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喂养一只主角[穿书]-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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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跪在团子身边,眼睁睁看着汨汨的血从那两行牙印里渗出来,渐渐浸湿了满地散乱扔着的羽毛,自家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伸手想去堵住那不断溢血的伤口,却哪里能堵得住,狐妖下嘴时显是看准了动脉,大股的血水咕嘟咕嘟地往外涌,顷刻间就将他的手染得血红。
萧子白堵了片刻的血眼,就知道这样不行,抖着手去怀里取装着丹药的储物袋,衣襟上印下了几个血手印都未能捏住那小巧的袋子。
“别再多想了!团子此刻还没有死!”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冷静,心下却知道这样的伤势团子几乎是必死无疑。萧子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终于稳稳捏住了那只精致的储物袋,团子脖颈上淌下来的血却已经染红了他的衣角。
萧子白麻木地把那些治外伤的药一样样拣出来,又一样样往团子的伤口上敷,药粉药膏却都被血一冲就散,任什么止血生肌的灵药都敷不上去。他撕了自己的半截衣袖,裹住了药粉一层层往团子的伤口上缠,先是缠得紧了,反应过来又怕勒住了团子,慌忙又剥下来重缠,这一下又撕没了半截袖子。
折腾了一番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是渐渐小了,萧子白心里却发慌,他不知道这是伤口止血了还是团子身体里已经没了血可以流。看着铺了小半地面的血渍,他满心以为定是后者了,却一意地告诉自己其实是前者,连团子的胸口是否还在起伏都不敢去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萧子白已经满面都是泪水。他却只是脸上淌泪,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只抖着唇低头去储物袋里取保命的药丸。
这储物袋里的药物很齐全,连弥补神魂、生复肢体的灵药都带着有,但无论什么药都无法生死人肉白骨。萧子白翻检了半刻,也只找到瓶能保得神魂不灭的药,他想着就算保不了团子的命,能保得神魂完整也是好的,便取了药丸就想往团子的口里塞,奈何那药丸是比着人的口量做的,鸟儿的喙尖尖,哪里能塞得进去。
修真界里平常的丹药或者还能剖成几半,或是自家嚼碎了去喂,这种珍贵的灵药却别说剖了,往人口中一塞就会化作灵液,直接化入肉身滋养魂魄。搁在平常或者无碍,如今却要怎么喂给团子?
萧子白手里攥着那丸塞不进去的药,坐在那儿呆看着毫无声息的团子,只觉天崩地裂,却完全一筹莫展。
他的眼睛无措地在屋子里来回扫视着,就是不敢落在团子的身上,如此神不守舍地看了这屋子半天,萧子白终于迟钝地发觉这屋里还有一个毫无生气的人。
团子身上的血那样刺目,刺得他眼内生疼,满眼看见的都是那鲜红的血,完全没心思去看别处。此刻一眼看见那熟悉的青蓝色衣料,萧子白只觉脑中嗡地一声,眼前有一瞬间的发黑。
那个人是唐临!
唐临在这里!
怪不得,怪不得团子也在,因为唐临就在这啊!团子和唐临是在一处的!
眼看着团子如此惨状,萧子白根本就不愿去想唐临会是怎么个样子。他拄着剑想要从地上站起来,手脚却发软,摔了几次方才站稳。几乎是用尽了此生全部的勇气,萧子白抖着手去探唐临的鼻息,又去摸微微起伏着的胸口,总算确定了唐临没死后,他一口气松下来,差一点就歪倒在了唐临的身上。
在唐临身上得到了鼓励,萧子白终于有勇气去看团子,却发现团子的胸口已经几乎不动了。
一地的鲜血都已经凝成了血块。
萧子白本来止住了的泪水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往下淌,他扑过去晃着唐临,惨着声求他:“你醒醒啊,唐临你醒醒……团子要死了!他要死了……”
“你不是他的主人吗?不是和他签了契约吗?你醒来救救他啊!你救救他!”萧子白晃了唐临一会儿又不敢继续晃,只死死用手握住了唐临的肩膀:“你一定带的有药的……御兽宗一定有药……我怎么没有想到要给团子带药呢!我……我混蛋,我没用,我只能眼睁睁……眼睁睁……”
他说不下去了。用力地闭了闭眼,萧子白把昏迷不醒的唐临揽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哑着嗓子在唐临的耳边说:“你别死,唐临我求求你别死,我不能没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萧子白抱着唐临,把自己的脸埋在唐临的肩膀上,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却渗不进衣料里,一颗颗像浑圆的珍珠般顺着唐临的后背滚落下去,掉在半凝固的血渍上一滚,凝成了淡粉色的冰珠。
他此刻完全忘记了“团子”和“唐临”其实是同一人的猜测,心里充塞着悲恸哀伤。
屋外却突然传来了狐妖娇媚的声音。
“我当时咬的是喉管,那只大鸟现在多半已经死了。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族不妨事,你只管杀了之前的那人,我在外面给你望风。”
然后是蝴蝶一声简短的“好”。
……它们竟回来了?
它们竟还敢回来?!
萧子白慢慢挑起唇,冰霜无声地在树屋里蔓延开来,他心中的哀恸一瞬间转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厚厚的霜花在墙上结了一层层,很快就把精致的小小树屋冻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屋,萧子白牢牢环抱着唐临,任由冰霜覆盖上自己的眉眼。
他伸出手,成团的霜雪翻飞着在他的手上凝成一把长长的剑,剑锋洁白,剑意凌冽。
萧子白握紧剑柄,然后决然地挥剑。
这一剑挥出时无声,他身上的气势却狂飙着猛涨,筑基一重,筑基二重,筑基三重……很快就突破了筑基四重,一路往更高处疯狂攀升而去!
他挥剑的动作在筑基十重时定格。
萧子白的剑尖连颤,短短的剑尖给舞成了一串幻影。浅淡得几乎看不见影子的白色剑光被他自剑尖挥出,轻飘飘向着屋外去,看着就像是一小团蒙蒙的雾。但仔细看去,那又哪里是雾气,分明是一团极细小的游鱼般的剑光。剑光一寸寸飘远,一寸寸变大,眨眼间汹涌成群,剑光还未至,锋锐剑气便已将面前的墙壁戳刺出了万千孔洞。
蝴蝶和狐狸正站在那万千孔洞前,蝴蝶的表情如何看不分明,狐狸圆溜溜的眼珠里狡黠的神色却还未褪去,眸子深处的恐惧也还没来得及浮现。
而剑光已呼啸。
萧子白松开手,那霜雪凝成的利剑瞬间再度化成了翻飞的雪花,他垂下眼皮,重新抱住了唐临,再不看屋外一眼。
屋外是一片干干净净,剑光呼啸后,什么也不曾留下。
*
莽林中的唐临猛然抬头望向天际。虽然天际处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他却一直牢牢地盯着看,仿佛透过那如洗的碧空能看见外面萧子白的身影,然而倒映在他眼眸里的依旧只有无云的蓝天,别说萧子白了,连一只飞鸟也不曾掠过。
属于萧子白的情感在他的胸腔里涌动着,哀痛愤怒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他隐隐约约听到了萧子白的声音,他在呼唤唐临醒来,一遍又一遍。
唐临垂下眼,轻轻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是不能给予萧子白回应的了。
他并不是自己昏迷过去的,因此也并不能“醒来”,硬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话,应该用的是“出去”。
之所以要“出去”,是因为他已经“进来”了。那颗七彩的光球闪烁之后,唐临就被困在了这个精神世界里。这个精神世界的样貌唐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得上有几分熟悉:苍莽的林海,舞动的金光,还有密林深处那棵非常、非常眼熟的缠藤巨树……
啧,真是去到哪里都有他们。
不过这里是精神世界,想必碧灵二妖就是这片精神世界的主人,想要快点出去,先找到原主是正经。
萧子白的情绪还在唐临的胸口涌动着,他抿抿唇,一闪身化作华羽大鸟,鼓起双翼冲破林层,直往苍穹而去。
双翼下的林海连绵起伏,苍茫如一望无际的碧海。唐临借着风力扶摇而上,在林海的上空盘旋片刻之后,一振翅飞向林海正中那棵显眼至极的缠藤古木。点点的金光闪烁着在碧海的上方跳跃,微风吹拂着树叶刷拉拉地响,这一切如此美好又静谧,你几乎找不到这片森林的缺点——只除了其间毫无生机。
树木没有新叶,绿草不生嫩芽,这里没有鸟儿没有兔子没有刺猬没有鹿和马,除了树和草,这里什么都没有,甚至也没有花。这世界里的每一处都那样灿烂地毫无保留地翠绿着,有微风,有阳光,看上去似乎一派美好,却处处透着种不真实的味道。
唐临轻盈地掠过高高低低的树梢,翼下的枝叶们懒洋洋地在微风里摇晃着。那上面每一片叶子都精致得虚假,没有虫斑和破损,条条叶脉青透如翡翠。
这里所有的树木绿草都精致得不像是真的,只除了正中央的那棵缠藤巨树。藤条半枯,巨树叶萎,他们是这片精神世界里仅有的不完美的东西。唐临很快就飞到了树林的中心,谨慎地停留在巨树树荫范围之外盘旋。他看了看那毫无反应的藤蔓和巨树,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用翅尖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
绿色的泡泡从那个虚无的圆里钻出来,唐临一拍翅膀,微微的风随之吹来,推着那泡泡渐渐往前,一点点接近了那棵参天的巨树。
巨树与藤蔓似乎对此毫无反应,任由那泡泡不断接近,但唐临却眼尖地注意到藤蔓上的一片翠叶逆着风向一颤,他咔哒了一下喙,悄悄加大了风力。
渐渐变强的风推动着绿色泡泡,它在巨树的树皮上弹动了片刻后,“啪”地一声破裂了,巨树依旧毫无反应,他身上的藤蔓却一动,接着蓦然垂下,叶尖抖了两抖,滚下一滴露珠来。
在阳光的映照下,那露珠如泪水般清透。
唐临盯着那露珠看了数秒,心中的猜测渐渐成型,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对着巨树与藤蔓说:“我认识一个木灵,一个很傻很傻的木灵。”
这话说得很有些突兀,显得非常没头没尾,但唐临却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微风再起,托着他的话音在藤蔓与巨树的周围打转。
“那木灵活了很多很多年了,但心智依然像是一个小孩子,黄乐山说是因为他的神魂破碎了。他倾尽全力也只勉强留存下来一半,那木灵没有痴傻已是天幸,长大……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唐临瞟了一眼藤蔓,继续往下说道:
“神魂破碎是因为他死过一次——不,不能这么说,其实那木灵早就已经死了,是黄乐山他们强留下了他的神魂,但也仅仅只留下了神魂。他的身体早就腐朽成灰,如今只能在别的树木体内寄住。”
“他的记忆很好,还记得很多很多以前的事,记得他死时的场景,记得那个荒谬的预言,记得失踪的占卜师,也记得他去世的爹娘。黄乐山会带他来拜祭他们,但他只能呆在星河梭上,呆在那一棵棵化不出人形的树里,连亲眼看一看他爹娘的坟茔也不可得……”唐临停顿了片刻,补充道:“哦,我忘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坟茔。”
垂落到地面的藤蔓轻轻地、几乎无法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唐临抬眼看了那藤蔓一眼,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便硬着心肠继续往下说:“那木灵一直都只能活在那小小的一片森林里,永远只能等待着别人来看望他。
他不能走路,不能玩耍,甚至不能尝一尝露水的滋味,每天都只是孤独地在那里做泡泡,一做做很多个,然后看着那些泡泡发呆……”
他摇了摇头,叹息着道:“我实在是觉得这样活着太难过,几乎相当于永生永世的囚禁,他却对我说,活着总是比死掉好,他活着一天,就还能记得一天他死去的爹娘,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把他们忘了。”
“前辈觉得呢,那个木灵是不是很傻?”
古树上缠绕着的藤蔓默然了片刻,身上忽然闪过一道青光。
“你是谁?”藤蔓这样问他,唐临敛起翅羽落在林梢上,简简单单地回答道:“妖族,唐临。”
第38章
“妖族……妖族……”藤蔓喃喃地重复着,声音沧桑而辽远。她僵着身子凝固在了半空,看上去像是一条盘曲的巨蟒,那半截枯死的身躯却依旧那样毫无生气,干瘪地坠着,空荡荡得像是褪去的蛇皮。
唐临静立不动,任由那藤蔓呆立在那儿出神。
藤蔓失神了半刻后,终于对唐临说:“妖族原来还在么?我以为……我以为妖族早就亡了。”
“妖族确实已经亡了。”唐临眼皮不抬,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活着的是妖宠和伪人,我是伪人,外面还有两个想唤醒你的妖宠,你若是想见他们应该也可以见。”
“妖……宠?”藤蔓一愣,苦笑了起来:“告诉我这个词不是我以为的那样。”
“恰恰相反,确实是如同你想象的那般。”唐临干脆地回答:“现在修真界里妖族一出现就会被追杀,血肉做菜,筋骨炼宝,妖丹用来做升级的丹药……要么把自己伪装成!人族,要么依附于人族生活,妖族们再没有第三种活法。”
“前辈,妖族亡了。”
唐临的话说得平静,藤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大颗大颗的露珠从她的茎叶里滚下来:“呵,终于还是……还是没能熬过去么?”
“我以为您已经有所预感了。”唐临冷酷地指出:“如果妖族还存在,绝不可能放任碧灵洞天被人族收为己用。”
他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说:“不过我所在的伪人群体隐藏在修真界里,一直以来都有着进入碧灵洞天的资格,但却一直没能寻见前辈……却不知是何原因?如果早知前辈还在此处,至少木灵一定会来看看的。”
“妖族最后的那段时间出了很多叛徒。”藤蔓低声对唐临说,她轻轻地垂下来,在唐临的周围盘曲成一团,看起来更像是巨蟒了:“我和阿木死掉的时候,为了防止秘境被那些叛徒控制,设定了只有七族族长的妖力才能通过核心。”
“现在已经没有族长了。”唐临说着,在空中以灵力为线绘出了兽王令大略的模样:“只有宗门……这是天字门门主的副令。”
藤蔓的头端望着唐临绘出的令牌点了点,似乎是在看那副令的模样,她思索了一会,叹着气说:“这就是羽族族长的令牌啊。”
原来只是改头换面了吗?唐临回忆了一下孔六在御兽宗里的地位,不由得也轻轻叹了口气。曾经的族群如今只余了一个宗门,曾经的族长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门主。妖族其实早就亡了,他们如今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并没有感慨多久,藤蔓很快就卷起了一片叶子,轻轻碰了碰他:“不说这些了,你跟我说说他,可以吗?”
“他?……木灵?”唐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藤蔓点点“头”:“他是我和阿木的儿子,他有名字的,我们叫他做阿冬。”
唐临沉默了一会儿,决定不对藤蔓说阿冬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他拍了拍翅膀,开始对藤蔓说有关于阿冬的故事,他说得很快,因为他自己本身对阿冬的了解也并不深。除却短暂的几次相处外,其余的故事都是从黄乐山那里知道的,黄乐山又不乐意多提阿冬的隐私,因此唐临那里着实是没有多少存货可讲。
说到最后,唐临只能捡着些和阿冬的相处过程来说,他努力地把那些干巴巴的故事塑造得丰满,可奈何素材太少,依然是说了没多久就再没了什么可以说的。
他尴尬地看着那藤蔓,不知道该不该承认自己肚中的存货都已经被掏尽了,藤蔓却舒了口气般展开了叶子,欢欢喜喜地对唐临说:“他还活着就很好啦,我本以为他早就死了,看见那泡泡时还不敢信,却原来是真的。”
“他还活着。”藤蔓心满意足地叹,话中满是喜悦,却听得唐临有一瞬的心酸。
“我和他阿爹对不起他,当时没能护住他……”藤蔓抖了抖叶片,从紧紧裹着的一片叶子中抖出一枚莹润光洁的绿色晶体,那晶体完全是澄澈的透绿,上面没有萦绕任何灵力,但晶体刚刚出现时,周围的木气就猛地浓烈了起来。藤蔓将那绿色晶体托在叶片上递给唐临:“还请你替我把这木灵心交给黄乐山……就说救子之恩无以为报,青灵与碧木会时时刻刻为他祈福,即使魂魄彻底散去也不会停歇。”
唐临一听木灵心就想起了阿冬当时曾说过的话。他接过那木灵心,迟疑了片刻后,还是对着藤蔓道:“阿冬当初对我说过,如果有一颗木灵心的话,他应该就能脱出树木独立活动。”
藤蔓上的翠叶听了这话一颤,但很快就说:“阿冬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报答黄乐山的啦,你还是替我把木灵心交给他吧。说不定再过一段日子,阿冬攒够了妖力,就能够从树上走出来了呢?”
这话其实连藤蔓自己都不是很信,唐临看了藤蔓一眼,却知道以黄乐山的性子并不会贪图此物,便轻声道:“黄长老会治好阿冬的。”然后他便将木灵心收好,藤蔓看着他收下了木灵心,才终于像是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子,用绿叶拍了拍身边枯萎的巨木:“我和阿木等了好多好多年,阿木等得魂魄都消散啦,也一直没有等到有妖来。我以为我也等不到了,可是还好,我现在等到了你。”
藤蔓说着,突然扭动着枝叶缠着巨树拉动他狠狠一挣!
枯死了许久的巨树喀喀响着,树干上现出了细密的裂纹,而藤蔓那枯死的半截身子被这一挣也带断了一半。唐临吃了一惊,急声道:“前辈您这是要做什么!”
藤蔓不语,只将身子拧得更紧,拼命用力地缠住巨树往下拉,巨树在嘎拉拉的惨声中被藤蔓渐渐拉得裂开,然后随着一声巨响,巨树徒然断为两截,白生生的木茬露在外面,像极了森森的骨。
藤蔓“啪”地一声坠地,她勉力动了动身子,知道自己将死,便颤着声对唐临说道:“你上去……上面……上面有个玉盒子。你记得把玉盒子带给妖皇,其他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只那个玉盒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整根藤蔓已然僵在了地上,风一吹过来,原来青翠的藤蔓立时干枯黄萎,眨眼间已经变成了空荡荡的枯藤。唐临呆了呆,随即化作人形,神色庄重地对着藤蔓和巨树拜了三拜。
然后他再度化为巨鸟,展开翅膀向巨树的断裂处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