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崩了对谁都没好处-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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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恍惚相识
“我没说过会再选,我要的,独你一个。”
这话如此肯定,落在耳中,仿似表白的情话,伍雀磬略一垂眸,笑了。
马含光扶了她的脸,抬高左右瞧了回:“人要学会妥协,不论你心中是何想法,表面上乖乖听话岂不最好,也少了这番皮肉之苦。”
伍雀磬声有些哑:“马副坛主如何对我,我廖菡枝自会谨记于心。”
“随你。”马含光挑唇而笑,也是一闪即过的仓促,其中的嘲讽意味却当真令人心中毛骨皆悚。而后他自袖中取出一物:“许你的玄极金丹,先服一粒,另一粒留待他日,我不会替你保管。”
伍雀磬接过,又闻马含光道:“我已用内力替你初治内伤,虽疼痛无可避免,但下地走路想来不难,屋外有溪流,去将自己洗干净回来上药。”
伍雀磬低嗤:“真是冷血。”
她一身的皮外伤挪一步都是裂痕撕扯,那人却视而不见。
待冻得唇心发紫、伤口泡水发白、一身水珠滴翠、拖着马含光卷了袖管裤管仍然宽大得不像话的替换衣物款款回归:“马叔叔,我回来了。”伍雀磬湿发贴额,情状乖巧。
然而马含光并未应她,屋中油灯如初,昏昏灭灭,那人斜靠床柱,不知几时闭眼入眠。
伍雀磬一靠近,他人便醒了。“马叔叔你睡着了?可是做梦了,怎的满脸是汗?”马含光闻言拭面,干干涩涩。
“哦呦,我看错了。”
马含光初醒,眼神尚有些虚。“我不做梦,”他声音却冷,“有劳少主关心。”
伍雀磬坐来他身侧:“马叔叔帮我上药吧。”
马含光未动,略顿了顿,伍雀磬问:“马叔叔?”
“你身为少主,大可对我直呼其名,不必如此恭崇。”
他向她看来,伍雀磬自是莫名:“道一句马叔叔也不行,马副坛主。”
马含光直视她半晌,将伍雀磬瞧得心中发颤,于心下惨呼:这是又惹了他什么?然而却听对方复道:“你叫我马含光即可。”
“嗯?”
马含光不曾忘记丐帮总舵这人脱口而出的大喊,曾令他迎敌之时一度失手。他不明白,全然不同的人,声线、地位、年龄,怕是除了性别再无任何相同之处,却为何令他想起那个人。
“唤我马含光。”
他并非威胁,伍雀磬何等了解他,低诉的声量,如尾羽轻纱般撩人的嗓音,微带的嘶哑如勾人倒刺,每每如此语态,不是动情便是失意,总之是万事好打商量的时候。当年的马含光脾气好,不曾试过对伍雀磬红脸,但这人性子拗也并非一日两日,换做平常伍雀磬是拗不过他的,唯有他情起时言听计从、又或低落时懒得计较。
所以伍雀磬此刻想驳回要求,并不会触他逆鳞,但她却道:“我试试。”又特意拉长腔,“马——含——光。”
怕是没有一丝相似了吧,马含光收回视线,不无冷漠地起身。
伍雀磬端详他,也无法确认他背后的意图,只是觉得他如要探寻什么,是绝无可能于此刻的自己口中得到真相的。
笑话,他才抽打了她,还要将她丢入虎狼窝。
她再也不想认这个师弟了。
马含光看似全无异常,起身取药,及至桌前才由喉中涌上腥甜,他伸手去捂,指缝里顷刻红透。
伍雀磬只见他背影,不知异状。
“你自行上药,我去外回避。”马含光忽撂下这一句,人已推门而出。
伍雀磬还在稀奇,这人心性冷,几时又变得如此怪。
她唯有独自上药,想若换了当初那人,见到自己这般伤痕累累,该会有多么难过。
以前看不见,常常弄伤自己,她第一反应从来不是对不起自己,而是对不起马含光。望着如此自己倒抽冷气,她的小师弟又该心疼了。
只是那人现在何处,世间茫茫怕是再寻不见。
另一端马含光步出房门,喉中血气再难压抑,一口喷出。
他身上断了两根肋骨,强自忍耐本也不是难事,可谁叫他突发奇想要于别人身上怀念另一人影子,那伍雀磬以为并不相似的表现,根底里还是牵动了这人尘封麻木的那根神经。
马含光想见她,从未有一刻如此之想,他以为自己压下了,便是有心人拿了栩栩如生的描摹画像他都可无动于衷,可为何是廖菡枝?
兴许是之前那场梦。
他并未坦诚,短短一瞬的入眠,他也是有梦的。
其时丐帮,师姐立于君山之巅的高橹上向他招手,唤他回头。
他一遍遍地想要停下脚步,想要回头一顾,然而全不能够,那人便在身后,而他只能向前,永远无法回头。
待梦被搅扰,临要清醒的那刻,他才有了反抗之力,蓦地转身,那高橹之上已再非伍雀磬身影。
却是稚齿婑媠、姿仪豆蔻的廖菡枝。
马含光由梦中睁眼,梦境成为现实,碧落黄泉,什么都不存。
而他仍要前行。
……
伍雀磬房中细致地为自己上了半天药,也不见那人回归,双眼便不时地于门扉上流连。
她一身伤患痛得也无睡意,索性咬牙起身,一瘸一拐出门寻人。
步出房外其实就有些后悔,几番呻/吟欲吐口之际都被她压回喉间。
她此刻是无亲无故的廖菡枝,无人会怜悯她,撒娇也要有对象,她没有那个人。
马含光居所是典型的小林深处、流水人家。树木向天而生,姿态各异,春日也谈不上繁茂,灌丛却多,好在也不阻视线。伍雀磬一眼可辨数里,只是夜色尚深,那人衣色惯常暗沉,寻起来着实费些眼力。
马含光衣襟染血,便也未走远,一人浸入了溪水间。
那水不深,顶多没过他腰线,他未沉下去,只是站在水中央。
伍雀磬瞧见时,他也不过光/裸了半身,长久而静默地立着,再没了白日时挥斥方遒的气派。
马含光曾待伍雀磬温柔又暖心,但骨子里却也容不下一丝半点的示弱,许多事不是一夜之间养成,他不许自己败退不给自己任何松缓的余地,倒是与生俱来的。
然而众人面前怎么争怎么抢,夜半时分也不过如此孤寂,天地再大,他与水中独影又能如何作伴,临了不过一场空。
伍雀磬试过死,才知什么比死更为可怕。
☆、第33章 误导
伍雀磬岸上立了好一阵,才见马含光动作。
夜色凄迷,春溪泠清。马含光生得不差,却及不上水波中一身修长紧致的好曲线。
他也有宽阔臂膀,体魄健硕,只是平日衣裳捂得严,从来只觉高挑消瘦而已。
如今一背乌发披落入水,半遮半掩间更有了那层绰约不显的美好。
伍雀磬看得光明正大,她曾囫囵抚过他的身子,难道还看不得?
马含光匆匆清洗便淌水回岸,伍雀磬眼睁睁看对方夜幕中迎面而来,紧实腰线,苍白皮囊,下身衣料贴覆,匆匆一瞥也知那双腿的长而有力。
她给他递上衣衫,他接了,相当自然按了按她头心。
虽则半个字也无,伍雀磬跟着他,想他冷心冷情又能指望什么,却恍神时忽被人一把抱起。
马含光身上全是清冽水汽,嗅一遭也觉舒坦,伍雀磬便未抗拒,驾轻就熟勾住他后颈。
这人回房后便取了新衣替换,未成人的姑娘把眼一闭,背过身去,他瞟一眼,眼波里全无温度。
既然一个人硬的不吃,打死打残都打不服,那又何必一条路走到黑?马含光曾想过换人,但换下来的那个就当真比这个强?他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却也不愿为了未知赔上一步好棋。
伍雀磬有什么毛病他这几日也算略有心得,这位少主吃软不吃硬,他抡起藤条她会急眼,可如果他受伤了呢,于对方眼中,自己又成了与那些路人伤患一般得可怜。
真是年少,柔软又天真。
马含光唇角勾翘褪下中衣,他方才于溪间思绪繁杂,不知为何最后仍就转回到廖菡枝身上。他一开始对她威吓加震慑,换了旁的孩子早已言听计从,事实证明这方法并不好用。马含光不愿为难自己做个和蔼可亲的模样,可谁说慈眉善目言笑晏晏才能博人好感。
言行如初不假辞色,同样也能。
染血中衣被他随手弃掷一侧,那衣衫也曾经过伍雀磬的手,有血腥气且颇为浓烈,马含光却不保证对方能于夜色中察觉,因此吩咐:“替我去柜中取件衣裳。”
这人将自己当什么了?伍雀磬一敛眉回头,见马含光正坐于床边解他右手上湿透的缠手。
伍雀磬心口重重一窒,想起君山总舵这人暴露于人前的右手,残缺而丑陋,骇人眼目。她甚至不敢再看,那黑色的缠布一圈圈由他指间拆解下来,露出令人揪心的形状——伍雀磬猛地背身,疾步至衣柜翻出件便衣。
又回床前递给他,马含光伸手——用左手,用左手!伍雀磬心中大叫,对方亦似颇有自知之明,没将那骨爪一样的四指探来给她。
可女子向来是矛盾的集结,他这样避开了难看之处,她反倒又有些失望了。
他起身穿衣,这回是清清楚楚,伍雀磬再未错过他裸/露胸侧的那片黑紫:“这是新伤,丐帮时你没被人攻袭此处,怎会突然伤得如此言重?”
好一句话,脱口而出的提问,一瞬就暴露了伍雀磬从头到尾对于马含光的关注。她知他之前受伤的方位,因为曾替他上药,她言之凿凿一口便断定此为新伤,明明与旧患也只隔了寸许的距离,可见——马含光眸光微敛,极深地向人望了一眼。
伍雀磬正纠结这貌似断骨的伤势,未曾留意马含光表情。她也不想这样为了个无谓之人心有戚戚,可许多事已积滞在心无法解开那道结,她不想管他,可难受的是不管会更难受。
马含光拿捏极准,她既问了,他便不慌不忙敛衣系带。伍雀磬于他面前差了半个身,伸高手也只方便解他腰带。
拉不下他衣襟。
她索性将人拖回床边让其坐下,自己则一把扯开他衣襟:“伤成这样,还说不是肋骨断了!”
“不妨事。”马含光将人挡开,衣衫重新敛住。伍雀磬就差人没扑上去了,两手使力,又将那藏青的薄薄中衣一把撕开:“肋骨断了还不妨事?”她抬头瞪他:“何人伤的?!”
马含光低眸将伍雀磬望了好半晌,桌案灯火扑朔,他眼睫细密,苍白肌肤上投下暗影,掩去其中的诸多心思。
这样僵滞片刻,他便笑了,虽也是嘲讽不屑,却是着实笑开了,再非是唇畔勾动一抹凉薄,而是真真切切一个属于人的表情。
伍雀磬双耳都似失去了功能,没出息地嗡嗡作响,又觉什么都远离了,就那般怔怔望着他。
“谁伤的?”马含光含笑,“于这偌大的荆湖分坛,除眼前这位血脉尊贵的少宫主可凌驾众人,又有何人能伤我分毫?”
伍雀磬做了个莫名的表情:“我?”
马含光神色回复了恼人的傲慢,伍雀磬怔忡过去,就恨不得踹他一脚。哪知他伸手一拉,她险些扑进他怀里。
待人站定,副坛主凝视她面容:“听好,你身为万极少主,有些事不可越雷池一步,例如背叛;但于更多事上却可飞扬跋扈,没人能质疑你少主威严,哪怕他有天大的道理,也不能成为冒犯少主的理由。”
“那你……”
“我这不已为鞭策少主付上了代价?”他肋骨为自伤,便是事先讲好以下犯上的代价,却并非为苦肉计。
“今次罚你,白日间一番道理都是废话,我下如此重手,单只因你此番作为于他人眼中与叛徒无异,试问谁又会推举一位怀有异心的少主登位?我早叮嘱过你,来日能否继位并非顺理成章,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而你此刻无所感觉只因身处分坛,待哪日你归返云滇,便是一步行差踏错都会是万丈深渊。而我今日只拿藤杖施刑,来日,便有可能是千刀万剐,你可听得明白?”
伍雀磬望着他,一时无言。
“我问你是否听得明白?!”马含光面色沉了下来,再非是声色和缓。
伍雀磬一句话顶回去:“那滥杀无辜就是万极宫的道理,不忍见生灵涂炭就是大逆不道?”
马含光道:“壮大万极自是道理,与此相悖便无路可行,你说得极对。”
伍雀磬只想试最后一次,直望住他的眼:“连你也认为这是对的?是非善恶,在你马含光心里,真的已价值全失?”
“也非如此。”他擦她眼角泪渍,伍雀磬才惊觉自己垂了泪,推开他,自己拿手背蹭了蹭。
马含光道:“我早已说过,善恶从无绝对。以你今日角度,我屠杀丐帮弟子为罪大恶极,但若那些人的死换得更多人的生又当如何?若舍一时正邪,可得重造秩序的权利,待你执掌天下,是非公正又有何人可与你争辩?你即道理,那么你所坚持的,便是正道。”
“如此,可听懂了?”
☆、第34章 修补
伍雀磬因对方这番说辞心中动摇,她不明白,那并非恋栈权位之人该有的言论。
如果,仅仅只是如果,马含光这话有哪怕一成出自真心,那么会否——
伍雀磬曾于戚长老口中得知正道有内应潜伏万极多年,那时她就在想,会否师弟也在其中,世间又可否有如此巧合?
然而这些假设,却是被马含光的所作所为全盘推翻。
如今又轰然破土。
马含光有些话说得不错,如果她伍雀磬是迫不得已全程围观了丐帮总舵的惨败,那么马含光又怎么不能是迫不得已拿起屠刀?毕竟万极坐大,正道武林如大厦将倾,她一个死而复生之人都不敢求独避风雨,若然马含光真为着什么目的委身万极,那么他尽弃前事、大变心性,哪怕变作今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又能说他有错?
伍雀磬虽不能赞同他的话,时至此刻也无法接受牺牲无辜来换取他日果实,可她又实在拿不出什么去将他驳倒。
有时胜利的奠基的确是尸山骨海,有人手段激烈而不惜代价,但如果能发现是殊途同归,伍雀磬知自己一定会比此刻好受许多。
她多么想袒露秘密质问出口,可又无法承担事实背离假设的后果。她不是独自一个去与马含光周旋,她身后,还有正道中人多年不懈的那份坚持,身肩重担,她不敢拿其冒险。
短短一时的心乱如麻,于马含光眼中,却已将一切一览无余。稚子毕竟是稚子,再聪颖过人都好,对着一个惯常做戏之人隐匿情绪,终究是班门弄斧。
马含光潜身万极多年,又怎会不熟知那一言一行的转换,低眉顺首不过是一具假面,便是一道眼神,他都可看出对方欲言又止的急切,抑或犹豫不决的矛盾。
看来丐帮中人的确向这位少主灌输了一些事,那时临上君山,伍雀磬并不高明的传信就被马含光一眼看穿。他不揭发,是想知丐帮究竟意欲何为。短短数日便教晓一个孩子各种身为内应的初级技能,他不信那群乞丐毫无所图。
既然伍雀磬心向光明,马含光倒不介意将自己扮得光明伟岸一些。几句话,一些手段,就可轻易误导一个孩子。
比冒大不敬殴打少主、手握藤条将自己气得半死不活要好许多。
伍雀磬定了定神:“我懂了,马叔叔所言我会铭记于心。”
马含光颔首,起身去取干净的护布用来缠手。伍雀磬忙又从床前跟去了桌边,马含光就着光,长长的墨色布带正要自掌间缠绕,伍雀磬伸手:“我帮你。”
马含光落座,并不忌讳将手伸予了她。
伍雀磬微微吁气,起先直视也需莫大勇气,那手晾在半空,肤色比正常肤色尚白上许多,皮肉收缩,挂在指骨上,似薄至透明的蛇蜕。而她并不会缠那护手布,左绕右绕,急得鼻尖冒汗。原本马含光展开一段,桌上还连着一团,伍雀磬一慌,却将这一团掉去了地上,约莫六尺的布带,地面上滚开去也有段距离,马含光一点点收回来,再教给她缠法。
伍雀磬一语不发,默默听其讲解。
马含光有教书匠的潜质,不涉武功无关夺位,他能轻声慢语不催也不急,更没有诸多挑剔冷嘲热讽。
反正伍雀磬手笨,当初马含光教她洗衣烧饭、插秧种花,她没有一样能做得成。
反正她看不见,反正她还有马含光。
“少主。”马含光见她半晌不动,抬眸轻唤。
伍雀磬仍旧望着摆在自己掌心中的那只手,哪怕多了一层遮挡,仍觉那形状之中的不正常。
她摸他本该是中指的位置,紧蹙着眉问:“为何?”
马含光顺她视线,见到当年毅然割舍的断指空缺——为何?因为他要深入万极,要以最快速度取得万极宫主的信任,而万极宫主的心腹大患正是当年的左护法。马含光为取信于人,毫不犹豫参与刺杀圣宫护法。于刺杀一途,再没有比袖刃更合适的武器,他因此斩了自己中指为袖刃腾空,如此肝脑涂地,使宫主圣心大悦。
只是刺杀尚未进行,却迎来峥嵘岭一役。
若马含光早些出手,铲除左护法,或者当年的许多事都能改写,而直至今日他仍然无法撼动对方哪怕分毫,马含光左手缓缓握拳,喉间传出再漠然不过的回应,仿佛那根本不是他的手,伍雀磬问他为何断指,他答:“我不想要。”
伍雀磬知他冷漠,他向来视人视物不是蔑视便是不屑一顾,因再无其他,多少也称得上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回由平静转为刺骨寒厉,却是转瞬间爬满至他身体每一个部位,乃至指尖,都有股一霎不能压制的恨恼。
伍雀磬道:“我以往怎么就没发觉呢,你拿这手整治我,我那时觉得这手可齐全了,一巴掌上了脸,一二三四五,一根都不少。”
马含光阴煞着脸望她,须臾后才微挑薄唇,气氛终算和缓。
“试试这里。”他拉她手抚那断指指根处,而后噌一声冒出截银光,袖刃露头,吓得伍雀磬赶紧收手,而那银刃恰好是马含光半指的长度。
“江湖有间血雨楼,专育杀手。这袖刃是那班杀手的绝学,亦是生死关头最后一招保命计。我今日拆解下来给你看清楚,若少主喜欢,来日装一个来玩玩。”
伍雀磬忙将头摇成拨浪鼓:“不喜欢。”
马含光低声:“你之所以没发觉此手残缺,是因此前有乌金护手支撑,那是丐帮至宝,可伪造关节,混淆视听。不过少主今日这缠手缠得极好,比那乌金护手结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