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惊鸿曾照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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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在她脑门不轻不重地一弹:“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爷决定牺牲宝贵的课余时间,给小朋友开小灶。”
她捂着额头,仰面看着他因为猛长个子而显单薄的身影,动了几次唇也没能讲出一句俏皮话。
“怎么样,小朋友感动得说不出话了吗?”
她半真半假地点头:“超~感动~大神,小的要怎么报答大恩大德?”
他转身坐在她身边,侧脸对视:“下次遇见兰博的时候,镇定点待我旁边,别再撒腿就逃。”
她回想起他给笔记本的那天,自己因为看见兰博远远过来就落荒而逃的情形,有些抱歉:“对了……上次你给的笔记,我还没好好道谢。”
他抹了一下鼻子,露出小虎牙:“那都是小意思,今后有的是你谢的机会。”
也许是午后的阳光太明媚,也许是面前的少年笑容太灿烂,她感觉笼罩在心头的乌云在此刻烟消云散,仿佛哪些成绩落后不过是眼前的“小爷”分分钟能赶走的阴霾,刹那间又想起多少年前,他拍着自己的背强作温柔的一遍遍重复:不要怕,是我啊。
她看着他笑得亮晶晶的眼睛:“那小的的未来就托付给大神了。”
他笑着抬手在她柔软的刘海一阵乱揉:“包在我身上。”
她朝后避了避也没躲得开,只好一面整理刘海,一面故作镇定地四处张望,一眼看见对面的灌木上挂着一只蓝白的书包,没话找话:“你看那是什么?”
他看了眼:“谁给落在那里的书包吧。”
为了掩饰正在逐渐爬上脸颊的红晕,她撑着长椅站起身来,边走边回头招呼他:“我去看看,万一是谁粗心落下的,待会儿给人偷了怎么办。”说着一瘸一拐地走向灌木丛上孤零零的书包。
他追上来:“万一人家就是故意放那儿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赵影已经捂着嘴巴迅速地背过身来,睁大了眼睛对着他,然后又飞速地闭上眼睛,若不是“身负重伤”恐怕已经拔腿跑出百米远。
陆靳泓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得不到她的回答,自己往前走了两步,顿时也没了声音,转身看着僵在原地的小姑娘,在她肩头戳了一下:“还不快走。”
她急急忙忙地就想撒丫子跑,又扯了扭伤的筋骨,险些五体投地,好在被他及时拉住,等她站稳,他立刻就把手撤开了,好像握着的是一块烫手的烙铁。
谢天谢地他放开手了,否则她怕自己的心脏就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
他没有再扶着她的胳膊,而是保持了一臂距离慢慢并行。
她一路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漫无目的地一瘸一拐沿着市民广场的小路往前走。
忽然手腕被大力扯住,她吓得一声尖叫,惶恐地抬头看着拉着自己手腕的陆靳泓。
他显然被尖叫吓住了,呆了一秒才松开手,指着面前:“再往前你就掉窨井里去了……”
她看看面前破损了半个盖子的窨井,更加惶恐。
“那个……”几乎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闭嘴等对方说话。
终于还是她先再次开口:“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五分钟就走到,我自己走就好。”
“那好,你慢一点。”
她“嗯”了一声,抬头左顾右盼——刚刚魂游许久,陈路盲已经辨不清东南西北。
他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方向:“那边。”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哦,再见。”然后慢吞吞的朝着他指的方向挪,知道自己一瘸一拐的姿势也许有点可笑,但还是努力走得优雅点,走了还没20米,听见身后穿来跑步声,紧接着她的胳膊又被架到某人的肩上。
她感觉自己的脸从20分钟前就没退过绯红,侧脸看见他的侧影,面色倒是如常,可是耳根透着可疑的红晕。
“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他看也不看她,只虚扶着她的腰:“逞什么强,赶紧,我还要赶回家看三井寿。”
她乖乖闭嘴由着他架着回到停单车的地方,坐上后座,被推着往大院方向走,悄悄地盯着他的后脑勺,盯着他红彤彤的耳廓。一路之上,她都小心翼翼地没被他发现自己的目光,可到了大院门口他停下来的时候却促狭地嘲笑:“小爷的后脑勺帅吗?”
她扶着他的后座才勉强站稳,感觉脸嘭地涨红,估计丢俩蛋清到脸上都能立马半熟。
她扬了扬手:“大恩不言谢,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想溜进大院。
他在身后戏谑:“又不是你被人撞见,别紧张,放松啊……”
闻言,她再一次差点摔倒,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有本事你耳朵别红啊!”
直到拐进楼梯道里,她才背靠着墙站着深深地喘了口气,感觉在嗓子眼摇摇欲坠的心脏正缓速降落。刚刚在灌木丛后偷偷在树荫下接吻的学生情侣……不知道他们此刻的心情是不是比她更加忐忑。
☆、救星X补习
次日,如赵影所料,她被兰博请进了办公室。
兰博的原话是:有没有受伤?你说你还能做点什么?
赵影眼观鼻鼻观心,一心祈祷兰博的训话快点结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对兰博的恐惧是怎么在一夕之间淡化的。
兰博的训话无非是关于摆正心态,不能拖班级后腿,上课要认真,放学要老老实实复习预习……反反复复老生常谈。
赵影很想告诉他,如果只要达成他说的几点就可以各归各位,那自己的成绩早就上天了。
终于,坐在兰博对角的上了年纪的老教师慢悠悠开口:“许老师,这孩子是不是陈赵影?”
兰博恭恭敬敬地答:“是啊,郑老师,她当初入学时分数全校第二,现在都掉进倒数百名了……唉。”
被称为郑老师的是位年过半百已生华发的老伯,戴着一副电视里才能见着的圆框眼镜,说话的时候笑容异常和蔼:“我看小姑娘挺好的啊。”说着向赵影温和地招招手。
赵影怯怯地征询兰博意见,他示意她赶紧过去。
于是她一瘸一拐地挪到郑老师面前,恭敬地站着。
他笑盈盈地指着旁边的椅子:“伤员坐下来说。”
她受宠若惊地坐下,仍不明所以。
郑老师指着她手肘和手腕上被紫药水覆盖的伤口:“怎么弄的?”
“昨天接力赛时候不小心摔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Good look will bring you good luck。”
她一愣,条件反射地答:“Thank you; sir。 I will take care of myself。”说完心下紧张自己究竟理解得对不对。
郑老师哈哈大笑,看向兰博:“我说的吧,这孩子灵着呢。”
“是啊,”兰博尴尬地笑着附和,“就是没用在正途上。”
“孩子们还小,总要经过这段时间。”郑老师慈爱地看了赵影一眼,“好了,回班里去吧,花点时间来均衡文理科,你还小,现在就决定弃理从文还早。”
赵影如蒙大赦,起身向他深深鞠躬,确认兰博无意阻拦,赶紧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扶着桌椅逃离办公室。
刚刚扶着楼梯把手走出教师楼,就听见身后短促的一声“嘿”。
陆靳泓好整以暇地追上她。
“你怎么在这儿?”
他向楼上扬了扬脸:“刚见你被兰博叫到办公室,就跟过来看看。”
心头像被暖流拂过,她笑着看他:“这次我没逃跑。”
他双手抄在校服裤袋里,跟在她身边往教学楼走:“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她忽然想起刚刚的老教师,问:“你知道办公室里新来的英语老师吗,姓吴,年纪挺大的。”
“当然,郑春桐吧。省里的命题组组长,之前也一直是为民的英语掌门,年年高三快班都是他把关。听说今年身体不大好,临时到初三来带一年。怎么了?”
“刚多亏了郑老师替我说话,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兰博训多久……”
他颇惊讶:“他居然替你说话。”
“是啊,”她回忆着,“他跟我说good look brings good luck。”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大笑:“那你的不幸早已冥冥中注定。”
她反应过来,忘了自己手侧的伤口未愈,扬手朝他肩上一锤,疼得一声哀嚎。
他在身边笑得更加恣意。
直到她佯装生气半晌没说话,到了班级门口就打算径直拐进去,才被他拽住衣领:“中午放学跟我走。”
她回头看他时,他已经搭着同班男生的肩膀一路小跑回座。
午休的时候,莫伊急匆匆地来找赵影,不等她开口就说:“中午我有事,不跟你一起吃饭。”
赵影察觉她的慌张:“怎么啦?要不要我帮忙?”
她犹豫了一下:“没事,……回头跟你说,拜拜。”说完甩着长发就跑出了教室。
叶叶问赵影要不要一起吃饭,她说不了靳泓叫自己等他。
叶叶用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瞄着她,跟小武一起去食堂了。
教室里只剩下赵影一人百无聊赖地翻着英语书,想到郑春桐让自己均衡一下文理科,又默默地合上英语课本,翻开物理书。
直到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压在物理书上,她才惊觉自己险些盹着了,不好意思地揉揉眼睛:“你让我等你什么事儿啊……我好困,肚子还饿……”
他哭笑不得地抬手崩她脑门:“不是要吃就是想睡,你是猪吗?”
她委屈:“你照顾一下伤残好吗?一言不合就动手。”
“饿了还不快站起来。”
“去哪儿?”
“饿傻了吗?吃饭啊。”
她茫然地站起身,肚子好死不死地发出一声咕噜。她看看他,他看看她,然后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
赵影羞愧地跟在身后:“没吃早饭,还等你这么久,饿了不是很正常嘛……”
他后退一步,推着她的后背:“走啦,动作快点。”
赵影迷迷瞪瞪地被领出校门,拐了两条巷子,进了一家砖红色墙壁上趴着爬山虎的小店,没挂对外营业的牌子,但里面桌椅沙发一应俱,像是一家只做熟客的餐厅。
刚刚找了个临窗的座位,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就迎过来,看见是陆靳泓立刻笑盈盈地招呼:“来了呀。”
陆靳泓指着赵影:“这是我同学,跟我吃一样的就行。”
女孩子微笑着和赵影打了声招呼,她也乖巧地说了句你好。
女孩走开以后,赵影吞吞吐吐地说:“……我可只带了10块钱。”
陆靳泓把一沓空白试卷摊在她面前,慢条斯理地说:“我在这家交了伙食费,你不用管。”
她惊讶地四处张望,这里怎么看都是个港式茶餐厅之类的地方,还可以交伙食费?
他轻叩了几下桌面:“这里,看这里。”
她翻着桌上的一摊试卷:“这是什么?”
“前几届学生当年的月考试卷。”
她扯了张卷子过来一看:“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用拇指食指比划了一个小小的距离,笑说:“山人自有妙计,别太崇拜小爷,也就是有一点点手段而已。”
“是是是,”她看着他得意的模样,也笑起来,“你有手段,你全家都有手段。”
他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坐这边来,你坐对面我没法看题。”
她犹豫着没动,他叹了口气站起身,绕过桌子和她坐到一侧:“你现在怎么这么懒。”
她噘着嘴想,自己才不是懒。
他把卷子都摞在她面前,拿着一只铅笔在上面写写划划落下日期,再看看她:“能完成吗,每天中午一张试卷。”
她诚恳地回答:“有点儿难。”
他作势要拿铅笔敲她的脑门,被她闪过了,只好一脸嫌弃:“我和你一起做,我能做多少你就要做多少,这样行了吧?”
她咬着手里的圆珠笔盖,为难地点点头。
说话间,刚刚的女孩已经端了饭菜过来,一人一碗扬州炒饭,黄黄绿绿甚是好看。
她看看那尖得要洒出来的饭粒儿,又看看清瘦的靳泓:“你每天都吃这么多吗?”
他老实不客气地把试卷往对面一推,端过一只碗就开始划拉:“外面的饭菜压根吃不饱,还是岚姐这儿靠谱。”
她端起浅银色暗纹的碗,疑惑地问:“岚姐是谁?”
他目光投向刚刚女孩离开的帷幔:“你刚不是见过了吗?”
她“哦”了一声:“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连个招牌也没有。”
他没有回答,停下划饭的动作,指着她的碗:“吃的完吗?”
她摇摇头:“太多,吃不完。”
他将碗靠过来,从她的碗里拨走好几团饭,抬眼:“这样呢?”
“……差不多吧。”
他就又埋头苦吃。
可你拨走的饭是我刚刚吃剩下的啊,这句话卡在她嘴边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两人几乎同时放下碗筷,陆靳泓麻利地把碗筷丢到一边桌上,然后把空白试卷丢回她面前:“开始吧。”
赵影看着面前的数学试卷,表示压力山大,抬眼看看他,刚好目光对视,又赶紧低下头去看试卷,好吧 ,她做。
只有三张木桌的屋子里安安静静。
小巷里鲜有人来人往,只能听见挂钟的滴答滴答和两个人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响。
尽管她觉得自己已经超常发挥,但当陆靳泓要求翻页的时候,她连第一面的选择题还没有算完。
他叹了口气:“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
她惭愧地低着头,想想上一次和他并肩伏案的时候,还是年级翘楚、老师宠儿,现已经沦落至此。她也想知道这些年究竟是怎么了。
幸而,他并没有再做评论,只将她的草稿纸拿过来,一题一题核对,而后在答案不一致的题目上画上三角记号,埋头重新计算:“你也算算,看看我俩谁对。”
她几乎要感激他的信任,还用得着算吗?明摆着是他对,但还是默默地重新验算,而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稿纸抽回来,一题一题改正。
最后一题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她咬着笔头小小声念叨:“三长一短就选短,全都一样……就选C?”
光洁的脑门上被他的笔杆儿一敲:“还不快过来?”
她只好往旁边又凑了凑,才看清他的铅笔尖在白纸上划动的笔迹,直到他完整的验算完解题步骤,她才刚刚把注意力从他的手指集中到数字……
时间真是不公平,这些年的时间里,她只长高了一丁点儿,长胖了一丁点儿,头发长了一丁点儿,成绩落后了很多点儿……而陆靳泓,却像3月雨后的笋芽,呼啦啦地就长大了,让她有点迷糊那个记忆里总被欺负的男孩子是不是只存在自己的梦境里。
当远远传来座机叮铃铃的铃声时,她有一瞬的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很快电话就被人接起了,而后帷幔被岚姐撩起看着陆靳泓微笑:“找你的电话。”
赵影觉得靳泓站起身的时候动作特别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陆靳泓没有和赵影打招呼,沉默地跟着岚姐去了后场。
店里很静,她继续往后做着试题,隐隐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但说些什么却不真切。
两三分钟的工夫,他就折返回来了,若无其事地落座,凑过来看她正在比划的步骤:“思路对的,公式套用这个……”
她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一刻钟就要上课了,于是问他:“回吗?”
他看了眼他傻气的卡通表和涂着紫药水尚未愈合的伤疤,“嗯”了一声站起身来。
岚姐抱着双臂,闲闲地靠在门口看着他们。
赵影微微颔首:“谢谢招待,再见。”
陆靳泓挥挥手没有说话,岚姐一直微笑着目送他们走开。
赵影依稀觉得陆靳泓自从接了那通电话情绪就低落下来,故作轻快地问:“你在岚姐这里包伙得多久了,电话都打店里来找你。”
“回来以后就在这里吃。”
“怎么找到这儿的?我也可以来交伙食费每天跟你来吃饭吗?”
“跟我来就好了,交钱什么的晚点再说。”
“那怎么行,哪能天天吃白食啊?”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语气急促:“有那钱,你给我当补课费好不好?”
她被一呛声,顿时不知道如何回应,呐呐地说:“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
她移开眼神,盯着脚下的水泥路:“我知道你不想我问东问西,但还是没忍住地问了。”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乱发脾气。”
她看着身边行走的人们形形色色的鞋,轻声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没必要追根究底。”
转眼已经走到为民校门口的巷子,正是即将上课的时间,往来的学生密集起来。
时不时有熟识的同学经过,拍着肩打声招呼,直至回到教早已是洋洋洒洒一群人,两人再没有交谈下去。
☆、山顶X隔阂
叶叶说书屋进了一批新刊,犬夜叉和戈薇的小粉红冒的不要不要的。
赵影在记事本的尾页窸窸窣窣地记录她说的几本新刊名,一本正经:“都存着,等放假了看我一本本攻克。”
“你——”叶叶托腮看着她,拖长了声音,“有点不对劲。”
赵影抬起头,摸摸自己的脸颊:“哪儿不对劲?又胖了?”
叶叶皱着眉,一番思索打了个响指:“你是不是在恋爱?”句式是问句,语气是肯定句。
赵影瞠目结舌地推搡她:“胡说什么呢?”
“面色红润有光泽,双目含情,眼泛秋波。”叶叶摇头晃脑,“你要不是恋爱,就是被下降头了。”
叶叶一脸笃定,赵影哭笑不得,倒是迪克抬头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总算有点女人味。”
赵影捂着脸颊回头瞪他,目光不期然地与坐在课桌上正和邻桌人交谈的陆靳泓相遇。他发现了她的目光,一面说话一面自然地冲她微笑。她原想回个笑脸,一眼看见身边叶叶、小武、迪克三双贼溜溜的眼睛,于是一个笑容胎死腹中,硬是绷着脸转过身:“看书,下午兰博还要随堂考!”
三人起哄地作鸟兽散。
赵影佯装专心致志地背书,心头却像有个小姑娘踮着脚尖翩翩起舞,心情好得想哼歌。
那些曾让自己挠破头也攻克不了的难题,就这样在岚姐的小店里一点一点地被击溃,虽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游刃有余,起码她不再闻“考”变色。
如果说她曾在升上中学的第一年跌入谷底,那么现在她正在一步一凿地沿着峭壁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