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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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蒙古人不善于冲击正面结阵的谣言,在这一刻不攻自破。
但正面撞上长枪阵列所造成的惨重伤亡,也可以想象得到,除了在阵势松动的地方顺利的踏破了宋军的长枪阵以外,在绝大多数的长枪阵列前,乃蛮骑兵们都落得被长枪刺穿的下场,战马翻到在密集的枪阵面前,尸体砸入了宋军阵中。
鲜血、惨叫、沉重的尸体和战马的冲击笼罩在长枪阵列上,即便是经过了一年时光的残酷训练,但真的和敌人的骑兵正面对撞的时候,长矛阵列中还是有许多地方被骑兵的突贯所击破。
葛怀大吼道:“坚持住阵线!后队枪兵上前!”
后排的长矛兵和长戟兵冲上前去,对着已经失去了冲击力的蒙古骑兵用力猛刺,这些被前队的长矛手们用身躯阻挡的骑兵们,一旦失去了速度和冲击力,在长枪的突刺面前比装备最劣等的步兵还要无力。
远方响起了急促的两声胡笳声,被宋军的长枪阵阻挡住进退不得的乃蛮骑兵如同获得了大赦一样,纷纷拨转了马头朝后快马退走。
振武军终于通过了第一轮战火的考验。虽然这代价并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3)
不轻松,站在整个宋军最外围的作为盾墙使用的长矛手们,有被铁凿枪当场洞穿胸膛的,有被铁骨朵直接砸扁了头颅的,又被敌骑连人带马活活压死的,哀叫声、呻吟声此起彼伏,浑身鲜血的生还者拖着带伤的同袍们步履艰难的朝后退却着。
王登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前排长矛手退下修整,第三四排长矛手上前!”
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住敌人威猛无比的骑兵冲突,这就是长矛手的宿命,每一个长矛手入队的时候就被教导,他们不需要有弓箭手那样的天赋,也不需要有刀牌手那样的技巧,他们要做好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坚守住阵列,死战不退。,
第四十七回 昔年劲旅今安在(4)
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4)
用血肉之躯生生挡住敌人威猛无比的骑兵冲突,这就是长矛手的宿命,每一个长矛手入队的时候就被教导,他们不需要有弓箭手那样的天赋,也不需要有刀牌手那样的技巧,他们要做好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坚守住阵列,死战不退。
只要活下来的长矛手,迟早也会被填入缺损的战线中,等待着下一波生死赌博。能够顺利活到退役的长矛手只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王登当然明白这些,但他更明白这些如林的长枪对宋军的意义所在,在南渡之前在北方的岁月里,宋军中一度对这些拖累军队的技术简单的兵种毫无兴趣,只要有精于射术的弓箭手和擅长肉搏的军兵就足够,临阵的时候弓箭手突前放箭,白刃兵突入肉搏,两厢配合,足以消灭大部分的蛮族军队。这其实略带一点唐兵的风范。
但随后无数次契丹、西夏和金国的骑兵用事实给予了他们足够的教训。失去了基本防卫步兵保护的弓箭手在骑兵登阵的时候就像绵羊一样无力,即便他们随身携带了自卫的短兵器也好,经过一定的肉搏训练也好。在冲进阵中的蛮族骑兵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为了保护贵重的投射部队,一定需要这些不需要技术。只需要铁一样纪律维系的肉盾兵来填补阵型。
远方的乃蛮骑兵重新集结在了一处,震耳欲聋的长啸声再度响了起来。
葛怀大声抱怨着:“叫的牛喊马嘶一样,有什么破用处!要杀就杀来!”
“他们在震慑敌胆!”王登咬着牙说道:“第二波突击马上就要来了!先扰乱你的军心,然后才能冲乱你的阵型!”
他大声咆哮着:“全军整队!准备迎接第二个回合!”
宋军阵中的前后拦队旗和旋光旗摇动着,军士们慌忙整顿队列,准备迎接新一波的骑兵突击。
而在远离战场的另一侧,曲出躺在软轿上不住的大发雷霆,“简直是愚不可及!”他喘着粗气大声咆哮着:“他就是这么,这么把大汗勇猛的战士送到思南思人的长矛尖上去送死!不但送了一次,还准备送第二次,这该死的乃蛮人~!”
塔思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么大声的咒骂他人的民族,在被征服者众多的蒙古帝国里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那时候蒙古扩地万里,蒙古本部的兵将和人民已经是绝对少数。在提起歧视别族的话,就成为一件很微妙的事情。虽然被征服者们大抵不会明着说出些什么,毕竟蒙古人是以绝对武力优势建立的政权。但不满是一种隐藏的情绪,它可以以各种各样统治者不察觉的方式表现出来,比如在征收贡品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4)
的时候,将最好的留下,次一等的上交,比如在提供所必须的军马的时候,将最精锐的部分扣在手里,比如在执行攻坚任务的时候不那么出力。
甚至于他们可以隐匿那些对蒙古帝国抱有敌意的人在自己的领地里,因为蒙古统治方式是地方诸侯坐大的方式,很多事情必须要经由这些异民族的被征服者们才能执行的下去。
许多有头脑的蒙古贵族已经清楚在被征服民族的贵胄面前口出恶言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与其呈一时口舌之快,不如保持一种谨慎的合作关系对他们来的有力,但是很显然蒙古军中大多数人,甚至是大多数将领对此都毫不在意,蒙古人生性质朴粗鲁,对人的见解素来有话直言,这当然免不了得罪这些替大汗舍生忘死战斗的异族军队们。
塔思其实有时候也会口不择言,但对于乃蛮将士他并没有太多歧视性的见解,在他的考虑中,蒙古人要面临的敌人已经足够多了,他能容忍的底线就是草原本部的九十五个敏罕那颜能和大汗同心同力,不要生出嫌隙来。如果只有乞颜部自己战斗,能打下多少江山,歼灭多少强敌?只怕就连札木合都解决不了。
乃蛮部怎么还算是成吉思汗登基时候就在的旧部,既然连四大汉人土棉(突厥语万人,蒙古人用以指代万户)他们都要好好的安抚,让他们全心全力的打南朝,那没有理由对蒙古本部的乃蛮旧部口出恶言。
他对曲出躬身道:“乃蛮骑兵有他们自己的战法。当年大汗和他们在山上大战,他们也是依仗着一股蛮勇死冲的,我料想抄思的本意是利用反复硬冲打乱思南思人军阵的部署,然后才发力将其阵势一举捣破。”
曲出哼了一声:“这战法未免蠢了点,牺牲这么多大汗的将士不合咱们蒙古人的路子。”
“其实也损失不了多少人。”塔思说道:“人力虽然能支撑。马力也会有底限,每次冲击真正损失的人数毕竟是少数,而反复冲击三个回合之后,战马就需要休息了。那时候咱们换一队人将抄思替下来,继续进攻。”
曲出喘了喘气,说道:“若是那思南思军真能挡得住他三个回合,也算是能战的部队了。咱们再继续跟他们交手,只得加倍小心。”
他说话的时候,前方的乃蛮骑兵呼喝已经停止,第二次突击全面展开。
而这一次的突击毫无悬念的,就像浪花拍打在坚不可摧的礁石上一样,再次被振武军绵密的长矛阵列所阻止。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参与突击的人数更多,冲击的力量更大,所以他们折损在宋军的长矛下的人数也更增加了。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4)
现在抄思只剩下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战马的体能终归是有限的,如果第三次冲击再失败,他们就只能撤下少歇,将出阵的宋军交给其他军马来对付,那样对抄思和他的乃蛮骑兵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塔思骑马伫立在远处,看着他部下的乃蛮骑兵重新开始结阵,这一次的集结和前两次又有所不同。
这一次分张两翼的骑兵幕明显变薄了许多,更多的骑兵往中央集中,穿着黑色重凯的铁甲战士站在队列的最前面,手中高举起战旗,咆哮声即使是远在后方也清晰可闻。
塔思自然明白他们如此集结的用意。
宋军阵势后不远处就是宽阔的护城河,这一次从正面进行的压制,要将敌人毫不留情的扫数逼迫入河中。自然敌军一定会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来收拢被突击击溃的残兵败将,但短时间内大量的步兵拥挤在城门前,塔思不用细想也知道多少人会因为自相践踏而死,甚至这一次全力的冲锋能够趁乱冲入城中也说不定。
任何军队都不可以轻视蒙古人赖以自豪的突阵。
塔思唯一的顾虑是前方的乃蛮骑兵在数量上会有所不足。因为乃蛮万户的部下本来就不充实,经过去年征伐辽东之战,乃蛮万户实有兵马只能达到七千多帐,而这其中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后方押运各种军需品和粮食。抄思能够用于和这数千思南思军队周旋的也不过四千名骑兵而已。
如果是遇到一般的宋朝或者金国的步兵队,即便手中只有二三千骑兵塔思也敢于毫不犹豫的朝着二三万敌人步兵发起冲锋。但今次出战的宋军和往常所遇到的宋军都有所不同,在经受了两轮重甲骑兵的突击后,依旧没有发现一个逃兵。士气就像一面阻挡洪水的墙壁,只要中间有一小块崩落下来,在洪水一样的压力下,整面墙壁很快就会土崩瓦解。但反过来的是,如果连一小块都没有崩坏,那代表着这面墙还有余力,有余力承受洪水的下一次冲击。
他益发不看好这一次的最终突击了。
抄思在两翼各自集结了五百名左右的骑兵幕,很显然,这么一点点兵力顶多只能用来骚扰,象征性的突击一阵。真正的压力来自正面,哪里集结了超过三千名带着决死神情的马队,这一次不再整齐列队,而是随意的组成一个庞大的骑兵集团。抄思骑着战马伫立在整个集团的最前锋,他的身后是举着战旗的卫队,披挂重甲的骑兵从后队插上来围拢在他身边,这是多年纵横天下纠合的老兵,是整个乃蛮军中的精锐,他们越聚越多,几乎占据了整个骑兵集团的前列。
即便是第四十七回昔年劲旅今安在(4)
远远在后方掠阵的塔思也能看清楚他的意图,但对乃蛮骑兵准备采用这样的战术塔思略有疑虑。他们显然是准备以抄思附近的一小部分精锐作为箭头,然后整个骑兵大队展开成为锥型队形,利用箭头的强大突击力撕开对方的阵型,最好能够直接突贯到敌军阵势后方,然后回过头来卷击被压垮的宋朝步卒。这是在人数较少的情况下最大化发挥骑兵冲击效果的一个攻击阵型,但抄思的骑兵队相对于宋军来说并不算特别众寡悬殊,这样的突击真能奏效吗?
他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提醒抄思,前方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呼喝声。
第四十八回 壮士横戈制胡蛮(1)
第四十八回壮士横戈制胡蛮(1)
抄思将手中的宝刀高高扬起,引发了三千骑兵高声应和。他大声咆哮道:“思南思人已经动摇了!冲吧,为了大汗的荣耀!”骑兵们松动缰绳,跟随着主将开始小步快跑起来。
郑云鸣站在城头,看见对方正面的骑兵大阵居然展开成为锥型阵势,骑兵间拉开了距离朝着王登的三叠阵猛扑过来,嘴角不禁上扬了一下。
吴潜担忧的说道:“这阵势好似一把利刃,像是要将王统领的部队冲中间一分为二的切开一样,这样厉害的阵势,王统领真的能抵挡得住吗?”
郑云鸣却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敌人以这样的阵势冲锋,我想景宋应该必胜无疑了。”
果然一看到敌军这宏大的锥型骑兵大阵风驰电掣般的冲来,王登没有一丝惧色,反而面露欣喜之色。昂然道:“胡人失策,全军戒备!准备第三个回合!”
振武军也爆发出震耳的呐喊,弓箭手和强弩手抢前齐出,朝着最前方的抄思和老兵们发射一波箭雨。前方的乃蛮骑兵舞动胳膊上的团牌一一遮挡,将无数的箭雨拨开了飞去。
转瞬之间,骑兵大队的箭头已经冲到拒马前,他们跳过拒马,径直冲向宋军前锋的长矛。锥形阵巨大的冲击惯性和前锋骑兵熟练的刺杀动作发挥了作用,这一次冲击轻而易举的突破了宋军最前排的两排长矛,将阵型打破了一个小缺口。
吴潜惊道:“不好啦,王统领的队形被敌人撕破了!”
郑云鸣却对赵葵笑道:“王景宋破敌必矣!”赵葵也满面轻松的点了点头。
果然城下传来了葛怀那洪钟一样的咆哮声:“第一队不许擅动!第二队上前!”
第二队长矛手冲上前去,在突贯的敌军前锋面前筑起第二道防线。但锥形阵的突击威力非比寻常,乘着突破第一道长矛防线的威势,乃蛮骑兵的箭头又冲撞上了第二道长矛防线。经过了片刻的搏杀混战,迅速将第二道长矛防线撕开了口子。
葛怀面不改色的喝令道:“第三队,上前!”
吴潜这时候才算是明白了些什么。王登将每两排长矛手的距离稍微拉开,给了敌人骑兵冲突一定的缓冲空间,在面对锥型骑兵突击的时刻,这些空间会让前排吸收掉骑兵速度造成的冲击力,给予后排重新组织防御的时间。锥形阵的精华在于箭头的战斗力,而箭头毕竟是少数,它若是不能一击就将敌军阵势冲开,势必陷入一层又一层敌军步兵的包围中。
这也是塔思最担心的。锥形阵的劣势在于大量的骑兵被拥挤在阵势中央无法跟敌军接触,只能为整队提供第四十八回壮士横戈制胡蛮(1)
足够的冲击力,但这种冲击力一旦为敌军阵势所吸收,他们就会簇拥在被阻遏的箭头后面,以肉搏的姿态和突破口两侧的敌军战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转瞬之间,第三队长矛阵列已经部署好,而这一次锥形阵的冲击力明显下降了,前锋的乃蛮骑兵们开始用骑矛和短斧急躁的杀伤列阵严谨的矛兵,希望能摆脱这些讨厌的挡路鬼。但近距离搏杀之下,他们终于丧失掉了骑兵的优势所在。
这个时候第四队的长矛兵和刀牌手们不待军将喝令,主动冲上前来,长兵器越过前方同伴的肩头,朝着陷入麻烦的敌军骑兵猛刺过去。停止在长矛阵前的乃蛮骑兵,简直就是平日训练的草人靶子。被长矛限制住了行动,一个又一个的被戳下了战马。
而此时弓箭手们也从后面赶了上来,在长矛兵的间隙中开弓放箭,甚至火铳手也开始通过阵型的间隙开始施放火铳。
双方的交战线在一瞬间变得混乱无比,但王登清楚这种混乱对于自己一方乃是优势所在。被阻遏在一重重的步兵防线前的乃蛮骑兵已经无所能为。
他已经赢得了这最后的第三个回合。
“无能!”曲出从软轿中坐起身来,狠狠一马鞭打在抄思的背脊上。
抄思满面羞惭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三次冲突城下宋军毫无所得,反而折损了不少精锐的骑兵,这些都是极为珍贵的草原本部骑兵,即便折损了一个都值得大汗心痛。
更要命的这是大军进到襄阳城下和敌人的第一次交锋,对南朝军民是一个士气上的振奋。即便隔着如此之远,曲出也看得见城墙上摇动的旗帜,那是南朝在庆祝自己的第一次胜利。
他沉声说道:“忽都虎,你去应战!让这些思南思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蒙古铁骑!”
站在下首的矮矮壮壮的土绵忽都虎双手环抱作礼,转身下去准备了。
塔思的粗黑的眉毛皱了起来,他低声对软轿上的曲出说道:“忽都虎的指挥未必在抄思之上,让他去挑战只怕未必管用。”
“忽都虎是咱们草原上长起来的。“曲出摆手说道,“他知道怎么对付难缠的对手!”
塔思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继续遥望军阵。曲出大王素来喜欢阵前自决,虽然身染重病,又口口声声要将指挥权转移给塔思,但一到交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自己做主。
不要说他此刻身在病中,就算去年身体康健的时候,指挥也未见得如何高明。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当面说的。
但听得背后曲出突然又对箭筒士吩第四十八回壮士横戈制胡蛮(1)
咐道:“去追上忽都虎,叫他先不要急着发起攻击。让史天泽先打头阵!”
这是个聪明的办法,塔思想到,毕竟曲出并不是愚蠢之人,还记得怎样打仗。
蒙古人用兵,习惯用异族的军队作为前驱,而本部的兵马留待最后使用。这么做一则是对这些异族兵马的忠诚抱有疑虑,第二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本部蒙古军的伤亡。从去岁征宋开始无不是汉人冲锋在前,蒙古兵将尾随其后进行攻击的。
这次破天荒的让乃蛮兵居前,是为了趁着锐气正盛的时候先击破宋朝这一支出城的军队,夺守城兵将之胆。不料战事竟然不顺利,也就只有按部就班的施展去年的招数了。
王登瞪大了眼睛望着溃退而去又在远方重新集结的北地骑兵们,面颊上的汗水顺着脖子钻入了铁甲身中也顾不上擦拭。
这是第十个回合。在乃蛮骑兵败退之后,他们在凶猛彪悍的北方汉地骑兵的反复搏杀中又经历了七个回合。
城头上的文武官员和守城兵士们亲眼将这七个惊心动魄的回合一一看下来,已经再没有多余的言语用来表达震撼的心情。
郑云鸣神情肃穆的望着城下已经有些散乱的军阵,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由衷的觉得能够拥有这样的一群部下是自己的幸运,他宁可不再选择逃跑,不再选择安逸,只要能与这样军队共同进退。
方阵中已经出现了许多缺口,尸体遍地皆是,伤者咬紧牙关忍着身体的剧痛半站着等待着敌人的下一波攻击,大部分人虽然没有收到重伤,在身体和精神上也都达到了极限。最危急的时刻葛怀亲自带着一队亲兵冲上前去用重斧猛砍敌人骑兵的马腿,手扯步战,将已经冲进阵势腹地的史天泽的河北突骑硬顶了回去。这时候从不疲倦的葛统制也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只是他一边喘气一边还大笑着:“痛快痛快,最好再打一百个回合!”
王登知道不可能再打一百个回合,甚至不能再打一个回合,在郑云鸣要求的时间外,他和他的振武军已经足足多撑住了五个回合。多出来的每一个回合都是一年以来无情的训练和严苛的纪律打造出来的优秀军队的证明,在这个时代里维持一支常胜不败的军队的前提是军队的核心必须是十年以上沙场经验的老兵,能够在指挥者有所疏失的时候进行自我调整。仓促组建起来的振武军很明显做不到这一点,但能够在敌人的铁骑面前傲立十个回合,已经足以证明他们是襄阳城可以信赖的部队。
而最惊讶的莫过于史天泽,南征的时候,史天泽抱着决心要雪洗去岁在老鸦山遭受到的耻辱第四十八回壮士横戈制胡蛮(1)
,以显赫的战功来让自己突出于汉军诸将中,张柔去年战无不胜的表现已经压过了众人一头,幸好这一次他又被曲出派去德安一线遂行扫荡侧翼的任务。而自己则可以面对襄阳城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