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告别-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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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终于没有那么强烈刺眼，这个夏天，也快要过去了。
☆、第二十八章 没有情书的恋爱是不完整的
“第一次见你，是我并不开心的时候。那天没有阳光，我独自坐在角落，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一抬头便看见一个温暖的笑脸。你知道吗？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生，可以笑得这么好看。好，好看？”我念到此处，好奇的问夏戚戚：“乔醒他，笑得好看吗，他顶多长得算可爱吧，我家辜姜亦才是……”
“哎哎哎，停，我叫你读这个是要给我提意见的，别又扯到你家辜姜亦身上啊。这封情书，可花了我好几个晚自习的时间呢，把我从小到大积累的词汇量全部过了个遍。虽然不算长的，但我保证绝对都是精华，没有一句废话。继续继续。”
“读不下去了，”我把这重新塞回她手里，“太做作了，全部都是夸他多么多么帅的，我有眼睛自己看就行了，才不要你用这样的句子来蒙蔽我的双眼。”
“林荼，你怎么这么不够朋友啊，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封情书，还是主动写给别人的。意义这么重大，你就不能帮我润润色吗，或者提个意见之类的？”
“我对那人一点感觉也没有怎么提意见啊？唉，夏戚戚，你也是奇怪，人家女生都把情书当小秘密一样藏着，你倒是真大方，还跟我一起分享。不对，一开始，不是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的吗？现在怎么了？”
“那，此一时彼一时嘛。”夏戚戚忙着解释，“还有，林荼，你不觉得，在恋爱中，特别是初恋，情书，是一件，特别特别美好的事情吗。不管是男女哪一方，首先递出了代表爱慕的信件，就意味着一段感情可能就要开始了，就算这两个人没有在一起或者最后分开了，都是一个不错的回忆。”
“可是现在都直接搭讪要联系方式，然后发个信息说‘我喜欢你’，还有当面告白的呢，恋情不都开始了吗？哪有什么规定啊，写情书，人家还嫌麻烦呢。”不知怎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夏戚戚一副嫌弃我的表情：“庸俗。林荼，你不是挺有文人情怀的吗？怎么这都不懂，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样的，反正呢，我是认真对待这份感情的，所以当然想有一个比较隆重的开始。”她一本正经的又加一句，“反正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情书的恋爱是不完整的。”
没有情书的恋爱不完整，那，我和辜姜亦呢？我们的开始，他说，我是他想保护的人，我说，我喜欢你。拥抱的温度仿佛还在，自那以后，我不得不承认，辜姜亦是一个太好的男朋友，对我的爱护，真心，每一句调侃的话里都充满了宠溺。我不是一个喜欢考虑以后会怎么样的女孩，当他离我很近的时候，我总是在心里说“就这样吧，我真的已经知足了”。对上他的眸，我却问他，“会不会分开？”辜姜亦总是说我傻，说我喜欢胡思乱想。其实真的不是，我很少想过以后，总觉得顺其自然。而且事情发生我一定会有预感。然而到底是怎样的呢？哎，年少的爱情，大概是最经不起推敲的了。
“林荼，你真的不能帮我再想想吗？还写些什么呢，可以打动人心的那一种。”夏戚戚在重温一遍自己的杰作后继续恳求我。
“不知道啊，我又没经验。不过，夏戚戚，你不会打算写完就这样递给他吧。”
“当然不是啦，我这只是草稿。我还没想好什么时候给他呢？”
“还是迟些时候吧。你也多了解一下他。”我真的害怕夏戚戚这样一头热血的扎进去，最后弄的遍体鳞伤。“关于情书呢，我是没有什么好建议给你，但是，我知道哪有素材可以为你提供。”
“在哪在哪？”
“陆坦那儿啊，他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每天情书不断的，上次我看他装了满满一袋呢，估计还没扔，你去他那翻翻吧，顺便借鉴一下别人的文采。”
“好，那我现在就去。”说完一溜烟跑掉了，留下我独自感叹“爱情的魔力真可怕”。
这时候，手机响了，辜姜亦打来的电话，“你在哪儿？”
“嗯，夏戚戚丢下我一个人跑掉了。”
“来后街玩吧，你还没来过吧。”
“后街，现在可以去了吗？学校不是不让去的吗？”
“放学了当然可以，你来吗？我在街口等你。”
“好。”
后街其实并不算大，但却是龙台最古老的一条街。之前学校南侧门有一条小路直通哪里，许多学生下课期间或是中午都溜到后街吃喝玩乐，不知是不是导致食堂饭菜销量直线下降。学校以安心学习，封闭管理为由封闭了南侧门，不允许学生再次踏进。时间一长，这条后街的名气在学生中就小了不少，也很少有人特意绕很远去后街玩乐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后街不大，各种小吃倒是挺全的，在辜姜亦的介绍下，肚子也不知不觉被填满了。最后在一家小摊边停住，辜姜亦道：“来后街可是一定要吃这里的馄钝的，这里也算是后街的一大招牌了。来，坐下。”又向着中年模样的阿姨招呼：“吴婶，来两碗馄钝。”
“姜亦，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要不你吃吧，我陪你。”我摇摇手里还没吃完的芝麻饼和冰糖葫芦。
“你吃饱了吗？”
那表情就是大写的“不相信”，我诚恳的点点头，何止吃饱，简直快要撑死了。辜姜亦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来喂啊？
果然，他低声道，“没事，你可以尽情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
还未反击的时候，馄钝上来了，果然好香，不行，不能吃，我心里默作无视。辜姜亦像哄小孩似的，用勺子舀一个递到我嘴边：“来，就先尝一个，就一个。”
我像是被蛊惑似的张开嘴，好吧，对于一个吃货来说，美食永远是胜利者。
“姜亦，”回去的路上，我还是决定问他，“你觉不觉得，我们之间，好像，缺点什么？”
“缺什么？”
“呃，就是那种，比较有代表性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恋人分开后可以回忆的东西。”
“你是觉得我们一定会分开吗？”语气转冷，辜姜亦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我不知道，也许我潜意识里对爱情一直抱有悲观的看法，所以才想多抓住爱情里一些美好的东西。人是贪心的，我也不能免俗，面对面前这个男孩，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坏，总是一味的索求从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但是道歉吗，又该如何开口？
正踌躇开口中，少年却将我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很紧，我丝毫不敢动。良久，他开口道，“林荼，不要说，答应我，永远都不要说。”
不要说分手。
如果什么事都有预感的话，在听到她与别人说“我没有男朋友”的那一刻，是不是今天的话也应该在预料之中。林荼是一个太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到底要怎样做？你才会完全的相信我呢？
我们都渴望，爱情能够更完美，我们能够更懂对方，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再亲密，还是有猜不透对方心思的时候。即使疑惑，我还是听见自己这样的回答，“好，我不说了。”我没有那么勇敢和无所谓，在爱情里，我们都小心翼翼，摸着石头过河，你永远不知道对岸是什么，因为你只关心自己下一步，能不能踩在石头上。
操场上，陆坦和班上的同学做着例行训练，等到跑步，引体向上等一系列完成之后，才发现坐在操场边长凳上红色运动服的女孩，大家互相看看都心知肚明，一些男生捶着陆坦肩膀：“小子，好福气。”陆坦不可置否的准备坐下，却看到那人拼命的朝这边招手，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李娆不理他，递上一瓶矿泉水，“喏。”
“不用，”陆坦推开，“我喝过了。”
“谁说是给你喝的，是让你帮我拧开。”李娆一本正经的说。
陆坦接过来，坐在她旁边，“说真的，以后你别来看我训练了，大家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误会，我是你女朋友啊。”李娆凑过来带着笑意说。
“不是，”陆坦把水拧开递给她，“之前你不是说，你和我在一起，林荼就看不出我的情绪，我们两个在她面前戏也演过了，她现在也不会怀疑了。你也不用，天天过来找我了。”
“你这些倒是记得清楚，那后来我说要追你的话你怎么一个字都不提呢？还有，你那是演戏吗，说好的要配合你根本就不管我。现在呢，那些都过去了，我答应帮你保守秘密，可你也要答应，让我追你。这样才公平。”
“你，你说的这些，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吗？我有喜欢的人，我又允许你追我，那这，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陆坦如何也不能理解李娆的一些理论。
“不矛盾不矛盾，不要想那么多就好了。要想想现在的事情，那个，你训练完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没有没有，”陆坦忙站起来，“我们今天要到很晚才结束，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我等你。”
“说了要很晚才能结束，你……”一阵哨音响起，休息时间结束，陆坦只好返回训练，算了，她等烦了自然会回去的。
可是呢，世界上，女人的耐心真的很可怕，等一分钟和一晚上，有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约会迟到一分钟她会暴跳如雷，心甘情愿的等待，一晚上也不觉得很长。就是这样没有规律，无迹可寻。所以当陆坦一切结束后，看见在躺椅上睡着的女子，那种感觉，比训练了一天还要累，比面对头疼的英语单词还要无解。
他渐渐的走近，蹲下身。今晚的月色不好，可是操场的灯很亮。他看着这个平日里鬼灵精怪，骄傲任性的丫头。此时却像熟睡的婴儿一样，对这个世界的一点防备也没有。静静的端详她的睡颜，这种感觉，却是任何时候都没有过的安心。
“谢谢你，一直陪着失意的我。”
☆、第二十九章
时间依然如轴轮一样不停向前转动，而在龙台一中的日子，就像被装上加速器一般飞快行驶。龙台的孩子们个个像拧紧了发条一般时刻准备着冲锋陷阵。面前堆如山高的课本我时常被压得喘不过气，偶尔有个空出的角落能让人自由呼吸，在这另一片天地，发呆，冥想，一切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在这里都能自由发挥，渲染出七彩梦幻的色彩。如果我们都顺着这条轨道走下去，朝着那个目标努力而全然不顾其他。最后那个地方，是不是真如我们所期望那么美好呢？然而这些问题，在龙台那一大批的精英脑袋里可没有地位，也只有我这种无聊的异类才会考虑吧。光影交错的日夜纷至沓来，然后圣诞节，也潜伏着慢慢降临了。
每个节日都过好了，日子才好过。初中老师对我们说过的话，虽然在龙台不奏效，但是每个班里总有一些热爱生活，热衷节日的小伙伴为圣诞节欢呼雀跃，比如我和面前的这位夏姑娘。
在我们的眼里，平安夜可要比圣诞节的意义重大的多。平安夜是我们互送苹果和礼物祝福的重大日子，如果这一天能够收到朋友的祝福和象征平安的苹果，来年都会顺顺利利，平安健康，但在真正的圣诞节那天，却只是互道一声节日快乐就足已了。
平安夜的那天，苹果等一些水果的价钱都会“蹭蹭蹭”的上涨，因为资金问题，我和夏戚戚早就买好准备完毕。包装的时候，当我得知夏戚戚要送去她人生第一封情书的时候，我调侃她：“你保证你那张情书不会给他带去坏运气吗？”
“什么啊，这样重要的节日里，他如果知道还有人喜欢他，不是会更加开心吗？”
“好吧，祝你好运，花痴小姐。我先走了。”
“唉，你现在去哪？不是晚上才送的吗？”
“先去送给木静啊，上次去找她都不在，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夏戚戚也递一个盒子过来：“那，帮我的也带给她吧，我这还有一些没弄好呢。”
这次的画室里面好像很热闹，隔着好远都能听到里面的欢笑打闹声。我站住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推开，向里面的木静招了招手。她出来后，我把苹果递给她，微笑道：“圣诞快乐。嗯还有一个是夏戚戚送的。”
“谢谢。”她的样子不像是生气了，但也没有再打算说些什么。
“哦，那个，你们班在干嘛啊，感觉好热闹的样子。”我首先打破这片刻的沉默。
“没什么，他们跟老李讨价还价，说是多画一张作业就把今晚的课消掉，刚才才谈好。”
“哇，那你们今晚没有课啊，这么好。”
“没有啊，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好吧，我差点忘了，我身边这位不是凡人。不过也奇怪，木静怎么能在那么吵得环境下还能安心画画呢？里面稍稍安静了些，我摆摆手说：“那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林荼。”刚转过身，木静的声音却又传来，“刚刚忘了说。节日快乐！”
欣喜之余，我立刻凑到她身边，“那，你不生我气了？”
“嗯，早就不生气了。”
我握住她的手，无论什么情况下，木静的手总是冰冰冷冷的，连酷热的夏天也不例外。我总是这样认为，应该有一种朋友是不需要了解的，就像我和她一样。我不需要知道她的想法，窥探她的内心世界，在彼此的生活里也不会涉足太多，但是，我们还能彼此握手，就像在这有些冷的天气，我以为，我至少是能带给她温暖的那个人。
将所有的礼物打包，回到教室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直放在床头的那个盒子忘了拿，这时已经快要上自习了，我拍着夏戚戚：“完了，送给辜姜亦的苹果还没拿来呢。”
“林荼，你怎么老是忘记最重要的事啊，作为女朋友，你不是应该第一个送他吗？”
“可是我想最后一个送他。”
“服了你了。那下课我陪你回去拿吧。”
“哎，要不这样吧，反正我们两个其他要送的人都差不多，你连带我的一起给吧，我等下自己回去拿。”
夏戚戚清点我的礼盒，“我看看啊，我哥的，李娆的，雷老师的，啊，怎么还有‘阎王’的啊。”
“嘘，”我堵住她的嘴，“你能小点声吗？”
“哎，其他的都行，这个我可不送。”
我安慰她，“放心，闫老师她不在办公室，早上课一结束，中午就回家去了，明天才来呢。”
“你怎么知道？”
“这个啊。”我拿出书里夹的作文稿，“让我明天再拿给她看，她今天不在。所以啦，夏戚戚，你就帮我帮这些礼物和你自己的那一份送到，我放学了之后就直接去找辜姜亦了，行不行？”
“重色轻友的家伙，好了，快先收起来吧。”
准备向抽屉里塞得时候，发现有东西挡着进不去。“什么呀，今天拿了那么多书出来怎么还有。哎，不对，怎么好像是袋子装着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哇，满满一大包橙子，夏戚戚伸过头来看：“心想事‘橙’啊，看来辜同学可比某些人要体贴多了。”
我没有答话，她继续给我敲着警钟，“林荼我跟你说啊，像你家辜姜亦这种稀少物种，即使在这封闭恐怖的龙台，照样是很受欢迎的。你，可要注意啊。”
“哎呀，我知道啦，没事的。”
自从上次事件以后，再次见面时，夏戚戚就觉察出我们的不对劲，她再三追问下我才坦白，其实也没有什么，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的感觉就变得很奇怪，反而没有刚开始那么自然。夏戚戚安慰我不要太担心，就像每对情侣都会吵架一样，两个人相处总是要慢慢熟悉的，从不适应再到适应。所以我说夏戚戚没谈过恋爱真是可惜了，恋爱理论一套一套的却不用在实战经验上。她最后又感叹：“倒是真想看你和辜姜亦大吵一架，看他平时把你宠得跟什么似的，让你有恃无恐才有闲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吧，这种情况下我通常都是乖乖认错的。
我几乎是怀着赎罪的心里把辜姜亦约了出来，然后双手奉上我的圣诞礼物，“圣诞快乐！哈哈，这里面还有我给你写的，卡片，哎，现在不要看，回去再看。”我及时阻止了准备拆开礼物的他。
“那个，姜亦啊……”我低着头，准备解开这几天的不愉快的锁钥，然后突然脖子上一暖，原来他把那条红色围巾给我围着，低声道，“天气转冷了，就围着它。”
我小心的询问，“这个，是给我买的……”
“我织的。”他打断我的话，“不过，织的不太好。”
不知怎的，心里除了温暖的感觉，我想到更多的是辜姜亦织围巾时笨拙的样子，突然就笑了起来，注意到某个人的脸色变臭之前，我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挺好的，很暖和，谢谢。”看了看，我突然又想到，“姜亦，不过人家恋爱的时候，都是女生先给男生织的围巾啊。”
“为什么？”
果然没经验。我脱口而出，“因为女生要把对方紧紧围住啊。”
“啊，那男生也可以啊。又没有规定只有女生可以。”
我才反应过来：“啊，好像也是哦。”我接着向前紧紧抱住了他，“本来，我写给你的卡片里，有我想说的话，可是现在，我想当面和你说。”
“好，你说吧。”
松开那个拥抱，我深呼一口气，准备长谈的样子逗乐了辜姜亦，他揉乱我的碎发，“哎，不要紧张。”
“姜亦，我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们之间有一些问题。可能，是我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所以觉得我们这段感情，没有什么保证，所以才说一些，我们分开以后之类的傻话。所以呢，我要向你道歉，我保证，不再做分手之类的假设了。我要相信你，还有，因为我非常非常。”我咬了咬嘴唇，又道：“我非常喜欢你。这是我唯一要知道的事。”
我说完后，依旧低着头，却突然感觉唇上一暖，唇上传来的热度让我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之后，仿佛立刻就停止了呼吸一般，身体都僵硬的不敢动弹，手也不知何处放。记忆中，这是我们的初吻。大约过了几十秒，我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他的额抵着我的，我只觉得脸要红得爆炸一般，姜亦也微微喘着气，“我也是，只需要知道这件事。”
他重新将我拉回那个熟悉的怀抱，我摸着自己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