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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名门嫡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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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青菱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对着大夫人微微一笑,“母亲想多了,女儿不过是好奇这活下来的人长的是什么样子,想去瞧上一眼。本来还想问问他我那五姐姐长什么样的,可惜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女儿的稚语让大夫人笑开了,“你这孩子,想知道你二姐姐长什么样,问你大哥不就好了么?”

    大哥?洛青菱微微低着头,看着站在一边沉静不语的洛礼明,心下了然。他又如何会见过?一个是洛家百年来难得的骄傲,一个是洛家恨不得抹杀的弃女。纵使是见过,大抵也是记不得的。

    她扯着大夫人的衣袖撒娇,“母亲,您就让女儿去看看吧。”

    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你愿去便去吧,多带些人去,到时候知会王家婆子一句就好了。”

    那王家婆子住的便是府里家生子所在的一条街上,周围都是洛府的家生子,所以大夫人放心的很。更何况那孩子也着实是可怜的,女儿难得初次发了善心,这一次若是被自己压下去了,怕是日后很难再这样了。所以大夫人点头同意了,不过吩咐路嬷嬷到时候要多带一些人在身边伺候着,以防意外。

    洛青菱眼里满是喜意,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一定,一定要是宁归!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025 见面

    与大夫人分别了之后,洛青菱便拍了拍路嬷嬷的手,让她收拾好东西去通知王家婆子。

    路嬷嬷虽说对于她如此着急感到十分的诧异,却也没说什么,先让紫鸳过去知会一声,自己抱着洛青菱回了院子。

    说要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替洛青菱披上一件轻缎子的斗篷,以免受凉罢了。

    回到院子里带上一堆的丫鬟婆子,这就出门了。

    洛府家生子住的地方很近,坐在素帷小轿里头没有半刻就到了。王家婆子接到了紫鸳的消息之后便带着她早早的等在了街口,这会儿正跟在路嬷嬷旁边小步快走着,一边还跟轿子里的洛青菱介绍着这块地方。

    洛青菱打断了她,“王家婆子,那被母亲救下来的孩子长什么样的?”

    被她打断了,这王家婆子一愣,不过她是跟在大夫人身边的,女儿又正是紫鸳,自然对洛青菱十分巴结。这会儿听见她这么问,便笑着转了话题。

    “那孩子长的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的,只是跟个闷葫芦似的,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后来请了大夫来瞧过了,说是脑子不好,已经傻了。真是个可怜见的,看起来多好一孩子,怎么就傻了呢!”

    王家婆子还在不停地絮叨着,可是洛青菱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这上头了。轿子一停,她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倒把在一边的王家婆子吓了一跳。

    素帷小轿停在了一处小院的门口,这一整条街的奴仆们早已接到了消息,这会儿都站到了几家门口。有抱着孩子的,有垂髫小儿,还有一群见过的没见过的面孔。

    洛青菱下轿的时候,便是在这群人的眼光中出来的。

    她微微有些不自在,不过瞬间将这些都抛诸脑后,快步冲进了眼前的院子里。

    那被救下来的孩子正被王家婆子的男人牵着,站在院子当中,要给洛青菱行礼。他面无表情,眼神直直的瞧着前方,一直到洛青菱都走到他跟前了,他依然是这幅模样。

    王家那男人有些尴尬,讪讪的同洛青菱解释,“六姑娘,这孩子是个傻的,什么都不懂……”

    他接下去说的话再也没入的洛青菱的耳朵了,她仔细的看着跟前这个比她略高一些的男童,心底泛起了无限的喜悦,同时泛起了无限的酸涩。

    是宁归,真的是宁归!

    可是他已经成了一个傻子!

    上苍怜悯,幸而他还活着,这便足够了。正如大夫人说的那样,养上一辈子又如何?这是她的亲人啊,纵是要让她养一辈子,那也是她该做的。

    她欠宁归的,实在是太多了。

    被一个人这样盯着,任谁都会觉得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哪怕是个痴儿。宁归本来涣散的眼神渐渐的凝聚,看向一直盯着他的洛青菱,眨了眨眼,依旧是面无表情。

    宁归的面容也与汉人不太一样,确切来说,这个时候的他的头发甚至都不是黑色,虽然随着年纪的增长,头发变得全黑,但依然并非汉人模样。

    这个世道,胡人和汉人在一起生下来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大半是胡姬和汉人生的,还有一些是被掳掠的汉人女子和胡人生的。这些孩子若是没有一个汉人的爹,在大韵的国土上只会被人欺凌。

    而这些孩子在他们的父母心中,大多也是耻辱,所以这些孩子又大多是孤儿。

    宁归正是其中之一,无父无母,才会被人拐来也没有人上门讨要自己的孩子。

    虽说在如今大韵的权贵之中流行豢养胡姬美人,但一旦有了孩子,那身价便会大跌,生下来的孩子也并不会被承认。正如上一辈子的洛青菱,虽然流着洛家的血,但谁都不会承认她是洛家的正经主子。

    洛青菱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宁归,他的肤色十分的白皙,眼窝很深,两道眉粗而不乱,唇抿成了一条线。身上穿着青色粗布的衣裳,膝盖上头还打着一块补丁,不过胜在干净整洁。他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儿,不言不语,若是不知道他是傻子的人,大概会觉得这是个早熟又聪慧的孩子。

    如此安静又乖巧,也难怪一向不喜外族人的王家婆子都会叹一声可惜了。

    洛青菱压下心中的酸涩,笑着抬头对路嬷嬷和王家婆子说道,“我瞧他这个样子挺乖顺的,怎么就傻了呢?”

    王家婆子凑了上来,“姑娘说的是啊!他平日里也都是这样的,除了不说话,你叫他去哪他就去哪儿,自个儿在一边坐上一天都没事。一开始还怀疑他是不是哑巴,可那大夫说并非天生如此,大概是傻了,就不会说话了。”

    竟然是这样么?

    再将眼神转向他,单单看着他的模样,却也并不觉得他是个傻子。只是站了这么久他也没一句话,纵然是知道上辈子他便是个不爱说话的也不会这样,更何况他如今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洛青菱的眼神微微有些黯淡,看来,是真的傻了。

    “对了,他有名儿没?我该叫他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王家婆子的面上有些尴尬,摇了摇头,“六姑娘,这孩子是个孤儿,哪里来的名呢?”

    洛青菱一拍手,“既是如此,那我替他取个名字好不好?”歪着头想了想,她笑了起来,“就叫宁归吧!祖父不是有一首诗最是出名么?里头便有一句我记得很清楚,叫‘百年之后愿宁归’。虽说我不太懂这其中的意思,不过我觉得这个寓意是极好的,你们觉着怎样?”

    偏过头去,笑靥如花,谁也没瞧见她眼底的那一抹痛苦。

    宁归啊……宁归!

    她这么说,几个丫鬟婆子如何懂得她真正的意思,只都笑着叫好。大多当她是孩儿心性,平日里体虚不常见人,此时见到一个同龄的孩子觉得亲切才给他取名的。

    洛青菱牵起宁归的袖口,认真的盯着他幽深的眸子,“从今之后,你便叫做宁归了,你可要记得啊。”

    可宁归依然懵懵懂懂的,眼神瞧都没有瞧她,任她牵着,神智却不知去了哪里。他这幅模样,叫洛青菱心头滴血,却不好表现出来。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026 打探

    从王家婆子那儿回来了之后,洛青菱心中紧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是松了一些。

    虽说宁归如今已经痴痴傻傻,但人还活着,还平平安安的,这便已足够了。对于此时的洛青菱而言,能得知亲人平安的消息总比日夜提心吊胆要好上许多。不过说起来,自己成了洛府嫡女之后,年纪反倒比宁归要小上两岁了。

    放心了之后,洛青菱便如之前一般,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了。

    洛青菱倚着垫了用五色丝线绣迎春花的引枕在软塌上,手里捧了甜白瓷画蝶戏兰花的茶盅,里头泡了去年秋日摘的桂花熏制的花茶。素来不爱出门的夏荷正坐了张小锦杌子在安若曦边上,拿了秋色锦正绣着百蝶穿花的图样。她的绣活虽还及不上她娘,但已经比许多年纪还大她的绣娘要好了,就连那锦绣阁里的大娘看过她的绣活之后都夸她有天分。

    不过说起来,她的绣工好,并不止是天分好的问题。夏荷一年都不爱出去几回,躲在屋子里的时候便是绣花,这样苦练下来,绣活若不好也说不过去了。

    除了夏荷在屋子里之外,紫鸳也正坐在屋子里头,在屋里头撒了迎春花的花瓣。此时她正回头对洛青菱笑道,“姑娘,这屋子里偶尔敞开了通通气也是好的,这些花瓣儿都是秋菊今儿早起去摘的,上头还有晨露呢。”

    洛青菱点了点头,目光往右移去,右边雕花高几上摆了一个青瓷美人觚,里面插了几支沾着露珠儿的花儿,都是应季的,挑出品相最好的插上去。

    这洛府嫡女的日子,过得还真是不错啊。

    微微垂下眼,洛青菱轻笑。这所有锦绣浮华的物件,吃得穿的用的无不精细用心,都是由于她是洛府里的嫡女,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儿的缘故。

    这时路嬷嬷掀了珠帘进了里屋,手里拿了托盘,上摆着一碗药汤,老远都能闻到那浓浓的药味,口中说着:“姑娘,这是煎好放在一边晾凉了的药汤,如今温度正好,你赶紧喝了吧。”

    想必是前几日洛青菱借着药汤过烫的借口,过后偷偷倒了那些药的事情被路嬷嬷发现了,这会儿连这个借口都给堵上了。药碗端过来之后,路嬷嬷就站在一边,非要盯着洛青菱将药灌进嘴里不可。

    洛青菱无奈一笑,她并不知柳姨娘的人究竟是谁,更不知那毒是下在了哪里。兴许是药里,又兴许是香里,抑或者是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的地方。

    她瞧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药碗,对着路嬷嬷一笑,“嬷嬷,惠兰已经回来了罢?”

    似是觉得她转移注意力,但路嬷嬷仍是点了点头,“她在第二日回来了,听说春香被赶出府了一直心怀愧疚,想去春香家中瞧瞧。”

    洛青菱想了想便问道,“那十八两银子是怎么回事?”

    “后来老夫人也问过她的。”路嬷嬷一脸无奈,“那惠兰只说是平日里攒下来的,可谁都知道她来这院子不过一年,又是个三等的丫鬟,就算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钱。老夫人听过后也只是让她回来,并没追究她的错。”

    听到这洛青菱一惊,老夫人竟没追究么?

    对于老夫人的脾气洛青菱还是知道一些的,旁的不说,但是老夫人有一项是旁人都知道的,那就是老夫人极其护短。凡是她喜(。。…提供下载)欢的人,哪怕做的再错,只要是与外人对峙的时候,老夫人都会尽可能的护着自己的人。

    春香此次虽说伤了老夫人的心,但她好歹有着与老夫人十多年的情分在。若是老夫人趁机发落惠兰这不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但此次竟什么惩治都没有,这便是怪事了。

    难不成是因为这一次春香伤透了老夫人的心,老夫人再不将她看在眼里了?

    洛青菱微微摇了摇头,不,老夫人绝不会这样。

    那么看来,这个之前自己认为是极其老实的惠兰,其实是个有心计的?

    想起惠兰那行事做派,洛青菱又不由得否定了自己刚刚所想的事情。那惠兰若真是个有心计的,平日里做事说话总会看得出来。更何况并非人人都有自己这种诡谲的遭遇,她此时不过十多岁的孩子,如何能做到这种事情?

    不过说起来,自己对那惠兰其实也并不熟悉,看来今后要好好观察一番了。

    她揉了揉眉心,这屋子里尽是一些不能放心的人,自个儿做事都要束手束脚的,得尽快打破这种局面才行。

    路嬷嬷板着脸站在旁边,说话的声音都如同一条直线似的,“姑娘,您还是趁热将药喝了罢,凉了药性就不好了。”

    洛青菱一怔,想起当初那次偶然听到的消息,上辈子这嫡女死去是由于跟在她身边那个人下的药过量了,才导致她受不住死了。不然也最多如同那洛礼明一样,被人当作是天生体虚养到二十来岁才死,毕竟柳姨娘还不想那么快打草惊蛇。

    所以眼前这药,纵使是放了那毒,亦是可以吃的。

    她不由得苦笑,毕竟这身子早已中过毒了,这会儿吃或不吃,倒也没多大的区别。她捏着鼻子一口灌下,站在一边的路嬷嬷迅速递过装蜜饯的陶瓷罐子。

    洛青菱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在蜜饯罐子里摸了摸,咽下最后一口药汤的时候迅速将蜜饯放入嘴里。

    苦味和甜味在舌尖纠缠,渐渐的蔓延开来。那苦味渐渐的散去,洛青菱又捻起一颗蜜饯,口中的甜味愈多,抵过了苦味。

    瞧见她吃下了药,路嬷嬷松了口气,将蜜饯罐子的盖子合上,将药碗放到托盘上头,端着托盘出去。走到了门口,正好碰到了不知从哪回来的秋菊。

    秋菊一瞧见路嬷嬷,原本轻飘飘的脚步立时停住,乖巧的垂手站在一边。路嬷嬷严厉的盯了她一眼,“如此毛毛躁躁,仔细给姑娘闯了祸!”

    被路嬷嬷训斥对于秋菊来说是家常便饭,更知道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只乖顺的应下,在路嬷嬷走了之后吐了吐舌头,大步窜进了屋子里。

    秋菊窜进了里屋,大大咧咧的掀开珠帘,搅得那些珠串儿一阵乱响。

    瞧屋子里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她,她挠了挠头,看向洛青菱,“姑娘,上次您找我问的事儿我打探到了!”

    听她这么说,洛青菱支起身子,拍了拍身边的软塌,“过来坐这,说给我听。”

    秋菊本就是个不细心的顽性子,犹豫了一下便笑着坐了上去,实实的整个身子都窝了进去,看的紫鸳不由得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第一卷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027 姐妹(1)

    洛青菱毫不在意,紫鸳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拿着小锦杌坐到了夏荷旁边,也拿起绣棚,打算给姑娘绣上一个小荷包。

    瞧见紫鸳的脸色,秋菊忽然醒悟了,讪讪的将身子往外头挪了挪。

    就这么一会儿,秋菊便将这尴尬抛之脑后,兴致勃勃的与洛青菱说起那消息来。

    说起来,洛青菱因知道这秋菊最爱在各个院子里跑动,消息也是最灵通的,便拿了一些事儿问她。难得姑娘打算亲近她们,秋菊自然大喜,尽心尽力的替她打听。这事情路嬷嬷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自个儿避开了,让她们几个同龄的姑娘们好好说说话。

    洛青菱问的,也不过是一些小事,旁人看来也大抵认为是她此时生出了好奇,想知道院子外头的事情罢了。

    毕竟年年岁岁都在自个儿院子里头,除了药别无旁物,更别说年纪小还没识字,连书都没得看,想来也是无聊了。

    屋子里十分安静,只听得秋菊一个人的声音回荡,“姑娘,上次你不是问我那胖胖的丫鬟是谁么?就是花园里头碰到的那个。她是芝兰,为人最是和善了,不对,她心眼儿特别坏!”

    这说的是上一次路嬷嬷带着她们出去散心的时候,在花园里碰到的那个丫鬟。

    紫鸳在一边“噗哧”笑了出来,眼神儿一转,“秋菊,你跟姑娘说话也夹着私心呢?谁不知道你最近偏爱找她麻烦?人家可说了没得罪过你的。”

    秋菊一滞,瞥见一边洛青菱兴致盎然的表情,嘴硬道:“那又如何?你们都被她给骗了!她就是个坏心眼的!我这还不是跟姑娘报备好了,省的姑娘受她骗么!”

    “好了,别吵。”洛青菱止住了她们的争辩,看向秋菊,“你倒是说说,那芝兰怎么了?”

    “那芝兰骗过我的钱!”秋菊撅起嘴,凑近洛青菱,“姑娘您是不知道,那芝兰是常在外头跑动的,咱们往日里想吃个零嘴什么的都会让她带过来。可上次我给了她钱,让她给我带南街上的紫藤饼子来,她偏不带!这不是骗钱是什么?”

    紫鸳笑了,“这叫什么骗钱?你倒是说说你给了她几个铜板?人家瞧得上你这几个钱么?”

    “这怎么不是了?至少……至少她也没信誉!做人怎么能这样呢?”秋菊怏怏的嘟囔,“再说还有别的事儿呢!”

    后头的一句话声音太小,就连坐在她旁边的洛青菱都没听清,问了一句,“你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

    秋菊摆手,“没什么。对了,姑娘不是问我那春香出府怎么样了么?我去那送她出府的妈妈那里问过了,她说春香家中还是有亲戚的,虽说没了爹娘,但还有一个舅舅。她们便是告知了她舅舅,将春香交给了他。”

    “舅舅?”紫鸳迟疑了一下,“似乎我并未听过她有什么舅舅啊?”

    在这院子里头,紫鸳同春香一样都是大丫鬟,二人之间的关系是极好的。紫鸳这么说,叫这群人心头一跳。

    良久,秋菊摆了摆手,“不会的吧,她们家中的事情哪能什么都同你说?这府里的妈妈们还能不比你清楚么?兴许是春香平日里对家中事情忌讳,不同你说呢?”

    不过这话说出来,众人心里都明白有些牵强了。

    二人在一起当了那么久的姐妹,总会说起家中还有些什么人的,尤其是春香这样已经无父无母的家生子。

    这高门大户中的龌龊事儿,站在这里头的人都知道一些,如今想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莫名的哀凉来。若那人并非是春香的舅舅,想必便是贩卖人口的了。

    只是这种事儿,不好开口对洛青菱说,毕竟姑娘年纪太小,并不懂这些。

    不然若是有哪位主子在跟前,替春香求上一求,说不得也能救得回来。

    对于眼前这些人的心思,洛青菱明白得很,只是她也有苦衷。不过……也不知那收了钱的是将春香卖向哪里?若是别的人家,如今春香的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虽说如今被赶出了府,但仍是府里的奴仆。说起来,那些人应该不至于如此胆大罢?

    紫鸳和秋菊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

    能如此胆大,必然是受到了某些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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