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轩辕-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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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示意让他坐下,轩辕烨唇边溢起淡淡的笑容,尽量轻柔开口道:“你与潋晨、天佑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一直陪在朕的身边也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吧!”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过去,更让林文博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但如今,朕却只信任你!”轩辕烨的话刚一落下,林文博浑身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小眼睛转了转,又垂下了头。
“天佑是国舅,处事自然偏爱他的亲外甥子祈,而潋晨身为太子的老师,一门心思想将子沐扶上帝位,这,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文博你,朕到如今还未看出你站在哪位皇子身边?”精亮的眸子缓缓移到他的身上,却让这位相国如若芒刺在背,顾不得自身体面,‘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战战兢兢道:“历代圣祖都有训示,大臣不得与皇子结党,臣自小读圣贤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臣只做皇上的臣,为君分忧,即是臣的本份。”
“诶,朕只是与你聊聊闲话,文博这是做什么?起来吧,朕知道你的忠心,否则也不会独独叫了你来。”端起面前的清茶淡抿了一口,面色肃然道:“子祈已被朕圈了一年多,听青龙宫里的人说,这些时间他倒也安静,每日里写写画画,对朕也没什么怨恨。子渊嘛、、、、”幽幽看了眼面前擦试掉汗水的相国,轩辕烨不由得哼笑道:“文博对朕的这个儿子有什么看法呢?”
“这个?”忙站起身来,林文博竟觉得这流芳轩里热得出奇,微微思索了片刻,他小心意意的开口:“二皇子平日里对人和顺,兄弟间也从不争什么,倒是个慈善的皇子。”脑子里映出轩辕子渊那张和蔼可亲的脸,他尽量简短的说了两句,这是他为人处事的原则,在没有明白皇帝的心思之前,一定要慎言。祸从口出的道理,他不是不懂的。
轩辕烨双眉蹙起,他仿佛在思索着张文博的话,如今子尧前方战事不利,又出了这么多的事,虽然心中非常不信魅影带回的消息。可这也说明,子沐与子尧怕是斗的厉害。那倭人与天狼射手的目标怕不只子沐一个人,多年的经历告诉自己,一定有个阴谋在暗处醞釀着。而如今阿骨朵正往宁城攻去,听说拓拔寒已回身救援,但子尧,这个时候却不知道子尧在做什么?他不是与拓拓寒结盟了吗?为什么还不将大军带去支援?自己若是失信与拓拔颜,天朝的颜面何存?临阵脱逃,军法难容!
想及此处不由握紧了拳头,眼里尽是深深的阴霾。不知过了多久,轩辕烨终是下定了决心,微眯着眼缝淡淡说道:“朕要你去子尧的北方大营,以朕与蒙族交手的情况来看,他们一般不会在深冬发动进攻,这次竟违背多年习惯改为粮草最不足的冬季,除非是有了必胜的计划,或是,有了帮助?”声音不觉小了起来,眸子里是深遂的颜色。“子尧心性孤傲,自视极高,而文博你世故老练,正好帮助他。朕知你对朕忠心不二,想来对轩辕历代皇子成为帝王的事也知一、二。所以,朕要你将子尧的所做所为全部告诉朕,若他真有心谋反,朕绝不姑息。”在场所有人都是心中狂跳,谁不知皇帝对三皇子的宠爱,却说出这样决绝的话,都是倒吸了口冷气。“朕只让你去做,文博一定不要负了朕的心意,此事关系轩辕未来的兴衰,责任重大。”不断上涌的痛楚压迫着心脏,这样的痛竟与当年失去瑶雪的感觉极为相似,他不禁闭上了眼,忍不住叹息着:瑶雪,对不起!朕是帝王,朕只想让尧儿平安的活着,但若他放不下仇恨,最终也只能走向灭亡。但朕答应过你,朕宁愿自己受死,也不想他有一点儿的伤害。只是,只是我们的尧儿,他何时才会明白、、、
月玲珑 往事如风
静得没有任何声音的一间禅房内升腾着淡淡如白绸般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药味。纯白的床帽微垂,里面盘坐着一男一女。女子紧闭着双眼没有一丝生气,苍白无光的小脸只有小巧的鼻在轻轻扇动着,男子厚实的大掌抵在她的后背,月白的底衫已被汗水打湿,贴紧在坚实精壮的肌肤上。额头似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微闭的双目蹙起淡淡的痕迹,那手掌似有轻微的颤抖,女子胸前的血玉散发着柔和的红光,那一丝丝红线般的光亮透过她的肌肤深深溶入她的血管之中,分外诡异。
过了好长时间,男子这才睁开双眼,疲惫不堪。缓缓将怀中女子平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起身时竟忍不住一阵昏眩,伸手扶住靠床的案几,长长出了一口浊气,跌坐在椅子上。
这是最后一次运功为她治疗了,师傅曾对他说过,水月原本毫无动静的忘情丹毒性已被激发,虽然已被师傅与水镜大师全力压制,但却再也无法挽回,情动一次,发作一次,直到再也无法醒过来。其实,若她没有将血玉取下交给自己,也许那种毒便永不会发作,可她还是取下来了,只为了一个人而已。
想及此处他不由得长长叹口气,呆滞的大眼里再不见往日的调皮与机灵,默默回头望着床榻上沉睡的女子,喃喃轻道:“真得值得么?若他根本就不是你所希望的那样,你又要怎么做?”手指沿着她的手臂缓慢的游移到颈项,脸颊,双唇,鼻梁,眼角,眉梢。每一寸都似在描绘早已印刻在心底的画面,缱绻心伤由指尖倾泻而出。抬起眼,双目似要透过面前的墙,在不远处的另一间禅房里,那个伤得一样严重的男子,师傅会不会放过他?
这里是凤和城外不远的落云山,是水镜大师闭关参禅的地方,十分僻靜。庭院寂寥,明媚的阳光透过密实的古树洒落点点金光,初溶的雪水滴滴答答顺着屋檐叶角落下,禅房中沉闷压抑的气氛让人疯狂。水镜大师一脸祥和与平日无异,千亦略显落漠,只是眼角紧紧缠绕在那个斜倚在窗台边脸如白纸的子尧身上,心中忽得很痛。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啊,那本该是神彩飞扬,可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黑耀石般的迷人双眼啊,可为何却布满了浓浓的痛苦,那里面有着近乎痴傻的震憾,直至逐渐呆滞的眼神开始变得凄厉,于静夜中飘散,让人不寒而栗。
“三皇子若是还是活着走出云落山,就自废武功吧!本宫不允许有辱玉宵宫荣誉的事情发生。”千寻淡淡看了一眼子尧,那张脸与瑶雪几乎一模一样,让他本已沉寂的心忽而又悲伤了起来。他转过身,心中却在叹息:瑶雪,原谅师兄吧,逆转神功,只能自取灭亡,你想他死?还是活!
话音刚刚一落,千亦便忍不住脱口道:“师兄,你不能、、、”冷冷的目光如剑般透射到他的身上,千亦竟生生咽下后面的话,他从不畏惧什么,却独独惧怕千寻,他知道自己理亏,知道自己犯下过滔天的大罪,他,对不起千寻!
“哦?”子尧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乌青的嘴唇浅浅弯起,他已流了太多的血,逆转的经脉到现在还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拥住水月的那一刻,一想到那双清澈柔情的迷人双眼里透出的深深眷恋,心就会没来由得颤抖,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她都记起来了?她不是深爱着子沐吗?为何又要从子沐那里逃出?为什么要来救自己?难道,难道是自己错了?漠然的眸子转动了一下,他看着千寻的脸,恍惚着幽幽问道:“你——说什么?”
千寻往前踏出半步,平静的脸上略过淡淡的怒容:“玄机神功非我玉宵宫的人不能修练,所以,本宫要废了你的武功。”
仿佛正是好梦时却有人赤足踏碎一地银芒,子尧终于听懂了千寻的话。轻轻揉搓着发痛的太阳穴,爱恨纠结在早已残破的心头,他笑着,仿佛听到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直至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得连水镜大师都不觉动容。
“你敢!”轻淡的语气,狂傲的目光,他深深平复着乱颤的肩膀,半眯的眼里是魔鬼般的火焰跳动:“你一个小小的玉宵宫主也敢在本皇子面前自称‘本宫’?你那玉宵宫不听朝庭旨意,在那枷洛山自成一方霸业,接受当地百姓供奉,本就是对轩辕不敬,你身为宫主不但不思改正,还要对皇子下手,你就不怕天子动怒?一旦大军兵临城下,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叫你千年基业化为飞灰!”
“子,子尧,你不要说了、、、”千亦忍不住劝道,如果真得激怒了千寻,那就真得是死路一条了。
子尧脸色猛得一变,凛然喝道:“千亦,你也敢反了不成?身为奴才就要明白奴才的本份,想是本皇子对你太好的缘故,什么时候也敢直呼本皇子名讳了!”
“殿下,殿下不要再动气了。”千亦惨然垂首隐忍说道:“您现在身受重伤,若不是师兄相救,怕早就无力回天,他也只是想要救你而已。奴才早就劝过殿下,逆练神功最终只能是自食苦果,虽然天下无敌,可也命在旦夕啊!”
强行咽下喉间涌出的腥甜,千亦每句话都仿佛在他身上狠狠的捅上一刀,挑起的眉角里是慑人的寒光:“救我?哈,千亦,本皇子看你是被他吓傻了吧!若他真得要救,就不会等到现在,早在二十年前他就救了。”因为激动和愤怒,子尧惨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紫红,惨淡的笑容像是在宣泄一种无奈的凄冷。他看着千寻的脸,看着他终于白了脸色。“就是他,就是因为他自私的欲望,就是因为这该死的宫规,他冷酷的连相处十六年的母后也不去帮助。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亲眼看到母后为你写得求助信函,她是那么期待着你来,她对我说:尧儿,千寻师叔会来的,他是这个世上除了你父皇以外对母后最好的人了!但是,你却没有来,你与那个满嘴仁意道德,暗地里却冷酷的皇帝有什么两样!只是,只是我那父皇还有一点儿悔过之意。而你呢,还有脸在我面前说什么宫规,说什么救我?这,这不是太好笑了吗?”
他猛烈的咳嗽起来,眼底的雾气挡住了血样的红光,千亦脸色也是惨白,他万没想到,在他深爱着的,为其付出一切的小师妹心里,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突如其来的痛楚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思想,他只是呆呆的望着子尧,宛若梦呓般吃吃道:“怎么会这样?师妹,如果千寻对你是真心意,那我,那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呢?”
极低的叹息着,水镜飞快的点上子尧的穴道,见他软倒在自己怀里又从衣袖中拿出一颗药丸送入他嘴中,让其斜躺在床头边,回望着呆滞的两人轻声说道:“阿彌陀佛,罪过啊!二十年了都过去了,两位就还是放不下吗?不放下,何解脱啊!”
千寻缓缓闭上了双眼,背转身去不让人看到再也无法控制的泪水。他摇晃着身体,无力扶在简陋的窗框上,深遂的眼中满是回忆。信函?他哪里见过什么信函啊,若真有那信,他会不去么?命运何其弄人啊!紧抿着唇,他一时无语。
“千亦,你也认定是我失信于师妹吧?”不知过了多久,千寻的声音缓缓响起,沙哑得让人难受:“子尧只知瑶雪是死于轩辕烨的无情,却不知她当年正是为了帮助轩辕烨而强行演算天宫*,却不想走火入魔、、、”眼中的酸楚越来越重,不知是什么竟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千寻颤抖着顿了顿,转身望向木然的千亦:“我想,一定是瑶雪告诉过轩辕烨如何在她走火入魔时杀了自己吧,否则,以瑶雪在那种状态下的狂暴,除却师尊,无人能伤她分毫。但这种恨太深太深了,当时我们都太过执着,与现在子尧有何异?看破又如何?我们一样都回不到过去,无法让师妹活过来。”他走到千亦面前,看他痛苦的蹙起眉又道:“他既选择了如此的一条路就不可能回头,我们都不是那个解铃人。我想,你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由了他这样的吧。天意,都是天意!我只希望水月真得就是那命定之人,否则,轩辕危已!”
千亦困惑的抬起眼,他看着千寻,好半天才艰难说道:“自跟随师妹离开玉宵宫,就没有后悔过!师兄,我没有!”千寻了然的轻笑,将目光移到子尧沉睡的脸上,自言自语道:“我们都有错,子尧说的对,若不是私心作祟,又何来今日之事?要化解他心中的结,并不是你我就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月玲珑 还如一梦中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清冷的晨雾缓缓将空寂的落云山从黑夜中显现出来,刺目的光线透过小屋外高大的树木滲进禅房。子尧默默斜倚在乌木门边痴痴凝望着屋内床榻上那沉睡迷人的身影。
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她了?他只知道自己一直偏激的以为她的心里没有自己;他只知道自己为了自私的欲。望而给她种下无法挽回的情毒;他只知道自己为了让子沐痛苦却把她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却发现自己才是最痛的一个人;而如今却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尽然全都错了?不甘、愤懑、痛苦、绝望、还有悔恨如一把锋利的尖刀,在他全身一刀一刀划下,深可见骨。
如果这是天意?如果上天注定这就是他要走的路,那他就放开她,从此过后,生命中就只有仇恨,只有杀戮。他尽量让自己想起母亲的死亡,想起那些必死的仇人,他让自己的心冷硬起来。对,要绝了这个女子所有的念想,他给不起她要的幸福快乐,他给不了……。床榻上的水月仿佛动了动,她有些痛苦的蹙了蹙秀眉,头还有些痛,她努力回忆着失去知觉前的所有事情,当回忆刚刚停留在子尧那双泣血的眸子时,不由得“啊”了一声猛得坐起。
她清楚的记得子尧当时的凶险,记得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充塞心头,她要去看他,她要去找他,她要确定,那个人还好好的。费力站起身来,她跌跌撞撞就往门外跑。
“你想往哪里去?”眼前光线一暗,婉转悠扬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翻飞的长发柔顺光亮,丝般的细滑,但却不再是黑如墨玉。银色的发丝在太阳的映射下泛着淡淡金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而后一阵熟悉的幽香飘于鼻端,淡淡冷冷的,但却让她体内的血都沸腾起来。
水月痴痴傻傻的望着那张清澈深遂的黑眸,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怠,她只是一直看着他,也许他说话了,但是噗通噗通的心跳声震得自己耳膜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但听到听不到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已经见到那个想了太久,又恋了太久的人。
“子、尧……,你没事了吗?感谢老天,你真的没事。”情不自禁死死抱着他宽阔的背脊,强烈的幸福感让她神经质般的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头,痛!真的痛,腥的血苦的泪和在一起咽下肚子里,脸上却绽开一朵最灿烂的笑容,老天爷啊!她不是在作梦。
温存的感觉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那双有力的手便冷冷将她从自己怀中拖了出去,如凛冽寒风的冰冷话语瞬间息灭她火热的情意:“水月可是认错人了?我既不是你的丈夫拓拔寒,也不是你的情人轩辕子沐,若让别人看见,那可是有损妇德的行为。”
这原本应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啊,可为什么,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里却有着彻骨的寒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将心割裂的支离破碎。
“子,子尧?”也许是太突然,也许是不敢相信,水月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温柔的浅笑,是的,他一定以为自己还没有恢复记忆,他一定怕自己怪他,况且,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况且,他并不知道自己真正在意的人,只是他而已。思及此时,她脸上涌起迷人的笑意,水样温柔般小声道:“嗯……子尧,以前是我忘记了,但现在我已经恢复记忆,你是子尧,我又怎么会认错?不要把我推开,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要听我说、、、”
“不用了!”冷冷甩开她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子尧面无表情转过身去,他真得不敢再去看她那双渴望的大眼,在她的房门外徘徊了很久,终于以为能够狠起心肠去面对的时候,确在她搂住自己的一瞬间就全部瓦解。不得已转身,怕自己看似冷酷的心失守。“记得又如何?忘记又如何?我与你之间好像并没有特别的关系吧。至于我为什么要来?是因为本皇子与拓拔寒还算得上是盟友的关系,而他却为了找你无心战事,长此下去,就算他不在乎月氐的命运,我可在意自己的帅位。你若是还念在他曾救过你的情份上,就该回到拓拔寒身边去。若我没有猜错,那个对付蒙族骑兵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吧,拓拔寒如果知道这样的办法,就不会被蒙族追着打了。”他的声音带着极低的颤抖,眉宇间浓浓的哀愁挡在了深遂的波光里。
“嗯?”子尧异样的冷漠与疏离让她的心逐漸跌入谷底,原本水气盈盈的眼睛变得十分清澈却没有焦距,绝情淡漠的话如滔天巨浪一样狠狠撞进心底,狠狠撕开一道伤口牵引出巨大的伤痛。她不断深深的呼气,幽幽得望着他绝然的背影,白得几乎透明的小脸上竟有淡淡的笑容,原来子沐说得不错,她本就只是他手中棋子,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做多情!
紧咬红唇强压下夺目而出的泪水,凄婉的笑意布满苍白失神的小脸,頹然别开脸去淡淡开口:“你来就只是让我回到拓拔寒身边去?你确定这是你希望的?”闪烁着泫然欲泣的眸子,她惨然望着面前那孤寂的身影,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子尧,若这是你的愿望,我便回去。”水月的脸上是透明的白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本该悦耳的清澈嗓音变得暗哑破碎。
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子尧转身时正好看到她不断摇晃的身体。脸上惊恐一闪而过,他几乎是刹那间便拥住了那如若冰窖般没有温度而又发抖的腰枝。终归是放不下的,就算他做足了无情男子冷酷残忍的表像,却仍在她要癱軟下去时狠不下心肠。
“为什么要给我吃下这种忘情的毒药呢?月儿不怕毒发身死,却独独怕每次想要去思念却被疼痛打断,其实都怪月儿不好,月儿不该在感情上犹豫不决!其实子尧你并非无情之人,若真正无情,就不会在意了,对吗?”用力握着他的手,她的眸中全是夺目的绚烂。这样的光亮却生生把他失控的柔情惊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