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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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我就要回去了。”荆淼不闪也不避,就着这样的姿势与谢道说话。
“好啊。”谢道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的鼻尖蹭来蹭去的,惹得荆淼轻轻笑出声来,谢道却错开了身,把头埋在荆淼的肩窝里,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我跟你一起走,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荆淼伸手抚着他的背,微微垂下头,与他如鸳鸯一般交颈依偎,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对了,我听春浮说,你在这儿许久,是那位叫做殷仲春的道友一直在照顾你,是吗?”
他说话倒是委婉客气。
“不是。”谢道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头发在荆淼肩窝里蹭着,有些发痒,“不过要跟红鸟儿说一声。”
荆淼就应了一声,倒不知道红鸟儿是谁,似乎是个人的外号,却也说不好是不是谢道养的宠物,就好比甘梧似得。
“事情恐怕还要一阵,你要不要想想有什么需要带上的?”荆淼又说道。
“有啊。”谢道神情严肃的坐直起身,握着荆淼的双肩,一脸认真的说道,“你千万要记得把我带上。”
荆淼不由得失笑,谢道见他笑了,也不由得欢喜十分。
“对了。”荆淼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轻轻将谢道的手打肩头拂下,伸手挽起了发,手指没入衣领之中,慢慢摸索着脖子处系着的红绳。他平日穿得严严实实,似是除了一双手与一张脸,哪里都不肯漏出来,这会儿头发微微乱了些,露出纤长的颈部曲线来,大概是常年掩在长发后,肌肤洁白如雪。
荆淼终于摸到了那根红线,便用指头勾住,慢慢的扯出了领子,一条细细的鲜红衬着雪白,谢道像是忽然被夺去了目光,竟舍不得收回片刻。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谢道的胸膛里烧了起来,他瞧着荆淼不起波澜的神情,却只觉得喉咙干渴的厉害,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但是谢道并没有感觉到愤怒,反而有一种针扎般的痛苦在刺激着他。
这感觉对谢道实在是很陌生,因此他只是贪婪的,近乎可怖的盯着荆淼,像是一头饥饿到几乎发狂的饕餮。
荆淼终于把那条月牙坠子拿了下来,他用手指缠着线,伸手去碰谢道的脖子。谢道下意识避开了,又磨磨蹭蹭的挪回来,抬着眸,对荆淼略带了点讨好的笑了笑,又甜又腻,荆淼就将月牙坠子摊在掌心里给他看:“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我戴了很多年了,今天给你当个定情信物,你不要的话我就戴回去了。”
“我要!”谢道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又磨磨蹭蹭的抬起了头,像是极不习惯对人露出要害的猛兽。
荆淼无奈的摇了摇头,将那红绳给谢道系上,谢道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闷闷不乐的靠在荆淼的怀里,直到荆淼帮他把绳子压进领子里头后松开了手,他看起来才松了口气。
“不能放在外面吗?”谢道摸了摸脖子,只感觉那月牙坠子滑进了衣物里,贴着自己的胸口,似乎还带着荆淼未散的体温,鼻下萦绕的苦香淡淡的,像是整个人都被荆淼抱在了一起。
“这又不是什么宝贝,放外面哪天指不定就没了。”荆淼哭笑不得,“它只是凡物,磕着碰着都容易碎。”
谢道面容上就生了点困窘,垂着头,连带着摸脖子的手劲儿都小了大半,说道:“碰不了摔不得,还不让戴在外面炫耀,这还不叫宝贝啊。”
荆淼竟一下子无言以对。
师尊就算失忆了也还是师尊,说话就是这么不容反驳。
“那你就好好收着吧。”荆淼好笑的伸手压了压谢道的胸口,顺着他的话说,“按着心意来讲,这的确是个宝贝,我这辈子也只送给你一个,再没有别的了。”
谢道捂着心口,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荆淼,颇有几分无赖的问他:“是没有别的东西送我了,还是没有别的人了?”
“你想要哪个?”
“我想要后一个。”谢道凑过来,偷偷亲在荆淼的嘴角,笑嘻嘻道。
荆淼也由得他亲,只说:“那你就错了,两个都是。”他这句话本来是想逗一逗谢道的,却岂料谢道并不是十分的失落,反而一脸兴奋的捂住了胸口,心中顿时好奇,不由问他,“你怎么了。”
“那这就是独一无二的了。”谢道神情里带了点神秘兮兮,笑道,“我决不让别人看它一眼。”
“那倒不必。”荆淼心里一暖,也凑过去在谢道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他们俩腻在一起似乎也不嫌枯燥,只说一些旁人听来再无聊不过,自己却觉得兴趣斐然的话。等稍晚一些,两个人就坐在庭院里看星星,望川界的天空与天鉴宗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要是较真起来,大概只能说月亮看起来比较远。
荆淼在望星阁呆了许久,因为工作需要对星辰变幻多少掌握了一点规律,算是半个天文(被迫)爱好者。他那时只是为了更好的找寻资料,免得麻烦弟子们,这会儿却正好派上用处,细细给谢道讲起星空来。
浩瀚苍穹,无垠星空,两个修道人的眼力自然远胜凡人,两人的头依偎在一块儿,漫无目标的闲侃着。
荆淼仰头望着星空,谢道却看着看着,忽然转过头,呆呆的凝视着荆淼的侧面。
他生得真好看。
千言万语也尚不能描绘出他模样的万分之一好看,谢道有时候穷极无聊了,也总会想着自己喜欢的模样,怎样的眉毛,怎样的眼睛,怎样的鼻子嘴巴,生得应该是艳丽还是秀气,是一身正气,还是潇洒自在。
但荆淼的模样,不是谢道格外喜欢的那样,只是每一处都生得自然无比,毫无一丝缺漏,妥妥帖帖的,就是谢道心里的那样。
谢道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个人明明与他所想的完全不相符合,却又叫他喜欢到了骨子里去。
大概是因为他是荆淼。
而世上也只有一个荆淼,唯一一个,独一无二的。
“师尊,也许你不记得了,但咱们住在紫云峰上,等你回去了,说不准我们就可以把师妹接回来了。”荆淼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收了回来,他凝视着谢道,轻声道,“然后等掌门他们同意了,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出去云游,去哪里都好,去什么地方都行。”
谢道看了他好一会儿,心里忽然冒出无数个问题来,第一个是紫云峰是什么地方,第二个是师妹是谁,第三个是我们出去玩为什么要经过掌门同意……
但是他最后哪个也没有问,只是对荆淼说道:“这个忘记了也很可惜。”
荆淼听了,就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谢道总觉得荆淼明明完全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却又什么都不吐露出来,但是要他去问荆淼是否看出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又怕荆淼听了心里伤心,就呐呐的坐着,有点不知所措。
他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的手足无措。
想把所有好的一切都捧到对方的面前,却又觉得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都乱七八糟的很,生怕言行举止里稍有不慎,就叫对方生气难过。
“记不起来又没有什么。”荆淼慢慢伸出手去,状若无事的抓住了谢道的手,修长的手指灵活又缓慢的动弹着,在黑暗之中十指相扣,他微微红了红脸,小声说道,“反正没有错过,这不就好了吗?”
明明比牵手更为亲密的事情做来也毫无羞赧之意,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跟谢道十指相扣,反倒有一种紧密相连的奇妙感。
荆淼垂着头,只觉得血气冲上脑门,一路烧到耳后根去。
第71章 合作
秦胜走得很慢,显得非常抗拒,但是他的神情却又没有一点的迟疑。
红尘难渡相思海,人生无奈是离愁。
秦胜要去的就是相思海,常丹姬的道场,她一个女修的道场倒不见得有多么旖旎秀美,反而修得规规整整,一点情趣也没有。后来她跟随在谢道麾下,谢道性情如风,全然不受约束,殷仲春又是个挖坑的兔子,落脚处不少,却没有一处能看的,她便将自己的道场推让了出来做个主场供以招收势力。
相思海原是没有水的,常丹姬收了弱水之后,硬生生将四周的平地凹陷下数百米,只留她的道场分毫未动,将陷地以弱水浇灌之后便成了一处相思海,她这个人做什么事,即便原先没有的,也非要无中生有,事事强求。
秦胜要去找的却不是常丹姬,而是谢道。
天色已经晚了,但相思海亮如白昼,秦胜顿了顿足,只看到无数灯火盘桓在相思海之上,以星宫排序,似如一处小小星海,唯独为此地而闪烁。
秦胜只停了一下,倒并未在意,他对与自己无关的事,与段春浮无关的事,总是冷淡到近乎冷酷的态度。
弱水三千,鸿毛不浮,芦花定沉,难以载舟,四绕着一座孤城,夜色深沉,却无幽冥之气。灯火星罗棋布,漫天璀璨,仿佛若天宫仙处,于深厚水雾后若隐若现。
相思海不难入,但是很险,想抵达离愁宫只有数十只自弱水底处伸起的石柱,这石柱一踏上去,就全无规律,或起或沉,皆看天命了,常丹姬是不会怜悯一个连弱水都渡不过的人的。
其实要真说起来,倒也有其他的法子,然而到了人家的地盘,总该按着人家的规矩来,要是来踢馆也就罢了,偏生秦胜是来合作的,自然更是不能触怒了主人。
几根石柱对秦胜来讲虽然有些麻烦,却还不成问题,所以他登上离愁宫的时候,神情仍然是平静的,甚至平静到毫无半分波澜。
有几名妖仆守着门,都提着灯笼,全是些兔子鹿精,温顺可爱的性子,它们见着秦胜站在阶梯下,有只还未完全变成人身的兔精提着灯笼下了阶梯,轻声细气的问秦胜:“阁下有什么事儿?还是与我们家哪位老爷有约吗?”
妖毛都没褪干净,人的模样却学得有七八分相似。
秦胜冷冷的看着它,小兔精怯生生的缩了缩,两只耳朵耷拉下来,把自己的脸裹了起来,颤着声道:“主人好像没有吩咐,客人不说清楚,我们也很为难的。”
“我找血纹。”秦胜终于移开了目光,又一盏星火飞上了天空,排在星宿之中,秦胜对天文星理认知不深,只是觉得排布的很有规律,看着倒是很有意思,只是不知是多么穷极无聊的人,才一盏一盏的点起这漫天的繁星。
小兔精如蒙大赦,提着灯笼晃晃悠悠的去与那鹿精说了句悄悄话,就变回原形,叼起她的灯笼蹦蹦跳跳的去通报了。
没过一会儿,兔精已变成一个小姑娘跑了回来,抓着灯笼,软软的同秦胜说道:“大老爷答应见您了,您请跟我来。”
她们这几只小妖怪是与常丹姬打凡间嫁人那时一块儿到现在的,修为虽然不高,但是脾性却很像人,说话的腔调,做事的模样,也都如凡人一般无二,模样又生得乖巧可爱,很是讨喜,因而做个看门的童子。
秦胜便跟着那兔精一起去,谢道不在离愁宫内,他们辗转过几条廊道,七弯八拐了四五处庭院,只见得紫竹丛生,枝繁叶茂,宫殿屋檐云垂,脊吻走兽,檐下一排护花铃,风一作,便玲玲的响动着,已是这三千弱水环绕的孤城尽头处了,谢道坐在白玉栏杆上,脚踏着祥云杆头,一点点的折着松蛮纸,松蛮纸是少见的松蛮木所制成的,造价不低,绘以星彩斑斓,四角是如意云纹,不算非常昂贵,但确实是稀罕物。
谢道垒着一叠厚厚的松蛮纸,却只是为了折个精巧的烛台或者是花篮,供以些许真火沾上鲛油,便如一团小小的火焰,又好似一点璀璨的星辰,虚手轻托,自往天上飞去了。
两个人谁也不爱说话,静静呆了片刻,秦胜见他折纸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下来,这才开口道:“我想与你合作一件事情。”
“什么事。”谢道将纸细细折好,轻轻踢了踢地上的熏香炉,灰烬散了些,烧红的香木打灰白的残烬底下冒出来,在黑夜里微微亮了亮。
一点幽冷的香气在这夜中若有若无的溢散着,吸入肺腑,只觉得清凉一片。
“我要杀一个魔。”秦胜的声音很轻,却又很稳,就像是一把刀出鞘的样子,蕴含杀机,却又锋芒不露。
谢道托着一团星火,在指尖把玩着,他残酷与冷清的面孔上,突兀的对那团星火生出了点近乎不可思议的柔情来,秦胜知道那是因为某个人,某个与段春浮关系很好的男人。
儿女情长,师徒悖德,纵然是超凡入圣的剑者,也会被逼得入魔。
“他不喜欢我杀人。”谢道微微的笑了笑,他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眸子里载满了情意与温柔,“你的私人恩怨,也跟我没有关系。”
“哪怕是他的仇家?”秦胜冷笑了一声,淡淡问道,“荆淼他这个人很重情义,当年杏子村被屠,只剩下他活着,全是仗着秦楼月救他。如今秦楼月的孩子下落不明,他们夫妇又惨死在君侯手里,你觉得君侯不死,荆淼真的能够安心吗?”
谢道手里的火熄灭了,他泰然自若的又点了起来,足尖微微点了点地,只道:“继续。”
“你对过往,还真是一点都不好奇。”
外头声音渐小,殷仲春坐在离愁宫的小室里筛香粉,他抖了抖手里的香粉盒子,同正静坐着的常丹姬玩笑道:“没诚想大嫂还跟你那男人是个同乡的。”
常丹姬瞧着无悲无喜,无惊也无怒,只将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生得美貌无比,一双凤眸却颇见威严,神色严肃起来的时候,便有一种吓人的冷厉之感,殷仲春瞧她的模样,便讪讪的有些不敢开口了。
“那又怎样。”常丹姬冷冷道,“他们村子里全是一些恶民,死有余辜,他侥幸得救,老大喜欢他,又与我有什么干系。”
“恶民恶民的……”殷仲春嘀咕道,“他们那些普通老百姓,哪有咱们恶毒啊,只不过是你男人向着村里人,你生气罢了。”
常丹姬一听便生出无名之火,不由转过头来瞪着殷仲春。
殷仲春立刻闭嘴:“好嘛,不说了,其实我也就只是说说他们俩是同乡,是你自己非要扯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的,难道我有多嘴吗?”常丹姬怒不可遏,伸手拿起一盒香粉,泼了殷仲春一脸胭脂花红。
倒不是说殷仲春躲不过去,而是他实在不敢躲,躲了怕又要多生无数事端出来,圣人呢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死了丈夫跟儿子的女人。所以于情于理,殷仲春也都不能躲。
殷仲春把脸擦了擦,苦着脸道:“你也不怕老大生气,这可是给那位的。”
“一个大男人,擦脂抹粉的像什么德性。”常丹姬冷笑了一声,“老大爱溺着他,我可不爱。”
“哎,他好像是有心病。”殷仲春挽着袖子擦了擦脸,歪着头道,“听说幼年丧父丧母,灭村的时候又落下了心伤,这些熏香也多是给他宁神静气的,你倒是也别这么不耐烦,说白了不过是药,你怎么就这么看不过眼了。再说了,你再看不过眼,老大也是喜欢他的。”
其实殷仲春心里门儿清,常丹姬这怒火有大半就是因为荆淼与她丈夫是同村,怎么她的儿子死了,荆淼却那么好命,叫天鉴宗的人救了。
可是这种事,他总是不好明说的,就只能劝慰两句,暗地里警告一二,免叫这女人犯了糊涂。
常丹姬又不傻,自然听得出来,就冷哼一声,偏过头不说话了。
殷仲春玩了会香粉盒子,实在无聊,就只好又跟常丹姬说话,问道:“丹姬,你说,老大他会不会答应秦胜去追杀那个叫什么君侯的家伙?”
“你不是最清楚老大的性子了吗?”常丹姬淡淡道,“只要与荆淼有关,他哪能不答应,他会不答应吗?”
殷仲春长叹了一声,忽然说道:“秦胜这人独来独往的很,说是要报仇,虽听着名正言顺的,可找那位不是更好,怎么非要跳过了来找老大,还要委屈自己低头。”
常丹姬瞥了他一眼,倏然笑了出来,百媚千娇的很:“你这就不懂了,是不是,殷大百晓生,你也总算有想不通的时候了。七情六欲,儿女情长,你没沾惹过,什么也不懂,这自然最好了,最好,就是什么也别懂。”
女修微微一叹,又摇头一笑,满面沧桑。
第72章 道
这次追查并没有找到君侯,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们确定了秦楼月与凌紫舒的孩子并没有死。
不过同样也有一个坏消息,这个孩子虽然没有死,但也情况不明。
苍乌他们回来的时候,并不见白凰的踪迹,荆淼见他们神色虽然颓靡,却并无悲伤之意,料想白凰定然平安无事,然而心中依旧有些在意,就问道:“白道友去哪儿了?”
白凰是他们当中唯一的女子,交情虽不深厚,可下意识却总觉着应当照顾一二。
“我们也不知道。”张阳羽摇了摇头道,“回来的路上她忽然说有要紧事要做,我们也不便打听,就由着她去了。”
“她应也是初来这望川界,有什么要紧事。”段春浮瞧不见众人神情,只微微皱起眉头道,“难道是什么宿怨旧仇,仇家躲到望川界来,路上偶然撞见要去报仇?”
他这话听着虽然脑洞颇大,却也很合理。
“应当不是。”张阳羽却道,“白道友看着也并非是如此意气用事的人。”
他话音刚落,刀浩然却忽然瓮声瓮气的接了一句:“可女人要是意气用事起来,简直就不像个人了。”言语间颇有些怨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吃过这方面的大苦头,才满心的郁郁。
众人虽觉得他不大会说话,但听着又有些想笑,就不好意思开口,张阳羽白了他一眼,只道:“谁比得过你。”
天色将晚的时候,白凰终于回来了,挎着一个碧青的菜篮子,踩着剑,径直越过大门,打庭院处慢悠悠的降落下来。众人正点了灯在饮茶,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凰摘了斗笠,如水般漂亮的黑发绑成一条长辫别在左胸前,手上还提了个满满当当的菜篮,篮边系着一尾鱼。
段春浮毫无所觉,只笑道:“白道友回来了?”
“嗯,可费了我好大功夫。”白凰神色淡淡的回道。
“怎么?”段春浮听她说的严峻,神情不由紧张起来,众人却已从目瞪口呆变得神情古怪了起来。
的确是……好大的功夫啊。
荆淼无端想起了许多年前谢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