这个名字，语速更自然；这说明田公子或者认识王向桢，或者近期经常谈论这个名字。小骗子又一次疑惑，难道自己真的应该认识这个人？凡星可没说起过他。
下面爆出欢笑声和掌声，假面舞会的舞池里，陈依颐把江小鱼点出舞池，同时，江小鱼也把陈依颐点出局。
陈依颐身份特别，很多客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就是不敢揭穿，人家是这里真正的公主。不过，陈依颐一掀起面具，捧场的人当然要好好捧场。
“是依颐邀请您参加聚会，今后，李主任还要多照顾啊，拜托了。”田旭洋爱惜的子着陈依颐，似乎对自己的妹妹很看重。
只是，此刻庄的惊愕一半是伪装，一半却是真的吃惊。
江小鱼脸上的面具拿下后，露出一张异尝俊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温情的光芒，与赌局上的冷酷和江湖上的凶狠形象，完全是两个人孔可以用精巧的面具和易容术修饰，连眼神都能伪装，江小鱼果然是高手。
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怪不得百里霄没认出他，如果不是先看到他的动作，后看到这张光芒四射的俊俏面孔，这双温柔的眼眸，庄也不会马上认出他来。
陈依颐似乎也被这江小鱼吸引了，微微喘息着，脸上浮起红晕，垂下头任凭江小鱼牵着她的手走出舞池。
好混乱啊，田旭洋这一次算不算引狼入室呢？庄收回眼光，赫然一笑：“依颐小姐很有主见也很有能力，说来，是她在帮我啊。”
“依颐从小调皮，喜欢用母亲的姓氏；李主任，记得上次我的建议吗？依颐今后将是那所医院的董事长，你们有合作的基础，她也很欣赏你，消您能负责新医院的中医科；待遇可以商量，依颐说李主任初到上海还没房子，只要你答应，新医院旁边修有专家楼，可以带产权证送你一套作为签字费。”
田公子人很气派，说的话也很气派；今天，彼此之间已经度过开始的试探期，话里的顾忌少了，庄不能再躲避。
“要让田兄失望了，我这次来上海主要是想跟着王院长学习，我报考了王院长的研究生，前几天刚考试完，想在专业上寻求区破。您应该理解，中医需要突破。还是要谢谢田兄和依颐小姐的看重，至少在训结束前，我不可能换环境。”
“哈哈，没什么，我很可稀，可惜的不是不能得到李先生的信任，可惜的是不能对依颐交差。依颐从小就很任性，看重的东西从来就不会轻易放手；她来了，你自己和她说。”
话里话外，田旭洋都给人如沐春风的亲切感，似乎自己的妹妹真是位骄傲的公主，任何人都有权力追求。
陈依颐真的走上二楼，陪伴她的是宋公子；庄以为，他才是有资格得到陈依颐的人。在这个圈子里，资格高于一切；没有起码的资格，一切都是妄想而已。
陈依颐没有换下舞裙，这套舞裙应该是名家专门为陈依颐量体设计，把她本就修长的颈部衬托得天鹅样柔软纤细，最大限度突出着少女的甜美，比起楼下一些女子的暴露却又显得趋于保守；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尊贵的身份。
此刻的依颐，被高级化妆师经过精心修饰得清新宜人，眉若新月眼似秋水，花瓣样的耳垂，钉两颗璀璨的钻石，那是她身上唯一的首饰了。庄第一次看到这样装扮的陈依颐，表现出的心猿意马与惊羡，有七分真实性。
确实，陈依颐也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比较而言，陪在她身旁的宋中仞就逊色多了。
“李主任，晚上好。”陈依颐伸出柔软的手，庄连忙站起来轻轻握一下，心里还犹豫着：是否该在此刻绅士一点，在这只玉手上轻吻一下？
他到底还是正宗江湖人，对于在大庭广众下太过肉麻的东西，从骨子里有几分戒备；所以，庄只握一下就松开：“陈依颐……小姐，真没想到，您……今天真漂亮。”
陈依颐一直在凝视着庄，对于他表现出的保守有些失望，但当庄表现出轻微的羞涩与紧张后，陈依颐竟然露出舒心的微笑：“李主任，刚才为什么不下去？我可是早等着您呢。不好玩儿，您竟然不出场，哥哥，该怎么罚他？”
田旭洋对陈依颐很宠爱的，呵呵笑着挥手把庄推前一步：“怎么惩芳不过份，李先生，依颐为了准备这场舞会，这套衣服也是专为今天定制的；你辜负了她的热心，当然该罚。”
“是该罚，是该罚。”庄连连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