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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盛宠之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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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茹心又是一绞,她轻轻眨了眨眼,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那双艳艳的桃花眼啊拂过心尖,深深烫在心底,傅铮还是舍不得。他什么都没说,这一瞬更是什么都没想,傅铮径自伸手揽过面前的人!他要走了,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他只想亲一亲她,抱一抱她。梅茹明显惊慌失措,她挣了挣,下一刻,傅铮扣住她的下巴,一言不发的亲了下去。
  他紧紧箍着她,狠狠亲了一口,眷恋而不舍。
  梅茹眼底又含了泪。
  她的眼是红的,傅铮抬手抚上她的眼眶。他的指腹下是薄薄的茧子,粗粝却又柔软,梅茹眼愈发红了。
  两个人只对望着,傅铮又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他说:“好姑娘。”这仗无论多艰难,他都要回来,他很想回来见她的,他的好姑娘啊。
  梅茹怔怔站在那儿,直到傅铮离开很久很久,她才回过身。
  那幅春笋只画了一小半,画案旁是那个彩锦如意的小盒子。梅茹怔怔看着。傅铮说,你若是不要,等本王离开后就扔了吧……
  ……
  梅茹这日回府,果然大家都知道了傅铮领兵出征的消息。
  于梅府而言,最担心的还是梅湘。梅湘如今身处西北大营,这次定然又是要上战场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乔氏忧心忡忡。梅茹能够确定傅铮没事,但却不能确定哥哥的安危,如今也是担忧。
  母女二人去了趟莲香寺。
  这一天去,很意外遇到了董氏。
  梅茹云游回来还没好意思去胡府,毕竟瑶姐姐嫁人了,她作为前小姑子再随随便便过去,真的是不大妥当。所以,梅茹万万没想到会在莲香寺遇到瑶姐姐,更是没想到瑶姐姐腹中居然有了!
  观音殿前,她穿着宽松的裙衫,也露出圆润的形状来。
  遇到乔氏和梅茹,董氏微赧。她给乔氏请了安,又冲梅茹笑了笑。大约是腹中有了孩子的缘故,董氏的脸色有些白,还有些轻微的肿。乔氏定定看了她一眼,也是关切道:“你这一胎怀的辛苦呢,干嘛还要折腾?”——上莲香寺可要爬不少的台阶。
  董氏柔声回道:“梅夫人,我如今成天在家也是歇着,不如出来走动走动。”
  乔氏点点头,见旁边的循循正不住看董氏呢。她道:“循循,你们俩聊会儿,为娘先去替你哥求个平安符。”说罢,她对董氏微微点点头,领着刘妈妈进殿中去了。
  梅茹忙搀着董氏坐在一边的石凳子上,和穗拿了个垫子搁着,免得着凉。
  梅茹恭喜道:“姐姐竟有这种大喜事,我都不知道呢。”又问:“几个月了?”
  董氏赧笑道:“快足月了。”
  “那姐姐更该歇着了。”梅茹不免关切。
  正说着话呢,不远处有人兴匆匆过来,腿脚利落,嗓门很大:“三彪他媳妇,今天这支签真不错啊。”
  一听这话,梅茹就知道是胡大娘来了,她不大方便,于是抱歉道:“姐姐,我先去,过两日去府里看你。”
  董氏体贴的点点头。
  梅茹过两日还真去了胡家。怕胡大娘多心,她没提自己是梅府,只说是董氏要好的姊妹。胡三彪购置的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但胜在僻静,一屋子女人总不能太过招摇。而且,胡大娘和几个丫鬟都是能干的,将宅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妥妥帖帖。
  梅茹给胡大娘带了些礼,又去里头看董氏。
  董氏那会儿正穿着家常的衣裳,挺着肚子在炕上封信呢。见梅茹来,董氏高兴极了,忙拉她坐下。
  旁边有个包袱,没拢严实,里面不小心露出叠的整整齐齐的新的男人衫子,梅茹猜定然是董氏做给胡三彪的,连着信打算一道寄过去。她笑了笑,只当没看见,又见董氏身旁搁着个小簸箕,里面装着针啊线啊的,还有裁出来的小衣裳。梅茹拿在手里,细细打量一番,笑道:“姐姐手真巧。”又问:“胡大哥知道么?”
  董氏点头:“我每月都要给他去信呢。”
  “胡大哥可有信回来?”梅茹问道。
  董氏笑着摇头:“他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怎么写信?左不过每月我们寄些东西过去,他就将银子捎回来。”
  她如今说起话来,面容平和,比之过去添了许多笑意,看着有生气许多,梅茹是替她高兴的。
  ……
  会辽河边的关口内,胡三彪又收到个包袱。
  有人笑:“有了媳妇果然不一样。”
  “那是!”胡三彪哈哈笑。
  他到营帐内,先是小心翼翼将包袱解开,然后将塞在衫子里的信拿出来。董氏写得都很简单,胡三彪笑呵呵的看完,然后叠起来,收在自己衣服最里面的夹层里头。
  

☆、第 93 章 

  傅铮离京不多时日,傅钊便被延昌帝召回了京城。原先以为延昌帝肯定要怒斥一通,再责罚下来,没想到皇帝只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傅钊退下去。看这情形,傅钊琢磨不透,七哥不在也没个人商量,他心里惴惴而惶恐,于是偷偷溜出宫去找梅茹。
  梅茹那会儿刚给平阳先生送完端午的节礼,打算回府呢。见到傅钊,梅茹明显意外:“殿下你不是在安州吗?”
  “吃了败仗。”傅钊灰溜溜的耷拉着脑袋,只觉得好丢脸。
  这仗是真不好打,前些天听说又死伤不少,一波又一波的人上去……梅茹怔忪的叹了一声,劝道:“殿下既然已经归京,就别多想了。”
  傅钊还是沮丧,他道:“七哥去了呢。”听他提起傅铮,梅茹默然。想到那糟糕透顶的战局,傅钊眉头都要拧起来了,他对梅茹担忧道:“循循,我真担心我七哥。”
  傅铮是不会有事的。梅茹这样想着,却只能宽慰傅钊:“燕王殿下吉人天相,定能得胜归朝。”
  听了这样的话,傅钊并没有觉得多少安慰,他仍是忧心忡忡又咬牙切齿道:“太子这次根本就不安好心,先是在父皇跟前告七哥的状,冤枉七哥,然后又让七哥带兵过去收拾残局!但太子肯定还是要处处跟七哥作对的呀,七哥处境艰难呢……”说到这里,傅钊难过道:“如果这次胜了,根本不会算在七哥身上,如果输了,七哥日子反而更加不好过。”
  这话一说,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沉默良久,傅钊又重重叹气:“循循你都不知道,这仗是真难啊,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就求七哥平平安安回来。”他说着愈发沮丧难过。
  梅茹面色有一瞬的怔忪。
  她其实知道的,这仗确实很难。对方铁骑铮铮,骁勇善战。就算是前世,傅铮也是谋划了数年才将北辽一点点蚕食下来。如今这么点时间,哪儿够?可傅铮是真的不会有事的。梅茹知道。哪怕他处境再艰难,也会平安回来,前世不就这样么?
  好半晌,梅茹叹了一声,还是那样笃定安慰傅钊:“燕王殿下不会有事的。”
  ……
  诚如傅钊所料,他七哥的境况不太好。
  中军帐中,傅铮与几个将领候在那儿。今日太子召集众人商议后续的应对之策。——上次会辽河大败后,傅铮领了援兵过来,如今魏军全面退守到会辽河的关口。他们已经在此驻守多日,双方勉强对峙,不至于溃不成军,但也没有任何的好转。
  对于这个僵局,太子很不满意。因为吃了败仗,他被狠狠下了脸面,现在急需要一场胜仗。
  这会儿坐在帐中首位,他沉着脸,阴测测不满道:“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守着这个破关口?被人白白看笑话?”太子近来的脾气愈发恶劣,而行事作风比之过去更是狠辣且不留情面。他道:“对方正是料定我们已经输过一场,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但我们就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对于他的话,众人缄默。
  视线冷冷拂过底下,太子问傅铮道:“七弟,你有何高见?”这几日太子的提议每次都遭到傅铮反对。太子心里真真是不痛快极了,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他故意还是要这么一问。
  傅铮面色淡淡的,仍是将太子的意见给反对回去,末了恭敬道:“望皇兄三思。”
  “三思?”太子笑得阴阳怪气,“七弟的意思是本宫没有三思?”又挤兑道:“还是说,七弟三思了,本宫不如你?”
  那声音愈发阴冷。
  “不敢。”傅铮低头。
  太子冷冷一笑,故意拂袖而去,怨愤之间,那袖子里恨不得直接掀到傅铮脸上去!
  傅铮平静如常的立在那儿,面容淡淡的,没说其他,也转身回了自己营帐,剩下其余的人面面相觑。
  回到帐中,一直跟在身边的石冬少不得劝一句:“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在石冬看来,这事完全是吃力不讨好。本来傅铮处境就尴尬,现在每天为了这些和太子对着干,真的没有一点好处。再说了,就算将来损兵折将,也是太子下的决议,殿下没必要为此硬扛着。
  傅铮闻言,不悦的戳过来一记眼风。
  石冬自知失言,不再继续这些,只担忧道:“殿下,你今日觉得如何?”
  石冬这话问的是傅铮的身体。这会辽河的关口在连绵群山之中,正对北方茫茫草原,而关外不远就是宽阔且湍急的河水。这个地方白天就很冷,到了夜里,更是冷得四处结冰,有些巡夜的士兵脸上都能冻起冰渣子。傅铮身上的伤都好了,唯独右肩受了寒意,每日胀痛不已,需军医定时施针又热敷,否则连弓都拉不开,又谈何征战沙场?
  默了默,傅铮道:“尚可。” 
  翌日,太子仍召集议事。
  这一次傅铮还要反对。毕竟这项卷土重来的决议太过危险且冒险,而且,这种危险定然会轮到他身上,傅铮不得不反对。可这次太子似乎铁了心,直接拍案:“七弟,此处仍是由本宫做主呢!”怒意滔天,重重压下来,似乎傅铮再多说一句,太子就要将其处之而后快。
  这话一出,傅铮的心沉了一沉。
  太子随后迅速做下安排,果然钦点傅铮领两万精兵做先锋,命他们先行诱敌,再安排其余数路围而歼之。
  这道军令下来,傅铮只能生生领下。
  夜色渐渐弥漫开,他独自安静的坐在帐中,面色凝重。好半晌,傅铮从怀里取出一个圆润的小东西。
  夜色里,那东西泛着淡淡的莹润的光。
  是粒珍珠。
  这粒珍珠上面本是有道划痕的。如今这痕迹在男人的摩挲间,渐渐淡了,很难再看得出来。只有他的指腹知道,那儿曾经有道疤。
  拈在指尖,傅铮眉眼柔和的端详了好半晌,才又重新妥帖收好。
  这粒珍珠被他收在最里面,和他的心靠在一起。
  按照约定之日,傅铮领兵出征。他领的还是西北道的兵。原来的北方大营被打败之后,军心涣散,朝廷便急调他领西北数万人马过来支援。而且,今日这举太过危险,北方大营算是太子亲兵,太子当然不会轻易出动他自己的兵马的。
  出征在即,所有将士脸上皆是萧肃。
  胡三彪也在,他如今是参将了。今日临行前,他特地换了董氏新寄过来的衫子。那个藏了很多信的衣衫他没舍得穿,叠的整整齐齐的压在枕头底下。挤在一个帐篷里的人都笑话他,胡三彪笑着骂了声“滚”。梅湘那会儿也在,却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视线拂过胡三彪枕头底下的包袱,顿了顿,他又别开脸。
  太子为他们践行,每人面前都是一碗最烈的酒。
  傅铮没有喝,他只是骑在马上,仰面看了看今日的天气。
  这儿的云特别的厚,将本就昏黄的金乌沉沉挡住,大团大团的压下来,压得人心底沉甸甸的很不舒服。今日还有风。那风一点都不温柔,刮在脸上,像是刀子一样的疼。
  傅铮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想到了梅茹。
  他觉得这风就和那姑娘一样,又硬又冷,丝毫不见丁点柔软的缱绻,偏偏能扯着他的心。让他大战在即,还分出一点心思,去想这个姑娘。
  他的好姑娘。
  傅铮弯着唇角,轻轻一笑。
  很快,他收回视线,敛去所有的心思,只冷冷望着太子。在太子面前,傅铮的眸子难得冷厉,像是直直的箭宇。“望皇兄按计划行事,莫要耽搁了时辰。”傅铮不卑不亢的提醒道。
  “那是自然。”太子点头,又道,“只待七弟平安归来,本宫替你好好庆功。”
  他说完,傅铮仍定定看着他,眸色幽幽深深,良久才冷然的移开视线。
  那杯酒他终究是喝了,给自己壮行。他的肩膀今早有些疼,军医不得不在里面压下一根针,这会儿扯着马缰还是不大利索。
  关口慢慢打开,傅铮领兵出征前,又抬头看了看这天。
  天上的云多了起来,白茫茫的,像是连绵不断的雪山,成了天底下最纯净的颜色,可他在其中却看到了猩红,一丝一缕,交葛起来,是血的颜色。
  傅铮这辈子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的人。
  他原本是右手使兵器的,右肩伤了之后,便改成左手执刀。那一刀利落过去,溅起来的全是温热的血。他的脸上、银色铠甲上面血迹斑驳,那些血顺着他的眼睫往下滴,蒙在他的眼底,就是傅铮今天出征前看到的鬼魅血色。他的面容凌厉,他的目光会嗜血,他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不停的屠戮间,傅铮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下去。
  活着回京。
  活着回去见十一弟,见他的好姑娘。
  其实,这场战役里所有的人,不过都是想活着回去,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就像胡三彪想活着回去见他的小娘子,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儿,就像梅湘也想回去见爹娘,循循,还有玥姐儿。若是死了,就回不去了。
  这儿是厮杀的地狱,呜呜咽咽,根本分不清是风声,还是死亡的哀嚎。
  傅铮是真的杀红了眼。按着约定时辰,他没有等来接应,他如今只能杀出去。他完全是麻木的,眼前是潮水般汹涌而来的铁骑,密密麻麻,让人头皮都发麻。而他的每一刀,每一次格挡,完全是循着求生的本能。
  只是,那一刀下来的时候,傅铮好像硬生生就受下来了。
  也不知砍在什么地方,就是好像一瞬间什么都没声了,什么都听不见。
  他倒在那儿,面前仍旧是很厚很厚的云,那些云已经彻底变成猩红。
  他的思维有些迟钝,他下意识的探到胸口。傅铮摸到的全是温热,全是血。没有人知道他要摸什么,有马经过,顺势当胸又刺下来一枪,然后狠狠一挑。
  那是贯穿的痛楚,很疼,可傅铮只能感觉到冷。
  那种冷啊铺天盖地,冰凉刺骨,冷得他很想再抱一抱他的好姑娘,再亲一亲她。
  傅铮沉默的眨了眨眼,然后倦倦阖上。
  眼前好像又是那春日里的暖风,那明媚的骄阳,拂过他的脸,落在他的眉眼底下,轻轻柔柔,那是母亲温柔的手,也是姑娘温柔的唇。
  全都是他最舍不得的东西。
  ……
  董氏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等她出了月子,梅茹去胡家探视,还将那小子抱在手里哄了一会儿。那小子真是沉,跟他爹一样彪呼呼的。
  梅茹问:“姐姐,你可写信告诉胡大哥了?”
  董氏点头。
  梅茹笑道:“胡大哥若是知道,定要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不知想到什么,董氏也浅浅笑了,忽的,又叹气:“也不知这仗什么时候结束,你胡大哥又什么时候回来。”
  梅茹闻言也是一怔。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也不知战场上的人什么时候才回来。
  回了府,她去乔氏那儿坐了会儿,逗了逗玥姐儿才懒懒去歇觉。如今天气一天天又热起来,梅茹总是懒洋洋的,浑身没什么劲儿。
  这日她睡醒了,外边日头已经西沉。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她才让意婵伺候着起来,但也懒得梳妆,只穿着寝衣,坐在镜子前,由着意婵替自己梳发。
  梅茹每日醒了喜欢吃些清口瓜果,静琴这会儿去小厨房里端了,可回来的时候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慌里慌张道:“小姐!小姐!”
  这可是稀奇事……梅茹笑盈盈的回头道:“什么事把你给急的?”
  静琴掀帘进来,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
  “小姐——”她面色怔怔的,心跳得依然很快,静琴压低声说,“燕王死了。”
  顿了顿,静琴重复说了一遍:“燕王他战死了。”
  梅茹愣了一愣,旋即钝钝的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她的泪倏地就流了下来。
  

☆、第 94 章 

  和傅铮死讯一道传回京的,还有会辽河大胜的捷报。太子终于打了场胜仗,以数万人的性命为代价。
  傅钊根本不信这道死讯,得到消息的瞬间就要炸了,恨不得立刻离京去寻他七哥。活生生的一个人没了,他怎么受得了?傅钊坐立难安,就像一道雷径直劈下来,砸的他脑门直发晕,眼前还直发黑,他这会儿只想找人说说话,于是随便找了个由头约梅茹在四喜堂见面。
  见到梅茹的第一眼,傅钊便急的团团转:“循循,我七哥他出事了!”这几个字甫一开口,傅钊眼圈儿就红了。
  梅茹安静的坐下来,微微有些失神,脸色还有点白,好半晌,才应了一句:“我知道。”
  只听傅钊在旁边愤然道:“循循,我要去接七哥回来,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得将他带回来。”话到最后还是不忍。
  梅茹眼眶也红了一些,她低低“嗯”了一声。
  见梅茹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傅钊自然而然问道:“循循你可是担心你大哥?听说西北大营有数万兵马在会辽河边,我去了那儿定好好帮你打听打听,你先别急。”
  梅茹脑子里昏昏沉沉,怔楞许久,才迟钝的道了声谢。
  傅钊很快离京。
  定国公府,梅茹沉沉倚在里间的榻上,她睁着眼,怔怔对着窗外没说话。窗外是明晃晃的天气,偶尔有花枝斜斜摇曳。那一道道影子,像极了傅铮离京那天的竹影交错。想到那个人,梅茹顿了一顿。
  这两日她总是莫名想到傅铮,想到离京那日他站在她的面前,绝望的问她,有没有什么话要交代的。他一直想听,偏偏她不说,也不知他最后走得安不安心……
  如此一想,梅茹眼睛又涩了,心里堵得慌,堵得难受。这是一种亏欠,一辈子都还不掉了。
  可是,傅铮怎么会死呢?    梅茹想不明白啊,他前世那么多次死里逃生,就连最艰难的时候都能活着一条命回来,为什么这次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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